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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注册2008-09-12
    祖母芭蕉扇里的故事《白狼侠女》
    [SIZE=4]   我的祖父祖母都是虔诚的伊斯兰教徒,他们一生洁身自好,烟酒不沾,均高寿谢世。他们也没读过书,但却是口述故事的能手。尤其是我的祖母,每每吃完晚饭,芭蕉扇一扇,便问我:“昨天的故事记住没?记住了奶奶给你讲新的。”就这样,我从祖母的芭蕉扇里听到过数不清的故事。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都模糊不清了,但有些却记忆犹新,历历在耳。从今天起就把记住的故事写下来,博大家一乐。[/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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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ZE=4]                            ——题记[/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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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ZE=5][SIZE=4]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村落叫王家屯。所以叫王家屯,是因为这个村里住户百分之九十都姓王的缘故。别看都姓王,但家家户户贫富差距可就差的远了。有一位员外也姓王,家里很有钱。王员外有一个儿子叫王恩,典型的纨绔子弟,四书五经不着心学,打架斗殴倒是一把好手。王员外在京城当过大官,后来赶上官司,为避祸辞官还乡隐居,因此平时对王恩约束的还算严格。王恩慑于父亲的威严,在家里不敢太放肆,可一到了外面就成了脱缰的野马,无人管得了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于是王恩所到之处,人们便躲得远远的,生怕哪句话不对脾气挨这位少爷一顿暴打。常言道,赖汉子也有三个好朋友。王恩与邻居施大娘的儿子施义就很合得来。施义从小丧父,是寡母一手拉扯大的。由于家里贫穷,常常得到王恩父亲接济,母子两对王家感恩戴德,加之施义性格憨厚,对霸道的王恩总是隐忍退让,所以颇得王恩待见。两个男孩年龄相当,又是自小一起长大,彼此还是有些情谊的。转眼间,王恩和施义就长成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了。王恩依然游手好闲,施义则承担起了家庭重担,农忙时下田耕种,农闲时上山打柴。[/SIZE]
    [SIZE=4][B]        [/B]这一年春天,施义早早备好砍刀磨石和绳索,趁着化冻前树木风干,决计上山砍柴。老母亲知道砍柴背柴是件十分辛苦的事,便给儿子备好一份干粮带在身上当午饭吃。儿子告别母亲,高高兴兴地走了。晚上太阳快没山的时候,施大娘远远看到儿子满载而归,赶紧进屋给儿子倒水盛饭。施义一进家门就喊饿。幸亏老母亲早就备好了饭。施义吃得这个香啊,几乎吃光施大娘给他做的所有饭菜,也没吃饱。施大娘有点奇怪,虽说儿子干重活肯定会累,但毕竟备了中午的干粮啊,怎么会饿成这样?“唉,也难怪,孩子正在长身体嘛!明天备双份就好了。”施大娘这样想着,倒是有点自责的味道,心里怪自己想的不周。一旦把儿子饿坏了,那还得了![/SIZE]
    [SIZE=4]        第二天,施大娘给施义备了双份午饭。施义早早起来,谢过母亲就走了。到晚上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施义果然又按时背柴回来了。施大娘像昨天一样,早已把饭备好。谁知,施义还是像昨天一样,撂下柴禾就喊饿。狼吞虎咽吃完饭,连半锅米汤也喝个精光,似乎还没填饱肚子。施大娘好生奇怪。“唉呀,也许是两份也不够吧?这个年龄,过个门槛还多吃一碗呢。瞧我这老太婆怎么这么笨呀,明天备三份不就得了!”施大娘想到这里,哑然笑了。[/SIZE]
    [SIZE=4]       第三天,施大娘起了一个大早,结结实实给儿子备了足够一天吃的干粮,这才把酣睡中的施义叫起来吃早饭。施义临走的时候,施大娘还特别说了一句:“娘这回保你不饿。”施义也没说什么,对老母亲憨憨一笑,拿起砍刀绳索走了。待到施义晚上精疲力竭地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家里,施大娘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孩子莫不是得了饿唠?”想到这里,施大娘赶紧把儿子扶到炕上,端来饭菜让儿子吃。“还饿?”施大娘耐不住问道。施义点点头。吃完饭,倒头睡了。[/SIZE]
    [SIZE=4]        第四天,施大娘本想让施义休息几日再上山,可施义坚持要趁天气好早备些柴禾。施大娘拗不过儿子,只好备了足够施义平时吃两天的饭菜让施义带上。结果出乎施大娘意料,晚上施义回来时,除了背回柴禾,还把一半多吃剩下的干粮带了回来。施大娘这下可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怎么,不对胃口?”她赶紧问儿子。施义憨笑道:“,娘,我都快撑破肚皮了!”说着,施义告诉施大娘,自己从明天开始不去打柴了,而是要赶紧筏大木,造一条船。[/SIZE]
    [SIZE=4]        施大娘以为自己听错了,让施义再说一遍。施义告诉母亲,不仅自己要造一条船,还要动员乡亲们家家造船。他告诉妈妈,夏天村里会发滔天洪水。施大娘听了把头使劲摇了摇:“孩子,别说疯话了,妈妈活了快四十岁了,也没见过发大水是啥样子,你可不能平白无故胡说八道,惹的邻里乡亲不得安生!”施义又是憨憨一笑,向母亲道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SIZE]
    [SIZE=4]        施义到底向施大娘报告了一个什么大秘密?这得从施义第一天上山打柴说起。[/SIZE]
    [SIZE=4]        那天一大清早,施义哼着乡间小曲直奔王家屯西山梁子。为什么直奔西山梁子呢?原来这也是有缘故的。东山、南山和北山,都属于王员外王典家的私山,未经王家许可,别人是不敢擅自上山砍柴打草的。唯独这西山是村里公用的,由于大家都一股脑地奔西山砍伐,年长日久,西山的柴草越来越少,打柴人走的路也就越来越远,渐渐地已经打到了邻屯地界。[/SIZE]
    [SIZE=4]        这邻屯叫李家屯,也有一个享誉四邻的员外叫李翰林,与王家屯的王员外王典早年同朝为官。李翰林曾经做过太子老师。或许是一个山沟不能同时亮起两盏大灯的缘故吧,身为吏部尚书的王典与太子太傅李翰林常常发生内讧。后来,李翰林得机会通过太子关系参了王典一本,皇上一生气,免了王典的职,贬为庶民发配还乡。不料李翰林也好景不长,被人参本诬告,说他鼓动太子篡位,险些丢了脑袋。多亏太子和皇后在皇上面前求情,加之皇上明察,才幸免一死。于是李翰林被贬,惶惶然返回家乡隐居起来。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回到李家屯,李翰林虽然没了朝中做官的威风,但家财万贯还是有的。由于王典与李翰林的这层过节,王家屯与李家屯多年不相往来。可是内下里王典与李翰林还是在互相仇视。王典所以放弃西山让村里人随便砍伐柴草,是因为他心里明白,柴草会越砍越少,一点点就会波及到李家屯。王典还知道李家屯的山山水水都属于李翰林私有,如果自己直接出面与李翰林对决,说不定会惹出大麻烦,如今利用民众去招惹李翰林,而自己坐山观虎斗,岂不解恨又解气!“你李翰林个人势力再大,怎么可能与一个村的人为敌。”想到这里,王典会心地笑了。[/SIZE]
    [SIZE=4]        咱们再说施义,正在沿着西山梁往山上走,突然听到两声凄惨的嚎叫。闻声走去,在山梁的小沟邦发现一只狼被夹子打住了。嘿,还是一只白耳狼,而在被夹住的白耳狼身后,还哆哆嗦嗦蹲着一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白耳狼。施义来到跟前不由自主地举起了手中的砍刀。可是,他下落的手突然停住了,因为他蓦然发现那只已经被夹住左前腿的白耳狼在无助地流泪,它身后的小白耳狼在轻声哀嚎。施义本是一个善良憨厚的孩子,平时最受不了的就是看见有人流泪。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他发现这大白耳狼不但流泪,而且两只眼睛还在哀怜地目视着自己。施义仍然犹豫不决,因为打小他就听大人说过,白耳狼和白眼狼都是狼中最聪明也是最凶狠的家伙,偷鸡、摸狗,什么坏事都做,有时饿急了眼,还吃小孩呢![/SIZE]
    [SIZE=4]       想到这里,施义刚刚放下的手又举了起来。可就在他要下手砍杀的时候,他发现大白耳狼向他慢慢地屈下了另外一条前腿。施义再次放下砍刀。“你是想让我放了你?”他也不管白耳狼能不能听懂。令他意外的是,大白耳狼听了他的话后竟然使劲地点头。施义惊呆了,他再次问了同样的话,白耳狼依然使劲点头。施义双眼模糊了,他忘记了眼前是一只可以吃人的狼。他扔掉砍刀,使尽吃奶的力气,掰开铁夹,轻轻地把白耳狼受伤的腿取出来,并撕下自己的衣襟为白耳狼包扎了伤口。白耳狼慢慢站起来,又向施义点了点头,便一瘸一拐地领着小白耳狼向山顶走去。施义痴痴地看着大小白耳狼消失的影子,脑子里一片空白。[/SIZE]
    [SIZE=4]        打了两个时辰柴,施义有点饿了。他去取老母亲给他备带的干粮。走到大树下,他竟然发现一个白胡子老头,刚刚将他袋子里的最后一口干粮放在嘴里。吃完后叭嗒叭嗒嘴道:“这玉米饼烙的不错,可惜太少了。”施义好想发火,可是看到老人心满意足的样子,他又顿生了几分欣慰。“他一定是几天没吃饭才会这样的。”施义这样想着,不但没生气,还主动把随身携带的水送给老人喝。老人也不客气,接过水壶,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而后连个谢字也没说,一瘸一拐地下山去了。[/SIZE]
    [SIZE=4]        就这样,施义一连三天的干粮都被这个白胡子老头以同样的方式攫取了。到了第四天,施义刚刚走出村头不久,就在去西山的路上遇见了那个白胡子老头。这次,老头的身边多了一位年方十六七岁的小女孩。老人拦住他道:“你心地善良,惜他命,舍己财,自当有好报。今年七月七日将会发大水,你宜早造船筏应急。你可以把这消息告诉大家,但是大难临头时你要牢记:救什么都不能救人!”[/SIZE]
    [SIZE=4]        老人说完轻轻地拍了拍施义的肩膀,便一瘸一拐地领着小女孩离开了。突然,一阵旋风刮来,把老人和小女孩团团裹住,转瞬,风住尘消,不见了老人和小女孩的踪影,却见一只一瘸一拐的白耳狼带着一只小狼崽子向山上走去……[/SIZE]
    [SIZE=4]        施义有鼻子有眼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咣”的一下倒在炕上不省人事。 这下可把施大娘下死了。 又是掐人盅,又是敲后背,折腾了一袋烟的工夫,施义终于长出一口气,清醒过来。[/SIZE]
    [SIZE=4]        其实,施义是几天来又累又饿身体透支,今天又过量饱餐,造成大脑供血不足,加之过于激动导致的短暂休克。可施大娘不这么认为,他首先认定自己的宝贝儿子是出门撞上了狐仙鬼怪,现在依然是阴魂附体,必须找一个阴阳仙做法驱邪,方能挽救儿子的性命。于是,施大娘不管施义如何解释,死活不信。他老人家翻箱倒柜找出几串零钱,急匆匆地去请阴阳仙了。[/SIZE]
    [SIZE=4]        再说施义,让母亲说的心里也有点化魂儿:难道自己真的是撞上鬼了?不可能!他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就是那个白胡子老头腿上缠着的布条,不正是自己给受伤的白耳狼腿上缠的从自己的衣襟撕扯下的布条吗?对,没错!自己遇见的不是什么狐仙鬼怪,而是得道成仙的狼。可惜这事只有自己亲眼所见,亲身所历,说给别人是不会相信的。[/SIZE]
    [SIZE=4]        前面说了,施义是个憨厚的孩子,白耳狼吩咐的话,他一定要照办。于是,他也顾不上自己身体虚弱,走出家门,逢人就说,见人就讲,要大家及早备船,以便洪水到来时应急。[/SIZE]
    [SIZE=4]        大春天的嚷嚷着备船发大水,这不是痴人说梦吗?加之施义所说经过玄玄乎乎,更是没一个人相信。大家还给施义起了一个绰号叫“施魔症”,也就是现在说的神经病或精神病吧。天天说,越说大家越反感他,加上施大娘天天晚上请阴阳仙做法驱邪,搞得施义晕头转向,迷迷瞪瞪,时间一长,他也就放弃了说教,自顾自地造起船来。[/SIZE]
    [SIZE=4]       长话短说,转眼到了夏天,施义的船已经造好。他把一些吃喝拉撒用的东西提前安放在船里。七月七日这天,他早早起来,撺掇着施大娘到船上歇着。施大娘几乎大发脾气:“天上连一块云彩都没有,怎么会发洪水。怕死你就躺到船里去,死了我把你和船一起埋了!”[/SIZE]
    [SIZE=4]       见老母亲真动了气,施义也不敢再强求。他把该想到的东西都备好装在船上,把船尽量拉到离母亲的窗口近一点的地方,以便应急。一天平安无事,施义也累了,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施义也觉得自己是在经历一场虚惊,于是合衣靠在船上进入了梦想。[/SIZE]
    [SIZE=4]        刚刚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天空中突然响起一连串霹雷,大地仿佛也在颤抖。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施义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娘,下大雨了!”施大娘也被霹雷惊醒,正在炕上发愣。施义不由分说,把自己的上衣脱下赶紧给老娘披上,随后抱起施大娘就上了船。刚刚进入船舱,他家的两间土坯房便倒塌了。施义赶紧把船挪开。[/SIZE]
    [SIZE=4]        雨越下越大,两袋烟工夫,施义的木船已经被水浮了起来。而雨依然没有停歇,且越来越凶猛。又过了两袋烟的工夫,洪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把个王家屯彻底淹没了。雨却依然如注。大人哭,小孩叫,整个王家屯笼罩在一片恐怖之中。施大娘想让施义救人,可是黑灯瞎火的,伸手不见五指,天不辨东西南北,地不分东西,上哪里去救呀。还有,木船本来就不是很大,被洪水冲的东倒西歪,自顾尚且难保,施义就是有心想救也无能为力。[/SIZE]
    [SIZE=4]        夜,过去了,风也停了,雨也住了。太阳似乎也受到了惊吓,从被汪洋淹没的王家屯东山背后悄悄爬了出来。水面上尽是漂浮物,枕头、被子、床板还有数不清的男女老幼以及猪马牛羊猫狗鸡的尸首。施大娘一面抹眼泪一面四处张望,搜寻着能动弹的东西。终于,她发现有一头老母猪,身上驮着几只小猪崽,向木船游来。施义和母亲赶紧把它们救上船。不一会,施义又发现一棵树干漂来,仔细一看,树干上爬满了蚊子。施义马上把树干拽上了船。又过了一会,一个蜜蜂窝漂来,无数蜜蜂围着蜂窝嗡嗡直叫。施义也顾不得蜜蜂叮不叮人了,用笊篱把蜂窝捞了上来,那些蜜蜂立即随着上了船,呼呼地钻进了蜂窝。这么说吧,断断续续,施义与施大娘又救助了好多动物,苍蝇、臭虫,只要碰上喘气的,他们都尽力营救,可独不见有活着的人漂来。  [/SIZE]
    [SIZE=4]        突然,施大娘发现距离船几十米处有一个人头在水中沉浮。“快,有活人!”施大娘惊叫道。施义刚想划过去,可是他又停住了手,他想起了白胡子老头的告诫:“救什么都不要救人!”[/SIZE]
    [SIZE=4]        按照施义的本性,他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可是这几个月来,他受到了太多的曲解与侮辱,甚至是谩骂。如今白胡子老头的话果真应验了,可见这老头一定不是普通的神仙,他再三叮嘱不让救人,一定是有道理的。想到这里,施义道:“娘,您还记得我给您讲的白胡子老头说过的话吧,咱不能救人!”[/SIZE]
    [SIZE=4]“什么?你疯了,猫狗都救得,哪有见人不救的!快快,划过去!”施大娘惊叫着。[/SIZE]
    [SIZE=4]       施义还是不动。施大娘一看顿时气往头上涌,火在心中烧:“你这个畜牲,狼心狗肺的王八犊子,猪狗不如的下贱货!生下你这样的孽种,真是丢人!你不去救,我去!”施大娘说着跳进水里。 [/SIZE]
    [SIZE=4]       施义的老母亲施大娘是个疾驰拉火的烈性子,一看儿子如此违拗自己的意愿,顿感人心不古,决意自己下水救人,可是她却忘了自己根本不会游泳。 因此,刚刚跳进水里 ,立马就被洪水吞没了。[/SIZE]
    [SIZE=4]        施义这个懊悔呀。可是懊悔也晚了,死妈哭爹无济于事,老娘没了。正在施义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时候,远处那个导致施大娘死因的一起一浮的人头已然漂流到施义的船边。想想老母亲的惨死,再看看那两只手死死抓住一块小木板精疲力竭快要完蛋的人,施义又气又恨又急。想救,违了白胡子老人的再三叮嘱,不救,又对不住为此丧命的老母亲。就在施义犹豫不决之时,那人竟然向施义伸出了一只求教的手。施义再无选择,用力把人拉上船来。[/SIZE]
    [SIZE=4]        那人被拉上船后便立刻昏厥过去。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施义此时又回复了往日的憨厚善良。[/SIZE]
    [SIZE=4]        看来这人喝了不少洪水,得先把他肚子里的水控一控。抱住那人控了一会后,施义拿毛巾给那人擦脸。因为那人的脸像个泥猴,已经面目全非。擦着擦着,施义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看官,您道施义救上来的人是谁呀?不是别人,正是王家屯员外王典的公子王恩。[/SIZE]
    [SIZE=4]        施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因为在王家屯,王恩平时太霸道,唯独对施义还算客气,所以慢慢地两个人成了朋友。有时王恩高兴,也把施义叫到他家里玩耍。员外王典见施义憨厚老实,又很对王恩的脾气,所以对施义也很喜爱。王恩一个人耐不住寂寞,在书房更是坐立不安,无心读书,于是,王典灵机一动问施义想不想读书?施义当然想了,说可惜家里贫穷读不起。王典就说,只要你肯陪伴王恩读书,学费全免。施义一听高兴坏了,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哪有不应承的道理。就这样,施义当了几年王恩的陪读,也学了不少诗词歌赋。王典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为人也算仗义,常常送些零碎钱接济施家。[/SIZE]
    [SIZE=4]       再说王恩,被施义三折腾两鼓捣,醒了过来。一见是施义救了自己,放声大哭。他可不是因为施义救了他而哭,因为他还不知道施义的老母亲因为他身亡呢!他在哭他的父母。他告诉施义,父母和他一起被大水冲出房门,父母立刻被洪水冲走了,估计早淹死了。他虽然会游泳,但是水深浪大,折腾一会就不行了。后来是因为无意中抓住了一块门板,这才死活熬到天亮。[/SIZE]
    [SIZE=4]        施义也无心听王恩详述,当务之急是马上把船撑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由于洪水来得突然,又是发生在夜里,王家屯几乎是全屯覆没。据说,最后除了几个稍懂水性的年轻力壮者生还外,其余全部被洪水吞噬。这是后话。[/SIZE]
    [SIZE=4]        王恩此时也回复了一点体力,帮着施义一起划船。洪水主要来自东、南、北三面,西面是下风口,水自然是往西流。施义和王恩也顾不了许多,顺流而下。大约漂出十来里的样子,洪水开始缓慢起来,慢慢地流入河床,顺河道流向李家屯。[/SIZE]
    [SIZE=4]        李家屯,由于父亲王典与李家屯李翰林的关系,正是王恩最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可是人到了这步田地,哪里还有选择。又行驶了大约两个时辰,船在一处浅滩停了下来。[/SIZE]
    [SIZE=4]        施义和王恩十分纳闷,王家屯一夜风雨交加山洪奔涌,来到这相距不过四十多里的李家屯竟然是另一幅景象。看地面,昨夜似乎也下了雨,但只是湿了一层地皮。而眼下,正风和日丽,人们你来我往各自忙碌。[/SIZE]
    [SIZE=4]        就在施义和王恩刚刚弃船上岸东张西望不知何去何从的当口,突然从村子里踊出一群手持刀枪棍棒的壮汉。一边跑一边喊:“围起来,别让他们跑了!”转瞬,把个施义和王恩团团围住。“捆了!”领头的一挥手,不由分说就把两个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SIZE]
    [SIZE=4]        且说这施义、王恩折腾了一夜大半天,已经是人困马乏,好不容易把船划到李家屯,在浅滩处上了岸,正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弄点东西填饱肚子,谁知竟被一伙手持棍棒的壮汉不由分说捆绑起来,推推搡搡进了一座大宅院。[/SIZE]
    [SIZE=4]        这院子可不是普通的民宅,光院落就有七八亩地大小。大院周围石墙高垒,院子里更是楼亭朱阁,雕梁画栋,错落有致。不用说,是个大户人家。几名壮汉把施义、王恩推搡到后院一处偏僻的房舍下,把门打开,将两人推入,而后“咣”的一下关门上锁走人。[/SIZE]
    [SIZE=4]        屋里黑暗无光,施义、王恩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只好坐下。施义迷迷瞪瞪正要打盹,被王恩推醒:“施义,求你一件事,你一定得答应我。”施义问何事?王恩道:“看架式,这大院保不准是李员外李翰林家的府第。如果那样,咱们两个可就倒了大霉了。”施义问为什么?王恩便一五一十地将父亲王典与李翰林在朝为官时的过结说给施义听。讲完了,王恩道:“你无论如何不能泄漏我是王典的儿子。”施义道:“那我说你是谁家的孩子呀?”王恩说:“就说是咱们屯讨饭的王瘸子的儿子吧,反正他们肯定都死了。只要你不说,就没事。”施义想想,便点头答应。说着话,两个人渐渐沉睡过去。[/SIZE]
    [SIZE=4]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施义赶紧推醒王恩,两个人警觉地盯着门口。“出来吧,我们老爷有请。”一个仆人模样的人道。施义、王恩也不敢说什么,跟着来人进入一个大堂。只见堂上端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略微发福,但红光满面,两眼炯炯有神。“怎么不松绑?”那堂上的男人道。语气里透着不容质疑的威严。“回老爷,这两个小子不太老实,小的是怕惊吓了老爷,所以才---”没等那仆人把话说完,被呼作老爷的人厉声道:“别罗嗦,快松绑!”接下来,那老爷又叫下人给施义、王恩看座。[/SIZE]
    [SIZE=4]        施义、王恩惊魂不定地刚刚坐下,突然从门外闯进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风风火火地进来后,嘴里像倒豆子似地说道:“快让我看看刚刚抓来的两个蟊贼长的啥模样?”施义、王恩,包括那位老爷都把目光集中在了这女孩子身上。只见她衣着华丽,体态娉婷,面似桃花,双目如水,声音似银铃,走路像飞燕,飘然来到老爷面前。[/SIZE]
    [SIZE=4]        那老爷对女孩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后把脸转向施义、王恩,道:“两位尊姓大名?因何私闯本屯?”王恩和施义做了自我介绍后,你一言我一语,便把昨晚王家屯发洪水逃难的事大概说了一遍。那老爷听后突然问道:“你们可知道一个叫王典的一家情况如何?”[/SIZE]
    [SIZE=4]        那老爷一提到王典两个字,把王恩吓的一哆嗦。他赶紧回答:“都被淹死了!”只见那老爷沉吟片刻,叹口气道:“实在可惜!实在可惜!两位不介意的话,先在本宅用饭,而后派人送你们回去。”[/SIZE]
    [SIZE=4]        没等老爷把话说完,那小姑娘高声叫道:“爹,您没听他们说,他们的屯子已经被洪水淹了吗?您现在就赶他们走,不是往绝路上送吗?”那老爷道:“依儿说的不无道理,可不知这两位小公子意下如何?”施义道:“我们现在无路可走,还请老爷看在邻屯的情份上,先收留我们几日。我是打柴出身,什么苦活累活都干得。”那老爷道:“不知那位小公子是何想法?”王恩原本不打算在此停留,可眼下也无更好的去处,再说施义已然愿意暂时留下,他也就顺水推舟道:“小子也愿意留下听老爷使唤。”[/SIZE]
    [SIZE=4]        老爷道:“既然两位愿意留下,老夫更不会落井投石。不过老夫家大业多,人守一责,你们在我这里也不能潦倒无事,免的别人说闲话。既然你们都是打柴出身,那就屈就伙房帮闲吧。”说着吩咐下人带施义、王恩先去吃饭。[/SIZE]
    [SIZE=4]        客官,要说真是无巧不成书。这深宅大院的主人还真让王恩给猜着了,不是别人,正是王恩的父亲王典的冤家对头李翰林。[/SIZE]
    [SIZE=4]        如今,王恩和施义不得已委身李家,做了伙夫,主要是负责上山打柴。李翰林没有儿子,家中就这么一个千金宝贝,名叫李荷依。这荷依不仅天生羞花避月之貌,且聪慧绝伦,父母把荷依视为掌上明珠,当男孩子一样精心培育。李翰林被罢官后,回到李家屯也不忘给荷依请私塾教授学业。这老师是个文武全才的大居士,也特别喜欢聪明伶俐的荷依,八九年下来,荷依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四书五经无一不晓,还练就了一身过硬武功。荷依自己也发誓要文做李清照,武学花木兰。李翰林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聊补无子之憾。[/SIZE]
    [SIZE=4]       再说施义与王恩,日出而做,日落而归。由于他们两人与荷依年龄相仿,又正值青春年少,闲暇时常常凑在一处玩耍。李翰林开始还很不高兴,架不住女儿扯娇撒泼,看到女儿快乐的像百灵鸟似的,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女儿去了。[/SIZE]
    [SIZE=4]        李家屯村前有条河,虽然水流湍急,却十分清泠,且河水两岸风光秀丽,景色优美,地上长满奇花异草。王恩、施义与荷依经常到此玩耍。一天,荷依他们三个人来到河边,王恩见地上有一只小花开得娇艳,便跑过去采摘,双手奉送给荷依。不料,王恩到来时,荷依正在将施义送给她的一只蔷薇花往头上戴,对王恩送来的那只小花根本不理睬,还揶揄王恩道:“什么烂花呀,喜欢你自己戴吧。”说完,一个人向河边跑去。   [/SIZE]
    [SIZE=4]        王恩落个没趣,十分不服气,他紧随荷依而去,试图问清楚为什么不喜欢自己送的花。就在王恩快追上荷依的时候,跑到河边的荷依一时收步不及,脚下一滑掉进河里。近在咫尺又会游泳的王恩只顾高喊救人,却不肯下河施救,而闻声跑来并不会游泳的施义二话没说就跳进河里,拼劲全身力气将荷依救助上岸,自己差点被凶猛的河水冲走。[/SIZE]
    [SIZE=4]        事后,王恩觉得不好意思,不停地在荷依面前解释说自己水性不好。施义反倒安慰他道:“事发突然,搁谁都会惊慌,只要荷依没事就好。”荷依突然发现施义大腿被撞破,鲜血直流,便赶紧蹲下用一只手按住伤口,一只手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绢给施义包扎。王恩看在眼里,恨在心头,一个人大步离开河边。[/SIZE]
    [SIZE=4]        施义的腿是往河里跳时由于用力过猛撞在石头上受的伤,伤势很重,将养了一个来月才痊愈。但从此落下鸡蛋大小疤痕,常常被王恩揶揄为救美烙印。施义也不在意,一笑了之。 诸位请记住这个话头,就是这个伤疤,后来差点坏了大事。此是后话。[/SIZE]
    [SIZE=4]        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这天清早,施义和王恩正手拿砍刀绳索往山上走,突然,在前面树林里跳出一个蒙面大盗,手中握着一把大砍刀,高声叫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施义、王恩身无分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SIZE]
    [SIZE=4]        愣神片刻,习过武的王恩和不懂武术的施义方想抄家伙对抗,可就在这时,从他们身后又跳出几个蒙面人,个个手持利剑,死死把俩人逼住。好汉不吃眼前亏,施义、王恩扔掉手里的砍刀,瞬间被捆个结实,紧接着又被黑布蒙上眼,推推搡搡上了山。[/SIZE]
    [SIZE=4]       走了约一个时辰,施义、王恩被勒令跪下。只听一人粗声吼道:“把眼睛亮开!”施义、王恩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被人扯掉。这时他们才看清楚,原来是被带到了一个大溶洞里。只见洞内灯火通明,在洞的上方位置有一张像小床一样大的太师椅,椅子上端坐一人,年方三十啷当,头戴狐狸皮迎风帽,身着紧身服,外披褐色大敞,脚蹬挂马靴,狮鼻阔口,两只眼睛大得像铃铛,手中拿一根三节棍,嘴里叼着一杆大烟袋,正叭嗒叭嗒地吸着。[/SIZE]
    [SIZE=4]        见施义、王恩站在下面,那大汉突然走下坐榻,来到施义、王恩面前,用三节棍的两头,一头顶住施义的脑袋,一头顶住王恩的下颚,开口道:“怎么是两张小肉票?”手下赶紧回道:“秉大王,我们哥几个等了一夜也没见有货,天亮了本打算回撤,不想撞上他们,就顺手捎回来了。”[/SIZE]
    [SIZE=4]        施义、王恩现在是彻底明白了,原来他们已经做了山贼草寇的肉票。正想言明身份,告诉他们自己只是上山砍柴的穷光蛋,不料,那大王突然狂笑起来。众人都莫名其妙。只听那大王道:“你们看看他们两个穿戴和身上携带的东西,明摆着是两个放羊打柴的穷小子,能值几个子?不过既然拿来了,也不能破了规矩。老子这几天身体不适,需要补养补养,把这哥俩给我洗干净宰了,拣好肉炒几盘下酒!”[/SIZE]
    [SIZE=4]        手下人赶紧应“遵命”。这里得交代一句,那大王还不至于吃活人,他是想试探试探施义与王恩的胆量,想把他们留在山上做帮手。[/SIZE]
    [SIZE=4]        唉呀妈呀,施义、王恩此时是七窍丢了八魂,不哆嗦那是假的。还是王恩机灵些:“大王,大王,且慢下手,别看我们衣着不整,那是我们有意这样打扮骗过管家出来玩的。我们可都是有钱有势的大家公子!” [/SIZE]
    [SIZE=4]        王恩的话倒真令那大王吃了一惊。敢与他这样说话的人,想必不是一般平民百姓家的孩子。于是问道:“你说你是哪家的公子?”王恩赶紧道:“我是李家屯李翰林员外的公子!”[/SIZE]
    [SIZE=4]        那大王一听,两眼一瞪,“啪”地一下就给了王恩一个耳光:“大胆的泼赖,敢在老子面前耍花招!谁不知李员外李翰林家中就一个宝贝女儿,啥时候生出你这杂种来?我原本是想吓唬吓唬你们,你们倒是瞒哄起我来了。来人呀,现在就先把这油嘴滑舌的给我拉出去砍了!”手下人上来就拽王恩。[/SIZE]
    [SIZE=4]        好个王恩,这时候反倒十分镇定,并哈哈大笑起来。王恩这一笑,倒是把个山大王给笑糊涂了:“死到临头,你还笑的出来?!”王恩道:“我笑你孤陋寡闻,我笑你一介武夫,我笑你————”[/SIZE]
    [SIZE=4]        没等王恩把话说完,那大王一转手揪住王恩的衣领愤恨道:“我倒是想听一听,我怎么孤陋寡闻了?”王恩道:“你只知道李员外李翰林家中有一个女儿,你却不知道他最近刚刚收养了一个儿子!”王恩不容大王接话,继续道:“我就是李员外刚刚收养的义子,我叫王恩,他叫施义,是我的跟班。如果你不信,你出个数目,我写封信,我义父肯定会把赎金如数送来。”[/SIZE]
    [SIZE=4]        “此话当真?”王恩那么一说,这大王也有点将信将疑了。王恩见有回旋余地,赶紧道:“你们拿纸笔来,我现在就写信。如果我说的是假的,到时再把我们杀了吃也不迟呀。”[/SIZE]
    [SIZE=4]        那山大王一想也是。本来打家劫舍图的就是钱财,如今有上手的买卖为何不做呢?再说,他对李翰林也早有所闻,一朝为官,金银如山,当过官的人,没有不贪赃枉法的。想到这里,那大王换了一副面孔:“唉呀两位公子,误会误会。快快松绑。”[/SIZE]
    [SIZE=4]        王恩、施义被请上座位。那大王道:“山上兄弟多,最近缺衣少食,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既然公子爽快,那就请给李大人写封信,就说我胡为向他借点银两。”王恩、施义到这时才知道那大王名叫胡为,倒也符合他的职业营生。[/SIZE]
    [SIZE=4]        王恩道:“大王要多少?”胡为想了想道:“公子一千两,你那随从五百两,一共一千五百两,一两不能少!”王恩说:“没问题。”说着,王恩便写起了信。信写完了,交给胡为。胡为给自己的师爷过了一下目,那师爷看后,立即对胡为耳语几句。只见胡为突然脸涨的通红,大吼一声:“来人,立即把两个小子给我拉出去砍了!”施义、王恩不知所措。 [/SIZE]
    [SIZE=4]      花开千朵,咱们只能先表一枝。放下施义、王恩死活不表,单说到了当天晚上,月亮已经悄悄爬上树梢,仍不见施义、王恩回来,伙房的大厨周二可就有点坐不住了。因为按往常,施义、王恩总是在没太阳之前回来,可如今大晚了还不见踪影。周二先让一个小厨子到村头打探了一回,怕施义、王恩贪玩。小厨子去了一会回来说,打听遍了,也没人见过施义和王恩。周二一听,心里发毛。虽然是两个下人,可人命关天,一旦有个好歹,自己这个小头头至少也落个监管不严之责。想到这里,周二赶紧走出厨房去向管家裴炎汇报。[/SIZE]
    [SIZE=4]        这周二前脚刚刚出门,迎面与小姐荷依差点撞个满怀。原来,这荷依与施义、王恩如今已经不是普通朋友。每天施义、王恩打柴回来吃过晚饭后,都会如约来到荷依的书房,三个人谈天说地,言语十分投机。那王恩为人乖巧,能说会道,常常令荷依开心大笑。那施义虽不善言谈,但外柔内刚,更令性格外向的荷依心依爱恋。三个人在一起常常是称兄道弟,恣意妄为。有时出门,荷依也特意将自己打扮成公子模样,到得镇上,不管是赌场、酒肆,还是杂货摊戏院,只要开心,想去哪就去哪,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真是有说不出的惬意,道不完的风流。今天晚上,荷依兴致正浓,正等待施义、王恩回来后打牌斗酒。不料左等不到,右等不来,荷依乃性急之人,自己急头白脸跑来找了。“施义、王恩呢?”荷依劈头就问周二。周二赶紧如实报告。荷依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掉头就跑……[/SIZE]
    [SIZE=4]        客官,您道荷依因何如此惊慌?那年月不像现在,国泰民安,三岁孩子走在大街上也不担心走失,有困难,找警察啊。那年头可不行,乱世出草莽,匪盗猖獗,打家劫舍,杀人越货比比皆是。谁家大人孩子出门,如果到晚上没回来,第二天就准备收尸吧。[/SIZE]
    [SIZE=4]        荷依听周二一说派人找了毫无踪影,她不由地打了一个寒噤。所以赶紧跑到父亲李翰林的书房,报告此事,请求父亲无论如何赶快派人上山寻找。李翰林听了,也感到很震惊。不过他叹了口气道:“天这么晚了,怎么去找?要找也得等到天亮。”荷依一听没急死:“爹,到明天就只能去收尸了!您不派人去找,我自己去!”荷依说着就往外走。[/SIZE]
    [SIZE=4]        “老爷!老爷!施义、王恩有消息了!”荷依刚刚出门,迎面正遇上管家裴炎和周二来报告消息。听裴管家一说施义、王恩有了消息,荷依赶紧与他们一起踅回父亲的书房。裴炎进屋施完礼后,急促道:“老爷,施义、王恩被绑票了!”说着,递上一封信,那正是王恩按胡为的要求写的那封信。[/SIZE]
    [SIZE=4]        大家会问了,前面不是说胡为给他的师爷看过王恩写的信后,要杀施义和王恩吗?怎么又把信派人给李家送来了呢?这里雅琦还要费一点点笔墨。[/SIZE]
    [SIZE=4]        原来,王恩这封信不是写给李翰林的,而是写给荷依的。大意是,他和施义不幸被扣为人质,恳请荷依妹妹看在往日一起打牌、吃饭、看戏、斗酒的情分上,想方设法救他和施义一命。最后又说了些如若得救,以死相报一类的话。不料,那师爷不了解施义、王恩与荷依的关系,以为王恩如此作为是在玩弄胡为,拖延时间,趁机报信。于是在胡为耳边把意思说了。胡为一听可不是吗,这才要杀施义、王恩。[/SIZE]
    [SIZE=4]        那王恩毕竟是官宦人家出身,见过些世面。他并不紧张,他编了一套瞎话,对胡为说:“我所以给我的义妹写信,那是因为我义父这几日不在屯子上,去京城办事去了。我义父义母就我义妹这么一个女儿,她说什么,两位老人家就应承什么。千儿八百两银子那算啥,只要我义妹一句话,就完事了!再说,你们要的是钱财,现在把我们杀了,也不过饱餐一顿,解一时之恨,可怎么得那一千多两银子呢?假如到时真拿不到银子,再杀我们也不迟呀!”胡为一听有道理呀,挥手就给师爷一个耳光:“你这笨蛋,险些坏了老子大事!”于是,胡为一面再次请王恩、施义上坐,一面派人连夜下山送信。[/SIZE]
    [SIZE=4]        这里说几句,王恩为何给荷依写信,这就是王恩的聪明狡诈之处。 因为王恩明白,他和施义在李翰林的眼里只不过是两个干苦力的奴才,如果直接给李翰林写信求救,李翰林必然想法搪塞不肯出手,即便是胡为撕了票,对李家也没什么损失。可是如果直接向荷依求援,那结果就不一样了。首先是荷依本性善良,必然不会见死不救,再者荷依对他和施义都有好感,她不会不顾及他们之间建立起来的友情。他也知道,荷依就是不顾及他王恩,也会拼死救施义的,这一点他王恩心知肚明。他再三叮嘱胡为,让送信的人一定将信亲自交到小姐荷依手中。[/SIZE]
    [SIZE=4]        那送信人也是心急,来到李翰林家,一听说小姐在老爷的书房里,他便没了主意。他在山上时亲耳听王恩说李老爷不在家,去了京城,如今莫不是回来了?这么一想,他就自作主张,对管家裴炎道:“你们老爷在呀?那更好,我是来送信的,你们老爷的义子王恩和伙计施义被我们绑了票!”什么义子乱七八糟的,裴炎没听明白,可是施义和王恩被绑了票他听清楚了,于是赶紧拿着信来到李翰林的书房。这也是赶巧,如果不是荷依正好在书房,那咱们这部书也许就讲不下去了。[/SIZE]
    [SIZE=4]        李翰林看完信,气得满脸通红,他把信掷在地上骂道:“狮子大开口,简直是疯了!两个伙计要我出一千五百两银子,真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SIZE]
    [SIZE=4]        荷依开始听说施义、王恩有了消息,喜出望外,如今听父亲一说,她心里凉了半截。她赶紧拾起信看了个大概,急切道;“爹,您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边说边哭了起来。[/SIZE]
    [SIZE=4]       “我的命也不准值那么多钱!要救你自己去救!”李翰林显然是动了真气。他说完一甩袖子回到了卧室。裴炎与周二也赶紧退出书房。[/SIZE]
    [SIZE=4]        荷依从小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她本想去向母亲求救,可是她太了解母亲了,父亲的话对母亲就是圣旨。荷依绝望了。“要救你自己去救!”父亲的话在她耳边回荡。突然,荷依的眼睛一亮,是啊,为什么不自己去救呢?想着,荷依站起身,擦干泪,回到自己的卧室。[/SIZE]
    [SIZE=4]        夜深了,李家屯已经进入了梦乡。荷依悄悄起来,她摸索着来到关押送信人的小房,从外面打开门。那送信人见许久没有回音,已知自己凶多吉少,正在犯嘀咕。突然有人开门,借着微弱的月光,他见一个人影进来,赶紧问:“谁?”[/SIZE]
    [SIZE=4]        “不要出声,我是来救你的,如果想活命,就跟我一起回山,晚了可就来不及了!”那送信人哪有不愿意的道理,于是,两个黑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SIZE]
    [SIZE=4]        咱们回头再说李翰林,也不能怪他生气。这草莽胡为的确是狮子大开口。面对一个与李翰林毫无血缘关系的义子(这还是王恩胡编的),一个伙计,他就敢开口要一千五百两,那银子感情是黄土做的了。所以,李翰林越想越生气,气胡为,也生女儿荷依的气,为两个穷小子竟敢跟老子大吵大闹,值得吗?想到这里,李翰林服下两颗六神安魂丸,便躺下睡了。[/SIZE]
    [SIZE=4]        第二天一早,李翰林又觉得昨晚对女儿有点过于严厉,便让奶娘黑嫂前去打探一下荷依起床没有。不一会,黑嫂急头白脸跑回来:“老爷,不好了,小姐她……她……”说着将一张纸递到李翰林手里。李翰林接过一看,顿时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幸亏众人及时扶住。[/SIZE]
    [SIZE=4]        看官,你道这是为何?原来这纸正是荷依给父亲李翰林的留言。信是这样写的:“父亲大人台鉴:您经常教导女儿仁者爱人。可是如今施义、王恩命悬一线,您却置之不理、袖手旁观,实在令女儿伤心失望。荷依虽为一女子,尚懂救人如同救火。今不辞而别,当以一命换两命。如有不测,亦属命里该然,死而无憾。父母大人在上,请受不孝孩儿一拜!荷依顿首。”  [/SIZE]
    [SIZE=4]        这李翰林看后如何不急火攻心,以致一口气憋在胸中,险些背过气去。众人为李翰林抚胸垂背,总算缓过气来。李翰林一面吩咐家人赶紧准备银两,一面在管家裴炎耳边这般这般私语几句。裴炎听后立刻小跑着出了房门。[/SIZE]
    [SIZE=4]        先放下李翰林吩咐家人准备银两赶去赎人不说,话转回昨天晚上。荷依解救出那送信人,让送信人在前面带路,自己在后面紧随。由于天黑路窄,行动十分缓慢。荷依救人心切,也顾不了那么多,一个劲催促那送信人快走。那送信人一开始被吓昏了头,不但没察觉出荷依是个女的,连荷依是个小孩子也没感觉到。后来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便开口问道:“你年龄不大吧?”[/SIZE]
    [SIZE=4]        荷依也没多想:“快十七岁了。”“哦,难怪说话像个女孩子,还没变声呀?”那人道。[/SIZE]
    [SIZE=4]        “我本来就是女孩子嘛!”荷依有点不耐烦,随口答道。那送信人开始一愣,他逐渐放慢了脚步。“我才不信你是女孩子呢,过来让我仔细瞧瞧!”那人说着就要动手。[/SIZE][/SIZE]
    [ 此贴最后由法提麦·雅琦在2008-11-16 15:41:48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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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ZE=4]       荷依这才后悔自己过于相信人,把什么都坦白了。可是我们的荷依毕竟不是一般的弱女子,在这样的危急时刻依然镇定自若。以荷依的武功,对付这么一个小蟊贼,简直是小菜一碟。可是荷依不想这么做,因为如果她与送信人搞掰,势必失去营救施义、王恩的机会。想了想,荷依道:“这黑灯瞎火的能看见个啥,不如我们玩一个游戏,你指路,我在前面跑,你在后面追,追上了,我让你看个清楚。”[/SIZE]
      [SIZE=4]        那人一听高兴坏了,心想,你一个小女孩能跑到哪去?于是满口答应。荷依趁那人不在意,撒腿就跑。那人随后就追。可他怎么也追不上。“这小丫头片子还真她妈能耐。”那人一看荷依越跑越快,眼看就将自己给落下了,怎会心甘?说来也是色壮熊人胆,跑了几步后,那送信人便邪念顿生,心想:“十六七岁,一定还是个处呢。老子在山上已经好几年没闻女人味了,如今送上手的货色岂能不品她一下。”想到这里,他便从怀里悄悄掏出飞镖,对准前面的黑影就下了杀手。[/SIZE]
      [SIZE=4]        再说荷依,要在平时,不要说飞镖这样的暗器,就是飞针,飞线那些无声的小兵器打来,也逃不过她的耳聪。可是今晚,一则她急于救助施义和王恩,不顾一切地往前跑,恨不得一步跑到山寨将人救回;二来她压根没把这送信人往坏处想,毕竟自己将他放出来,也算是救了他一条命;这第三,春天风大,尤其是走在树林子里,风将树枝刮得山响,加之荷依只顾梦跑, 因此,当飞镖冷不丁到来荷依发觉想躲的时候,一切已经迟了。那飞镖不偏不倚,正中荷依的后脑要害,就听荷依啊呀一声,仆倒在地。[/SIZE]
      [SIZE=4]        那送信人听到荷依仆倒的声音,知道暗杀得手,他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荷依跟前,将荷依的身子翻转过来,并用手试试荷依的鼻息,确定荷依已死后,不但没有罢手,反倒兽性大发,弓下身,伸出手,开始撕扯荷依的衣服。眼见荷依的外衣被一一扯下,那人发出一声狂笑后迅速脱下自己的衣裤————[/SIZE]
      [SIZE=4]        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一道白光闪现,紧接着就见白光闪处一只小白耳狼如同离弦之箭扑向正要奸尸的送信人。那送信人裤裆里的东西没等拿出来,整个人便随小白耳狼扑势仰面倒地。随着几声惨叫后,夜幕又恢复了平静。[/SIZE]
      [SIZE=4]        小白耳狼跪在荷依面前,四爪齐动,帮荷依一件一件将衣服穿好后,将自己的身子慢慢贴近荷依,并一点一点合拢,渐渐地,荷依的整个身体被小白耳狼瘦弱的躯体覆盖。就在这时,天空中炸响一个惊雷,闪电过后,大雨倾盆而下,雨水很快将荷依身下的血水刷洗干净,而伏在荷依身上的小白耳狼随着闪电一波一波划过,逐渐与荷依的躯体融为一体,并倏忽消失。[/SIZE]
      [SIZE=4]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风停雨住,荷依慢慢睁开眼睛,并飘然站立起来。紧挨自己,俯卧着一只小白耳狼尸体,后脑被一支飞镖射中,还在往外殷血。不远处,送信人躺在地上,上身伤痕累累,下身已经被肢解。 就在这时,荷依听到前面有人喊话:“是朱四吗?可把信送到了?”[/SIZE]
      [SIZE=4]        问话人越来越近。荷依已经判断出他们是什么人了,于是搭话道:“信送到了,我是来给你们报信的!”五六个人很快来到荷依跟前,问道:“朱四呢?”荷依回答:“你们那个送信人吧?正在下面与野狼打架呢。”几个人手提马灯走近荷依指的地方一看,可不是吗,朱四已经被狼咬断喉咙,早已咽气。再看看那狼,也已经死掉。“怎么办?”其中一个问道。“管他呢,先带这个报信的回去再说。”荷依这回汲取了教训,尽量不说话,跟着他们上了山。[/SIZE]
      [SIZE=4]       原来那几个人是胡为专门派出打探消息的,正好与荷依相遇。长话短说,荷依很快被那几个人裹挟着带到胡为面前。荷依再想瞒混不可能了,她索性露出女儿妆,大声道:“我是李翰林的女儿,是我爹派我和你们那送信人一起先回来的,可惜你们那送信人命不好,路上被野狼给咬死了。”[/SIZE]
      [SIZE=4]        胡为一听,十分惊骇,目光马上转向与荷依一起回来的那几个人。其中一个道:“大王,这姑娘说的一点没错,我们按大王的吩咐去接应,在半山腰遇见了这姑娘,她让我们去救朱四,我们马上与野狼展开搏斗,打死了野狼,可惜朱四已经死了。”[/SIZE]
      [SIZE=4]        荷依心想:“真能吹 。”胡为一听,也无可奈何,他现在最最关心的是赎金。于是问荷依:“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能相信你就是李翰林的女儿呢?”[/SIZE]
      [SIZE=4]荷依道:“这还不容易?我与施义和王恩事先又没约好,现在又没见面,你让他们两个出来,我不说话,看他们两个叫我什么?实在不行,你再问问他们两个我是谁不就得了!”[/SIZE]
      [SIZE=4]        要不怎么说荷依聪明呢,她这样一说,胡为怎能不信?更重要的是荷依马上就可以见到施义和王恩,这才是她最最关心的。胡为果然相信荷依的话,朗声笑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挺乖巧。来人呀,带施义、王恩上来!”[/SIZE]
      [SIZE=4]       不一会,施义和王恩被带上来。一见面,施义与王恩几乎同时喊出了荷依的名字。尤其是施义,顿时急出了一头大汗:“你父亲李员外知道你来吗?”施义这么一问,等于告诉胡为荷依确实是李翰林的女儿,所以,胡为赶紧道:“快,给三位看坐!”[/SIZE]
      [SIZE=4]        三人坐下后,荷依对施义、王恩道:“你们放心,明个天一亮,家父一准送赎金来接我们。”[/SIZE]
      [SIZE=4]        事情到此,可谓各方都皆大欢喜。荷依敢如此作为,那是基于她对父亲李翰林的了解。她明白,别看救施义和王恩父亲犹豫不决,可是如今自己成了人质,父亲就是倾家荡产也不会袖手旁观的。胡为眼看赎金到手,便吩咐手下七个盘子八个碗弄了一桌子酒菜,说是要给荷依、施义、王恩压惊洗尘。[/SIZE]
      [SIZE=4]        折腾了大半夜,大家倒也真的饥肠辘辘,于是几个人吆五喝六吃喝起来。吃饱了喝足了就靠在桌子旁打起了盹。[/SIZE]
      [SIZE=4]        话说第二天一大早,胡为的手下就跑来报告:“启禀大王,李翰林的管家抬着银子到了山寨门前,请大王寨前过目放人。”谁知胡为听完,“当啷”一声抽出腰间的三节棍,大声吼道:“告诉他们,一千五百两银子先留下,我胡为说话算数,放两个小子走。可李翰林的女儿不能走,要么再拿一万两银子来赎人,要么给老子当压寨夫人!”胡为说完哈哈大笑。[/SIZE]
      [SIZE=4]        荷依、施义与王恩都没料到会有如此一出。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SIZE]
      [SIZE=4]        胡为临时变卦,留下银两,愿意放走施义和王恩,但却要留下荷依为人质,想继续敲诈李翰林,而且这次胃口更大,白银一万两。[/SIZE]
      [SIZE=4]        咱们得说句公道话,胡为虽为草寇,但也是穷苦人出身。那年月,朝廷腐败,奸佞当道,官僚贪婪,民不聊生,老百姓为生存不是卖儿卖女,就是打家劫舍,相互残杀。像胡为这样啸聚山林为王者那可是海了去了。雅琦这部小说,既无年也无代,为何?就是想给读者一个相象空间。要说历史,不论哪个朝代,一开始都是官府为政清廉,百姓安居乐业。像汉代的“文景之治”,唐朝的“贞观长歌”,大清的“康乾盛世”等等,都为后人称道。然而,历史的悲剧就在于,当权者一旦坐稳了江山,就会恢复他们吃人的本性,不再把百姓当人看待了,而是张开他们贪得无厌的血口大嘴,毫无节制地吞噬民脂民膏。于是历史上便出现了像魏忠贤、和绅这样一些富可敌国的大贪官。尽管这些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然而趋之若鹜步其后尘者不乏其人。 [/SIZE]
      [SIZE=4]        咱们还是接着讲咱们的故事吧。胡为本来没有扣留荷依的意思,可是他手下有一位阴险毒辣又好大喜功的人物,这个人就是胡为的师爷。此人姓白,本名叫白来喜,出生在一个破落的地主家庭,读过几年私塾,心中有些笔墨。可是他却是一位浪荡公子,老父亲给他留下一笔不小的家业,竟被他几年光景败祸的一干二净。有钱时游手好闲惯了,穷困时又不愿意下苦力,于是,他开始琢磨起易经来。学了点皮毛之后,挂牌当起了算命先生。时间长了,人们都叫他“白大仙”,反倒把他的本名给淡忘了。白来喜并不在乎,人无外号不扬名,马无夜草不长膘。他乐得人们叫他“大仙”“大神”呢。[/SIZE]
      [SIZE=4]        说来这白大仙与胡为搭伙纯属荒唐。有一年,白大仙日出夜归不巧被胡为手下绑了票,胡为一看他是个穷酸算卦的,便下令把他放了,可是这白来喜却提出不走了。你道为何?因为白来喜看到胡为一伙人整天打家劫舍,日子过的自由自在,比自己东跑西颠骗那几个小钱舒坦的多,也省事的多。他见胡为他们打打杀杀全凭撞大运,于是觉得自己大展才华的机会来了,便向胡为献了一计。胡为一听,高兴得差点没背过气去。[/SIZE]
      [SIZE=4]        原来,白来喜---我们还是叫他白大仙吧。这白大仙有一个本家叔叔,勤俭持家,颇有资财。白大仙落魄后曾向这本家借过钱,开始人家还接济接济,时间一长,就烦了,因此亲情逐渐疏远。这白大仙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借钱不给就怀恨在心。与胡为这般结识后,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对胡为道:“我那叔父家大业大,金银一定不少。可是如果强取,深宅大院,家丁又多,恐难得手。不如我设法潜回,趁夜打开大门,咱们来个里应外合,必然大功告成。”胡为一听,当然举双手赞成。[/SIZE]
      [SIZE=4]        于是,白大仙借故来到叔父家。许久不见,他叔父顾念亲情,晚上还陪他喝了几杯。谁料到这白大仙竟然是个丧尽天良的家贼。夜里他偷来大门钥匙,打开正门,放胡为一伙进来。不料,他的行径被他叔父无意撞见,他竟拔剑刺杀了他的叔父。为了免除后患,他还鼓动胡为一伙结果了他叔父全家老少几十口人的性命,搬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后,一把火将他叔父的大院化为灰烬。这就是胡为的师爷白大仙的品行。[/SIZE]
      [SIZE=4]        话入正题,当天晚上,胡为与施义、王恩、荷依酒足饭饱之后,这白大仙便动开了脑筋:“不能这样便宜了李家。”于是便给胡为出了扣留荷依的毒计。[/SIZE]
      [SIZE=4]        胡为开始还有点犹豫,可一想到荷依那可爱的小样儿,他一点不动心那是假的。不过这还不是主要原因。胡为这样做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几个月前突然来了几百弟兄投奔他,增加了山寨的负担,如今粮草已经到了青黄不接的当口,如果不马上解决粮食问题,山寨的生存就成了大问题。[/SIZE]
      [SIZE=4]       话分两头,胡为的话很快传出,李翰林的管家裴炎一听:“什么?一万两白银?”裴炎只能吃惊,但做不了主。可是顾忌到荷依的安全,又不敢回绝。于是对胡为手下人道:“我们老爷马上就到,有事好商量。”[/SIZE]
      [SIZE=4]        这边裴炎在周旋,等待李翰林亲自到来。胡为那边,施义一听胡为说要留荷依做人质,上前就要与胡为厮打。那哪成啊,一把被胡为推倒。施义挣扎着站了起来:“大王,你放了小姐,让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胡为一听笑了:“你给我擦屁股我都嫌你手粗。你倒是挺会怜香惜玉的,行,我给你一个机会,”说着,胡为从下人手里夺过一把刀,扔到施义面前:“先砍掉你一只手,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几个胆!”[/SIZE]
      [SIZE=4]        施义哪里经过这阵势,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他看看王恩,王恩毫无反应,他又看看荷依,荷依也在看他,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砍呀!砍呀!”胡为和手下起着哄。施义一咬呀,毅然举起了刀。[/SIZE]
      [SIZE=4]        就在施义欲落刀断手的时候,荷依大喊一声:“慢!”施义一愣。荷依接着道:“你砍掉自己的手有什么用?我决定嫁给这位山大王了!”荷依的话一出口,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SIZE]
      [SIZE=4]        要说施义为了荷依,那可是真心实意的,不要说胡为让他砍掉一只手,就是为荷依洒血抛头,施义也不会有什么遗憾。所以,他才要来个大丈夫断腕之举。荷依那是谁呀,她看的清清楚楚,就是施义真的砍掉一只手,胡为也未必放荷依走人。退一步讲,就是胡为信守承诺,那白大仙也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荷依很清楚胡为所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山寨已经快断粮了,急需银两。想到这里,荷依才大喊一声让施义住手。并当众宣布自己要嫁给胡为。[/SIZE]
      [SIZE=4]        荷依的举动,着实令大家吃惊。您想啊,以荷依的身份,那可是金枝玉叶,不要说胡为这样的落草莽寇,就是那些知府、巡抚家的公子王孙,也只能是做梦取媳妇,夜里想想而已。为什么?这里雅琦还得多交代几句。[/SIZE]
      [SIZE=4]        李翰林现在虽然隐居乡野,表面看无职无权寓公一个,但官场上却没有人敢小觑他。原因很简单,李翰林祸罪的是现任皇上,可自然法则任谁也改变不了,现在的皇上已经年迈古稀,太子即位那只是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所以,许多在任的官僚都常常悄悄莅临李家屯,名义上是看望问候,实则都在为自己将来做打算盘。这些都是后话。[/SIZE]
      [SIZE=4]        在场的人,最最吃惊的是胡为。胡为虽为莽寇,但是自己半斤八两还是清楚的。他虽然嘴上也说过要纳荷依当压寨夫人一类的浑话,那不过是为了增加人质筹码放的风而已,要动真格的,他还得掂量掂量。如今荷依自己亲自说出口,胡为心里倒是犯了嘀咕:“这女子为了两个不太相干的小子如此舍命是为了什么呢?”他正愣神时,只听荷依继续说道:“不过,我有三个条件,只要大王答应了,我荷依绝不食言!”[/SIZE]
      [SIZE=4]       胡为一听还有条件,反倒来了精神:“你说。”荷依道:“第一,立即放施义和王恩下山,不得加害。”胡为一听,赶紧道:“没问题,现在就放人。”荷依趁胡为说话的工夫,走到施义面前,拾起那把砍刀,来到胡为面前继续道:“第二,大王需离开山寨,与我立即下山,向家父赔礼道歉。”胡为一听,犹豫了片刻:“行!丑媳妇还要见公婆呢,我去见见未来的岳丈,应该的,应该的。不知这第三条---”[/SIZE]
      [SIZE=4]        荷依未等胡为说完,接口道:“大王英雄气概,总不至于输给施义这样一个小伙计吧?你让施义砍掉一只手向我表白诚意,大王可愿意用这把刀砍掉自己的一条胳膊让本小姐开开眼呢?”胡为一听,手足无措。他真后悔刚才将施义那么一军,如今真是脖子上勒绳索,自己给自己下套。正在他左顾右盼之际,只见一旁的白大仙一使眼色,顿时从门外踊进几十名刀斧手,首先逼住了施义和王恩。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荷依手腕一抖,手中的那把砍刀可就架在了胡为的脖子上了。[/SIZE]
      [SIZE=4]        荷依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在场的所有人这回可真是大开了眼界。您想啊,荷依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在一般人眼里,杀只鸡都得多给几个胆儿,如今将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说一不二的胡为身上,那不是老虎嘴里拔牙、狼窝里取崽,不要命了吗?胡为刚想挣扎,荷依的刀可没客气,呲楞一下,不深不浅,在胡为的脖子上拉出一道口子,血慢慢地流淌下来。胡为这下蔫巴了,而且他已经从荷依的手劲与刚才那一刀的力度上,领教了眼前这位小女子绝非等闲之辈。“叫他们把凶器都放下!”荷依不容质疑地对胡为命令道。[/SIZE]
      [SIZE=4]        “快放下!快放下!”胡为哪里敢怠慢。荷依接着道:“你只要放我们出去,那一千五百两银子你照单收下,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胆敢耍花招,那就休怪本小姐无情了。”说着,逼着胡为一步一步向门外撤退。[/SIZE]
      [SIZE=4]        各位,您道荷依因何这时了还答应胡为那一千五百两银子?这也是荷依的聪明之处。您想呀,施义、王恩虽然是两个男孩子,王恩会两下子功夫,但以他的性格,不一定会以死相拼,而施义根本不会功夫,荷依自己虽然可以自保,但真要是动起手来,一人如何抵挡得了那么多如狼似虎的山贼草寇呢 ?就算自己能脱身,那施义、王恩必遭毒手。荷依明白,这些强盗图的是钱财,只要不把他们逼上绝境,他们是不会拚命的。因此,荷依决定依然付赎金给胡为。[/SIZE]
      [SIZE=4]        那胡为现在是刀架在脖子上,保命要紧,哪里还敢讨价还价,满口应承。这样,荷依、施义、王恩和胡为几人很快来到寨门前。此时,李翰林、管家裴炎等正在门前焦急等待。见荷依用刀逼着胡为到来,都不解其意。荷依也无暇解释,对李翰林道:“爹,把那一千五百两银子留下,咱们走!”荷依一边说,一边放了胡为。       [/SIZE]
      [SIZE=4]        双方迅速向后退去。就在荷依与他父亲等人退走约一箭地的距离时,就听周围一声炮响,从四面八方踊出无数官兵,把胡为的山寨团团围住,一场血战即将展开。 [/SIZE]
      [SIZE=4]       上面讲到,荷依与施义、王恩脱离虎口。见到父亲后,荷依信守承诺,留下赎金,放开胡为。双方后撤不到两百米远,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官兵,眨眼间便把个山寨围了起来。荷依大惑不解,转头问父亲:“爹,这是您带来的?”李翰林把拐杖往地下一戳道:“这些山贼草寇,整天胡作非为,竟然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荷依十分焦急:“胡为不是把我们放了吗?您何必跟他们再结怨呢?”李翰林听荷依这么一说,忿恨道:“还不是为了救你!如果不是我事先料到,让裴师爷去向官府请求援兵,现在被围的不是这伙山贼,而是我们了!”[/SIZE]
      [SIZE=4]       荷依急得直跺脚。这时,官兵已经开始围攻寨门,双方互有伤亡。又战了大约两个时辰,还是没有攻下。可能是双方都打累了的缘故,各自收兵。但是官兵并未撤离,他们用小部分人佯攻,其他人埋锅造饭,准备等到天黑下来再一鼓作气杀破寨门,全歼莽匪。[/SIZE]
      [SIZE=4]        李翰林三番五次催促荷依跟他回屯,说剿匪是官府的事情。可是荷依说什么也不走,还不停地劝说父亲叫官兵罢手。[/SIZE]
      [SIZE=4]       这里又要费点笔墨叙述一下,既然是胡为手下绑架了施义和王恩,后又要扣留荷依为人质。那么,如今官兵到来,正是荷依向胡为报仇雪恨的大好时机,荷依为何还要劝说父亲让官兵罢手呢?这话还得从昨天晚上胡为为施义、王恩与荷依摆酒压惊说起。[/SIZE]
      [SIZE=4]       这个胡为别看现在落草为寇,前文说过,其实胡为是一个穷人家出身的苦孩子。昨天晚上,三杯酒下肚后,胡为便有点激动,待到半斤白酒喝下,胡为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他说到伤心处,竟然放声号啕大哭,令在场的人跟着他一起流泪。客官,您道为何?原来胡为落草是被逼无奈,中间的曲折原委,还要慢慢道来。[/SIZE]
      [SIZE=4]       胡为本是猎户出身,祖宗八代皆从此业。到胡为的父亲胡大山那辈,家里已经有少许积蓄。由于常年打猎为生,胡家与屯子里邻居来往很少,因此到了胡大山二十七八岁的时候,还是光棍一条。一天,胡大山又到山上打猎,途经野猪岭的时候,撞上一起惨剧。什么惨剧?临乡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坐一顶二人小轿刚刚从山神庙还愿回返,却不幸与一群野猪遭遇。按说野猪并不是主动攻击人的动物,据说野猪的大脑与人的大脑相似,记忆力很强,一旦它们认准攻击它们的对象,便会疯狂报复。大约这个野猪种群遭遇了人的攻击的缘故,所以,见到有行人到来,便群起攻击,不一会就把两个轿夫撕成了碎片。就在野猪伺机向轿子里的人发起攻击的时候,胡大山恰巧赶到。他二话没说,轮起手中的三股钢叉,左戳右打,不一会就把野猪打散了。[/SIZE]
      [SIZE=4]       打开轿帘,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已经吓的不成人样。胡大山知道,此非久留之地,他催促姑娘赶紧逃命。那姑娘已经被吓的成了泥人,哪里还有力气站起来。胡大山也顾不了许多,屈身背起姑娘就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天渐渐黑了起来。胡大山问姑娘家住何处,那姑娘自己也说不太清楚。胡大山看天全黑了,又逢秋寒,不敢耽搁,便建议姑娘先到他家小憩一夜,天明再做打算。[/SIZE]
      [SIZE=4]        回到家里,大山向父母言明情况,父母也是厚道人,便精心照顾,晚上那姑娘就与大山的娘同宿一处,大山和他爹打地铺将就了一夜。[/SIZE]
      [SIZE=4]      第二天一早,大山的娘早早起来,做好饭菜后催促姑娘赶紧吃饭,并对大山说:“赶早送姑娘回去,不然她家里人会急死的。”大山按照他娘的吩咐,用毛驴驮着姑娘按姑娘指点的大致方向走去。路上,恰逢姑娘的家人来寻找姑娘。帮人帮到底,大山便与来人一起送姑娘回了家。[/SIZE]
