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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花有毒
    [SIZE=3][B]《一》[/B] [/SIZE][ALIGN=left][SIZE=3]      温暖的阳光,盛开的蔓陀萝,妖娆、艳丽。轻风拂过,片片花瓣似美人的笑靥,那笑靥里盛满情雨盈盈欲滴。看一眼,你便再也挪不动脚步,只盼那情雨被荡漾落在你手掌上,漫进心眼里。嗅着那芳香,你便被施上了魔诅意乱情迷。[/SIZE][/ALIGN][ALIGN=left][SIZE=3]     古老的印度国里,盛行着巫术。从国王到贫民,无一不是对它讳莫如深,敬若神灵。所以作为一种文化一直延续至今。那些巫师从蔓陀萝花中提出一种迷幻药,专行走豪门大宅里,为那些老爷、公子、太太、小姐们施以巫术,令他们迷幻情城。于是蔓陀萝被称作情花,一种有毒的花,叫“情花有毒”[/SIZE][/ALIGN][ALIGN=left][SIZE=3]     高高的电视塔耸立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山顶上,居高临下俯视着这块土地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在它的脚下,遮天避日的树木环绕着一座高墙大院。一条绿荫小道在沿着坡势一直伸展到山下。小道两边是依山而建的楼房,一律的坐南朝北。看那结构已是久远的样式,只是那宽大的院门,两棵青松直插云宵,使得这院落更加显得幽深而令人敬畏,才显示出点它昔日的辉煌。­[/SIZE][/ALIGN][ALIGN=left][SIZE=3]     据说此乃当年的政治权力中心,能够出入这个大门的,自是身份显贵的与大众有别。从那大院里走出来人个个都昂首挺胸的,一般都是侧眼,或是以一种俯视的眼光来看路人。那架势和姿态分明就告诉你,我的身份很尊贵。对从那个院子里走出来的人,人们一般也投以羡慕和仰视的眼光。这院内院外的人,刚好就那么融洽地依各自身份完成了最美的眼神交流。­[/SIZE][/ALIGN][ALIGN=left][SIZE=3]     当然这也是陈年旧事了。在一个自由平等的世界观里,再也不会有人自我鄙视地盲目仰视他人。哪怕你对面走过来的市长、书纪,融入在大街上、人流中,你就是平民百姓一个。这开明、清朗的环境让普通百姓感觉到自在而舒畅。­[/SIZE][/ALIGN][ALIGN=left][SIZE=3]      晓兰就是从那座曾令人望而生畏的院落走出来的。和所有普通女孩一样,从没有一丝优越感。她善良、勤奋,肤如雪、发如墨,站在那便是一幅天然而成的画。——对,她像一幅画,尤其像西方的油画,宁静、娴雅而略带几分羞涩。其实她也跟普通女孩也不尽相同。因为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大概是怕女儿受委屈吧!兰妈妈带着女儿一直没再婚。母女俩就这么相依着一起走了二十几年,虽然没父亲,但这对晓兰好像没什么影响。她一直很快乐、自信地长大。由于勤奋好学,所以很顺利地考上名牌大学。­这让兰妈妈感到无比的欣慰。同院的阿姨们也直说兰妈妈有福气,养了这么一个懂事而聪明的女儿。这二十几年的苦熬总算没白费。­[/SIZE][/ALIGN][ALIGN=left][SIZE=3]大学里的生活丰富多彩,这样的环境晓兰愈是被薰陶的气质非凡。同学们都称戏她为茜茜公主。­[/SIZE][/ALIGN][ALIGN=left][SIZE=3]      当然大学生活也是宽松的,许多同学都谈情说爱。而我们的茜茜公主从不接任何一个男生投来的爱慕眼波。她是那么从容而淡定地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像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吸引着无数男生的眼光。可就只能令他们远远观望,不可欺近也。这很有点望梅止渴的感觉,搅得那些男生心神不宁又束手无策。一副欲罢不能,欲弃不舍的样子,被女生们嘲笑为:一群衰男。时间一久大家只好说她是高傲、冷漠,也不知将来哪个三头六臂的家伙能撬开她的心门。­[/SIZE][/ALIGN][ALIGN=left][SIZE=3]     其实公主是善良、宽容的,哪有什么高傲、冷漠。只不过她自小跟母亲相依为命,对父亲完全没什么印象,没享受过父亲的疼爱,所以对异性她也从没产生过依恋。或许这就是她相对于其她女生来说成熟得晚一些吧!除开谈情说爱,她也和同学一起欢说笑、一起欢唱,是那么的快乐。­[/SIZE][/ALIGN][ALIGN=left][SIZE=3]      美好的大学生活,人生中最幸福的黄金时段,转眼就悄悄遛走了。大四时基本上没什么课程了,大家都忙着找实习地方,忙着即将毕业后的就业问题。兰妈妈本打算让女儿留在身边,所以早早地就给她找好实习的地方。可公主这会没尊重母亲的意见,说想在外面锻炼锻炼,不想四年学到的知识都浪费在政府部门那毫无生气的办公桌上。这是第一次公主对母亲说“不”字。