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入深夜之中,像受惊的鹿在夜里狂奔……恍惚中,我看到了深爱的你。 “宽,是你吗?”我满怀激动的问道。 “你是……”你问。 “是我,琛。”我答。 “琛?琛是谁?”你有些惶惶然,脸上写满了疑惑。我的心像是被铁锥刺了一下。我皱着眉,伤心,无奈在眉宇间跳跃。我是谁?我反问自己——你难道不认识我吗?我们由陌生人演变成恋人,相恋了N个日夜。我们彼此虽然相隔遥遥,心却近在尺尺。你可知道我的思维是为你运转的,每天我都在为你朝思暮想,如果没有你我的脑袋将会生出厚厚的铁锈——可是,你真的忘却我了,在你的脸上没有遗留下任何线索让我相信你是记得我的。眼泪,滴落于脸颊滚烫在心底。或许——或许你患了失忆症。我想……我充当着《聊斋》里的田螺精。 当天空渐渐退却亮白笼罩着薄黑时,我便出现在你无人的房间为你收拾乱得像爆米花似的屋子;夜里,你熟睡后依偎在你身旁和你一起呼吸着夜,感觉幸福的存在。待到迎接黎明的第一束曙光透过玻璃斜照在我身上时我便安静地离开,尔后安静地等待夜的临近……我所做的一切,只像让你忆起有一个深爱着你和你曾经深爱着的女人。某夜,枕着你轻荡的鼾声我流连于梦境之中。我们依偎在还残留着白昼痕迹的沙滩上,看披着余霞彩调的大海——在那里,天空中永远飘着蓝调的JAZZ,如同维也纳的天空永远飘荡着艺术的气息。我们一起听海螺里的波涛声,将最深情的吻留在了海风中,烙在了心底。 “琛,I love you forever。”你搂着我轻喃道。我靠在你的肩头微笑起来…… 你被我的笑声惊醒了。 “琛?!”你叫着我的名字,“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惊喜。早该确定你未曾忘却我,要不怎么还记得我的名字?或许你开始回忆我们的从前了。于是,我依然微笑着,——是刚才那个梦境中的微笑。浅浅地,淡淡地,却满溢了幸福。 “宽,你还记得我。对吗?”我说。 “是的。” “那你还记得我们的从前?” “从前?”你想了想,说:“你说的从前是指的我们第一次见面吧?那时候你告诉我你叫琛,我们这只是第二次见面,不是吗?”你回敬着我的微笑,浅浅地,淡淡地,却满溢了陌生…… 我们曾爱得那样刻骨,——即便上帝让有情人各分东西也阻止不了爱潮的高涨。在这之前的每一天我都接到你的电话,我们以这种方式寄托彼此的思念,抒发各自情怀,巩固属于我们的爱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恋爱刚步入热恋中却又突然间夭折?为什么我们突然间变得如此陌生?为什么感情如同指缝中的沙砾消逝得如此迅速? “怎么会这样?”我自言自语。“我们真的结束了吗?”我努力地回顾着恋爱的始与终,感觉心像似被搁置于狭小的墓穴中,在令人窒息的空间里一寸寸地破碎,腐烂……我们真的结束了!我想。那么,那么让我再触摸你一次,感觉真实的你。我伸出手来。然而,你在我的视线里渐渐地模糊起来…… 我看到了白色的墙壁,指间触到了冰冷的床沿。我起身来拉开绿色的窗帘,苍白无力的白昼裸露在视线里。窗外,散发着热量的街道上行人寥寥。这个炎热的季节使人变得慵懒,涣散,多梦。这些日子我反复地被同一个梦纠缠,醒后,梦里的一切依然清晰,如同真实存在。我知道这只是一个梦,这仅仅只是个梦,是因为思念某个人而产生的幻觉。每个人都有做梦的权利,却没有权利抗拒梦的形成。恋爱中的人喜欢幻想,也变得多梦,只是爱的太深,情便会延伸于梦中…… 九点三十分,你打来了电话。 “宽,很想你。”我说。 “我也一样。”你说。 “这几天我反复地做着同一个梦。” “是什么梦?” “梦见我们成了陌路人。” “这很正常。” “……”我无言。 “我也做着同样的梦——因为太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