      [SIZE=4]       原来这姑娘姓吕,名叫吕云娘。云娘的父亲叫吕德林,是一个落第秀才,现在乡里开设私塾馆,家中颇有资财。听女儿把被救经过一讲,吕德林夫妇千恩万谢,拿出许多银两给大山,以表谢意。大山说什么也不收。最后还是云娘开口道:“公子大恩大德,云娘没齿难忘。公子如若不嫌弃,就请把这个收下做个纪念。”云娘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玉来,递到大山手中。大山接过一看:晶莹剔透,白璧无瑕,实在是世间罕有之物。大山还想推辞,云娘接口道:“我的命都是公子救的,一块玉又能算得了什么?如若公子不见外,今后还请常来常往。”云娘一番情谊,大山又如何再敢推却,只好受了。虽然相识只是一天一夜,两人却如同相知百年。以后,云娘经常借故去大山家探望,一来二去,姑娘有情,小伙子有意,两家大人自然没什么好说的,选了一个良辰吉日,欢欢喜喜地完了婚,成就了一段美满的姻缘。[/SIZE]
      [SIZE=4]       第二年,云娘就生下一个大胖小子,起名叫胡卫,后来胡卫落草为寇,才气愤之下自己改名叫胡为。此是后话。又过了两年,云娘又生下一个女儿,起名叫胡莹。儿女双全,一家人别提有多高兴了。胡卫生性像他爹胡大山,喜欢刀枪骑射,不愿意读书识字。胡莹像母亲,不但聪明美丽,且文静好学,到胡莹十四五岁时,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诗词歌赋无一不晓,是四邻八乡有名的才女加美女。前来求亲寻偶者络绎不绝。可是胡莹一概不理。因为胡莹心中已经有了心上人,他就是本屯的私塾先生项昆。[/SIZE]
      [SIZE=4]       项昆比胡莹年长四岁,风流倜傥,是乡间有名的才子。由于家境不是特别富裕,无钱贿赂,几次科考都名落孙山。胡莹仰慕其才学,便常常写诗劝导,两人书信往来,纸墨传情,不久便互赠信物,私定终身。不料,县太爷张天浩的公子张无可贪婪胡莹美貌,便派人送重金来求婚,却被胡莹冷眼拒之。[/SIZE]
      [SIZE=4]        胡大山不知女儿已经有了心上人,加之惧怕县太爷报复,便私下作主,收了张无可的彩礼。胡莹知道后,又哭又闹,母亲云娘也埋怨胡大山不该屈从权贵,毁掉女儿一生幸福。胡大山也十分后悔。可是事到如今要想退婚谈何容易。就在这时,县衙突然来了几个捕役,不由分说,便把项昆给抓走了,罪名是写反诗辱骂朝廷。[/SIZE]
      [SIZE=4]       其实,项昆哪里写过什么反诗呀,知识分子嘛,自恃清高,常常吟诗作对那是有的。由于不满当朝腐败,经常借用前人的诗章发泄心中不满。什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豪门花当衣,寒宅雪覆身。”这些许多百姓都会背诵几句宣泄一下个人情感。可是没事谁会去衙门告发呀。现在可就应承了一句话:“说你无罪你无罪,说你有罪你就罪该万死!”[/SIZE]
      [SIZE=4]       项昆既然没有写过反诗,自然是不会承认了。可是这起冤案原本就是张天浩与他的儿子张无可为了得到胡莹,一手精心策划捏造的,你说项昆就是满身是嘴又如何说的清楚。说不“清楚”就大刑伺候。那年月,用刑十分残酷,项昆一个柔弱书生如何经得起那般折腾,不到半天,就一命呜呼毙命在刑台上了。[/SIZE]
      [SIZE=4]        消息传来,胡莹一口气没上来就背过气去。把个云娘急得又摇晃又拍打,胡莹总算从鬼门关回来了,但从此一连几天不吃不喝。[/SIZE]
      [SIZE=4]       项昆死后没几天,张无可便派人来催婚。胡莹得知,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支撑着来到大堂,对来人道:“只要你家公子同意结婚那天给项昆举行葬礼,我就同意嫁给他。”来人回去把胡莹的口信带到,县太爷张天浩一口回绝:“哪里有又办喜事又办丧失的晦气事!”可是那公子张无可贪恋胡莹的美色,哪还管那么多,只要胡莹肯答应嫁给他,就是让他现在杀了他爹,说不定他也会答应。张天浩拗不过儿子,只好长叹一声应承下来。[/SIZE]
      [SIZE=4]       咱们长话短说,结婚那天上午,胡莹披麻戴孝为项昆大操大办举行了葬礼。在项昆的坟头痛哭了许久后,这才回到家里换上新娘妆坐上花轿出了门。一切仪式结束后,到晚上新郎新娘入了洞房。第二天日头三丈高了,还不见一对新人起来。张天浩的老婆让奶妈去看看。奶妈呼叫几声无人答应,推门进去一看,顿时大叫起来。 [/SIZE]
      [SIZE=4]       上面说了,日头老高了,一对新人还没起床。开始张天浩夫妻两还没太在意:小两口一定是通宵暖度夜,苦短日高起。想到这里,张天浩笑了。他老婆倒是个精细人:“昨晚儿子喝了不少酒,可别喝出点什么毛病来。”说着,叫过奶妈:“去看看可儿怎么还没起床?问问想吃什么赶紧给他们做去。”[/SIZE]
      [SIZE=4]       这奶妈轻轻敲了几下门,无回应,又呼唤了几声“少爷、少奶奶”,依然没人答应。张无可是奶妈从小带大的,倒也无什么避讳的,所以这奶妈就推门进了屋里。刚要开口呼唤,无意间往地下看了一眼。真是不看不打紧,一看惊破魂:满地都是血。奶妈也没敢细看,连喊带叫就跑回太太的房间。张天浩夫妇一看奶妈那股狼狈样,不用说,肯定是出了大事。没等奶妈结结巴巴说完,大家一起来到洞房,近前一看,少爷张无可喉断气绝躺在地下,新娘胡莹在炕上割腕归天。[/SIZE]
      [SIZE=4]        张天浩的老婆一口气没上来,也随两位新人驾鹤西游去了。张天浩这个气呀、悲呀、悔呀……转眼死了三个家人,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掉泪。张天浩老泪纵横,悔当初已觉这桩婚事不妥却没能极力阻拦。可是他却忘了他与儿子为此一起诬陷项昆,并重刑致人死地的事了。[/SIZE]
      [SIZE=4]       放下张天浩呼天叫地不说,咱们回过头来说说胡莹与张无可突然死去一节。各位看官其实也早已想到,胡莹在心上人项昆死去后欣然答应张无可的婚事,绝不是贪图富贵,忘却旧情。自从项昆死讯传来那一刻起,胡莹就没有打算独自偷生。可是胡莹又是一个坚强刚直的女子。她在项昆的灵前便发下死誓:“你安心去吧,我随后就来。你放心,我不会放过那畜牲!”基于此,胡莹才强忍悲痛,佯装笑脸,答应婚事,并在为项昆办完丧事后与张无可拜堂成亲。[/SIZE]
      [SIZE=4]       长话短说。热热闹闹的婚礼、婚宴完毕后,一对新人被大家拥入洞房。要说也是该张无可命中有这么一个死劫。由于贪婪胡莹美色,设计冤杀了项昆,如今一切如愿,这张无可可就真的有点得意忘形起来。酒桌上,交杯换盏,喝的是昏天昏地,加之他平时的狐朋狗友阿谀奉承,你敬一杯,我奉一盏,把个张无可灌的是酩酊大醉。待大家把他扶入洞房,已然是昏昏沉沉,人事不醒。[/SIZE]
      [SIZE=4]        胡莹见这情形,暗自高兴。便对大家道:“你们放心去吧,一会我给少爷弄点白糖水喝了就会好的。”新娘这么一说,其他人哪有不知趣的,于是一哄而散,这屋里可就剩下胡莹与无可两个人了。[/SIZE]
      [SIZE=4]        到了半夜,无可竟然醒来喊奶妈说口渴。胡莹一听他喊奶妈,知道是喝大了没醒酒。心想,那就让你喝个够吧,到阴间也不愧为酒鬼。于是,胡莹顺手取出一瓶酒,打开瓶盖,对着无可的嘴就灌了下去。无可这回真是人事不醒了。又过了一个时辰,约摸着所有的人都睡了,胡莹从陪嫁的包裹里取出一把短刀,那是她事先备好的,握在手里,看着鼾声如雷的张无可,耳边顿时响起了项昆重刑下痛苦呼叫喊冤的声音。[/SIZE]
      [SIZE=4]        胡莹义愤填膺,手握锋刃的短刀,使尽全身力气,只一下,就把无可的喉管干净利落地一刀割断。无可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做了胡莹的刀下之鬼。这正是:色字头上一把刀,一不留神把命抛![/SIZE]
      [SIZE=4]        见无可彻底断了气,胡莹下炕,洗干净脸上被无可喷洒的血迹,脱掉身上的嫁衣,换上项昆平时最喜欢她穿的一套衣服。用力把张无可的尸体推下炕。又把炕上的被褥换了套新的。一切安排完毕,胡莹又从包裹里取出另外一把短刀,而后平躺在炕上,右手握刀对准自己的左手腕,毫不犹豫割了下去。随着鲜血不断涌出,胡莹渐渐进入昏迷状态。[/SIZE]
      [SIZE=4]        迷蒙中胡莹看见一个人走近她:“莹莹,我来接你了。”胡莹听出是项昆的声音,想坐起来,可是却使不上力气。“你抱我走吧。”她请求道。项昆抱起胡莹,胡莹感觉到项昆的心跳得特别利害。问道:“你害怕吗?”项昆回答:“有你和我在一起,我怎么会害怕呢?第一次这样抱你,有点紧张。”胡莹感到无比幸福,渐渐地在项昆的怀里睡着了……[/SIZE]
      [SIZE=4]        放下胡莹与张无可的死不说。且说胡莹的父母和哥哥胡卫,一早起来,正在家里收拾院落柴草,突然来了十几名衙役,不由分说就把三个人给上了枷。胡卫的父亲胡大山还争辩:“不要误会呀,我好歹也是你们县太爷的亲家呀!”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倒是把个捕役给说笑了:“对,昨天是亲家,今天恐怕就是冤家了!”胡大山不解。那捕役接着道:“我们就是奉了你的亲家县太爷的命令来捉拿你们归案的。你女儿已经把我们县太爷的公子给杀了!”[/SIZE]
      [SIZE=4]        “什么?那我女儿呢?”胡卫的妈妈发疯似的问道。“自杀了!”捕役回答。仆役的话音刚落,咣当一声,胡卫的老母亲就背死过去。那几个衙役一看出了人命,不敢耽搁,丢下胡卫的母亲尸体不顾,连拉带拽,押解着胡卫和他父亲回了衙门。[/SIZE]
      [SIZE=4]        接连几天,胡卫和父亲不断被提审,逼迫他们说出一家人串通谋害县太爷公子的罪行。胡卫这时已经十八岁了,常年打猎,练就了一副好身板,还能扛着。可他老爹可就惨了,原本就患有风湿病,如今接连几天这么一折腾,可就有点吃不消了。爷俩又是宁折不弯的硬汉子,死活不承认全家串通谋害人一说。就这样,在大牢里被折磨了七八天后,胡大山实在受刑不过,加上伤痛难耐,夜里趁衙役不注意,解下裤子拧成绳,悬梁自尽了。[/SIZE]
      [SIZE=4]        胡卫悲痛欲绝。妹妹死了,老母亲死了,如今老父亲也死了,看情形,张天浩也不会放过他。于是,胡卫趁衙役提审他的途中,出其不意,使用父亲早年教他的对付野兽的断脖功夫,三下五除二,结果了两个衙役,自己趁机逃走。[/SIZE]
      [SIZE=4]        张天浩大发雷霆,在全县范围内张榜捉拿。胡卫无处藏身,被迫落草为寇。由于胡卫苦大仇深,又身强力壮,见着官府的人就杀就砍,山上的人都惧怕他三分。原来的山大王见如此情形,为了保命,赶紧让位。于是胡卫便在山上坐了第一把交椅。[/SIZE]
      [SIZE=4]        称王的第一天,胡卫就当众宣布,改名胡为。理由是在这样一个乱世里,连自己的亲人都保卫不了,还卫个屁!改名胡为,就是要对官府无所不为。从此,胡为带领一帮弟兄打着杀富济贫的旗号横行四邻八乡。官府也曾经派兵进剿过,怎奈这些山贼都是穷苦人出身,从小在山里长大,赤脚行走健步如飞,擒拿腾跃个个在行,那些官兵们整天吃喝嫖赌,哪里有几个舍命卖力的?因此,进剿不过是走走形式,多捞几个饷银而已。也因此,胡为一伙人得以在山上一住就是十来年。[/SIZE]
      [SIZE=4]        听完荷依的叙述,李翰林长叹一声:“照你这么一说,这事情就更复杂了。”荷依问为什么?李翰林道:“因为亲自带兵来捉拿胡为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县太爷、现任知府张天浩!”荷依一听也吃了一惊:“那您为什么要惊动知府衙门?”李翰林道:“如今的县太爷是个花钱捐来的窝囊废,我怕他误事,这才让裴师爷拿我的名贴去知府那里求援的。如今张天浩已经知道绑架你们的正是他的仇家胡为,他如何肯善罢甘休?我又怎好出尔反尔去阻止他呢!”[/SIZE]
      [SIZE=4]        天,渐渐黑了下来。知府张天浩正在紧张地排兵布阵:“给我里三层外三层好好围住,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不杀他个一干二净誓不收兵!”说完,他点头哈腰地来到李翰林跟前道:“李大人,您放心,今天我一定要为世侄女报仇雪恨!”[/SIZE]
      [SIZE=4]        荷依听完张天浩一席话,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再看看张天浩咧着个大嘴得意洋洋的样子,她恨不得上去给他两个大耳光子。荷依忍住气,突然来到张天浩跟前道:“谢谢知府大人的好意。不过依我看,大人这样强打硬攻未必是上策。”张天浩看着这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子,也吃了一惊:“你就是荷依吧?”李翰林答道:“正是小女。从小娇养惯了,竟给我惹事!”[/SIZE]
      [SIZE=4]        张天浩对荷依道:“莫非世侄女有什么更好的良策?”荷依道:“我进过山寨。寨上寨下一共有十八道关隘,每一道都崎岖狭窄,地势险峻,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要说您带现在这点人马,就是来再多的官兵,也很难一时得手。”[/SIZE]
      [SIZE=4]        张天浩不懂得用兵打仗,自己不过是依仗人多势众,所以才敢耀武扬威。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山寨易守难攻,不然当年他当县太爷的时候就早把这山寨给平了。他曾经带县里的衙役来攻打过几次,结果都是损兵折将,无功而返,还差点丢掉自己的老命。如今来进剿胡为,他也不过是想在李翰林面前献献殷勤,表表衷心。他是个惯于看风使舵的人,最近他听说皇上龙体不适,一旦皇上驾崩,太子即位,那李翰林必然官复原职甚至高就。所以,张天浩决意要攀这棵大树,因此才不遗余力带大队人马前来。如今他听荷依这么一说,便顺杆爬道:“依世侄女的看,该如何做才好呢?”[/SIZE]
      [SIZE=4]        荷依见张天浩上了钩,便道:“山贼草寇自然是要进剿的。不过,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落草之寇,都是乌合之众。那些小喽罗上山不过是为了混碗饭吃。只要把他们的大王胡为逮住了,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SIZE]
      [SIZE=4]        “可是如何才能抓住胡为呢?”张天浩越听越感兴趣。就连李翰林对荷依此时也是刮目相看。一个柔弱女子,如何学得这般韬略?[/SIZE]
      [SIZE=4]        荷依接着道:“不如先礼后兵。如果知府大人不介意的话,小女我与胡为有过一面之交,愿意写一封信给胡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摆明形势,言明利害,如果胡为肯就范的话,大人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解决问题。如若胡为执迷不悟,那时大人进剿也不迟呀。”[/SIZE]
      [SIZE=4]        “高见!就按世侄女的主意办。”张天浩拍手称赞。荷依心里高兴:“那好,大人在此稍后,我与家父先回屯,写好信后马上就来。”张天浩点头答应。荷依赶紧叫施义、王恩搀扶李翰林,迅速往山下走去。 [/SIZE]
      [SIZE=4]        荷依与父亲等人匆匆返回屯子。太阳眼见就往西偏了。自从荷依把胡为的故事讲给李翰林听后,李翰林也着实被感动了。可是他不便当面阻止张天浩进攻山寨。一是自己的身份特殊,虽然无职无权,已经是一个平民百姓,但毕竟为官多年,深知仕途险恶,一招不慎,被人告发个通匪之罪,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第二,张天浩是自己请来剿匪的,如果现在出面劝阻,岂不是出尔反尔,会引起外人猜疑。想到这里,李翰林才借机谢别张天浩,与荷依先回李家屯。[/SIZE]
      [SIZE=4]        李翰林已经猜到荷依要搭救胡为,自己却佯装不晓,这也是李翰林在官场上那么多年积累的社会经验。不一会,荷依便拿着信来到父亲的房间。李翰林接过信一看,大惑不解。原来荷依这封信的内容与李翰林想像的完全两样。信的大意是:如今官府已经包围了山寨,本来知府大人要立即强攻,但是荷依姑念大王不杀之恩,在知府面前自告奋勇写信劝说大王放下屠刀,缴械投降,争取朝廷宽大处理。如果不听劝阻,一意孤行,大战一开,玉石俱焚,后悔晚矣。云云。[/SIZE]
      [SIZE=4]        李翰林狐疑地看着荷依,荷依道:“我打算自己进山寨送这封信。”李翰林一听,赶紧摇头:“使不得,使不得。一来你亲自送信很容易被胡为扣做人质,二来么……你一旦进得去出不来,胡为就是突围出来何人接应呢?”李翰林话中有话,荷依急促地道:“爹,您知道我要救援胡为?”[/SIZE]
      [SIZE=4]        李翰林哈哈大笑:“为父以前小看了你,如今你也不要小瞧了你爹呀!你如果真是想要自己亲自进寨劝说胡为投降,当时何不直接前往,又为何返回屯子来写信呢?你这样做无非是两个目的,一是给胡为他们多争取些时间,再一个么就是你另有打算。说吧,让爹帮你做什么?”荷依一见自己的小诡计已经完全被父亲看穿,也就无须隐瞒,便拉住着李翰林的胳膊央求道:“好爹爹,帮我好好参谋参谋。”[/SIZE]
      [SIZE=4]        李翰林看着女儿道:“你这封信是糊弄张天浩的,那封给胡为的信还没给我看呢?”荷依更是吃惊:“您怎么知道我还有一封信?您不反对我救胡为?”[/SIZE]
      [SIZE=4]        李翰林笑了起来:“知子莫如父。你那点小鬼点子骗骗张天浩也许还行,怎能瞒得过爹?张天浩是个贪官,又是一个献媚奸佞小人。实话告诉你,爹当年被参罢官,就是张天浩的哥哥、时任刑部尚书的张天宇指使人搜集的所谓罪证材料。爹被免职回乡时,张天浩才是个县太爷,可他连来看望一下都没有。如今皇上龙体欠安,他们兄弟俩怕太子即位后爹会东山再起,所以最近才不断登门拜见。我也就装疯卖傻,随便应付应付。如果不是你被胡为扣留,我才不去向他求援呢。”听父亲这么一说,荷依心理有了底,赶紧把另外一封信拿出来给父亲看。[/SIZE]
      [SIZE=4]        原来,荷依虽然只在山寨里呆了一夜,却从胡为口中了解了山寨许多情况。荷依曾告诉张天浩山寨路险关卡多,那是真的。但是有一点最重要的,荷依没有告诉张天浩。那就是山上贮存的粮草顶多够千余兄弟们吃十天的。有人问了,胡为占山为王十来年,为什么不多贮存些粮草呢?这话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SIZE]
      [SIZE=4]        胡为现在占领的这个山寨叫作盘龙寨,离盘龙寨五十里远,还有一个寨子叫红岩寨。这红岩寨的寨主叫李狗剩。有人说了,为什么起这么一个难听的名字呀?原来古时候虽然不搞计划生育,但是由于医学不发达,人口出生率虽高,可成活率很低。像天花、肺结核等病,现在都是很容易治疗的,那时候不行,一旦流行,一死就是十大几个。尤其是刚刚出生的婴幼儿,抵抗能力低,一抽风一蹬腿,一会就杆屁了。可是古人迷信,认为这些婴儿所以容易死去,那是因为被天猫天狗给偷吃了。于是人们便给孩子取名狗剩呀,猫丢呀什么的,意思就是天猫天狗吃剩下不要的,人间就好养活了。李狗剩他妈在狗剩出生前生过五六个孩子,都夭折了。等生下狗剩时,正好遇到一位算命先生,掐了半天手指头,最后给取了这么一个名字。临走时,丢下一句话:“这孩子鼻孔通天,耳朵前罩,长大后不是骑马就是坐轿。坐轿当官,骑马落草。”说完摇摇晃晃走了。狗剩他父母都是大字不识的庄户人,也没听太明白。不过觉得狗剩这名听着虽然难听,但是好养活,也就这样叫下来了。[/SIZE]
      [ 此贴最后由法提麦·雅琦在2008-11-16 15:43:27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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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IGN=center][B][SIZE=5]3[/SIZE][/B][/ALIGN][ALIGN=center] [/ALIGN]
        [SIZE=4]        [/SIZE][SIZE=4]待狗剩长到十五六岁时,已经是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的壮小伙子了。这狗剩哪方面都好,可是有一个坏嗜好,就是爱赌钱,而且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玩牌绝迹,每赌必赢。时间不长,赌王的名声可就四里八乡家喻户晓人人皆知了。常言道,人怕出名猪怕胖,那些有钱有势的公子衙内喜好赌钱的人自然不少,听说李狗剩身怀绝技,都不太相信。结果一过招,来一个败一个,来两个撂倒一双,没有谁提着钱袋出门的。俗话又说了,愿赌服输。可是就有人不遵守这规矩,只能赢,不能输,输了也得说赢。这个人是谁呀?他就是现任知府、当年的县太爷张天浩的小舅子、人称“笑面虎”的欧阳林。这欧阳林依仗姐夫是县太爷,就好像他也是县太爷似的,吃饭不给钱,嫖妓不付款,打人不治病,杀人不偿命。活脱脱一个阎王。[/SIZE]
        [SIZE=4]        可不要小瞧了这个恶霸,就是张天浩都让他几分。为什么?一个县太爷会惧怕小舅子?对,惧怕。因为欧阳林有钱。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欧阳林哪里来的钱?这雅琦可就的花点笔墨好好说说了。[/SIZE]
        [SIZE=4]       首先,这欧阳林依仗他姐夫张天浩的权势,敲诈勒索。无论是打官司告状,还是开饭馆做买卖,就连死人下葬的事,离开了欧阳林,也别想办成。但是只要你找到欧阳林,交上孝敬的银两,天大的事情,只要欧阳林一句话,齐活!你想想,这全县十来万人口,谁家没个大事小情?有,就得交银子。有人说了,欧阳林一个人如何管得了那么多事情?对,他一个人是管不了那么多事情,可是他手下有人呀,乡里乡里有,屯里屯里有,全县遍布他的爪牙狗腿子。每年光这好处费,他就收获几万两白银。[/SIZE]
        [SIZE=4]       第二是垄断剥削。有了敲诈勒索得来的银子,欧阳林便几百公顷几千公顷地低价收购土地,几年下来,全县百分之六十的土地,而且是上好的土地都归他所有。而后他再高税率出租给缺钱少地的贫雇农。那些贫苦农民辛辛苦苦干一年,有时连租子都交不起,不得已,还得高利息从欧阳林手中借贷。钱滚钱,利滚利,逐渐地,全县绝大多数农民就都成了欧阳林家的债奴。没钱还债的穷苦百姓任由欧阳林摆布,到底有多少人惨死在田间地头,又有多少人家的姑娘媳妇被欧阳林蹂躏糟蹋,恐怕连欧阳林自己也记不清楚了。欧阳林成了真正的活阎王。[/SIZE]
        [SIZE=4]       张天浩花天酒地的银子除了受贿得来,大部分是欧阳林奉送的。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所以,张天浩要想往上爬,就必须大量行贿,要行贿,就需要银子。所以,他离不开欧阳林这个财神,又怎能不惧欧阳林三分呢。[/SIZE]
        [SIZE=4]       咱们这么说吧,张天浩、欧阳林这两个活阎王,一个当官保驾,一个经商捞钱,互相勾结,相互利用,没多久,整个太平县就被他们搞成了人间地狱。张天浩父子都好色,一听说哪里有好姑娘,不弄到手里誓不罢休,令无数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胡为一家的悲剧只是这无数家庭悲剧中的一个。那欧阳林不仅是一个色鬼,而且是一个赌徒。可是他跟别人赌博,纯属争强好胜消遣解闷子。因为他若赢了钱,对方少给一个子都不行,可是对方要是赢了他,一概赊帐。事后,没有一个人讨得到银两,实事上又有谁敢去讨债呀![/SIZE]
        [SIZE=4]       书归正传。欧阳林听说一个叫李狗剩的身怀赌钱绝技,就一定要与其大战三百回合。李狗剩早听说欧阳林赌输了不给钱,可是这狗剩也是年轻气盛,愤然前往。三局两胜,结果欧阳林一局也没赢。可是这个无赖早有准备,事先做了手脚,硬说狗剩出老千。一声呼哨,如狼似虎大汉进来十几个,把狗剩团团围住,你一拳,他一脚,尽管狗剩身强体壮左右招架,怎奈好汉难敌四手,不一会就被人家打翻在地。直至狗剩奄奄一息,一伙人才狂笑着扬长而去。[/SIZE]
        [SIZE=4]        狗剩被亲戚朋友抬回家,请来郎中救治。好在没太伤着筋骨,养息了一个来月,才渐渐复原。这狗剩本是暴烈脾性,哪里吃过这等亏。越想越气,依仗自己年轻力壮有些功夫,在一个风高夜黑的晚上,悄悄潜入欧阳林家里,溜进卧室,抡起手中的板斧,对准床上的人就是一顿乱砍。估计人都死了,也没细看就溜走了。[/SIZE]
        [SIZE=4]       要说也该着欧阳林命不绝死,这天,他赌完钱与妓女汪金花翻云覆雨后,竟然一觉睡到天亮。待早晨回到家里,就听到院子里一片哭声。他老婆一把将他抱住:“咱儿子和媳妇都被人给杀了!”说完接着号啕大哭。[/SIZE]
        [SIZE=4]原来,狗剩昨晚是误闯误撞误杀了欧阳林的儿子和儿媳妇。欧阳林气得直哆嗦:“快……快……快……”手下很快听明白了他的话,赶紧往县衙里跑。[/SIZE]
        [SIZE=4]       几十名捕快来到狗剩家里。狗剩他爹和娘正在屋里烧火做饭,几个捕快上来就把老两口给绑了:“你们家狗剩呢?!”两个人赶紧回答说不知道。狗剩经常通宵赌博不归,老两口说的是实话。捕快们也不多问,押解着两个老人来到欧阳林家里。欧阳林一听说狗剩没抓着,气得暴跳如雷:“把两个老家伙给我先打死再说!”一顿乱棍,可怜两个老人稀里糊涂一命归天。[/SIZE]
        [SIZE=4]        这里咱们说狗剩,杀完人后,也有点后怕,没敢直接回家。心想,出去躲几天听听风声再说。于是他便躲到邻屯亲戚家里。谁知当天下午便有消息传来,说他父母已经被欧阳林给活活打死了。狗剩一听,大哭一场,说什么也要回去报仇雪恨。亲戚赶紧劝解:“你现在回去是自投罗网,当下赶紧找个安全地方先躲藏起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没了命,怎么报仇?!”狗剩渐渐冷静下来,于是赶紧打点包裹逃命去了。[/SIZE]
        [SIZE=4]       张天浩立即发动全县捕快,到处画影图形,张榜捉拿。狗剩万般无奈上了红岩寨落草为寇。几年后,山大王去世,把红岩寨交给狗剩掌管。[/SIZE]
        [SIZE=4]       那年胡为落难,第一站就投奔了红岩寨。同病相怜,又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狗剩二话没说就收留了胡为。可是没呆多久,胡为与狗剩的二寨主关系不睦,两个人打了起来。胡为执意离开红岩寨,狗剩挽留不住,最后介绍他去了盘龙寨。[/SIZE]
        [SIZE=4]        就在三个月前,红岩寨的二寨主因嫉恨狗剩,暗地投靠了张天浩,官府趁夜,里应外合攻破寨门。狗剩遭袭后被迫带领五百兄弟从地下暗道逃离,投奔盘龙寨胡为这里。[/SIZE]
        [SIZE=4]       话说回来。由于山上突然多了五百多张嘴,粮食可就一天比一天见少。如今正是青黄不接时节,筹粮十分困难,官府又到处置关设卡,山寨里的生活一天不如一天,胡为这才下令弟兄们下山打劫些横财。如果是在从前,对平民百姓,胡为是不允许手下劫掠的,如今饥饿迫在眉睫,也就顾不了许多。这才有了施义、王恩被绑票的事情发生。[/SIZE]
        [SIZE=4]        荷依把事情原委说完,李翰林气得直哆嗦:“这个张天浩、欧阳林,真是罪该万死!”荷依悄悄地把自己想怎样搭救胡为等人的想法这般这般对父亲一五一十说了。李翰林听得直点头:“可是叫谁去送信给胡为好呢?”。荷依说:“除了我,只有施义和王恩认识胡为。施义嘴巴不灵光,恐难说清楚,王恩比较机灵,叫他去比较合适。”李翰林点头。于是叫管家去喊王恩。[/SIZE]
        [SIZE=4]       不一会,管家裴炎跑了回来:“老爷,老爷,不好了,王恩肚子疼,正在炕上翻身打滚呢!”荷依与父亲一听,都很惊异。 [/SIZE]
        [SIZE=4]        开始,荷依与父亲李翰林不太相信,刚刚一起回来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肚子疼起来了呢?大家相随着来到王恩与施义两个人住宿处一看,只见王恩满头大汗,蹬腿翻白眼,浑身打哆嗦。俗话说,腰腿痛,不是病,肚子疼,能要命。李翰林赶紧吩咐管家去请郎中医治。荷依给正在照应王恩的施义使了一个眼色。施义会意,下得炕来,与荷依李翰林等回到李翰林的书房。[/SIZE]
        [SIZE=4]        荷依开口道:“施义,本来想让王恩去办的事情,现在看来只有麻烦你亲自走一趟了。”荷依如此这搬详细把情况告诉了施义。最后说:“张天浩这个人十分残忍狡诈,你把应该给胡为的信贴身藏好,给张天浩过目的那封信,你装在袋子里,不要让人看出破绽。至于如何行动,我在给胡为的信中已经写得很清楚。你把信送到后,设法脱身,一旦脱不了身,也不要与胡为等人把关系弄僵。我现在最最担心的是胡为不一定相信我们的诚意。”施义一一点头。[/SIZE]
        [SIZE=4]        荷依、施义与李翰林人等,把一切安排妥当后,立即骑马乘轿往盘龙寨赶。[/SIZE]
        [SIZE=4]        不一会,另一条路上,有一个黑影快马加鞭也像盘龙寨而去。[/SIZE]
        [SIZE=4]        且说荷依一行一路紧赶慢赶回到盘龙寨,天已经黑下来了。想不到张天浩正在指挥人马强攻,见荷依他们回来,张天浩道:“不知世侄女把一切都准备好没有?这些家伙太顽固了,都是些亡命之徒,这不,我正在试着攻击,先给他们一点压力,这样会对劝降有帮助。”  [/SIZE]
        [SIZE=4]        荷依道:“请知府大人马上下令停止进攻,以表达我们和解的诚意。您这边攻击不停,我怎么派人去送信呀?”张天浩道:“世侄女说的有道理。”张天浩转身对传令兵:“鸣金停止进攻!”[/SIZE]
        [SIZE=4]        攻击很快停止。荷依拿出劝降信给张天浩看。张天浩细细看了两遍:“话说的很到位,就不知这些家伙识不识时务了。”[/SIZE]
        [SIZE=4]        李翰林见张天浩有些犹豫,接口道:“小女的主意虽然最终不一定如愿,不过就目前来说,倒是值得一试。宋朝时水浒梁山宋江一伙闹的多邪乎,朝廷采取招安政策,结果是不费一兵一卒,就把祸患铲除了。如今圣上仁慈,依然取道怀柔政策。如果张大人此次招降成功,那可是为皇上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张天浩听罢,赶紧道:“大人说的极是,不知该如何把信投送到?”[/SIZE]
        [SIZE=4]       荷依接口道:“简便的办法可以直接用箭射进去。但是有两个弊端,一是怕被寨子里主战的亡命徒拾得,根本不会交到胡为手里,令大人的善意传递不到。再一个也显得我们没有诚意。我与施义、王恩都与胡为有过一面之交,我本应该亲自前往,怎奈家父极力阻拦,王恩突然患疾不得去,现在只有让施义辛苦一趟。不知大人意下如何?”[/SIZE]
        [SIZE=4]        张天浩赶紧道:“世侄女所言极是,你当然不能亲自去了,一则没必要给那些草寇那么大的面子,再说一旦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老太傅交代呀!”您瞧,这张天浩也真会拍马屁,如今已经开始称呼李翰林原来的官职了。[/SIZE]
        [SIZE=4]        李翰林道:“张大人好意李某心领。你原本就是为了解救小女才兴师动众辛苦到此。我不让小女亲自前往,是怕小女再次被扣为人质,给大人的攻打增添累赘。”张天浩赶紧接口:“太傅所言极是。天浩听从吩咐就是。”[/SIZE]
        [SIZE=4]       于是,张天浩令手下向山寨打出了谈判旗子。胡为等人看了,自然狐疑。在寨子上观察了半天,见除了打旗的兵卒和一个男孩外,并无其他人,便放下心来喊道:“不要耍什么花招!”施义听胡为说话,也赶紧搭话道:“大王,我是施义,就是被你们绑架又放出来的那个人。你仔细看清楚。我是奉我家小姐之托专门给你送信的!”[/SIZE]
        [SIZE=4]       胡为仔细一看,认了出来:“好,就放你一个人进来。”说着,把吊桥放下。施义小跑着进了山寨。[/SIZE]
        [SIZE=4]        咱们放下施义如何送信,如何与胡为交涉,胡为态度如何不说。但说施义进了寨子后,张天浩对荷依与李翰林道:“现在是兵临城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是通过下午的攻击,我发现此寨的确是易守难攻,而且山上备有滚木擂石,已经伤了不少兵卒。光凭本府的兵力恐难如愿攻下,所以,我已经派人向巡抚大人求援,请求邻近州县火速支援。”[/SIZE]
        [SIZE=4]        听了张天浩的话,荷依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她心里明白,就凭现在这些官兵,胡为也支撑不了多久,如果再来其他援兵,那还了得。想到这里,荷依赶紧道:“依我看,现在贼寇在上,我们在下,贼寇在暗,我们在明。如果强攻,就像刚才大人说的,山上备有滚木擂石,咱们伤亡一定很大。倒不如采取又攻又疏的办法,把贼寇引出山寨,我们再来个事先埋伏,到时胡为一伙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很难逃出知府大人的掌心了!”[/SIZE]
        [SIZE=4]        张天浩一听:“唉呀呀,这可真是虎父无犬子,自古英雄出少年。世侄女就是当代花木兰,现世的穆桂英啊!但不知具体如何实施?”荷依趁热打铁:“三面夹击,网开一路。”张天浩又道:“何人去收网呢?”荷依道:“如果大人信得过小女,我愿亲自前往!”[/SIZE]
        [SIZE=4]        荷依话音刚落,不料张天浩突然变脸:“来人呀,给我把李家父女快快拿下!”说着,上百名刀斧手一哄而上,把李翰林与荷依团团围住。无数把刀枪可就把荷依和他的父亲给死死逼住了。想跑,那往哪里跑呀。[/SIZE]
        [SIZE=4]        正在李翰林大惑不解之时,张天浩得意洋洋地来到他们父女面前,阴阳怪气地道:“李大人,休怪张某无情,这一切都是圣上的旨意。”说着一招手,从大帐里走出一个人来。只见此人身着黄马褂,脚蹬青云靴,一头银发,却无一根眉毛,整个脸就像是一张白纸。李翰林暗暗吃惊:“这不是当朝最受皇上宠信的大太监郭雨林郭公公吗?”[/SIZE]
        [SIZE=4]        李翰林正要搭话,只见郭雨林把手一挥,刀斧手们立即后撤了三五步。郭雨林从一个小太监手里接过一卷黄澄澄的东西,一边打开一边朗声道:“李翰林接旨!”[/SIZE]
        [SIZE=4]        李翰林那是官场出来的人,当然知道这是圣旨到了,不敢怠慢,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可是荷依不懂这些规矩,站立不动。李翰林赶紧拉荷依跪下。荷依虽然不情愿,但是因从来没见过如此阵势,心下化弧:刚才刀枪架在脖子上,还想,要杀就杀,要砍就砍,人活世上早晚不就是一个死吗?如今怎么又要让跪下呢?[/SIZE]
        [SIZE=4]         荷依还在犹豫,突然身后被人狠狠踹了一脚:“还不跪下!”荷依毫无防备,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只听那太监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臣李翰林,朕念汝教诲太子有功,姑且留尔性命,发配还乡。汝理应静坐思过,感念龙恩,体恤民情,尽一平民效国之力。不料想。尔竟嫉恨朕意,藐视地方官员,散布有损朝廷流言,欲意图谋不轨,实在是可恶之极。今遵朕意,令当地府衙缉拿尔全家归案,押解回京,朕要亲自审问。沿途官员,一路押护,不得有误。钦此!”            郭太监读罢,将圣旨掷与李翰林。李翰林赶紧叩头谢恩。囚笼已然预备下了,李翰林父女俩顿时镣铐加身,被置于笼中。[/SIZE]
        [SIZE=4]        郭太监转身回到帐中,张天浩屁后紧随:“郭公公,皇上可真是料事如神,刚刚李翰林家里的一个伙计快马来告,说李翰林父女有私通草寇胡为之嫌,欲意暗地协助其逃跑。如果不是圣旨及时到达,下官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呢。”不等张天浩说完,郭太监打断了他的话:“张大人,这些与洒家无关,洒家只是奉皇上的旨意行事。我看你还是把李翰林及其家人迅速押解到京城要紧。如果中间出了什么差池,皇上怪罪下来,可别怪洒家没提醒你!”[/SIZE]
        [SIZE=4]         “公公放心,下官就是丢了脑袋也要把李翰林一家毫发无损地押解到京!”张天浩还要说什么,郭太监显然有些不耐烦:“你有几个脑袋?没了脑袋还怎么押解人犯?”说完,一甩拂尘,迈开步子,扬长而去。[/SIZE]
        [SIZE=4]        另一边的荷依与李翰林被关在囚笼中,那可真是如同坐在了油锅里,心急如焚。尤其是荷依,简直是快急疯了。他首先想到的是施义。施义代替自己亲自给胡为去送信,原本风险就很大。如今自己与父亲身陷囚笼,与胡为约定的接应方案就成了一句空话。最可悲的是,胡为如果按照自己信里安排的方案行动,那必将陷入张天浩事先布好的陷阱里。结果是,自己不但没有帮上胡为等人的忙,而且无意中将胡为他们引上了绝境,倒是帮了张天浩的忙。想到这里,荷依泪流满面。突然,一个身影进入张天浩的军营大帐,荷依无意间看了一眼,她愣住了:“这身形怎么那么熟悉呢?”她急速地在脑子里搜寻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熟悉的身影是谁。[/SIZE]
        [SIZE=4]        话分两头。放下荷依与他的父亲不提,咱们先说施义与胡为。施义进得山寨,胡为立即命令拉起吊桥。施义示意胡为有要事相告。胡为让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下李狗剩和军师白大仙等几个亲信。胡为道:“现在没外人,有什么事你说吧?”[/SIZE]
        [SIZE=4]        没等施义开口,军师白大仙把一封信送给胡为,说:“大王,这是从这小子兜里搜出来的。”胡为道:“快念。”施义正要争辩,胡为道:“你先闭嘴!”于是白大仙把荷依给张天浩看的那封信念了一遍。胡为没等听完,一把抓住施义的衣领;“你胆子不小,我先结果了你!”说着劈山掌就抬起来了。[/SIZE]
        [SIZE=4]        施义赶紧道:“大王误会了!那封信是荷依为了应付张天浩专门写的。给大王的信在这里呢。”说着,施义脱下外衣,又脱下内衣,在内衣夹层里取出一封信递给胡为:“这是我家小姐荷依给大王的。”胡为又把信递给了军师。军师展开信念道:“大王大哥台鉴:你我戏剧性相识,又戏剧性分手。首先感念壮士不杀之恩,当然,我也还了你一个不杀之礼!因被你的人生遭遇感动,故而愿意出手相救。眼下形势危急,如果官兵持续围攻下去,寨内一旦粮草断绝,必将不攻自破。所以为上之计是尽早突围。我将设法哄骗知府张天浩合围三面,网开一面,并争取亲自把守网开的那一面。你们可根据形势变化,侦察清楚,尽快选择网开的那一面突围。到时,荷依将竭尽全力协助你们逃生。时间紧迫,言不尽意,请多保重。荷依顿首。”[/SIZE]
        [SIZE=4]        胡为听完,犹豫不定。白大仙道:“大王,这封信会不会是官府的诱兵之计呢?”李狗剩道:“这封信应该不会有假,我看荷依那孩子是个重情守义的女中豪杰,她不会欺骗我们。”胡为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施义非常焦急:“大王如果信不过荷依,我施义愿意留下,与大王一起生死与共!”白大仙道:“这个主意倒是可行。”胡为看看李狗剩,李狗剩点点头。胡为道:“那好,就委屈这位小兄弟了。如果突围成功,我将重重厚谢。”[/SIZE]
        [SIZE=4]        回头咱们再说张天浩,向巡抚请求的援兵还没到。一则他求胜邀功心切,二来朝廷突然派人来下圣旨捉拿了李翰林,并且要求立即押解京城。对太监郭雨林的警告,他也不敢当耳旁风。因此,张天浩恨不得立即把胡为和李狗剩擒拿归案才好。他甚至梦想把他们一起押解去京城邀功。到那时,他就是靖国安民的大英雄了,皇上一高兴,说不定会赏赐给他一个太尉当当呢。想到这里,张天浩发布命令,叫他的小舅子欧阳林做监军,与欧阳林的小舅子、人称“鬼见愁”的太平县县尉朱狗春一起带重兵,到山寨北五里地外的野狼谷设伏,其余军士立即准备从东西南三面发起攻击。[/SIZE]
        [SIZE=4]        说话间转眼一切准备就绪。张天浩一声号令,战鼓齐鸣,攻击开始。胡为与李狗剩在寨子制高点处观察,发现只有北面攻击比较弱。于是决定从北面突围。一声呐喊,打开北面寨门,放下吊桥,上千弟兄鱼贯冲出。由于北面本是虚设的防御,兵力薄弱,官兵们一哄而散,任由胡为他们狼狈而逃。估计山寨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张天浩立即下令其余三面攻击官兵马上聚合到一起,尾随胡为他们突围的方向追击,只待前面埋伏的官兵一声呼喊,来个前后夹击,全歼草寇。[/SIZE]
        [SIZE=4]        再说胡为等人一路没遇到什么太大阻碍,以为荷依设计接应成功。队伍眨眼就到了野狼谷,正待要缓缓步喘口气的当口,就听前方一声炮响,紧接着无数灯笼火把满山遍野亮了起来,截住了胡为他们的去路。“杀呀!活捉胡为!活捉李狗剩!别让贼首跑了……”喊杀声响彻山谷。[/SIZE]
        [SIZE=4]        胡为与李狗剩吃惊不小。前头无路,大家合计着往回杀,可就在这时,后面的追兵赶到,也是漫山遍野的灯笼火把和遍野漫山的兵丁。胡为长叹一声,大叫道:“想不到我胡为家仇未报身先死,真是苍天无眼啊!”说着,他手握三节棍,向走在前头的施义一步一步逼近 ————[/SIZE]
        [SIZE=4]        且说胡为等人一路狂奔,来到野狼谷,正打算歇歇脚。谁知屁股还没坐到地上,一声炮响,埋伏在前面的官兵可就围上来了。胡为正要带领弟兄们回撤,结果后面的追兵也远远赶到。这真是前有阻挡,后有追兵,两侧又是悬崖陡壁,这可怎么好呀!胡为与李狗剩急得是你看我,我看你。到了这节骨眼上,如同鱼入浅滩,虎落平原,纵有天大的能耐,也施展不开呀。[/SIZE]
        [SIZE=4]         胡为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那就是施义。胡为这个气呀,如果不是施义送信说有荷依在外面接应,说什么也不会如此匆忙撤离。不管怎么说,山寨毕竟经营了十多年,虽然山上粮草不多了,但总能多支撑几天。现在倒好,离开了山寨,就如同大树没有了根基,别说官兵如狼似虎地扑来,就是不打你,围你个三五天,困也把你给困死了。想到这里,胡为气往上涌,来到施义面前, 心想,你这个骗子,与荷依一起设计坑害我和弟兄们!老子就是做鬼,也要先送拿你垫背!于是,胡为也不说什么,对准施义的后脑勺举棍就打————[/SIZE]
        [SIZE=4]         眼看胡为的三节棍就落下了,突然,不知何时,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在胡为面前,一抬手就把胡为又狠又沉的三节棍接在手中。胡为和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胡为想往回夺拉三节棍,可怎么也拉不动。那白胡子老头道:“大王不可自相残杀,这小兄弟绝对不是你们的敌人!快快叫弟兄们跟我往西走!”胡为怒视道:“你是什么人?这西面哪里有路可走?”那白胡子老头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如今前有埋伏,后有追兵,大王只有按老叟说的去做,方有一线生机,晚了可就来不及了。西面绝壁下有一个大溶洞,直通山外。老朽与大王素昧平生无冤无仇,绝对不会欺瞒大王!”[/SIZE]
        [SIZE=4]        咱们再说施义,回头见施义打来,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索性闭上眼,等待厄运降临。待有人说话,他方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是一个老头,倒也没太在意,直到老头说出那番话来,施义突然觉得声音耳熟。“你不是———”没等施义的话说下去,那老头立即打断了施义的话:“我是来接应你们的,还不赶快走,晚了官兵合围起来,就真的走不了了!”说着,老头拉起施义就往西跑。[/SIZE]
        [SIZE=4]        此时官兵越来越近。胡为已别无选择,也跟着老头往西跑。大约跑出一公里远的距离,来到一处悬崖下,在一棵千年榕树旁,果然有一个四米见宽的洞口。由于此时已经暴露了目标,无须再躲躲闪闪了,胡为命令把携带的火把点燃,大家鱼贯进入了溶洞。[/SIZE]
        [SIZE=4]         溶洞里面十分宽阔。约摸走了七八百米,出了洞口。这洞出口少说也有十几米宽,洞口外是一片丘陵地,丘陵两侧是森林。老头对胡为说:“大王带着你的弟兄尽管往西走,走个二三十里就是凤凰山了,那里可以落脚。官兵顺着溶洞很快就会追到,你们无须恋战,越快离开这里越好!”老头说完,转头往溶洞方向回走。施义也转身相随,老头回头道:“孩子,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倏忽一下就不见了踪影。施义痴呆半天方才尾随胡为而去。[/SIZE]
        [SIZE=4]        胡为他们加快步伐往西奔突。就在他们刚离开溶洞不到一里地远,官兵们果然举着火把也从洞口追了出来。就在这时,突然从胡为他们走过的丛林两侧中呜哇怪叫着跳出数百只恶浪,直奔官兵而去。刹那间,鬼哭狼嚎,人喊马嘶。官兵哪里见过这阵势,数百只狼个个如同山涧扑食,跑在前面的官兵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狼咬断了喉咙瞬间毙命。其余的人赶紧掉头往溶洞里跑。[/SIZE]
        [SIZE=4]        前面受到狼攻击的官兵往回跑,与后面不明情况的官兵正好撞在一起。里面的往外冲,外面的玩命往里挤,不一会,洞里面可就拥挤的水泄不通了。由于很多人手里拿着灯笼火把,相互一挤,许多火把就掉在了地上,立即燃烧起来。这下算是炸了锅了。外面狼群已经把洞口封锁,可是东面进口的人还在往里冲。不一会,官兵们身上穿的铠甲就劈里啪啦燃烧起来。可了不得了,哭爹的,喊娘的,惨叫声回荡在夜空。等到外面的人反应过来停止冲击,拥挤在洞里面的一千多官兵已经被活活烧死、呛死、熏死——见了阎王。[/SIZE]
        [SIZE=4]        张天浩得报,赶紧收兵。检点人数,折损大半。张天浩这个气呀,也没心思捉拿胡为等人了。这时,张天浩的小舅子欧阳林乌眉黑眼跑了回来。欧阳林的小舅子朱狗春捂着被烧伤的半个脸也回来了。一见到张天浩,两个人是嚎啕大哭。张天浩愤怒之极:“都是你们两个笨蛋!现在哭顶个屁用!”[/SIZE]
        [SIZE=4]        欧阳林立即止住哭:“姐夫,这都是李翰林与胡为事先设好的圈套,等着我们往里钻呢!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张天浩一听,像是发现了什么,双手一击道:“对呀,这一且都是李翰林与胡为他们相互勾结造成的结果。李翰林呀李翰林,你这可是罪上加罪!不用说太子这回保不了你,就是皇上想不杀你都找不到理由了!这一千多条人命,你就慢慢还吧!”想到这里,张天浩厉声道:“马上回府,明天一早就押解李翰林一家进京!”[/SIZE]
        [SIZE=4]        话分两头,咱们先放下张天浩如何押解李翰林一家进京向皇上邀功请赏不提。单说这胡为等人,眼见狼群突奔,把追击的官兵拦截回了溶洞,又见溶洞不多一会便火光冲天,俨然成了一个大火葬场。胡为等人开始还有些莫名其妙:哪里突然来的白胡子老头?又哪里突然来的狼群呢?这时师爷白大仙可算是有了露脸的机会:“大王啊大王,恭喜呀恭喜!”胡为不解:“喜从何来?”那白大仙神神叨叨地说:“昨晚白某夜梦天狼星下凡,今天果然应验。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狼前来救驾呢?想必大王大难过后必有后福呀!您还记得那白胡子老头的话吗?他让我们去凤凰山,那里说不定就是大王真正成王立业的宝地呀!”咱们这么说吧,白大仙是专门捡胡为喜欢的诌。胡为自己也琢磨:“也许真是天意?”他问白大仙:“听说凤凰山已经有人建寨了,我们去了如何安身?”[/SIZE]
        [SIZE=4]        白大仙眼珠子一转,来了精神头:“大王您如果不提,我还真把这档子事给忘了。如今这凤凰山的确有人建了寨子,寨主叫刘向多,他原本是本县大同乡刘家屯的一个地主,吃喝嫖赌都有一好。两年前,他看上了城里的娼妓小绿霞。这小绿霞本名叫柳凤丽,有母无父。”白大仙讲到这里,胡为呸道:“放你娘屁,没父哪来的她?莫不是野种?”白大仙道:“大王果然聪明。那柳凤丽的母亲也是吃这行饭的,过手的男人不计其数,所以,具体到底谁是女儿的父亲,她也搞不清楚。由于孩子是突然生在一棵大柳树下,便取了一个柳姓。至于凤丽,大约是希望女儿像凤凰一样美丽吧?”胡为又打断了他的话:“为什么又叫小绿霞了?”白大仙道:“花红柳绿,那是妓院给小姐们起的春名,叫着腻人口,嫖客们却好这。”胡为道:“你别扯太远了,赶紧说凤凰山寨主的事吧!”[/SIZE]
        [SIZE=4]        白大仙道:“大王别急呀。这刘向多所以落草为寇,与这妓女小绿霞有直接关系。刘向多与小绿霞日久生情,后来竟然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可就在刘向多要把小绿霞赎出窑子纳为小妾的时候,出了差池。原来县里新来了一位县尉,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地知府张天浩小舅子的小舅子。”[/SIZE]
        [SIZE=4]         “不就是那个朱县尉吗?”胡为道。白大仙道:“大王又猜对了。正是欧阳林的内弟朱狗春。这朱狗春一则仗着他姐夫的姐夫张天浩的权势,二来仗着他姐夫欧阳林的钱财,三来自己是县尉,负责一方治安。那真可谓,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只有他不想干的,没有他不能干的。要说那朱狗春身边绝对不缺女人,只要是他看上的,没有搞不到手的。可他偏偏就喜欢上了这小绿霞。小绿霞热恋着刘向多,还真没把这县尉朱狗春当一回事。每次朱狗春前来寻欢,小绿霞都是应付了事。可这刘向多并不知内情,以为小绿霞变了心。一次刘向多喝多了酒,来找小绿霞,正好遇见朱狗春与小绿霞亲昵。刘向多仗着酒劲,与朱狗春打了起来。他哪里是朱狗春的对手呀,三下五除二就被朱狗春打翻在地。”“后来呢?”胡为仿佛听上瘾了。[/SIZE]
        [SIZE=4]        白大仙道;“后来刘向多被家人抬了回去。养息十几日伤才好。可他咽不下这口鸟气!朱狗春他是不敢惹了,于是把怒火都集中到了小绿霞身上。一天夜里,刘向多又来找小绿霞。这天正好小绿霞身子不方便。刘向多以为小绿霞真的变了心,在有意搪塞自己,于是顿起杀念。他趁小绿霞不注意,死死勒住了小绿霞的脖子。可怜一个绝色女子就这样香消玉陨了。”李狗剩是个不爱说话的人,这时也忍不住问道:“那朱狗春能放过他吗?”[/SIZE]
        [SIZE=4]        白大仙点点头:“您猜的不错。朱狗春哪里会善罢甘休,晚上派人一把火,就把刘向多的家化为灰烬了。可怜刘家十大几口子,稀里糊涂见了阎王。幸亏刘向多碰巧不在家,躲过一劫。他哪里还敢回去,便上山落了草。”[/SIZE]
        [SIZE=4]        胡为道:“好,咱们与这刘向多既同病相怜又同仇敌忾,也算有缘。如今咱们就去投奔他。”白大仙道:“不瞒大王,从前白某还给刘向多算过卦呢,所以也算是老相识了。”胡为道:“那就更好,到了凤凰山还要多辛苦军师。”说完,大队人马直奔凤凰山。[/SIZE]
        [SIZE=4]        长话短说,天快亮的时候,胡为他们便来到了凤凰山下。白大仙自告奋勇进寨投书。见到刘向多,言明遭遇。这刘向多在山寨上往下一看,唉呀妈呀,至少有上千人马,可比他山上的人多了去了。不觉吃了一惊。白大仙见刘向多犹豫不决,便如此如此说了一大堆话。说的刘向多直点头。转瞬,刘向多下令,打开寨门,亲自下山请胡为等人进寨。大家见面,少不了寒喧一番。进得山寨,刘向多赶紧吩咐伙夫杀牛宰羊,说要给胡为他们接风洗尘。胡为等人见刘向多如此热情,十分感动,把一些金银珠宝送给刘向多作为见面礼。[/SIZE]
        [SIZE=4]        转眼到了中午。胡为与刘向多等众头目正在大厅谈论一路经过,跑进来一个小头目向刘向多报告:“大王,午餐准备完毕,请大家用餐。”刘向多道:“告诉伙房,新来的弟兄们一路劳累,先安排他们就餐,本寨的弟兄稍后再吃。”刘向多说着转向胡为:“实在不好意思,突然多了千八百人,碗筷一时不够用,山里的弟兄们不能与新来的弟兄们同桌庆贺了。不过我马上去安排人下山筹措,咱们今晚一定同桌共饮,来个一醉方休,让我刘某人也尽一尽地主之宜。”胡为赶紧道:“大王太客气了,咱们来日方长。”说着,胡为与李狗剩施义等人起身告别刘向多,向就餐的大厅走去。[/SIZE]
        [SIZE=4]        胡为等人刚刚落座,大盆的牛羊肉可就端上来了。饿急眼的,也不等碗筷上齐,抓起来就吃。胡为等人也是饿的不行,来吧,也别讲究那么多了,动手吧。就在这时,突然有几十头猪,发了疯似的跑进餐厅,呜哇怪叫拱翻了一个又一个餐桌,对着倒在地上的饭菜狼吞虎咽起来。胡为他们都看呆了,就在他们惊疑之际,几十头猪接连倒地毙命。[/SIZE]
        [SIZE=4]        胡为等人行走江湖什么事没经历过,立即反应过来。胡为噌地一下站起来:“兄弟们,快放下,饭菜里有毒!”胡为的话音刚落,几个嘴快贪吃的喽罗已经倒地毙命。与此同时,大家发现餐厅外人影攒动。胡为大叫一声:“弟兄们,快抄家伙!” [/SIZE]
        [SIZE=4]        这里雅琦无须再卖关子打埋伏了,咱们好好说道说道这场阴谋的原委。一早晨,胡为等人来的凤凰山脚下,军师白大仙主动要求上山交涉。胡为很相信白大仙,以为白大仙与刘向多是老相识,这事由他去办最妥当不过了。胡为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他哪里知道白大仙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啊。[/SIZE]
        [SIZE=4]        白大仙自从上山落草以来,颇得胡为的器重,他自己也很得意。可是自从李狗剩投奔胡为以来,胡为因为李狗剩从前搭救过自己,所以对李狗剩十分敬重。加上李狗剩为人仗义,与胡为脾气相投,两个人的关系是越来越密切。胡为以前有什么军情大事都会先找白大仙商量,自从李狗剩来了之后,胡为便抛开白大仙,什么事都会先征询李狗剩的意见。由于李狗剩落草较早,江湖经验比较丰富,所以对很多事情看的比较清楚,对胡为的帮助也就越来越大。没想到,因此惹恼了白大仙。[/SIZE]
        [SIZE=4]        这白大仙原本就是一个投机分子,上得山寨,表面上是对胡为服服贴贴,暗地里却在拉帮结伙,培植自己的力量,梦想有一天对胡为取而代之,自己坐上山大王这把交椅。眼看自己的愿望就要实现,如今来了一个李狗剩,与胡为情同手足,形影不离,这可气恼了白大仙。他曾试图挑拨胡为与李狗剩的关系,怎奈胡为无动于衷。白大仙无计可施,就在这时发生了绑架事件,接着官兵进剿,胡为等人仓惶出逃。白胡子老头那句建议胡为他们去“凤凰山”的话,可让白大仙寻找到了机会,于是他坚决鼓动胡为去凤凰山投奔刘向多。[/SIZE]
        [SIZE=4]        鼓动胡为投奔刘向多,白大仙事先进行了评估。如果刘向多顺利接纳他们,那么他白大仙就是引路人,博得头功。上山后,刘向多是主,胡为等人是客,各种关系,有利于他白大仙从中挑拨离间,坐收渔利。而一旦刘向多拒绝接受胡为他们上山,到时就使个借刀杀人之计,彻底消灭胡为。想到这里,白大仙怀揣算盘来到刘向多面前。[/SIZE]
        [SIZE=4]        没想到刘向多一看山下那么多人,一时可就没了主意:接收吧,客大压主,他这个山大王也就坐到头了;不接收吧,兵临城下,必然是一场干戈,最终胜败还很难说。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狡猾的白大仙早已看出端倪,便试探道:“大王何必愁眉不展,可曾听说过‘秦坑赵兵’的故事?”刘向多当然了解这段历史了。那是发生在战国的故事。秦国打败了赵国,俘虏赵国军士四十余万,因怕赵兵反叛,竟然在饭中下蒙药迷倒赵兵,而后全部坑埋,成为中国历史最大一次坑埋屠杀。刘向多疑惑地看了白大仙一眼。白大仙明白刘向多对自己有顾虑,便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对付千八人,总不会比对付四十万大军难吧?”刘向多放下心来道:“白兄果然足智多谋,此事如若大功告成,是白兄为我们保住了山寨,就是把山寨的第一把交椅让给老兄来坐也不为过。”白大仙道:“哪里哪里,大王只要给我碗饭吃,白某就知足了。”这么说吧,白大仙与刘向多又合计了一会,觉得没什么纰漏了,这才大开寨门请胡为等人上山。[/SIZE]
        [SIZE=4]        书归正传。胡为这么一喊,大家立即都明白了,抄起家伙就往外冲。要说也该刘向多倒霉,他原以为这些饥饿了一天一夜的疲劳之师,见到饭菜后一定会狼吞虎咽大吃特吃。由于饭菜里都下了剧毒,只要吃下,立刻会毙命。所以,刘向多只吩咐他的手下收尸,并未做攻击和防御准备。估摸胡为他们开吃了, 胆大好奇的还想看看人中毒是个如何死法,于是便蹑手蹑脚来到餐厅周围等待看个究竟,没想到胡为一声呼喊,上千人抄起家伙就冲杀出来了。[/SIZE]
        [SIZE=4]        可了不得了,刘向多的手下大多赤手空拳,胡为的弟兄反倒兵器在握,见人就杀,逢人就砍,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就控制了整个山寨。胡为见许多人趴在地上举手投降,便传令下去,降者免死!这才保留下三分之二人的性命。[/SIZE]
        [SIZE=4]        再说刘向多,正在屋里等待消息,不一会就听屋外人声鼎沸,杀声震天,开始还以为自己的手下对没死的胡为弟兄大开杀戒呢。他也想亲自去看个究竟,不料一出门,胡为、李狗剩提刀就过来了。想躲,那哪来得及呀,呼啦一下就被擒个结实。胡为愤怒不已:“你为什么如此狠毒,加害我们?”刘向多正要开口说话,突然,从人群中跳出白大仙,他手里提着一把牛耳尖刀,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刘向多跟前,对准刘向多的心脏呼叱就是一刀。“你——”可怜刘向多第二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白大仙呼叱又是一刀。血“噗”的一下涌了出来,喷了白大仙满身满脸都是。刘向多就这样稀里糊涂见了阎王。[/SIZE]
        [SIZE=4]         “你怎么把他杀了?”胡为厉声道。白大仙双手发抖:“大王,不杀这个恶棍难解我心头之恨。都是我白某瞎了眼看错了人,险些让这个小人害了大王和全体兄弟的性命。我白某人真是罪该万死!大王在上,受白某人一拜”说着,白大仙对着胡为一连磕了三个响头,接着道:“白某自知罪孽深重,不劳大王动手,我当自己了结!”言毕,就用刚才刺杀刘向多的牛耳尖刀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SIZE]
        [SIZE=4]        要不怎么说忠良命短,奸佞寿长呢。你就说这白大仙吧,自己出主意要刘向多下毒杀害胡为等人,阴谋败露后,他不仅趁乱刺杀了刘向多,还施展苦肉计,要自杀以示忠诚。只可惜胡为不明真相,见白大仙把牛耳尖刀对准了自己的胸口,胡为手一抖,三节棍直击过去,不偏不斜正好打在刀刃上。沧啷一声,白大仙手中的刀就掉在了地上。这白大仙的戏还演上瘾了,立即又去地上拾刀,似乎不自杀绝不罢休。胡为一步跨到,一脚踩住尖刀。这白大仙稍一愣神儿,突然抱住胡为的大腿失声痛哭。说什么“对不起死去的弟兄”等等。胡为赶紧伸双手把白大仙搀扶起来,很动情地道:“军师不必如此,罪在刘向多,你我都是被蒙蔽的人。只可惜让他死得这样痛快,便宜了他。唉,算了,杀人不过头点地,留着他也不过让他多受点罪,解一解大家的心头之恨。如今既然人已经死了,还是找口棺材把他葬了吧。”[/SIZE]
        [SIZE=4]        胡为的话音刚落,刘向多原来的手下约二三百人,突然奇唰唰跪倒,口中呼道:“大王圣德,小子们愿意从此跟随大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胡为令大家起来,道:“我等本是逃难至此,投奔你们大王。留,我们在此逗留几日,不留,我们可以立即下山。我们从来没有侵占你们山寨的企图。不料你们大王心生歹意,竟下剧毒于饭菜之中,欲将我等全部毒杀,实在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如今刘向多已经死了,一切恩怨已经了结。弟兄们如果愿意继续留在山上的,我胡为将会不记前怨,一视同仁,与我带来的兄弟同等相待。有不愿意跟随我胡为的,绝不勉强,我将发给大家银两,送你们安全下山。”没等胡为话说完,刘向多的手下再次跪倒,一起呼道:“我们都愿意跟随大王留在山上,听从大王调遣!”[/SIZE]
        [SIZE=4]        胡为心里高兴,于是吩咐大家先掩埋死者尸体,而后清理餐厅,再杀牛宰羊,重新埋锅造饭。折折腾腾就到了下午了。吃过饭,大家也都累了,安排地方,分配房间准备休息。这时,胡为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左右找了半天,不见人影,胡为道:“谁看见施义那小子了?”有一个小喽罗赶紧近前道:“有人看见施义守着那群被毒死的猪哭呢。”胡为突然想起了什么:“快,带我去看看!”[/SIZE]
        [SIZE=4]        胡为与那喽罗来到山寨一个小沟壑处,见施义一面摸眼泪,一面取土掩埋那几十头被毒死的猪。胡为一把攥住施义的手:“小兄弟,你不要伤心,是我冤枉了你。我曾经对你说过,如果突围成功,我会重重地赏你。我胡为说话是算数的。不过我有些事不明,希望你能原原本本告诉我。”说着,胡为让那个小喽罗先回去,他拉施义坐下。施义止住哭道:“大王要问什么尽管说。”[/SIZE]
        [ 此贴最后由法提麦·雅琦在2008-11-16 15:45:12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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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IGN=center][SIZE=4]4[/SIZE][/ALIGN]
          [SIZE=4][/SIZE]
          [SIZE=4]       胡为道:“你没有吃饭,却在这里对着这些死猪痛哭,这是为何?”胡为这一说,施义忍不住又痛哭起来。胡为更觉蹊跷。道:“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委屈你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为你作主!”施义见胡为态度诚恳,知道不说出事情的真相胡为也不会罢休。于是,施义便将自己如何进山打柴,如何解救受伤的白耳狼,如何听了白胡子老头的叮嘱造船,如何遭遇洪水等等,前前后后详详细细都对胡为说了。[/SIZE]
          [SIZE=4]        胡为听后,噗通一声就给施义跪了下来,咣咣咣,接连给施义磕了三个响头,而后站起身,一把抓住施义的胳膊,也不说为什么,连拉带拽就把施义带到了山寨的聚义大厅。胡为下令,所有山寨弟兄,立即到聚义厅集合,有重要事情宣布。[/SIZE]
          [SIZE=4]        不一会,聚义大厅就挤满了人。只见胡为把施义拉到大厅正中央一把太师椅前,双手一用力,就把施义按在了椅子上。大家都不解其意。胡为放开嗓门大声道:“兄弟们,现在我宣布,施义兄弟从现在起就是我们凤凰山的大寨主了!”胡为话音刚落,下面是一片哗然,说什么的都有。会场马上失去控制,“为什么?”“他是个小孩子!”“他有什么资格做大王!”整个会场乱了套了。就在这时,只见胡为从腰间抽出三节棍,“啪”的一声,就把面前的一张桌子拦腰劈成两半。会场立即安静下来。[/SIZE]
          [SIZE=4]        胡为吼道:“我们大家现在所以能够活着站在这里,都是因为有了施义兄弟!如果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大家可以回忆回忆,在我们走头无路的时候,是不是突然出现一位白胡子老头?”下面开始小声议论。胡为接着道:“白胡子老头把我们从溶洞带出来后,官兵也尾随而来,这时是不是突然出现数百只狼向官兵发起了攻击,才使得我们安全脱险?还有,到山上后,在我们大家饥饿难耐准备吃饭时,是不是突然冲进来几十头猪,把所有的桌子拱翻,才使得我们免遭刘向多的毒手?”下面人开始喊:“没错,可是这与施义有什么关系呀?”[/SIZE]
          [SIZE=4]        胡为声音越来越高,也越来越激动,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有施义兄弟!”接着,胡为便把施义与他讲的曲折原委详详细细地给大家讲了一遍。许多人也随着胡为开始摸起了眼泪。这时,白大仙站了出来:“大王,施义兄弟确实功劳不小,可是他也不能取代大王您啊?”施义也趁机想从椅子上站起来,胡为又把他按在了座位上。[/SIZE]
          [SIZE=4]        胡为道:“军师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这个大王的位子我是让定了。为什么?因为在我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我曾暗暗对天许过大愿,谁能带领弟兄们脱离险境,我胡为就把大王的位子让给他!如若违誓,我胡为必遭五雷轰顶,万箭穿心!难道你们大家希望我违背誓言现在就遭天遣吗?”下面的人不吭气了。 [/SIZE]