­[/SIZE][/ALIGN][ALIGN=left][SIZE=3]      于是在自己最要好同学的帮助下,她顺利地来到一家贸易公司的外勤部报到。这家中外合资的贸易公司倒和她所学的国际公共贸易专业是对上了型号的。于是她非常努力地在这工作着,以期将毕业后能顺利地在这家公司留任下去。­[/SIZE][/ALIGN][ALIGN=left][SIZE=3]      也是在这里我们的公主那颗芳心怦然而动,悄悄地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愫漫进心里。使她猝不及防,有个人落入她眼眸,让心里甜蜜又慌张。第一次开始盼望想见一个人,而一旦见面又不敢正眼观望。这感觉有些奇怪,有点像小偷似的不免让她又心生懊恼。原本正常的工作汇报也让这情绪给搅得乱七八糟。­[/SIZE][/ALIGN][ALIGN=left][SIZE=3]     那天是礼拜五。按往常工作日程已经结束,下个礼拜的细节分工她也都详细的记录成册,照例拿给部长批示。和往事一样,下班前她来到部长报公室,拿着那份表格她再也没有那种从容淡定的神色,去敲门然后得到批准轻盈地推门而入了。这次她在门外徘徊来徘徊去,伸手想敲门又放下。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如此惶恐,如此怕见那个她正盼望见着的人。­[/SIZE][/ALIGN][ALIGN=left][SIZE=3]      幸好此刻那扇门被部长打开了。“哦!快下班了,我等你半天,怎么站那不进来呢?工作日程表都填好了吧,拿进来我看看。”部长杨谦微笑着对她说完,转身进去。[/SIZE][/ALIGN][ALIGN=left][SIZE=3]      “哎!哎!这个……”话没说完,公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羞得满脸通红。[/SIZE][/ALIGN][ALIGN=left][SIZE=3]      杨谦一只脚还没迈进房,就听到公主急促的叫声,忙又转身问:“怎么啦?晓兰你今天有什么事还是有哪不舒服了?­”[/SIZE][/ALIGN][ALIGN=left][SIZE=3]      “没有,这个给您。”说着晓兰把手里的文件夹递了过去。­[/SIZE][/ALIGN][ALIGN=left][SIZE=3]      “怎么?你打算就让我站在这审阅吗?杨谦略带调侃的轻声道。­[/SIZE][/ALIGN][ALIGN=left][SIZE=3]      “不,不是,这个给你,我……”­[/SIZE][/ALIGN][ALIGN=left][SIZE=3]      “你今天很不对劲,有什么事还是身体不舒服?我看你是有点感冒发烧吧!脸都都被烧红了。这样你坐会,我很快把它看完,然后顺便买点感冒药送你回学校去吧!”说完没等晓兰解释,就径自走回办公桌认真看那日程表去。­[/SIZE][/ALIGN][ALIGN=left][SIZE=3]     无奈!公主这会又懊恼又着急。她觉得自己好像真有毛病了,莫明其妙的紧张慌乱连高考的时候都没这感觉。记得刚来公司那会,因为她勤奋、认真,言语少,原部长谢大姐对她很喜欢很器重,并鼓励她好好干。这是个很有发展前提的工作,而且由于是外企,所有的管理方式和职员的升迁都是沿用西方的管理模式,唯才是用,能者必胜。决不像内地企业那些牵牵绊绊的东西太多,升迁好像不是为壮大公司、为公司注入新鲜、有活力的血液,而是在编织一个关系网,层层盘结的网。这也就是大陆本土企业跟外企无法抗衡的一个关键所在。­所以谢大姐的鼓励和赏识令晓兰非常感动,也更加努力工作了。大姐临走前还特意在新任部长杨谦面前,将她大肆褒奖了一番,并拜托他多点耐心帮忙她。­[/SIZE][/ALIGN][ALIGN=left][SIZE=3]     其实不用拜托,从他上任第一天起,从他第一眼看见晓兰,心就怦的一下,闪过一种异样的情愫。这是他成年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虽然他有过女朋友,谈过恋爱,可是这感觉在她们身上从没有过。这种藏在心底好像对她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很疑惑。因为在此之前他们敢确定以及肯定,他们是绝对没有见过面的。带着这种情绪,他在工作中自然就对她很耐心,也非常乐意帮助她遇到的任何难题。当然这并没有什么目的,而只是一种打从心里真心而又自愿地想帮她。好像她就是他的亲人,一个非常非常亲的人一样。他想看到她每天都快乐,不想有任何那怕是一点点困惑让她皱眉头。好像那眉头一皱就皱到他心里去了,连他的心也起了皱,再也舒展不开了。­[/SIZE][/ALIGN][ALIGN=left][SIZE=3]     有时他感觉自己很好笑。一向自信、开朗而洒脱的他,怎么变得多情缠绵起来,像个娘们。他想自己这是不是一种病态?可不对呀!除此外,其他任何事情他都依旧做得很好。后来在一次聚会上,他跟最的好兄弟聊起来,还没等说完他们就哈哈大笑,问他什么时候改行开始当作家了。