说来挺惭愧的,虽然平日里的我大大咧咧、嘻嘻哈哈,认识我的人都以为我乐观,对生活无所畏惧!其实,我是一个巨害怕死亡的一个人!说来挺奇怪,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人死了啥都没有了,没有灵魂,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就是啥都没有了!于是,在工作第一年,一个人在一个周五的深夜看《穆斯林的葬礼》时,第一次吓得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第一感觉到颈背的冷汗,死亡的恐惧如一双冷酷的黑夜里的鬼眼直勾勾地看着我,而我是如此地胆怯无力!
父亲临终前的点点滴滴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病榻上的他已经失去意识好几天了,全无电视剧里那些所谓的临终交代,有的就是他不能进食,无力说话,进入深度昏迷,皮肤一点一点变黄,医生开始减用药,最后就是一台仪器用微微的跳动和变化的数字告诉你,生命还在,甚至我们身边的人看仪器的次数还多于了病榻上那个有着微弱呼吸的人!残酷的日子到了,那个代表绝望和希望的仪器开始发疯,我想其实那是生命在临消逝前的挣扎,仪器上那个证明父亲活着的波浪线忽高忽低,忽急忽缓,那变换的数字一会儿到一百三四一会儿十一二,而父亲的肉体竟然看不出任何变化,只是口角开始流血,缓缓地流,一盒卫生纸都用完了,还在流,母亲只能把父亲未用完了纸尿裤拿来接着!病房了突然繁杂起来,几个表兄把父亲的寿衣拿了出来,排放在旁边的病床上,而我如一个傻子一般,跪在父亲的床头,紧紧地握着他那干瘪的枯黄的大手,喊着一声又一声“爸爸、爸爸……”没有奇迹,没有回应,只有我和那个还在变化的仪器!突然一声此生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出现,那根跳动的波浪线变成了一根绿绿的直线,像一把刀子朝我的心直直戳过来,那个数字也归为“0”!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架到了另外一间房,当我再次来到父亲身边时,他已经穿上了我亲手为他购置的寿衣!
这是我在父亲走后,第一次用文字来讲述他临终前的故事!我知道这就是一种长大与坚强!作为我这样一个有着浓浓恋父情结的人来说,时间对我伤痛修复功能要差许多!但,我也知道终究有一天会修复,到那时,我要写更多父亲的故事!
昨晚看完电影《前任3》,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和身边的那个他,说了不少有关此类的话题!当时的我并不像从前那般惧怕这个话题,而是无比坦然地告诉自己的想法和担忧,以及未来日子里的一些打算,原以为身边的他会和从前那般表示不耐烦,而现实是,他静静地听,从繁华的大街到我们僻静的小院,下车前回了句“是啊,都四十好几了!不能太累!”
夜还是那么黑,但,我突然想起一位朋友说的话:孩子读大学后,当我们彼此适应后,应该是一段含有浓浓亲情的恋爱的进行!
于是,那个锁车门,盖车衣的不是特别伟岸的身影,成了我此生注定的追逐!
原来,面临爱和责任时,我所害怕担心恐惧的一切都会因为有爱,变得不再害怕担心恐惧!
愿余生坚强![P] 2018-1-14[/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