          [SIZE=4]        胡为接着道:“山大王不是光能打打杀杀就可以的。我胡为只是一介武夫,当这个山大王我一点快乐感觉都没有。我早就想让贤了,一时没有找到合适人选。如今上天把这样的人亲手送到了我们眼前,我们怎可以弃之不用呢。施义兄弟不但知书答礼,而且心地善良。他能把我们从绝境和死神中拯救出来,今后也一定能够给大家带来更大福音!”胡为见自己的话见了奇效,他便一甩衣襟,噗通一下跪在了施义面前。朗声道:“现在大家跟着我向新的大王宣誓!”后面的人一看胡为都跪下了,稀里哗啦也赶紧跪下。个别不愿意跪的,因怕犯了众怒,不得已也都跪下。[/SIZE]
          [SIZE=4]        只听胡为领头道:“大王在上,我等心甘情愿推举你做我们的山寨之主!我们愿意服从你的意志,听从你的指挥!为你抛头颅、洒热血,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如有二心,当天诛地灭,万劫不复!”大家也跟着胡为复述了一遍。太师椅上的施义整个懵懂了,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做了山大王了呢?他赶紧走下座椅,双手扶起胡为。道:“唉呀,大王,我,我、我、我怎么能当得了这大王呢?”[/SIZE]
          [SIZE=4]        胡为一听笑了:“兄弟,你才是大王呢。我现在是你的手下,以后叫我胡为就行了。这大王只有你有资格当,你只需在山上坐镇就行,那些打打杀杀的活由我们去干!”说着又将施义推回太师椅。下面的人也都跟着附和:“对,打家劫舍的事我们去做!”[/SIZE]
          [SIZE=4]        胡为道:“大王,你看大家都拥护你来当我们的寨主,如果你再推辞,可就冷了弟兄们的心了。如今山寨百废待兴,你就做个安排吧,大家也好有个规矩,看护好山寨。这次有白耳狼出手相救,官兵被烧死了好多人,张天浩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来报复的!所以,我们须早做安排。”[/SIZE]
          [SIZE=4]        胡为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喽罗慌慌张张闯了进来,他也没看清坐在太师椅上的是施义,直接跑到胡为面前,结结巴巴道:“大大……大王不好了,官兵……官兵又追回来了!”听了那喽罗的话,在场所有惊疑的目光都投向了太师椅上的施义。 [/SIZE]
          [SIZE=4]        喽罗报告完官兵又追回来了,大家听后,都把目光投向了刚刚被推举为山寨之主的施义身上。就见施义缓缓地从太师椅上走下来,两眼呆滞地看了看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施义口中涌出,又听“咣当”一声,整个人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可了不得了,胡为等靠前的几十个人立即围拢蹲下身来,喊的喊,叫的叫,整个聚义大庭乱成了一团。[/SIZE]
          [SIZE=4]        咱们先放下施义,说说官兵为何又折返回来了。且说张天浩损兵折将收兵后,押解着李翰林与荷依等人正往知府衙门走,突然前面狼烟滚滚,一大队人马转瞬来到跟前。队前人马闪开处,一顶八人抬的大轿稳稳落在地上。轿帘一挑,从轿子中走下一个人来。此人年方五十来岁,五短身材,一张南瓜脸,蛤蟆眼,猪唇,马耳,用现在人的眼光来形容,就像一个怪物。你别看这人长的像个动物组合,可他的权势却无人敢小觑,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头顶二品乌纱帽,手握河南、山东、安徽三省民政、军政督察大权的巡抚常可云。[/SIZE]
          [SIZE=4]         说起常可云,雅琦不得不多交代几句。他的祖父常大海,那是本朝开国元勋,官至太尉;他的父亲常横阁做过兵部尚书,在征战高丽时不幸染上伤寒,命归西天。那年常可云才二十几岁,也随父亲出证。父亲突然病毙后,常可云建议父亲的手下举丧不发,继续攻打高丽边城,并一举攻克城池。这时常可云又建议趁高丽兵溃退之机,汉军连夜撤回关内,从而避免了军无主帅兵败敌城的悲剧。皇上对常可云的沉稳机智大加赞赏,特恩准他承袭父亲的爵位,在兵部行走。这对年仅二十出头的常可云来说,真是青云直上,一步登天。要说这常可云虽然形象长的古怪,确有超人之处。十几年来,他没少为朝廷出力。带兵抗击匈奴,大胜而归;奉旨平定云南龙歌王叛乱,稳定了南疆的局势;汉中闹饥荒,又是他奉旨前去赈灾,并带领军民自力更生,兴修水利,大大缓解了灾情。他的这些功绩,着实令朝野上下人人仰慕,个个敬重。可是这常可云随着权力增大,个人野心也逐渐膨胀起来。常言道,权大欺君,功高盖主。常可云年轻得志,已经不把一些朝臣放在眼里。就是对当今圣上,他也是暗地里藐视三分。不久,被一个大臣参了一笔,告他虚报兵额,克扣军饷,对军士任意杀罚等罪名,皇上一怒,借机罢免了常可云全部官职,令其在家闭门读书思过。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软禁起来。[/SIZE]
          [SIZE=4]        有人问了,皇上为什么不把常可云一刀砍了呢?也许皇上这么想过,可是却杀不得。一是常可云祖孙三代有功于朝廷,第二也是最最重要的,常可云只是皇权旁落的一个小小枝干。常可云的姑父,也就是张张天宇、张天浩的父亲,那可是当朝权势最重资格最老的太尉。这老太尉张博臣有三个儿子,长子英年早逝,次子就是现任刑部尚书张天宇,三子便是应天知府张天浩。[/SIZE]
          [SIZE=4]        要说这张博臣对皇上可谓忠心耿耿,可是他的两个儿子却借重老太尉的权势结党营私,胡作非为。尤其是张天宇,在朝中到处安插自己的党羽。当然,张天宇这么做,自有他的哲学。他清楚,自然法则无人抗拒,老父亲迟早会撇下他们兄弟走人。要想在官场站稳脚跟,不成为别人刀俎之肉,就必须掌握实权。他还明白,圣上所以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有父亲的面罩着,皇上只是投鼠忌器,才不敢轻举妄动。而表哥常可云被削职罢官,正给他敲响了警钟。他想,一旦皇上归天,太子即位,必然上演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杀戮大戏。到那时,他和弟弟就很有可能会成为这场新旧权力角逐的牺牲品。想到这些,张天宇是冷汗直出,毛骨悚然。他找到父亲,要父亲无论如何保举表哥常可云官复原职。[/SIZE]
          [SIZE=4]         张天宇与常可云年龄相仿,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深,常可云大张天宇一岁。张天宇知道,光靠那些溜须拍马的手下是要吃亏的。树倒葫狲散,一旦自己垮台,平时对你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的人,常常会对你落井投石,成为你的掘墓人。而只有亲情和利益,才能建立彼此稳固的依存关系。所以,他一定要把表哥搭救上岸,成为自己的心腹臂膀,为自己将来舞台大战增加获胜的筹码。老太尉也许是顾念亲情,也许是为子孙后代着想,便上本启奏,恳请皇上法外开恩,让常可云戴罪立功。那皇上为了大局,哪敢与羽翼丰满的老太尉公开决裂,不得已,恢复了常可云的官职。后来河南、山东、安徽三地闹旱灾,致使匪患四起,民不聊生。老太尉便趁机指使一个老臣给皇上奏本,举荐常可云出任巡抚,解救三省危机。皇上想了想,常可云也确实是个人才,如能尽心为朝廷效力,也算是才尽其用。因此恩准了禀奏。就此,常可云如同走出笼子的鸟,归了山的老虎,总算可以自由在天空中翱翔了在大地上驰骋了。[/SIZE]
          [SIZE=4]        上任一年多来,常可云励精图治,在赈灾、自救方面,也确实做了一些顺应民意的好事,可就是在清剿匪患方面屡屡受挫。常常是这里刚刚消停一点,那边又狼烟四起。这天,常可云正在巡抚衙门审阅下面报上来的有关匪患的情况,手下突然报告说知府张天浩派人求见。常可云不敢怠慢,立即请来人相见。[/SIZE]
          [SIZE=4]        常可云为何如此客气?一则张天浩是自己的表弟,二来自己能有今日,全仗姑父大力保举。所以,对张天浩的使者是格外高看。来人报告说,张天浩大人已经带兵将盘龙寨的草寇胡为包围,只是一时攻克不下,恳请巡抚调集其他州府兵力支援,以便彻底将顽寇铲除。常可云也正想在这方面有所行动,于是便立即派人传檄文,诏令周边兵马聚齐。[/SIZE]
          [SIZE=4]        长话短说,很快人马聚集了五六千,常可云便亲自督阵,浩浩荡荡直奔盘龙寨而来。不料却在半路与张天浩相遇。张天浩马上把撤退的原委一五一十告诉了常可云,并把朝廷下旨捉拿李翰林,要求立即押解进京的事也一并说了。[/SIZE]
          [SIZE=4]        常可云听完张天浩的叙述,立即顿足道:“表弟,你好糊涂!李翰林一家如今已经在押,送达京城那只是个时间问题。可是如今李狗剩、胡为、刘向多三股顽匪纠集在一起,后患可就大了!你不但没能将其一举歼灭,还损失那么多的军士,朝廷一旦怪罪下来,那可是失职的死罪。眼下匪寇初胜聚集在凤凰山,一定正在摆宴庆功,我们正好出其不意杀他个回马枪,来个一举围歼。只有这样才能将功赎罪,对朝廷有个交代。”[/SIZE]
          [SIZE=4]        张天浩道:“可是圣旨特别强调,要我立即把李翰林一家押赴进京呀!”常可云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现在马上聚合人马直奔凤凰山,如果朝廷以后怪罪下来,一切责任由我承担!”[/SIZE]
          [SIZE=4]       常可云这么一说,张天浩也不再说什么。其实他何尝不想立即把胡为等人碎尸万断出这口鸟气。于是,两伙人马合兵在一处,直奔凤凰山杀来。[/SIZE]
          [SIZE=4]        放下常可云这路人马暂且不提,先关心一下施义的死活。且说大家七手八脚正要把施义抬到榻上,就在这时,所有的人都惊奇地发现,一位白胡子老头站在施义面前。“唉呀,是你——”胡为首先认出了这白胡子老头,正是昨晚带路的那位,再想想施义给他讲的离奇故事。胡为几乎就要跳起来。他正要接着向老人发问,只见白胡子老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可是胡为实在无法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噗通”一声就给老人跪下了:“神仙,求求您无论如何救救我们大王!”边说边使劲叩头。大约是受到胡为的感染,或许是大家都明白了白胡子老头的身份,呼啦一下,所有的人都跪倒在地,学着胡为的话道:“神仙,求求您救救我们大王吧!”[/SIZE]
          [SIZE=4]        白胡子老头微微一笑:“壮士们快快请起,不然折煞老朽。”说着,他屈下身用手试探一下施义的气息,对胡为等人道:“你们大王只是急火攻心,一时迷了心智。老朽这里有一颗九转还魂丹,给他吃下,很快就会没事的。”说完,果然从怀里拿出一个很精制的小丫丫葫芦,打开盖,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红色药丸,将施义扶起半坐姿势,将药丸放进施义嘴里,又将随身携带的水囊对准施义的嘴轻轻挤压两下,施义果然出现下咽动作。不一会,就见施义慢慢睁开眼睛,目视着白胡子老头道:“先生因何在此?”白胡子老头回道:“大王难道不知山寨就要大难临头了吗?”[/SIZE]
          [SIZE=4]        施义一听这话,浑身打了一个寒战,不知是哪里来的精神,“噌”地一下就站起来。他也不顾及白胡子老头了,大步走向太师椅,双手一撩衣襟,稳稳当当坐下,而后向下面看了一眼,开口道:“胡为何在?”胡为听到施义直呼其名,开始一愣。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向前跨出一大步,拱手作揖道:“胡为在这里,大王有何吩咐?”[/SIZE]
          [SIZE=4]        此时的施义仿佛变了一个人。只见他表情严峻,威严地看着胡为道:“如今兵临城下,我等不能坐以待毙。我现在任命你为山寨军事总头领,带兵打仗,杀敌御寇,由你全权负责。望你尽心尽责,且勿怠惰!”胡为赶紧答“是”。[/SIZE]
          [SIZE=4]        施义又道:“李狗剩!”李狗剩也学胡为的样子跨前一步道:“请大王吩咐!”施义道:“我现在任命你为山寨勤务大总管,筹集粮草,打造兵器,置办衣食等事,由你负责,你要全力配合胡为的工作。不得有误。”李狗剩应声退步,站立在胡为身边。[/SIZE]
          [SIZE=4]        施义又道:“白大仙听令!”白大仙正在为施义突然举动狐疑,听到喊自己,也赶紧跨前一步道:“白某恭候大王军令。”施义道:“我任命你为帐房主事,对外交往,制定规章,总之一句话,舞文弄墨的活,都由你负责。”白大仙应声退在一旁。施义又任命凤凰山原来的二寨主管一虎为山寨军事副总头领,协助军事总头领胡为工作。施义最后道:“其余各级头目,由你们几个大头领任命即可。现在大家立刻去准备,一定要打好这开山第一仗,长长我们的士气,灭灭官府的威风!” [/SIZE]
          [SIZE=4]        施义说完“长长我们的士气,灭灭官府的威风”这句话后,突然身子往后一仰,又昏死过去。开始大家看到施义如此威风气势,还暗自高兴,选了一位好大王,不料转瞬又瘫痪在太师椅上,实在令大家焦急丧气。胡为等人赶紧上来,却不知如何救助。这时白胡子老头开了口:“各位壮士,不要惊慌。你家大王只是太累了需要片刻休息。当务之急是赶快按照大王的吩咐立即备战,应对官兵进攻。”胡为等人一听有理,便道:“全赖仙人帮扶,我等先告辞。”说着鱼贯出门,各自忙碌去了。[/SIZE]
          [SIZE=4]        胡为等人一夜未眠,各自坚守岗位,却始终未见官兵攻城。倒是昨晚发现官兵大队人马不知何故,后退几千余米架起无数堆大火。一直到早晨,大家也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胡为指示管一虎代理他巡守,以防官兵突然袭击。他自己来到聚义大厅,竟然发现施义还在呼呼大睡。胡为有意大声咳嗽两下,施义慢慢睁开眼睛坐起来,见胡为进来,施义赶紧从炕上下来,开口便道:“大王因何铠甲在身?莫非山寨有什么变故?”[/SIZE]
          [SIZE=4]        胡为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大王,我是胡为,我已经不是大王了,你才是我们大家新推举的寨主啊!”施义一脸迷茫:“我是寨主?”[/SIZE]
          [SIZE=4]        胡为也让施义搞得有点糊涂了:“大王,你不但是我们的山寨之主,而且你昨天晚上还排兵布阵,任命我为山寨军事总头领呢!你怎么会不记得了呢?”[/SIZE]
          [SIZE=4]        施义更加迷茫:“就我?布阵?任命你?”胡为急了:“不信你问白胡子老头呀?”胡为说着便环顾左右,可是屋里根本没有白胡子老头的影子。胡为问看守的喽罗,喽罗也说没有看见。[/SIZE]
          [SIZE=4]        施义见胡为慌里慌张,便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昨天晚上觉得身子乏,就睡了,什么大王,什么排兵布阵,你把我搞糊涂了?”[/SIZE]
          [SIZE=4]        胡为赶忙近前道:“你现在没事就好,我们大家就放心了。”接着,胡为便把昨晚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向施义讲述了一遍。听得施义一头雾水。就在这时,一个喽罗跑进来报告:“禀大王和总头领,官府派人在山寨外叫门,说有要事商谈。”胡为看看施义,施义不知如何是好。胡为道:“大王不必担心,在先前去看看,马上回来。”言毕,胡为匆匆走出大厅。[/SIZE]
          [SIZE=4]        放下胡为不提。现在咱们先说说官府因何派人前来山寨?又因何兵临城下却引而不发?[/SIZE]
          [SIZE=4]        昨天晚上,豫、鲁、皖三省巡抚常可云,会合张天浩的残余兵马,气势汹汹来到凤凰山下。张天浩对前天晚上兵败心存余悸,因而道:“贼寇经营山寨多年,山上一定备下许多强弓硬弩和滚木擂石,如果我们贸然攻击,必遭伏击,且伤亡太大。不如先埋锅造饭,夜里趁贼寇松懈时,来个突然袭击,大功必然告成。”[/SIZE]
          [SIZE=4]        常可云知道张天浩他们这一天一夜已经疲惫不堪,但是他还是强硬地道:“表弟虽然言之有理,但兵贵神速。我们现在突然到来,贼寇已然惊惶失措,我等正好一鼓作气拿下山寨。如果待贼寇回过神儿来与我们对决,反倒于我们攻城不利。”常可云不待张天浩再说话,便将六千人分成五队,东西南北各一队,以东西为主攻,南北佯攻牵制山寨之兵,另一队为预备队,四下接应。部署完毕,常可云道:“现在三股草寇合在一起,贼势虽大,但也正是聚歼的难得之机,各队要将领带头、士兵用命,务必全歼顽匪,哪个方向出了纰漏,提哪路将领的人头来见我!”大家哪里敢含糊,齐声道:“请巡抚大人放心,我等愿以死为朝廷效命!”常可云大手一挥,各部迅速展开。[/SIZE]
          [SIZE=4]        就在战鼓即将擂响的一瞬间,所有的官兵突然丢掉兵器,用手在脸上又抓又拍又打又挠。这一突如其来的情况,令常可云也举足无措,因为他也被无数蚊虫叮咬的疼痛难耐。仗自然是无法进行了,常可云不得不下令兵退千米,拾柴点火,驱赶蚊虫。不一会,几百个柴堆燃烧起来,军士们你拥我挤,恨不得钻进火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躲过凶狠的蚊虫袭击。就这样,官兵们一夜未眠,直到太阳东升,蚊虫才渐渐退去,可是几乎所以的人都红眉肿脸,痛苦不堪。弄得常可云气急败坏,又无计可施。就在这时,张天浩带着一个人来到常可云的行军大帐里,对常可云道:“表哥,这个小兄弟说有良策可破山寨。”常可云正在焦头烂额,听了张天浩的话,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此人年方十七八岁,个头高挑,面皮白净,站在那里,左右顾盼。常可云道:“他是什么人?有何妙计?”那人也不等张天浩开口,便跨前一步道:“大人,小的叫王恩,我爹叫王典,曾在朝廷中任过吏部尚书。”[/SIZE]
          [SIZE=4]        没等王恩把话说完,常可云屁股像是被火燎了一下,蹭地一下站起来,走到王恩跟前:“你说你爹是王典王大人?”王恩点头。张天浩赶紧接口道:“我调查过了,他的确是王尚书的儿子。可怜王大人不幸在去年那场洪水中遇难了。本来,郭雨林郭公公还带了皇上的另一道圣旨,诏谕王大人进京见驾。可惜王家屯的人几乎都死了。要不是王恩昨天冒死来告发李翰林私通草寇的消息,我也不知道他就是王典大人的公子。”[/SIZE]
          [SIZE=4]        张天浩刚刚说完,就见王恩双膝对着常可云便跪了下来,鼻涕眼泪哗哗往下流:“恳请大人为小的作主。”常可云双手扶起王恩,端详了片刻道:“像,果然像你父亲。既然你是王典大人的公子,那就不是外人。你快说有什么妙计可破山寨?”[/SIZE]
          [SIZE=4]        王恩道:“大人不需要这么多的兵马,只需一个人出面,就能令那群山贼草寇乖乖投降!” [/SIZE]
          [SIZE=4]王恩接着向常可云献计道:“巡抚大人,这个能令胡为等人归降纳顺的人,正在您的行营囚笼里关着呢。”常可云道:“你说的是李翰林?”王恩道:“不是李翰林,而是他的宝贝女儿李荷依。”常可云狐疑道:“那女孩子才十六七岁,如何能使胡为等人归降?”[/SIZE]
          [SIZE=4]        王恩道:“大人有所不知,小人刚刚得到消息,那个施义如今已经被山寨推举为新寨主。这样一来,这个荷依用处可就大了。”于是,王恩就把自己与施义的关系,施义怎么上山砍柴救助白耳狼,又如何受到白耳狼指点造船等等说了一遍。不过,他把施义洪水中救他一节,说成是就在施义的船快被洪水打翻之时,是他王恩游泳到此,帮助施义转危为安,后来两个人一起逃到李家屯屈身在李翰林家等等。末了他说:“官兵前夜受到野狼袭击和昨晚受到蚊虫叮咬,一定都是那个白耳狼在帮助施义作祟。”常可云听得有点不耐烦了:“你罗罗嗦嗦说了这么多,把我都听糊涂了。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李荷依怎么可能会去劝说胡为施义他们投降呢!”[/SIZE]
          [SIZE=4]        王恩道:“大人训斥的有理,小人正要报告大人。我与施义到了李翰林家后,经常与荷依一起玩耍。我和施义都很喜欢荷依,可是我发现荷依更喜欢施义。后来我和施义被胡为手下绑架,就更证明荷依与施义的关系非比寻常。”张天浩道:“怎么个非比寻常?”[/SIZE]
          [SIZE=4]        王恩道:“当时胡为要李翰林出一千五百两银子赎我和施义,但是李翰林不肯出。荷依为了救施义,竟然趁夜放走送信人,与其一起到了胡为的山寨,以此逼迫李翰林拿出赎金。胡为拿到赎金后,突然变卦,同意放走我和施义,但仍以荷依为人质,要李翰林出更多的银子赎人。”“结果呢?”常可云问。[/SIZE]
          [SIZE=4]        王恩回答说:“施义当时就要与胡为拚命,胡为说只要他肯砍掉自己的一只手,就放掉荷依。施义便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刀。要不是中间发生变故,施义一定会舍手救人。可见他与荷依的情分非比寻常。”[/SIZE]
          [SIZE=4]        常可云听后点头称是:“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出好戏。美女救英雄,英雄救美女。对,我们就让他们把戏接着演下去。”说完,令手下马上把荷依押解进来。王恩立刻躲进内帐。[/SIZE]
          [SIZE=4]        荷依与父亲虽然被关押在囚笼里,因为太监郭雨林特别向张天浩交代过,此乃皇上钦点的要犯,一定要完好无损地押解京城交给皇上亲自审讯,所以,李翰林他们并未受到什么虐待。[/SIZE]
          [SIZE=4]        荷依被押到常可云面前后,常可云是笑脸相迎:“是谁给荷依小姐上的镣铐?还不赶紧打开!”手下马上给荷依把镣铐打开。常可云又让给荷依看坐。荷依也不客气,翘着首坐了下来。常可云笑嘻嘻道:“让小姐受惊了。一切都是皇上的旨意,你不能怪罪他们。”荷依冷眼道:“既然皇上有旨要你们立即押解我们全家进京,为何滞留到这里?”[/SIZE]
          [SIZE=4]        常可云道:“这正是我要找你商议的事情。你看呀,皇上的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要我们押解你们全家进京。这全家的含义可是包括主仆所有的人是不是?我们已经按圣旨的要求做了,可是一查,还缺少一个人!”荷依立即警觉道:“已经都被你们抓来了,还缺少什么人?”[/SIZE]
          [SIZE=4]        常可云道:“这个人很重要,小姐怎么会忘记呢?他就是为你给胡为通风报信的施义呀!”常可云“施义”两个字一说出口,荷依是心如刀绞。自己虽然身陷囚笼,死活未卜,可是令她最最牵挂的还是施义。她原本打算让能说会道的王恩去送信,不料王恩突发病症,至今不知所踪,她只好让老实巴交的施义前往。本意是要救助胡为等人,由于自己被捕,一切计划都落了空,也把施义送入了虎口。因为荷依明白,胡为等人虽然最终躲过一劫,但是由于自己的接应承诺落空,也就等于把施义推上了刀口浪尖。以胡为的禀性,他是无论如何不会轻易放过施义的。所以,当常可云一提到施义两个字时,荷依眼泪都快出来了:“施义现在在哪里?你们把他怎么了?”[/SIZE]
          [SIZE=4]        常可云那是什么人呀?他已经从荷依的情绪中看出了端倪。于是反倒卖起了关子:“荷依小姐可能还不知道,施义现在不但活得好好的,而且还摔跟头捡元宝---因祸得福了呢!”“你不要绕圈子!施义到底在哪里?”荷依忿忿道。[/SIZE]
          [SIZE=4]        常可云道:“本官一点没给你开玩笑!施义现在已经做了凤凰山的寨主了!”荷依一听“嚯”地站起来:“简直是胡说八道!施义一个一不会武功、二不善言谈的砍柴伙计,怎么可能当山大王呢?”[/SIZE]
          [SIZE=4]        常可云并不发火,他反倒十分温和地道:“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所以想请荷依小姐亲自上山走一趟。一来可辨别谣传真伪,二来嘛听说你与胡为有些交情,昨天你不是主动写信劝胡为缴械投降吗?结果未能如愿。今天本官就法外开恩,再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不知你可愿意前往?”[/SIZE]
          [SIZE=4]        荷依稍加思索道:“只要你们承诺确保我父母和家人的安全,我愿意走一趟。”常可云马上接口道:“小姐放心,只要你能说服施义胡为等人投降,我不但保证李大人的安全,而且将来在皇上面前,我还会奏本求情呢!不过,希望你认清形势,千万不要耍什么花样!”[/SIZE]
          [SIZE=4]        荷依道:“废话少说,我要跟父母告个别。”常可云道:“应该的,顺便代我问候他们。同时你也劝劝你爹,不要老是对看管他们的士兵发脾气。”[/SIZE]
          [SIZE=4]        在几个彪形大汉跟随下,荷依来到关押父母的囚笼。她简单地向父母叙说了目前的情况,并劝说父母无论如何要保重身体。李翰林夫妇一听说女儿要进山寨谈判,更是心急如焚。荷依道:“爹娘放心。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该把施义扔下不管,他毕竟是为了我才上山的。就是死,我也要见他最后一面。”说到这,荷依的眼泪忍不住流淌出来,李翰林夫妇更是热泪盈眶,泣不成声。[/SIZE]
          [SIZE=4]        荷依很快回到常可云的行军大帐。荷依道:“希望大人信守承诺,同时在我进山寨谈判时不得发起攻击。”常可云道:“小姐尽管放心去,我等在此敬候佳音!”[/SIZE]
          [SIZE=4]        荷依告辞,依然是在几名彪形大汉“护卫”下,来到山寨门前,这才有了上文喽罗报告说有官兵叫门一节。[/SIZE]
          [SIZE=4]        胡为一听说有官兵叫门,便对施义道:“大王好好休息,这一定是官府耍得花样。看我用箭射杀他几个,他们就不敢再来骚扰了!”胡为言罢,大步出门。来到寨门楼上,果见有官兵叫门。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胡为心想,不让你们尝尝老子的弓箭厉害,量你们也不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想到这里,他舒展双臂,拉弓上箭,对准了寨外来人。 心想,先吃你爷爷一箭再说。[/SIZE]
          [SIZE=4]        就在胡为拉弓的手就要放箭的一瞬间,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不要放箭!我是荷依!”胡为一愣,马上放下弓,往下仔细一看,几个军士中间果然夹着一个女子。这时,荷依刻意向前走了两步:“请开寨门,放我进去!”胡为道:“你一个人进来可以,让那几个当兵的退后!”荷依回头对那几个军士道:“还不走开,小心被山寨上的乱箭射杀!”那几个军士一听,立即后撤几十米远。荷依来到寨门前。胡为见只有荷依一人,便令放下吊桥,放荷依进来。[/SIZE]
          [SIZE=4]        荷依很快来到山上。胡为不解地问:“官兵因何放弃进攻?小姐又为何只身而来?”荷依道:“一会再向你解释,告诉我施义在哪里?”胡为道:“我们大王他在聚义厅呢。”[/SIZE]
          [SIZE=4]        荷依一听噗哧笑了:“官府盛传施义当了山大王,难道是真的?”胡为道:“一点不假。小姐因何不信?你马上就能见到我们大王。”两个人说着话,已经来到聚义大厅。进门后,胡为跨前一步,来到施义跟前:“大王,你看谁来了?”由于胡为与荷依进门是逆着光,施义正歪在太师椅上休息,还真没看出荷依来。胡为这一说,施义立即从椅子上跳下来,焦躁道:“荷依,真是你!你怎么这时候上山来了?”[/SIZE]
          [SIZE=4]        荷依道:“你荣升为山大王了,咱也来沾沾光,混个头领当当!”施义赶紧一边让座一边手足无措地道:“唉呀,你听我慢慢对你说。我哪里是什么山大王啊,都是胡为他们稀里糊涂把我按到太师椅上的,到现在我也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告诉我,前天晚上,你为什么没按约定接应呀?”荷依叹了口气,便把施义走后自己与父亲突然遭张天浩拘捕的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最后道:“如今巡抚常可云带了几千兵马把山寨围了起来,听说昨晚因为突然遭到蚊虫攻击,才被迫放弃攻寨。他知道我与你的关系,名义上是让我来劝降,实际上是利用我诱使你们全部下山,他们好一网打尽。”胡为和施义听后,终于明白了昨晚官兵没有围攻山寨的原因。[/SIZE]
          [SIZE=4]        施义道:“那你有什么打算?”荷依道:“我来有两个目的,一是不相信你当了山大王,特来探个究竟,二是趁机向你们通风报信。现在常可云和张天浩是铁了心,一定要把你们捉拿到手。他们这样做,是打着为死去的官兵报仇的名义,趁机报私仇。你们想想,胡为与张天浩可谓不共戴天,张天浩为了他那死去的儿子,恨透了胡为。而张天浩的小舅子欧阳林也随官兵来了,他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李狗剩,为他儿子和儿媳妇雪耻。当然,那么多官兵被野狼驱赶活活烧死在溶洞里,他们也怕朝廷怪罪,所以是下了狠心要攻破山寨。情况就是这些,能守,则好好准备,不能守,要早做撤离打算。”[/SIZE]
          [SIZE=4]        听到这里,施义关切地道:“那你怎么办?”荷依道:“有家父做人质,他们不怕我不下山。”胡为道:“那怎么可以,你冒险而来,无功而返,张天浩他们又怎么会放过你?不瞒小姐,由于凤凰山突然聚集了三个山寨的人马,力量虽然壮大了,可是这人吃粮,马用料,一时都成了大问题。硬与官府死拚,我们肯定会吃亏。我自己倒是有一个想法。”施义赶紧问:“什么想法?”[/SIZE]
          [SIZE=4]        胡为道:“我下山,与官府谈判。如果官府答应网开一面,给弟兄们留一条生路,我胡为个人生死算得了什么!”施义立刻反对:“不行不行,你走了,弟兄们谁来招呼?我可什么都不懂,就是这个山大王还是你硬把我按在这太师椅上的,到现在我也没明白到底为什么!”施义说到这,只见一个人跨步进来:“大王说的对,胡总头领不能去!”大家抬头望去,来人是李狗剩。[/SIZE]
          [SIZE=4]        李狗剩道:“你们说的我都听明白了。眼下形势对我们十分不利。只是官府还不了解我们的实际情况,才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战事一开,我们迟早会露出马脚。既然官府派荷依小姐来劝降,我们倒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与其接触一下。一是摸一摸官府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二呢也可以给荷依小姐一个台阶下,让张天浩他们无把柄可抓;这三嘛,就算谈判毫无结果,至少也能为我们争取一些备战时间。不过,去谈判的人不能是胡总头领,而应该是我!”胡为道:“不行不行,那欧阳林恨死你了,他不活剥了你的皮才怪呢!”[/SIZE]
          [SIZE=4]        李狗剩道:“风险虽然有,但我相信他们不会轻易下手。因为我们山上毕竟聚集了近两千弟兄,他们会顾忌这一点的。就算万一我有什么不测,总比你去冒险好!”胡为与李狗剩还在争论。荷依道:“你们两个不必争了,我看狗剩大哥说的有道理。胡为,你既然是山寨的军事总头领,群龙怎么可以无首。就你们现在这个山大王,给他一只鸡,他也不一定敢杀!”荷依说着看了一眼施义,施义显的十分无辜。荷依对施义道:“我没有小瞧你的意思,你本来就与这山寨没有瓜葛,都是为了我们,才把你牵连进来的。尤其是我,首先应该向你道歉。”施义一听,脸唰地一下红了:“荷依,你是觉得我很无能吗?”[/SIZE]
          [SIZE=4]        荷依眼睛湿润了:“施义,你误会了。你是我见过的最最勇敢的男孩子。我没有戏谑你的意思。还记得吗?当胡为要把我当作人质的时候,是你挺身而出,与胡为大声争吵;当胡为让你砍掉自己的一只手的时候,你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刀。还有,你完全可以拒绝代替我给胡为他们送信,可是你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就把信藏在了怀里。你虽没有学习过功夫,可是你的心十分坚强。”[/SIZE]
          [SIZE=4]        “荷依,你不要说了!”施义突然站了起来,他抹了一把眼泪,来到荷依面前道:“荷依,你说的对,我虽然不会武功,可是,我是一个男人!”他说着把脸转向胡为和李狗剩,继续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推举我为山大王,但是,既然大家信得过我施义,又一口一个‘大王大王’地叫我,我今天就当一回你们的老大,就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堂堂正正!现在我宣布,由我陪同荷依一起下山与官府谈判!”[/SIZE]
          [SIZE=4]        胡为与李狗剩愣住了,而荷依却喜极而泣。她激动地一把攥住施义的双手,也不管胡为和李狗剩在场,喃喃地道:“施义,我没有看错你,你不但心地善良,而且勇敢坚强,我为你骄傲,为你自豪!”荷依把施义推到太师椅上坐定,继续道:“没上山时,听张天浩他们说你做了山大王,我觉得好玩。因为我无法想像你坐在大王座位上发号施令的样子,我甚至觉得那一定会很滑稽很可笑。可是,现在你坐在太师椅上,是那样威风,那样高贵,那个雄健。胡为他们没有选错人,只有你施义才配坐在这上面。”胡为和李狗剩一听,都抿嘴笑了。[/SIZE]
          [SIZE=4]        胡为道:“荷依小姐你还不知道呢,我们大王的本事可通着天呢!要不是因为有他,我们这些人早就被官府捉了去了。”于是,胡为连说带比划,向荷依描述了白胡子老头和野狼的事。听得荷依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荷依道:“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没亲眼看过,不过‘吉人自有天相’这句话我是信的。我看施义说的有道理,谈判的事,施义亲自去更合适。”[/SIZE]
          [SIZE=4]        胡为和李狗剩说什么也不答应。荷依道:“你们有所不知,施义怎么说,也算是我们李家的一个伙计。现在皇上有旨,让张天浩押解我们全家进京,这全家当然也包括施义。所以,我带施义下山,谈判不成,也能以皇上的圣旨搪塞一下常可云那伙人。再说,施义既然是你们的大王,由他直接出面,更显得我们有诚意。最主要的是,你们两人重任在肩,是山寨的真正主心骨,少一个都像塌了半个天。你们在山上准备的越充分,仗打得越漂亮,我们越安全。”[/SIZE]
          [SIZE=4]        于是,大家又商量了一些一旦发生意外,如何接应,如何防御,如何应对等等事宜。荷依道:“事不宜迟,迟恐有变。我和施义立刻下山。”[/SIZE]
          [SIZE=4]        长话短说。荷依与施义告别胡为众人,走出山寨。早有军士严阵以待,名义上是接应,实际形同押送。不一会便来到常可云的行军大帐前。常可云与张天浩已经在帐外等待,见荷依与施义来了,常可云道:“跟随小姐来的是何人?”施义也不待荷依说话,昂首挺胸向前大跨一步,高声道:“本人是凤凰山山寨大寨主施义!” [/SIZE]
          [SIZE=4]        施义的话音刚落,就见巡抚常可云一挥手,从大帐左右呼啦一下上来十几名彪形大汉,个个刀斧在手,将施义团团围住。常可云紧接着道:“杀的就是你这贼头!给我拉出去砍了!”[/SIZE]
          [SIZE=4]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荷依是万万没有料到。就在常可云话音刚落,刀斧手们举刀就要砍杀施义的千钧一发之际,荷依一声大喊:“看哪个敢动手!动一动,我先宰了这狗官!”常可云以及十几个刀斧手顿时一愣。抬眼一看,都傻了。就见荷依左手反扳住张天浩的右臂,右手握着一把宝剑逼住张天浩的咽喉。[/SIZE]
          [SIZE=4]        说来也是该着,荷依与施义来到后,这张天浩一见只来了两个人,不见胡为和李狗剩,他便手提宝剑来到荷依面前正要发问,却不料常可云发出了砍杀施义的命令。荷依手急眼快,一把夺过张天浩的宝剑,并顺势逼住他的喉咙,同时向常可云发出了警告。张天浩吓得直哆嗦:“表哥,快救我!”常可云也没料到局势会突然逆转,但他强装镇定:“荷依!你想造反吗?不要忘记你爹还在我们手里!”[/SIZE]
          [SIZE=4]        荷依道:“你说的不错,我爹早就在你们手里了。不过你也不要忘记郭公公的话,我爹少了一根头发,小心皇上拿你试问!现在这狗官在我手里,你们敢碰施义一下,我就先杀了他!”荷依说着,手中的宝剑便加了一分力。吓得张天浩赶紧求救:“表哥,快放了施义!”[/SIZE]
          [SIZE=4]        局势僵到这,常可云一时也没了主意。他从荷依的言谈举动中已经看出,这小姑娘绝非一般的平常女子,逼急眼,结果肯定是鱼死网破。如果被荷依逼住的是别人,他常可云才顾不了那么多呢,可是张天浩他不能不顾。咱们在前文说了,常可云能够起死回生再次叱咤官场,那全靠张天浩的父亲、太尉张博臣在皇上面前鼎力保举。如今若因他一时贪功断送了张天浩的性命,在张博臣面前,他常可云是无法交代的。想到这里,他手一挥,令刀斧手们放了施义。同时对荷依道:“我现在放掉施义,你必须放了你手中的人质!”[/SIZE]
          [SIZE=4]        荷依一面叫施义赶快到自己跟前来,一面对常可云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这里前后左右都是你的人,我放了这狗官,能走出三步远吗?好,你放了施义,我也不能不还个礼。请你命令你的手下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和施义安全退到山寨之后,我自然会放掉这狗官的!”[/SIZE]
          [SIZE=4]        常可云又气又急:“我怎么可以相信你?”荷依道:“你不用相信我!因为你们从来不讲信义!我因为相信你们,才带施义下山。没想到你们如此残暴,不问青红皂白,见面就要杀人!你简直不像个男人!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但是我会让你看看一个女孩子是如何讲信义的!”[/SIZE]
          [SIZE=4]        荷依的话令常可云哑口无言,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他忿忿道:“你也不要太得意!你爹在我手里,你要思量着行事!”荷依与施义押着张天浩一边往后退,一边对常可云道:“我劝你少动歪脑筋,还是趁早离开此地,把我爹安安全全送到京城,交给皇上。小心郭公公回去告你个抗旨欺君之罪!”常可云一听,鼻子都快气歪了,却又无可奈何。[/SIZE]
          [ 此贴最后由法提麦·雅琦在2008-11-16 15:46:28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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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ZE=4][/SIZE]
            [SIZE=4]        荷依一边退,一边观察四周情况。突然,她发现有一个人头从常可云的大帐里探了出来。荷依眼尖,立即认出是王恩。她正要呼唤,王恩的目光与荷依一对视,又马上把头缩了回去。荷依仿佛明白了什么,可是她无暇多想,与施义押着张天浩很快退到山寨门前。[/SIZE]
            [SIZE=4]        再说胡为他们,虽然不知道山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很为施义与荷依担心。因此,一直守候在寨门的城楼上,远眺观望。当胡为发现三个人退步向山寨走来时,立即命令喽罗做好接应准备,不一会儿,胡为便从身形和步伐上判断出其中一个是荷依。及至荷依他们来到寨门前,胡为发现被押解的是张天浩,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恨不得一跃跳下寨门,杀了那狗官。胡为手提三节棍,飞速地下了城楼。[/SIZE]
            [SIZE=4]        吊桥放下,荷依对张天浩道:“今天留你一命,希望你以后积德行善,少干伤天害理的事!”张天浩头点的像小鸡啄米。荷依一收宝剑,道:“快滚吧!”张天浩如同听到了赛场上的发令枪响,跟头流星狼狈逃窜。[/SIZE]
            [SIZE=4]        胡为与荷依、施义正好在吊桥上相遇。胡为见荷依放了张天浩,死活要追,被荷依拦住:“你放心,张天浩这条狗命暂时算我欠着你,不过我答应你,迟早会把他还给你。”[/SIZE]
            [SIZE=4]        胡为见张天浩已经跑远,又见荷依与施义平安回来,也就没再说什么。他问施义:“大王,谈得怎么样?”没等施义回答,荷依笑道:“你们大王刚刚报上姓名,还没来得及施展才能,就差点被人家剁成肉馅。”于是,荷依便把经过简单告诉了胡为。最后,荷依道:“常可云这人十分狡猾残忍,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当务之急,是赶紧做好与官兵决战准备!”说着话,他们来到了聚义厅。[/SIZE]
            [SIZE=4]        几个人屁股刚刚坐下,李狗剩大步流星跑了进来:“大王,总头领,不好了,官兵正在向我们这里运动。”胡为与施义马上站了起来。荷依道:“大家不要慌。官府攻击山寨,这是预料中的事情,我们得想个法子,再挫挫官府的气焰。”于是,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合计起来。[/SIZE]
            [SIZE=4]        胡为首先提议用火攻,说等官兵攻击时,把柴草浇上麻油点燃,顺寨墙扔下,给敌人来个火葬。李狗剩认为那只能缓解一时,官兵将火扑灭后,还会继续攻击。而且山寨里也没有备下太多的柴草和麻油。李狗剩提议,不如与敌人先打消耗战。因为我们在山上,敌人在山下,地理位置上我们占优势,敌人轻易不能得手。待到夜里,派小股弟兄,携带蘸了麻油的火把,趁敌人熟睡时火烧敌营。[/SIZE]
            [SIZE=4]        议论来议论去,却没有一个最好的方案。施义始终没吭气,末了,荷依道:“施义,你是山大王,最后的主意得有你拿。”施义道:“我既不会功夫,更没学过兵书战策,这打仗的事我是一窍不通。不过,我有一个小建议,不知行不行?”大家赶紧问什么建议?施义道:“弃寨!”[/SIZE]
            [SIZE=4]        大家等了半天,都以为施义会有什么好主意,不料他竟提出这么一个意见。都说,不行不行。山寨是根据地,依托它,进可以攻,退可以守,没有了山寨,就像没有了家,吃喝拉撒睡都无法解决,别说打仗了。[/SIZE]
            [SIZE=4]        施义一听笑了:“你们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我说放弃山寨只是与官府玩的一个小小游戏而已。”大家又催促他快说怎么一个小小游戏。施义不紧不慢,娓娓道来,听得荷依、胡为和李狗剩等,既心花怒放,又毛骨悚然。 [/SIZE]
            [SIZE=4]        先放下施义等人不提,回头说说常可云这头。张天浩狼狈不堪地回到常可云的行军大帐,气得是脸红脖子粗:“表哥,赶快发兵,荡平凤凰山!”常可云示意其他人退下,大帐里只剩下了张天浩、欧阳林以及欧阳林的小舅子朱狗春等几个心腹人。常可云道:“这口鸟气一定要出!不过不是现在。”说着,常可云转向朱狗春道:“朱县尉,你先派少部分兵力把山寨监视起来,切断他们与外界的联系。”朱狗春应声出帐。常可云接着道:“如今山寨必然加强防备,我们硬攻,损失会很大。眼下倒是有一件事需要马上去办。”张天浩赶紧问什么事。[/SIZE]
            [SIZE=4]        常可云道:“那个荷依没有吓唬我们,圣旨大如天。目前看,这里战事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李翰林等也不能总是在此候押。尤其是现在朝中派系争斗局势还不明朗,也不知道皇上同时下旨捉拿李翰林和召见王典用意何在?所以,我们还是赶快把李翰林押送京城,静观其变!”常可云看看张天浩:“表弟,这里战事有我负责,押送的事就劳驾你了。姑父也很长时间没见到你了,去看望一下老人家。同时把这里的情况详细向老太尉汇报一下。对了,别忘记把王典的儿子王恩带上,也算是对皇上有个交代。”张天浩一边点头一边道:“我真想亲手杀了那个胡为!”常可云道:“表弟尽管放心去,待我捉住了胡为一伙,一定等你回来再做决断。这里是你的管辖,理应由你来升堂问斩嘛!”张天浩道:“谢谢表哥,那我就告辞了。”[/SIZE]
            [SIZE=4]        放下张天浩押送李翰林进京不提。回头咱们来说说施义的杀敌之计。施义道:“其实这不过是我小时候玩的一个把戏,叫‘关门打狗’,也就是把敌人放进寨子聚歼。”白大仙道:“敌人那么多,他们进来后,我们怎么可能杀得过他们呀?”[/SIZE]
            [SIZE=4]        施义道:“我们不用人去和他们直接对阵。我视察并了解了一下整个山寨,你们看见了,凤凰山到处是柴草树木,用于少数兵力隐蔽,那是天然的屏障,可是如果在此屯集大量人马,是非常危险的。现在官府不了解山上的情况,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如果他们了解这里的地理情况,只需射入些携带燃火的箭,整个凤凰山就会被化为灰烬。而现在我们知道这里的弱点,为何不加以利用呢?”荷依急迫道:“你是说先把敌人引进山寨,然后再用火攻?”施义道:“不错。”荷依道:“办法倒是很好,可实施火攻的弟兄也会伤亡很大呀!”[/SIZE]
            [SIZE=4]        施义深情地看着荷依,微微一笑道:“这一点大家放心,我们不用人直接攻击。”李狗剩道:“打仗不用人怎么可能?”施义道:“我妈从小就给我讲过战国时期火牛阵的故事,我们难道就不能给敌人来个火猪阵吗?我已经了解清楚了,虽然中毒死了几十头猪,但是现在山寨里还有七八十头猪,完全够用了。北面是我们的撤离路线,那里山高路险,便于我们撤退隐藏,却不便于官兵追击。弟兄们都撤离后,留下少数人,与那些猪守候在山洞里。事先给每头猪的尾巴上链接一捆浸泡过麻油的干草,待敌人全部进入山寨后将干草点燃,驱使猪奔入林海草丛燃起大火。为不便于敌人扑救,我们把攻击时间选择在夜里进行。你们说这个主意如何?”[/SIZE]
            [SIZE=4]        荷依睁大眼睛看着施义道:“施义呀施义,没想到你外表善良,内心这么狠毒呀?以后谁家的姑娘敢嫁你呀?”施义知道荷依在夸自己,便很得意地道:“官兵已经把我们逼上了绝路,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心软,敌人会发慈悲吗?这叫除恶务尽!”荷依、胡为、李狗剩和白大仙都同时鼓起了掌。[/SIZE]
            [SIZE=4]        施义道:“你们不能光捧我,看有什么该补充的一定提前想周到,出一点纰漏都了不得。”大家七嘴八舌又补充了好多,最后一致决定,由李狗剩组织实施火攻任务,管一虎协助胡为带大队人马撤离。[/SIZE]
            [SIZE=4]        放下施义等人不说。回头来说常可云,那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战将,深晓用兵之道。不过他根本没把凤凰山施义、胡为等人放在眼里。因为凤凰山面积大,山上道路崎岖,明沟暗道又多,易守难攻,他便想来个围而不打,等待山寨粮草殆尽之时不攻自破坐收渔利。其实常可云估计的一点不错,凤凰山在刘向多占领的时候,大小喽罗加起来不过几百人,如今突然增加了一千多人,情况与当时的盘龙寨差不多,粮草很快就出现了饥荒。所以,常可云改火速攻击为围而不打,着实令施义等人慌了手脚,这样持续下去,不但不能实施火攻计划,而且会被困死饿死。[/SIZE]
            [SIZE=4]        过了两个晚上,见官兵没有动静,施义甚至派李狗剩趁夜带人下山偷袭官兵的营寨。由于官兵把手严密,偷袭不成,反倒死伤了好几个弟兄。到了第四天晚上,官府的营寨周围突然响起了狼嚎声,且声声恐怖刺耳,那些几天前被狼追逐侥幸逃生的官兵更是闻之丧胆。[/SIZE]
            [SIZE=4]        狼叫搅得常可云也一夜未眠。这时,他属下的大小头目都纷纷前来请战,说要么及早撤离,要么立即发起攻击。否则官兵长时间被狼搅扰,必然产生惶恐和疲惫,一旦被贼寇袭击,后果不堪设想。开始常可云还坚持围困,可是接连三天,这狼是白天晚上都来嚎叫。搅得常可云心烦意乱。撤,他嫌丢人,堂堂巡抚被狼下跑,不撤,困守已经无法坚持。一咬呀,打吧,大不了多死点人。想到这里,常可云就在当日中午下达了全面攻击山寨的命令。那些官兵也是气愤难耐,把对狼的火气一股脑用在了攻击山寨上,真可谓人人用心,个个玩命,一场惨烈的攻坚战就此展开。[/SIZE]
            [SIZE=4]        再说施义正在愁眉不展,胡为跑来报告,说官兵已经开始发起进攻。可把施义给高兴坏了。他告诉胡为,要竭尽全力坚持到天快黑时才能放敌人进寨。而且要且战且退,不能让敌人看出破绽。胡为领命而去。这边李狗剩带着事先挑选好的弟兄准备火猪阵去了。[/SIZE]
            [SIZE=4]        长话短说,太阳很快就落山了,胡为看时机到了,命令弟兄们且战且退,逐渐撤出山寨,大队人马直奔北山而去。常可云指挥官兵一鼓作气攻入山寨,发现山寨已经空无一人。本想乘胜追击,怎耐天渐渐黑了下来,一则人困马乏,二怕中伏击,于是下令,一部分人搜索布哨,大队人马在山寨就地埋锅造饭。已经三四天被狼搅的没好好休息了,许多军士吃着饭就歪在地上睡着了。但常可云是个精细人,严令各部注意巡查,各个要点都加派了岗哨。真可谓安排周全,万无一失。[/SIZE]
            [SIZE=4]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施义没派一兵一卒进寨袭扰。三更十分,北面山洞里突然蹿出七八十个小火龙,直奔山下而去,火龙所到之处,顿时烈烟滚滚、火光冲天,不到一袋烟的工夫,整个凤凰山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SIZE]
            [SIZE=4]        咱们先说常可云,攻破山寨后,被八抬大轿抬上凤凰山。来到聚义厅,他倒是挺幽默,一屁股坐在施义的太师椅上,学着皮影戏里山大王架式,对手下道:“来人呀,笔墨伺候,我今天要亲自起草奏折,向皇上禀报战果。”手下赶紧将纸砚笔墨摆放好,常可云一挥而就,很快写好了奏折。无非是承蒙圣上天威,官兵所到之处,草寇望风溃逃,如今已经端掉贼首老巢,不日必将全歼顽匪等等。签名,再盖上巡抚的大印,封好,派人连夜送往京城。[/SIZE]
            [SIZE=4]        吃过晚饭,常可云也感到有点疲惫,手下便伺候他安歇。迷迷糊糊,常可云做了一个梦,梦见皇上看了他的报功奏折后,龙颜大悦,立即升任他为太尉,总揽全国兵马。他心里这高兴呀。可是突然间,皇上变了脸,指着他的鼻子说:“大胆常可云,为何用鸩血写奏折,难道要毒死朕吗?”常可云赶紧跪地叩头。可是皇上根本不理,将奏折甩到他面前道:“如果你是无辜的,那你就当着各位王公大臣的面,把奏折吃下去!”常可云一听,赶紧匍匐到皇上脚下,抱住皇上的大腿求饶,却被皇上一脚踹出老远,掉下山崖。常可云恐惧万分,高喊救命。[/SIZE]
            [SIZE=4]        侍卫听到常可云呼喊救命,以为有刺客,纷纷提剑奔到榻前。常可云此时已经惊醒,正疑虑不定,见侍卫提剑来到他面前,厉声喝问:“你们要干什么?莫非要行刺本官?”侍卫们赶紧垂手站立,并叙述了刚刚常可云呼喊的情节。常可云长舒了一口气道:“退下吧,没事,梦也!”侍卫们怏怏而退。就在这时,一个侍卫闯了进来:“启禀大人,哨兵抓住一个人,他自称是胡为的师爷,说有十万火急的情况要向您报告。”常可云一愣:“带他进来!”[/SIZE]
            [SIZE=4]        被两个士兵押进来的果然是白大仙。一进门,他就给常可云跪下了:“巡抚大人,快跑吧!”常可云听得莫名其妙:“跑?为什么要跑?你是什么人?”白大仙刚刚说出一个“火”字,便被外面突然的喊叫声打断:“着火了!着火了!”[/SIZE]
            [SIZE=4]        常可云立刻跳下地,大步奔到门外。只见漫山遍野,火光冲天。他终于明白了这个自称是胡为师爷的人的来意了。他也顾不上组织官兵撤退了,在几名侍卫护卫下,拚命往寨门跑。这火就像长了眼睛,跟着他们屁股后就追。跑得慢的两个侍卫,不会儿工夫就变成了火人。幸亏把守寨门的几个士兵见山上起火后,放下吊桥就逃出了山寨,这才使常可云等人未作片刻停留就跑过了吊桥。那白大仙平时光养尊处优竟使坏心眼,不重视体能锻炼,所以不一会就被常可云他们给丢在了身后,就在白大仙快跑到吊桥跟前时,身后一个火浪打来,正好把他掀进三丈多深的堑壕里。那堑壕下面埋伏着锋利的竹签鹿角,把白大仙扎了个透心凉,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下,便见了阎王。临死倒是救了常可云一命。[/SIZE]
            [SIZE=4]        山上的火势越来越大,总共突出来不到百人。常可云深知此处已非久留之地,带领这百十来个幸存官兵狼狈逃窜。[/SIZE]
            [SIZE=4]        咱们回头再说施义等人,撤离了凤凰山后,走着走着觉得不对劲,左顾右看,不见了白大仙,开始还以为他体质差没跟上来,赶紧派人回去找。不一会儿后面传话过来,说有人发现白大仙走到半路,突然转身向山下跑去。施义仿佛明白了什么,道:“随他去吧,但愿他不要飞蛾扑火!”[/SIZE]
            [SIZE=4]        大火整整烧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施义、荷依、胡为率领弟兄们返回凤凰山,所到之处,全是横七竖八的官兵尸体,气味难闻。荷依道:“如今凤凰山已经是一座焚尸场,我们不能在此停留。应该乘胜攻击州府城池,筹集粮草,以备官府反击。”李狗剩道:“荷依小姐说的极是,太平县城距此较近,原来驻守在城里的官兵估计都被烧死在这里了,我们不能坐失良机。”施义和胡为都认为有理。于是,两千多山寨的弟兄,分成三队,李狗剩率领一队火速赶往太平县城,胡为率领一队紧随其后,施义与荷依带一小队断后。[/SIZE]
            [SIZE=4]        长话短说,中午十分便来到县城。昨晚侥幸逃回的人把官兵失利的惨剧一说,留守城池的官兵已是人心惶惶。那些有钱的大户翻箱倒柜打点细软,也准备逃走,李狗剩率领的先头部队刚到城下,守城的官兵便被吓得屁滚尿流,哪里敢抵抗,打开城门,乖乖地投了降。胡为与荷依他们也随后赶到,没费一刀一箭,轻松占领了太平县城。[/SIZE]
            [SIZE=4]        进城后,首先打开监狱,将被关押的两千余民众全部释放出来。大部分人因感怀施义他们的救命之恩,便结队入了伙。接着打开官府粮仓,除留下一部分粮食准备搬运山寨外,大部分分发给了穷苦百姓。紧接着,对那些地主老财的家产进行了查抄。随说不上是打土豪,分天地,但是大家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SIZE]
            [SIZE=4]        一切停当后,大家便议论起今后的打算来。有人说干脆就住在这城里不走了,有人说回凤凰山。荷依道:“县城是不能呆的,在这里与老百姓混居,一旦与官兵打起来,会牵连无辜。凤凰山刚刚烧过,也不适合再回去。依我看,还是回盘龙寨。因为那里是我们主动撤出的,没遭太大破坏。同时,绝大部分兄弟都来自盘龙寨,轻车熟路,一切都会方便些。”[/SIZE]
            [SIZE=4]        听了荷依的叙述,大家都觉得有理。荷依接着道:“此外,我们也应该给我们这支队伍起一个名字,老百姓都叫我们绿林好汉,我看我们就叫绿林军好了,既顺口,又容易记,也比较受百姓欢迎和认可。另外我们也得打个旗号,咱们就学古代绿林好汉那样,也来个‘除暴安良、替天行道’,大家说如何?”施义道:“暂时就这样,到了山上后再仔细议议。”[/SIZE]
            [SIZE=4]        施义话音刚落,管一虎带百十来弟兄回来了。管一虎道:“凤凰山总共死亡官兵1868人,大部分是被烟火呛死的。经过仔细辨认,欧阳林、朱狗春都死了。我们在寨门的堑壕里还发现了白大仙的尸体,身上被竹签戳了十八个窟窿。”[/SIZE]
            [SIZE=4]        荷依道:“常可云呢?”管一虎道:“唯独不见他的尸体。”李狗剩道:“肯定是跑了,是白大仙救了他。”荷依点头表示认同。接着道:“如此说来,我们要赶紧撤离,这里距离巡抚衙门不过百十里路,如果常可云果然逃脱,他一定会纠集人马回来报复!”大家一听,也觉得事情紧急,便立即行动起来。[/SIZE]
            [SIZE=4]        先放下施义等人重返盘龙寨不说,对常可云的下一步行动也先放一放,回头表一表张天浩。那张天浩押解着李翰林一家几十口子,风餐露宿,日夜兼程,不日来到京城,把李翰林等押到刑部。那刑部尚书正是他的哥哥张天宇。兄弟俩一见面,免不了嘘寒问暖。将李翰林等送入刑部大牢后,张天浩便随张天宇回家。路上,张天浩把表哥常可云剿匪的情况简单向张天宇做了介绍。说到被狼驱赶火烧一节,张天宇道:“此事万万不能告诉父亲,更不能让皇上知道。如果问起来,你就说剿匪顺利,战果辉煌。”[/SIZE]
            [SIZE=4]        张天浩道:“可是毕竟死了那么多人,隐瞒不报,一旦皇上得知怪罪下来如何是好?”张天宇道:“弟弟好迂腐,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们不往上递奏折,哪个敢在皇上面前多嘴?!后宫传出消息,说皇上最近龙体不适,有意让位太子。果真如此,就更顾不上其它事情了。对了,你可掌握李翰林什么新的不轨行为?皇上突然叫押解他回京,也不知意欲何为。”[/SIZE]
            [SIZE=4]        张天浩道:“还别说,这次李翰林真有一件事犯在我手里。他勾结草寇胡为,欲意谋反。他的女儿荷依现在还和胡为一伙躲藏在凤凰山里,表哥正在进剿呢,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把他们全部捉拿归案。”张天宇道:“可有证据?”[/SIZE]
            [SIZE=4]        张天浩道:“人证物证都有。对了,你还记得吏部尚书王典吧?皇上这次下旨召他进京,可惜这老兄命不好,在去年的一场洪水中死掉了。不过他的儿子王恩我带来了,就是他告发李翰林通匪的。”接着,张天浩把王恩的情况向张天宇做了详细介绍。兄弟两说着话,回到太尉府。[/SIZE]
            [SIZE=4]        见到老父亲和老母亲,张天浩跪地叩头,还掉下几滴眼泪,以表达思念之苦。一家人团聚,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老太尉张博臣突然问道:“你媳妇和我那孙儿到底是怎么死的?”这话一出口,张天浩是放声大哭,就把儿子被儿媳妇刺杀,老婆被急死的经过详详细细诉说一遍。张博臣老夫妇顿时老泪纵横。最后还是老父亲安慰张天浩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过度悲伤。京城有许多上好的女子,不愁续娶。只是可怜我那孙子。那个妖女的哥哥胡为抓住没有?”张天浩赶紧报告,说表哥常可云正在全力追剿。张博臣道:“抓住后押解京城,我倒要看看他有几个脑袋!”[/SIZE]
            [SIZE=4]        一家子人还在为张天浩妻死子亡悲悲凄凄,突然大总管尹明进来报告:“太尉,表少爷有快马急报。”说着,将常可云的六百里加急递上。张天宇接过来打开一看,是给皇上的报喜奏折。说的是官兵已经占领了施义胡为等贼寇的老巢凤凰山,现在正全力剿灭残匪,不日就会将其全部铲除等等。[/SIZE]
            [SIZE=4]        老太尉张博臣一听,破涕为笑道:“可云就是有出息,果然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没给老夫丢脸。明天我要亲自面见圣上,为他邀功。好,通知厨子,准备上好的酒菜,一是给天浩接风洗尘,二是为可云贺喜。”老太尉的话说完,整个太尉府便忙碌热闹起来。放下不提。[/SIZE]
            [SIZE=4]        这里咱们回头说常可云。一夜之间几乎全军覆没,自己也险些丢了性命。逃回巡抚衙门,他原本打算立即召集人马复仇,可当他听说施义他们攻破太平县城池,释放了监狱的犯人,又抢走了官府仓库的粮食物品时,常可云立即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照现在情形估算,施义胡为他们至少已经聚集了五六千人马,而且盘龙寨又是胡为原来的老巢,如今兵强马壮,士气正旺。而官府刚刚吃了败仗,人心惶惶。还有一个令常可云头疼的事,就是如今在老百姓和官兵中盛传施义和白耳狼的故事,说只要有白耳狼在,施义就会永远打胜仗。常可云行伍出身,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这些鬼怪传说,可是他却不能不重视这些风言俚语。想一想张天浩队伍被狼群驱赶,自己的队伍被蚊虫叮咬,再到自己亲身经历的火猪阵,常可云心里一点都不发毛是假的。常言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可人谋划得再好,如果老天与你作对,岂有不败的道理。想到这,常可云放弃了立即召集兵马报仇的念头。他写了一封密函,派心腹连夜进京给姑父张博臣送信。[/SIZE]
            [SIZE=4]        长话短说,第二天一早,老太尉张博臣洗漱完毕,正要起轿上朝,突然一匹快马来到近前,那马上的人脚刚刚落地便跌倒。张天宇。张天浩赶紧吩咐手下将那人扶起,那人慢慢缓过气来。张天浩一眼认出是表哥常可云的副将刘斌,赶紧问道:“何故匆忙到此?”那刘斌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张天浩,张天浩一看信皮上写着“姑父大人亲启”的字样,他不敢擅自拆看,掀起轿帘,恭恭敬敬地递到父亲手里。老太尉张博臣打开信浏览起来,越看脸色越难看,到了最后,手一松,头往旁边一歪,昏死过去。[/SIZE]
            [SIZE=4]        张天宇、张天浩等了半天不见父亲言语,小心翼翼把轿帘掀开。两个人同时“啊”地叫了起来。张天宇赶紧近前,喊了两声爹,没有回音,再一摸脉,全无。张天浩探鼻息,也无。这哥俩顿时放声哭嚎起来。所有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搞得莫名其妙,又不敢过问。还是大管家尹明反应快,赶紧掀开轿帘,此时张博臣已经口出白沫。尹明道:“两位少爷先别哭,赶紧把太尉抬回屋里抢救要紧。”张天宇和张天浩这才反应过来:“那还不快抬呀!”大家这才七手八脚把张博臣抬回太尉府,平放在炕上。不一会太医到来,把脉掐人盅,都无济于事。可怜老太尉,就这样驾鹤西游去了。太尉府上下人哭马叫,一片狼藉。[/SIZE]
            [SIZE=4]        张天宇突然想起什么,疾步奔出大门,来到父亲刚刚乘坐的轿子面前,掀开轿帘,一眼就看见了那封信。拾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姑父大人,不肖侄儿在此叩头请罪。前日表弟天浩兵败盘龙寨溶洞,被火活活烧死官兵千余,今侄儿又不慎中悍匪毒计,损失官兵近两千。侄儿也险些丢了性命。本想集合兵力荡平草寇,为死难的官兵报仇雪恨后再亲自赴京当面谢罪,怎奈,侄儿因恐纸里包不住火,走漏消息,一旦被皇上得知真相,反倒被动。侄儿一死并不足惜,然牵连姑父大人,如何担当得起。故特派心腹火速呈报内情,还请姑父周旋打圆,拯救侄儿于水火。侄儿无能,陷姑父于两难,实在是大不孝也。姑父如何惩罚,侄儿都无怨言。至亲在上,不敢有丝毫隐讳。不孝侄儿可云泣血叩首。”[/SIZE]
            [SIZE=4]        张天宇看完,气愤至极,将书信撕得粉碎。就在这时,一顶大轿来到门前,从轿子里走出一人。张天宇一看,心里嘎噔一下。唉,真是怕谁谁就到。 [/SIZE]
            [SIZE=4]        张天宇见一顶大轿来到门前,赶紧上前接应。为什么?因为他已经认出这不是一顶普通的轿子,除了皇上、太子,在朝中能坐这样豪华八人大轿的,也只有大内总管郭雨林郭公公了。果不其然,从轿子中走出来的人,正是太监郭雨林。张天宇虽然刚刚失去老父亲,可是看见郭雨林,他还是赶紧换了一副毕恭毕敬的面孔:“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SIZE]