当时他有些生气,觉得这些曾经肝胆相照的兄弟太无趣了,亵渎了自己的感情。于是冷冷地说道:“算了跟你们这些太子、衙内说简直是浪费我的唾沫。”见他真生气了,哥们才说:“你小子真有福!不会是遇到聊斋里的狐仙了吧!接着说,接着说,我们相信你就是啦。”­[/SIZE][/ALIGN][ALIGN=left][SIZE=3]      “说什么?没有啦!”­[/SIZE][/ALIGN][ALIGN=left][SIZE=3]      “哎!你未必太小气了吧!还生气?快接着说这女孩是哪的?你们好多久了?她跟你感觉一样吗?”­[/SIZE][/ALIGN][ALIGN=left][SIZE=3]      “真没有了,她还不知道我在悄悄注视和守望。”­[/SIZE][/ALIGN][ALIGN=left][SIZE=3]     “晕!晕!绝对的晕!杨公子你太衰了吧!什么时候灭咱男子汉的威风,长小女人的志气了。要不要我们给你的莎丽打电话,让她来给你醒醒脑?”­[/SIZE][/ALIGN][ALIGN=left][SIZE=3]     “别!谁打我跟谁翻脸,我们已经分手了,她回澳洲去了。”­[/SIZE][/ALIGN][ALIGN=left][SIZE=3]     “不会吧!你说这会要认真点的,莎丽可是等了三年,等你一次次恋爱一次次分手,你小子到哪找这么专一、大度的女孩去?没良心的家伙!我们的杨飘飘算是废了武功。这会你可真一头扎进情网去咯!等着瞧吧!看我们多情公子上演一部现代版的《聊斋·杨狐仙缘记》。”­[/SIZE][/ALIGN][ALIGN=left][SIZE=3]      “闭上你的乌鸦嘴,什么狐啊记的。你们记好了,她是个非常纯净又害羞的女孩,以后见着了收起你们的放浪形骸,给我有多绅士装多绅士。如果吓着她了,我可找你们算账。”­[/SIZE][/ALIGN][ALIGN=left][SIZE=3]就是那次聚会后,杨谦忽然有点明白了,他明白这种异样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是禅语里面所说的“缘”字,他想除了这个字再也无法解释这种令人无法释怀的情愫。虽然他曾是那么的潇洒,这种缘定三生的情太深太浓,任你是策马扬鞭的英雄也会被百炼成钢绕指柔。虽然他曾在外邦呆过些年头,可他骨子里依然流着华夏民族传统的血。­[/SIZE][/ALIGN][ALIGN=left][SIZE=3]     所以他明白通透之后,心里不再忐忑了,就像黑暗里突然看见了灯光一样,心里那么的安稳而温暖。这几天他一直想怎么找机会跟她开口说出心里话。凭他的阅历早就从她慌乱和羞涩的表情中看出,她喜欢上了自己,只是这傻丫头还不明白这就是爱,所以被这种情绪折磨的心慌意乱。这就更加迫使他要快点挑明。他不愿意看她痛苦,想拥她入怀告诉她那是爱情来临。想给她最深最美的爱和无尽的关怀,他自信会让幸福。­[/SIZE][/ALIGN][ALIGN=left][SIZE=3]     而刚才他就隔着窗户看着她在那徘徊许久,看着她焦躁不安。其实他早想把门打开的,可又想她坚强点能够敲门走进来,至少可以勇敢一些面对自己。可是眼看快下班了,她还傻傻地在那犹豫着。他心里替她干着急,无奈最后还得自己开门走出来。想想她刚才的样子,真恨不得将它揽入怀抱,捏捏她那粉色的脸,看看她怎么就那么胆怯那么羞涩,害得自己都有点束手无策。­[/SIZE][/ALIGN][ALIGN=left][SIZE=3]     他边想边匆匆地审阅了一下日程表,见没什么遗漏,就抬起头见晓兰正面对着墙呆呆地坐着,似是想着什么心事样,两眼一动也不动地盯着那扇洁白的墙壁。他觉得好气又好笑,“杨晓兰你准备把我那扇墙盯两个窟窿眼吗?”­[/SIZE][/ALIGN][ALIGN=left][SIZE=3]     “喔!您看完了,那我可以走了吗?”公主急急地回答,然后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准备拿起文件夹的。可是她却抓住了一只手,一只温暖有力的手很快翻转过来将她的手紧紧握在了掌心里。她的心里一阵颤栗,一股热流腾地一下直往上涌,羞得满脸绯红。想使劲抽出那只被紧握的手,可此刻她是柔若无力,在那徒劳地挣扎。­[/SIZE][/ALIGN][ALIGN=left][SIZE=3]      “别动好吗?你这个傻瓜!你傻得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让我送你好吗?”说完没等公主反应过来,他起身猛得将她往怀里一带,迅速地在她绯红的脸上亲了一下。另一只手已从抽屉里拿出了钥匙,然后拥着她往外走去。­[/SIZE][/ALIGN][SIZE=3]      这一切太快了,她像是在看他玩魔术表演似的,被惊得目瞪口呆了。这会倒真的像个傻子了,如果不是被他拥着,此刻她肯定是走不动了。幸好此刻别人都早下班了,整个楼上没人,等到楼下,她已回过神,忙从他的臂弯里挣了出来。­[/SIZE]
