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6日
母亲打来电话,说天漏了,雨还在不停地下,家里菜园旁边的那个小水塘已经快漫出来了,她的菜园也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会淹。她老人家下的菜秧都被雨水下死了。这段日子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她都是上街买菜吃的。
在农村没有菜园那是万万不能的,一来是吃不上自己种的菜,就无法节约家里开支,在农村上街买菜,那是来了客人才有的情景!所以当遇到某人拎篮子上街,迎面碰上的人肯定会问“家里来客人啦!”二来会被他人耻笑那是懒人的行径,老人们批评某人懒,举出来的第一个例子,一定是“这个人,懒得抽筋,连菜园都不种!”于是,当我们家搬离了原来住处,来到现在的地方,父母亲的头等大事就是要谋一块地,可我们来得晚,能开垦的地全都被一家一家圈了起来,于是父亲就想,在家不远处的那个当时还是无主的小水塘边自己填一块菜地。
依稀记得,那时安徽的二舅三舅也在军垦,于是到了周末他们都会来我家和父亲母亲一起挑土填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总算有了一块属于我们自己的菜地!
开始的菜地是贫瘠的,父亲会把猪圈里的猪粪挑去填埋在菜地里,母亲会把家里粪池里的粪水一桶一桶拎过去,兑上小水塘水浇在每一棵菜旁,于是,冬天的大白菜长得我一只手拿不动,夏天的豆角一摘一篮子吃不完,晒成干豆角冬天炖肉是一道非常美味的佳肴。
后来哟,家里的那块菜园依旧静默在小水塘旁,不同的是,二舅走了,父亲走了,去年,刚刚过了六十五岁生日的三舅也走了!剩下母亲,一个人伺候着菜园!她每年都会在塘边种两株丝瓜,让它们挂满那棵老树,吃不完的丝瓜就静静地在枝头老去,等到来年,母亲会用绑在长长竹竿上的镰刀把黑黄的老丝瓜割下来,然后装进袋子里,送到城里给她的孩子做洗碗布。
屋外的水还在下着,我想最先淹没的应该是母亲那塘边的两棵丝瓜吧!看来今年,是看不到丝瓜挂满老树的壮丽景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