            [SIZE=4]        郭雨林一甩拂尘,似笑非笑道:“大人何必如此客气,洒家不过是为圣上跑跑腿,传传话。能荣登太尉府,也是我的福份。”突然,郭雨林好像感知到了什么,皱皱眉,道:“园子里怎么闹哄哄的?是洒家来得不是时候?”张天宇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咣咣连磕几个响头头:“公公恕罪。公公有所不知,家父他……他他刚刚过世了……”[/SIZE]
            [SIZE=4]        郭雨林无论如何不会想到遇见这么大的意外,连忙单手将张天宇搀扶起来:“唉呀,这可是天大的事儿,上奏皇上了吗?”张天宇道:“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郭雨林擦拭了一下眼睛:“洒家与老太尉最对脾性了,怎么也得容洒家前去拜祭一下。”[/SIZE]
            [SIZE=4]        张天宇噗通一下又跪了下来:“禀公公,家父还在炕上,未及搭建祭蓬,不敢劳驾公公。公公莅临家门,我等已经是感恩涕零,改日一定登门拜谢!”郭雨林又将张天宇扶起道:“既然不方便,那洒家也就不强去了。我来是奉圣上的口谕,问问那个李翰林押到没有?”张天宇道:“正要禀告公公,昨晚刚刚押到,怕打扰公公休息,所以……”郭雨林没等张天宇说完,便打断他的话道:“既然押来了,洒家也就放心了。你们好生看管,圣上可能会随时提审。你也节哀顺变吧,洒家还要回去向圣上回话呢。”说完坐上大轿走了。[/SIZE]
            [SIZE=4]        不提张天宇如何给老父亲搭建灵棚办丧事。单说这太监郭雨林坐上轿子后,吩咐轿夫加快脚步直奔皇宫大内皇上的寝室。此时皇上还没起床,郭雨林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便喊上了:“皇上,奴才给您道喜来了!”[/SIZE]
            [SIZE=4]各位一定是听糊涂了,这郭雨林刚刚从张天宇家回来,遇见的是老太尉张博臣不幸去世,他应该向皇上报丧才对,怎么会报喜呢?没错,是报喜,而且是皇上日思夜想的大喜呢!这得容雅琦慢慢道来。[/SIZE]
            [SIZE=4]         当今皇上已经七十有六,按当时说,已是高寿。这皇上从十六岁登上金銮殿,如今已经做了六十年龙椅。可是这六十年,他一天也没清闲过。为什么?一国之君的天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整天前呼后拥,一呼百应,三宫六院数千嫔妃太监伺候着,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吗?[/SIZE]
            [SIZE=4]         说来话长。老皇上临咽气,给他指定十二个大臣辅政。这十二人为了争权夺利,不久就分成两派。两派天天勾心斗角,拚得是你死我活。不过,还都把他这个皇上当回事。不久,边境战事爆发,一派主战,一派主和。结果是主战派占了上风,却打了败仗,最后落个割地赔款送公主,苟且安宁。从此,主战派受到致命打击,主和一派执掌朝了中大权。开始,对他这个皇上还算尊重,渐渐地就不把他当一回事了。皇上自己给自己封号“仁宜”,倒不如说是被人“任意”摆布。[/SIZE]
            [SIZE=4]         二十岁那年,仁宜皇上开始亲政,结果依然是亲而不政。这仁宜皇上并非酒囊饭袋,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开始总结出许多为君之道,要点就是利用矛盾,把握政权。他还总结出独到的执政经验,那就是既要扬善也要养恶。有人说了,哪有这样的皇帝,不从善,反从恶?要说这也是被逼无奈。当初,他把天平倾向了主战派,结果战败,在主和派威逼下,他不得不砍下许多无辜人头,才赢得了主和派的拥护,还说他是赏罚分明的好皇上。可是不久,主和派开始专权。圣旨出不了宫门,奏章进不了朝堂,他这皇上成了聋子耳朵,摆设! 仁宜皇上这才意识到,必须有另外一派来抑制弄权的一方,自己的地位才会被人重视。于是,经过几年的努力,他终于将张博臣这样一些中间势力提拔到重要岗位,并逐渐削弱了主和派手中的权利。这一招果然灵验,朝臣中很快形成新的两大阵营,而皇上又成了双方都想拉紧的靠山。 [/SIZE]
            [SIZE=4]        几十年来,仁宜皇上就是这样拉一派,打一派,再拉一派,再打一派。可是力量的平衡并不是想像的那样容易。对垒双方,常常会出现不对称和不对等,每到这个时候,皇权便会受到挑战。近十几年来,以张博臣为首的一帮阁僚逐渐掌控了朝中大权,几乎所有的重要衙门都安插了他们的心腹。仁宜皇上也曾试图利用另一派遏制张博臣,怎奈,气候已经形成,无从下手。对这些事情,大太监郭雨林心里清清楚楚。所以,张博臣突然暴毙,那可是仁宜皇上久违的心愿。郭雨林还知道,皇上有意将大位禅让给太子,可是他必须先为太子扫清道路,否则,儿子必然会重蹈老子的覆辙。[/SIZE]
            [SIZE=4]         仁宜皇上听到郭雨林喊“有喜”,他便懒怏怏道:“天天报喜,不过是哄我开心,说吧,今天又是什么?莫不是哪个王爷死了?”郭雨林道:“圣上,今天可是真正大喜,比死上十个王爷还开心呢。”仁宜皇上道:“就知道跟我斗闷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郭雨林道:“太尉张博臣,他死了!”[/SIZE]
            [SIZE=4]        仁宜皇上听罢,咣当一下躺倒在龙榻上,睁大两个眼睛,半天没说话。郭雨林赶紧近前道:“圣上,此事千真万确,奴婢刚刚从太尉府回来。”[/SIZE]
            [SIZE=4]        仁宜皇上拉过郭雨林的手,轻轻地拍打两下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那个李翰林押到了吗?”郭雨林道:“皇上放心,昨晚就到了,关押在刑部大牢。我已经特意关照过,不会出现什么岔子。”[/SIZE]
            [SIZE=4]        书说到这里,咱们就不能不简单说说这仁宜皇上到底要干什么了。太尉张博臣,那是仁宜皇上为了对付当年的主和派,特意把他从一个六品知府直接升任三品监察御史的。最初十几年,张博臣工作兢兢业业,对仁宜皇上忠心耿耿。可是随着权力越来越大,野心开始膨胀。尤其是升任一品太尉以来,野心更是与日俱增,在朝廷的重要关口,安排的不是他的门生,就是子嗣。举例子说吧,大儿子张天宇任刑部尚书,那可是执掌大小官员生杀大权的要害部门。小儿子张天浩从小不学无术,如今也已经升任知府。妻侄常可云,掌握着鲁、豫、皖三省军政大权。前不久,又把他的亲侄子张天鹤升任御林军总统领,这皇上的安危,岂不是攥在了张家人的手心里?!仁宜皇上深知后患无穷,却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SIZE]
            [SIZE=4]        户部尚书王典,本是张博臣的一个追随者,被仁宜皇上借故罢官。而为了不引起张博臣的怀疑,仁宜皇上又不得不忍痛借故将耿直的李翰林也罢官免职,遣回故里。而前几天,张博臣鼓动一些朝中大臣上书,力保恢复王典官职。皇上为了大局,只好应承。为了确保李翰林的安全,皇上又不得已下旨将李翰林押解进京。要不是王典命短,张博臣这边又会增加筹码。[/SIZE]
            [SIZE=4]        仁宜皇上突然道:“快,马上召太子前来!”郭雨林不敢怠慢,直奔东宫而去。 [/SIZE]
            [SIZE=4]       太子鸿匀跟随大总管郭雨林匆匆来到皇上的寝宫。此时仁宜皇上已经梳洗完毕,正在龙榻上端坐。太子上前跪拜:“儿臣给父皇请安!”仁宜皇上示意太子起来,坐在自己身边。太子战战兢兢道:“儿臣不敢!”皇上道:“叫你坐过来,你就坐过来,朕有话要对你说。”郭雨林知趣地退出,并将房门关上。[/SIZE]
            [SIZE=4]       太子听皇上如此说,这才坐在皇上身边。皇上端详了一下太子,道:“你赶紧着一套素服,代朕到太尉府去吊唁张博臣。”太子一惊:“张太尉他?”皇上道:“他死了,刚刚咽气。你要抓紧时间去。记住到灵前不妨屈尊叩几个头。记住,一定要虔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太子诺诺答是,并马上告辞。[/SIZE]
            [SIZE=4]       太子走后,皇上唤郭雨林近前道:“速拟几道圣旨。一,传谕张博臣的长子张天宇承袭他父亲的爵位,并升任太尉之职。二,准张天宇三年假为其父丁忧守孝,职务虚位以待。三,传谕张博臣之侄张天鹤,离职全力操办张博臣的丧事,其御林军都统之职暂由副都统代理。四,传谕常可云,立即赴京奔丧。”郭雨林马上退出去办理。皇上这时长长舒了口气,靠在龙榻上开始闭目养神。[/SIZE]
            [SIZE=4]       这里,咱们得把太子介绍一下。这太子并不是仁宜皇上原来的皇后所生,他是皇上五十八岁时,与一个叫张冰冰的妃子结出的果实,起乳名叫鸿匀。鸿匀自幼聪明好学,颇得皇上喜爱。皇上很想废掉原来的太子,让鸿匀继承自己的大位,但是却遭到当朝老臣和外戚的坚决反对。可是事有凑巧,皇后自己为皇上找到了借口。原来,皇后白氏是个嫉妒心极强的女人,他怕鸿匀夺了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便指使人在鸿匀的饭里下毒,想以此了却后患。结果下毒的人临阵胆怯,并向皇上告发了皇后的行为。皇上便趁机废掉了皇后,把张冰冰扶正。太子自知不保,便被迫自请让位。皇上便趁机立鸿匀为太子。[/SIZE]
            [SIZE=4]       然而,反对立鸿匀为太子的老臣和外戚依然大有人在,其中反对最烈的就是权势最重的太尉张博臣。因为张博臣不仅与被废皇后的哥哥是生死之交,而且两家还是表亲。所以,仁宜皇上最担心的就是鸿匀即位后,会面临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为了解决这个难题,他决心在自己活着的时候禅位给鸿匀,以便扶上马再送一程。[/SIZE]
            [SIZE=4]       如今张博臣突然死去,虽然为太子即位去掉了一个最大的障碍,但是,树大根深,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张博臣的余党遍布朝廷的各个角落,一时很难全部清除。所以,必须采取怀柔策略,先稳住阵脚,再徐徐图之。皇上让鸿匀亲自去吊孝,便是这种策略的一个小小步骤。此外,正好利用这次机会,把张博臣的几个主要骨干来个调虎离山,既可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同时还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SIZE]
            [SIZE=4]       不一会,郭雨林手捧拟好的圣旨请皇上过目。皇上扫了一眼,表示赞同。并补充道:“你亲自去传旨。同时拨一万两银子送到太尉府,就说是朕的体恤。”郭雨林道:“太尉的小儿子张天浩正好押解李翰林回到了京城,要不要也……”皇上打断了郭雨林的话:“草包一个,不足为虑。我们不能搞得动静太大,以免打草惊蛇反被蛇咬。”郭雨林诺诺而退。[/SIZE]
            [SIZE=4]       一顿饭工夫,太子鸿匀回来了。皇上道:“此去如何?”鸿匀道:“父皇高瞻远瞩,对方感激涕零。”皇上道:“你更要小心从事。先把他们稳住。现在也算是天赐良机,朕已经决定,尽快让位与你。”鸿匀一听,马上跪倒在地道:“父皇且不可萌生此意。儿臣才疏学浅,怎敢担此大任?”[/SIZE]
            [SIZE=4]       皇上道:“你的一片孝心朕心领了。你即大位本来也是早晚的事。现在有朕给你罩着,有什么风云变幻,朕还能出来帮你遮挡一下。如果待朕归天后你再即位,倘有风吹草动,担心你难于应付。你随朕参加朝议也好几年了,权力争斗是很残酷的。皇上虽贵为九五之尊,可权力有时小得只能在这深宫大院打转转。你要记住,无论多么忠心的臣子,你都不能给他太大的权力。功高压主,权大欺君。他们一旦武装到牙齿,就不会把你这个至尊放在眼里了。朕一生在这方面吃了很多亏。就说张博臣吧,为朕的江山可谓立下过汗马功劳,他到死,对朕也还是很忠心的。但是,他同时也不相信朕,所以他才把他的门生子嗣安排在许多重要的岗位上,这是变相保护他自己。他做的没错,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朕一直没能将他怎么样的原因。权力权力,只有攥在自己的手里,才会有威力。”鸿匀不停地点头称是。[/SIZE]
            [SIZE=4]       皇上接着道:“大臣们拉帮结伙搞内讧,有时未必是坏事情。如果他们都团结一致,那倒是要提高警惕了。为尊的要善于利用矛盾为我所用,只要双方都在为你服务,就不要轻易将其划分为忠和奸。忠和奸是由历史来评介的,有时所谓的奸臣可能比忠臣更容易利用。我给你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朕刚刚登基的时候,王公大臣密谋推翻朕的大有人在,有人在明处,有人在暗处。明处的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大加杀伐,可是暗处的就不同了,他们的存在可能一时危及不到你的安全,但终究是隐患。怎们办?公开杀戮,没有理由,不杀,后患无穷。这时就需要那些会察言观色、揣摩朕意的大臣出来收拾局面了。他们可以为你提供你想要的一切开刀问斩的理由。这就是政治,虽然残酷,却不得不为之。人们常说,江山是血染的,一点不过。朕所以把王典和李翰林同时罢免,就是想为你未来江山设计两个可供利用的人才。王典贪婪狡诈,但做事雷厉风行;李翰林学识渊博,可帮你把握方向。但是只有他们互相对立起来,你才可以从中渔利,加以利用。可惜我精心为你设计的这出局,竟然意外地少了一位。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SIZE]
            [SIZE=4]       太子鸿匀道:“听说王典有个儿子叫王恩,跟随张天浩来到了京城。还听说是他向张天浩告发李翰林私通山林草寇。”皇上道:“果然如此,倒是一个可利用的人才。对了,你即位后,除了把李翰林等几个被我专门罢免的官员重新起用外,还要提拔一批新的官吏。最好不要从官宦子弟中提拔,应该从底层挑选。这些下层人员一旦充实到重要岗位,会有一步登天的荣幸,他们被人为压抑的能量就会无限地释放出来,为你拼死卖命。同时,也为削弱旧的官僚权力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人年轻没关系,放在身边慢慢培植历练。狗要从小喂养,才会对主人忠心。好,方便时你不妨接触一下那个王恩,按惯制,他也有资格承袭他父亲的爵位。”[/SIZE]
            [SIZE=4]       太子正要告退,皇上叫道:“对了,哪天将我那孙儿带来陪陪朕,快三岁了吧?”太子跪道:“儿臣遵命。逆子再有几天就满三周岁了。”言毕,太子正要起身。郭雨林急匆匆跑进来:“万岁,有急报。”皇上道:“快说怎们回事?”郭雨林道:“太平县一伙人啸聚山林,张天浩和常可云先后进剿,结果损兵折将四千余人。”皇上道:“为何没听到他们向朝廷报告?”郭雨林道:“奴才也纳闷呢。这么大的事情隐瞒不报,一定是有内情。奴才还听说,草寇的首领是李翰林家原来的一个伙计叫什么施义,把李翰林的女儿也拐到山上去了。”[/SIZE]
            [SIZE=4]       皇上道:“此事先不要声张。今天晚上你将李翰林带到朕的书房,就说朕要提审他。同时,你马上安排人前往太平县严查此事,一定要搞清楚原委。”郭雨林应声出去了。[/SIZE]
            [SIZE=4]       皇上对鸿匀道:“你站起来说话。现在情况有变,朕倒是有一个主意。你马上回去准备一下,带上几个心腹,扮成普通客商,前往太平县去摸摸底。这样微服四处走走,对你以后执掌天下大有益处。一路上要注意安全。”皇上说着将一块玉器从一个精致的锦盒中取出,送给鸿匀道:“你收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示人。情况紧急时,可向当地官员亮出此物,自然会有人帮你。”太子跪谢退出不提。 [B] [/B][/SIZE]
            [SIZE=4]       花开千朵,须一枝枝表述。咱们先把话头列出来:仁宜皇上这头,主要是深夜约见李翰林;太尉府张天宇张天鹤等忙碌张博臣的丧事;太子鸿匀奉皇上旨意微服私访;施义等人加紧备战。这四个主要头绪,咱们放下前三个,先把施义这一头来表一表。[/SIZE]
            [SIZE=4]      施义他们撤出太平县城后,大队人马直奔盘龙寨。此次回盘龙寨,已经不同从前,光这人马就聚集了八千多。有人问了,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啊?原来,太平县这些年来被张天浩、欧阳林、朱狗春一伙糟蹋的破烂不堪。他们巧取豪夺、敲诈勒索,刮尽了民脂民膏,致使许多家庭卖儿卖女,倾家荡产,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虽然欧阳林和朱狗春两个恶霸见了阎王,可是他们的爪牙还在,比这两个恶棍还狠毒的张天浩、常可云依然大权在握。老百姓知道,官府吃了败仗,倒霉的是老百姓。就是扒了穷人的皮,他们也要把损失找拨回来。与其等死,还不如跟着绿林军一起上山,过几天自由日子。因此,除了那些从监狱里释放出来的囚犯几乎全部加入绿林军外,许多穷苦百姓也都揭竿而起,随施义他们上了山。[/SIZE]
            [SIZE=4]      如今施义不但队伍壮大了,兵器装备也焕然一新。但是他们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他们很清楚眼前的局势依然严重,常可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上山后,胡为负责军事训练,李狗剩负责加固山寨防御设施,管一虎负责打造兵器,荷依协助施义打点日常事务。整个山寨一片繁忙。[/SIZE]
            [ 此贴最后由法提麦·雅琦在2008-11-16 15:47:56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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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ZE=4]      等了几天,不见官兵前来进犯,又等了十几天,还不见官兵的影子。施义道:“难道是官府被杀怕了?”荷依反驳说:“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兴许是敌人内部有什么变故,或者是敌人在酝酿更大的阴谋。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让官兵钻了空子。”[/SIZE]
              [SIZE=4]       施义点头表示赞同,并开玩笑道:“我这个大王是聋子的耳朵---摆设。我看你来干好了,做个女大王,也算青史有名了。”荷依道:“别胡说八道!我一个女孩子,要是当了山大王,大伙不把我吃了才怪。现在帮你参谋参谋已经够抛头露脸的了,你就别把我往火坑里推了!”[/SIZE]
              [SIZE=4]      施义嘻嘻一笑道:“你说,如果官兵一直不来打我们,我们也在这里呆不长啊。你想,万儿八千人,吃的住的用的,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呀。”荷依道:“你说的不错,占山为王肯定不是长久之计,可是我们已经与官府结下了深仇大恨,朝廷又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更不知道张天浩等人的万恶罪行,想得到皇上的赦免,比登天还难。因此,趁官府没有来进攻,我们必须广筹粮草,苦练军事,只有我们强大了,才会有主动权。”[/SIZE]
              [SIZE=4]      施义道:“如果能让皇上知道真相就好了。”荷依道:“瞧你那点出息,你现在就是这盘龙寨的土皇上。好好当吧,免得哪天被官府逮住砍头时后悔。”施义道:“我说不干这什么大王吧,他们硬鼓捣我干,到时被官府逮住,大家一推两干净,上断头台的说不定只有我自己。”荷依笑了:“别害怕呀大王,小女子荷依愿意奉陪。”施义道:“玩笑归玩笑。我觉得我们不能在此盲目等待,应该派人下山打探一下消息,看看常可云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SIZE]
              [SIZE=4]      荷依道:“难怪大家推举你当大王,果然聪明。这事就交给我吧。”施义道:“那怎么行,你去太危险了,我不放心。”荷依道:“我会武功,有紧急情况,容易脱身。”施义道:“你一个女孩子下山也不方便呀。”荷依道:“有什么不方便,你忘了我来山上向胡为赎你时,还是在夜里呢。你放心吧,我可以女扮男妆的呀。”施义道:“让管一虎与你一起去吧,他来自凤凰山,这里不会有人认识他。再说他功夫了得,有他保护你我放心些。”荷依深情地点头表示同意。[/SIZE]
              [SIZE=4]      闲话少说,是日小晌午,荷依一身男装,俨然一个富家公子模样,管一虎伙计打扮,两个人来到太平县城。找了一家叫“好再来”的酒馆坐下。两个人刚刚点完菜,就发现打酒馆门口又走进来四个人。年轻的十八九岁,公子装,瓜皮帽,衣着华丽,举止风流,美目流盼,浑身上下透着股子灵气霸气和傲气。跟在这人身后的有三个人,年长的有五十上下,学究气派,不露生色,另外两个伙计打扮,但骨骼壮实,目无表情,有趣的是两人相貌相似,保不准是对双胞胎兄弟,紧随那公子左右。四个人找个桌坐下,边点菜边喝茶。[/SIZE]
              [SIZE=4]         荷依看见那公子,差点叫出声来。管一虎开始没在意,当他发现荷依愣愣地看那公子时,自己也惊诧不已。客官,你道这是为何?原来那公子除装束外,身形长相和年龄与施义活脱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荷依很快冷静下来,并拉了一下管一虎的衣角,小声道:“你是不是觉得见了鬼了?”管一虎使劲点头。荷依道:“这就叫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施义在山上,这点毫无疑问。不过,这几个人行为诡异,我们要提高警惕。”说完,荷依不由自主地又看了那公子一眼。[/SIZE]
              [SIZE=4]        那公子模样的人发觉荷依在看他,也把目光直视着荷依,并礼节性地点点头,以示善意。荷依也回敬地含含首,立即把目光收回。就在这时,一个跑堂的伙计给荷依他们桌子上菜。这伙计无意间看了管一虎一眼,顿时一愣。但转瞬便低头走了。这一切,并未引起管一虎的注意。[/SIZE]
              [SIZE=4]      各位看官,这个跑堂的可是有些来历,听雅琦慢慢道来。此人叫张一毛,本名叫张干,因为下颚天生带着一撮毛,故被人戏称张一毛,时间一长,其本名反倒无人知晓了。张一毛的家也不是太平县的,而是临县一个小镇的屠夫,因为赌钱输了,与人发生争执,他便屠夫性起,抽出随身携带的杀猪尖刀,给了对方一刀。没想到这一刀正好捅在那人心脏上,当场毙命。张一毛撒腿逃走,跑到凤凰山落了草。由于他会杀猪,便被安排在伙房,后来刘向多见他比较机灵,便让他负责后勤采购。由于经常下山,这张一毛便有了一个相好,那女人是个认钱不认人的骚货,张一毛很快入不敷出,于是他便开始缺斤短两地贪污采购银两。时间一长,哪有不露马脚的。管一虎当时是凤凰山的后勤总管,正该他来处理此事。管一虎一怒之下,下令打了张一毛二十杀威棒。张一毛嫉恨在心,不久便悄悄离开山寨,几经辗转,来到太平县城,在这家饭馆做了跑堂。[/SIZE]
              [SIZE=4]      张一毛一眼就认出了管一虎,他心里嘣嘣直跳。前几天官府张榜悬赏捉拿凤凰山草寇,他还想,如果自己碰上几个,报告给官府领些赏银该多好啊。如今也算是他心想事成,今天就真让他给撞上了管一虎,而且还是一个土匪头目。这张一毛向大厨撒个谎,说有急事出去一下,便直奔县衙而去。[/SIZE]
              [SIZE=4]      太平县县尉朱狗春被大火烧死之后,他的弟弟朱狗夏在常可云的提携下,承袭了他哥哥的职务,做了县尉。这家伙也不比他哥强到哪去,凡是与绿林军有点关系的老百姓,大都被他关进了监狱。而后,有钱的交完钱放人,没有钱就只好在监狱里等死。[/SIZE]
              [SIZE=4]      这天,朱狗夏正在与几个手下打牌赌钱,张一毛急头白脸跑进来,把他看到管一虎的事绘声绘色叙述了一遍。朱狗夏立即放下牌,招呼十几名捕役,张一毛在前面引路,火速来到“好再来”酒馆。一脚把门踢开,十几个人虎狼突入,呼啦一下就把荷依他们的饭桌围了起来。[/SIZE]
              [SIZE=4]        话说张一毛带着朱狗夏等十几个捕役,来到‘好再来’酒馆,这张一毛按说应该指认出管一虎后,马上回避。而他也许是要出一出当年被打的恶气吧,不但不回避,还抢先一步跨进酒馆,并大呼小叫起来:“管一虎,你还认识老子吗?”[/SIZE]
              [SIZE=4]       管一虎与荷依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一惊,猛抬头看时,朱狗夏和仆役们正蜂拥进门。荷依反应快,嗖地一下从腰间抽出贴身的软叶刀,管一虎一眼认出了张一毛,也拔出随身携带的宝剑,与荷依立即作出了防御态势。管一虎对荷依道:“我来掩护,你快跃窗走!”荷依一使眼色,管一虎往外一看,窗外已经被封锁。[/SIZE]
              [SIZE=4]       不容荷依他们多想,朱狗夏一见管一虎,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为哥哥报仇的机会到了。他高声叫道:“弟兄们!上!给我把这两个贼寇剁成肉泥!”几个捕役呼喊着举刀杀了上来。荷依与管一虎左抵右挡,张一毛和前面几个便被放倒。可是在朱狗夏督战下,更多的捕役冲了上来,与荷依管一虎杀成一团。常言道,好汉难敌四手,加上酒馆内空间不是很大,荷依与管一虎渐渐被捕役逼到了一角。眼看荷依管一虎就要支撑不住,不知为何,捕役们突然唉呀妈呀相继倒地,没倒地的赶紧掉转头向另一方向发起攻击。[/SIZE]
              [SIZE=4]       原来,刚刚击倒捕役的暗器正是从那四个人中发射过来的。朱狗夏看得真切,以为这几个人也是管一虎的同伙,所以命令手下转而攻击这里。那公子模样的人手里还在玩弄钢珠,面无惧色,待捕役们快到近前时,他一努嘴,只见他身后的两个人像弹射出去的两只箭,噌地一下就挡在捕役们面前。这两人手中并无兵器,捕役的刀枪劈来时两人也不躲闪。就见他们抬臂、出脚,三下五除二,就把冲在前面的捕役全部放倒,后面的还要往上冲,那公子手中的钢珠瞬间发出,连发连中。朱狗夏到此方大梦初醒,明白遇到了强敌,也不顾手下了,自己破门逃命。朱狗夏这一逃,其他人谁还白白送死,连滚带爬落荒而去。[/SIZE]
              [SIZE=4]       这奇特惊险又刺激的一幕可把荷依给看呆了。她与管一虎赶紧来到那几个人跟前,荷依抱拳道:“谢谢壮士们出手相救,敢问几位尊姓大名?”那两个壮汉已站在了那公子的左右,那长者始终没有动地方。公子模样的人缓缓站立起来,也抱抱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同在江湖,何必客气。我们还有事情要办,不能久留。两位也赶快离开,因为官兵很快就会回来。”说着,迈步向外走去。荷依与管一虎也相随出门。荷依道:“公子何不留下姓名,他日相见,我等也好有个答谢机会。”[/SIZE]
              [SIZE=4]       那人犹豫少许,微微一笑:“在下释乙人。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后会有期。”荷依还是紧随,道:“你的名字怪怪的。受人点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你们拼死救了我俩的性命,纵没齿怎敢忘记!”公子道:“我的名字有什么怪的,诠释的释,甲乙的乙,人鬼的人。你就当我‘是一人’好了。”荷依道:“啊,我明白了,你一定还有一个哥哥,而且叫释甲人。”[/SIZE]
              [SIZE=4]        那公子噗哧一下笑出了声:“如果按你的逻辑,我要是还有一个弟弟就该叫释丙人了?”荷依也笑了:“对,如果再有一个弟弟准叫释丁人。”说的大家都笑了。公子道:“你这个小兄弟倒是挺幽默的。对了,刚才官兵为什么追杀你们?”[/SIZE]
              [SIZE=4]        管一虎赶紧回道:“我几年前意外与人结仇,不想今日与仇家在此酒馆遭遇,那人便报了官。”公子道:“既使是你犯了法,官兵也只能先抓人,因何进来就要杀人呢?”荷依赶紧接口:“那人与他爹到我家偷粮食,被我哥不巧碰上,就打了起来,我哥一失手,将他爹给打瘫痪了,所以他肯定是花了大钱请官兵来报仇的。”荷依故意用胳膊碰一下管一虎:“你说是不是哥哥?”管一虎会意:“对,估计是这么一回事。”[/SIZE]
              [SIZE=4]        那公子将信将疑:“你们能逃过这一劫,也算是咱们有点缘分。对了,还没问两位尊姓大名呢?”荷依道:“我叫管弟,我哥哥……”公子笑着打断了荷依的话:“你哥哥一定叫管兄了?”荷依道:“释公子真是聪明人。”公子道:“依此类推嘛。不过你们弟兄俩长得一点都不像。”[/SIZE]
              [SIZE=4]        荷依道:“哥哥像父亲,我像母亲。”公子点点头道:“你要是一个姑娘,绝对是个美人。可惜是个男孩子,便显得秀气些。不过刚才看你出刀对阵的架式,倒是有股子男人气魄。”荷依道:“承蒙释公子夸奖,如果不是你们出手相救,我和哥哥早成冤魂野鬼了。公子风尘仆仆,不太像是本地人,如果不弃,可否到寒舍去小住几日?”[/SIZE]
              [SIZE=4]       那公子道:“在下还有些生意上的事情需要在此打理,就不搅扰了。我们就此分手,晚了你们就出不了城了。”荷依与管一虎便抱拳向四人谢别。[/SIZE]
              [SIZE=4]       话分两头,荷依与管一虎出了太平县城后,管一虎道:“刚到县城就遭遇这等事情,消息还没打听到呢。”荷依道:“我们先在城外找家客栈住下,听听风声再做打算。”管一虎道:“也只能这样。小姐可真聪明,如果不是你接口快,说我们是兄弟,我都不知该如何回答。”[/SIZE]
              [SIZE=4]        荷依道:“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虽然救了我们,可是乱世之秋,还是提防着点好,如果他们是官府设下的圈套,我们不正好钻进去了。正所谓,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想想,要不是那个白大仙跑去告密,常可云是难逃一死的。如今他幸运逃脱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为山上近万弟兄的未来着想,我们也要处处小心谨慎,不能出半点纰漏。”管一虎道:“小姐说的极是。”两人说着话,来到一处小爿,吃了点东西,各自安歇。[/SIZE]
              [SIZE=4]        天刚亮,一阵嚣闹声把荷依惊醒。就听一人道:“起个大早,赶个晚集。”另一个声音是小店的老板娘:“对呀,李彦文大哥,你不进城送货,怎么一大早就跑到我这里来了?是不是想我了呀?”那被呼为李彦文的人道:“进不去,戒严了。说是昨天城里来了六个绿林军,杀了好多官兵。”老板娘道:“那抓住没有?”李彦文道:“说是抓住了四个,跑了两个。”[/SIZE]
              [SIZE=4]        荷依一听,心里打了个寒噤。赶紧穿戴好,给管一虎房间发了一个暗号。管一虎也早就醒了,马上过来。荷依急促道:“管大哥,你听见刚才外面说话没有?”管一虎回答:“听到了,我正要过来问你呢,不会是释乙人他们出了什么事情吧?”荷依道:“按说不会,他们的功夫你昨天也看见了,就是怕有什么意外。你出去设法套套刚才说话那男的。”管一虎道:“好。”说完出了们。[/SIZE]
              [SIZE=4]       那个叫李彦文的人正在喝茶,管一虎道:“大哥,怎么这么早就进城啊?”李彦文道:“进啥城呀,进不去了。你看我拉来的这车牛羊肉,搞不好会腐蚀掉的。”管一虎不敢直接问,便拐弯道:“你拉这么多牛羊肉干什么?”李彦文道:“我在城里开了一家烤肉店,就在‘好再来’饭馆对面,生意一直不错,我每天都是早晨把肉拉去,一天就可以卖光。可我今天早晨刚刚走到城门,就被官兵拦截回来了。”管一虎道:“为什么?得罪人了?”[/SIZE]
              [SIZE=4]       李彦文道:“那倒不是得罪人了。我有一个远房亲戚在县衙当差,对咱还是挺照顾的,再说,乡里乡亲的,天天来来往往,与军爷们也很熟络。我问守门的为什么不让进?他们说城里正在搜查,说是昨晚抓住了四个绿林军,可是还有两个没抓着,正抓呢。”管一虎道:“官府好厉害呀,怎么一下子逮住了四个?”[/SIZE]
              [SIZE=4]       李彦文来了精神:“我听说,那四个人功夫可了不得,昨天杀了好几个捕役。他们不但没跑,还大模大样大摇大摆在县城里住下了。可巧那店老板是衙门的眼线,便悄悄报了案。官府白天吃了亏,晚上不敢硬碰硬,便点燃迷香把四个人给迷倒了,这才五花大绑给全收拾了。听说现在关在县衙大牢里,很快就会砍头示众。”管一虎道:“该杀,该杀。”说完借故回到荷依房间。[/SIZE]
              [SIZE=4]       荷依已经急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她已经把李彦文与管一虎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荷依道:“现在看来被抓住的一定是释乙人他们了。他们是为了救我们才与官府结怨的,如今他们有难,我们不能袖手旁观,要设法营救。”管一虎道:“这是肯定的,小姐有什么想法?”荷依道:“你马上回盘龙寨,把情况告诉施义和胡为。要胡为和施义守寨,请李狗剩带五百弟兄,立即下山,来这里集合。再叫安排人带五百弟兄稍后下山,埋伏在县城周围随时接应。”管一虎道:“那你呢?”[/SIZE]
              [SIZE=4]        荷依道:“我留在这里,寻找机会进城打探确切消息。我们晚上在这里会合。你快去吧。”管一虎关切地道:“你自己要小心,那我走了。”说完告辞而去。 [/SIZE]
              [SIZE=4]        管一虎走后,荷依马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行头,恢复了女儿妆。她来到门外,见李彦文还在喝茶,便近前打招呼:“大叔,您一会儿进城吗?”李彦文见是一个农家装束的女孩子,便很亲切地道:“姑娘,你也打算进城?”荷依道:“是啊,今天是我表姐孩子满月,我要送些物件过去,可是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进城了,正不知道如何走呢。”[/SIZE]
              [SIZE=4]       李彦文一边招呼荷依坐下,一边道:“你不用着急,他们总不能搜查个没完没了吧?我估计小晌午一定会开城门放人的,到时你跟着我就是了,城里没有我不熟悉的地方。”荷依道:“那可要谢谢大叔了。”李彦文道:“瞧你这孩子嘴倒挺甜,同乡百里是一家,客气个啥呀。你是哪个屯的?”荷依道:“八道沟乡王家屯的。”荷依没敢说自己是李家屯的。[/SIZE]
              [SIZE=4]       李彦文一听,站了起来:“唉呀我说姑娘,那你可是命大福大呀,听说去年夏天那场大水,把王家屯给平了,没剩下几个活的。你父母呢?”荷依见他知道些内情,也就顺着他道:“我父母到现在都没有下落,也不知是死是活。”李彦文有点动情:“唉呀,那没有见到尸首吗?说不定被淤泥给埋住了,原来你是没娘的孩子呀,好可怜。”[/SIZE]
              [SIZE=4]        李彦文如此一说,倒是真的勾起了荷依思念父母的心思来。父母被张天浩押解去了都城,也不知是福是祸。想到这里,荷依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李彦文见她哭了,赶紧将一把瓜子递到荷依手里:“来,孩子,别哭,嗑瓜子。都是大叔不好,说到了你的伤心处。你放心,你进城如果没有落脚的地儿,就到我店里歇着。”荷依擦一把泪水,对着李彦文使劲点头。[/SIZE]
              [SIZE=4]        说着话,太阳已经一竿子多高。又一个赶车的来到小店。那人一米八左右个头,二十来岁,文质彬彬,看上去倒像个书生。李彦文一见这人,赶紧站起来打招呼:“唉呀我说闹心少爷,你这是从城里出来呢?还是准备往城里去呀?”那被呼为闹心的人回道:“李师傅,我打城里刚刚出来。原本打算早点出城去邻县采购些药材,可恨官府把守城门不让出来,说要搜查什么绿林军,结果到现在才开门放行。”李彦文兴奋道:“你是说城门开了?可以进出人了?”那年轻人道:“是啊,他们总不能永远关着城门不让人行走吧。听说那两个跑掉的绿林军会飞檐走壁,在官兵眼皮子底下跃墙走的。”[/SIZE]
              [SIZE=4]       李彦文叫荷依:“姑娘,我说什么来着,城门迟早会开的。走,咱们赶快进城,不然我那一车肉可就要臭了。”李彦文与那被称为闹心的人告别后,把荷依扶上他的车,踏上了进城的路。而那叫闹心的还在盯着远去的荷依愣神儿呢。[/SIZE]
              [SIZE=4]        荷依道:“您怎么管那人叫‘闹心’呀?他就叫这名字吗?”李彦文笑了:“哪有叫这么滑稽名字的!那是他的绰号。他呀,是城里‘荣宝堂’药铺少东家,具体叫什么名字,大家都不太清楚。为什么叫他闹心呢?这话说来有趣。他是个落第举人,满脑子四书五经,不论见到谁,说话总是之乎者也阴阳怪气,还常常爱吟诗作赋,咱老百姓哪听懂他那些鬼话呀,所以见着他就觉得闹心,时间长了,就这样叫顺口了,反倒把他的本名给忘了。他一个文人,对此倒也不在乎。由于他性格开朗,为人和善,人们越这样叫他,他越有兴致,见个人,也不管熟不熟悉,常常来几句顺口溜或者是打油诗什么的,博大家一笑。所以,熟悉他的人都说,一天见不到‘闹心’,心里还真挺闹腾呢。”荷依道:“小伙子长得倒挺精神。”李彦文道:“唉呀姑娘,你要是喜欢他,大叔给你们搭搭桥,牵牵线,没准是段姻缘呢!”荷依道:“好好赶您的车吧,再在路上磨蹭一会,您这车肉可就真臭了!”[/SIZE]
              [SIZE=4]        这一老一少说说笑笑便来到了城门口。门虽然打开了,可是官兵对进出人员盘查的很严。李彦文道:“我倒是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了,一会官兵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干闺女好了。”荷依道:“我叫管弟。”李彦文道:“你一定有许多哥哥,你父母不想要男孩子了,才会给你取这么一个名字。”荷依道:“也许是,不过我有好多兄弟呢。”[/SIZE]
              [SIZE=4]        李彦文道:“那是没管住呗。”说着,两个人已经临近城门搜查处,一个军士道:“李大哥,你好福气,娶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呀!”李彦文也不反驳,哼哈答应着。另一个军士道:“幸亏你带来的是小媳妇,要是领个小旦来,我们可要好好搜查搜查呢。昨天跑的两个绿林军,其中一个长得可秀气呢。”[/SIZE]
              [SIZE=4]        李彦文道:“咱哪有那爱好呀。续个姨太太家里的母老虎都快把我给折腾死了,要是弄个带把的放在屋里,母老虎吃不了我也会吃了他!”荷依听得满脸通红。其中一个军士道:“不开玩笑了,小嫂子都害羞了。改天到你的‘飘香羊排烤肉店’好好喝两盅啊!”李彦文一边赶车往里走,一边回道:“随时欢迎,咱那‘飘香羊排烤肉店’,香飘四海,包你满意!”[/SIZE]
              [SIZE=4]       进到城里,荷依嗔道:“不是说好的我是你干闺女吗?怎么突然成了你的姨太太了?”李彦文道:“姑娘别生气,我这叫随机应变。我如果不那么说,他们纠缠起来那还有完?再说,要真是让我拿出你是我干闺女的证据来,我哪里找去?”[/SIZE]
              [SIZE=4]        荷依觉得李彦文说的不无道理,也就顺水推舟道:“看不出来,你人蛮精明的。难怪烤肉店生意那么红火。”李彦文道:“这倒不是吹,我那烤羊排色香味俱全。昨天那几个绿林军如果在我那里吃烤肉,也不至于被官府发现追捕。”荷依怕接触太多说走嘴,便道:“谢谢你一路对我的照顾,我快到地方了。”李彦文道:“那怎么可以,既然到了我的家门口,就是再忙,也得进屋喝杯茶,尝两口烤羊排不是。”[/SIZE]
              [SIZE=4]        荷依还想说什么,就见街面上一队一队官兵大呼小叫正在挨家挨户搜查。李彦文也发现了这情形,便道:“你进城人生地不熟,赶上倒霉,被官府给逮走,多冤枉。先到我的小店呆一会,等他们消停了,再去你亲戚家也不迟。”荷依心想,自己一时也没个明确的去处,先到李彦文的烧烤店坐一会倒也无妨。[/SIZE]
              [SIZE=4]        长话短说。两人很快来到“飘香羊排烧烤店”,店面虽然不是很大,但布局合理,卫生讲究。荷依找了一个靠窗位子坐下。在李彦文的关照下,店小二很快端来热茶。李彦文吩咐伙计们卸车,自己来到荷依对面坐下。荷依道:“大叔,您忙您的,我在您这喝杯茶就走。认识了门,以后会经常来叨扰。”李彦文道:“他们卸车,我也歇歇脚。对了,你表姐叫什么名字?住在那条街巷?”荷依正要回答,就听有人高声叫道:“表哥,赶紧给我烤几只上好的羊腿,我要带走。”[/SIZE]
              [SIZE=4]       说着话,那人已经来到李彦文面前。此人三十来岁,书生打扮。李彦文站起身道:“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吃烤羊腿,要提前打招呼,你这来了就要,总得容我工夫烤呀。”那书生模样的人发现了荷依,便道:“这女孩子是?”李彦文接口道:“八道沟乡王家屯的,叫管弟,进城看她表姐,我们一路作伴来的。”李彦文又对荷依道:“这是我表弟莫文卫,给县太爷做文案。”说完又对莫文卫道:“你这么忙忙叨叨的干什么?”那人一听荷依是乡下来的女孩子,便不在意道:“当然是有急事了。”李彦文道:“什么急事把你急成这样?”[/SIZE]
              [SIZE=4]        那人向左右看了看,因为烤肉店刚刚开门营业,尚无客人,他便压低声音道:“昨天抓了四个绿林军山贼,巡抚常可云大人来令,叫马上押送到中州巡抚衙门,他要亲自审讯。县太爷非要我随同前去交割。”李彦文道:“此去中州,要经过盘龙寨,那岂不是往绿林军家门口送吗?”[/SIZE]
              [SIZE=4]        莫文卫道:“就是怕这,所以决定绕道,不走盘龙寨,改走野狼山。”李彦文道:“那岂不是要绕道五六十里路?”莫文卫道:“对呀,所以我才来你这,带几条烤羊腿,好路上打牙祭。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谁让你是我表哥呢!”李彦文道:“你们什么时间出发?给我个准信,我在你们走之前送过去。”[/SIZE]
              [SIZE=4]       莫文卫道:“准确时间我也不太清楚,下午肯定得走,巡抚大人要求明天晌午前必须送到。”李彦文道:“押送的人多吗?路上千万要小心!现在绿林军是无孔不入。”莫文卫道:“表哥放心,这边有押送队,那边还有人接应的呢。”李彦文道:“那就好,那就好!”[/SIZE]
              [SIZE=4]       听到这里,荷依已经坐不住了,她站起身道:“大叔,谢谢您的香茶,我到表姐家看看后,再来您这里吃烤羊排。您这有客人,我就先告辞了。”李彦文非要送一程,被荷依婉言谢绝。荷依离开烤肉店,哪里还有心思停留,只恨自己身上没长翅膀。 [/SIZE]
              [SIZE=4]        荷依出了城门,也顾不上回小旅店了,施展轻功,直奔盘龙寨而去。太平县接令要押送释乙人等去巡抚衙门接受审讯,这完全出乎荷依的意料。得知释乙人他们意外被官府逮捕后,荷依原本想组织人员趁夜劫狱。因为盘龙寨距离太平县城相对比较近,加之县城兵力有限,防守相对薄弱,劫狱容易成功。如今官府不但要把释乙人他们押解到中州巡抚衙门去,而且还要避开盘龙寨,绕道前往,这就给营救带来了极大的难度。[/SIZE]
              [SIZE=4]        首先,太平县这里不但有重兵押送,中州那边还要派官兵在半路接应,可见敌人做好了各种防备。第二,野狼谷距离盘龙寨有近大半天的行程,要赶在押送队到达之前在野狼谷设伏将释乙人等解救出来,其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择近道翻越人迹罕见的石剌子山。石剌子,顾名思义,山势险峻,道路崎岖,荆棘遍地,平时连野兽和飞鸟都很少光顾的地方,其难度可想而知。第三,为了避免被官军发现,绿林军必须伪装前行,这就更会迟缓行进速度。想到这里,荷依冷汗直冒,蓦然,她急中生智,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里闪现。于是,她加快了脚步。说书唱戏,荷依转眼回到了盘龙寨。[/SIZE]
              [SIZE=4]       此时,李狗剩他们已经准备完毕,正要下山。见荷依匆匆回来,都很吃惊。荷依也顾不上解释,她问李狗剩:“上次在凤凰山收拾起来的官军服装能穿的有多少?”李狗剩道:“大部分都已经烧毁,凑合着能穿的不过两百余套。大家都嫌死人衣服晦气,很少有人穿,都在库房里堆着呢。”荷依松了口气:“快,马上全部取出来,能穿的都换上。”李狗剩乃是聪明之人,立即会意,马上组织精干人员换上官兵的服装。荷依与李狗剩也找了一套合适的换上。[/SIZE]
              [SIZE=4]        施义与胡为等人听说荷依回来了,便出门相迎。见荷依他们这身打扮,开始还有点莫名其妙。荷依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对施义道:“情况危急,来不及讨论了,我就代你安排了。李狗剩与我先带领这些‘官兵’全部骑马先行,管一虎率大队人马隐蔽后续,胡为与你还是坚守山寨,但要做好接应准备,以防万一。”大家都没意见。施义再三叮咛荷依千万小心。荷依道:“你这个大王是个有福之人,一定会保佑弟兄们平安无事的。”言毕,火速下山。[/SIZE]
              [SIZE=4]        一路人马急促而行,两个小时后,距离城门不到五六里路的距离停下。荷依、李狗剩等几个军官装束的人在马上开了一个小会,统一称呼,李狗剩冒充副将,荷依等人冒充校尉,又往前走了几百米,便来到荷依昨晚住过的小旅店。荷依正要派人打探一下是否有大队官兵在此经过,突见城门方向狼烟滚滚,奔着荷依他们这里而来。李狗剩道:“我们迎上去!”[/SIZE]
              [SIZE=4]       不多时,两队人马便迎头相遇,各自勒住坐骑。双方都警惕地注视着对方。荷依一看,百余轻骑果然押解着四辆囚车。里面的人虽没看太清楚,但是荷依心里还是踏实了许多。押解队里一文一武两马向前,那军官模样的道:“你们是哪个府衙的?因何到此?!”这人说话的时候,荷依一眼看出那个骑在马上的文官正是李彦文的表亲莫文卫。荷依赶紧把头低下。[/SIZE]
              [SIZE=4]        李狗剩道:“我是巡抚衙门副将宋德祖,奉常可云大人之命前来太平县城接应押解绿林军要犯,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押解的什么人?”[/SIZE]
              [SIZE=4]        莫文卫道:“我们押解的正是绿林军要犯。不是说好在野狼谷接应吗?你们怎么会这么快赶到鄙县来了?”李狗剩道:“巡抚大人不放心,所以派我们兼程赶来了。怎么不见你们县尉朱狗夏呀?”李狗剩认识朱狗夏,因见他不在队伍中,所以故意发问,以打消对方的怀疑。[/SIZE]
              [SIZE=4]       果然产生效果,那军官道:“我们县尉还要守城呢,怎么可能亲自押送啊,有我邹戎当一个人在,就能确保万无一失。怎么,你与我们朱县尉相识?”李狗剩道:“岂止是相识,交情还不浅呢,不信改天你问问他。”[/SIZE]
              [SIZE=4]        莫文卫道:“既然你们是来接应的,可有什么文书凭证?”李狗剩道:“你可真外行,我们是半路接应,既不是押,又不是送,带什么文书凭证呀?如果不需要我们,我们打道回府就是了。”说完,一拉马缰绳,掉转头喊了一声:“弟兄们,咱们走!”绿林军都会意,调头就走。[/SIZE]
              [SIZE=4]       莫文卫与邹戎当赶紧加鞭赶上李狗剩,道:“宋将军不要生气,眼下绿林军十分猖獗,我们不得不多留神提防,得罪之处,请多包涵。你们来了,我们一路就无忧了。”李狗剩道:“你们做的很对,如果你们麻痹大意,我还要在你们县尉面前告你们状呢!现在这样好,警惕性高,我要当面禀报巡抚,为你们请功。”[/SIZE]
              [SIZE=4]       莫文卫与邹戎当赶紧表示谢意。李狗剩道:“能够在此相遇,可见你我都是出师大吉。好,我们轻车熟路,就押解这囚车在前面走,你们断后,不知二位意下如何?”莫文卫道:“这样安排很好,辛苦将军了。我们也派些弟兄跟你们在前面开路,遇到什么意外,也好为将军效力。”李狗剩知道这位文官很谨慎,便道:“没问题,你们两位也在前面跟我一起走好了,一路唠唠嗑,大家都不寂寞。”二人再次致谢。[/SIZE]
              [SIZE=4]        就这样,几乎是两支队伍打乱又编在一起。由于绿林军人数相对占优势,所以荷依跟在李狗剩后面,一直没说话。她觉得这样混编虽然打起来会很混乱,但优点是容易突然袭击,近距离给敌人一个防不胜防措手不及。于是,她连手势带眼神,已经安排十几名精明强干的绿林军接近囚车,确保被关押人的安全。[/SIZE]
              [SIZE=4]       不知不觉行进了十几里,押解队伍进入一片密林处,此时,太阳渐渐西下。莫文卫回头对官兵道:“都精神点!”他还想说什么,突然,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身着校尉服装的荷依身上。也许是与早晨见面的时间间隔太短,也许是莫文卫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总之,从他惊疑的目光中荷依立即感到大事不好。没等莫文卫说话,荷依一纵身就骑在了莫文卫的马上,手中的宝剑死死地逼住了莫文卫的喉咙。邹戎当反应很快,可李狗剩反应更快,没等他抽刀,李狗剩手中的朴刀也早一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打仗就怕突然袭击,绿林军有备而来,而官兵以为来了接应,早在马上悠闲起来。因此,荷依与李狗剩前面一动手,后面也都出其不意地将官兵制服。[/SIZE]
              [SIZE=4]       荷依对莫文卫道:“你倒是好眼力,因为你,我连那飘香的烤羊排都没吃上。见面就是有缘,想活命快令你的人扔掉手中兵器,下马投降。”莫文卫看看邹戎当,邹戎当已经吓得没了魂。他结结巴巴道:“莫文案,这……”莫文卫这时反倒镇静些:“这什么这,保命吧!”[/SIZE]
              [SIZE=4]        就这样,一百余官兵,除几个不要命的一开始就激烈反抗被绿林军砍了头外,其他人都成了俘虏。荷依道:“我们不想滥杀无辜,更无意与官府结仇。是你们抓了我这几个弟兄,我们才不得不出手。兵器、马匹留下,你们人可以回去复命了!”[/SIZE]
              [SIZE=4]       荷依说完,跳下马,令人打开囚车。她来到中间一个囚车面前,已经认出里面关押的人,那人刚被放出来。荷依一抱拳,笑道:“释公子,我们果然缘分不浅。不过都是我‘管弟’不好,使你们引火烧身,实在委屈几位了。”边说边亲自为释乙人打开枷锁。释乙人简直是喜出望外,抖抖被枷锁禁锢得很难受的手,哈哈大笑道:“这才叫有缘之人一定会再相逢呀。可是在下不懂了,你既然也是官军,为何劫了自己人的囚车?”[/SIZE]
              [SIZE=4]       荷依不想马上把包袱抖开,于是调侃道:“同样是官军,就像不是同样的人一样,我不喜欢他们对待你的方式。他们是押,我是请!”荷依话音刚落,另外囚车被释放出来的那两个壮汉快步来到释乙人跟前,作出了防卫架式。荷依道:“你的手下对你防护的这么严密,怎么还落入虎口了呢?”释乙人笑道:“遭了小人暗算。”[/SIZE]
              [SIZE=4]       荷依道:“所以请你的手下不要那么紧张,我如果是小人,就不会把你们从囚笼里放出来了。”释乙人笑道:“他们不是紧张,是兴奋。想感谢你,却又不知如何表达,于是便有点手舞足蹈。”两个壮汉听后对荷依点头笑了笑,算是致谢。荷依道:“要谢,应该是我先谢你们。我倒要真的感谢上天给了我这样一个感谢你们的机会,只是这种方式惊着了公子。”[/SIZE]
              [SIZE=4]        释乙人道:“我倒觉得蛮刺激,或者叫有惊无险。咱们别绕圈子了,管弟小哥到底要把我们带往何处?我看你们不像是官军。”荷依道:“释公子这话怎么讲?”没等释乙人回答,那边的莫文卫突然道:“你们本来就是一伙的,全是绿林军,还装什么?”释乙人又笑了:“我说他们一口一个绿林草寇地叫我们呢,感情你们真是绿林军呀?”荷依正要答话,就见不远处,又一股狼烟腾起,大家开始紧张起来。荷依远眺一眼,道:“是管大哥他们来了。”管一虎带领大队人马转瞬到来。[/SIZE]
              [SIZE=4]       此时不用解释,释乙人已经完全明白了荷依等人的身份。管一虎与释乙人也算是相识,见面互致谢意。正在决定启程回山寨,六七十官兵突然跪在荷依与李狗剩等人面前,乞求把他们一起带到山寨入伙。说放他们回去等于借刀杀了他们。其他不想入伙的也都表示愿意马上回家,携带亲人逃亡外地避难。只有邹戎当与莫文卫,说就是死,也得回去交差。就这样,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释乙人也没犹豫,随着荷依他们回了盘龙寨。[/SIZE]
              [SIZE=4]       胡为与施义已得到快马信报,胡为代表施义早早到山寨外迎接。回到寨子里,先安排大家洗漱,而后齐聚聚义厅。施义与释乙人相见,比荷依第一次见到释乙人还吃惊。倒是释乙人镇定自若道:“说不定我与施大王天生就是一对亲兄弟,要么是从小走散了,要么是什么原因把我们过早分开了。你看,我叫释乙人,他叫施义,怎么会这么巧?”管一虎道:“最要紧的是你们不但有兄弟情分,还长得一模一样。”大家都笑。[/SIZE]
              [SIZE=4]施义见释乙人气宇轩昂,谈吐大方,有种天生的亲和力,因此打心里敬重。大家都到齐了,只有荷依还未到。施义等人知道,荷依一个女孩子,梳洗打扮起来总要比男人罗嗦些。施义与释乙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人喊了一声:“荷依来了!”[/SIZE]
              [SIZE=4]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进门一边。只见荷依虽然还是紧身衣,短打扮,然,秀发垂肩,美目流盼,体态轻盈,春风满面。那真是:呼口气,香气四溢;挪娇步,神采飞扬;举手投足,英姿飒爽;一颦一笑,令人陶醉。[/SIZE]
              [SIZE=4]        最最吃惊的当属释乙人。因为他从来没想到与自己两次奇特相逢的这位秀气的“管弟”小哥,竟是一位巾帼侠女。他此时此刻有许多话要问,有许多话要说。荷依自然也是如此。然而,施义都没给他们这个机会。他就像当年胡为把他拉上太师椅一样,将释乙人一把推坐在太师椅上,开口说出了一段令所有人震惊的话来。 [/SIZE]
              [SIZE=4]        施义将释乙人推坐在太师椅上,面向在座的众人道:“量小非君子,知恩不报更非大丈夫!我今天把释公子推到大王的位子,对我自己,是无为让有为,对大家,从此必将开启一片光明的前途。这山大王的位子本来是属于胡为兄弟的,可是,仅仅因为我解救过兄弟们一时的危难,他就生拉硬拽把我按在了这里。可我施义文不能治理山寨,武不能保护弟兄们的安全,再想想我施义又是谁救的呢?是荷依,一个不畏生死,舍己救人的女孩子。所以,荷依才是我们大家的救星。然而,当我们大家的救星处于危难的紧急关头,我们都鞭长莫及无能为力的时候,又是谁出手救了荷依————也就是救了我们大家的恩人呢?这个人就是现在坐在太师椅上的释乙人——释公子。他,才是胡为、我、荷依与所有山寨弟兄们的大救星,这样的人不当我们的山寨主人谁还配当?所以,我正式宣布,从现在起,释公子就是我们盘龙寨的新主人了!”施义言毕,面对释乙人噗通跪下,其他人也已被施义一番感人话语打动,纷纷跪了下来。施义道:“大王在上,请接受盘龙寨所有弟兄诚挚一拜!从现在开始,你让我们向东,我们绝对不向西,你让我们去死,我们绝对不求生!”施义言毕,其他人同声道:“一切愿听从大王调遣,我等肝脑涂地,在所不辞!”[/SIZE]
              [SIZE=4]        此时的释乙人觉得又好笑又不敢笑。好笑是因为事情来的太突然,他怎么就稀里糊涂做了山大王了呢?不敢笑是因为他往下面一看,那是一张张诚挚而无邪的面孔,令他心生激动和感动。他赶紧走下太师椅,首先搀扶起施义,接着又去搀扶胡为、李狗剩、管一虎,当他双手正要搀扶荷依的时候,他犹豫起来。荷依何等聪明又开朗:“怎么,小女子我不值得您这位大王扶一把呀?”荷依的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释乙人哈哈大笑:“我是想把你抱起来!”在场的所有人全部站起,一起高呼:“大王万岁!大王万岁!”[/SIZE]
              [SIZE=4]         释乙人将荷依扶起来,面向大家道:“首先我要感谢弟兄们对我这个新来户的信任、鼓励与支持。谦让不如从命,既然大家这么抬举我释乙人,我要是违了大家的意愿,反倒显得我不仗义。好,我就斗胆暂就这大王位,但是有一点我要向大家声明,这个山寨绝对不是我释乙人一个人的山寨,它是大家的山寨,大家都是这山寨的主人。你、我、他没有谁向往这种落草为寇的流浪生活,只因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那些欺压百姓为非作歹的事情绝对不是皇上和朝廷本意,而是一些贪官污吏和地方流氓恶霸,假借官府之名,盘剥压榨巧取豪夺,为个人牟取私利。所以,今后,我们只与那些贪官污吏为敌,绝对不能做打家劫舍骚扰百姓的勾当。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团结一致,我释乙人向诸位保证,我会努力像施义兄弟说的那样,带领大家走向光明。”[/SIZE]
              [SIZE=4]        释乙人话音刚落,下面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就在这时,一个守门头目跑进来向施义报告(他还不知道换了新大王):“大王,不好了,探子回报,无数官兵距离山寨不足五里扎下了大营!”施义马上把目光转向释乙人。释乙人十分镇静地道:“大家不要惊慌,官兵所以扎营不前,一定是从前吃过咱们山寨许多亏,所以不敢贸然行动。另外,我们居高临下,他们如果夜里攻寨,必然要点燃火把照明,那样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他们更占不了便宜。胡为兄弟,你安排一些弟兄在寨上悉心巡防,其他兄弟尽管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我们明天再与官兵决一雌雄!”[/SIZE]
              [SIZE=4]        大家七嘴八舌起来:“这新大王就是有主见!”“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肯定本事不小,没听说吗,他们四个人,打倒一大片官兵呢!”“威风凛凛,相貌堂堂,说不定真能带领咱们打下一片江山呢!”议论之声不绝于耳。[/SIZE]
                       [SIZE=4]施义道:“大家各就各位,晚宴现在开始!接风洗尘和庆祝新大王即位一起举行!”释乙人道:“对,有官兵给我们在外面站岗放哨,诸位尽管开怀畅饮!”[/SIZE]
              [SIZE=4]        放下山寨里如何欢庆不提。但说这官兵因何又突然而至了呢?这话还得从几天前说起。张博臣突然毙命后,皇上为了趁机削弱张博臣爪牙的势力,在下旨令张天宇离职守孝的同时,也派人给常可云下了奔丧的谕旨。这常可云似乎闻道了什么味道,一则惧怕皇上对他调虎离山,令他从此成了光杆司令,二则他怕向朝廷隐瞒几千名官兵被烧死之事暴露,皇上如果怪罪下来,这欺君之罪,他当然清楚后果。第三,张博臣是张家权力集团的核心,如今大树突然倒塌,今后一切都难预料。常言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大权在握,守住这三省地界,山高皇帝远,量朝廷也不敢把他怎么的。退一万步,上山落草,也比胡为他们势力大,更比被皇上砍头好。想到这里,他收下圣旨,却又派人在半路将朝廷的信使杀害并消尸灭迹,来个死无对证。[/SIZE]
              [ 此贴最后由法提麦·雅琦在2008-11-16 15:49:13编辑过 ]
              晨风暮雨感谢您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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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ZE=4]        常可云同时没忘记纠集人马,进攻三省各个寇首占领的山寨,并不断向朝廷发急报,渲染贼寇势力如何如何大,催请朝廷追加军饷,既造成他为朝廷日夜操劳鞠躬尽瘁的态势,又逼迫朝廷在人力和物力上对他作出让步。这一点仁宜皇上也心知肚明,所以,在朝野上下人心惶惶的时刻,皇上不便派人去明查,这才让鸿匀太子亲自出马暗访。仁宜皇上也有他的如意打算。一是鸿匀不是嫡出,反对立鸿匀为太子的人不光是张博臣一个,其他反对的呼声也很高,如果不树立起鸿匀的真正威信,即使将大位传给鸿匀,能否最终守住,也是一个问题。所以,必须让鸿匀亲临战阵,加以磨砺,方能最终成就大器。二是将鸿匀留在京城,如同深陷权利争斗漩涡,搞不好会随时翻船,甚至命丧黄泉。三是皇上自己坐镇京城,而让太子鸿匀置身在外,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也可互为犄角,形成内外夹击之势。这就是仁宜皇上老谋深算的初衷。[/SIZE]
                [SIZE=4]        再说常可云,所以下令将逮捕的绿林军押解到巡抚衙门由他亲自审讯,就是想以此为突破口,妄图给施义胡为等人以重创,增加他向朝廷邀功和与朝廷抗衡的筹码。不料,他的如意算盘竟然被荷依打破,把他气得要死,这才迅速纠集三省五万多人马,浩浩荡荡开赴盘龙寨。这次他并不急于进攻,一是吸取上次被火烧的教训,二来这三省人马虽然归他调遣,却不归他直接指挥。打仗讲究的就是协调一致,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因此距离盘龙寨五里扎下大营后,常可云立即召开了三省将军会议,征求大家意见,做攻城部署。有人主张把山寨的人诱骗出来,凭借官兵人数上的优势,一举围歼。有人主张围困,待山寨粮草匮乏,取不攻自破之利。总之,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谁都不主张强攻。常可云心里虽然不高兴,但又不能表现在脸上。他知道,县官不如现管,因此他道:“各位说的都有道理。为了减少伤亡,达到逐步消耗草寇的目的,我们可以采取既围亦歼的战术。”[/SIZE]
                [SIZE=4]        常可云这样做,还有他另外一个小算盘,那就是盘龙寨现在是三省境内最大的一股顽匪,不能太快就结束战斗。将军的荣誉是用士兵的鲜血铸就的,轻易胜利,往往得不到应有的重视。同时,他更晓得狡兔死、狐狗烹,战事熄、将军死的千年古训。所以,他要悠着来,像吃一桌美味,得慢慢品尝。[/SIZE]
                [SIZE=4]        长话短说,到了第二天一大清早,官兵一部便来到山寨近前叫阵。他们大声喊叫:“你们不是自称绿林好汉吗?有种下山咱们一对一较量较量!”消息马上报告给释乙人等,李狗剩道:“这是敌人的诱兵之计,我们不能上当。”释乙人道:“兄弟说的不错,官兵的确是在诱使我们出战。但是我们也不可能永远这样隐忍不发,长此下去不但会长敌人的威风,还会削弱我们的士气。再者,山寨万余兄弟,岂能在此坐吃山空,那样倒是真的上了官府困死我们的毒计了。”荷依道:“大王说的很有道理,我先出战灭一灭他们的威风!”[/SIZE]
                [SIZE=4]        释乙人笑了:“小姐勇气可嘉,不过杀鸡蔫用牛刀。大虎二虎,你们两个谁愿意代荷依出去一战?”两个人同时站了出来。到此时,人们才知道不离释乙人左右的这两个人,一个叫大虎,一个叫二虎。这时,那个很少说话的长者开了口:“公子,就让二虎去吧,不然他老是说您偏爱大虎。”释乙人道:“那就按钱管家说的办吧。”这时人们也才知道,原来那长者姓钱,是个管家。二虎马上向释乙人和钱管家抱拳致谢。[/SIZE]
                [SIZE=4]        在释乙人的带领下,荷依、施义、胡为等鱼贯来到寨门城楼上。官兵已经在不远处摆好了阵势。只见二虎一跃上马,对释乙人等众人一鞠身道:“在下去也!”寨门开处,战鼓齐鸣,二虎如同猛虎下山,飞奔而去。突然,荷依对释乙人大声惊叫起来,众人皆惊。 [/SIZE]
                [SIZE=4]        荷依对释乙人大叫道:“唉呀,不好!二虎没带兵器!”释乙人像是没有听见,转头对荷依道:“你再看。”荷依顺释乙人手指的方向往下一看,就见二虎已经冲到敌人阵前。转瞬间对方也蹿出一骑,就见那人白盔白甲,手握一条丈八长矛,对准二虎就是一枪。那二虎并不躲闪,待长矛快接近自己胸膛的瞬间,只见二虎右手一抖,一根钢鞭从腰间魔法般弹出,一鞭将对方的长矛打落在地。对方措手不及,一个马前冲,就蹿到二虎面前。好二虎,左手一反腕,就势将那人从马上拽了过来。就像提溜一只死狗,放在自己的马鞍鞒上,掉转马头,返回山寨。[/SIZE]