    燕子回楼,往事匆匆,风中辗转君不回头。闹花枝头只伤影,柳下堤里思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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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IZE=3]《二》[/SIZE][/B]
      [SIZE=3][/SIZE]
      [SIZE=3][FACE=楷体_GB2312]      一叶纷坠寒暮深,­[/SIZE][FACE=楷体_GB2312][/FACE][/FACE]
      [FACE=楷体_GB2312][SIZE=3]      半月凝霜露华浓­。[/FACE][/SIZE]
      [FACE=楷体_GB2312][SIZE=3]      最是蟹黄菊花酒,­[/FACE][/SIZE]
      [FACE=楷体_GB2312][SIZE=3]      一醉共销万古愁­。[/FACE][/SIZE]
      [SIZE=3]     这样一个处处荡漾着浓浓喜悦的收获季节里,公主的心门终于被这金色给渲染得轻启开来。不是什么三头六臂,也不是什么天外飞侠,而是一个对她有颗炽热的心和一双深情眼眸,清爽而明朗的男人。­[/SIZE]
      [SIZE=3]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犀利得似乎可以穿透你的灵魂;深情得像一潭碧波,令她一见倾心,深深地将她罩入其中,不能自拔。让她二十几年修来的从容、矜持,蓦然之间给旋进了零乱和恐慌之中。让她喜悦、忧虑、甜蜜又羞怯,让她心神不宁地饱受着快乐的折磨。[/SIZE]
      [SIZE=3]­      爱情就这样悄悄来临。没有一丝征兆,还来不及准备,就像暴风骤雨般来势汹汹,将她袭倒。等她有些清醒时,几以为是做了一场美梦,那是个人人都愿长睡不愿醒的甜蜜美梦。[/SIZE]
      [SIZE=3]­      当她第一次正式被他拥入怀抱时,她才明白原来爱情是如此的甜美、幸福而摄人心魄,才明白为何同学们总是那么投入地热衷于谈情说爱。而自己那时瞧不起他们这种不学无术,浪费青春的荒唐行径。现在她为自己有那想法而羞愧。[/SIZE]
      [SIZE=3]­       她不止一遍地问杨谦: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你不是在我梦里出现的吧!这常惹得杨谦苦笑不得,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才能让她完完全全定下心来,相信他真的就如她的生命一样。这样的一种感情他以前还没有过,从没这么迫切想过要将自己的生命融入另一个女人的生命里,合二为一好像只有一个人了,无论谁的生命不在,好像另一个也就随之而去了。[/SIZE]
      [SIZE=3]­      虽然他曾阅人有几,可这样全身心地的投入,令他自己都无法相信。曾经那个潇洒自如、拧得起放得下的劲,现在是荡然无存了。用王杰的话说自己怕真是遇到《聊斋》笔下的艳情了,所以才如此甘心情愿地深陷情网了。而且还巴不得此网越紧越好。人啊就是这么个奇怪又贪心的家伙。不喜欢的人如果在身边,那怕是朝夕相对,也就像是没看见,毫无感觉;而对自己喜欢的,那是费心竭力地想接近她、占有她,直至完全将她征服和自己融合为一体,才感觉无比地自豪、快乐,仿佛那凯旋的将军。[/SIZE]
      [SIZE=3]­     第一次将晓兰介绍给兄弟们认识时,从他们那惊讶和艳羡的表情里,杨谦更是享受到了那种自豪的快意。在他们想像中杨大公子不过是瞄上那出色尤物罢了,没料到,她不仅是有着倾城之貌,那浑身上下透出的娴雅、安静和脸上那若有若无的微笑,简直就是个活版的蒙拉丽莎嘛!王杰愤然道:“你小子艳福不浅!真撞入《聊斋》里面,得遇精魂仙子缠身啊。”那天哥们几个闹哄着,说非要把他灌醉不可。因为他太可恶,怎么好事全让他给捷足先登了。[/SIZE]
      [SIZE=3]­      快乐的时光总是在我们指间流失得那么匆匆,一转眼公主已毕业了。在杨谦的帮助下,她很快办理好一切事宜,公司那边也顺利地将她转为正式职员。虽说这离不开杨谦的功劳,但她的敬业精神及工作能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SIZE]
      [SIZE=3]­      能如此顺利地解决好毕业后的就业问题,公主很是欣慰、开心,证明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有种长大、成熟后的满足,让她觉得可以快乐、自豪地面对母亲了。正式上班的第一个礼拜,照样是礼拜五工作交结完毕后,在办公室里,杨谦拉着她的手,将她仔细、完整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幽幽地长舒一口气,抬起一只手在她脸上不停地摩娑着,仿佛看不够,要用这种方式才能真实地感觉她的存在一样。[/SIZE]