                [SIZE=4]         这一切来得太麻利也太突然,令双方观战的人员都没回过神来。回到寨中,二虎将那败将扔在地下,自己上城楼向释乙人等报捷。荷依尤其吃惊,因为她还是没能从二虎身上发现什么兵器,也未见刚才二虎在战阵中使用的钢鞭。释乙人爽朗一笑道:“二虎,赶快把你的兵器给荷依小姐看看吧,她可为你捏了一把汗呢。”二虎憨憨一笑,从腰间把一根很不起眼的皮绳解下,双手递给荷依:“请小姐过目。”荷依接过皮绳,十分不解:“这就是你刚才使用的兵器?”[/SIZE]
                [SIZE=4]        释乙人笑道:“你可不要小瞧这根皮绳,放在二虎手里,那可是要命的杀手剪。这种兵器叫软肋索,用上等的牛筋制成。工序十分复杂,要将牛筋反复浸泡、晾干,再浸泡、再晾干,直至柔软如棉,才开始脱渍抽拉成鞭。这种兵器常人拿在手里就是一根普通的皮绳,可是放在一个内功高强的人手里,它就是一根无坚不摧的钢鞭。所以,它因为不被人看重,常常出其不意发挥奇效。”荷依有点像听天书。她特意掂量了一下皮绳,很轻,实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顺手还给二虎。并说:“二虎,你赶快把它扎在腰上吧,小心在你手里变成钢鞭打着我们。”大家听了哈哈大笑。[/SIZE]
                [SIZE=4]        官兵败了一阵,不知是胆怯还是什么原因,突然后撤一公里扎住阵脚。释乙人等回到聚义厅,释乙人道:“把那败将押上来。”不一会,几个喽罗把那人押了上来。那人死活不跪。释乙人道:“那就免跪吧。宁死不屈,宁折不弯,为兵为将,就应该有这点骨气。给他松绑看坐!”喽罗给那人搬来一把椅子,让他坐下。释乙人道:“你是何人?身为何职?”不料那人头一梗道:“你们这群山贼草寇,没有资格过问我的官职!”[/SIZE]
                [SIZE=4]        李狗剩气不过,上前就要打那人耳光。释乙人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道:“那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过问呢?”那人道:“我吃的是皇粮,受的是皇恩。生当报效国家,死也要护卫皇上。既然落入你们手里,废话少说,要杀要砍赶快动手,叫一声、眨下眼不是爹娘养的!”释乙人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果然是条好汉,但不知此物可否令你报上姓名呢?”[/SIZE]
                [SIZE=4]        释乙人说着,从怀里拿出一物。只见此物端端正正,二寸见方,晶莹剔透,毫无瑕疵。四壁雕刻着四条小龙,做工精巧,栩栩如生。荷依、胡为等人都围拢上来观瞧,却无一人识得此物。然而,那个败军之将见了此物,开始一愣,紧接着便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SIZE]
                [SIZE=4]        他这一喊万岁,可把大家给喊懵了,这里一无皇上,二无皇亲国戚,仅仅见了那么一块好看的石头,就如此磕头跪拜喊起万岁来了。因此,所有人都把吃惊的目光转向释乙人和他手中的那块石头上了。释乙人没有顾及大家的惊奇,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各位了,我就是当朝太子鸿匀。”此话一出,所有人更是吃惊加震惊。那个败军之将再次跪倒:“末将徐向东,现为巡抚衙门先锋官,不知太子殿下在此,多有冒犯,罪该万死!”[/SIZE]
                [SIZE=4]        荷依十分惊奇,她走到释乙人面前道:“你是太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钱管家这时走了过来:“荷依小姐,各位壮士,太子手里捧的是皇上的玉玺。快请大家跪拜!”说完,他自己跪倒膜拜起来。太子道:“太师,免了,他们身无官职,不受朝廷礼仪约束。”说完,他走到自称是徐向东的败将面前道:“徐将军快快请起。不知者无罪。你战败气节未丢,虽败犹荣。”[/SIZE]
                [SIZE=4]        太子又转而对荷依等人道:“大家都是善良的百姓,是被那些官僚恶霸逼迫压榨才不得已走上这条路的。要说有过失,也是朝廷有过,是失察之过,监管不利之过,用人不当之过,我在这里向你们说声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故意安排来到你们内部,亲耳所闻,亲眼所见,我也无法真正了解你们,更无法体察你们的疾苦,获知贪官污吏们的罪恶!”[/SIZE]
                [SIZE=4]        荷依瞪大了眼睛道:“你是说你们被官兵押解,被我们解救等等一切,都是你特意安排的?”[/SIZE]
                [SIZE=4]        太子对荷依点点头。道:“在饭馆出手搭救你和你的兄弟,不是安排的。但是我因此知道了你们是绿林军。因为对绿林军传的很邪乎,当然都是官府一面之词。说你们个个青面獠牙,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可是当我在饭馆里见到你们两个人时,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坚信你们不是他们说的那种十恶不赦的人。我想接近你们,了解你们,使你们回归社会,回归家庭,过正常人生活。人,谁无父母,谁无妻子儿女,又有谁愿意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没有人愿意这样,皇上更不希望他的子民这样。”太子说到这里,许多人已经泣不成声。[/SIZE]
                [SIZE=4]        太子接着道:“官府把我们抓住那也是真的,但那是我们有意让他们抓住的。因为我坚信,你们是一群忠勇之人,义气之士,一定会设法营救我们。这样,我就有了近距离接触你们、又不至引起你们怀疑、从而真实了解你们的机会。你们没有让我失望。”荷依打断了鸿匀的话:“你就不怕朱狗夏他们对你们下毒手?”[/SIZE]
                [SIZE=4]        太子道:“朱狗夏那个恶霸,当天晚上就被大虎送去见阎王了。我们故意被官府抓住后,我便向县令亮明了身份。这个县令虽然是花钱买官的窝囊废,但他人还算正直,被张天浩、朱狗夏长期压制,有苦难言,早就恨透了这伙恶霸。所以,他很配合我们。”荷依道:“那押送你们的那个叫邹戎当的校尉和那个叫莫文卫的文官也知情吗?”[/SIZE]
                [SIZE=4]        太子道:“此事只有县令、邹戎当和莫文卫三个人知道。当时常可云的确来令要把我们押送到巡抚衙门审讯,但是他们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来了呢?所以,你们与邹戎当他们一碰头,邹戎当和莫文卫就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了。因为我们已经事先约定好了,所以他们未做任何反抗。那几个被你们杀的士兵,完全是在不知情情况下被误杀的。” [/SIZE]
                [SIZE=4]        太子说到那几个被误杀的士兵,荷依等人都沉默不语。太子道:“这不能怪你们,要怪应该怪我安排不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知道内情的人多了,很容易走漏消息。如果实情传到常可云那里,我们就会处于十分被动的地位。”荷依道:“你指的被动是什么意思?”[/SIZE]
                [SIZE=4]         太子突然咳嗽起来,钱管家马上送上水,太子喝了一口,止住咳,接着道:“不瞒大家说,我以这种方式接近你们,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有求于大家,却犹豫不决,也可以说是对你们不知底、不信任吧。”胡为道:“太子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出口。你是荷依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们山寨所有弟兄的救命恩人。知恩不报非君子,只要我们能做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SIZE]
                [SIZE=4]         太子道:“现在,我了解了你们,不但相信你们,而且还要倚重你们。目前局势十分严峻,皇上已经专门下旨要常可云赴京奔丧,可是他竟然公开违抗圣旨,并残忍地杀害了传递圣旨的信使。种种迹象表明,常可云纠集三省兵马,打着剿匪的旗号,实则积蓄个人力量,其目的是要与朝廷抗衡。既然他的反叛端倪已露,我们就必须全力阻止。可是现在朝廷里奸臣当道,政纲混乱,很多事情连皇上都无能为力。我这次微服出来,就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广招天下忠君义士和忠于皇上的各级官员,打起拥君护国大旗,铲除奸佞恶霸,维护江山社稷,安定天下,造福黎民百姓。”[/SIZE]
                [SIZE=4]        太子说到这里,徐向东突然跪倒在他面前道:“太子殿下,末将早年护卫吾皇出巡,受皇上恩泽,由普通侍卫擢升校尉,后又官至偏将,末将惭愧,至今未立寸功。今愿返回巡抚大营,联络正义之士,就军中起事,铲除常可云,组建勤王师!”[/SIZE]
                [SIZE=4]        太子道:“常可云老奸巨猾,如何肯轻信你一个战败之将?你回去,凶多吉少。”徐向东道:“只要能够除恶,末将生死又算得了什么!”说着,徐向东站立起来,冷不防从一个军士的手中夺过一把腰刀,先是割掉了自己的一只耳朵,在大家惊愕的同时,手起刀落,砍掉了自己的左手。他还要举刀做什么,但已经没有力气,并渐渐昏厥过去。荷依等反应过来,赶紧为其包扎止血。其他人也渐渐明白了徐向东的自残目的,群情激昂,纷纷表示要与常可云血战到底。[/SIZE]
                [SIZE=4]        一袋烟工夫,徐向东苏醒过来。对太子道:“太子殿下,请放末将回营。”太子以及在场的许多人都眼含热泪。太子道:“有你这样如此忠烈的将士,不愁奸佞不灭!重整山河,指日可待!你回营后要处处小心,我们大家期待与你平安相聚。”徐向东道:“太子放心,末将一定不辱使命!”[/SIZE]
                [SIZE=4]        太子道:“大虎,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为了徐将军的安危,戏一定要演得真实可信。”大虎向太子一抱拳,并对徐向东道:“徐将军,得罪了!”说完,双手把徐向东轻轻抱起,向外走去。外面早已备好马匹,大虎先把徐向东放在马鞍鞒上,而后一跃上马,寨门开处,大虎冲过吊桥,直奔官兵大营。[/SIZE]
                [SIZE=4]        突然见从山寨里奔出一匹战马直奔官兵大营而来,可把守营值日兵卒给吓坏了,因见是单骑,且与擒拿徐向东那人装束相似相貌相同,值日兵卒跟头流星跑进中军大帐向常可云报告。[/SIZE]
                [SIZE=4]        再说常可云,第一阵就折了一员大将,心里正生闷气。他所以令部队后撤而未继续出战,是因为他发现山寨的这员猛将本事太大了。徐向东是先锋官,御林军皇家卫士出身,要说本领,那在军中也算数一数二的高手,可怎么就连一个回合都没打完就被对方生擒过去了呢?常可云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他深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所以他没有盲动,而是派出探子四处打听,要弄清楚那个擒拿徐向东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因为他坚信,像胡为他们这些打家劫舍的落草贼寇,绝对不会有那样大的本事。探子们打听了半天,也没弄到有用的线索。因此,常可云冥思苦想,十分郁闷。就在这时,值日官向他来报告,说从山寨又下来一骑,且与刚才擒拿徐向东的人很相像,正奔大营而来。常可云一听,反倒来了精神,也顾不得披挂,在侍卫前呼后拥下,走出大帐,他要亲眼见识一下山寨下来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敢如此大胆再次独闯巡抚大营。[/SIZE]
                [SIZE=4]        大虎似乎是有意要在官兵面前炫耀一下气势。他在巡抚大营前来回跑了两趟,发现敌营的弓箭手做好了射击的准备,这才将马鞍鞒上的徐向东提起,作出使劲的架式,将徐向东扔在地上,而后掉转马头飞回山寨。[/SIZE]
                [SIZE=4]        几十名士兵赶紧把血肉模糊的徐向东抬回大营。常可云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先锋官徐向东。不仅缺胳膊少耳朵,而且背上还贴着一张纸,上书“可耻下场”四个大字。徐向东跪倒在常可云面前:“巡抚大人,您要为末将报仇啊!”[/SIZE]
                [SIZE=4]        徐向东话音刚落,就见常可云嚯地站起,高声叫道:“败我军威,长敌志气的酒囊饭袋,有什么颜面跪在本官面前!官府的面子都让你给丢尽了!来人呀,推出去,斩了!”几名如狼似虎的刀斧手应声进帐,架起徐向东就往外走。 恰在这时,监军计春华从外面大步进帐,高声叫道:“巡抚大人刀下留人!”计春华话音一落,帐中的所有将校齐齐跪倒:“请将军手下留情!”[/SIZE]
                [SIZE=4]     众愿难违,常可云长叹一声道:“军无纪,令难行。非本官绝情,如不杀一警百,何以约束三军?倘若有人指责本官治军不严,皇上怪罪下来,又当如何?”计春华道:“徐将军兵败固然有罪,但战事刚开,胜负未卜,斩杀先锋,自残手足,恐伤将士之心。请大人三思。”其他人也都齐呼:“请大人法外开恩!”[/SIZE]
                [SIZE=4]     常可云道:“我又何尝愿意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怎奈身在其位,不由自主。既然诸位求情,本官就网开一面。但军法如山,绝无下例!”众人又齐呼:“谢大人!”计春华赶紧令随军医官将徐向东抬回先锋营寨,为其疗治伤口。[/SIZE]
                [SIZE=4]      是夜,徐向东的几个心腹牙将和各营生死之交前来探望。大家都对常可云纵情乱杀颇有不瞒。徐向东道:“谢谢兄弟们拼死相救。向东生死是小,江山社稷事大。”说着,徐向东示意左右退下,帐中只有巡抚衙门偏将吴敬,河南副总兵温卓,安徽先锋官刘桓,山东监军王回春等几个铁杆知己。[/SIZE]
                [SIZE=4]      徐向东叫大家帮他把右脚靴子脱掉,并伸手从靴子底层抽出一块白锦,当众展开,只见上面赫然书写着“铲除国贼,匡扶皇室”八个大字,字下面不仅有太子鸿匀的签名,且签名上还有皇上的玉玺印章。大家不解其意。于是,徐向东便将自己被俘后如何邂逅太子,自己又如何上演这出苦肉计的前前后后告诉了他们。这些将军们本是忠君报国之士,得知社稷危难,个个义愤填膺。[/SIZE]
                [SIZE=4]      徐向东道:“常可云公然违抗皇上的圣旨,其反叛之心昭然若揭。朝廷那边,太尉张博臣虽死,但百足之虫,虽死不僵。皇上投鼠忌器,不便立即采取行动,所以派太子微服前来,就是要借助你我正义力量,齐心合力铲除常可云,剪灭其党羽,匡扶江山社稷。”大家听毕,均泪流满面。徐向东道:“各位将军,现在不是哀伤的时候。恳请各位立即回营,联络忠义之士,掌控军队,待机向常可云发难。不过,常可云爪牙遍布,各位一定要小心从事。”大家击掌宣誓,各自离去。[/SIZE]
                [SIZE=4]     再说常可云,正在大帐中筹划明天如何用兵事宜,监军计春华走了进来。常可云道:“春华老弟日间因何阻拦为兄斩杀徐向东?”计春华道:“哥哥岂不知‘小不忍则乱大谋’?”常可云道:“此话怎讲?”计春华道:“表面看山贼送还徐向东,是在羞辱我们。但依小弟看,倒像是一场苦肉计!”[/SIZE]
                [SIZE=4]      常可云一愣:“说说看。”计春华道:“那个壮汉不费吹灰之力生擒徐向东,可见此人本事绝非一般的兵丁走卒。山寨那帮穷酸,怎么会有如此出类将才?所以,小弟以为,盘龙寨已非简单的山贼草寇落脚点,而是藏龙卧虎生根地!”常可云道:“我也这么想,可是又没有什么根据,另外皇宫那边也没有什么特别消息。”[/SIZE]
                [SIZE=4]      计春华道:“这也正是我阻止哥哥斩杀徐向东的原因所在。如果徐向东玩的是苦肉计,狐狸迟早会露尾巴。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就更不能杀他了。一是避免激怒众人,乱我阵脚,这二嘛,更不可中了山贼借刀杀人之计!”常可云听后拍拍计春华的肩膀道:“老弟果然聪明过人,难怪大表弟张天宇极力向我推荐你这个拜把子兄弟做我的监军,真是人才难得。”计春华道:“我已经密切监视先锋营的一举一动。”[/SIZE]
                [SIZE=4]      计春华正说着,一个小校进来。计春华一看正是自己派出监视先锋营的探子,于是道:“有什么情况尽管说。”那小校道:“倒也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于是将前去探望徐向东的各营人员名单说了一遍。常可云道:“这没有什么新奇的,探望伤势,情理之中。”待小校退下后,常可云道:“日间匆忙,竟忘记对徐向东进行仔细搜查。”计春华道:“欲擒故纵,趁夜突袭,或有收获。”两人相视而笑。[/SIZE]
                [SIZE=4]      第二天一早,官兵便列阵前来挑战。太子等马上来到寨门城楼观瞧,只见官兵形成八个方阵,阵阵相连,互为犄角。太子道:“此乃八方战阵图,又名碾子战,无头无尾,又处处是头是尾,这种阵法最适合以多战少,乱中取胜。”大虎道:“任它是铜墙铁壁,我也要去闯一闯。”太子道:“一个人硬闯无异于滴水入大海,粒沙落荒丘,很快就会被吞没。”[/SIZE]
                [SIZE=4]      荷依道:“难道就没有破解的办法吗?”太子道:“法子倒是有,但太残酷。”施义道:“太子莫非说的是火攻?”太子道:“施义说的不错。由于战阵过于集中,一经火攻,对方必然不战自乱,相互挤踏,自相残杀。可是这些士兵都是被蒙蔽的良家子弟,百姓的血脉,国家的栋梁,你我如何下得了狠手。”[/SIZE]
                [SIZE=4]      荷依道:“这有何难,你不是有皇上的玉玺吗?拿给他们看看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太子道:“你说的不错,但要看对谁。皇上的圣旨常可云都不当一回事,他又怎么会在乎一块玉玺?如果玉玺不幸落入他们手里,那倒真的麻烦了。”[/SIZE]
                [SIZE=4]     荷依道:“既然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现在山上还有许多头牛,我们也效法古人,来个火牛上阵。这个办法是很有效的,常可云吃过‘火猪’阵的亏,一见火牛阵,一定会吓个半死。”太子道:“万不得已时,倒不失为一种选择。眼下我们期盼徐向东将军内部举事成功,这样会减少许多不必要的牺牲。”[/SIZE]
                [SIZE=4]      太子话音刚落,就见官兵八个方阵中的中央方阵突然闪出一骑,快马来到寨门前,高声叫道:“山上的人听着,你们的反间雕虫小技已经被巡抚大人识破,现在‘物归原主’,识相的乖乖下山投降,或有一线生机!否则此人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那人说完,将一个人从马上扔到地下,打马回营。[/SIZE]
                [SIZE=4]太子等看得真切,已经明白一切。急令二虎出寨。不多时,二虎将奄奄一息的徐向东背回山寨。大家齐聚聚义厅,见徐向东右手也被砍掉,人人心痛不已。经过郎中紧急救治,徐向东这才从阴曹地府转了一圈回来。睁开眼,将军泪流满面:“太子殿下,末将有负众托……”[/SIZE]
                [SIZE=4]太子道:“这不能怪你。你一片忠心,天地可表。”徐向东断断续续说出了事情的经过。[/SIZE]
                [SIZE=4]     原来,几个志同道合的将士走后,徐向东伤口疼痛,他让侍卫拿过白酒,自己痛饮了两大口,以此缓解伤痛。正想眯瞪一会儿,养养精神,帐外突然传来大队人马声。徐向东深恐有变,赶紧把太子的锦书从怀里取出,正想藏掖,帐门大开,常可云与计春华同时进入。徐向东已知大事不好,情急之下将白锦抛向火炉。计春华手疾眼快,一把将已燃着的白锦拽出,并迅速将火扑灭。只见上面仅余“铲除国贼”四字,其他全部烧毁。常可云气急败坏,对准徐向东的下身就是两脚,并命令手下:“把他那只手也给我剁掉,看他还会再烧什么!”可怜热血将军,就这样又失去了自己的另一只手。[/SIZE]
                [SIZE=4]      徐向东讲到这里,在场的人都落了泪。徐向东接着道:“由于常可云他们并未掌握其他证据,故尚未敢乱抓乱杀。请太子依据情况速做决断,免得夜长梦多。”太子道:“徐将军尽管放心休息。血债要用血来还,这笔账迟早要算。”说完,一面咳嗽一面吩咐几个得体人抬徐向东别室休息。[/SIZE]
                [SIZE=4]     由于情况突然变化,必须马上派人深入官府营中与另几个将军取得联系。可是派谁去好呢?大家一时想不出合适人选。就在这时,管一虎进来报告,说在城北门抓到一个奸细。荷依道:“我去看看。”太子点头应允。[/SIZE]
                [SIZE=4]        荷依来到山寨北门,在一个小庭榭里,见到被五花大绑的“奸细”。荷依道:“为什么给他蒙着眼睛堵住嘴?”一个喽罗道:“何小姐,你可得离这家伙远点,我们本来对他很客气,可是他又踢又打还咬人,所以只能把他捆结实、堵上嘴。”荷依道:“那他不成了尥蹶子的驴了!为什么还要把他的眼睛蒙上?”喽罗道:“我们怕他是奸细,不能让他随便乱看。”荷依笑了:“不妨,把他的眼罩拿掉,把嘴上塞的东西也拿掉,身上的绳索也解开,我倒要看看是怎样的一个怪物这样有个性。”[/SIZE]
                [SIZE=4]      喽罗们按照荷依的吩咐一一做完,荷依一愣,紧接着那被绑的人也睁大了眼睛。两人几乎同时喊出了一个“你———”字。荷依反应更快:“唉呀,这不是‘闹心’少爷吗?怎么想起到我们这来转转?”[/SIZE]
                [SIZE=4]闹心自然是想起了荷依就是自己在小酒馆邂逅的那位“乡下小姑娘”,于是道:“难怪这盘龙寨的绿林好汉都这么野蛮,原来是因为有一位刁蛮的女大王呀!小生有眼不识金香玉,失敬,失敬!”说着很滑稽地抱拳向荷依作揖。[/SIZE]
                [SIZE=4]      荷依忍俊不住,却假意发怒道:“这个泼赖,油嘴滑舌,竟敢在我们的地界上戏谑本姑娘。有道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呀,给我拉下去,先割舌头后砍头,最后浇上麻油点天灯!”荷依故意一努嘴,几个喽罗架起闹心就走。荷依原以为这么一吓唬,他会呼救求饶,谁知这闹心少爷不但不求饶,反倒来了一段顺口溜“死了死了,早死早了。不死不了,死了全了!”荷依一看这军将到了自己的头上,赶紧道:“回来!想死,没那么容易!来呀,先搞些胡椒面辣椒粉给他抹在眼睛上,再弄点地沟水给他灌下去,看他还嘴硬不?”[/SIZE]
                [SIZE=4]      喽罗们假意去找寻。那闹心少爷道:“如果是小姐亲自动手,本少爷愿意从命!”荷依道:“想得倒美!”说完,荷依站起身对喽罗们道:“按我的吩咐,好好‘伺候’这位少爷!”说完转头就走。闹心并不阻拦,又来了一段顺口溜:“官兵八方阵,山寨似囚笼。将军欲起事,消息无沟通。”荷依听到这里,马上回头,来到闹心近前,并叫喽罗们退下。[/SIZE]
                [SIZE=4]      荷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闹心也不再开玩笑:“小姐又是何人?”荷依道:“我叫荷依。在这山寨里既非主也非客,只因与山寨弟兄义气相投,混碗饭吃。”闹心吃惊道:“小姐莫不是太子太傅李翰林李大人的千金?”荷依吃惊道:“正是。先生如果知晓?”闹心道:“不光是在下,就连当今皇上都知道你呢。”荷依更是惊奇不已:“皇上?你见过皇上?”[/SIZE]
                [SIZE=4]      闹心道:“这些以后我再向你细说,太子可好?现在哪里?”荷依更吃惊了:“你……你怎么知道太子在这里?”闹心道:“我不但知道太子在这里,而且我还知道他现在是你们的山大王 ,自称‘释乙人’对不?”荷依道:“这么说你不是医药商?”闹心道:“我是医药商,不过,不光行医卖药————”他们边说边走,因见迎面有人过来,闹心把话头打住。[/SIZE]
                [SIZE=4]        两个人很快来到聚义厅。太子等正在议事,见荷依带一个人进来,都把目光投向他们。那闹心见太子坐在太师椅上,他十分麻利地向前两步,双膝跪倒:“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马上站起来,急步走到闹心跟前,一面将闹心搀起,一面道:“石安先生何故亲自到此?”这个被称作石安的‘闹心’环顾了一下左右,没回话。太子道:“这里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SIZE]
                [SIZE=4]      荷依突然插话:“太子呀,你们两个人不要在那里打哑谜,我与这位‘闹心’先生可是认识好久了,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许人也?太子你刚才说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介绍认识一下嘛,免得下次再当奸细给捉拿过来。”荷依说完,俏皮地看了一眼闹心。[/SIZE]
                [SIZE=4]     太子道:“荷依说的对,大家是应该认识一下了。我来做个介绍。”太子手指站在身边的钱管家,道:“这位就是接替李翰林大人教授我学业钱太傅。”胡为小声问荷依:“什么是太傅呀?”荷依道:“太傅,就是太子的师傅,因为教授太子,所以又叫太子太傅。”[/SIZE]
                [SIZE=4]        太子接着道:“大虎和二虎大家都认识了,他们都是四品带刀侍卫。兄弟俩是双胞胎,大虎叫扬威,二虎叫杨广,父亲杨金山战死沙场后,受皇上体恤,把他们两人留在太子府,既陪伴我读书,又陪伴我习武。我们名分随为主仆,情义却如同兄弟。他俩比我年长一岁,要按年岁说,还是我哥哥呢。”大虎二虎听后马上跪倒:“在下不敢!”太子把他俩搀扶起来:“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些繁蓐礼节。抬腿下跪,张口殿下长殿下短,你们不嫌累,我还嫌烦呢。”说完,又咳嗽起来。钱太傅马上又递上水。[/SIZE]
                [SIZE=4]        荷依道:“我说也是,就你们皇宫规矩多,叫个名字加一大串官衔,脑子不好使的,记也记不住。我觉得还是管你叫你释乙人顺口。”[/SIZE]
                [SIZE=4]        太子笑笑道:“荷依说的好,以后我们大家直呼其名就可以了。我给你们介绍最后这位。大家都叫他‘闹心’,那是因为他性格开朗,太爱闹腾了。其实他是大内高级密探,姓石名安,论官职,比大虎二虎还高一级呢。”荷依道:“他不是医药商吗?”太子笑了:“按荷依的意思,石安胸前应该挂个牌子,上面写上‘大内神探’几个字,对吗?”大家都笑了。[/SIZE]
                [SIZE=4]     随后,太子又向石安介绍了山寨里的主要成员。闹心道:“太子,您得好好管一管荷依这个女山贼,刚才差点把我给砍了。”荷依也笑了:“早知道你是朝廷的密探,那天在小酒馆里我就应该一刀把你给剁了,省得你在太子面前告状。”[/SIZE]
                [SIZE=4]        大家说笑一回。太子道:“宫里情况如何?”闹心道:“情况比预想的要遭。张天宇竟然以‘国事为重’之名,上本向皇上谢恩,坚称‘家事为小,国事为大’,一定要恪守岗位,为国尽忠。他的堂弟张天鹤虽表面离职办丧,实则牢牢掌控着御林军。万岁嘱托您要尽快联络各地文武官员,组成勤王之师,凝聚成强大威慑力量,令张天宇等不敢轻举妄动。还嘱托您一切见机行事。”[/SIZE]
                [SIZE=4]     太子道:“这里现在最难对付的就是常可云。”闹心道:“常可云有腿寒病,我曾给他做过几次针灸理疗。尤其是我家的祖传红花膏药他用了很见效,所以,为答谢我,这两年他军中的医药都由我名下的药厂供应。太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在下进出常可云的大营还是很方便的。”[/SIZE]
                [SIZE=4]     太子道:“眼下正有一件事非你去办不可。”于是,太子便将徐向东将军联络常可云营中各省将军准备举事未果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太子道:“大虎和二虎曾与官兵交过手,两人的高超武艺很容易引起常可云的怀疑。加之徐向东将军的苦肉计被常可云识破,所以,常可云会对军中的一举一动倍加警觉。现在需要立即转告那几个将军,先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引火烧身。” [/SIZE]
                [SIZE=4]        闹心道:“太子放心,微臣知道该如何去做。”太子贴近闹心,耳语数语后道:“事不宜迟,就请胡为兄弟设法送石安下山。”胡为应诺,与闹心一起告退。[/SIZE]
                [SIZE=4]        长话短说,闹心很快来到常可云的行军大帐。常可云道:“石安老弟此去山寨可有什么收获?”闹心道:“巡抚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如今这盘龙寨不仅来了大内的高手,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物也在山上。”常可云道:“你是说太子鸿匀?”闹心道:“正是。他命令在下到巡抚大人这里探询动静。依在下看,徐向东回来后因为伤情太重,并未来得及搞串联。”常可云道:“那徐向东烧毁的是什么东西?”闹心道:“在下已经打探清楚,是太子假借皇上名义下的诏书。不过,没有皇上的玉玺大印,那不过是一块破布而已,就是被徐向东给人看了,也起不了丝毫作用。”[/SIZE]
                [SIZE=4]        常可云道:“这倒是。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闹心道:“以卖药看病为名,借机走访各营寨,为大人探探各省将军的态度企图。”常可云道:“难怪姑父生前如此器重你,果然是人中之精。”闹心道:“受人点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那年遗失朝廷密件之事,如果不是张博臣老太尉极力搭救,在下早成刀下之鬼了。”[/SIZE]
                [SIZE=4]        常可云道:“你明白事理就好。此次大事若成,你功劳不小,本官绝对不会亏待你的。”闹心道:“在下愿为巡抚大人效犬马之劳。如果没什么其它吩咐,在下就赶快到各营去走走。”常可云道:“那就辛苦你了。”[/SIZE]
                [SIZE=4]        闹心告别常可云,首先来到安徽先锋官刘桓的大营。刚一进帐,呼啦一下上来七八个人,一下子就把闹心摁倒在地。只见刘桓坐在帐中,怒目圆睁:“好你个吃人饭不拉人屎的孬种!如果不是我在常可云那里安插下耳目,不知道会有多少好兄弟命丧你这吃里爬外的狼心狗肺人手里。老子今天要让你死个明白,徐向东将军没完成的大业,我们一定会替他完成,你与常可云一伙奸贼的阴谋绝不会得逞!今天撞在老子手里,你卖主求荣的罪恶生涯到此算是走到头了!”刘桓越说越气,从将军椅上站起来,咔嚓一下抽出宝剑,一步一步逼向闹心。[/SIZE]
                [SIZE=4]        那闹心并不惊慌,开口道:“将军如何惧怕死人?”刘桓停住剑:“你敢戏弄我?”闹心道:“将军手持利剑,不容在下说一句话就要杀人,不是胆小又是什么?”刘桓收住剑:“像你这样的孬种,斩杀一万次都难解我心头之恨。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没工夫听你罗嗦!”[/SIZE]
                [SIZE=4]        闹心道:“话说再多你也不会相信,就容在下放个屁吧。”说着,闹心挣脱开刀斧手,解下自己的裤带。刘桓道:“你不说话解裤子干什么?”闹心使了一个鬼脸:“人不是常说‘脱了裤子好放屁吗?’我这快死的人了,你就让我脱了裤子痛快一下吧。”[/SIZE]
                [SIZE=4]        刘桓道:“好,你脱。生带不来,死带不去,合乎情理。”闹心脱掉了外裤,不脱了。刘桓道:“继续脱呀?”闹心道:“这么多人,多难为情,父母所授之躯,岂能什么人都可观瞧?要看也只能给将军一个人看。”刘桓也是个顽皮之人,觉得此人实在有趣,于是一挥手让手下退出大帐,道:“好,现在就剩你我两个人了,有什么花花肠子你都拿出来吧,本将军陪你玩玩。”[/SIZE]
                [SIZE=4]        闹心也不言语,又脱去内裤。刘桓并未发现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闹心道:“请将军把在下内裤拿到光下观瞧。”刘桓好奇,但并未动手,而是用剑挑起内裤一角,来到帐门对着太阳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因为在阳光照射下,内裤上清晰显露出“铲除国贼,匡扶社稷”八个大字。这八个字与徐向东给他们观看的白锦上的字如出一辙。刘桓当然知道它的分量,他赶紧将内裤从剑上拿下,捧在手里,走到闹心跟前:“阁下到底是什么人?”[/SIZE]
                [SIZE=4]        闹心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将军如果识得在下裤子上的隐蔽字迹,在下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刘桓道:“那是太子鸿匀的亲笔讨诏,本人在徐向东将军营帐见过,如何不识得。可是在下不明白,你与常可云的谈话怎么解释?”[/SIZE]
                [SIZE=4]        闹心道:“你不也是常可云大营里的一支队伍吗?而且还直接归常可云指挥呀!”刘桓立即明白。道:“在下愚钝,敬请见谅。下一步如何走,太子可有明示?”闹心道:“由于徐向东将军计谋败露,常可云十分警觉。为了不打草惊蛇,请将军先按兵不动。另外,在对山寨进行围攻时,不妨积极主动些,以迷惑常可云。”         [/SIZE]
                [SIZE=4]        刘桓点头。闹心一边穿上衣裤一边道:“我到其它营寨还有急办,这就告辞。将军千万记住,一旦局势恶化,必须当机立断,以保护太子安全为要!”刘桓道:“请阁下放心,在下万死不辞!”[/SIZE]
                [SIZE=4]        闹心告别刘桓大营,又先后与巡抚衙门偏将吴敬,河南副总兵温卓,山东监军王回春等见面并交代了相关事宜。回到常可云寝室营帐,常可云为闹心摆酒设宴。席间,常可云道:“虽然各省将军暂无异常举动,但也不能不有所防备。明日围攻山寨时,我准备采取每省各抽一部兵力混编成突击队,这样既可以削弱他们的实力,又起到互相钳制作用。”闹心道:“大人运筹帷幄,胜决千里,所言极是。”两个人正谈得投机,军士报告,安徽先锋官刘桓前来求见。闹心道:“天助大人成功。刘桓此来说不定是请战,若如此,大人正好提出分兵组合方案。”常可云道:“我先去会会他再说。”[/SIZE]
                [SIZE=4]        常可云来到大帐,刘桓已经在此等待。刘桓上前拜见,各自落座。常可云道:“刘将军前来有何见教?”刘桓十分谦恭道:“徐向东一战败我军威,我营官兵个个气恼,纷纷请缨,以雪耻辱。”[/SIZE]
                [SIZE=4]        常可云道:“将士们有此心情,乃吾皇之福,不愁草寇不灭。不过请缨出战者非止将军一人,我这个当巡抚的不能疼爱了张三而冷落了李四,让人家说咱任人唯亲。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太好的法子,我想实在不行就各营抽调一部分兵力组成先锋队,这样既满足了大家求战的要求,同时通过混编,各营可以互相取长补短,携手前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SIZE]
                [SIZE=4]        刘桓道:“大人高瞻远瞩,决策英明,我军必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在下誓死愿为大人效忠!”常可云道:“你我都是在为皇上效力。有你这番心意,本官甚慰。如能迅速攻下盘龙寨,本官定当上奏皇上为将军加官进爵。”刘桓拜谢告辞。[/SIZE]
                [SIZE=4]        闹心从幕后走出,双手拍合道:“巡抚大人英明卓见,大功告成指日可待。在下这里先恭喜大人了。”常可云道:“过誉了。”闹心道:“军情如火,我们也不能因此放松警惕,掉以轻心。在下与一些营寨的帐目结算清楚后,还要尽快赶回京城把你这里的情况向张天宇大人报告,就此暂别大人。”常可云十分感激地与闹心握手道别。[/SIZE]
                [SIZE=4]        闹心离开常可云的大帐,借故先后又到几个要紧营帐走了一回。计议停当,闹心趁夜黑按约定时间赶到盘龙寨北门。荷依等早已在此迎候多时。一见面,荷依就道:“闹心大哥,人家都长一张脸,你怎么长了两张面皮呀?”闹心一时没反应过来,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下:“我跟你们都一样呀。”荷依道:“我们可没你那么大的本事,一会儿是人,一会儿是鬼。估计你的心也会有两颗。”闹心笑道:“怎么讲?”[/SIZE]
                [SIZE=4]        荷依道:“一颗黑的,一颗白的呗!”闹心道:“你说的有点道理,我本来走的就是黑白两道嘛,不然怎么会与你这个女匪首相识呀?”荷依见把自己给赚进去了,回手就给了闹心一拳。可是她的拳头却被闹心牢牢地攥在了手里,怎么挣也挣脱不开。荷依此时才明白,眼前的白面书生,原来竟是个颇具内力的武林高手。荷依毕竟是女孩子,打不过时便来歪的,她趁闹心得意,冷不防对准闹心的胳膊就是一口。闹心疼得赶紧松开手:“唉呀,你还会咬人呀!”荷依得意洋洋:“你再欺负人,小心我叫白耳狼收拾你!”荷依这样一说,闹心倒是认真了:“对,有时间你给我讲讲白耳狼的故事,外面传得可邪乎了。”[/SIZE]
                [SIZE=4]        说着话,来到了聚义厅。太子亲自离座相迎。寒喧过后,闹心将情况一五一十向太子做了汇报。太子道:“你把我在山寨的消息告诉常可云后,他反应如何?”闹心道:“他并不感到吃惊。因为他早已怀疑山寨来了高人。只是他得到确切的消息后,更加坚定了围攻山寨的决心。”太子道:“这样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只要他不回师京城与张天宇合兵一处,父皇那里的压力就会小些。同时也为我们先铲除常可云赢得了时间和机会。”[/SIZE]
                [SIZE=4]        闹心道:“殿下说的是。常可云其实对各省军队也不信任。为了防范万一,他将各省军队混编,并组成先锋突击队,围攻山寨。”太子道:“这倒是一次难得机会。”闹心道:“不错。我已与各省将军约定好,要他们尽量抽调忠诚精干人员参加突击队,关键时刻对常可云反戈一击。”[/SIZE]
                [SIZE=4]        太子道:“隐蔽意图最最重要,一旦被常可云识破,又会重蹈徐向东将军的覆辙。”闹心道:“殿下放心,这出戏您不出场,不会开幕,常可云抓不到把柄不敢轻举妄动。”[/SIZE]
                [ 此贴最后由法提麦·雅琦在2008-11-16 15:50:27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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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ZE=4][B][/B][/SIZE]
                  [SIZE=4][B]       [/B][/SIZE][SIZE=4]大家正说着话,一个喽罗跑进来报告:“北门来了一个人,说要见一个叫‘闹心’的少爷。”闹心一听道:“快快请进来。”不一会,那人被带进来。他也不顾其他人在场,疾步来到闹心跟前:“我的少爷,你可把我急死了。”闹心道:“李大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荷依一看,这不是太平县城里烧烤店的老板李彦文吗?[/SIZE]
                  [SIZE=4]        闹心一边拉住李彦文来到太子面前,一面道:“快参见太子殿下。”李彦文懵懵懂懂,噗通跪倒:“参见太子。”闹心对太子道:“他叫李彦文,太平县城‘飘香羊排烤肉店’的老板,我的眼线。”太子道:“快快请起。”并赐座。闹心道:“有什么事当着太子的面说吧。”李彦文从怀里取出一个很小的纸卷递给闹心道:“飞鸽信笺。”闹心迅速打开,并直接呈递到太子面前,两个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小小的纸片上。这一看不打紧,就见太子“啊”的一声向后倒去。 [/SIZE]
                  [SIZE=4]        太子大叫一声向后倒去,大虎二虎及众人赶紧扶住,将太子放在榻上。太子慢慢清醒过来,却不停地咳嗽,稍好一点后,对闹心耳语几句后道:“事不宜迟,你赶快到京城走一趟。”荷依等人见太子看了那小纸片突然晕倒,深知事情严重,却不便问明。当太子醒来要闹心马上启程到京城时,荷依实在忍耐不住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一说,大家也好有个商量。”太子很感激地看了一眼荷依,道:“张天宇以勤王为名,包围了皇宫,软禁了父皇。”荷依道:“那不是公开造反吗?”太子道:“与公开造反没有什么本质区别。”荷依道:“你让闹心大哥一个人去京城,中间有个什么意外,他一个人如何应付?”[/SIZE]
                  [SIZE=4]        太子道:“只有他对宫中情况比较熟悉。另外,他身份特殊,能够接触张天宇等人。”荷依道:“这个我知道。我是说总得有人给他跑跑腿,比如可以尽快将情况传递回山寨等等。”闹心道:“荷依你说得有点道理,可惜你是个女的,不然倒是不错的旅伴。”[/SIZE]
                  [SIZE=4]      荷依道:“你这是性别歧视。太子知道,我是可以女扮男装的,对不?”太子道:“荷依,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人虽小却很机灵,如果你愿意与石安一起走一趟,我倒更放心些。如果有机会,你也可以去探望一下你父母。”荷依马上抱拳道:“谢谢太子信任,荷依绝对不辱使命!”[/SIZE]
                  [SIZE=4]       闹心道:“唉唉,你先不要高兴,我不过是那么说说,答应不答应带你一起去,还得好好考虑考虑呢!”荷依马上道:“这是太子的旨意,你敢抗命,小心你的脑袋!”闹心道:“这样我就更不敢带你去了,动不动就参我,我可没那么多的脑袋供你砍。”[/SIZE]
                  [SIZE=4]      荷依道:“要不是为了江山社稷,我才懒得与你同路呢。太子,你有没有带什么尚方宝剑,借我一用!闹心这家伙要是在路上不听话,我就可以随时砍他的脑壳!”说得大家从刚才的紧张气氛中缓和过来。太子道:“你们两个一路要倍加小心,快去快回。”闹心与荷依就此谢别大家。施义亲自送他们到北门,再三嘱咐荷依小心谨慎。荷依道:“放心吧,有闹心大哥护驾,不会出岔子的。”闹心也道:“请施兄弟放心,保证完璧归赵,荷小姐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你就拿我的脑袋试问!”施义一直看着他们走远,才返回。不提。[/SIZE]
                  [SIZE=4]       这里咱们来说说张天宇。自从张博臣突然毙命之后,他便有一种大厦将倾的预感。果不其然,皇上虽然下旨让他袭了父亲的爵位,可是紧接着便收到了皇上让他离职守孝的谕旨。张天宇如何不明白,老虎一旦离开了丛林,那就连一只狗都不如了。所以,他以乱世之秋,江山社稷为重之由,上本奏请皇上收回呈命,准许他为国效忠。皇上知道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既未公开拒绝,也没表态准许。张天宇十分气恼,他对张天浩道:“这老东西开始对我们打太极了,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他一面指使其堂弟牢牢掌控住御林军的指挥大权,一面联络几个不得志的王爷和一帮反对立鸿匀为太子的朝臣,联名上本皇上,要求扶正被废太子。因为被废太子不但是个平庸的好色之徒,而且智商低下,是他们心目中最佳的傀儡人选。[/SIZE]
                  [SIZE=4]       这天早朝,以被废皇后的弟弟、骠骑将军白天风为首的王公大臣,几乎异口同声上奏皇上,强烈要求扶正被废太子。紧接着,人海战开始。首先是东海王奏道:“废长立幼,自乱朝纲,会贻害子孙。”[/SIZE]
                  [SIZE=4]      南平王发难:“当年先皇也曾想废掉您改立十六皇弟为太子,结果遭到满朝文武反对,先皇才不得不打消念头。如今您不顾满朝文武反对,改立了太子,实在让大家心寒。”[/SIZE]
                  [SIZE=4]       皇上历数被废太子失德之处,申明改立太子实为江山社稷而着想,并例举鸿匀之长。然而那些大臣只为自己的个人利益打算,哪管谁最适合当皇上,竟在朝堂上痛哭流涕,以死要胁。皇上此时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为了缓和矛盾,只得表示“容朕考虑”。[/SIZE]
                  [SIZE=4]      张天宇等人并未因此罢休,以保护皇上安全为由,派御林军包围了皇宫。目的就是封锁皇上与外界的联系,达到他们最终目的。那些拥护鸿匀为太子的大臣,因势单力薄不敢与张天宇正面冲突,所以只能先采取观望态势。那张天宇以为自己的阴谋就要得逞,更加专横跋扈肆无忌惮。皇上下旨恢复李翰林的官职,但张天宇竟然以李翰林涉嫌通匪待查为名,拒绝将李翰林释放。直到皇上大发雷霆,他才不得不将李翰林从刑部大牢中放出来,但仍以案件未查清楚为由,将李翰林一家软禁。相反,对那个告发李翰林一家通匪的王恩,张天宇却格外庇护,不但逼迫皇上恢复了王恩已故父亲王典的官爵,还保举王恩承袭了爵位。如今,王恩已经是御林军的副都统了。[/SIZE]
                  [SIZE=4]       这王恩虽然初入官场,又小小年纪,但天性乖张,不但会趋炎附势,对张氏兄弟低头献媚,阿谀奉承,而且对那些有权势的王公大臣亦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为官没多久,竟混得上上下下对其交口称赞。同时他又是一个阴险毒辣的小人,尤其在对待李翰林一家的问题上,他竟恩将仇报,一口咬定李家通匪,并添油加醋为李翰林摞列了许多罪状,令皇上也不得不将李翰林的事先“放一放”。[/SIZE]
                  [SIZE=4]       再说闹心与荷依,离开山寨,两人主仆装束,骑马上了路。走了没多久,荷依突然停住:“我说少爷,你是不辨方向呢,还是喜欢绕道而行?京城在北面,我们现在可是往南走唉!”闹心道:“那就对了。”荷依不解:“我们不去京城了?”闹心道:“没错。我们要日夜兼程赶到建康去向靖国公求救。”荷依道:“可是太子不是说得明明白白,让你到京城去探听皇上的消息呀!”闹心笑了笑:“那些话都是太子故意说出来的。”[/SIZE]
                  [SIZE=4]       荷依道:“我明白了,原来你和太子对我们山寨的人并不信任。”闹心道:“不是不信任,是以防万一。”荷依显然有点生气:“大家对你们以诚相待,你们怎么可以两面三刀阳奉阴违呢?”闹心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年龄还小,不知江湖险恶。就说那个王恩吧,听说他现在当了御林军的副都统,他能有今天,首先应该感谢施义与你们李家的救助和收留,可是他却背信弃义,反咬一口,在皇上面前咬定你父亲通匪。”荷依道:“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闹心道:“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皇上如果没有我们这些耳目,恐怕早就被张天宇一伙给蒙蔽杀害了。你要记住,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荷依道:“按你这么说,我连你也不应该相信了?”闹心一愣道:“有些时候是这样。不然人们怎么说‘夫妻本是林中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呢!连夫妻这样亲密的人,在危及生命的关键时刻,都会首先顾及自己。”[/SIZE]
                  [SIZE=4]       荷依不以为然。她想起了自己不顾生死去救助施义,施义为了她宁肯舍弃一臂,以及徐向东将军为了太子自残等等,故而对闹心反驳道:“可是世界上舍己为人的事情很多呀?如果你我只能有一个生存机会,你会如何选择?”闹心笑了:“当然是把生留给你了。”荷依道:“你不是说大难临头,人都会顾及自己吗?”闹心道:“只有一种情况下不是这样。”荷依道:“什么情况?”闹心道:“不告诉你。”[/SIZE]
                  [SIZE=4]        荷依仿佛明白了什么,没有说话,但是她心里很甜蜜很幸福,因为闹心的话正是她与施义情感的最好注释。想到这里,她问闹心:“你有过那种刻骨铭心的时刻吗?”闹心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微笑着反问荷依:“你指的是什么?”荷依道:“就是可以为一个人生,为一个人死,且不计荣辱,不计回报的那种。”闹心把目光看向了远方,没有回答。荷依道:“你怎么不说话呀?”闹心愣怔一下:“我饿了,前面有一个小酒馆,我们吃点东西再走。”说完,闹心快马加鞭,将荷依甩在了后面。[/SIZE]
                  [SIZE=4]       荷依在后面使劲追赶,还是被闹心落了好远。等荷依来到小酒馆,闹心已经开始饮茶了。荷依嗔怪道:“你不是想把我甩掉一个人溜吧?”闹心道:“我想试一试你的骑术,果然一般。”荷依道:“那是我不想追你,我是想在后面看一看你的骑术。”闹心道:“我请客,想吃什么尽管点。”荷依道:“你说的?”闹心点点头。[/SIZE]
                  [SIZE=4]       荷依喊过店小二:“小二,你们店里都有什么拿手菜?”那店小二道:“两位公子。你们别看我们的店小,可是这南来的北往的客商,在小店里打间儿吃饭的那可海了去了。要说好吃的,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成的。”[/SIZE]
                  [SIZE=4]        荷依道:“那好,我说,你记:清蒸苍蝇一碗,烧烤蚊子两串,乱炖蚯蚓一锅,油焖蟑螂一盘,外加猪毛肉馅饺子半斤。先要这么多,不够随时添加。”小二应声道:“行叻,马上就好!”[/SIZE]
                  [SIZE=4]闹心都听傻了:“荷依呀,我现在又不感到饿了,一会你自己好好享受吧。”荷依只是微微一笑:“不客气。”[/SIZE]
                  [SIZE=4]       两个人又说点别的闲话,店小二唱了声诺把荷依点的饭菜端了上来。店小二一面叫菜名,一面往桌子上放。“清蒸苍蝇”上的是一碗鸡肉,“烧烤蚊子”是两串烤好的青蛙腿,“乱炖蚯蚓”是一小锅泥鳅,“油焖蟑螂”是一盘青笋海米。半斤饺子也同时端上。[/SIZE]
                  [SIZE=4]       闹心一看,这饺子可以理解,可那四种菜当如何解释?便让店小二说明。店小二道:“我们这里苍蝇奇多,于是便利用苍蝇繁蛐,再用蛐喂养鸡,所以我们这里的鸡又叫蝇鸡。青蛙吃蚊子,‘烧烤蚊子’自然也就是烧烤青蛙了。泥鳅与蚯蚓通称,所以客人点的蚯蚓,自然指的是泥鳅。”闹心道:“你不用说了,青笋在下,上面放着的海米像蟑螂,所以叫‘油焖蟑螂’对不?”店小二道:“客官果然见过大世面。”[/SIZE]
                  [SIZE=4]        闹心道:“你们的菜名虽然勉强说的过去,可叫起来实在令人倒胃口。”店小二笑了:“先生,只有你们这位小公子才这么叫法,我们的这些菜都有正经名字。这‘清蒸苍蝇’叫‘天果鸡’;‘烧烤蚊子’叫‘玉女腿’;‘乱炖蚯蚓’叫‘御膳龙’;‘油焖蟑螂’叫‘苦相依’。那‘猪毛肉馅饺’叫‘发财饺’,因为是用发菜与猪肉磨合的馅,所以取谐音,求个吉利。”[/SIZE]
                  [SIZE=4]        闹心道:“有趣,有趣。改天我叫几个‘红烧屎壳螂’、‘清蒸老鼠’什么的,看来你们也能做得。”店小二也笑了:“只要先生能叫上来的,我们都能对上号。”几个人正说着话,突然从门外进来几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背上各负兵器的人。进门后也不说话,只是用眼睛把屋里所有的人扫视了一遍。  [/SIZE]
                  [SIZE=4]       因这几个人斗笠压的很低,加之半蒙着面,让人无法看清来人的面目。闹心仿佛嗅到了什么味道,他给荷依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荷依收拾东西走人。可是他们两人刚刚移步,前后便被四个戴斗笠的人堵了个结实。其中一人低声道:“石安先生,何必如此匆忙离去?”闹心见来者不善,示意荷依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回道:“我与几位并不相识,何以知道在下贱名?”还是那个黑衣人答道:“先生难道不想与常可云大人打个招呼再走吗?”闹心心里一惊:“莫不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这么想着,那几个人已经做出了出门的架势,闹心与荷依只好相随着出了门。[/SIZE]
                  [SIZE=4]      走出门,眼前的一切更是令闹心与荷依吃惊不已:房前屋后,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且地上和身上全无血迹,可见杀死这些人的对手武功十分高强。更令闹心不解的是,外面这场杀戮,咫尺之间的他与荷依竟然毫无察觉。闹心正在心中审视眼前这几个不露声色的黑衣人,走在前面的一个突然回头道:“石安先生请上马吧。”四个黑衣人依然是分成前后两队,将闹心与荷依夹杂在中间,快马奔出了街巷。[/SIZE]
                  [SIZE=4]      大约走出十来里路,来到一片灌木丛中。前面两个黑衣人突然停住道:“请先生与小姐留步,在下先去趟趟路。”黑衣人的话音刚落,树丛中突然窜出十几个黑衣人,手持兵器拦在前面,其打扮与这四个黑衣人一模一样。走在闹心前面的一个黑衣人低声对令一个黑衣人道:“殿下果然料事如神!”话毕,两人跳下马,转眼已经到达十几个黑衣人面前。没等闹心等人反应过来,一场杀戮已经结束,展现在闹心眼前的是一片被放倒的黑衣人尸体,同样是地上与身上全无血迹。闹心正要开口发问,站在他身后的一个黑衣人突然说了话:“石安先生与荷依小姐受惊了,你们现在可以放心走了!”言毕,四个黑衣人同时摘下了斗笠。可把荷依给看傻了,原来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别人,两个放倒一大片黑衣人的人,正是大虎和二虎,后面的两个人,一个是李狗剩,一个是管一虎。[/SIZE]
                  [SIZE=4]       荷依道:“我非马上回去向太子告你们的状不可!吓死我了!”李狗剩道:“这都是太子精心安排的。你们走后,我们在寨北门抓到两个形迹可疑的人,经过拷问才知道是常可云派来监视石安先生行踪的人。太子由此判断,常可云很有可能已经识破了石安先生是忠于太子的人,因怕常可云对你们中途下毒手,故派我们火速下山救助。我们到小饭馆时,已经发现饭馆被常可云派来的人包围,于是立即采取行动,结果了他们。”[/SIZE]
                  [SIZE=4]      荷依插话道:“那你们进屋后为什么神神秘秘的,摘下斗笠亮明身份不就得了?还蒙罩脸,故弄玄虚!”李狗剩道:“小姐有所不知,我们这身打扮,是仿照常可云的杀手打扮装束的,目的就是迷惑敌人。我们所以出其不意地解决了小饭馆外的刺客,也多亏有这身打扮作掩护。进到屋里后,对屋里人员成分不摸底,当然不便亮明身份。因恐怕还会与敌人遭遇,所以不便过早暴露。果不其然,刚刚到丛林,就遇到了另外一批杀手。大虎与二虎同样是利用出其不意解决了对手。现在好了,过了丛林,已经出了常可云管辖地界,你们可以放心前行了。我们还要马上赶回去向太子报告,就不远送二位了。”说完,四人拱手向荷依与闹心道别。[/SIZE]
                  [SIZE=4]       直到李狗剩他们走远,闹心与荷依才驱马前行。荷依道:“大虎二虎的本事可真大,”闹心道:“那当然了,有一年大虎二虎陪伴太子外出狩猎,遇见两只猛虎同时向太子袭击,大虎二虎来不及取兵器,就赤手空拳各战一只猛虎,俩人虽然都受了轻伤,但最终还是战胜了猛虎,令太子有惊无险。事后太子称赞他们兄弟俩比老虎还虎势!”荷依道:“他们两个的武功是怎么练的?杀人竟然不见血!”闹心道:“大虎二虎膂力过人,所用的兵器又都是‘软肋索’,打到人后,虽不见外伤,但五脏俱裂,片刻毙命,所以很少留有血迹。”荷依道:“如何才能练就他们那样的功夫?”闹心道:“你想学,很简单!”闹心说出大虎二虎练功的故事来,听得荷依胆战心惊。 [/SIZE]
                  [SIZE=4]        荷依问闹心大虎二虎缘何练就那般高强武功。闹心道:“如果肯吃他们那样的苦,人人都可成为他们那样的高手。可是大多数人受不了他们那样的苦。”荷依道:“我也是打小习武,冬连三九,夏练三伏,难道还有比这更苦的修炼?”闹心道:“他们的功夫是用命换来的。”荷依目视着闹心,表示不解。[/SIZE]
                  [SIZE=4]       闹心道:“你知道一个国家最高的权力掌握在什么人的手中?”荷依道:“当然是九五之尊的皇上了。”闹心道:“你说的不错。登上了皇位,的确是登上了权力的最高峰。但是站在高峰的人往往是世界上最不安全的人。你一定会说,皇宫森严壁垒,里有大内高手护卫,外有御林军把守,还有什么不安全的?是的,表面上看是这样,但权力只是一种象征,具体落到实处就不那么简单了,这也就是说,要看皇上下放的权力是不是听从皇上的调遣,服从皇上的意志。如果是,那说明这个皇上有实权,如果不是,那这个皇上充其量是一个傀儡。尧、舜、禹至商周不说,就是从秦王嬴政做皇上至今,中国已经有几百个皇上登场。无论他们是好皇上,坏皇上,贤明的皇上,昏庸的皇上,雄才大略的皇上,鼠目寸光的皇上,克勤克俭的皇上,荒淫无道的皇上,一旦登上皇位,他们首先考虑的不是国家的安危,民族的存亡和百姓的疾苦,他们首先想到的是皇位的稳固与自身的安全。于是,选择、培植死心塌地护卫他们安全的人,便成为头等大事。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尽管如此,还是有许多皇上因为安全问题被逼宫、兵谏、篡位、鸠杀、刺死。秦二世胡亥就是被赵高遣人刺杀的,汉少帝刘辩也是命丧权臣董卓之手,隋朝开国皇上杨坚竟被其子亲手杀死。至于王公大臣死于非命的,就更数不胜数了。”荷依道:“看来,还是做平民百姓比较安全。”[/SIZE]
                  [SIZE=4]       闹心看了一眼心地单纯的荷依道:“这只是相对而言,老百姓哪能跟皇上比呀,就是跟普通官吏比,也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荷依道:“你扯远了,快说大虎二虎是如何练功的吧,我只关心这个。”闹心道:“我并没有扯远。 你看到的大虎二虎只是幸运儿,无数的大虎二虎为了练就超人武功,都成了豺狼虎豹的口中食。”荷依一惊:“你是说大虎二虎练功时与野兽为对手?”闹心道:“一点不错。为了把大内侍卫培养成冷血杀手,同时也是为了锻造他们无敌天下的胆魄,功夫练到一定程度后,便安排他们到斗兽场与豺狼虎豹一决高下。侥幸生还的,等待他们的不一定是荣华富贵,可是十有七八成的人先成了野兽的口中餐。”荷依听得心惊肉跳:“会有人自愿参加这种决斗吗?”[/SIZE]
                  [SIZE=4]       闹心道:“有些人是舍命奔富贵,大多数人是迫不得已。”荷依道:“后面的话怎么讲?”闹心道:“君命难违。普天之下,莫不王土,能逃避得了吗?”荷依道:“那也太残酷了!”闹心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官为刀俎,民为鱼肉。”荷依道:“你是说那些铁血侍卫都是穷苦人出身?”闹心道:“他们中也有些戍边将士子弟,但绝少有公子王孙!”[/SIZE]
                  [SIZE=4]      长话短说,两个人很快来到一个三岔路口。见路边有一个西瓜铺,俩人下马问路。这西瓜铺搭了两个凉棚,一个凉棚空着,令一个凉棚的一张桌子上围坐四个人,正在吃西瓜。看打扮,像是进城赶集的。闹心与荷依在空凉棚坐下。荷依示意闹心也买一个西瓜解解渴。闹心刚要说话,卖瓜的把式走了过来:“两位是自己挑呢还是我帮你们选?”闹心打量了一下瓜把式,立即道:“我们不买瓜,是赶路的,累了,在这歇歇脚,马上走。”说完示意荷依站起来走人。[/SIZE]
                  [SIZE=4]       不料,那瓜把式突然亮出一把明晃晃的砍刀,叫道:“不用走了,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那瓜把式话音刚落,瓜棚里几个吃瓜的人同时亮出了砍刀围了上来。荷依刚要抽剑敌对,只见闹心轻轻一提荷依的腰带,带着荷依一跃跳出几个人的包围圈。双脚落地后,闹心道:“不劳小姐大驾,少爷我今天手痒,与这几个兄弟玩一玩。”说着,闹心手一抖,一根软肋索握在手中。荷依十分吃惊,这不是与大虎二虎用的一样兵器吗?正待荷依愣神的瞬间,闹心的软肋索一甩,五个人中已经有四个趴在了地上,另一个没趴下的已经跪在了闹心面前。闹心道:“想活命,就说实话,是不是常可云派你们来的?”那人开始不言语,左右看看已经断气的伙伴,低下了头,如实交代。[/SIZE]
                  [SIZE=4]       原来,两次劫杀失败后,常可云气急败坏,便派了第三批杀手追杀石安。但是常可云知道石安武艺高强,不容轻易得手,于是采取异地劫杀的办法,想出其不意地达到劫杀石安的目的。可惜他们一开始就露出了马脚,被闹心给识破了。那人交代完后,闹心一掌拍下去,便送他去了西天。荷依道:“他已经投降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他?”闹心道:“留下活口,后患无穷!”荷依道:“你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是官兵?”闹心道:“你看看他们脚上的靴子。”荷依一看,个个穿着官靴。荷依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SIZE]
                  [SIZE=4]        闹心正要回答,从远处跌跌撞撞跑过来两个汉子,来到闹心跟前跪下就磕头。一边磕头一边道:“谢谢两位公子!谢谢两位公子!这几个人小晌午就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们俩给暴打了一顿,连我们的鞋也给扒掉扔了,还让我们滚的远远的。我们惹不起他们,只好跑到远处偷偷地盯着他们。”[/SIZE]
                  [SIZE=4]        闹心道:“两位快起来,趁没人,赶紧找辆车把这几具尸体拉到僻静处掩埋了,然后收拾收拾找地方躲几天吧,这瓜你们肯定是卖不成了。”两个人边站起来边答应。闹心道:“去建康怎么走?”一人回道:“向左一直走。”那人刚刚说完,闹心突然闪电般地给了两个人一人一掌。两个人应声倒地。这一幕来得太突然,荷依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时,闹心已经翻身上马。[/SIZE]
                  [SIZE=4]      荷依怒不可遏,对着闹心大喊一声:“你给我下来!”闹心不动。荷依接着道:“你为什么杀了他们?”闹心面无表情:“我不杀他们,他们也活不了命。你想一想,常可云见杀手不回去复命,一定还会派人来追杀。他们很容易就会找到这两个人的。一审问,他们就会把我们的去向说出,那我们去建康向靖国公求援的秘密就会暴露。到那是,常可云就会派兵伏击援兵。救援失败,山寨解不了围,不用说太子生命不保,山寨所有人都会有性命之忧。”荷依道:“可是他们是两个无辜的人,常可云的手下尚且没有伤及他们的性命,却平白无故地死在你的手里,你也太残忍了吧,如果我影响了你的计划,你是不是也会杀我灭口呢?我看你与大虎二虎一样,都是冷血杀手!”[/SIZE]
                  [SIZE=4]      闹心答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与大虎二虎一样,是个冷血杀手。但是君命在身,不得不为!”荷依道:“这与畜生有什么区别?”闹心并不懊恼:“你骂得不错,我们有时连畜生都不如。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此处不可久待,我先走一步了。如果你不想走的话,你就解开两个瓜把式的上衣看看,相信你会马上离开这里的!”闹心说完诡秘一笑,掉转马头而去。[/SIZE]
                  [SIZE=4]      荷依愤恨难当,看看就看看。她走近两个瓜把式,解开他们的衣扣一看,惊得她几乎喊出声来。 原来,每个人的胸前竟然纹着一只黑蝎子,这令荷依大惊失色。荷依立刻上马紧随闹心而去。[/SIZE]
                  [SIZE=4]        行走江湖,荷依对蝎子帮早有所闻。她问闹心:“你怎么看出他们是蝎子帮的?”闹心道:“我先给你讲讲蝎子帮的来历吧。蝎子帮是丐帮的一个分支,形成于秦朝末年。秦王嬴政经过多年征伐,虽然灭掉了齐、楚、燕、韩、赵、魏六国,建立了大秦帝国,并废封建、改郡县,统一了车轨、文字、货币和度量衡,实行了一系列的重大改革,使中国第一次成为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国家,对中华民族未来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但是,秦始皇又是一个苛政如虎,千夫所指的暴君。秦王朝建立后,实行苛政峻法,并下令焚书坑儒,实行严酷统治。还大兴土木,修建宫殿,肆意挥霍,耗尽民脂民膏。从而导致全国大量土地荒芜,哀鸿遍野,民不聊生。秦始皇死后,他的儿子胡亥继位。胡亥更是一个阴险毒辣、丧尽天良、毫无人性的畜生。秦始皇下葬时,他下令将几千嫔妃全部陪葬,将最后施工的工匠全部垒进墓道。登基几天后,他又将近三十位同胞姐妹送上刑场。这种泯灭人性的暴行,终于激起全国人民的反抗,并最终被项羽、刘邦率领的义军打败,只传了二世的秦王朝灭亡。”[/SIZE]
                  [SIZE=4]        荷依道:“这与蝎子帮有什么关系?”[/SIZE]
                  [SIZE=4]        闹心道:“关系大了。就在推翻秦二世的义军中,有一支秘密组织,他们就是蝎子帮。蝎子帮本是一些流浪乞讨为生的丐帮成员,由于一些人不满足乞讨生活方式,便另起炉灶,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为了彻底脱离丐帮并与之有所区别,每人的胸前都纹上一只蝎子,遂被人们称谓蝎子帮。蝎子帮最初还做些杀富济贫的好事,但逐渐演变成以暗杀为目的的黑道组织。在风起云涌的秦末农民起义浪潮中,蝎子帮也一度加入到推翻秦朝的队伍中,并被项羽部下安排专门负责暗杀各地秦朝官员。刘邦打败项羽后,蝎子帮失宠,逐渐转入地下,并渐渐成为地方大小官员看家护院的鹰犬。他们凭借黑白两道势力,横行霸道,成为民间一大害虫。虽然历朝历代都有打击剿灭蝎子帮的事件发生,但是由于该帮与一些不法地方官员有着若即若离的利益关系,始终没有根除过。到了南北朝时期,由于国家四分五裂,蝎子帮愈发活跃起来,并成为人人谈之色变的暗杀魔王。”[/SIZE]
                  [SIZE=4]        荷依吃惊道:“至今没有被消灭?”[/SIZE]
                  [SIZE=4]        闹心道:“不仅如此,而且越来越猖獗。 张天宇、张天浩早就与蝎子帮有秘密勾结,后来索性将蝎子帮主要成员编入常可云直接统辖的队伍中,成为他们谋逆篡位的马前卒。由于这些人心狠手辣,且无孔不入,许多与张天宇、常可云不和的正直官员,都被了蝎子帮成员秘密杀害。” [/SIZE]
                  [SIZE=4]      荷依听后半嗔半怪道:“你既然知道两个瓜把式是坏人,为什么还对人家绕那么大的圈子?”闹心道:“开始我并没有在意。是他们的手给了我警示。务农劳作的手那里有他们那样白皙。当他们两人跪拜时,我无意间从他们的领口发现了他们的纹身。”荷依道:“他们为什么不一起劫杀我们,而选择隐藏两个人呢?”[/SIZE]
                  [SIZE=4]        闹心道:“这是蝎子帮的一贯杀人手法,叫做分工合作。即,有人杀人,有人放风。如果杀人的人失败,放风的人或伺机再次实施暗杀,或逃匿重新组织力量卷土重来。这七个杀手中,前五个都不是蝎子帮成员,他们可能是普通的军士。看来蝎子帮也不像传说的那样事事冲锋陷阵,他们也知道找人卖命。”[/SIZE]
                  [SIZE=4]      荷依钦佩地看了闹心一眼道:“如果他们不是蝎子帮成员,是两个真正的瓜把式,你会杀他们吗?”闹心道:“首先你的假设是不成立的。蝎子帮心狠手辣,在实施杀人的时候,从来不留活口。所以,更不可能有知情者生还。如果这瓜摊不是他们故意安排的话,那真正的瓜把式早已被他们毁尸灭迹了。”荷依道:“我是说假如那两个瓜把式真的是无辜的百姓呢?”[/SIZE]
                  [SIZE=4]       闹心看了一眼荷依,道:“有些人死,不是因为他们有过错,只是因为他们听到、看到了本不该他们听到和看到的东西。三国时曹孟德误杀了世交吕伯奢一家,为什么他还要杀死买酒回来招待他的吕伯奢呢?因为不得已。如果曹操仁慈放吕伯奢一条生路,你说吕伯奢知道家人被杀的真相后,能不去报官为亲人复仇吗?”荷依道:“你没听陈宫对曹操说吗,既然已经错了,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错上加错呢?”闹心道:“陈宫指责的不错。可是曹操是个政治家。你知道什么是政治家吗?政治家就是没有人性的刽子手,为了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可以牺牲自己生命以外的任何东西。所以曹操才说:宁要我负天下人,绝不让天下人负我!”[/SIZE]
                  [SIZE=4]        荷依道:“这与流氓有什么区别?”闹心道:“你说的一点不错,政治家就是流氓家。他们的信条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荷依道:“看来你与他们没什么两样!”闹心并不气恼,他长叹一声:“还是那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SIZE]
                  [SIZE=4]      荷依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去做你的政治家帮凶去吧!”言毕,荷依掉转马头,赌气加鞭,与闹心背道而驰。 [/SIZE]
                  [SIZE=4]       闹心见荷依真生了气,也觉得自己没趣。不过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也掉转马头,立即追赶荷依。这里咱们先放下闹心与荷依,看看山寨那边如何了。[/SIZE]
                  [SIZE=4]      自从闹心与荷依下了山,太子鸿匀咳嗽越来越厉害,但是军情紧急,他还是召集山寨头领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主要议题就是明确分工,集中粮草,鼓励大家齐心合力抗击官兵进攻。作战方面主要由大虎二虎协助胡为实施。后勤保障由李狗剩与管一虎负责,这也是目前山寨最最紧迫的任务。常言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仓廪有粮,军中不慌。可眼下恰恰是缺粮,这万把人马在山上,不要说拼命作战体力消耗十分严重,亟待营养补充,就是不打仗一天三顿稀饭,那消耗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大家七嘴八舌,出主意,想办法,想法一大堆,有的说偷袭官府营寨抢粮,有的说派人下山筹粮,还有的人说干脆把老弱病残人员悄悄从北门送下山去,以减轻山寨负担。[/SIZE]
                  [SIZE=4]       以上意见,被太子一一否定。他说:“如果我们劫了官兵的粮草,有可能促使常可云被迫撤军,但也有可能把他逼回京城与张天宇合兵一处,那样就更增加了京城危机,甚至危及到皇上的安危。下山筹粮倒是一个办法,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有可能遭到常可云的围歼,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走这步棋。放老弱病残下山更不可取,那等于把他们逼上绝路。眼下,我们只有团结一致,克服困难,等待援兵,里应外合,一举歼灭常可云。为了迎接这一天早日到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包括我在内,所有非战斗人员,每人每天少吃一顿饭,以保障一线作战人员吃饱吃好。同时做好最坏打算,发动后勤人员,把山上能吃的东西都搜集起来,以备急用。”[/SIZE]
                  [SIZE=4]        说到这里,太子又大咳起来。稍缓口气后,太子对施义道:“施兄弟,你负责组织人员书写信件射到城外,就说我已经来到山寨。这样可以动摇官府军心,造成官兵内心混乱,迟缓他们进攻势头。”施义道:“那样殿下岂不是更危险了?”太子道:“常可云已经知道我来到山寨,这正中他下怀。但是他不会也不敢告诉他的部下实情。所以,我们用箭把这个消息传到各个营寨,必然引起官兵内部猜测,让常可云进退两难,为我们待援争取时间。”[/SIZE]
                  [SIZE=4]      任务分配好后,太子又咳了好一阵。大家陆续退下后,太子令施义留下,并吩咐大虎和二虎,将聚义厅大门关严实,未经许可,不许任何人进入。而后,太子,钱太傅和施义三个人进入里面密室,并将门紧紧关上——[/SIZE]
                  [SIZE=4]        第二天一早,官兵开始进攻,虽然有各营官兵暗地掣肘,但攻势还是比较猛烈的。山寨按计划,一边防御抵抗,一边将写好的信一封封射向进攻的人群。官兵们开始有些奇怪,因为这些射下来的箭没有箭头,却绑有一个纸卷。已经事先交通好的几个营寨的将军立即下令停止进攻。常可云正要派人督问,安徽先锋刘桓、河南副总兵温卓、山东监军王回春等人先后来到常可云的营帐,都把在阵前拾到的信件呈送给常可云。常可云打开一看,内容一样,大意是:太子鸿匀南巡途中被我山寨俘获,我们并不想伤害太子,但是如果官兵执意进攻山寨,我们也就不能保证太子的安全了等等。[/SIZE]
                  [SIZE=4]       常可云看后,把一封封信件撕得粉碎:“这完全是胡说八道,是蛊惑、是欺骗、是宣传,是扰乱军心。士兵没脑子,难道你们这些将军也是白痴!”巡抚衙门偏将吴敬上前道:“巡抚大人息怒。常言道,无风不起浪,如果他们果真绑架了天子,我们就不能不投鼠忌器,误伤了殿下,那可是死罪!”其他人也都随和道:“请巡抚大人明察!”[/SIZE]
                  [SIZE=4]        常可云道:“明察!明察!怎么个明察?这明明是他们黔驴技穷,才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骗骗小孩。你们竟然也跟着上当!也不想想,太子出巡,那是何等排场?何等护卫?几个山贼草寇,如何会是大内侍卫的对手?再说了,太子出巡,我这个当巡抚的怎么会一无所知?你们不要听他们欺骗宣传,马上回去给我继续进攻。军法无情,哪个敢怠慢,别怪我常某人不讲情面!”[/SIZE]
                  [SIZE=4]        山东监军王回春道:“巡抚大人说的极是,不过,如果太子是因为微服私访遭遇了不幸,那我们这些做臣下的如果不知道倒也罢了,如今知道了不实施营救,皇上怪罪下来,如何担当得起!”[/SIZE]
                  [SIZE=4]       常可云狠狠看了王回春一眼,沉默了片刻,突然来了精神:“王监军说的不错,如果是真的,我们就更应该攻城营救太子了!”安徽先锋刘桓道:“巡抚大人,我们是怕逼急了,草寇狗急跳墙,伤害太子!”吴敬与温卓也道:“正是,正是!”常可云开始孤注一掷,他心里想,你们哪里知道,我正是要置太子于死地而后快。于是他道:“正是个屁!你们也不想一想,如果太子真的在他们手里,他们早就押到城上招摇示威了!这里我是指挥官,一切都要听从我的指挥!你们尽管给我猛攻,出了问题由我负责!”言毕,步入后帐。吴敬向刘桓、温卓、王回春等会意地点点头,并高声叫道:“巡抚大人言之有理,各位将军请立即回营组织进攻!”几个人马上答道:“是,谨尊巡抚大人之命!”大家鱼贯出帐。不提。[/SIZE]
                  [SIZE=4]       再说太子接到报告,说官兵拾到信件后,果然停止了进攻。太子鸿匀很高兴,最令人高兴的是太子咳嗽的病情大有好转。倒是施义不慎染上风寒,开始咳嗽起来。太子一面吩咐郎中给施义治病,一面对众将道:“官兵停止攻击是暂时的,现在该我出场了。”果然,太子话音刚落,又有喽罗报告,官兵又开始进攻了。太子向大虎二虎使了一个眼色,大虎二虎立即拿来绳子,把太子五花大绑起来。太子道:“走吧,我们到城楼上去会一会巡抚常大人!”[/SIZE]
                  [SIZE=4]      官兵正在进攻,就听城墙上所有的山寨喽罗高声喊道:“太子押到!太子押到!”下面攻城的官兵听到喊声,立即驻足仰面观瞧。安徽先锋刘桓首先带头放下兵器,跪地就拜:“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士兵们也跟着跪下山呼千岁。其它营的官兵也跟随跪拜山呼起千岁来。这事很快就报告给了常可云,可把常可云给气坏了。他带领卫队前呼后拥来到前沿,看看跪在地上的官兵,又抬头看看被五花大绑着的人,突然狂笑起来,笑毕,命令弓箭手:“把那个冒充太子的无赖给我乱箭射下来!”[/SIZE]
                  [SIZE=4]        巡抚衙门偏将吴敬马上跪倒在常可云面前:“巡抚大人且慢动手,如果他真的是太子,你我岂不是犯了弑君之罪!”常可云不屑一顾地道:“吴将军,你认识太子?”吴敬摇头。常可云又道:“各位有谁见过太子?”大家都默默无语。常可云更加得意起来:而我虽然没见过太子,可是我却见过这个冒充太子的人!他就是草寇施义!这个罪该万死的家伙,想蒙骗本官,真是痴心妄想!来呀,给我乱箭齐发!”这时,十几天前见过施义的官兵也突然醒悟:“对呀,这不是那个施义吗?”言毕,弓箭手们一起拉弓上箭对准了城上的人。 [/SIZE]
                  [SIZE=4]       要说常可云,他的确不认识太子,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算常可云认识太子,他此时也会装作不认识,因为他要杀的正是当朝太子。 于是,他也不管别人说什么,反正没有人认识太子,就是以后一旦有个什么变故,他也可以拿不知情为由一推了事。所以,他一声令下,要弓箭手对准太子乱箭齐射。太子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在大虎二虎护卫下迅速撤离。胡为大吼一声:“放箭!”城上万箭齐发,攻城的官兵本来就人心惶惶,如今更是争先逃命。于是前后队伍相互践踏,死伤无数。常可云虽然临场督战,并亲手斩杀几名后撤官兵,但兵流如潮,他也无能为力。眼见局势对自己不利,也就掉转马头暂时回到大营。咱们先不表。[/SIZE]
                  [SIZE=4]       再说闹心见荷依调转方向,这才想起自己一时匆忙,差点上了瓜把式误指路的当,赶紧调转马头,紧随荷依而来。闹心与荷依,日夜兼程前往建康。由于赶路,错过了旅店,天快黑下来的时候,来到一座山前。远望,只见山顶星星火闪,并伴随着犬吠之声。闹心道:“有灯火,必然有人家。我们今晚只好到山上人家借宿一夜了。”由于两人专心看山上灯火,没太在意路径,闹心的话音刚落,“扑嗵”两声,闹心与荷依连人带马分别掉进了两个陷坑中。一声呼喊,两个人几乎同时被两张网死死套住拉上地面。借着微弱的月光,闹心与荷依虽然看不清楚捕捉他们的人的脸,但数量很容易辨别清楚,少说也有二十多人。由于被网住,两个人都无法动弹。这可真是鱼入浅滩遭虾戏,虎落平原受犬欺。尽管闹心与荷依都身怀绝技,功夫了得,但却无施展的空间,只能由着人家五花大绑起来。这些人把马拉上来后,欢呼雀跃,又喊又叫。其中一个道:“今天收获成双,大王一定高兴。大王吃心肝,我们吃肉!”闹心一惊,心想:“坏了,遇上落草劫匪了。”可事到至此,也只好听天由命了。他知道,这些人都是被逼无奈上山落草的穷汉,最恨骑马坐轿有钱人了。由于狂野惯了,许多落草匪首为了显示自己不信天不信地的豪迈,都有吞噬人票的恶习。[/SIZE]
                  [SIZE=4]       这些人很精明,他们怕对手反抗,所以,把闹心与荷依的手脚都捆绑住,而后放到马背上再绑结实,这才牵马上山。[/SIZE]
                  [SIZE=4]       长话短说。不一会来到山上。他们把闹心与荷依分别捆绑在一个小广场的两根并排的木桩上。广场中央已经架起了三四堆火,中间的火堆上面架着一口大锅,锅里烧着一锅水。一切安排好后,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道:“趁我们大王下山办事没回来,你们两人互相多看几眼,免得黄泉路上不认识。”说完,呼喊着进屋去了。[/SIZE]
                  [SIZE=4]       荷依始终没有说话,她也明白,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认命吧。可是她一见那口热气腾腾的大锅,有点按耐不住了:“闹心大哥,你说这锅会不会是为你准备的?”闹心笑了:“是为我们俩准备的。你没听刚才那喽罗说吗,他们大王吃心肝,他们吃肉。咱俩肯定是被一锅炖了!”荷依道:“你还有心开玩笑!要吃也会先吃你。你又有骨头又有肉,我干巴拉虾有什么吃头!”闹心道:“你的肉香啊。”闹心话音刚落,从屋里走出一个体态如缸肥头大耳的人来,后面紧跟刚才在外面说话的那个小喽罗头。[/SIZE]
                  [SIZE=4]        那小喽罗头道:“二当家的,大王说了,最近有票都要由他亲自动刀,你还是进屋歇歇脚吧。”那被呼为二当家的道:“你心里就知道有大当家的,我难道连看看肥瘦的权力都没有?”那喽罗头赶紧道:“您说哪去了,我也是为您着想。我是怕你一时兴起把票先开了膛,那样大当家回来又该怪罪您了。”那喽罗还要说什么,“啪!”那二当家的挥手就给喽罗头一个耳光:“老子今天还就兴起了,先开一个膛又如何?”说着,他来到荷依跟前:“哎呀,一大一小,好,我就先开这小的,等大当家的回来开大的!”说着就动手撕扯荷依的上衣。荷依立即惊呼:“不要!”闹心也道:“住手!”那二当家的愣住了,他是被荷依的声音愣住了。他一把摘掉戴在荷依头上的瓜皮帽,荷依那一头秀发便像瀑布般飘落下来。那二当家的哈哈狂笑起来。他一把抓住那个小喽罗头,高兴得手舞足蹈:“哎呀呀,我说赵本善,你可立了大功了!大当家的吃那个大个的,我就要这个小个的。你过来好好看看,这小的是个母的!”说完又狂笑起来。[/SIZE]
                  [SIZE=4]        那二当家的来到闹心面前,一把将闹心的上衣撕掉。借着火光,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原来闹心胸前留有一道道凹凸不平的疤痕。荷依见了,更是吃惊。那二当家的道:“这皮太埋汰了,只能吃心肝了!”说着,就要给荷依解绳索。那被呼为赵本善的赶紧上前制止道:“二当家的,您还是等大当家的回来再解绳子吧,这也算是咱们敬重大当家的。再说了,这小娘子绑在这里您还怕她飞了不成。您放心,大当家的不好这口,这福除了您别人没得享。”那二当家的道:“好,就听你的,给我看好了,老子先屋里闷它几盅去!”说完,在荷依脸蛋抓捏了两把,进屋去了。荷依赶紧把脸转过来对闹心道:“你那胸是怎么受得伤,因何如此严重?”闹心一听,眼圈一热,讲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撼人心魄往事。[/SIZE]
                  [ 此贴最后由法提麦·雅琦在2008-11-16 15:52:15编辑过 ]
                  晨风暮雨感谢您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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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ZE=4]       常言道,临渊之鸟,其鸣也哀;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大限即将到来,尽管闹心身份特殊,即使是面对荷依这样善良的女孩子,他也没能完全坦白自己的心迹。然而现在不同了,荷依因为性别的缘故,虽然会遭受屈辱,但可以保全性命,而自己颠簸十几年,却要做个不明不白的冤魂野鬼,他心里实在有些不甘。所以,当二当家的撕开他的衣襟,在荷依面前暴露出凹凸不平的满身疤痕的时候,他是又羞愧又愤怒。荷依一问缘故,更使他怒从恼中起,悲打心头来。于是,闹心终于破了自己曾经向太子鸿匀承诺过的禁忌,详详细细地向荷依讲述了自己坎坷的人生经历。[/SIZE]
                    [SIZE=4]        原来,这闹心的原名也不叫石安。他本是现任皇上仁宜的哥哥、曾经的东海王徳正的长子,名叫鸿宇。说起东海王,雅琦这里可就要费点笔墨了。现任皇上仁宜与东海王徳正虽非一母所生,但是由于他们两人都不是嫡生子,从小就受到正宫娘娘所生的哥哥伯淦的歧视与欺辱。或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两人从小就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一起读书,一起习武,一起长大。后来,两人都被封了王,仁宜被封为安西王,徳正被封为东海王。但是他们的封地都很小。后来,北部边关受到来自草原部落不断骚扰,大片国土丧失,人民流离失所,严重威胁了朝廷的安全。老皇上曾经派太子伯淦亲自出征讨伐,但由于伯淦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却又好大喜功,刚愎自用,不听将军们的劝阻,闯入敌人包围圈,十万军马几近全军覆没,狼狈逃回京城。老皇上这才不得不听从大臣们的劝谏,令颇有韬略的安西王仁宜挂帅出征。安西王向皇上请求要东海王与其一起出征。皇上立刻奏准。就这样,仁宜与徳正齐心协力,经过近一年的艰苦作战,终于打败了兵强马壮的草原部落,迫使他们纳降称臣。[/SIZE]
                    [SIZE=4]        得胜班师后,仁宜的威望越来越高,老皇上也就有了废长立幼的想法,但是遭到一些守旧朝臣极力反对。不久,太子发动兵变,要挟皇上进剿安西王仁宜。皇上被逼无奈,只得下诏讨伐。安西王势单力薄,哪里是太子的对手,眼看就要城破人亡,关键时刻东海王徳正的援兵赶到,内外夹击,打败了太子的兵马,并生擒太子,解救了老皇上。老皇上下旨赐太子自尽,并排除干扰,确立了仁宜的太子地位。[/SIZE]
                    [SIZE=4]        不久,老皇上驾崩,仁宜顺利登基。登基后,仁宜并没有忘记与自己同生共死打下江山的东海王徳正。封徳正为大将军,总领朝廷事务。然而,掌握了朝廷大权的徳正逐渐变得专横跋扈起来,甚至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朝廷大臣眼见徳正有了篡逆之心,纷纷上本弹劾徳正。但是皇上顾念徳正功绩,一再宽容忍让。令人惋惜的是,大权在握的徳正,把皇上的仁爱与迁就视作软弱无能,许多军国大事独断专行,干脆不向皇上禀报。一个叫黎明的大臣,冒死在早朝中历数徳正的十大罪状,徳正听后暴跳如雷,不等皇上发话,他竟然抽出皇上赐给他可以随身携带上殿的宝剑,当着满朝文武大臣,将黎明活活劈死。令皇上丢尽颜面,也令大臣们忍无可忍,跪地向皇上集体辞官。而徳正对此根本不理不睬,拂袖而去。[/SIZE]
                    [SIZE=4]        皇上知道不下狠心不行了,但是还是顾念往日亲情,只削去徳正大将军的职务,仍回东海为王。这一年鸿匀九岁,鸿宇八岁。由于鸿匀与鸿宇年龄相仿,打小两人就在一起玩耍。后来又一起读书、习武。徳正被贬回东海为王后,鸿宇作为子质(当时朝廷的惯例,为了防范诸王有异志,将他们的子女送到京城读书生活,实际等同人质。),依然留在京城与鸿匀一起读书习武,两人建立了超越他们父辈的感情。可是不久,这种生活宣告结束。[/SIZE]
                    [SIZE=4]        原来,徳正被贬后,回到东海便积极筹划谋反。终于在被贬的第二年秋天在东海起兵,并擅自黄袍加身,建立小王国。朝廷派出五十万大军进剿,很快将叛乱平息下去,徳正自知死罪难逃,便在城破当天服毒自尽。那时,对谋逆之罪处罚十分残酷,不但要诛灭九族,还要焚尸掘坟,清理门户。徳正的主要干将以及全家老小八百余口被押赴京城处斩。可是唯独鸿宇逃过了死劫,这主要得感谢同样怀有仁慈之心的鸿匀和他的母亲贵妃娘娘李子怡。[/SIZE]
                    [SIZE=4]        这李子怡卖唱出身,后得皇上宠爱,晋升为贵妃娘娘。但是李子怡得宠不骄,始终保持一颗善良的心灵。徳正起兵造反后,子怡娘娘深知徳正的儿子鸿宇必遭不幸,便指使心腹太监将鸿宇悄悄送出京城。那太监也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就将鸿宇藏匿在自己一个叫石元的亲戚家,并给鸿宇改名叫石安。第二天,娘娘向皇上报告,说鸿宇突然不知所踪。后来又谎称有人见鸿宇投河自尽了。皇上觉得鸿宇是个孩子,也没深追究,这件事情就这样蒙混过去了。[/SIZE]
                    [SIZE=4]        石元家有一个儿子叫石旺财,与鸿宇同岁,两人日久情融,便结拜金兰,成为生死弟兄。这石元虽然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但却是习武世家,所以,鸿宇在石家几年,武艺倒是大有长进。转眼六年过去了,一天,鸿匀和那个太监竟然悄悄来到石元家。几年不见,两个人几乎都认不出来了。寒暄过后,鸿匀不敢久留,迅速返回京城。回到家,鸿匀把鸿宇的情形对母亲说了。子怡娘娘也十分想念鸿宇。娘两琢磨了半天,想出了一个主意。[/SIZE]
                    [SIZE=4]        当时,每个皇子都有侍读陪伴,唯独鸿匀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于是子怡娘娘就谎称鸿宇是自己的远房亲戚,借此将鸿宇接进京城,陪伴鸿匀读书。后来,鸿匀被封为南安王,鸿宇也就跟随鸿匀到了分封的府第过起了相对安逸的生活。那时,各个王为了自身的利益和安全,都网罗许多江湖食客和武林高手,同时,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也选一些贫民子弟到王府中,从小教授他们功夫,以作为自己将来争夺天下的资本。鸿匀也不例外,在母亲和舅舅的关照下,王府里家丁也有千把人。不久,鸿宇便将自己的金兰朋友石旺财介绍到王府,与自己一起陪侍鸿匀。[/SIZE]
                    [SIZE=4]        鸿匀与鸿宇以及旺财不久就成了形影不离的三人帮。他们一起学习,一起习武,一起外出游玩。总之,三个人是形影不离,真有点像三国里的刘关张,卧同榻,食同锅。后来,皇上力排众议,废掉了皇后所生的太子,改立鸿匀为太子,三个人便一起回到京城。[/SIZE]
                    [SIZE=4]       不久,皇上下旨,为了保障皇室成员的安全,所有皇子的陪侍都必须进行超强武功训练,并最终经过与野兽搏斗大关。本来鸿宇与旺财并不是在一天接受考验,他只是作为观众来为旺财助威的。可是旺财在与一只猛虎搏斗时体力不支,被老虎扑倒。眼见旺财就要命丧虎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鸿宇一跃跳进斗兽场,扑向老虎。那老虎杀性正浓,眼见到嘴的美食被人阻拦,便发狠向鸿宇猛扑过来。由于鸿宇是临时进入斗兽场的,身上没披挂任何防护,加之这只猛虎报复心切,攻击格外猛烈。鸿宇最终虽然制服了猛虎,但是自己也是遍体鳞伤。当大家把旺财抬出斗兽场的时候,监考官员却无情地宣布将战败的旺财扔出城外喂野狗,对私自进入斗兽场的鸿宇杖打四十。[/SIZE]
                    [SIZE=4]        鸿云得到报告后,立即指使人将奄奄一息的旺财送回老家,并请最好郎中医治。旺财总算保住了一条命,但左腿被猛虎咬折,虽然接上了,却留下了一瘸一拐终生残疾。而鸿宇为了救助旺财,胸前落下无数疤痕。[/SIZE]
                    [SIZE=4]        鸿宇算是过了关,做了太子鸿匀的贴身侍卫。不久,外面传言鸿宇来历不明。为了他的安全,鸿匀忍痛让鸿宇离开京城,派他到南方以经商为名,监视常可云等人的动向。常可云也非等闲之辈,很快调查清楚了石安就是当年东海王徳正的儿子。于是以揭穿事实为要挟条件,逼迫鸿宇为他们做事。鸿宇也就将计就计,表面答应下来。但是他始终没有背叛过鸿匀,并将事情原委向鸿匀做了回报。鸿宇也不痛恨皇上,因为他已经清楚地知道,当年的不幸都是自己的父亲野心膨胀一手造成的。相反,他更感激子怡娘娘的救命之情和鸿匀的知遇之恩。[/SIZE]
                    [SIZE=4]       闹心讲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我鸿宇一生隐姓埋名,最终还是死的不明不白!”闹心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大喊一声 :“大哥!” [/SIZE]
                    [SIZE=4]        闹心给荷依讲完自己不幸的人生经历,感叹之余,他本想在临死前让荷依给他讲一讲白耳狼的故事。就在这时,一声哭喊“大哥!”打断了他的思绪。大约是他讲述时太投入,或许是面前的火光挡住了他和荷依的视线,因此,直到喊声响起,他们两人才发现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站了十几个人,其中一人一瘸一拐向闹心扑了过来。闹心虽然听声音耳熟,可是一时竟没认出来人。直到来人急促地道:“大哥,我是旺财呀!你不认识我了?”闹心这才大梦初醒,激动的说不出话来。[/SIZE]
                    [SIZE=4]        那旺财一边迅速地为闹心解绳子,一边喊叫:“谁他妈的这么大胆子敢捆绑我哥哥!我现在就宰了他!”闹心一把将旺财紧紧抱住,两个人都热泪盈眶。屋里二当家的等人赶紧跑出门,莫名其妙地道:“当家的,您怎么认识他们?”这一句“他们”,提醒了旺财与闹心,大家七手八脚帮荷依解开绳子后,相拥着进了屋。[/SIZE]
                    [SIZE=4]       来到屋里坐定,旺财道:“这位一定是嫂子了!”荷依的脸立刻绯红。闹心道:“不要胡说!这是荷依姑娘。”闹心紧接着道:“你怎么在这里?”旺财长叹了一声道:“被你和鸿匀救下后,我就在家养伤。这一养就是一年多。你是知道的,当时朝廷查的很紧,我父母怕拖累你和鸿匀,就在我伤刚刚复原后便离开了京城,带着我和妹妹来到了建康。”“那你怎么上山落了草呢?你家里人呢?”闹心急不可耐问道。旺财牙关紧咬,半天露出了三个字:“都死了!”闹心一惊:“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旺财一字一句叙述了全家的不幸。[/SIZE]
                    [SIZE=4]       原来,旺财有一个似花如玉的妹妹叫曼玉,全家来到建康郊区落脚后,在一个远房亲戚搭桥下,与城里药材铺张老板的儿子张伟坚相识。虽然是经人介绍,但是两人一见钟情,相识不久就互赠信物定下了终身大事。这年正月十五,张家把曼玉接进建康城里看花灯、逛庙会。也就是在庙会上,与靖国公唐国祥的公子唐尧相遇。[/SIZE]
                    [SIZE=4]        靖国公唐国祥本是一介武夫,只因作战勇敢,屡立奇功,竟由一名护旗手擢升为将军。有一年随现在的皇上仁宜出征塞北,不幸中途遭遇敌人埋伏包围,许多官兵战死,关键时刻,唐国祥以自己的身体遮挡敌人的箭雨,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保护仁宜的安全,直至援兵赶到获救。仁宜当了皇上后,对唐国祥十分器重,破例封他为靖国公,率重兵驻守建康这块战略要地。要说这靖国公在建康民众中的口碑还是不错的。他的军队纪律严明,对百姓秋毫不犯,还帮助当地兴修水利,治理河患,救济灾民,深得百姓爱戴。然而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父子两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当然,作为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投怀送抱的自然趋之若鹜,这一点倒也没怎么骚扰到普通百姓。然而,这唐尧就偏偏看上了质朴的曼玉。开始,他并未动声色,只是叫手下秘密跟踪,打听清除曼玉的家世后,很礼貌地派人上门纳妾。那曼玉虽然是个普通女子,却是一个重情守义的情种,就是当朝太子她也不会动心。唐家吃了一颗软钉子,倒也没兴师动众。原来这唐尧是最善于玩弄心计的人,他清楚,曼玉一口回绝这门别人艳羡的亲事,一定有特别的原因。果然,很快唐尧就打听明白了。这时,唐尧的管家老婆正好生病,便请郎中诊治。唐尧得知情况后格外关心,吩咐手下立即抓药,而且暗中指使人到张伟坚父亲的药埔去抓药。[/SIZE]
                    [SIZE=4]        谁知,这管家老婆吃了从张伟坚父亲药铺抓来的药后,一命归天。这还了得,马上报官,仵作检查的结果是药中有剧毒。按图索骥,自然就查到了张伟坚家的药铺。首先是封铺,接下来便是抓人。因为那天张伟坚正好代父亲打理药铺,药是他亲自给抓的,当然脱不了干系。经过查验,结论是张家药铺有一味药中沾染了砒霜。虽然有可能是不经意洒落上的,但是人命关天,张家父子还是以过失杀人罪分别被判了五年徒刑,即日押赴大西北服徭役。[/SIZE]
                    [SIZE=4]        这件案子事实清楚,张家虽然感到冤枉,但在事实面前也找不出无罪的证据,所以只好认倒霉。在押送张家父子出城那天,曼玉早早就在成外等候。她一面流泪一面对张伟坚道:“好好照顾你父亲,自己也要多多保重,五年一晃就过去了,我会一直等你回来!”张伟坚欲哭无泪,大家依依惜别。[/SIZE]
                    [SIZE=4]        可是没几天,噩耗传来,说张家父子在押送途中感染霍乱死了。官府还专门派人将张家父子的尸体运了回来,并给张家送去了数目不小的抚恤金。曼玉几天几夜痛哭不止,不吃不喝。谁劝说也没用。曼玉自小与哥哥旺财感情很深,看到妹妹痛苦不堪的样子,旺财心里十分难过。他来到曼玉房间:“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苦自己,父母会急出病来的。”曼玉一头扑到旺财的怀里,大哭一场后,突然道:“哥哥,我怀疑伟坚他们是被人害死的!”旺财一惊:“可有证据?”曼玉道:“没有,但是我总觉得蹊跷。”旺财道:“人已经入土,就是有问题又能怎样?”曼玉道:“我一定弄个明白,不然我生不如死!”[/SIZE]
                    [SIZE=4]       看到曼玉痴狂的样子,旺财焦急道:“你可不要想不开。你与张公子又没有结婚,想开点,哥以后托人给你找个好人家。”曼玉道:“我求求你帮帮我。伟坚的死因不搞清除,我绝对不会嫁人!”旺财看到曼玉不是在说含糊话,便道:“你说,你要干什么?哥拼死都会帮你!”曼玉道:“那好,你帮我花钱悄悄到邻县去请一位仵作,我要对张家父子进行尸检。”旺财道:“这可得经过张家同意啊。”曼玉道:“不,我们夜里行动!”旺财犹豫了片刻道:“好,不过你要答应我,先吃东西,好好活着。”曼玉点了点头。[/SIZE]
                    [SIZE=4]        第二天夜里,请来的仵作与旺财和曼玉一起悄悄来到张家父子的墓地,奋力将张伟坚的坟墓掘开,打开棺盖。仵作进行认真检查后,对旺财和曼玉道:“这人死于中毒。”曼玉道:“你能确定?”那仵作道:“我干了三十多年,不要说中这样重的毒,就是轻微中毒也逃不过我的眼睛。”说着,仵作将马灯贴近张伟坚的脸道:“你看他的面部发黑,七窍都有血迹。是自杀还是他杀?为什么不报官?”曼玉道:“是因病死的。也许是受不了病痛折磨服了毒。”那仵作道:“官府没派人来检验吗?”曼玉道:“检了,只是走走形式。再说他们哪有您的经验丰富。”那仵作听了很受用:“干什么不认真都不行。不能让人死的不明不白。两位不用瞒我,重金请我来绝对不只是为了验证一下死因。”曼玉赶紧跪下道:“先生高人,小女怎敢再隐瞒。死者是小女的未婚夫,服刑途中死亡。官府说是染了霍乱,可是我不相信,所以请先生来验证。”那仵作一听与官府有关,赶紧道:“人死不能复生,二位节哀顺便,老朽已经检验完毕,就此告辞!”旺财道:“先生不必害怕,我们绝对不会出卖先生的。先生要走,也得我送先生回去。”那仵作见旺财说的诚恳,方放下心来。[/SIZE]
                    [SIZE=4]       回到家里,旺财安排人送走仵作后,来到曼玉屋里。对曼玉道:“现在死因查明了,我们去报官吧!”曼玉道:“哥哥,你好憨直。你想一想,张家父子是在押解途中死亡的,而官府又肯定地说是感染霍乱死的。这你还不明白吗?伟坚和他父亲是被人家设计谋害的!”旺财道:“那是谁害死了他们呢?”曼玉道:“是靖国公家的公子唐尧!”旺财道:“他们为什么要害死张家父子呢?他们管家的老婆确是吃了张家的药死的。据说,本来管家还要张家偿命呢,是靖国公从中做情,给了管家许多钱财,才大事化小。听说张家父子死后,靖国公也派人给张家送了些银两呢。”[/SIZE]
                    [SIZE=4]        曼玉道:“这些都是表面现象。”说着,曼玉哭泣起来:“都是我害了张家父子!”旺财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呀?”曼玉道:“哥哥,你可记得靖国公的公子唐尧派人来家提亲的事?他们诬陷杀害张家父子,都是因为我!”旺财想了想道:“倒是有点道理!”曼玉道:“不是有点道理,是确定无疑。不出十天半月,唐家一定还会派人来提亲。所以,我们现在对伟坚和他父亲的死因不要声张,免得打草惊蛇。更不能报官,官府作案官府判,还会有什么结果。等我们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之后再走下步棋。”旺财道:“你脑子好使,哥听你的。”曼玉道:“这事你先不要告诉父母,免得老人着急上火。”旺财点头答应。[/SIZE]
                    [SIZE=4]        长话短说,没过几天,唐尧果然派人前来提亲。曼玉听说后,虽然火往头上窜,气往心中涌。但是她努力克制住自己。她暗下决心,豁出这条命不要,也要为死去的爱人报仇雪恨。 [/SIZE]
                    [SIZE=4]没过几天,唐尧果然上门提亲。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曼玉竟然一口应承。中间人穿针引线,一切洽谈妥当,大喜的日子很快就定了下来。[/SIZE]
                    [SIZE=4]        喜宴那天,宾客满堂。那唐尧大喜过望,喝了许多酒。进入洞房,神智已经不是十分清醒。可是好色的本性没喝丢。他乜斜着眼睛看着曼玉,如同饥饿的猎豹见到一只羔羊,恨不得一口吞下。看着看着,唐尧兽性大发,一把将曼玉抱起,扔到床上,企图来个霸王硬上弓。那曼玉在关键时刻一把将唐尧推开,嗔怪道:“相公何必如此性急,奴家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怕那死鬼张伟坚从阴间来夺我不成?”[/SIZE]
                    [SIZE=4]        这一句“死鬼张伟坚”令唐尧酒醒了一半,他立刻坐起身,或许是仗着酒劲,或许他根本没把诬陷杀害张家父子当一回事,开口道:“小爷活的都不怕,还怕死的!他就是再生一回,小爷叫他三更死,他也绝对活不到五更天!”曼玉谨慎道:“外面都传说张家父子是被人杀害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唐尧见曼玉懦弱的样子,越发无所顾忌:“杀他们还不就像杀一只鸡!你没听说吗,色字头上一把刀,一不留神把命抛。可是我不怕,因为大权在咱们手里。但是张伟坚那小子不自量力看上小爷我看上的女人,他就得死!”言毕,一把将曼玉搂在怀里,又亲又咬。曼玉用力挣脱开:“相公稍后,待曼玉方便一下就来侍候。”那唐尧倒是听话,四仰八叉躺在了床上。还没等曼玉方便回转来,他已经打起了呼噜进入了梦乡。[/SIZE]
                    [SIZE=4]        再说曼玉,哪里是去方便了,她是去包裹里拿事先准备好的剪刀了。回到床前,满腔怒火都集中在了那双颤抖的手上,她狠狠地看了一眼酣睡的唐尧,使尽全身力气,对准唐尧的胸膛便猛刺下去。可是,就在她以为大仇可报的一刹那间,她下沉的手腕却被唐尧死死攥住。唐尧的另一只手将曼玉手中的剪刀夺过扔在了地下。唐尧顺势坐了起来,挥手对曼玉就是两记耳光。曼玉顿时眼冒金星,跌倒在地下。唐尧狂笑一阵道:“想不到你倒是很痴情!为那死鬼敢来暗算我。多亏小爷我有防备,不然真的会命丧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手里。”说着,唐尧一把抓住曼玉的衣领,将曼玉提了起来。曼玉清醒过来,满腔仇恨集中在眼睛里,她怒视着唐尧:“想不到你们父子竟是人面兽心的恶狼,今天不能亲手杀了你,到阴间做了鬼我也要来索你的命!”[/SIZE]
                    [SIZE=4]        唐尧狂笑不止:“小爷就是喜欢你这股子烈性劲。要死,容易,得陪小爷我玩够了。”说着,便强行亲吻曼玉。曼玉毕竟是个女孩子,如何抵挡的了一只色狼的进攻,很快唐尧就将舌头突进了曼玉的嘴里。那曼玉羞愤之心达到了极点,一口将唐尧的舌头咬断。唐尧痛得哇哇直叫,一脚将曼玉踢出好远。说来也巧,曼玉仰面倒地时,右手正好接触到她的那把剪刀。与其遭到这恶狼的侮辱,倒不如自己还自己一个清白。好曼玉,没待唐尧对她再次下手,双手一用力,就将剪刀深深地刺进了自己的胸膛。[/SIZE]
                    [SIZE=4]        室内的打斗声并未惊动门外的侍卫,他们知道他们的小主人善于玩些新鲜花样,以为又是在闹房嬉戏。可是唐尧被咬断舌头后的嚎叫声,立刻引起侍卫们的注意,可是他们还是没敢直接闯入,只是在门外道:“少爷您没事吧?”唐尧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呜哇乱叫起来。几个侍卫这才冲进门,眼前的一切令他们惊呆了。新娘子已经奄奄一息,唐尧满口是血说不出话来。大家七手八脚将唐尧扶在床上坐下,并立刻传唤太医。太医到来时,曼玉由于流血过多已经死亡。唐尧由于疼痛难耐,昏倒在床上。太医从地上拾起半截舌头,一时不知所措。[/SIZE]
                    [SIZE=4]        不一会儿,靖国公唐国祥和老婆匆匆到来,一看唐尧那副狼狈相,又气又恨。再看看曼玉的尸体,大家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唐国祥气急败坏大喊大叫起来:“是谁介绍的这个女子?”一个侍卫壮着胆道:“是公子在庙会自己看上的。”那唐国祥怒火更大:“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铲除她的家人。”[/SIZE]
                    [SIZE=4]        回过头来咱们再说旺财和他的父母。自从曼玉答应唐尧纳妾的要求后,旺财心里就不踏实。可是妹妹再三交代他不要将事情的原委告诉父母,所以,旺财一直没对父母说明真相。后来婚事定了下来,旺财的父母还很高兴,以为自己的女儿找了一个有钱有势的好人家,也算了了一家人的心事。旺财原本是个粗人,对妹妹答应婚事的用意也没多想,他一直以为曼玉是在利用婚事调查张家父子死亡的真相,所以直到曼玉答应结婚,他才有些担心。但是曼玉告诉他说:“哥,你放心,我做事会有分寸的。”他也就没再说什么。[/SIZE]
                    [SIZE=4]        今天唐家迎亲的队伍来到,旺财心里开始有些发慌,可是看到曼玉镇定自若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晚上,旺财从唐家喝完喜酒回来,还向父母描述了喜庆的场面。父母自然很是高兴。说了一会子话,就各自安歇了。半夜十分,院子里的狗突然狂吠不止。旺财因为喝了点酒,睡得很死,直到他听见父母在院子里呼喊他快跑,他这才一咕噜爬起来来到院子里。[/SIZE]
                    [SIZE=4]        只见十几个衙役已经将旺财的父母捆绑住,并用刀逼住了老人的脖子。要以旺财的功夫,就是再来十几个衙役,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是父母在人家手里,他不敢胡来。这时一个与旺财平时很熟络的领头衙役道:“旺财大哥,你也不要难为我们。你家妹子刺杀公子不成自杀了,我们是奉命来抓人的。我知道你功夫了得,可是如果你出手,两位老人的安全我可就不敢保证了。”旺财到这时才明白,自己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道:“这事与我的父母没有关系,你们放了老人,我跟你们走!”旺财的父母极力阻止:“财儿,快逃命吧,就是你去了,官府能放过我们吗?”[/SIZE]
                    [SIZE=4]        那个衙役道:“旺财大哥,看在你孝顺的份上,放了两位老人也行,但是得先让我们把你绑上。”旺财道:“行,你们要言而有信。”旺财的父母还要阻止,可是旺财已经反背手双,倒退到两个衙役身边,任由他们捆绑起来。绑完了,旺财道:“快放了我父母!”不料,那衙役大笑道:“旺财,你死到临头还做春秋大梦呢,放了他们,我们怎么回去向靖国公交代!实话告诉你吧,你的妹妹临死前咬掉了唐公子的舌头,这就如同咬掉了靖国公一家的命根子。靖国公劳苦一生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他能饶了你们吗?看在咱们往日相识的份上,有什么要说的话快留下,逢年过节我给你们烧几张纸,念叨念叨,要是没什么说的就记住,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那衙役说完,一挥手:“弟兄们,还等什么,动手吧!”[/SIZE]
                    [SIZE=4]        一个衙役对准旺财的父亲就是一刀,没等旺财喊出口,他的母亲也挨了一刀。到此时,旺财才明白自己上了大当。就在几个衙役的刀同时向他砍来的时候,好旺财,吼一声,似虎啸,叫一下,如霹雷,两膀一用力,捆绑在他身上的绳索顿时绷断。他也不躲避,拳脚齐出,转眼间十几个衙役就被他一一放倒。那个刚才欺骗旺财的捕快头见大事不好,撒腿就跑。旺财也不追赶,他拾起地上一根挣断的绳索,用力一掷,竟向一把利剑,直刺那人的后脑,顿时脑浆迸裂,扑地毙命。旺财这才抱起母亲,又抱起父亲。可惜两位老人都因失血过多没有了气息。旺财痛哭流涕,但是他知道此地已非久留之地,将父母的尸体装上车,便趁夜黑离开了建康。[/SIZE]
                    [SIZE=4]        也不知道走了几天几夜,来到一个山清水秀的无人处,旺财编织了两张草席,将父母包裹后埋葬。旺财一边给父母的坟墓填土,一边哭泣。由于饥渴和劳累,体力渐渐不支,倒在了地上。 [/SIZE]
                    [SIZE=4]        旺财讲到自己倒下后,停住。荷依为旺财的安全担忧,赶紧问:“后来呢?”那二当家的道:“后来被我们当作战利品抬回来了。”荷依道:“怎么成了你们的战利品?”那二当家的道:“当时我带几个弟兄下山等‘票’,太阳快没山的时候,来到三道沟。那时老大正睡得呼呼的,我们见他身上有许多银两,以为他是迷路的客商,就把他给绑结实用车拉回来了。本以为可以换更多的赎金回来,谁知,刚刚到山上,没等大家搬动他,他自己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也没见他怎么用力,身上的绳子就霹雳咔嚓全断了。哎呀妈呀,我们山上虽然也有百十号人,可是谁也没见过这样力大无穷的人呀,一个个吓得直哆嗦。我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便带头给老大跪下了。”二当家的说到这里,旺财接着道:“我就这样做了他们的老大。”[/SIZE]
                    [SIZE=4]        闹心一直在悉心倾听,直到这时他才说话:“兄弟福大命大,值得庆贺。只可惜两位老人与小妹死得冤枉。唐尧没再找你麻烦吗?”旺财道:“他们怎么会轻易放过我,到处张榜捉拿我。我报仇心切,也派出人报复他们,捉住捕快就杀死,挖出心肝炒了吃!就这样都难解我心头之恨。这事越传越邪乎,那些捕快都是怕死鬼,每次出来,也只是虚张声势,反倒躲着咱们。”荷依道:“难怪我们被抓来后你的兄弟们就嚷嚷着要挖心吃肉呢。”旺财道:“因为误杀过普通过客,所以我吩咐他们杀人必须有我亲自在场。”荷依道:“哎呀呀,多亏有你这句话,不然我们现在早就被煮着吃了!”二当家的嬉皮笑脸地道:“小姐,我可是一开始就说不杀你的呀!”旺财接话道:“别得便宜卖乖了,就你们那点能耐,如何杀得了石安大哥,我的许多功夫还是他教的呢。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叩头谢恩!”二当家的等人赶紧跪倒叩头。闹心将他们一一扶起道:“不知者无罪。不过我也要感谢你们给了我一次向荷依姑娘诉说心里话的机会呀。”荷依仿佛明白了什么,向闹心做了一个鬼脸。[/SIZE]
                    [SIZE=4]        旺财马上吩咐手下杀牛宰羊,他要为闹心与荷依好好接接风。这里一笔带过。饭后,屋里只有旺财、闹心与荷依三个人时,闹心便将欲去建康的目的,以及皇上被张天宇软禁京城,太子被困山寨等等情况简要地对旺财说了一遍。旺财听后,顿时跺脚顿足,惊慌不已。闹心问他何故,旺财道:“你们晚来了一步。昨天,弟兄们在山下抓获了两个人,上山后,那人亮明了身份,说他是朝廷御林军副都统,名叫王恩。他说,只要我们不杀他,可以从靖国公那里得到一大笔赎金。我一听十分高兴,这可真是天赐良机。赎金不赎金是次要的,我是想借机深入靖国公府第,杀掉唐尧。于是问他靖国公因何肯为他出赎金。他说他奉皇上谕旨到建康调动靖国公的兵马,到盘龙寨去解救太子。我问他是哪个太子,他说,当然是当朝太子了。我问他太子叫什么名字,他说叫鸿匀。我一听,那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呀。于是我便对他说,本来我对朝廷官员是抓一个杀一个,抓两个杀一双。既然你们去搬兵解救太子,我就放你们两个,不过你要告诉我太子因何落入山寨。他说,太子是在微服私访时不幸落入山寨的。我就相信了他。为了太子的安全,我便亲自下山,将王恩送到建康城门才返回。”[/SIZE]
                    [SIZE=4]        闹心道:“你这回可是帮了倒忙了。那王恩现在是张天宇的帮凶。他来建康调动援兵,不是去救太子,而是要与常可云合并一处,消灭太子。”旺财急得直打自己的嘴巴。闹心阻止道:“这不能怪你,你也是一片好心。现在我们要尽快想办法控制住靖国公,阻止王恩的阴谋得逞。王恩手里握有皇上的谕旨,我们再直接去说服等于自投罗网。”[/SIZE]
                    [SIZE=4]        旺财想了想道:“倒是有一个法子,就是不知可不可用。”荷依道:“你快说。”旺财道:“这正用得着小姐。”荷依道:“我?”旺财道:“这靖国公与他儿子一样,都是好色之徒,每年都要在府里进行一次选美,选中的留做丫鬟,其实就是招纳侍妾,听说现在正在挑选。以小姐的容貌,被选中是不成问题的。如果小姐能够进入唐家,旺财就有办法让那老东西听从我们的调遣。”说着,旺财如此这般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SIZE]
                    [SIZE=4]        闹心一拍旺财的肩膀:“好兄弟,想不到你现在也会动脑子了。”可是荷依听了旺财的主意却一言不发。闹心急了:“荷依,你怎么不说话呀?你是不是胆却不敢去?”荷依道:“对,我胆却,不敢去!你另请高明吧!”闹心道:“哎呀我的荷依姑娘,不不,我的荷依姑奶奶,你这不是要我的短处吗?现在你是山上的奇货,靖国公选的是美女又不是选俊男,你不去,咱们这盘棋可就死定了!”旺财也道:“是呀,我倒是想去,人家连门都不会叫我进的。”荷依噗哧一笑,对闹心道:“原来神通广大的闹心公子也有不能的时候?”闹心道:“和你相比,我处处都矮那么一点点。”三个人又合计了一回,事不宜迟,决定半夜下山,第二天一大早送荷依进建康城参加选美。 [/SIZE]
                    [SIZE=4]        这里咱们先把旺财与闹心如何送荷依到建康靖国公府参加选美的事一笔带过。单说这王恩,奉了张天宇的令,假借皇上谕旨,来到建康,催促靖国公发兵盘龙寨。那靖国公接了谕旨,着实不敢怠慢,当着王恩的面,把手下的将军们召集到一起,下令筹集粮草,即日拔营起兵。第二天晌午,靖国公正在与王恩商议出兵的具体事宜,牛师爷来到靖国公跟前,耳语几句。靖国公赶紧对王恩道:“都统大人请在此稍后,本公有点家事需要处理,先不奉陪了。”那王恩倒也知趣,赶紧告辞,先回了驿馆。[/SIZE]
                    [SIZE=4]      靖国公来到后堂,牛师爷喜不自禁道:“老爷,大喜呀大喜!”靖国公脸上也笑开了花:“是不是发现了奇花异草?”牛师爷道:“老爷果然心有灵犀,正是呢!那女子,说像花,比花娇艳,说如月,比月温柔,总之,能气死西施,羞煞貂蝉!”靖国公眼睛都快掉出来了:“那还等什么,快快请来让老夫瞧一瞧。”[/SIZE]
                    [SIZE=4]        不一会,牛师爷带来一个姑娘。这女子穿着虽然朴素,但浑身上下透着灵气: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天生丽质,聪颖绝伦,娉婷飘渺,宛如画中仙子。那靖国公已然把持不住,一把将姑娘的小手攥在自己那双苍老的掌中,嘘寒问暖:“叫什么名字?多大了?”那姑娘并不扭捏,轻轻将手抽回,对着靖国公做了一个媚眼,娇滴滴道:“小女今年一十六岁,叫白荷。”靖国公伸手又去抓姑娘的小手。这自称白荷的姑娘含羞般地环顾了一眼,低下了头。靖国公赶紧对牛师爷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没事先外面候着,我与这姑娘聊一聊。”牛师爷赶紧知趣地退出,并将门掩上。[/SIZE]
                    [SIZE=4]      屋里只剩下靖国公与白荷了,靖国公马上给白荷搬了一个椅榻让白荷坐下,自己在白荷对面坐下。接着又攥住白荷的手道:“你刚刚来,对这里不熟悉,好好伺候本公,有你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白荷假装听不懂:“听说你们这里招仆人,我就来了,想不到可以直接伺候老爷,那可真是小女的福份。只可惜小女已经与本村的李公子打小定了娃娃亲,要不然在这里伺候老爷一辈子该多荣幸啊!”靖国公听后并不吃惊:“这没有关系,建康方圆数百里都是我唐家的,不要说你只是定了娃娃亲,就是结婚生了孩子,本公想要,也只是一句话。”白荷道:“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气概。我那娃娃亲的未婚夫如有老爷的万分之一能耐,小女也不用外出忙乎了。他打小就好吃懒做,长大后更是游手好闲不干正事。我早就想毁约另寻个好人家了,只是那无赖不肯放手,而我们乡下人又比较保守,毁了婚约的姑娘是没人敢娶的。”[/SIZE]
                    [SIZE=4]      靖国公听得是心花怒放:“没人敢娶?哈哈哈哈,本公我要!”白荷道:“老爷别拿我们下人取笑了,我在这里好好干活,老爷怜爱多给几个赏钱小女就知足了。”靖国公道:“本公说一不二,今天晚上就要你陪老夫共度良宵。”白荷道:“那可是小女的福份了。不过今天不行。”靖国公道:“有什么不行?”白荷故意羞怯道:“人家女孩子的隐秘怎么好对您说嘛。”靖国公似乎明白了:“本公不在乎!”白荷道:“这是小女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不干不净地送给老爷呢?再说,我们虽然是乡下人,礼数还是很讲究的。小女就是有幸给老爷当奴为妾,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呀?再说了,方圆几百里谁不知道老爷的威名,您若不能明媒正娶把我接到府上,小女宁肯撞死,也绝对不会玷污了老爷的名声!”[/SIZE]
                    [SIZE=4]       靖国公听了,更是喜得手舞足蹈:“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不但美貌如花,而且知情懂礼,本公就给足你这个面子,把你风风光光娶回家。”白荷立即跪地叩头道:“多谢老爷的大恩大德。不过小女还有一个请求,恳请老爷一并答应。”靖国公道:“你尽管说,就是你要星星,本公也会立即让人上天给你摘。”白荷道:“老爷真幽默。小女只是恳请老爷屈驾到小女的寒舍亲自迎亲。一则为我父母增光添彩,二来也给我那哇哇亲家里一点阵势,吓唬吓唬他们,免得以后他们犯小肠骚扰我的父母,三呢这是小女一辈子的大事,谁不想风风光光出嫁呀,更何况是嫁给您了。”[/SIZE]
                    [SIZE=4]      白荷这张小嘴说的是头头是道,条条有理,可把那老色鬼给灌晕乎了:“行,只要你答应嫁给本公,你说咋办就咋办!”白荷道:“那小女马上告辞,立即回去将这喜讯告知父母,同时我也回去准备准备,等待老爷早日去迎亲。”靖国公道:“好事快办,明日正是黄道吉日,我明天就亲自上门去接你。保证让你风风光光走进唐家大门。”说完,他把牛师爷喊过来道:“你带上些绸缎和银两,跟白荷一起送到她家里,也算认认门。回来后马上准备,明天就办喜事。”牛师爷诺诺答应。不一会,一切准备就绪,白荷与牛师爷和几个家丁一起出了城门。[/SIZE]
                    [SIZE=4]      走不到五里路,来到一爿小店,白荷对牛师爷道:“大伯,我的两个哥哥在店里等我呢,您在外面稍候,我去去就来。”牛师爷点头,白荷快步进到屋里。屋里闹心与二当家的正等的焦急,见荷依进来,赶紧迎上去。荷依示意他们两个坐下,而后自己也坐下道:“一切顺利,连送彩礼的人我都带来了,但是要设法阻止他们前往,不然会露馅的。”荷依简单将经过说了一遍,立即带着闹心与二当家的出来。互相介绍认识后,二当家的道:“这里距离我们屯子还有三四十里路呢,几位就不用辛苦了,我们回去赶紧准备,等待明天靖国公来迎亲就是了。”说着,把居住的屯名和具体位置详细地向牛师爷说了。末了,又对闹心道:“兄弟,不然你跟牛师爷回城去,明天带迎亲队一起来,会更方便些。”那牛师爷开始还有些犯嘀咕,后来听说对方留下一个人接应,便高兴地道:“这样好,这样好,我们也好向靖国公交代。”大家又寒暄了一会,各自开路。不提。[/SIZE]
                    [SIZE=4]      当天晚上,王恩求见靖国公,催促明天一定起兵。靖国公道:“王都统,既来之,则安之,明天是老夫的大喜日子,你总不能让我把新娘子一个人扔在家里独守空房吧?我答应你,办完喜事,立刻出发。”那王恩听了,气不打一出来,这援兵如救火,哪有放着十万火急的军情大事不做,先娶媳妇闹洞房的。可是他气归气,却不敢当面发作,只好婉转道:“我就是怕延误了军情,皇上那里不好交代。”靖国公一听不高兴了:“王都统莫不是在要挟老夫,当年要不是老夫舍身相救,皇上能不能有今天还两说着呢!”王恩道:“您老不要误会,我是说,如果靖国公一时脱不开身,可否先出一军前往,您随后再慢慢赶路,岂不是两便?”靖国公道:“王都统说的倒是不无道理。好,老夫明天就分兵一部与你先行。”王恩道:“那就多谢靖国公了。”言毕,告辞。[/SIZE]
                    [SIZE=4]       傍晚,荷依与二当家的回到了青松岭山寨。旺财听了情况后道:“好,咱们就在事先准备好的刘家屯迎客。不过今天晚上要派人下山做好屯子里人的工作,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出现什么差错。”说着对三当家的道:“大牛,刘家屯是你的老家,这事就烦劳你带几个灵透点的弟兄去办。对乡亲们说话要和气,每户给银十两,就说是山寨救济大家的。”大牛答应一声下去了。[/SIZE]
                    [SIZE=4]       荷依道:“旺财大哥,闹心要我告诉你,扮演我爹妈的人一定挑选好,千万不能出现纰漏。”旺财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快快去叫做饭的老张头,我让他下山去请他老伴,回来了没?”一个喽罗赶紧道:“早就回来了,可是他老伴没来,听说是老寒腿犯了,连地都下不了了。”大家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SIZE]
                    [SIZE=4]        先放下荷依等人为扮演爹娘的人没有找到发愁不说。单说闹心与牛师爷回到建康城,向靖国公报告了情况。那靖国公见闹心仪表不凡,十分高兴:“你这大舅哥虽然年龄没我大,可是萝卜小却长在了辈儿上,在自己家里,咱们礼节不能丢,快请上坐。”闹心假意谦让一番,座下后道:“我家虽世居山野,但祖上也曾居官,故经文习武之风没敢丢弃。”[/SIZE]
                    [SIZE=4]       靖国公立刻站起身道:“哎呀呀,我说气质不凡嘛,原来是名门之后。常言道,王侯将相本无种,本公我就是一介武夫打下这大家业。如今我们成了骨肉亲家,你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不瞒你说,我把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唐尧身上了,谁知他竟不幸遭到一个阴险女人暗算,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丢掉了口舌。唉,就算他再有本事,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人,有谁会死心塌地为他卖命?我这心里急呀,半生创下的家业,总不能后继无人吧?续了几个姬妾,都他妈是不下蛋的鸡!如今苍天有眼,把白荷送给了我。你妹子与我有缘,一定会为我添丁送子。好,我现在就加封你为荡寇将军,喜事一完,就随我率军开赴盘龙寨,消灭贼寇,解救太子。到时候皇上一高兴,说不定会招你做个驸马呢!”[/SIZE][SIZE=4]      靖国公正信口开河地说着,门突然大开,一个虎头虎脑的公子闯了进来,开口就道:“爹爹爹爹,你封这么一个土包子当将军,那那那那我呢?”闹心一听这人说话含糊不清,就知道此人一定是旺财说的那个被曼玉咬掉舌头的唐尧了。果然,靖国公不高兴道:“尧儿,不要胡说八道,你连话都说不清楚,怎么发号施令?好好在家享你的清福比啥都强!”唐尧十分不瞒:“享享享享什么清福?有好女人你先要,我我我我哪里有福可享?”靖国公厉声道:“越来越不像话了,你给我滚出去!”“滚就就就就滚!”唐尧怒气冲冲地出了门![/SIZE]
                    [ 此贴最后由法提麦·雅琦在2008-11-16 15:53:43编辑过 ]
                    晨风暮雨感谢您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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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ZE=4]      靖国公对闹心道:“被亲家哥见笑,这就是我刚刚说的那短舌头的儿子。”闹心道:“人的命,天注定。您也不要太责难他。打狗看主人,看家坐镇,没有他还真不行呢。”就在这时,窗外有一个人影一闪,靖国公没太在意,但是闹心却看得清清楚楚。他本想出去追赶,又怕唐突,便趁机告辞道:“天色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小人就不打扰大人了。”靖国公道:“对对,我们都早些休息,明天好早早去接白荷。”闹心与牛师爷退出。[/SIZE]
                      [SIZE=4]       咱们再说唐尧,回到自己的宅院,便呜哩哇啦叫骂开了:“这这这这个老东西,越老越糊涂,小媳妇还没过过过过门,就对什么大舅哥封官许愿,根本不把我这个儿子放在眼眼眼眼里!”回到屋里,更是连摔带踢,叫骂不停。站着骂累了,躺在床上接着骂。那些侍应见他发火,都躲得远远的。就在这时,一个人无声无息来到唐尧跟前。唐尧一惊,但是他看清来人后,马上坐起来:“你来干什么?”那人压低了声音道:“我来给公子消消气。”此人正是张天宇派来调兵的王恩。[/SIZE]
                      [SIZE=4]      王恩为什么来找唐尧?这里雅琦又得要费些笔墨了。咱们前文说过,王恩此人人小鬼大,且善于察言观色。来到建康靖国公府后,他就发现,靖国公是一个十分难对付的老江湖。虽然表面上对他这个“钦差”谦恭毕敬,但实际上根本不买帐。对出兵救援一事也是虚意应付,压根不上心。王恩明白,如今朝廷几派势力明争暗斗,局势尚不明朗,作为官场摸爬滚打出来的唐国祥,是不会轻易随便出牌的。他带来的所谓“圣旨”没有皇上的玉玺大印,可是唐国祥竟然没提出异议,可见大家心知肚明。根据以上种种,要想让唐国祥完全跟着张天宇的指挥棒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王恩在努力寻找突破口,这一点他很快就找到了,这个人就是唐尧。[/SIZE]