      [SIZE=3]­      一声幽叹,蓦然间令公主的心一阵紧缩。她不明白一向自信的杨谦怎会有小女人般的幽怨之情。是什么难题让他如此呢?突然有种不好的预兆跃上心头,那是她不敢想、不愿想的事。这念头让她十分的惊慌、害怕。为了求证自己的想法是否属实,她仰起脸,深情而又担忧地问道:“谦,你遇到什么难题了吗?是不是跟我有关?是不是你家里人知道你跟我交往不同意?”一想到他家人可能会反对,公主莫名地一阵心酸。话到此打住了,一双杏眼满含秋水的盈盈欲滴。[/SIZE]
      [SIZE=3]     杨谦一见此景也是蓦地一惊,连连柔声道:“宝贝,怎么啦?怎么啦?好好的怎么就伤心起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说完用嘴覆在头那一汪秋水上,轻吻着她的泪花。仿佛那泪流进他心里去了一样,浸透了他的心,让他胀痛着,因为他舍不得公主难过。[/SIZE]
      [SIZE=3]­      “我问你怎么啦?为什么那么幽怨地一声叹息?这样的你会让我心疼。会让我觉得你即将要离开我?知不知道?”公主靠在他怀里,既幸福又哀怨地说道。[/SIZE]
      [SIZE=3]­       听了她的话,杨谦才放下心来。洒然笑道:“宝贝,以后别用这副梨花带露的模样吓我好吗?我也会心疼,而且只会比你更疼。是你让我有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所以我刚想,你现在也毕业了,是不是可以带我回家见未来岳母了。等丈母娘相好了女婿,我好立即将你娶回家。我要你日夜陪伴我。明白吗?傻瓜!后来我想你刚毕业还没真正地享受一下青春快乐,我就把你从女孩转变成小妇人,是不是有点自私?你是不是完全接受我?会不会拒绝?正因有这些个矛盾,所以才幽出一口长气来。哪就有你想的那么多,那么复杂啊!”­ [/SIZE]
      [SIZE=3]     “真的只有这些吗?你只是担心这些?”­[/SIZE]
      [SIZE=3]     “当然,宝贝,只有这些。你知道我现在多受煎熬吗?我每天看着你、想着你,你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感受啊!”面对公主一副茫然的模样,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表白那种内心里的渴望,这让他懊恼万分。在她面前,他竟然觉得自己有那些思想很下流。宝贝!你可知我现在想什么吗?说着,他双臂一用力将她紧紧地拥在怀抱里,用他饱含深情双唇的激动地覆盖在她红润的嘴唇上,贪婪地吮吸着、亲吻着,肆无忌惮地绕进她的嘴里,双舌缠绕、纠结,互相抵触又互相吸引。[/SIZE]
      [SIZE=3]­       面对这突然来临的暴风雨般的袭击,公主一阵颤栗,眩晕的感觉将她击倒,浑身柔软无力,几欲把持不住了。幸而此刻城市的上空晚钟悠扬声声传了过来,这才让一对激情欲燃的人儿惊醒过来。公主已是羞得不敢抬起头,一直抵在扬谦肩上。[/SIZE]
      [SIZE=3]­     “宝贝!跟我在一起快乐、幸福吗?”杨谦边用手摩挲着她的头发边柔声问道。[/SIZE]
      [SIZE=3]­     “是的,我快乐,幸福,我舍不得这舒服的肩膀和这宽阔浪漫而温暖的怀抱。”­[/SIZE]
      [SIZE=3]     “嫁给我好吗?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折磨了,宝贝!我可爱的傻瓜。”他又用力将她圈在自己的臂弯里。[/SIZE]
      [SIZE=3]­      那个晚上杨谦硬带晓兰回家见了父母。杨妈妈见儿子带回个美丽又温柔画中人似的姑娘回家,脸上乐得像盛开的菊花一般。想她眼看儿子已过三十,还不想成个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让她这个当妈的心里,那个急真是不知如何形容。整日里费心巴力地任她磨破嘴皮子,他公开的回答道:“妈,我是左耳进右耳出,您要是不嫌累,尽管把它当工作来叨叨吧!反正我是无所谓。”说完两手一摊,耸耸肩膀,还没等母亲的手拧过来,一遛烟跑掉了。­[/SIZE]
      [SIZE=3]     对儿子的玩皮、嘻哈,她没少跟他爸争吵。说他个老头子:养儿不教父之过。整天除了工作,就埋头只晓得看书。也不关心关心这个家,我看要是天塌下来都不知道。­[/SIZE]
      [SIZE=3]    说烦了,杨爸爸也回顶两句:谁曾说,我能教育出什么好材料来?天塌下来我知道有长子顶着。用不着我操心。正因为杨谦的婚姻目前在他家里来说那算得上是头等大事,也是家里不安宁的导火线,所以见带回晓兰这么可心的姑娘,又加上儿子说想快点结婚,她这心里一块大石终于算放下了,心不自然是比蜜甜,对晓兰­越看越喜欢,好像自家出嫁多年才归的闺女样,拉着她的手对她是看了又看。[/SIZE]
      [SIZE=3]­      在这种氛围下,公主那颗紧张、慌乱的心才慢慢安稳下来,一切都还算愉快。最后倒是杨爸爸听说了公主的老家后,无限惊讶。若有所思地对公主说:“那是三面环水一面抱山地方,风景很清雅对吧!”一听他能如此准确地说出家乡的特征,公主感到无比惊喜和激动。­“伯伯您怎么知道那个小地方的?你说得非常准确,正是那样的。”­ [/SIZE]
      [SIZE=3]   “我当然知道。那留有我年轻的足迹。就连小谦儿时还在哪呆过一阵子呢!前后算起来差不多有十二年。这一晃已是二十几年过去,真想什么时候再回去看看哪儿的一草一木啊!”­ [/SIZE]
      [SIZE=3]    “一定会的,只要您愿意,以后等杨谦开车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到呢。”见杨谦爸一副神往的样子,公主由衷地说道。[/SIZE]
      [SIZE=3]­       接着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便出发回公主家来。第一,是公主毕业了,也找好了工作,该回家给妈妈报喜;第二嘛,用杨谦的话说,叫“送货上门”,好让丈母娘相女婿。这两点都算是人生中比较大的事情,故而可叫双喜临门了。[/SIZE]
      [SIZE=3]­      这不兰妈妈头天晚上接了电话,心里又高兴又担忧。瞧这鬼丫头,平日里一声不吭的,这冷不丁的说带男朋友就带男朋友回来,搞得她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自从一个人拉扯晓兰来,凡事也没个人商量、斟酌,总是一个人硬撑过来。可这会是关系兰儿一辈子的事,自己心里还真没个谱。所以连夜又给哥哥姐姐打了电话,让他们都来给自己当主心骨。所以这次公主家算是非常隆重、非常认真的接待和相看杨谦这个未来女婿了。[/SIZE]
      [SIZE=3]­      好在兰妈妈的姊妹们都是善良、真诚又热情的人,所以杨谦相处起来一点也不拘束。那挥洒自如的表现以及他的幽默、智慧赢得了他们的欢心。可以说这场丈母娘相女婿的戏非常成功。无论是相女婿的丈母娘,还是被相的女婿,都皆大欢喜。杨谦没想到自己的岳母看起来是那么年轻,而且谈吐不俗,是平和而知性类型的人,单凭这些她胜过了自己的母亲。本来临别时他想对未来岳母提起想要尽快跟晓兰结婚的事,可转念一想这样做是不是太急躁了些,要是惹得岳母不高兴那岂不是麻烦?所以他最终还是忍住没说。[/SIZE]
      [SIZE=3]­       转眼过了中秋,就到了国庆节。于是杨谦决定在国庆,这样的样一个特殊日子里,向丈母娘提出跟公主定婚。最好争取到年底把她给娶回家去。他回家跟父母商量,他们完全赞成他这速办速决的作法,并且是毫无条件地给予支持和帮助。那天商议结果,定婚日期还是国庆那天,将兰妈妈接过来,一来亲戚相认,这二来,还是杨妈妈想得周到细致。她说兰妈一个女人独自又工作又抚养女儿,其中的甘苦、艰辛自是不言而喻,如今好不容易盼女儿长大,大学刚毕业,还没真正地舒口气,还没享受一下这轻松的母女情趣,转眼又看着女儿就要嫁到别人家去,这心里多难受、无奈。到这后,我们可以陪她散心,到周边风景区转转,也尽尽心嘛!­[/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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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IZE=3]《三》[/SIZE][/B]
        [SIZE=3]       [FACE=楷体_GB2312]断无蜂蝶慕幽香,[/SIZE][/FACE]
        [FACE=楷体_GB2312][SIZE=3]       红衣脱尽芳心苦。[/FACE][/SIZE]
        [SIZE=3][FACE=楷体_GB2312]­[/SIZE][FACE=楷体_GB2312]      当年不肯嫁东风,[/FACE][/FACE]
        [FACE=楷体_GB2312][SIZE=3]       无端却被秋风误。[/FACE][/SIZE]
        [SIZE=3][FACE=楷体_GB2312]­[/SIZE]       在这样一个冷暖两不欺的季节里,蓝天白云,总鼓舞着人们心里喜悦而清朗着。这美好的日子印证了恋人们的幸福和甜蜜,这欢乐的日子,他们永结同心,执手到老,收获着爱情在这金风里。­[/FACE]
        [SIZE=3]       那样的一个天,又因着绵绵小雨,更是增添了几许浪漫、无限情趣。杨谦满怀喜悦地一大早就亲自去接岳母大人了,虽说是公主的定婚大事,可她家历来人丁单薄,除了舅母和大姨也没其他人。自小她就问过妈妈:为何自己没有爸爸,可爷爷奶奶及姑姑叔叔都没有呢?兰妈妈每每只有一句话:是的,咱们命苦,除了外婆家就没别的亲人了。­[/SIZE][ALIGN=justify][SIZE=3]     收拾好东西到了城里已近中午,兰妈妈又要杨谦送她到大商场里,依孩子们的提示为他父母各挑了一份精致礼物。一行人这才匆匆赶到预先定好的酒店里。到那儿,已见杨妈妈和她的亲戚朋友们已在那等候了。­[/SIZE][/ALIGN][SIZE=3]       兰妈妈拧着礼物一下车,杨谦的母亲眼疾身快地迎来出来,满脸笑容的接过她手上的重物,边客套地说道:“看你大老远过来还累赘的拧些东西干吗?”边说边拿眼睛仔细看了看自己未来的亲家。果然像儿子描述的那样,怕不是像他说的看起来比我小个四、五岁,这至少要年轻十岁嘛!浑身简洁、清爽,一个很温柔,很细腻的女人。真想不到她能如此坚强地独自将女儿抚养成人,心里不免对她又多了份敬佩。也难怪兰儿能出脱得如此高雅,原来都得自母亲的遗传和熏陶了。[/SIZE]