                      [SIZE=4]      唐尧失宠,还不光是因为他缺了一截舌头。咱们前文也讲过了,这父子两个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好色。按照我们的老祖宗的说法,“食色乃人之天性。”民间有“人为财死,鸟为食王。”的说法。要我说,完全可以改成“人为色死”。尤其是那些有钱有势的男人。不是吗,回顾一下历史,千百年来,因为“色”而导致的父子相残,兄弟反目,朋友绝交,国破家亡的事例比比皆是。战国时周幽王为了博得褒姒一笑,不惜千金戏弄诸侯。三国时十八路诸侯无能为力的事情,王允只献出了一个美女貂蝉,就令吕布仇杀了义父董卓。当然,利用王侯将相的好色,也能令一个国家获得一时的安宁,使一个民族获得一线生机。“名垂千古”的昭君出塞,文成公主的远嫁等等,都是利用了藩王的好色嗜好。可悲的是,帝王即使好色到乱伦的地步,也会被后人津津乐道,那个无耻地强占了儿媳妇的唐明皇,就常常被冠以“爱情”被一些文人墨客喷粪似地讴歌颂扬。好色,也会传承,不信,大家数一数历代贪官,在看看现代的赃官,只要抓起来的,有谁没豢养过三五个情妇?[/SIZE]
                      [SIZE=4]      哎呀,一顺嘴,说走题了。书归正传。靖国公唐国祥就在这方面与他的儿子唐尧经常发生冲突。有一次,唐尧挖空心思搞到一个绝代美人叫柳嘉惠,接回了家,也许是为了显示一下自己在这方面的超强本领,唐尧把嘉惠带到父亲的屋里让唐国祥赏识一下。谁知,唐国祥果然一眼就被那嘉惠迷住了,茶饭不思。后来,借故将唐尧派出去办事。唐国祥就以各种理由叫嘉惠去伺候他。后来,那嘉惠竟然怀了孕。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唐尧很快就知道了父亲与嘉惠的不正当关系。唐尧一气之下,竟在嘉惠快分娩时,活活将其打死。唐国祥知道后怒发冲冠,训斥道:“我正准备抱孙子呢,你却自己给自己绝后?!”唐尧也不示弱道:“我怕她给我生一个小弟弟!”一句话没把唐国祥给呛死。你说,这父子的关系能好吗?为了报复父亲,唐尧对唐国祥的姬妾也不手软。唐国祥知道后,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心里能好受吗?所以,父子的关系越来越紧张。[/SIZE]
                      [SIZE=4]      那王恩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他要以唐尧为突破口,来个釜底抽薪,实现他的计划。 [/SIZE]
                      [SIZE=4]唐尧在父亲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这个气呀,摔打累了,躺在床上胡乱叫骂。就在这时,王恩不声不响走了进来。唐尧一听王恩说来给他消气的,这气反倒又上来了:“消什么气?那老不死的一天不进棺材,我就得多受他一天的气!”王恩道:“公子这话就不对了。常言道,大树下之好乘凉。没了靖国公,谁给公子遮风挡雨呢?”唐尧道:“遮个屁风!挡个屁雨!连我的女人老东西都不放过,你说他这棵大树能靠得住吗?”王恩道:“那看你怎么靠了。以公子之才,要想不寄人篱下,不过是举手之劳。”唐尧仿佛听出点门道:“快说,有什么法子让我摆脱老东西的控制?”[/SIZE]
                      [SIZE=4]       王恩见鱼上了钩,反倒放慢了拉杆的速度:“法子有很多。只是这‘疏不间亲’之道人人皆知,你与靖国公毕竟是父子,哪天回过神来与我翻脸,我可不想吃不了兜着走。”唐尧道:“什么疏呀亲呀的,我才不管那么多呢。你就赶紧放个响屁,大家痛快。”王恩道:“公子有这决心,小弟就斗胆了。想当年,不要说秦王嬴政的天下是吕不韦给打下来的,就是嬴政的父亲庄襄王的王位也是吕不韦用金钱买来的。可是,嬴政还是下狠心把吕不韦给杀了。为什么?因为不杀吕不韦,嬴政就永远脱离不了吕不韦的阴影,没有出头之日,更不可能创下万世之功。”唐尧疑惑道:“你是说让我杀了老东西?”王恩道 :“人生苦短,要一天天熬,得等到猴年马月。你不是听见了吗?你爹所以急于纳妾,就是为了早生儿子取代你的地位。如果你现在不下狠心动手,有一天他真得了儿子,到那时,你就是想动手也晚了。”[/SIZE]
                      [SIZE=4]      唐尧道:“可是老东西剑不离身,护卫不离左右,我哪里有机会下手?”王恩道:“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说着,王恩对唐尧耳语一番,说的唐尧兴高采烈:“好,真是天赐良机,该老东西日落西山。一不做,二不休,一切按你说的办。大功告成后,我要重重谢你!”王恩道:“小将愿为公子肝脑涂地!”[/SIZE]
                      [SIZE=4]       俩人又比比划划说了些什么,窗外的闹心没有听清楚,但是对王恩与唐尧的阴谋,闹心已经猜出了大概。所以,他赶紧离开,消失在夜幕中。[/SIZE]
                      [SIZE=4]      话说第二天一早,王恩与唐尧一起来面见靖国公。王恩道:“靖国公昨天答应小人的事不知可否兑现?”唐国祥道:“本公一言九鼎,岂可儿戏?我现在就给你两千人马让你先行一步,待我的喜事办完,随后赶到。”王恩道:“靖国公果然一诺千金。小人在此谢过。不过不知哪位将军与我同行?”唐尧上前一步:“爹,您办喜事,我在家呆着也是闲着,不如让我与王都统同行,前去历练历练。您看如何?”唐国祥道:“难得你有这份上进心,那就有劳王都统多多照看了。人马任由犬子挑选好了。”王恩马上道:“有公子同行,那是小人的荣幸,求之不得,求之不得。”言毕,二人拜谢告辞。[/SIZE]
                      [SIZE=4]       闹心从幕后走出来:“大人,我们也该上路了,不然我妹妹可等急了。”唐国祥道:“说的是,说的是。全仗着亲家了。”言毕将牛师爷叫进来道:“一切按大舅哥的吩咐行事。”牛师爷马上出去安排。不表。[/SIZE]
                      [SIZE=4]       话说一切准备完毕,迎亲的队伍锣鼓喧天,浩浩荡荡,大街小巷,人山人海,整个建康城热闹非凡。一顶八抬大轿走在中间,左右有骑马的军士护卫,前后是敲锣打鼓吹喇叭的人流。前头出了城门,尾巴还在靖国公府第没动窝呢。这就叫气派,这就叫权力,这就叫势力,总之,贫民百姓办喜事,无论如何摆不起这般阔。[/SIZE]
                      [SIZE=4]       长话短说,约摸走了两小时,迎亲的队伍来到一片狭长河槽地段。河槽两边丛林密布,令人不寒而栗。此地名叫野猪沟,因为野猪经常出没而得名。迎亲的队伍正在小心翼翼往前走着,突然间就听一声鼓响,前方无数军马拦住去路。骑马并排站在前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御林军副都统王恩和靖国公的儿子唐尧。[/SIZE]
                      [SIZE=4]       那些抬轿子的人一见这阵势,扔下轿子扭头就往回跑,前后吹鼓手也掉转头逃命。但是护卫轿子的军士却十分镇静,立刻将轿子围拢起来,组成一道人墙。王恩一挥手,上百名士兵将轿子和护卫轿子的军士围在核心。一名护卫高声叫道:“轿子里面坐的是靖国公,你们想造反吗?”唐尧骑马上前道:“不是造反,是护驾。识相的,给我赶快滚开,我与老头子有话要说!”那些护卫一见是少爷,倒真听话,诺诺后退。[/SIZE]
                      [SIZE=4]       唐尧来到轿子旁边,道:“老爷子,出来吧!躲是躲不过去的,看在咱们父子的情分上,我给您个子自裁的机会,免得人家说我杀父篡位!”轿子里没有动静。唐尧与王恩都一愣。唐尧抽出宝剑,一剑将轿帘挑开,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原来是一乘空轿。 [/SIZE]
                      [SIZE=4]那唐尧与王恩都有些不知所措,两人四周一看,更是魂惊魄落。看官,你道怎的?原来来路和左右都是官兵。王恩道:“我们中了埋伏!”唐尧本来说话就不利落,到此时更是结结巴巴:“那那那那可咋办?”王恩困兽犹斗:“咋办?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后面不是还有路吗,赶紧跑呀!”[/SIZE]
                      [SIZE=4]      这里咱们交代几句。昨天晚上,靖国公与唐尧谈话时,屋外有人影晃动,细心的闹心看在眼里,他揣摩着,此人一定是王恩。果不出所料,从靖国公府出来,闹心先到了王恩的寓所,无人,他便猜测王恩去了唐尧那里。来到唐尧的住处,闹心施展轻功,攀附在屋檐下,将王恩与唐尧的谈话听了个大概。[/SIZE]
                      [SIZE=4]       闹心立即借故来找靖国公,将所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那唐国祥一听暴跳如雷,当时就要将两人抓来拷问。闹心道:“这样会打草惊蛇,再说,没有实据,两人如何肯招认?不如欲擒故纵,张开大网,引蛇出洞。”唐国祥一听有理,便道:“你现在是荡寇将军,先把这两个孽种给我荡了。如何实施,你吩咐就是了。”闹心道:“这事不得声张,所以。不能动用建康城就近部队。”于是,靖国公马上召集几个心腹,分赴各地营寨传令,分别埋伏在王恩与唐尧可能起事的地方待命。[/SIZE]
                      [SIZE=4]       第二天,唐尧与王恩前来请兵,唐国祥爽快答应,并要唐尧自己挑选出征的队伍。唐国祥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因为他知道唐尧已经有了一些追随者和死党,此去一定相随,这就为一网打尽创造了绝佳机会。那么为什么还要留一条生路供唐尧逃走呢?这也是闹心专门设计的。他对唐国祥道:“狗急跳墙,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还是网开一面,给那些无辜的士兵留条生路。”唐国祥马上赞同。他因何赞同?这里要交代几句。前文说了,靖国公唐国祥虽然姬妾成群,可就唐尧这么一条命根子。尽管唐尧狠心要革他的老命,可是虎毒不嗜子,真要让唐国祥下狠心杀了唐尧,他还真下不了这手。这与唐尧的身世十分有关。[/SIZE]
                      [SIZE=4]       前文说过,唐国祥本是一介武夫,全凭作战勇敢,屡建奇功,得到皇上赏识,封官进爵,熬到今天地位。可是,从前的唐国祥,生活却落魄的一塌糊涂。由于天生面目狰狞可憎,快三十岁了还没讨到老婆。一次,作战负伤,不能随军行动,便留在一个百姓家里养伤。这家人姓尧,除夫妻老两口外,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名叫尧四娘。这尧四娘虽然相貌平平,但却是一个侠骨柔肠之人。当时唐国祥背部箭伤化脓,是四娘一点一点给他敷药清淤,才使伤情慢慢好转。唐国祥双手行动不便,每顿饭又是四娘一口一口喂养。三个月后,唐国祥伤口渐渐痊愈。临行那天晚上,四娘来到唐国祥房间,将唐国祥衣物整整齐齐打点完毕,在唐国祥对面坐下道:“公子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说着,四娘泪水打湿了衣襟。那唐国祥亦非铁石心肠之人,几个月的朝夕相处,早已对四娘有意,可是他不敢有这个奢望,因为自己太丑了。如今看到四娘这般情形,如何不动情?他一把将四娘揽在怀里,两个有情人相拥相吻,如胶似漆地守了一夜。第二天,唐国祥洒泪告别。临行,他对四娘道:“苍天作证,今生今世,绝不辜负姑娘!”[/SIZE]
                      [SIZE=4]      由于战事吃紧,唐国祥回到部队就随皇上远征边陲。战事平息后,唐国祥又被提升为督军驻防边疆,这一守就是两年。后来,唐国祥被调回京城提升为御林军都统。回京到任不久,唐国祥就赶到了尧四娘家里,他要把尧四娘明媒正娶做他的妻子。然而,到了四娘家,一个青天霹雳的消息令唐国祥嚎啕大哭。四娘的父母告诉唐国祥,四娘一年多前就死了。[/SIZE]
                      [SIZE=4]      原来,唐国祥走后,四娘的肚子竟一天天大了起来,这使四娘的父母不知所措。一个没出嫁的姑娘突然有了身孕,该如何面对邻里乡亲的质疑?可是四娘自己并不在意,她说:“我的孩子是有爹有娘的,唐公子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可是,四娘一天一天鼓起来的肚子,还是招来许多非议。快临盆的时候,四娘坚持不情接生婆。她说她要自己将孩子生下来,亲手将孩子养大。也许是天不假寿于四娘吧,竟然是难产。四娘疼得冷汗直流,可是孩子就是生不出来。母亲无奈,背着四娘去请接生婆。就在这空当,四娘因怕时间长了会危及孩子的小生命,一咬牙,自己用剪子将肚子豁开,亲手取出了婴儿。可惜,四娘也许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也许根本没有看清楚是男是女,因为当她的母亲将接生婆请来的时候,听到的是婴儿哇哇的啼哭声,而四娘躺在血泊中已经咽了气。[/SIZE]
                      [SIZE=4]      唐国祥听到这里,从老太太手里接过咿呀学语的儿子,痛不欲生。他向四娘的父母发誓,一定要将孩子抚养成人,慰藉四娘在天之灵。唐国祥将四娘的父母和儿子一起接回京城,为永远纪念四娘,给孩子取名叫唐尧。后来,四娘的父母因年迈先后去世,唐尧就由唐国祥现任夫人张氏抚育。由于张氏没有生养,便将唐尧当作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唐国祥对唐尧更是溺爱的不得了。唐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正是这种过份的溺爱,使唐尧从小脱离了正常的生长轨迹。稍大一点后,对读书识字毫无兴趣,对声色犬马却样样在行。在加上身边都是一些阿谀奉承宵小围绕,生活更加放荡不羁。唐国祥也曾严厉教训过,但为时已晚。父子两矛盾越积越深,渐渐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最后竟然发展到骨肉相残。[/SIZE]
                      [SIZE=4]      当然,闹心给唐尧留一条后路,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过了野猪沟,就是他与荷依、旺财设计绑架唐国祥的刘家屯。如果让部队深入到刘家屯一代,势必会影响计划的实施。所以,唐尧他们后路才没有设伏兵。[/SIZE]
                      [SIZE=4]      书归正传。那些跟随唐尧的人,都是唐尧的嫡系,大小军士校尉都是他的死党,所以都愿意为他冲锋卖命。因此,唐尧一声令下,大家便呼喊着向前突击。那唐国祥毕竟是战场与官场厮杀过来的老将,对眼前的厉害关系权衡了一番后,突然下令道:“给我把唐尧活捉回来!”[/SIZE]
                      [SIZE=4]      唐国祥突然改变决定,并非毫无道理。一则唐尧如此行为如同叛乱,一旦被朝廷知悉,那将是死罪。二来如果任由唐尧和王恩率军突围,无异于放虎归山,其后果同样不堪设想。因此,当前最安全最妥当的办法就是活捉唐尧,既能保全唐尧的性命,对得起死去的四娘,也不至于造成其它严重后果。[/SIZE]
                      [SIZE=4]      咱们再说唐尧与王恩,见后面突然来了追兵,跑得更快。可是刚刚跑出不到五六里路,前方突然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拦住去路。那些人人人拉弓上箭,对准了他们。就在这时,后面追兵也到了,唐国祥骑在马上高声喊道:“尧儿,只要你放下武器,为父绝对不会难为你的。”[/SIZE]
                      [SIZE=4]       前有拦截,后有追兵,那唐尧毕竟没有经过这等阵势,加之他对唐国祥的了解,知道自己不会有生命之忧,便垂头丧气地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可是就在他刚刚将剑扔在地上的时候,一把锋利的宝剑逼在了唐尧的脖子上,持剑者正是王恩。 [/SIZE]
                      [SIZE=4]        花开千朵,且容雅琦一一表述。先说唐尧他们跑着跑着,前面怎么就突然来了一伙手持弓箭不明身份的人拦住去路呢?其实这些人正是青松岭上的旺财一伙弟兄。咱们前文书说了,那靖国公唐国祥虽然行伍出身,可是多年官场摸爬滚打,也把他磨砺成了会看风使舵的官痞子。要想让他心甘情愿出兵救援盘龙寨,当初没有王恩到来,兴许还容易说服,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唐国祥清楚了目前的局势,皇上被软禁,太子被围困,鹿死谁手,一时难以定夺。所以,他打定主意先来个坐山观虎斗,而后再坐收渔利。闹心对此当然清楚,所以,他们决定利用唐国祥好色之短,将其骗出,软禁后逼其就范。没想到中间出了唐尧与王恩这档子事情。为防止意外,昨晚,闹心将一切安排妥当后,派隐蔽的探子秘密出城,连夜奔赴青松岭,让旺财与荷依设伏,以防有变。  [/SIZE]
                      [SIZE=4]       再说王恩,见唐尧放下了兵器,自己必将插翅难飞,所以他灵机一动,用手中宝剑逼住了唐尧,高声叫道:“放我们走,不然我就先杀了这废物!”就在这时,荷依骑马从旺财身后跃出,来到王恩近前停下:“王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渣,死到临头还嘴硬。赶快下马束手就擒!”那王恩听声音大吃一惊,侧目观瞧,认出是荷依,立即明白过来:“靖国公,你看清楚,这女子是盘龙寨的女匪首,就是他们绑架了太子!”[/SIZE]
                      [SIZE=4]       唐国祥定神一看,眼前这个身着黑锦袍,头顶斗笠,手握宝剑,座下战马的英姿女子,不正是令自己神魂颠倒的新娘白荷吗?怎么这般装束打扮了?王恩的话,令他大梦惊魂。他刚想掉转马头开溜,一把冷冰冰的宝剑同样逼住了他的喉咙。持剑者正是他的“大舅哥”闹心。[/SIZE]
                      [SIZE=4]       闹心道:“唐大人,赶紧吩咐你的人不要轻举妄动,人有情,刀剑无眼!”唐国祥那是何等人物,权衡片刻,赶紧令那些抽刀拔剑的侍卫们后退。 荷依快马来到近前,将唐国祥身上的宝剑拿下。闹心这才收剑。荷依道:“唐大人,我们确实是来自盘龙寨,但不是什么山贼草寇,我们是奉了太子殿下张天宇的旨意,请你出兵剿灭常可云,回师京城护驾的。”[/SIZE]
                      [SIZE=4]       唐国祥道:“无凭无证,让我如何相信你们?”闹心道:“这个王恩,就是与张天宇沆瀣一气软禁皇上的祸首之一,罪大恶极,本该就地惩处,以绝后患。但是,为了唐公子的安全,我们现在网开一面,放两人走。至于你所说的凭证,你马上就会看到。”言毕,闹心示意放唐尧和王恩走。荷依表情愤怒,心有不甘。闹心看了荷依一眼,对王恩道:“王都统,今天看在你与荷依小姐曾经相识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希望你认清形势,不要继续助纣为虐。回到京城后,好好对待荷依的父母,如果李翰林大人和他的家人受到什么伤害,我随时会找你算账!同时请你回去奉劝张天宇等人,立即悬崖勒马,不要玩火自焚!”    [/SIZE]
                      [SIZE=4]       旺财等人让开一条路,王恩与他的几个手下,挟持着唐尧狼狈而逃。那唐国祥听闹心提到“李翰林”三个字,不解地问:“莫非这小姐是李太傅的千金?”闹心道:“荷依小姐正是李翰林大人的女儿。”说着,闹心点点头,荷依会意,将身上的黑袍脱下,随手递给闹心。闹心一手提袍,一手提剑,对准黑袍的衬里轻轻划开。原来这黑袍里外三层,里层竟是黄色锦缎,锦缎上用朱墨书写着:“逆臣常可云图谋不轨,特诏靖国公盘龙寨护驾。”署名鸿匀。最令唐国祥震惊的是鸿匀名字下面盖着皇上的玉玺大印。[/SIZE]
                      [SIZE=4]       那唐国祥可以不相信字,但他对那玉玺大印自然再熟悉不过了。于是赶紧就坡下驴道:“你们有殿下亲笔诏书,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闹心道:“如果不是那个王恩中间捣乱,事情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唐国祥道:“太子殿下有诏,理当从命。容老夫回去准备准备,尽快出发如何?”那闹心何等机灵,怎么会给唐国祥这个金蝉脱壳之机,赶紧道:“军情紧急,片刻耽搁不得,就请大人立即下令发兵。不然殿下有个什么闪失,大人如何向皇上交代。”[/SIZE]
                      [SIZE=4]       唐国祥看看自己前后左右都是闹心手下的人,情知难于脱身,便道:“好好,我马上下令,你们路熟,前面开路。”闹心哪里容他耍花招,假意关切道:“大人尽管下令出发,您的安全还是由我们护卫比较保险。路上劫匪强盗活动频繁,大人若有个三长两短,小人如何向殿下交代?”唐国祥无奈,只得下令出发。[/SIZE]
                      [SIZE=4]      不说闹心等人挟持着唐国祥日夜兼程奔往盘龙寨。单说那王恩挟持着唐尧如丧家之犬一路狂奔,生怕闹心他们反悔背后追来。大约跑出百十里地,确认后面真的没有追兵,这才放慢速度,稍微喘了口气。那唐尧平时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般颠簸,虽然是骑马前行,依然累得气喘吁吁。见速度放慢了,他道:“王都统,你准备将我带到哪里?”王恩调兵失败,还险些丢了性命,正火在心头,听唐尧这么一说,越发气鲠在喉。王恩突然停住马,他打量了几眼唐尧,道:“是啊,我带你这么一个废物有什么用!”说着,抽出宝剑,逼近唐尧。 [/SIZE]
                      [SIZE=4]        话说王恩拔剑就要结果唐尧性命。就在这时,随行的校尉出面阻拦:“大人息怒,留下此人,对我们有用。”王恩道:“一个废物,留之何用?”那校尉道:“您想啊,我们奉张天宇大人将领来调兵,结果一事无成,回京后如何复命?留下唐尧,张大人一旦怪罪起来,唐尧好歹也算是个人证。此其一。其二,靖国公虽然恨透了他这个儿子,但是血浓于水,刚才所以放我们一条生路,正是因为有唐尧握在我们手里,靖国公才不得不投鼠忌器。他就这么一个命根子,只要将唐尧一直控制在我们手里,靖国公做事就会掂量掂量,说不定哪一天唐尧还会派上大用场呢。”[/SIZE]
                      [SIZE=4]       王恩一听,着呀:“想不到你小子脑瓜满灵透,你说了好几遍,我也没记住你的姓名,你叫什么来?”那校尉见自己的话产生了作用,十分得意,赶紧凑前道:“不是大人记不住,是在下名字不好记。我叫迟德满,大家叫顺口了,都叫我‘吃得慢’。”王恩笑了:“我看你反应倒是很快,跟我好好干,没你亏吃。对了,先留着这个废物,一路上就交给你看管,可别让他溜了!”那迟德满道:“大人放心,在下保准他跑不了。”说完,下马将自己的马缰绳与唐尧的马缰绳连在一起:“大人,您看,他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王恩道:“废话少说,赶路要紧。”言毕,纵马前行。不提。[/SIZE]
                      [SIZE=4]       回头咱们说一说久违了的盘龙寨。自从闹心与荷依下山前往建康去搬救兵后,施义突然患痨病一病不起,日夜咳嗽。山寨郎中多方救治不见好转,太子命人下山请方圆百里最好的郎中上山救人,但扔不见成效,急得太子整天六神无主。可是大战当前,太子又不得不强忍悲伤,深入一线巡查,并下令严密防御,坚守不出。[/SIZE]
                      [SIZE=4]       那常可云上次攻城遭到箭雨射杀,死伤许多官兵,因此,也暂时放缓攻势。他想来个围而不打。常可云所以这样做,一是基于伤亡过大怕引起各省将军不满,二是他很清楚,攻城不如引蛇出洞一举聚歼划算,他知道,山上粮草不足,不会坚持多久,只要继续围下去,不突围那是自寻死路。第三个原因就是张天宇已经飞鸽传书于他,告知已经派人假皇上谕旨到建康调兵增援,并请他合兵取胜后立即回师京城,以便弹压各地勤王之兵。[/SIZE]
                      [SIZE=4]       虽然有以上三个有利因素,但是常可云并没有忘乎所以,过了两天,见增援部队未到,他心里开始狐疑,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果真如此,继续等待会贻误战机。因此,他将各省将军召集在一起,提出了一个秘密方案,那就是悄悄地挖几条人工地道,对山寨进行出其不意突击。各省将军虽然提出过不同意见,认为这项工程耗时费力,不便于操作,但是常可云却拿出事先伪造好的朝廷指令要挟诸将:“一周之内不能剿灭贼寇,军法从事。”同时又封官许愿,激励大家为他卖命。[/SIZE]
                      [SIZE=4]       在常可云严厉督促下,人工隧道进展很快,有一条仅用了一夜就接近了城墙下。日间,官兵虽然有小的骚扰,但是却没有大的行动。是夜,太子召集大家研究对策。就在这时,一个探子来报,说白天发现山下一个沟壑里突然堆起许多新土。胡为马上惊叫:“一定是官兵在往山寨里挖地道。这种事以前在其它山寨发生过。”[/SIZE]
                      [SIZE=4]      太子道:“很有可能。有什么办法侦测到挖掘的方位吗?”李狗剩道:“有,不过都是土办法。就是夜里派人将脸盆反贴地面,细心倾听,有动静的地方就是挖掘的方向。”太子道:“好,这任务就交给你去组织实施,要多派人手,发现情况,立即禀告!”李狗剩答应一声去了。太子道:“现在的关键是,一旦我们掌握了地道准确位置,该如何阻止官兵突入呢?”胡为道:“法子是现成的,就是有点损。”太子道:“快说!”胡为道:“灌水!”[/SIZE]
                      [SIZE=4]       太子犹豫片刻:“万不得已,也只好如此。你赶紧带人准备吧。”胡为得令去了。太子又转向管一虎道:“粮草还能支撑几天。”管一虎没有言语。太子会意,道:“都是自己弟兄,直说吧,大家心里也有个底。”管一虎叹了口气:“最多两天。”太子道:“再传我的指令,非战斗人员每人每天只吃一餐!”管一虎点了点头:“已经这样做了。”太子无语。 转身对管一虎道:“施义大病不起,后勤工作你就多担待些。”管一虎道:“请太子放心,一切都已准备停当。”[/SIZE]
                      [SIZE=4]        太子又对管一虎道:“从明天开始每天杀几匹马吧,先杀我的那匹。”管一虎道:“请太子宽心,不到万不得已,不走这一步。”大家心情都很沉重。就在这时,李狗剩气喘吁吁跑回来:“娘的挖的真快,已经有一条挖到寨子里了!”太子兴奋不已:“方位准确吗?”李狗剩道:“听得十分清楚,估计很快就会凿通。”太子道:“马上加强警戒,防止官兵双管齐下。管一虎,你组织后勤人员协助胡为引水,准备淹洞!”就在这时,有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道:“太子万万不可!水淹地道,等于帮助官兵破城!” [/SIZE]
                      [SIZE=4]        大家正议论着如何用水淹暗洞抵挡官兵,一个声音却高叫不可。大家看时,从门外进来的正是跟随太子的钱管家。说起钱管家,这里不能不简单交代几句。他姓钱名来男,出生在江南一个大户人家。祖父靠船运发达,到父亲钱行达接管家业时,江南一带航运业基本被钱家垄断。财富能壮色人胆,钱来男的父亲钱行达也未能幸免,家里姬妾自然不少。可是钱家人丁却一直不旺,虽有几个千金先后出生,就是缺少男丁。究其原因,还得从钱行达酷爱男风说起。[/SIZE]
                      [SIZE=4]      当地戏班有一个小旦叫霁月,貌似美女,身段窈窕,又唱得好戏,被钱行达看中,养在家中,日则同坐,夜则同眠,自己成群姬妾反倒懒得瞧看。这钱行达有一个小妾叫亚雯,二八青春,风流招摇,竟然也喜欢上了这霁月。霁月与亚雯年龄相仿,又都青春年少,一来二去便意投情合,几经风花雪月,亚雯竟怀上了霁月的孩子。[/SIZE]
                      [SIZE=4]       钱行达一心扑在霁月身上,对后院的事情是不闻不问,直到夫人向他报喜,说亚雯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他竟然想不起亚雯是谁?虽为自己的妾,孩子却不是自己的种,那钱行达方大梦初醒,一怒之下竟然命人将孩子扔到府外野地,并严令家人不许救助。要说这孩子也是命大,一夜啼哭,竟奇迹般地没死。[/SIZE]
                      [SIZE=4]       孩子是娘的心头肉,亚雯哭叫着找到霁月,两人来到钱行达面前跪下道出实情。一个是自己的小妾,一个是自己心仪的宝贝,钱行达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孩子啼哭声越来越小,心地善良的大夫人也来到屋里跪下求情:“老爷,有后总比没后好。自家人不往出说,外人怎么会知道事情原委?”这一句“有后总比没后好”说到了钱行达痛处。是啊,自己年过半百,竟然无有子嗣,家财万贯又有何用呢?再看看亚雯和霁月,他的心终于软了下来。大夫人赶紧吩咐人将孩子抱回来。听不见哭声了,大家都为孩子担心,谁知小家伙竟在襁褓中睡着了。这也多亏钱夫人特意吩咐多给孩子加了衣服的缘故,不然春寒料峭,不冻死也的受凉落下毛病。钱行达看看孩子,也动了恻隐之心,道:“取名字没有?”夫人赶紧道:“正等老爷给取呢。”钱行达道:“小东西命大,来之不易,就叫来男吧。”[/SIZE]
                      [SIZE=4]       来男长到四五岁时,已经异于同龄孩子,不仅聪慧俊秀,且十分讨人喜欢。不知是钱行达是因为喜欢霁月、亏欠亚雯,还是与小来男有缘分,竟逐渐喜欢上了这个虽然管自己叫爹,却不是自己之种的孩子。因此,小来男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九岁乡试中了秀才,十四岁中举人,十六岁中进士,被选送到太学院就读。先后在户部、吏部行走,后来又官至大学士、右丞相等朝中要职。荷依的父亲李翰林被罢官还乡后,钱来男便被皇上钦点做了太子太傅,跟随鸿匀至今。太子太傅虽然位高,但是却没有什么实权。不过一旦太子登基做了皇上,那这个老师的身份可就荣耀无比了。所以,虽然暂时没有太大的实权,却无人敢小觑。[/SIZE]
                      [SIZE=4]       这钱来男大约是传承了父母的容貌性格,不仅外表俊逸,且有儒士风度,为人处世谨慎谦恭,颇受人们尊重。与其父不同的是,他外柔内刚,做事坚毅果断,善于谋划,曾经多次跟随皇上出征,屡建奇功,很得皇上信赖。如今他听太子等人说要用水灌洞抵抗官兵,便立即阻止道:“我勘察过此处地形,土质松软,故官兵掘洞进展迅速。可是万不可用水浇灌。因为水虽然会阻住官兵偷袭,但同时很可能会因为水流浸泡引发城墙坍塌。倘若如此,岂不是帮了官兵的忙?”[/SIZE]
                      [SIZE=4]       大家都觉得有理,纷纷道:“那该如何是好?”钱来男道:“当年曹操攻打袁绍和刘备,都采取过挖洞偷袭之法,结果都无功而返,还牺牲了许多无辜生命。袁绍和刘备并非采取水淹之法,只是挖掘隔离壕,采取中间切断两头堵塞的办法,便将曹军活活闷死许多。我们无须挖壕,只要准备好大块的石头,居高临下,到时将官兵掘开的洞口及时封堵死,他们就是再有气力,也无法施展。”[/SIZE]
                      [SIZE=4]       李狗剩道:“您有这么好的主意为何不早说?让我们白忙乎半天。”钱来男道:“我也是实地勘察了土质后才得出现在结论的。行军打仗,不但要掌握自己和敌人的军事部署,作战能力,官兵士气,还要熟悉地形地貌和天文气候,这样才能把握全局,战胜敌人。”李狗剩道:“想不到高人就在眼前。您说叫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钱来男道:“当前十万火急的事情不是如何防御官兵暗道偷袭,而是需要有人冒死突围,前往建康方向打探军情。石安与荷依已经去了几天,毫无动静。如果我没有猜测错的话,他们一定是遇到了困难。这里不妨做两种设想。一是靖国公为了自保,故意推脱,延迟救援。一是张天宇也派了人到建康,甚至会假皇上旨意调兵攻击我们。所以,我们必须马上派人前往打探情况,并将情报及时传递回来。”[/SIZE]
                      [SIZE=4]       太子道:“我亲自走一趟吧。”钱来男道:“使不得。一旦被常可云摸清底细,他会不顾一切劫杀。再说,殿下离开山寨,也不利于牵制常可云。”李狗剩道:“我带几个人去!”其他人也都要求前往。钱来男道:“各位勇气可嘉,但都不是合适人选。要想此时冲出官兵数层包围圈,基本无望。所以,只能智出,不能硬闯。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可以不会武功,但必须反应灵活的人去完成此事。”大家无语。[/SIZE]
                      [SIZE=4]        就在这时,施义病病怏怏走上前来:“先生,怎么做,您吩咐吧,我愿走一趟!”钱来男道:“此去危机四伏,困难重重,一不小心还会有生命之忧,万万不可!”施义道:“死,谁都会怕,但是只要死的值,又有何惧!再说,像我这病,再次耗着,就如同等死,出去,未必不是一条生路!”钱来男道:“如果您执意要去,也去让大虎二虎陪伴我才放心。”[/SIZE]
                      [SIZE=4]        施义道:“太师此言差矣,弱者无为,亦无畏。去的人越多,越不安全。您放心吧,就是被常可云他们抓住,也不会将我怎么样!”钱太师还要说什么,施义不容置疑道:“不要再议了,就这么定了!”太子突然抓住施义的手道:“这绝对不行,就是我去也不能让你去!”施义突然厉声道:“我说去就去,任何人都不许阻拦!”大家听了施义说话的坚硬口气,都有些吃惊。 [/SIZE]
                      [SIZE=4]      言毕,钱来男示意大家各自忙去,他与太子和施义回到聚义厅密室 。一进入密室,太子就脱掉自己的衣服,双手托起跪在施义面前,哭泣道:“太子,我不能再装下去了,无论你我长得怎样相像,无论别人是否看出破绽,可是我自己心里清清楚楚,我是施义,我不是太子。如今您又要亲自下山冒险,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吗?”[/SIZE]
                      [SIZE=4]        故事讲到这里,雅琦也无须卖关子了,自从闹心与荷依走后,太子与施义的角色就发生了转换,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和为什么要这样,请听我慢慢到来。[/SIZE]
                      [SIZE=4]        太子鸿匀,天生患有痨病,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肺结核病。这种病要是放在现在,只需几针青霉素消炎药就可治愈,可是在千年前如果谁患了这种病,那可就是死路一条了。就连距离我们较近的那位整天咳嗽病病怏怏的林黛玉,也没能逃过这种疾病的厄运。也许是命该如此的缘故,鸿匀最终虽然争得了太子地位,却难逃疾病折磨。在宫中,大小御医使出浑身解数,也是无能为力。而处于政治看量,皇室成员无论得了什么疾病,都会对外保密。现任皇上并非不知鸿匀的病要命,但是,处于爱屋及乌,皇上不仅希望鸿匀能正常继位,而且还怀着另外的希望,那就是即便鸿匀不假天年,鸿匀的儿子,也就是皇上在鸿匀离开皇宫前要求见一见的孙子,同样可以继承鸿匀的皇位。鸿匀聪明过人,对医学亦有研究,对自己这种天生疑难病症他一清二楚。他甚至多次想放弃太子名分,安安静静清清白白度过自己有限的一生。然而,生在帝王家,也就如同生活在在了生活的漩涡之中,不仅身不由己,常常还会受到命运胁迫。他十四岁就结了婚,十五岁就有了儿子。他与妻子虽说不上有爱情,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尤其是当他们共同孕育的新的生命诞生之后,夫妻两的感情越来越亲密。可是因为自己身患痼疾,他总觉得对不住妻子。而这还不是他最大的担忧。自从父王不顾一切为他争得太子地位后,他觉得自己虽然地位高贵,却像生活在火炉上,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这一切都源于他的太子地位,那是无数双眼睛忽视的位子。鸿匀开始感到不安,继而是恐惧。这恐惧同样因为自己的身体。他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在没有继位前不幸西去,那么,太子将会由谁来继承便成为一个未知数,也许是自己的儿子,也许是别人。就算自己成功继位,而一旦自己撒手人寰,儿子那么小,就算继了位,也不过是虚以应名,权力必然旁落,而那些抓住权力就不会轻易放手的权臣们,是不会让他们的傀儡长大成人亲政的,如果是那样,儿子虽然不像自己一样从小病病怏怏,但也绝对不会长命百岁,因为横在他面前的权臣们是不会让他长大成人的。想到这里。鸿匀懊悔不已,他懊悔自己压根就不该结婚生子,更不该当现在这个太子。然而,如今自己就像一颗告诉飞转的流星,想停下来,绝无可能。[/SIZE]
                      [SIZE=4]        自从认识了施义,准确地说是从他发现施义与自己的相貌及其酷似那一刻起,在他的心里便燃升起一个希望,尽管这种希望若隐若现若即若离,但总像一丝光明在他心中显现。他将自己的想法如实告知自己的老师钱太傅。钱太傅一时拿不定主意,其实是他不敢拿主意。移花接木,偷梁换柱,这种事只在说书唱戏中见过,可真要在自己的筹划中加以实施,绝不仅仅是风险问题,因为这种欺天之举事关一国国脉。尽管钱太傅迟迟不表态,但鸿匀并未因此放弃他的想法。随着他与施义接触和了解越来越多,他的这种想法不但越来越强烈,而且伴随自己的病情不断加剧,他越来越感到事情紧迫。于是,他不顾钱太傅的沉默,终于在闹心与荷依下山哪天,迫不及待地将施义和钱太傅叫道一起,亮明了自己的想法。[/SIZE]
                      [SIZE=4]        听完太子的叙述,施义当然是打死不肯就范。可是,当太子双膝跪在施义面前并说出如下话时,施义哭了。太子跪倒在施义面前,亦哭泣道:“不是万不得已,不是情况危急,我也不会这样求人。如果您感念我今天的一片赤诚,在您百年之后,请将大位传与我的子孙。如您不愿这样做,我与我的孩子也不会怨恨您,因为您至少因此保住了的这支血脉。我向您发誓,这件事出了你、我、钱太傅和大虎二虎外,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言毕,太子叫过大虎和二虎:“从现在起,施义就是你们的新主人,你们要像忠诚我一样是死保卫他的安全。因为这个人就是死而不死的我!”大虎二虎赶紧跪倒:“谨遵主人教诲,如有背叛,当天诛地灭!”钱太傅在一旁老泪纵横。他与施义一起扶起太子,让他们两人并排坐定,同时与大虎二虎一起跪下,钱太傅道:“君命不可违。我等当竭尽全力辅佐太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这样,太子脱掉自己的装束,与施义交换。施义依然不肯,太子道:“你并不是占据了我的位置,而是在代我承担罪过。”说着又要跪下。施义泪流满面:“蒙太子如此信任,施义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一旦烟消云撒风和日丽,恳请殿下立刻正位,否则,施义誓死不从!”太子破涕为笑:“好,一言为定,如果天不索命,我当当仁不让!”就这样,从那是起,我们看到的太子实际上已经是冒名顶替的施义也。[/SIZE]
                      [SIZE=4]        如今,真正的太子鸿匀竟然在这危急时刻要下山联络援军,施义怎么会答应呢。这才发生了施义找到鸿匀要还原本来面目的一幕。[/SIZE]
                      [SIZE=4]        鸿匀诚恳道:“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周到,我是生面孔,容易蒙混过关。”他拍拍施义的肩膀:“我下山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不想再次等死。像我这种病,不抓紧时间治疗,等同于绝世。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等死吧?”施义赶紧跪下:“殿下言重,施义绝无此意。”太子扶起施义,继续道:“那就好。我下山后,你要勇敢地撑起大局,有什么疑难事,可多找钱太傅商量。”施义等人诺诺称是。[/SIZE]
                      [SIZE=4]        这时,钱来男拿出一个东西给鸿匀看:“殿下,您可认得此物。”太子接过打开一看:“这是玉玺吗?怎么会在你手里?”钱来男笑了:“请殿下再仔细看看。”太子又看了一会,还是没发现什么破绽。钱来男道:“殿下您的那块玉玺在哪里?”太子这才急忙拿过身边的包袱,打开一看,他愣住了:“玉玺在呀,那这块玉玺是?”钱来男道:“您包袱里面的那块是仿制品。”太子惊愕。[/SIZE]
                      [SIZE=4]      钱来男道:“殿下莫急,听老臣慢慢说。这是皇上为了安全起见特意找工匠打造的。虽然是赝品,但是从表面是看不出来的。真玉玺里面有一空洞,洞内天生暗藏一珠,所以,轻微晃动,里面会发出空灵响声。而这个秘密只有皇上和皇上最亲近的大臣才会知道。历朝太子只有在登基后才会晓得,其他皇子可能一生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皇上特别叮咛,要我在关键时候才能将此事告诉太子。这也是为太子安全着想,因为想要得到玉玺的人很多。”钱来男说着将自己手中的玉玺递给太子,并接着道:“真正的玉玺暂时留在山寨,而那块假的您的随身带上。”[/SIZE]
                      [ 此贴最后由法提麦·雅琦在2008-11-16 15:55:22编辑过 ]
                      晨风暮雨感谢您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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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IGN=center][SIZE=4]11[/SIZE][/ALIGN][ALIGN=left][SIZE=4][/SIZE] [/ALIGN][ALIGN=left][SIZE=4]        鸿匀道:“你是想让我利用假玉玺蒙骗常可云?”钱来男道:“正是。”于是这般如此如此这般地与鸿匀商量了对策。 末了,将包裹好的假玉玺交给鸿匀,道:“此物关系重大,请殿下千万保重!”。[/SIZE][/ALIGN]
                        [SIZE=4]      是夜二更,一个黑影从城墙顺绳而下。那人快下到底时,城上的人突然喊了起来:“有人跃城墙跑了!快射箭!快射箭!”紧接着,乱箭齐发。那人玩命前跑。夜巡的官兵听到喊声,立即警觉,发现有一个人跑了过来,快到营寨时,那人突然扑倒在地。几个士兵马上将其搀扶起来,只见那人手臂上中了一箭。那人急促道:“快带我去见巡抚大人。说完昏了过去。” [/SIZE]
                        [SIZE=4]        几个士兵将受伤的鸿匀抬到常可云的大帐。鸿匀已经醒了过来。常可云道:“你是何人?为何不顾死活翻越城墙来投本府?”鸿匀道:“小的叫谢渺。家住离此不远的王家屯。”鸿匀刚刚开口,那常可云像是被狼咬了一口,暴跳起来:“你可认识占山为王又驱猪火烧我官兵的那个施义?”鸿匀道:“当然认识。我两个还是发小呢,要不是因为他,我还当不了土匪呢!”常可云道:“没功夫听你罗嗦,你不会告诉我说你来是找死的吧?”鸿匀环顾了一下左右,常可云令士兵退出后道:“说吧!”[/SIZE]
                        [SIZE=4]      鸿匀挣扎着坐起,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包裹,呈上:“我给大人送礼来了。”常可云的一个心腹接过,打开后送到常可云面前。常可云一见,顿时大吃一惊,他立刻拿起,前后上下左右端详了遍,立即换了一副面孔道:“你如何得到此物?又为何送给本府?”鸿匀没有急于回答,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箭伤。常可云马上吩咐:“快,传郎中,给他包扎一下!”[/SIZE]
                        [SIZE=4]       包扎完毕,常可云将几名心腹也赶出去。回头对施义道:“你将事情原委从实告知本官,本官不但不会杀你,还会提拔重用你!”于是,鸿匀便真真假假编了一个故事,将自己被盘龙寨的胡为如何绑架,如何被逼迫落草,又如何当了傀儡大王施义随从等等过程简要叙述一遍。末了,竟哭哭啼啼道:“后来山上来了一个自称是太子的人,一上山就侵占了我们大王的位置,大王被降为普通喽罗后,不用我伺候了,因为我不会武功,后来又患了痨病,可他们还是安排我每天给自称太子的人烧水扫地。那人好凶,动不动就打我,昨天,我一不小心,将水洒在了那个自称太子的脚上,便被他的手下暴打了一顿。”说着,鸿匀一边咳嗽一边撩起衣服,让常可云看伤。常可云道:“你是如何拿到这个物件的?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SIZE]
                        [SIZE=4]       施义道:“我早就想逃离山寨弃暗投明了,可是一直没得到机会。更不知道逃出来后该做什么。后来听说我的一个叫王恩的发小现在发达了,到朝廷当了官,我心里有了点底,就寻找机会往外跑。可是几次都没成功。昨天我因挨了打,实在气不过。就想,无论如何也要逃出去了,不然,就是我这痨病要不了我的命,说不定哪天非被这伙王八蛋打死不可。于是便想得弄点钱带上后夜逃。我见那个自称太子的人平时对他的一个小包裹十分上心,我想,里面一定装了许多银子。可巧,晚上他们到大厅开会,我就趁机溜进了他的屋里。因为我平时负责打扫他的房间,所以他的侍卫也没太在意。我翻箱倒柜,果然找到了那个小包袱。打开一看,哪里是什么金银,不过是一块石头而已。这时,外面有人走动,我心发慌,不过我想,管它是什么呢,他对这东西那么上心,说不定会对大人有用呢,所以我就随手拿出来了。我来找大人并不是光为了送这块石头,而是想告诉大人,那山寨粮草快断了,顶多还能坚持十天半月。赶紧攻破山寨,剿灭山匪,咱老百姓也过几天安生日子。”[/SIZE]
                        [SIZE=4]      没等鸿匀说完,常可云兴奋地打断了施义的话:“小子,你不知道,你可立了大功了!你送来的可不是什么破石头,那是无价的传国玉玺,谁拥有了它,谁就拥有了天下。”说着,常可云哈哈大笑:“好,将功补过,你落草为寇的事情咱们一笔勾销,你想当个什么官,说出来,本府尽量满足你!”[/SIZE]
                        [SIZE=4]        鸿匀假装怯弱道:“大人,我一个山野村夫能当什么官呀,我只想回家与父母团聚过安稳日子。最主要的是想回到家里请郎中治病。一旦没了命,有再多的钱,当再大的官有什么用?”[/SIZE]
                        [SIZE=4]       常可云眼珠子一转,高声喊道:“侍卫,快去请队医!”不一会随军郎中到来,检查完后,贴耳对常可云道:“此人得的是痨病,已经病入膏肓,有很强的传染性,大人最好不要与他接触。”常可云一听,马上道:“你家在哪里?”鸿匀道:“我刚刚说了,离这不远的王家屯,我是日里想夜里想,天天想家。”常可云道:“好好好,我现在就放你回去。本府是个赏罚分明的人,我送你白银千两,足够你安安稳稳享一辈子福了。”[/SIZE]
                        [SIZE=4]       鸿匀道:“多谢大人好意。不过千两白银小人实在不敢收。财大招祸,当年如果不是我身上带了些银两,也不至于被胡为他们绑架落草。如果大人可怜我,就请送给我一匹快马,小人回家探望父母和治病要紧。”常可云道:“好好好,就依你。你不贪婪钱财,是条汉子,以后要是遇上不好办的事儿,随时到衙门去找我。你的伤不碍事吗?”施义道:“一点皮外伤,不打紧。没事的。那小人就先告辞了。”说着跪地给常可云叩头致谢。常可云像赶瘟神一样立刻将鸿匀打发走,生怕自己被他传染。[/SIZE]
                        [SIZE=4]      出了大帐,鸿匀翻身上马,转瞬消失在夜幕之中。[/SIZE]
                        [SIZE=4]        鸿匀快马加鞭,直奔建康而去。不提。回头咱们再说常可云,送走了鸿匀,他赶紧将那块玉玺拿到灯下仔细观瞧,心里这个乐呀,有了玉玺,就能号令天下,如今朝庭局势一团糟,乱世出英雄,那龙袍别人穿得,难道我常可云就穿不得?想到这里,他将手中的玉玺又仔细观瞧了一番,正要收起来,外面突然有军士报告:“禀大人,御林军副都统王恩求见!”常可云一惊,赶紧问:“带来多少人马?”那军士道:“只有相随几人。”常可云道:“快快有请。”[/SIZE]
                        [SIZE=4]       这里咱们简单交代几句,王恩不是押解着唐尧回京城了吗,为何突然来找常可云来了呢?这就是王恩的聪明之处。他想,自己奉命调兵,结果无功而返,张天宇一定会怪罪他办事不利。就算责任在靖国公唐国祥身上,可是如果唐国祥反戈攻击常可云,那他王恩可就有了知情不报罪责。所以,权衡再三,他这才中间改道,及时来向常可云通报实情。 [/SIZE]
                        [SIZE=4]       进的大帐,寒暄过后,王恩将一路情况详细向常可云做了通报。末了,王恩道:“靖国公那老家伙虽然中间变卦,可是他的儿子被我带来了,一旦靖国公敢来攻击大人,咱们就用他的儿子当挡箭牌!”常可云听后,虽然感到懊丧,但也无可奈何。便道:“你能来及时通报情况,可见你敢于承担责任,值得褒奖。眼下我们要抓紧攻城,在唐国祥老贼赶来之前拿下山寨。让他们盲人种地,瞎忙乎一回。还有,他宝贝儿子在我们手里,量他不能不有所顾忌。还有,我刚刚得到一个无价之宝,有了它,不怕唐国祥老贼不俯首称臣。”说着,将玉玺拿给王恩看。[/SIZE]
                        [SIZE=4]      王恩十分惊奇:“这是皇上的玉玺,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常可云便将那个叫谢渺的人投诚献宝的事说了一遍,并描述了那人的长相。当王恩听说那献宝人是自己的同乡发小,叫什么谢渺的时候,他急忙道:“大人,不好!您上当了,那人不叫谢渺,他一定是盘龙寨的贼首施义。”常可云也一愣,心里画魂:“是有点相像。”因为常可云与施义曾有过一面之交,但因此次与鸿匀见面是夜里,加之他光顾欣赏玉玺了,也就没太多想。于是道:“就算他是施义,可是这玉玺是真的啊!”王恩道:“大人可否让在下看一看?”常可云自己拿着,让王恩观瞧。王恩仔细看了看道:“做工很精致,大人能否叫在下掂量掂量?”常可云犹豫了一下将玉玺递给王恩。王恩掂量了几下,目视着常可云道:“大人,这玉玺是假的。”[/SIZE]
                        [SIZE=4]      常可不解:“何以见得?”王恩道:“其实,我也没有见过玉玺。可是我却意外知道皇上的玉玺中隐藏的一个秘密。”常可云道:“什么秘密?”王恩道:“如果不是今天情况特殊,您就是杀了我,我也不敢说的。不过如今大人拿着一块假玉玺,我若知情不讲,一则有辱大人信赖,二来也对不起大人不杀在下调兵未成之恩。”[/SIZE]
                        [SIZE=4]      王恩道:“这传国玉玺的秘密,我也是偶尔得知的。当年家父在朝庭任吏部侍郎时,曾经有幸随皇上出游,为了颁发圣旨方便,掌印太监也携玉玺随行。一天,皇上正在行宫处理奏章,要掌印太监拿印,那太监小心翼翼将玉玺取出,就在他欲将大印送到皇上手里的时候,天空中突然打了一个霹雷,那太监一时惊慌,竟将玉玺脱手。”[/SIZE]
                        [SIZE=4]      常可云道:“那还不摔碎了?”王恩道“那玉玺也怪了,竟然在地上滚动起来,直到撞上大厅的一根玉柱才停了下来。不要说那太监吓得要死,就是在场的几个近侍大臣也吓得直翻白眼。因为大家都听到了玉碎的响声。令人不解的是,当那个掌印太监将玉玺拾起来重新送到皇上手里时,并未发现玉玺破碎症状。家父还壮着胆子到玉柱跟前查看半天,也没发现有玉玺遗留的残痕。”[/SIZE]
                        [SIZE=4]      常可云道:“那太监可倒霉了!”王恩道:“家父说,皇上并未怪罪那太监,甚至还开玩笑说:‘这不能怪你,当年刘玄德与曹孟德煮酒论英雄时,玄德公还被惊雷下掉过筷子呢。’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可是家父对玉玺落地发出的奇特响声一直大惑不解。后来,那个掌印太监因为失宠,被逐出皇宫告老还乡。因为那太监与家父是同乡,平时相互都有照应,所以,后来家父被贬还乡时,便前去那太监家探望,不想那太监正患病在床,生活非常落魄,家父便将身上携带的银两送些给他。闲谈时,家父突然想到了那年玉玺不慎落地发出响声的事情,便探问太监原由。那太监开始不肯说,后来见家父又拿出一些银票送给他,他才开口道:‘本来说出这秘密就是杀头之罪,如今我已经是黄土埋脖子,你也是无官一身轻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他告诉家父说,历朝历代仿制的玉玺很多,甚至一些有异志的王公大臣也会仿制以备急用,可是真正的传国玉玺只有一块。而辨别真伪的机关就在这响声上。”[/SIZE]
                        [SIZE=4]      常可云道:“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王恩道:“那太监说,真正的玉玺所以发出响声,是因为玉玺核心天然藏有一颗明珠,因为谁也没见过里面的明珠是什么样子,所以,关于明珠的形成有一段离奇故事。传说,这明珠是当年女娲补天剩下的那块石头锤炼成的。女娲为了留作纪念,便吹了一口仙气,将剩下的那块石头融化浓缩成了一颗明珠。后来老天爷知道了,也想得到那颗明珠,就派许多天使来索取,女娲当然不会轻易拱手让人了。软的不行,老天爷就来硬的,又派了无数天兵天将来夺取。女娲一生气,就将那明珠投进了东北一座大山的山顶上,就听‘嘭’的一声响,竟将山顶砸出了一个大坑,为了不让天兵天将发现那颗明珠,女娲就把脸上的汗珠摘下一滴扔进坑里,立即就把明珠淹没了。为了转移天兵天将的视线,女娲还假意一步跳入东北的一条江里洗了个澡。”[/SIZE]
                        [SIZE=4]      常可云听入迷了:“那后来呢?”王恩道:“为了得到这颗明珠,老天爷又派他手下黑白两条神龙到人间寻找,因为黑龙和白龙也不太清楚女娲到底将明珠投放到了哪里,于是按照女娲的行踪做了分工,一个进入湖里寻找,一个进入江里追寻。那黑龙选择了江,找了几万年也没有找到,它怕回去无法向老天爷交差,干脆留在江里不走了。由于这黑龙身子太长了,躺在江里无法回身,它索性就躺在江里睡着了。就这样,原本白狼滔滔的一条大江被黑龙的影子给染成黑的了,后来人们就管这条江叫黑龙江。据说黑龙现在还在黑龙江里睡大觉呢。”[/SIZE]
                        [SIZE=4]      常可云道:“那条白龙呢?”王恩道:“白龙选对了地方,跳进湖里后,果然一眼就看到了那颗明珠。可是,那明珠周身光滑,白龙无法拾取携带,于是它索性将明珠一口吞下。可它不知道那明珠是一块巨石浓缩锤炼而成的,重量比它体重大无数倍,因此,吞下明珠后,白龙就动弹不了了。于是,它便盘卧在了湖底,他这一盘,竟然将湖水大部溢出,流的漫山遍野都是,也奇怪了,从此这山上生长的植物大都呈现乳白色,最出名的就是白桦树了,于是,人们便将这座山叫长白山。那白龙在湖底不知不觉也睡着了,不过它的命运似乎不太好,只活了几千年就死了。经过几十万年水下浸泡打磨,那白龙的躯体竟然蜕化成了一块精巧无比的石头,而那明珠也就包裹在了石头里面。”[/SIZE]
                        [SIZE=4]      常可云道:“后来是谁发现那块石头的呢?”王恩道:“听说是姜子牙发现的。姜子牙喜欢钓鱼,他听说东北一个叫长白山的山顶上有一个湖,他不相信,决意来看看,一看,果然有一个湖,十分惊奇,湖怎么会在山顶呢?便道:‘好一个天工做成的大鱼池!’后来人们就将这湖叫天池。姜太公连续在此钓了九九八十一天,一条鱼也没钓上来,最后一天,就在他要收竿回返的时候,却怎么也拉不动那鱼竿,于是姜子牙招来附近的村民帮忙,才最终将鱼竿拉出水面,大家定睛一看,竟然钓上来一块石头,而且叮当作响。姜子牙那是何等人物,知道自己钓上来的是一块稀世宝石,于是就献给了周武王。武王如获至宝,下令能工巧匠将这块奇石雕刻成了玉玺,并一代一代流传至今。”[/SIZE]
                        [SIZE=4]      常可云道:“哎呀,大事不好,那个献假玉玺的施义一定是山寨里派出的探子,借道求援去了。”说到这里,常可云大吼一声:“来人!马上派几匹快马将刚刚逃走的那小子给我捉回来,活的死的都行!” [/SIZE]
                        [SIZE=4]        派出捉拿鸿匀的人走后,常可云对王恩道:“看来这玉玺的确是个宝物。那太监还向王典大人说了些什么?”王恩道:“那太监告诉家父,千万不要打那玉玺的主意,千百年来,已经有无数人为此丟了身家性命。尤其是那些伪造玉玺的人,因为不知道真正玉玺的玄机所在,只是在外表上进行仿制,很容易被深知内情的人识破。据说,那玉玺除了内藏明珠会发出声响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就是坚硬无比。所以,当一块假玉玺与其撞击时,假的会立刻粉碎,而真的却丝毫无损。由于接触过真正玉玺的人除历朝历代的掌印太监外,只有掌管全国军马的大将军与皇上宠信的王公大臣知道玉玺这些秘密。可就是那些受宠的王公大臣,也很少有人亲手触摸过玉玺,这就更增加了玉玺的神秘之处。家父生前所以告诉在下这些,是警示在下一旦为官一定要远离玉玺,免得招来杀身之祸。”[/SIZE]
                        [SIZE=4]      常可云听后没有言语。他将话题叉开道:“感谢王都统专程前来报告军情,由于情况有变,王都统在此小住几日后请你马上回京,将你调兵未成以及我这里的情况迅速报告给张天宇大人,要他们在京城加强戒备,这里战事无论胜负,我都会尽快赶往京城与其合兵共图大业。”王恩道:“不及,等大人攻破山寨后我再走也不迟。”王恩知道,自己这样无功而返,必然会失宠于张天宇,因此他要求暂时先留下。 常可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由他道:“那好,我这里一有战果,请王大人立刻返京。”不提[/SIZE]
                        [SIZE=4]      咱们再说鸿匀太子,虽然蒙骗过常可云脱离了虎口,可是他毕竟是有病之躯,所以,骑着马跑了不到三十里路,就有点气喘吁吁了,加之天黑,路不好走,一不留神,便从马上摔了下来。他的头正好撞在了地上,立刻昏厥过去。当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一个床铺上。就听一个女人道:“这孩子可真是命大,依仗头撞在硬土板上,这要是撞在石头上,还不得脑浆迸裂!”一男子道:“你就别罗罗嗦嗦没完没了的了,赶紧拿药水给他把伤口涂一涂,可别感染了。”那女人见施义睁开了眼睛,忙道:“哎呀,你快过来看看,他醒过来了!”那男人急眉火燎进了屋:“哎呀妈呀,兄弟,你可醒过来了。”鸿匀挣扎着要坐起来,被那男人摁住道:“你不要乱动,头受了伤,要静养一会才是。”[/SIZE]
                        [SIZE=4]      那男人话音刚落,就听院外人喊马叫起来。男主人马上放下鸿匀出门观瞧,就见四五个官兵进了院子,为首的头目对男主人高声叫道:“有没有见到一个骑马的人从这里经过?”男主人犹豫了一下道:“什么骑马的人?”头目道:“也就十八九岁年纪,是个山贼要犯!知道就赶紧说,否则以通匪罪严惩。”那男主人又犹豫片刻,道:“见到了,他的马还在我的马圈里呢。”几个官兵一听,立刻将男主人围起来:“快快,带我们去看!”男主人道:“等我进屋去提马灯。”不一会,男主人手提马灯出来,将几个官兵带到马圈,见果然有一匹马正在吃草呢。那头目道:“那他人呢?”男主人道:“走了。”头目道:“马在你这,他走哪去了?”[/SIZE]
                        [SIZE=4]       那男主人不慌不忙地道:“军爷您不要着急,到屋里坐一会,喝杯茶听小人慢慢说。”头目道:“你他妈是活腻歪了?我们正在捉拿逃犯,哪有时间喝茶,快说,那人去哪里了?他的马怎么会在你这里?”男主人道:“说来可笑,我的内弟得了伤寒病,正在屋里打摆子,我去城里给他抓药,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牵马走路的人,我就问他为什么有马牵着不骑,他说这马不好骑,竟尥橛子,已经把他给摔下好几次了。他非要用他这匹马,换我骑的那匹马,我见他这匹马比我自己那匹马高大壮实,也就同意了,他就骑着我那匹马走了。”一个军士仔细看了看马,对那头目道:“这马的确是咱们营里的。”那头目道:“先搜查一下屋子。”几个人立刻分房间而入。其中那头目正好进到施义躺着的屋里,一见床上躺着一个人,便要上前观瞧,男主人赶紧道:“官爷,伤寒病,小心传染啊!”那头目见施义脸上有许多白斑,便马上退出屋子。指挥着手下上马走了。[/SIZE]
                        [SIZE=4]       男主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到屋里对女主人道:“你的动作好麻利,我声怕你安排不周让他们看出破绽。这兄弟脸上的白斑是用什么东西弄的?”那女主人十分不好意思,并赶紧将衣襟系好。男主人明白了,原来那些白斑都是一点一滴的奶水。男主人很钦佩地看了一眼女主人。对躺在床上的鸿匀道:“兄弟是那路英雄?因何落难到此?”鸿匀没有直接回答,道:“请问恩人,我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这是你的家吗?刚才又因何救我?”[/SIZE]
                        [SIZE=4]      男主人道:“我在县城里开了一家烤肉店,今天因为客人多,生意好,所以打烊晚,也就迟回来了。不是因为我与守城门的军爷熟络,连城也出不来了。快到家时,见到一匹马在路上,黑灯瞎火的,开始并未发现你躺在地上,直到那马不停地啼叫,我才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你因为是头朝下摔的,给摔晕了,这不,我把你弄回家,呆了半天你才醒过来。好险啊。至于说我为何欺骗官兵救你,是因为我想知道你是什么人。”[/SIZE]
                        [SIZE=4]       鸿匀虽然见男主人没有恶意,又冒险救了自己,可是他重任在肩,不敢轻易相信他人,于是只是承认自己是盘龙寨的一个小头目,出山是为了到其它山寨请求援兵等等。男主人听后,一把抓住鸿匀的胳膊道:“原来你果然是山里的土匪,那可就不能怪我不仁不义了。如今巡抚常大人亲自率兵进攻山寨,听说山寨已经弹尽粮绝,支撑不几天了,我可不想到时落个通匪之罪被诛灭九族。”说着,对女主人喊道:“翠花,赶紧找绳子,把这小匪徒绑了,明天早晨去县衙请赏!”[/SIZE]
                        [SIZE=4]       鸿匀并不惊慌,他长叹一声道:“想不到我施义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真是苍天无眼,让我不能与闹心兄弟取得联系,辜负了殿下重托。”说着,眼泪叭嗒吧嗒往下掉。那被呼为翠花的女人上前用胳膊肘使劲碓桑了几下男主人,道:“你这么大人了,怎么忍心吓唬一个小孩子!”说着,将施义重新扶坐在床铺上。男主人道:“兄弟,你不要怪罪哥哥,你我没有见过面,如今官府密探多如牛毛,又各侍其主,稍不留神,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你提到的那个闹心,可是石安先生?”[/SIZE]
                        [SIZE=4]       鸿匀非常吃惊:“你认识石安?”男主人点了点头。道:“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我叫李彦文。你这是要到哪里去找他?”鸿匀一听李彦文三个字,顿时兴奋起来:“原来你就是那个为闹心大哥当‘眼睛’的李大哥呀,闹心与荷依对我多次提到你,还说我遇到什么难事只要找到你,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到此,鸿匀才放心地将自己受“太子”重托前往建康打探消息的事情全盘托出。李彦文道:“如此说来我们要马上撤离这里,那几个官兵如果追寻不到你,他们会很快返回来的。”李彦文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院外人喊马叫乱成了一团。三个人顿时目瞪口呆。 [/SIZE]
                        [SIZE=4]鸿匀与李彦文两个人正说着要马上撤离的事,院外突然传来人马的喧闹声。李彦文一把将鸿匀摁倒在床铺上:“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起来!”言毕,出了房门。不一会,门帘打开,李彦文几乎是欢呼着叫道:“施义兄弟,快起来吧!你看谁来了?”鸿匀一轱辘爬起来,眼前的一切也着实令他兴奋不已:“荷依?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SIZE]
                        [SIZE=4]       进来的人的确是荷依以及旺财的十几个弟兄。荷依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施义”,两个有情人相见,内心有说不出的高兴。可是非常时刻,他们没有时间互诉衷肠。荷依一眼就看见了鸿匀额头上的伤痕,一步上前:“这是怎么伤着的?疼吗?”鸿匀笑了笑:“不碍事,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了。”李彦文将救助鸿匀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后道:“荷依,你们怎么会找到我的家里来了?”荷依道:“纯属巧合。”[/SIZE]