        [SIZE=3]­      当她在那审视的时候,兰妈妈也迅速地看了看女儿未来婆婆。大约是女人的通病吧!总想着凭自己的第一印象来度量一个人的品性、为人,善或是恶;是难以相处,还是平和亲近。特别是这样特殊的场合,更是要用出十二分的心力来作正确的判断了。所幸的是,眼前这个女人虽是养尊处优,但没拔扈之气;脸色苍白但还和善;身材已开始发福,但因身体高度也还显得匀称;头发顺溜向后挽了个高耸的发髻;满身被罩在珠光宝气里,显得雍容富贵。那一脸真诚的笑容,消除了兰妈妈心里的受气之感。[/SIZE]
        [SIZE=3]­      进得大厅,杨妈妈将随手物品交由前台服务员保管。转身为兰妈妈介绍她家那些七姑八姨的。最后补充:杨谦爸临时开紧急会议,刚才还打电话说:要我代他向亲家致歉,要你们等待很不好意思,十二点一定赶回来的。于是大家都到包间里依次坐下,在那闲聊着。­ [/SIZE]
        [SIZE=3]     青山满眼在,人欲往他时。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SIZE]
        [SIZE=3]­      这官场上常驻的人,倒有一个共同的优点,那就是时间观念要比其他人强得多。这不包间电视刚报十二点,就听到楼道穿来脚步声。紧接着“笃、笃、笃”的敲门声。临门的服务员马上打开了门,只听得一阵爽朗的声音:“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失礼!失礼!”人还未到声先闻。[/SIZE]
        [SIZE=3]­      就在声音刚落下的那一刹那,背窗面门而坐的兰妈妈猛地一个冷噤浸透全身。她以为自己眼花了,稍闭上了一会眼,趁杨谦爸跟众人打招呼的当口,又仔细瞄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浑身像泄了气的皮球,摊在椅子上。一时间万千思绪纷乱。这怎么回事?是在梦里吧?一定是梦,否则怎会这么巧?二十几年来,想忆起时它是那么模糊,模糊得几乎是像在雾里赏花。当时间在心头划过深深的伤痕,当岁月几乎磨灭了那些残存的记忆,当她已学会忘记时,怎么会在此时、此地,最不该想起的时候,那个人却玩笑般地出现在眼前?她摇了摇头,觉得不够清醒,不知道自己此时在哪,已完全处于一种迷糊状态。除了杨爸爸对亲家这边自我介绍时“杨子雄”三个字,她再也不知道整个宴席如何进行的了。[/SIZE]
        [SIZE=3]­       她像是掉进了万丈深渊,此刻挥舞着双臂向人群呼救着。可她的声音太微弱,微弱得只有她自己听得到,当然这是她心里的声音。猛然间她好想冲出去,她好像带着女儿走开,她觉得这是在参加别人的喜庆宴,她只是个客人,一切跟她、跟兰儿无关。[/SIZE]
        [SIZE=3]­       其实在兰妈妈迷茫、困惑时,另一个人比她震撼感更强。当他在夫人指引下正准备向亲家这边自我介绍时,猛然间望见那张熟悉的脸,那张留在脑海里,依然好看的脸,让他几乎把持不住激动的心情。足有两分钟,他不得已要饮了杯冷茶,用惊人的毅力克制住想要呼之欲出“小枝”两字。好在他意识到了这场合、这局面是不能冲动感情用事的,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再一次带给她打击和伤害。此时两个人心里都在呼叫着“苍天弄人啊!”­[/SIZE]
        [SIZE=3]     好在那天有杨谦爸的理智,才不至于冷了场,在众人面前丢面子。至于兰妈妈大家以为她是欢喜加劳累而产生的一种倦怠,也就没多想。宴席结束,在她极力要求下公主只好陪着妈妈一起返回家里。虽然杨谦和公主是一百个不舍、不愿,可也不能阻止公主应尽的孝心了。[/SIZE]
        [SIZE=3]­       一到家兰妈妈就不吃不喝地在床上躺了两天,而且每天嘴里还时不时说些胡话。一会叫兰儿别走,一会叫她赶快跟杨谦分手,一会又惊叫着起大风了、天黑了、狼来了。公主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形,看着妈妈又不热又不烧的,为什么好像被什么重病折磨得精神混乱了样?不由吓得六神无主,哭哭啼啼。幸好大姨、舅母见此景都留下安慰着她。她们也是年过半百的人,这情形也是头一次见,心里不免也有些给唬住了。大姐望着躺在床上的妹妹,心里又疼又焦虑。曾经妹妹为了她们那个家几乎可以说是牺牲了她的人生。二十几年来,她孤苦无依,酷暑寒来,年年岁岁独品着寂寞、凄清,坚强地独自把女抚养成人,从没在她们面前叫过苦、报过怨。而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她却无缘无故成了这样。大姐想着妹妹可怜的人生,眼泪忍不住哗哗地流。[/SIZE]