                        [SIZE=4]      于是,荷依将她与闹心奉太子之命前往建康向靖国公求援的经过介绍了一下后道:“我们虽然控制了靖国公,但是因为他的儿子唐尧被王恩挟持走,半路上,靖国公突然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无论如何要保证唐尧的生命安全,他才会引兵攻击常可云的兵马。否则,他就是死也不会配合我们。”李彦文道:“唐尧现在在哪里?”荷依道:“闹心和大家估计,王恩因为调兵失败,轻易不敢回京,他很有可能挟持唐尧到了常可云的大营。因为这样,既是一个立功赎罪的举动,同时也为常可云提供了一张阻挡靖国公的牌。”李彦文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SIZE]
                        [SIZE=4]       荷依喊了一声:“带进来!”就见几个弟兄将五个五花大绑的人推进屋里。李彦文一看,这不是刚刚来搜查施义的那几个官兵吗?荷依道:“这几个人路上撞在了我们手里,实在不经打,我们没怎么动手,就都趴下了。”李彦文道:“如何处置他们?”荷依道:“这些人平日为非作歹干尽了坏事,干脆,一刀砍了省心!” [/SIZE]
                        [SIZE=4]        荷依的话音刚落,以那个小头目为首的几个人立刻跪地求饶。其中一个哭诉道:“哎呀,姑爷爷,姑奶奶,求你们行行好,留我一条狗命吧,我死了不打紧,可是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子儿女,你们杀了我一个,就等于杀了我们全家啊!”说完,接着叩头。其他人也是叩头如捣蒜。荷依道:“你们真的想活命?”那小头目道:“只要留我们一条狗命,让我们当牛做马都行。我们也是为了混口饭吃才不得已投军打仗的,整天将脑袋掖在裤腰带里,提心吊胆,早就不想干了。”[/SIZE]
                        [SIZE=4]        荷依道:“这样吧,你们帮我办点事情,事情办完了,不但放你们回家与亲人团聚,还额外有赏银。不过光听你们说,也难判断你们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这里有点东西,你们每人吃一粒。我可以公开告诉你们,这药叫三日断魂丹,三日后如果得不到解药,必然一命呜呼。但是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听我的吩咐,事情办完之后,我马上把解药给你们。可是如果谁想耍花招坏了我的事,那可就是自己找死了。因为这解药是我家祖传,绝对没有第二个配方。”荷依说完,将药粒放进每人嘴里一颗,叫他们咽下。那些人自然是不会心甘情愿,可是他们也知道,如果拒绝,小命就没了,所以都呲牙咧嘴地将药吃下。[/SIZE]
                        [SIZE=4]       荷依对李彦文道:“李大哥,你赶紧找几套官兵的衣服出来。”李彦文道:“这不犯愁,早就预备着呢,再来三十四十人也够穿。”荷依道:“那好,我们都换上官兵的服装。不过,施义,还得继续委屈你一下。”鸿匀道:“怎么做,你尽管吩咐。”荷依道:“我们要大摇大摆地进入常可云的大营,将唐尧营救出来!”鸿匀道:“我明白了,是用我做幌子。”荷依道:“不是幌子,是献给常可云的礼物。”鸿匀站了起来:“荷依,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救下的,怎么用,你只管放心用好了,纵使粉身碎骨,也绝无怨言!”荷依深情地看了一眼鸿匀,道:“别说傻话了,又不是把你一个人扔进去不管了,我们大家都在你身边,你只管当我们的通行招牌就行了。”这时,李彦文将十多套官兵衣服拿来,大家赶紧换上。鸿匀也顺手拿了一套,荷依道:“施义,就你不能穿,你是我们的战利品,我们还得把你绑起来呢!”大家一听都笑了,鸿匀也笑了!可是,紧接着,鸿匀便不停地咳嗽起来。荷依抓住他的胳膊焦急地道:“你怎么会咳嗽的这么厉害?找郎中看没?吃药没有?多长时间了?”鸿匀苦笑道:“可能是痨病,从你与石安走后就开始了。”荷依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鸿匀道:“不碍事的,我们得赶紧行动,迟了,唯恐有变!”[/SIZE]
                        [SIZE=4]       荷依着急也没用。一切准备完毕,大家出门上马,押解着鸿匀,直奔常可云的大营而去。长话短说,二更时分,来到常可云的大营。把守营门的四个军士见十几匹快马到来,立刻警觉起来:“站住!干什么的?”那个被俘的小头目赶紧上前道:“我是探子营的王大宝,奉巡抚大人之命去追赶山贼头目施义,赶快开营们!”守营门的军士道:“你们先到其它营寨休息去吧,巡抚大人有令,夜晚营寨闭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王大宝道:“我不是对你说了吗,我们擒拿到了要犯,巡抚大人说了,只要捉住,必须马上禀告他,你们闭门不让我们进,巡抚大人怪罪下来责任可由你们负!”那守门的小头头犹豫了一下:“你们真的抓住那小子了?往近前走走,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几个人簇拥着施义来到营寨门前。那守门的小头头透过栅栏一看:“哎呀我说王大宝,你果然将这小子给逮住了,这下你可立了大功了,得了大人什么奖赏,千万别忘了弟兄们呀!”王大宝道:“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你快点开营门吧!”[/SIZE]
                        [SIZE=4]       营门打开了,荷依等人立即鱼贯而入。荷依、李彦文与另外两个弟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四个守门军士制服。并立刻换上自己的弟兄把门。李彦文用匕首逼住那个守门的小头头道:“那个叫唐尧的人关在了哪里?不说实话,我立刻叫你去见阎王!”那人早已吓得丟了魂窍:“大爷饶命,我说,我说,我真的不知道!”李彦文见这人不像是在说假话,便征询荷依的意见。荷依一努嘴,大家一齐动手,将那几个军士捆绑起来,把他们的嘴塞上毛巾,安放在一个隐蔽处。然后换上自己的四个弟兄守门,其他人押着施义继续往大营里面走.刚刚走进百十来米,突然与一对夜间巡逻队相遇。 [/SIZE]
                        [SIZE=4]        这巡逻队发现十几匹人马过来,立刻明令阻止:“什么人敢夜里骑马穿营?”李彦文赶紧看了一眼王大宝。王大宝会意,道:“弟兄们巡逻呀?我们是探子营的,奉巡抚大人之命将捉拿的贼寇押到!”那巡逻队的小队长答道:“巡抚大人已经休息了,我看你们最好找个地方将犯人先看管一宿,明早再向常大人报告领赏。”李彦文接过话道:“我们也是这么想,可是不知道关押到什么地方为好。”那巡逻队小队长道:“是要犯吗?如果不是,随便找个地方看住就行。”[/SIZE]
                        [SIZE=4]       李彦文道:“可不是要犯咋的,不然咱们也不至于黑灯瞎火往回赶路。”那巡逻小队长道:“真他妈的邪愣了,晚上刚刚送来一个,你们这又抓来一个,老子这一夜连眼睛都甭眨了!”李彦文赶紧搭腔:“你说晚上送来的是不是那个叫唐尧的小子?”巡逻小队长道:“哎呀兄弟,你咋知道呢?”李彦文道:“我不但知道,我还知道是谁押送来的呢。”巡逻小队长道:“那你可真是神了,你说说,是谁送来的,说对了,我带你们将这家伙和那个姓唐的关在一起,保准他们插翅难逃!”[/SIZE]
                        [SIZE=4]      李彦文道:“你可得说话算数。”巡逻小队长道:“你把咱哥们当成什么了,大丈夫一言九鼎!”李彦文道:“那个叫唐尧的小子也是我们探子营给逮住的,正好御林军副都统王恩大人要面见巡抚大人,我们就请他顺便把唐尧给押送回来了。”巡逻小队长道:“全让你给说对了,得,跟我走吧。”李彦文道:“你告诉我们位置,我们自己去就行了,别耽误了你们巡逻。”巡逻小队长道:“一点不耽误,今天晚上,上面特别交代,我们巡逻队主要巡逻监狱周围。所以咱们是一路。”李彦文听后,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下可坏事了,巡逻队人数与自己带来的人相差无几,真要打起来,一时难分输赢。”想到这里,李彦文看了一眼荷依,荷依示意他到达关押地再随机应变。[/SIZE]
                        [SIZE=4]       那巡逻小队长带着他的巡逻队在前面开道,很快来到一个山角。只见山下遍布栅栏,而且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非常森严,监狱就设在山下一个大溶洞里。荷依与李彦文都大吃一惊。要想在这样戒备森严的情况下将唐尧营救出去,实在是比登天还难。施义透过蒙在眼睛上的黑布缝隙,也看出了情况严重,他在暗自想着对策。这时,巡逻小队长道:“这里就是大牢,我们在外面巡逻,你们将囚犯关进去就是了,不过要快进快出!”[/SIZE]
                        [SIZE=4]        荷依示意大牛和王大宝等人留在外面,她和李彦文等几个兄弟押着鸿匀正要往里走。却被把门的两个狱卒拦住:“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囚犯,否则格杀勿论!”李彦文道:“你这兄弟没长眼睛?我们是押送要犯进大牢,又不是劫狱,不亲自送进牢房怎么放心!”那两个狱卒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个道:“不过你们不能进那么多人,去两个人押进去就行了!”荷依见事情再耽搁下去会露马脚,便给李彦文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自己与李彦文押着鸿匀进去。[/SIZE]
                        [SIZE=4]      溶洞很深,里面点着些松油火把,气味十分呛人。约走进去三四十米,见一个人正斜躺在地上草铺呼呼睡大觉呢。李彦文赶紧将其推醒。那唐尧如惊弓之鸟:“你们要干什么?”李彦文道:“少爷不要惊慌,我们是奉命来救你的。”唐尧道:“奉什么人命?”李彦文道:“现在没时间给你解释,如果想活命,就什么也不要说,乖乖地跟我们走,不然你就等到明天一早掉脑袋吧!”唐尧马上站起来:“好好,我跟你们走。”就在这时,鸿匀突然麻利地脱掉自己的衣服,对唐尧道:“快脱掉你的衣服!”[/SIZE]
                        [SIZE=4]       鸿匀的举动令荷依一惊:“施义,你要干什么?”鸿匀目视着荷依:“你们想一想,我们进来三个人,怎么可能出去四个呢?还有,外面戒备森严,一旦打起来,我们的身份会立刻暴露,不用说救不出唐尧,大家的性命都得搭上。咱们中只有我不会武功,也只有我一直蒙着面,不被他们认识。”荷依道:“这绝对不行,死活我们都要一起冲出去!”鸿匀道:“不要说孩子话了,我冒险下山,就是奉太子之命寻找你和闹心的,找到了你,我也算是完成任务了。现在山寨粮草已断,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救援,常可云一旦攻破山寨,必将危及太子的生命,后果可想而知!所以,我们要以大局为重,先救出唐尧,换取靖国公援兵!再说,我一个平头百姓,他们也不一定把握怎么的!”[/SIZE]
                        [SIZE=4]       荷依还要说什么,外面狱卒喊了起来:“怎么还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吗?”这时,鸿匀已经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换上了唐尧的衣服,并帮助唐尧换上衣服蒙上面。李彦文一把攥住鸿匀的手:“兄弟,委屈你了,我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回来救你的。”荷依眼泪涮地一下就下来了。这时,已经听到狱卒往洞里走的声音。[/SIZE]
                        [SIZE=4]       鸿匀穿着唐尧的衣服学着唐尧声音破口大骂:“老子在怎么说也是靖国公的儿子,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们凭什么将一个山贼草寇与本少爷关在一起?”边骂边上前对已经蒙面的唐尧进行捶打。两个狱卒已经走到近前,李彦文推开鸿匀,护住唐尧。鸿匀披头散发,更加发疯大喊大叫起来。李彦文假装气愤难忍:“有他娘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靖国公的狗崽子吗?这里是巡抚的大营,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的规规矩矩!好,老子今天不跟你斗气,等天亮了让巡抚大人一刀砍了你的脑壳!”回头对两个狱卒道:“他妈的,找个其它地方关押吧,可别让这疯子把人犯给娘的打巴坏了,那可没办法向巡抚大人交代了。”鸿匀还是不停的叫骂。一个狱卒道:“我说什么来,这小子可难伺候着呢!”李彦文道:“算了,不跟这疯子生气了,咱们走!”说着,推着唐尧就往外走。[/SIZE]
                        [SIZE=4]       走出溶洞,那一队巡逻的官兵正好过来。李彦文赶紧上前道明情况。巡逻队的小队长道:“我说你可真是脱了裤子放屁,白费事。这大晚的,在你们探子营关几个时辰不就什么事都没了!”李彦文道:“哎呀兄弟,我这正生气呢,你就别埋汰我了。行,让你多操了份心,明天请你喝酒。”说完,一挥手,押解着唐尧向营门走去。到了营门,李彦文对把守营们的几个弟兄道:“你们等我们走远了再撤离,切记。”大家一看营救成功,都十分高兴,互相抱拳告别。[/SIZE]
                        [SIZE=4]       李彦文等人走了一袋烟功夫后,把守营门的四个弟兄觉得时间差不多, 于是准备开溜。就在这时,换岗的军士与巡逻队一同向营门走来,四个把手营门的弟兄一看,这还了得,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于是纷纷上马,一声呼啸,扬长而去。来换岗的和巡逻队开始莫名其妙,不过他们很快反应过来。巡逻队立即将警示锣敲响,整个巡抚大营喧嚣起来。 [/SIZE]
                        [SIZE=4]        外面警锣一响,各营帐里正在和衣枕戈而睡的官兵如临大敌,立即跳起,手抄兵器冲出帐外。那常可云也被惊醒,侍卫赶紧将其扶出大帐。巡逻的小头目战战兢兢前来报告:“大人,大事不好,有人劫狱!”常可云挥手就给巡逻小队长一大嘴巴:“什么人如此大胆,敢闯到中军大营劫狱?劫走了谁?”那巡逻小队长被搧了一记大嘴巴,说话更是结结巴巴:“是是探子营劫劫走的。不是,是换走的!”常可云没等巡逻小队长说完,挥手又是一记大嘴巴:“废物一个!”回头对卫兵:“快去监狱看看!”[/SIZE]
                        [SIZE=4]       不一会,看守监狱的小头头跑步来到中军大帐。详细地向常可云报告了事情的经过。常可云火冒三丈:“一群废物!快把那个偷梁换柱的家伙给我押来!”不一会,几个军士将鸿匀五花大绑押进大帐。常可云一看,这不是向我献假玉玺的那个谢渺吗?火气更大了起来:“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自己闯进来。来人呀,拉出去,砍了!”几个军士应声将鸿匀抓住就往外推。那鸿匀并不惧怕,蔑视地看了常可云一眼,突然狂笑起来。常可云大喊一声:“押回来!”鸿匀被勒令押回大帐。常可云道:“死到临头,你笑从何来?”鸿匀道:“我笑你,也笑我自己!”常可云道:“笑我什么?又笑你自己什么?”[/SIZE]
                        [SIZE=4]       鸿匀两个瘦弱的肩膀一用力,挣脱开士兵,挺直胸膛站在常可云面前:“我笑你堂堂巡抚,竟不明是非,不辨敌友,胡乱杀人!我笑我自己有眼无珠,错将你当成了英雄!落的今天下场!”常可云道:“本官对你一片信任,你却把本官当成三岁孩子耍!你本是贼首施义,为何自称谢渺,还拿假玉玺来蒙骗本官?”[/SIZE]
                        [SIZE=4]      鸿匀道:“大人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施义,但是我已经不是山大王。我所以改名叫谢渺,就是想从此与过去的我一刀两断,重新做人。因为我过去曾经与官兵作对,怕引起大人误会,不肯原谅我过去,所以没有将更名改姓的事如实相告。自从那个称自己是太子的人上山后,就将我赶下了台,不但对我的弟兄们开口就骂,举手就打,就是对我也是呼来唤去,不当人看。我气不过,所以才冒险出城。至于那个你说的玉玺,什么真假,我根本就不清楚。我只想偷出来,给大人一个见面礼。”[/SIZE]
                        [SIZE=4]       常可云道:“那你怎么无缘无故跑到监狱里面去了?”鸿匀道:“你问我?我自己也纳闷呢!承蒙大人照顾,我正骑马往家里赶,突然从背后来了几匹快马,不由分说,就将我拉下马来。就在这时,迎面又来了十几匹快马,见到捉拿我的那几个人后,立即下马。其中一个人道:‘是王大宝吗?你们辛苦了,靖国公派我们前来接应,将唐公子营救出来了吗?’我一听,原来他们认识。那个抓住我的人道:‘监狱看管太严,在下无能,没能得手。还请大牛兄在靖国公面前美言解释。’那个叫大牛的道:‘救不出唐公子,大家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你们现在押解的是什么人?’大宝道:‘是一个山贼头头,奉常大人将令擒拿归案。’那叫大牛的一听道:‘好,那咱们就将计就计,借用这小子的人头去营救唐公子。’路上,他们给我蒙上了眼睛,还教我到监狱后如何大喊大叫等等,如果我不按他们说的去做,就立即砍下我的脑袋。我就这样被关进了监狱。望大人明察。”[/SIZE]
                        [SIZE=4]       常可云听完鸿匀的叙述,心里也画魂。他将巡逻小队长叫进来:“王大宝他们回来了吗?是谁将唐尧劫持走的?”小队长道:“就是探子营的王大宝带领十几个人骗过我们将唐公子劫持走的。”常可云气得双手发抖:“王大宝!王大宝!捉住你老子活扒了你的皮!”回头又对施义道:“就算你说的全部是真的,可是你率众啸聚山林,与朝廷对抗,就凭这一条,杀你一百次都不冤枉。来人,推出去,砍了!”几个军士再次将鸿匀向大帐外推去。 [/SIZE]
                        [SIZE=4]        几个军士正押解着鸿匀向外走,巡抚大营副将刘桓一步跨入,高声叫道:“大人刀下留人!”那几个军士听后停下脚步。常可云道:“刘将军何故阻拦本府砍杀一个山贼草寇?”刘桓道:“请大人息怒。不是末将刻意阻拦,实在是事出有因。”常可云道:“有话直说?”刘桓道:“贵公子常翔不听先锋李将军将令,擅自带兵出营攻打山寨,不幸中了草寇埋伏,被生擒上山!”常可云一听,暴跳如雷:“这个逆子,怎敢如此妄为!违反军令,本该当斩,兵败被擒,更应诛杀!”刘桓立即跪地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这几天围攻山寨,虽互有胜负,但却迟迟不能攻破。公子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勇气可嘉。这次虽然是擅自出兵,但也是事出有因,请大人明察。”[/SIZE]
                        [SIZE=4]       亲不过父子。常可云虽然嘴上乌鸦喊叫,心里却着急。将令如山,军法无情,他身为巡抚,怎敢明目枉法。所以,才有刚才那番表态。当听刘桓说事出有因时,常可云赶紧道:“何因之有?”刘桓道:“事情是这样的。由于大人指挥有方,采取合围攻击战略,致使草寇弹尽粮绝,不得不冒险下山筹集粮草。公子觉得这是设伏歼敌的绝好机会,于是就在草寇经常突袭下山的地方派兵埋伏。谁知,这些草寇都是些刁钻流民,猴精猴精的,他们先派一小部分人下山,当官兵发起攻击时,他们便立即掉头回窜,结果我们在追击中反而中他们埋伏。今天傍晚,公子的手下又中了草寇埋伏,且损失惨重,公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才不顾劝阻,率兵出击,结果又中了草寇全套,被生擒活拿。”[/SIZE]
                        [ 此贴最后由法提麦·雅琦在2008-11-16 15:56:58编辑过 ]
                        晨风暮雨感谢您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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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IGN=center][SIZE=4]12 [/SIZE][/ALIGN][ALIGN=left][SIZE=4][/SIZE] [/ALIGN][ALIGN=left][SIZE=4]       常可云沉吟片刻:“可有常翔的生死消息?”刘桓道:“目前还没有。但是末将倒是有一个主意。”“快讲!”常可云急切倒。刘桓道:“何不用用施义跟他们交换公子。”常可云道:“这个孽种死不足惜,只是损兵折将,长了草寇的威风,灭了我们的志气。也好,将其交换回来,重重惩罚!”[/SIZE][/ALIGN]
                          [SIZE=4]        你看,这当官的多虚伪,明明是急于救助自己的儿子,还冠冕堂皇地绕了一个大圈,找了一大堆理由。刘桓心里明白,可还得顺着说:“大人英明,不能让那群草寇玷污了公子。所以我说这施义暂时不能杀。”常可云道:“如何能与草寇取得联系?”刘桓道:“这个不难,末将的手下刚刚抓来几个老百姓为军营砍柴,从他们中挑选两个能说会道的人将书信送进山寨就可以了。听说施义这小子曾经在山寨里做过大王,想必成功交换的把握比较大。”[/SIZE]
                          [SIZE=4]       常可云道:“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不过此事不要声张,就由你亲自主持营救。”刘桓道:“大人放心,末将绝不辜负大人的信赖!”常可云道:“记住,交换要成功,但是不能让施义活着回山寨。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吗?”刘桓道:“大人放心,这个容易,多备些弓箭手埋伏起来,待公子安全后就对其实施射杀!”常可云道:“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则防人之口,二来施义这家伙两次进入我的大营,必然门清,放他回去,等于交给了草寇一张活地图。”刘桓诺诺而退。不提。[/SIZE]
                          [SIZE=4]        众人走了之后,王恩从大帐后走出来,常可云道:“你看清楚了,那人可是施义?”王恩道:“一点不假。”两个人会意地笑了。[/SIZE]
                          [SIZE=4]      咱们来说说常翔。依仗他爹是巡抚,飞扬跋扈。他虽然是个小小的偏将,但是却不把那些战功显赫的将军们放在眼里。这次常可云将他安排在先锋营里做副将,主要是起监军作用。可是他年轻气盛,处处逞强,还不把主将当一回事。为了邀功,多次擅自对山寨发起攻击,折损许多官兵的性命。常言道,骄兵必败。胡为和李狗剩就是利用了常翔的这个弱点,多次设伏,屡屡得手。今天晚上终于将常翔本人生擒活拿。[/SIZE]
                          [SIZE=4]       将常翔押到聚义大厅,这小子倒是有股子牛劲,死活不跪,口中还叫骂不停:“堂堂朝廷命官岂能给你们这些山贼草寇下跪!要杀就杀,要砍就砍,闭下眼,歪下头,不是好汉!”胡为一听,嘴倒是挺硬,在背后对准常翔的腿就是一脚,常翔立马双膝跪倒。李狗剩更是气氛难当,抽出刀就要砍杀。太子一招手止住道:“手下败将,因何如此嚣张?报上姓名!我们不会对一个无名小卒动刀!”常翔道:“谁是无名小卒?老子姓常名翔,官居偏将军,巡抚大人常可云是我爹,太尉张天宇是我舅舅!识相的,送我回去,山寨破了那天,我在父亲大人面前说句好话,留你一条小命,如若不然,杀了我一人,要让你们全山寨的人偿命!”[/SIZE]
                          [SIZE=4]       李狗剩听到这里,如何按耐得住?再次举起刀:“好,我现在就砍掉你的脑袋,给你那巡抚老爹报个丧!”说着,抡刀向常翔的头上砍去。 [/SIZE]
                          [SIZE=4]       李狗剩举刀正要杀常翔,就在这节骨眼上,一个喽罗跑了进来:“报告大王,山下来了两个送信的!”太子向李狗剩做了一个不要冲动的手势后道:“先将常翔押下严加看管。速传送信人进来!”两个送信人进到大厅,四条腿哆哆嗦嗦。胡为道:“你们是什么人,替谁送信?”其中一个回答道:“我们是山寨附近的老百姓,被官兵抓去给他们砍柴,现在又让我们来送信。说只要把信送到,回去后赏我们每人二两银子。”说着,将书信呈上。太子打开一看,是一封人质交换书。信中说官府已经将山寨的施义擒获,希望用施义交换被山寨俘获的常翔。太子(我们暂且就这样称呼真正的施义为太子吧)看毕吃了一惊,心想:“莫不是太子的计谋被常可云识破了?如果太子没能走脱,那也就没能与闹心他们取得联系。”想到这里,太子道:“你们两个可曾亲眼见过书信中说的那个叫施义的人?”其中一个回道:“我们两个临来时,巡抚大营的副将刘桓将军特意领我们到监狱去看了一个人。刘将军还与那个人谈了话。并告诉我们两个记住看见的那个人叫施义。要我们上山后一定将这事告诉你们。”[/SIZE]
                          [SIZE=4]        太子道:“你们两人听见刘将军与施义说了些什么?”一人回道:“那个叫施义的人没有说话。就听刘将军说:‘你这个人也真是不知好歹,既然巡抚大人已经放你回家,你就应该安安分分回家照顾你的父母,为什么出去了还要勾结山贼回来劫狱?你看,靖国公的公子虽然被你们救出去了,而你自己倒是成了阶下囚,多不值呀!’我就听他们说了这些。”另一个人补充道:“对了,还听刘将军对那个人说:‘算你小子命大,巡抚大人的公子不幸落入你的同伙之手,大人决定拿你交换常公子,能不能顺利交换,那就看你的命好不好了!’”胡为道:“有没有再说其它的?”两人都说没有了。太子道:“先将两位老乡带下去好生招待。”[/SIZE]
                          [SIZE=4]       两个人被带走后,太傅钱来男道:“恭喜殿下!”太子道:“何喜之有啊?”钱来男道:“一喜是施义已经成功地与石安荷依取得了联系。至于他们为什么潜入巡抚大营救人,这一点现在还不太清楚,但我想一定与援兵有联系。二喜是因为我们凑巧俘获了常翔,使得施义有了生还机会。”太子道:“刘桓将军也特别提醒我们,交换人质是常可云不得已的举动。常可云很有可能在交换中对施义下毒手,所以,我们要有所准备,并将他们的阴谋及时揭露,令其不敢轻举妄动!平安地将施义营救回来。”钱来男道:“这个简单,他们无非是采取放暗箭的方式射杀施义,我们也准备下人手,并警告常可云,他如果胆敢耍什么花招,他的儿子也不会活着回去。”太子点头。于是,钱来男赶紧去写回书。回书写好之后,交给那两个老乡,放他们出山寨。[/SIZE]
                          [SIZE=4]       刘桓拿着书信来见常可云,常可云见山寨同意交换人质,内心十分高兴,只等第二天太阳一出实施交换。为了表示官府的诚意,常可云还下令停止夜间攻击。但是他再三嘱咐刘桓,一定不能让施义活着回到山寨。交代了刘桓之后,常可云又将王恩叫来,如此这般交代一番。[/SIZE]
                          [SIZE=4]        山寨这边太子安排完毕后,便躺下休息。他刚刚要睡着,突然听到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大虎和二虎立即起身。就听外面开始敲门。大虎道:“什么人?”外面道:“我是胡为,有急事向殿下禀报!”二虎打开们,胡为慌里慌张跑进来。太子已经坐起来:“有什么事慢慢说。”胡为道:“常翔跑了!”太子一惊:“怎么跑的?跑到哪里去了?”[/SIZE]
                          [SIZE=4]       胡为十分沮丧地道:“怎么跑的现在还不清楚。我刚刚带人去换岗,发现看押常翔的两个兄弟一个倒在地上,另一个不知去向。进到牢房一看,常翔不见了。我已经派人搜寻去了。可是因为天黑,寻找起来十分不便,所以,现在还没有抓到。”太子道:“会不会已经跑出山寨?”胡为道:“我询问了四门,都没有发现情况,城上有岗哨,越墙逃跑的可能性很小。”太子道:“多派人手,不惜一切,就是挖地三尺,天亮前一定要将其捉拿,同时不要声张。”胡为道:“好,我马上去布置。”[/SIZE]
                          [SIZE=4]       胡为刚走,钱来男进屋:“殿下,发生了什么事?”太子将情况告诉了他。钱来男道:“我们要做两手准备,一旦常翔成功逃脱,施义必然会有生命之忧。所以,需要马上派人下山与刘桓将军取得联系,让他随机应变。” 太子点头,并吩咐:“要不惜一切救助营救施义,实在不行我去换回人质。”钱来男十分感动,正要说什么,就在这时,胡为气喘吁吁跑进来:“殿下,大事不好,常翔掉进深潭里淹死了!”屋里所有人都呆住了。 [/SIZE]
                          [SIZE=4]        常翔溺水死亡的消息一经证实,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交换失败,不仅直接危及到施义的生命,同时会激起常可云的报复行为,整个山寨的压力可想而知。那么,常翔又是如何逃脱并溺水死亡的呢?很快,大家就从另一个看管常翔的喽罗口中得到详细的情况。[/SIZE]
                          [SIZE=4]       原来,看管常翔的喽罗是两个人一组,每组两个时辰。由于山寨粮草短缺,后勤人员每天只能吃一顿饭,而且还要限量。尽管这样,为了使一线人员有充足的体力随时准备战斗,像看管犯人这样的工作,就由后勤人员来担负。夜里看管常翔的第二组哨兵一个叫李雪,一个叫张双。这张双原本是一线战斗人员,因为在执勤时打盹睡觉,被李狗剩查岗时发现,不但被打了二十军棍,而且还被撤下一线,做后勤零杂工作。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尽管一线作战有伤亡的危险,但是因为能够填饱肚子,所以,大家都有一种宁肯战死,也不饿死的心态。这张双身高力大,又正值青年,一天一餐对他来说简直是要命的事。所以,当安排他来看管常翔时,他更是老大不高兴。[/SIZE]
                          [SIZE=4]       那常翔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对山寨给他送来的饭菜不屑一顾,放在旁边,没动筷。李雪与张双上岗后,张双实在饿的不得了,他突然发现常翔身边放着一碗饭,一碗菜,两只眼睛就看直了。那常翔大约是看出张双是餓急眼了,便道:“想吃,拿去吃!”张双开始没敢动。常翔便接着道:“你们山寨整天就吃这烂饭菜?给我养的狗都不吃!”张双道:“我说,你可不能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是专门照顾你才给你大碗的白米饭吃,我们还吃不上呢!”常翔一听,道:“好吃的肯定都让你们大小头目吃了!”张双道:“哪里呀,听说我们大王每天也只吃一顿饭。”常翔道:“你可真是个憨厚老实人,你啥时候听说有当官的被饿死过的?那都是糊弄你们这些做苦力的呢,不然你们怎么会为他们卖命呢?暗地里,人家一定大吃二喝呢,只是不让你们知道罢了。你饿了吧?不嫌弃,就把那饭吃了吧。”[/SIZE]
                          [SIZE=4]       这时,李雪正好因为拉肚子,方便去了。张双就说:“那你不饿?”常翔道:“饿了我也不会吃这样破饭菜,我要等回到大营好好享受呢!”张双道:“说不定明天就把你砍了,你还享受个屁呀!”常翔道:“他们不敢轻易杀我的,我爹是巡抚,已经把你们山寨严严实实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要一声令下,山寨会立即被攻破。你想,杀了我,山寨的人一个也活不了,如果不杀我,我爹兴许会发发慈悲饶他们一命。所以,这就是他们不杀我还给我送饭吃的原因。”张双还是没敢端饭菜。常翔接着道:“我说的是真话,你赶紧把饭菜吃了吧,今天不吃,明天就不一定能吃上了。”张双一边端起饭菜狼吞虎咽,一边问:“为什么我明天就不一定能吃上了?”常翔道:“你想呀,你们山寨弹尽粮绝,不用我们攻打,自己就会散伙。你们山寨的头目有我做交换,保命应该不成问题,可是谁来保你们这些喽罗的命呢?聚众就是造反,到时,不是坑杀就是问斩,你还能有活路吗?”[/SIZE]
                          [SIZE=4]      那张双一听对呀。再加上自己对李狗剩等人的不满,他突然双膝跪下,咣咣咣就给常翔磕了三个响头:“求求公子救我!”常翔道:“我现在被关押着,怎么救你呀?”张双立即站起来,将常翔身上的镣铐打开,道:“公子,我跟你一起逃跑!”张双的话音刚落,李雪正好回来。李雪见常翔镣铐被打开,情知有变,转头就跑,没等他迈出三步远,那常翔拾起地上的镣铐,右手一甩,镣铐像利剑一样直奔李雪的后脑勺而去。那李雪扑嗵倒地,当场毙命。[/SIZE]
                          [SIZE=4]       张双和常翔虽然杀了李雪,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往哪里跑好。因为四门都有重兵把守,城墙又高又险,更不容易逃脱,所以他们两个人只能凭借夜色先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张双道:“这样藏着不是办法,天一亮一切就都完了。公子在此稍候,容我出去找些绳索,咱们好越墙走人。”常翔只得同意。张双走了不一会儿,胡为便带领巡逻队来查岗,发现常翔逃跑后,一面派人搜索,一面向太子报告。[/SIZE]
                          [SIZE=4]       大家点燃松油火把,从关押地向四周搜寻。不一会就搜到了常翔的藏身处。那常翔自幼习武,刚刚获得自由,如何肯束手就擒,他先后放倒十几名追捕他的喽罗。可是,他毕竟不熟悉山寨地形,加之发现他的踪迹后,抓捕的人员越聚越多,不一会就将他追赶到了一个山崖处。说来也是常翔命短。大家怕他跳崖,便不再向前,只是将其围拢,令他下来就擒。那常翔一看走不脱了,也就只好一步一步向下走。就在他走到中间的时候,脚底下一块石头突然滑落,常翔没有防备,跟着跌下了山谷。因为山下是一个大深潭,常翔头朝下栽进水里,一口气没上来,就呜呼哀哉了。不久,人们也将张双逮住。[/SIZE]
                          [SIZE=4]      张双叙述完后,明知死罪难逃,突然挣脱羁押他的人员,一头撞向大厅的石柱,立刻毙命。大家赶紧将张双的尸体抬出。钱来男走到太子跟前道:“事已至此,殿下也不要过于忧虑。老臣倒是有一计,不知能否实施。”太子道:“太傅有话尽管讲。”钱来男道:“事发突然,又是发生在夜里,量城外不会知晓。所以,我们不妨来个‘借尸还阳’。”太子道:“一时上哪里去寻找合适的人选?而且很容易被对方识破。”钱来男道:“这步棋险是险了些,但总比不走强,因为如果我们不能按时交换人质,施义必死无疑。”太子道:“那就快快去准备吧。”太子此时已经急得满头大汗。[/SIZE]
                          [SIZE=4]       大家散去。找一个相像的人不难,但是要找一个十分相像的人不容易。经过千挑万选,还真找到一个与常翔相貌十分相近的喽罗。钱来男将这人带到太子面前,将交换事宜直接向他做了介绍。太子最后特别交代:“关键的关键是你要沉得住气。你放心,我们会做好一切安排,保障你的安全。一旦发生变故,就是牺牲你自己,也要掩护施义安全脱险!”钱来男又向这名喽罗详细讲述了交换细节和逃脱的方法。这喽罗倒是有些胆量,听后直点头。[/SIZE]
                          [SIZE=4]       第二天一早,双方根据约定,在太阳一出来的时候,在山寨正门前交换。交换时,双方各出两人接应。一切准备完毕,两边的人各押解着对方的人质向中心地带走去,就在双方交换完毕的一瞬间,顶替常翔的喽罗突然用力一推前来接应他的两个官兵,扭头就往回跑。那两个接应人员险些摔倒,惊愕片刻,边追边喊:“少爷,快回来!”那喽罗心想:“回去?我不是找死呀!”他越跑越快,瞬间就追上了施义。可就在这时,在官军那边一棵大树后面,一个人探出头来,他不是别人,正是施义曾经救助过性命的王恩。因为王恩距离鸿匀较近,就见王恩用尽平生力气,将弓拉满,一松手,一支离弦之箭直奔鸿匀后脑而去。要是在平时,冷箭飞来,绝难逃得过鸿匀的耳聪,可如今鸿匀不但病入膏肓,且经过几番折腾,体力不支,站立行走都很困难。就在他与前来接应他的大虎和二虎相隔几米远时,张杯壁那只带毒的冷箭射入了他的后脑勺。没等鸿匀倒下,大虎二虎赶到,架起鸿匀就往山寨跑。[/SIZE]
                          [SIZE=4]        常可云亲眼目睹这一切后,立刻将王恩叫到跟前:“王统领,此地你是不能就留了,马匹我已经给你备好,请你迅速返京,将这里的情况如实报告给张天宇大人!”王恩射杀了鸿匀,他心里虽然解恨,却也发虚,于是匆匆离开现场带着几个爪牙回京去了。不提 [/SIZE]
                          [SIZE=4]        施义(就让我们这样称呼他吧)静静地躺在灵床上。太子,钱来男,还有大虎和二虎,哭得是死去活来。尤其是太子,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捶胸顿足,嚎啕震天。还是钱来男老练,他搀扶起太子劝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殿下必须节哀。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必须振作起来,想尽一切办法御敌。只有打败了常可云,才能安慰施义先生的在天之灵!”[/SIZE]
                          [SIZE=4]      再说常可云,虽然阴谋射杀了鸿匀。可是,他那口气并没有出。他何时被人这般当猴耍过,他亲手斩杀了两名接应常翔的人员。立即下令,全力向山寨发起攻击!刘桓立即谏阻道:“大人,公子还没回来,现在发起进攻,对营救公子不利!”常可云气急败坏地道:“我们都上这群草寇当了!刚刚交换的人质一定不是翔儿!我儿肯定是遇害了!今天攻不下山寨,统统的军法从事!”刘桓闻听,不敢再言,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SIZE]
                          [SIZE=4]        征伐出师有名,作战全靠士气。尽管常可云平时飞扬跋扈,仗势欺人,手下多数是敢怒而不敢言。但是,此次打仗,他是奉旨讨贼,可谓名正言顺。因为有刘桓等人暗中作梗,几次攻击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成效,一些不知底细的官兵却憋了一肚子气,觉得窝囊,堂堂的正规军,怎么就打不过一群山贼草寇呢。因此,这次人质交换事件失败后,那些憋气的官兵更是气上加气,有的到巡抚大营请战,说:“那些山贼草寇本来就是一伙强盗,与强盗做交易,做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对这些人只有一个字:打!”当然,多数人请战,是出于溜须拍马,顺杆爬。但是,这还是给常可云带来少许的安慰和信心。于是,他不顾有人反对,下令全线攻击。[/SIZE]
                          [SIZE=4]       仗打到中午,山寨可就有点支撑不住了。官兵架起无数云梯,有的已经爬上了城墙,又被上面的人给打下去,经过多次反复争夺,山寨才稍稍稳住点阵脚。大家心里都发急,可是救兵却迟迟不到。[/SIZE]
                          [SIZE=4]是啊,唐尧已经被荷依等人救回,难道靖国公又变卦了不成?其实不是。因为此时靖国公的人马正在半路上与一伙伏兵激烈地交战。大家一定会问,平白无故哪里来的伏兵呀?这就是常可云的过人之处了。[/SIZE]
                          [SIZE=4]      唐尧被人劫走之后,常可云便与心腹经过反复研究,断定太子也派人到建康去了,而且成功地调动了援兵。常可云于是悄悄派出五千人马,叫他们半路设伏。他知道,这五千人马虽然不一定是援兵的对手,但是只要能够迟缓援兵的行进速度,等这里一鼓作气将山寨攻破,杀死了太子,到那时,靖国公就是大军压境,也无可作为了。再说,只要太子一死,局势必将变得对自己有利,靖国公也不会拿着鸡蛋去硬碰石头。[/SIZE]
                          [SIZE=4]      果然,靖国公的大队人马在半路遭遇埋伏,经过一个多小时激战,才将伏兵击溃。仗虽然打胜了,但是官兵们已经精疲力尽,所以,只好做短暂的休整。闹心与荷依等人虽然心急,但也不便过于催促,以免节外生枝。直到吃过午饭,大队人马这才继续赶路。[/SIZE]
                          [SIZE=4]      靖国公人马未到,常可云暗自得意,于是下令再次发起攻击。山寨已经动员所有能战斗的人员,都充实到了一线。箭放完了,用石头,石头用光了,就用木棍,总之,能致人伤亡的家伙,能用的都用。可是依然不能阻挡官兵进攻的势头。有些人已经开始泄气,有些人准备开溜,打过晌午,连太子都不得不亲临一线督战。有几处城墙,曾经被爬上来的官兵控制,幸亏大虎二虎及时赶到,一顿疯狂反击,才重新夺回失去的阵地,稍稍稳住阵脚。此时的大虎和二虎,就像两个救急的消防队员,哪里危及,就赶到哪里。但是他们毕竟是两个人,再这样打下去,就是钢铁做成的汉子也会吃不消的。[/SIZE]
                          [SIZE=4]      城上的反击能力越来越弱,官兵们抓住时机,用石头、树木和土袋,渐渐将山寨正门的堑壕填平。常可云一看,认为破门的机会来了,立即下令在城门堆积柴草,将城门烧毁。一声令下,大火燃起,不到一袋烟功夫,就将城门燃为灰烬。常可云马上命令敢死队从正门发起攻击。好在大虎二虎和胡为及时率领人员赶到,一个反冲击,将官兵击退。但是击退一群,很快又上来一群,。危急时刻,太子绰枪上马,直奔城门而去。 [/SIZE]
                          [SIZE=4]        常言道,兵熊一个,将熊一窝。将军用命,士兵哪敢懈怠。大家跟随太子就向燃烧的城门冲去。眼见两军短兵相接,一场恶战即将展开。就在这时,常可云的大营后面突然狼烟滚滚、战鼓齐鸣,喊杀声连成一片。不用说,是靖国公的援兵到了。胡为带头高呼:“弟兄们,我们的援兵到了,冲啊!”前后夹击,常可云的队伍可就乱了套了。加之吴敬、温卓、王回春等人趁机反戈,常可云的中军大营顷刻溃败。官兵们东奔西突,四处逃命。那常可云带领少数随从直奔西面一个山谷而去。未等喘息,前面一彪人马拦住去路,为首的正是闹心。[/SIZE]
                          [SIZE=4]      原来,援兵快接近战场时,闹心、荷依、李彦文、旺财等做了分工,李彦文与荷依继续跟随靖国公左右防止有变,闹心与旺财各带一对人马埋伏在东西两侧,截击溃逃的官兵。常可云见拦截他的是闹心,赶紧套近乎道:“石安,你来的正好,我们一同去京城护驾。”闹心道:“你今生恐怕是去不成京城了,赶紧下马受降!”常可云道:“我一直待你不薄,为何要背叛我?”闹心道:“不是我背叛你,是你背叛了皇上!”常可云到此时还嘴硬道:“好,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了。来人,谁去替我取这杂种狗头?将唐尧给我押上来,用这小子祭旗!”常可云的话音刚落,在他身边的副将刘桓大喊一声:“我先来取你的狗头!”没等常可云反应过来,刘桓手起刀落,常可云的人头可就挪了地方。其他人见状,纷纷下马投降。唐尧被顺利解救,唐家父子相见不提。 [/SIZE]
                          [SIZE=4][/SIZE][SIZE=4]      战斗结束后,太子下令将常可云的人头在各营寨中悬挂示众,并历数常可云十大罪状。对常可云的手下,除罪大恶极的几个人立刻斩杀外,协从者一概从轻发落。接下来召集各省将军会聚山寨聚义大厅。首先是一一参拜太子。轮到靖国公时,他一面跪地叩头,一面流泪道:“老臣救驾来迟,万望殿下恕罪。”太子道:“靖国公一心为国,何罪之有啊!回到京城见到父皇,我还要给你请功呢。”那唐国祥本是见风使舵的老江湖,立刻破涕为笑道:“老臣现在就将军队交给殿下,同时老臣请求带一劲旅做先锋,进京勤王。”太子道:“靖国公鞍马劳顿,应该好好休息,带兵打仗就交给那些年轻的将军们去做吧。”唐国祥无奈地道:“谢谢殿下眷顾。”[/SIZE]
                          [SIZE=4]      太子接着道:“我正要与大家商量。目前京城局势动荡,我们不能在此久留。我想将现有军队组成统一指挥机构,由我做总指挥,靖国公做副总指挥。下设五路军。第一路为先锋,由刘桓为指挥,李彦文为副指挥。第二路为左路,由吴敬为指挥,胡为为副指挥。第三路为右路,由温卓为指挥,旺财为副指挥,第四路为中军,由我亲自坐镇,李狗剩为副。第五路为后队,由王回春为指挥,管一虎为副指挥。同时组成勤务营,由施义——”[/SIZE]
                          [SIZE=4]        太子刚刚说出“施义”两个字,顿时哽咽不止泪如雨下 。这情形被荷依看在眼里,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太子面前:“施义,施义他怎么了?”太子只是流泪,却说不出一句话来。钱来男来到荷依身边,亦是老泪纵横:“施义兄弟他牺牲了——”[/SIZE]
                          [SIZE=4]        荷依不相信,他一把推开太子,又推开钱来男,一面撕心裂肺地呼喊着施义的名字,一面在人群中寻找。不一会,她感到天在旋,地在转,渐渐倒了下去。太子立刻命人将荷依抬到房里。[/SIZE]
                          [SIZE=4]        夜,静悄悄。在施义的祭奠灵棚前,荷依一点一点地用棉球给施义擦拭着嘴角,而后,她俯下身去,将自己的嘴吻向施义的额头。她已经无泪,嘴里喃喃道:“说好的一起回王家屯重整家园,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讲信誉,撇下我,你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就走了呢?施义,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上路的,请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说着,荷依回手去抽自己随身携带的宝剑。可是,她抓住的却是一只手,一只同样冰凉而颤抖的手。回过头,她发现太子跪在他身边。太子顺势抓住荷依的手,悲戚戚道:“我和你一样,我亲眼目睹施义兄弟被王恩暗箭射死!你可知道,我心里承受多大的悲伤和沉重?我恨自己,我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替他去死!就是现在,我也向你一样,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然而,我、你和山寨的所有兄弟,现在都不能死,因为我们的仇还没有报!虽然常可云死了,可是张天宇、张天浩、张天鹤以及那个丧尽良心的王恩还在。如今,父皇已经被张天宇等人软禁,比起家仇,江山社稷,百姓的福祉更为重要。所以,我们不但不能死,而且还要振作起来,联合各种力量,战胜邪恶,剿灭国贼, 只有这样,才能安慰施义兄弟的在天之灵!”[/SIZE]
                          [SIZE=4]       说着,太子将荷依扶起来。荷依似乎受到感染:“不亲手杀了王恩,誓不为人!说吧,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太子道:“我们先会聚义厅再说吧,小心着凉。”说着,太子搀扶着荷依回到聚义大厅。[/SIZE]
                          [SIZE=4]        太子道“你暂时就在中军大营里保护靖国公的安全吧。”荷依不满道:“为什么?”太子道:“听说你与靖国公有什么约定?”这时,靖国公正好在座,赶紧站起来道:“殿下见笑,老臣不过是跟荷依小姐开开玩笑。” 太子道:“玩笑就好。” [/SIZE]
                          [SIZE=4]       太子接着道:“请石安先生来一下。”闹心马上到来,除钱来男外,大家陆续退下,钱来男看了一眼太子,太子点头后,钱来男对闹心与荷依道:“你们两人不能休息了,要连夜赶往京城,了解皇宫里面的情况,并迅速将情况传递回来。此去风险很大,要处处小心。你们要秘密下山,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闹心道:“太傅与殿下放心。不过我一个人去就够了,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目标。”太子道:“上次是我不得已欺骗了荷依,这次你必须带她一起去,也好让她去见一见她的父母。”荷依十分感激地看了一眼太子,说道:“殿下,这闹心公子如果嫌我是累赘,我看我们分别去好了,免得路上闹矛盾,影响了大事!”[/SIZE]
                          [SIZE=4]        钱来男道:“这一次你们是分不开的,因为现在京城对进出的人员盘查的很严。为了保障你们两人安全顺利地进入城里,我已经提前安排好,城外会有人接应你们,只有你们密切合作,才会顺利进城完成任务。” [/SIZE]
                          [SIZE=4]        不说闹心与荷依如何进京打探消息,现在咱们单单将京城的情况做个交代。那王恩回到京城后,将调兵失败以及常可云那里的战况详细地向张天宇做了汇报。当然,为了推卸责任,王恩将责任都推到了靖国公身上,还说,自己如果不是随机应变,险些被靖国公砍杀等等。张天宇听后,并未责备王恩,反倒是对他临危不惧将唐尧劫持押送给常可云,大加褒奖,立即决定提升王恩做御林军总都统。王恩小人得志,立刻献媚道:“现在应该立即将荷依的父母和家人抓捕入狱!”张天宇道:“王都统,本官没有看错你,你的确是一个可造之才,这任务就交你去办理。完事后马上到我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你去做。”[/SIZE]
                          [SIZE=4]      王恩跪谢出门,带兵直奔李翰林夫妇被软禁的居所。不由分说,将李翰林夫妇及其家人全部绑缚。那李夫人见是王恩,十分惊异,问道:“王恩,我们一家待你不薄,你怎么可以带人来抓我们?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那王恩挥手就给李夫人一个嘴巴,大骂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本都统这样说话?你女儿占山为王,那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抓你,是本都统的职责,砍了你们的头是为民除害!带走!”李翰林安慰夫人道:“眼下连皇上都不能自保,我们的境遇又算得了什么?听天由命吧。”王恩将李翰林夫妇押解到刑部大牢后,马上来到张天宇的府邸复命。张天宇道:“你马上带齐人马,立即赶往琅琊,将废太子寿王悄悄接回京城。切记,要乔装打扮,不能出现任何差错。”王恩领命而去。[/SIZE]
                          [SIZE=4]      为什么张天宇突然要接废太子寿王回京呢?这也是张天宇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他和党羽虽然控制了皇宫,软禁了皇上,可是代表皇权证物的玉玺却不知去向。一旦皇帝驾崩,尽管他张天宇目前有几个不得志的王爷做后台,他掌握的御林军可以控制京城。但是,他要想篡位称帝,那阻力和风险还是很大的。不用说盘踞在外的十几个藩王不会轻易买他的帐,就是朝中的许多老臣,也会以死相谏。所以,权衡利弊,张天宇觉得目前不能轻举妄动,最好是找一个傀儡来虚应门面,由他来掌控实权,待条件成熟后再取而代之。挑来选取,他们最终选中了远在琅琊的被废太子寿王。[/SIZE]
                          [SIZE=4]      这寿王本名鸿海,是白皇后所生,八岁就被立为太子。可是这鸿海生性顽劣,年龄稍长,迷恋上声色。常常自己抱着琵琶又歌又舞,整个东宫被他搞得是乌烟瘴气。此外,他还是一个十分残暴毫无血性的人。有一次,他带人外出游猎,途中遇见一个妇女抱着一个不满月的孩童,他竟然让随从将妇人手中的孩子夺来,放在百步开外,供他当靶子练箭。那妇人死命要去救助自己的孩子,他就令随从将夫人扒光衣服轮奸后,与那被他射死的孩子一起浇上麻油点燃。直至母子化为灰烬,他才狂笑而去。[/SIZE]
                          [SIZE=4]      上述事件被皇上知道后,对鸿海进行了严厉训斥。可是,这个本性恶劣的太子并未因此收敛,他经常与随从夜闯民宅,奸淫良家妇女,稍有反抗,立刻奸杀。后来,他又对几个弟弟的妻子产生淫邪之念。一次,他趁六弟襄王外出之机,来到襄王府,逼迫襄王的妻子与其私通。那襄王的妻子死活不从,还骂他是禽兽。他就威胁说,如果不从,等他当上皇上后就处死襄王和他的所有孩子。襄王妻子为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的安危,只得屈从。后来,他又以同样的卑鄙手段逼迫另一个弟弟的妻子与其通奸,被这个弟弟发现后向皇上告了状,这才促使皇上最终下决心废掉他的太子名份,降为寿王,远迁琅琊居住。[/SIZE]
                          [SIZE=4]      按说,这鸿海经过这次更大的教训,应该幡然悔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吧?不,他怀着忿恨来到琅琊后,依然沉迷于酒色之中。一次,他的姑姑安宁公主前去探望他,他见安宁公主颇有姿色,顿起歹意,竟用酒将安宁公主灌醉后实施了强暴。安宁公主羞于启齿,回京后不久忧愤成疾死去。就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却突然时来运转,迎来了一位贵客,这人就是已经荣升御林军都统的王恩。[/SIZE]
                          [SIZE=4]       王恩将来意说明后,喜得鸿海手舞足蹈,大有扬眉吐气之慨。他当面向王恩许诺:“本王一旦荣登大统,王都统就是开过元勋,那时你就不是什么小小的御林军都统了,而是大将军、大司马,天下兵马大元帅!我们一起坐天下!”那王恩一听,立刻跪地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鸿海赶紧将王恩扶起:“现在叫我皇上还早点,我们一路上要好好合计一下,理一理,顺一顺,看看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我们成就大事的根本问题!”于是,王恩与被废太子一行假扮商队,离开琅琊直奔京城。 [/SIZE]
                          [SIZE=4]       王恩与被废太子鸿海,日夜兼程,不日回到京城。张天宇立刻召集满朝文武大臣齐聚金銮殿。将已经奄奄一息的仁宜皇上抬到龙椅上,由两个太监扶住。大太监郭雨林当众宣布张天宇他们事先拟好的皇上诏书:朕积劳成疾,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太子鸿匀游戏无度,私自出宫,已经失踪多日,有失朕望。为国家社稷着想,复立寿王鸿海为太子,总理朝政,望众卿各司其职,竭诚辅助,保我江山永固,大业兴隆。钦此。[/SIZE]
                          [SIZE=4]      诏书刚刚宣布完毕,那仁宜皇上手指被废太子,却未能说出一句话,就从御座上扑倒在地。大家七手八脚将皇上扶起,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气来。鸿海立刻命人将皇宫抬进后宫,从此这仁宜皇上就被囚禁在深宫大院之中。 [/SIZE]
                          [SIZE=4]        张天宇一看,立刻宣布太子鸿海亲政。紧接着,张天宇与他的几个亲信大臣将鸿海推上龙椅。张天宇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皇既然已经不能理正,那就让他做个太上皇想享清福,太子自当立刻即位。”说完,带头叩头,山呼万岁。[/SIZE]
                          [SIZE=4]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太快,以至许多大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也跟着叩起头来。事实上,这一切都是张天宇事先导演好的一幕活剧。被废太子回京后,张天宇便与几个亲信死党拥着鸿海来到仁宜皇上的病榻前。那仁宜皇上此时意识尚十分清醒,看到被废太子到来,着实吃惊,责问道:“未经召唤,何故擅自进宫?”那鸿海见皇上已经日落西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以往的怨恨涌上心头,他近前一步,鄙夷道:“我知道你早已将我忘记,可是我这做儿子的一刻也没有忘记你!听说你快死了,我便日夜兼程赶来给你送终!”仁宜皇上正要开口说话,那鸿海立刻上前抓住皇上的衣领,将皇上拉起道:“你不用交代什么,你死了我自然会为你收尸。不过你临死前必须为我做点小事,那就是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宣布将大位禅让给我!”[/SIZE]
                          [SIZE=4]       仁宜皇上拼尽气力道:“你这个孽种,休想!”鸿海一把将皇上推倒在病榻上道:“我看你是死不改悔。好,你不仁,休怪我不义。”说着,拽过被子就捂在了皇上的嘴上。张天宇等人看呆了,赶紧上前阻止:“太子息怒,太子息怒!给皇上留口气,诏书还没宣布呢。”那鸿海这才松手。经过这番折腾,仁宜皇上清醒过来之后,竟然失语。这也许是张天宇等人巴不得的结果,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病危的皇上抬到了大殿的龙椅上,这才上演了刚才的一幕。[/SIZE]
                          [SIZE=4]      谏议大夫张艺缪、兵部尚书陈凯哲、侍中吴子佑立刻站出来反对。侍中吴子佑大骂张天宇道:“太子奉旨出巡未回,你竟敢矫诏惑众,气病皇上,真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谏议大夫张毅缪道:“对,我们要马上派人迎候太子回朝即位,这个已废太子没有资格当皇上!”没等兵部司马陈凯哲开口,张天宇一声令下,王恩带着一帮御林军冲进大殿,不由分说,当众砍杀了三位直言大臣。并高声叫道:“谁还敢违抗圣意,这三个不识相的老东西就是下场!”大臣们被这野蛮的一幕惊呆了,个个噤若寒蝉。[/SIZE]
                          [SIZE=4]      张天宇道:“诸位同僚,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圣旨是当着太上皇的面宣布的,这也是先太上皇的意愿。我们理应尊重,大家要精诚团结,辅佐新君,为国效力。且不可同僚相争,祸起萧墙,令外族钻了我们的空子!”张天宇的亲信、右丞相贾运宛道:“张太尉所言极是。新皇矢志不移,能伸能屈,做了寿王后,爱民如子,誉满天下,英明感召太上皇,这才复立为太子。得民心,顺民意,举国庆幸,万民之福啊!”[/SIZE]
                          [SIZE=4]      这时,河东刺史汪峰站出来道:“风传皇上的玉玺不再皇宫,可否将刚才宣读的皇上圣旨给诸位大臣过一下目,疑团自然尽释!”没等汪峰的话说完,已经坐在龙椅上的鸿海突然站了起来,高声叫道:“王恩!”王恩立刻匍匐向前叩头道:“吾皇万岁!臣在此听令!”鸿海道:“朕一言九鼎,现在朕就履行承诺,封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朕现在命令你把这个胆敢要看圣旨的奸佞小人给我拖出大殿浇上麻油当众点天灯!再派御林军立刻将张毅缪、陈凯哲、吴子佑三个叛臣家里包围,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押赴市槽斩首,并将首级悬挂城门示众,看谁还敢跟朕作对!”王恩叩头谢恩后,一面命令手下分赴三家抓人,一面将汪峰押往大殿门前,那鸿海一边往外走,一边道:“都跟朕出去看看热闹!”大臣们人人自危,只得违心相随。[/SIZE]
                          [SIZE=4]     不一会,汪峰的身上已经被浇上麻油,捆绑在石柱子上。王恩道:“皇上,天灯何时开点?”鸿海道:“朕亲自动手!”说完,接过王恩手里的火把,将汪峰身上的麻油点燃。汪峰全身立刻变成了一个火球。那汪峰至死叫骂不绝。鸿海并不气恼,他围着汪峰,一边狂笑,一边道:“好,有种你使劲骂,朕就在这里看着,看你能骂到什么时候!”突然,鸿海叫王恩道:“快,将他身上的火扑灭,朕还不想让他就这么便宜死了,找两个士兵,给我把他身上烧焦的肉一点一点往下拽,看他还骂不骂!”众人都低下头不忍再看,那鸿海突然回过头来,用手一一将低头的大臣们的头抬起道:“都给我好好看看,这就是与朕作对的结果!”鸿海的所作所为,连心狠手辣的张天宇都没有想到,一股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流下。 [/SIZE]
                          [SIZE=4]        狡兔死,走狗烹这个道理张天宇再谙熟不过了。如果鸿海的毒辣与残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的话,当众提拔王恩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做全国兵马大元帅,那就不是一般的轻率之举,而是深谋远虑之为了。假如鸿海再任命几个心腹为重臣,那他张天宇就很有可能猪八戒娶媳妇,空欢喜一场。张天宇正在急速地想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听鸿海道:“朕是天子,天子就要按上天的旨意行事!这旨意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要诸位爱卿一心一意按照朕的意志行事,无条件地执行朕的意旨,我们君臣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定能够创造出一个繁荣昌隆的盛世!张天宇听封!”张天宇立刻上前:“臣在!”[/SIZE]
                          [SIZE=4]      鸿海道:“功高莫过救驾。朕能有今天,张爱卿功不可没,朕永远不会忘记你的!现在朕封你为精忠王,与朕一同摄政。”没等张天宇叩头谢恩,鸿海一把拉起张天宇的手,向龙椅走去。来到龙椅旁,鸿海道:“王爷,请上坐!这江山有你的一半!”那张天宇又惊又喜,但是他毕竟久经官场,知道眼前池水的深浅,立刻跪倒在地,高声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只是做了为臣的应该做的事情,皇上如此厚爱,微臣已经感激涕零,怎敢与皇上平起平坐,微臣恳请万岁上坐,否则微臣不敢起来!”鸿海哈哈大笑:“那朕就不谦让了。诸位爱卿,朕现在宣布,三品以上官员,每人官升三级,奖黄金千两。四品以下官员,一律官升两级,奖黄金百两。”大臣们一听,都跪地叩头谢恩。[/SIZE]
                          [SIZE=4]      府库总管白卜南道:“启禀皇上,这样奖励,只怕是将库存银两都拿出来也不够用。”鸿海一听道:“那就让各级官吏先从税收中自行解决。”白卜南道:“皇上,对百姓的税收已经提前征收了五年,恐无力再为!”鸿海不满道:“能提前征收五年,就不能提前征收十年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传朕的旨意,再提前征收五年。老百姓家的钱,把守的很紧,就像海绵里的水,不使劲拧是不会自己往外流的。”白卜南道:“连年灾荒,恐怕是挤不出来了!”鸿海愤怒道:“像你这样无能的官员自然是做不来的。你明天不用来上朝了,回家休息去吧。”白卜南跪地叩头道:“万岁,竭泽而渔,今后可就无鱼可捕了!千万三思而后行呀!”鸿海大吼一声:“来人,把这条晦气的死鱼给朕拖出去!”王恩立即带人进来将白卜南拖了出去。[/SIZE]
                          [SIZE=4]      大殿里已经无人再敢吭气。鸿海道:“哪位爱卿还有事情要奏?如果没有,就都回去吧。”众人唯唯而退。鸿海突然道:“精忠王和王元帅留下!”众人散尽,鸿海与张天宇、王恩、郭雨林围坐在一起。鸿海道:“朕今天虽然将几个不服气的老家伙给收拾了,也吓唬住其他不服气的人了,但是他们的心是不会死的。王恩,你立刻带领御林军,按照郭公公列好的名单,将太上皇的十几个宠臣及其子女全部逮捕押赴刑部大牢。精忠王,审讯犯人你是行家里手,一定给朕办成铁案!最好是让他们狗咬狗,不咬就往死里整。只有这样朕的江山才能稳固,哪个大王不抢掠,那个将军不杀人!不要怕,死几个人算不得什么,不破不立,只有这样,众爱卿们也才能安稳地享受荣华富贵。”张天宇道:“万岁,那些王爷们呢?”鸿海淫笑道:“王爷们就先让他们多活几天吧。捉蛇要一条一条的来,不然会被蛇咬的!”说完,狂笑起来。[/SIZE]
                          [ 此贴最后由法提麦·雅琦在2008-11-16 15:58:19编辑过 ]
                          晨风暮雨感谢您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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