        [SIZE=3]­      浮生渐老年随水,往事曾闻泪沾巾。[/SIZE]
        [SIZE=3]­      看着妈妈受苦又束手无策,公主心疼得流血。第三天,天还没亮她拨通杨谦电话,当杨谦一接通电话就听他“喂!宝贝!想我吗”,公主是语未成声,泪先流。电话另一端的人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吓得声音都打颤了,忙不迭地问:宝贝怎么啦?快告诉我。公主这才一五一十地把妈妈的病情说给他听。她说她不理解母亲为何要他们俩分手。电话那头稍沉默了一下,接着杨谦便说:“我也是奇怪,那天定婚宴后,爸爸把他叫到书房,也是跟他说过类似的话。当时我又愤怒又惊讶。不知一向注重身份、爱面子的父亲是不是老糊涂了。这才高高兴兴地举行定婚宴,眨眼间说是让我们分手,简直是开国际玩笑。问他为什么、凭什么要我们分手?他又不答,只说他不是做无缘由的干涉,我们绝对不能在一起。可今天听你说妈妈的病,我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而且还不一般。可不管如何,宝贝!你别害怕、别伤心。我心如磐石,绝无转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的约定顺日月光辉,永远在。­等着我,我这就开车过来看妈妈的病情,要不然带她到城里来医治。”­[/SIZE]
        [SIZE=3]     他到达小县城已是斜阳残照时分。坐在床头,看着阿姨的脸,他不由大吃一惊。这才三天不见,已是憔悴、瘦弱得几乎认不出了。心里不免一阵伤心,一股热热酸酸的感觉直往上涌。他红着眼睛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叫着“阿姨!阿姨!我看你来了,您听见吗?”兰妈妈思绪飘渺中隐隐听到有人呼喊。她眨了眨眼,努力地睁了开来,看见了面前的杨谦,看见他满脸的关切,张嘴欲说什么可就发不声音来。见此景,杨谦明白她这是虚弱过度,脱水现象,忙让公主去给妈妈倒杯蜜糖水来喝。边说边用枕头垫起,把她抱起来靠在枕头上。[/SIZE]
        [SIZE=3]­      一大杯蜜糖水喝下,她似乎清醒许多,逐一地叫了一遍大家。临到杨谦,她拉起他的一只手,仔细地看了看他,又把兰儿拉过来。望着她们如此般配、喜人的一对儿女,话还没说,已是泪如雨下,慌得他们连忙起身不知如何才好了。她挥挥手示意他们坐下,稍倾她长叹口气,稳了稳情绪,然后说:孩子,对不起!我知道你们相亲相爱、你们爱得那么幸福、甜蜜!可我不能,不能让你们生活在一起。请原谅!这不是蛮横,我也不想这样的。甚至我宁愿自己没去参加你们的定婚宴,宁愿自己永远不知道一些事,哪怕你们的结合是个错,只要我不知,我愿意祝福你们的。可现在不行了,我不能明知道那是一个错误,也毫不理睬地由你们深陷下去,让你们将来更痛苦,更伤心和怨恨。所以今天,趁你们俩都在,我求你们分手吧。如果舍不得,以后你们可以兄妹相称,可以兄妹那样当亲戚来往呵!”­ [/SIZE]
        [SIZE=3]    “不,不可以,您不能这样残忍。为什么您要这样做?我们哪儿不好?妈妈!您说我们哪儿做得不够?我们可以改呀!您从来都那么善良,那么疼爱我。您明知我们相爱至深,您明知没有他我的生命将不会再有了,难道您就舍得么?求您不要这样残忍地对待我们!好不好?”一听妈妈逼着他们分手,公主扑通一下跪在了妈妈的床前,肝肠寸断地哭泣着、哀求着。[/SIZE]
        [SIZE=3]­       见外甥女如此伤心扑倒在地哭得泪人似的,大姨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一边心肝宝贝地安慰不停,一边哭泣着问道:“桃枝,你今天怎么啦?你就这一个宝贝女儿,用你一生的心血栽种的一颗独苗,怎么狠得了心,说出那些伤心绝情的话来。你二十几年的苦都和着泪水咽下去了,今天眼看兰儿找到如此幸福、美满的婆家,我和哥哥从心眼里为你和她感到高兴。谦儿那么有本事,对你像自己亲妈一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啊!”­ [/SIZE]
        [SIZE=3]    望着疲惫的阿姨,看着伤心欲绝的兰儿,杨谦心里像是被一把刀插了进去,他伤痛的对兰妈妈说:“阿姨,您要是真对我或是我家里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您就说出来好吗?别用这种方式,伤害自己也伤害了您最亲的人啊!”­ [/SIZE]
        [SIZE=3]   “是啊!小妹,自从我嫁进你家门,也从没见你伤过谁、害过谁。你是那么的善良,直到今天你哥还在为你救他而误了自己一生,心里揪痛得慌。他总对你那两个侄儿说,没有你,就没有我们今天这个家,要他们将来一定要好好孝顺姑姑。你为了自己的亲人忍辱负重,为了兰儿又备受磨难,说实话,此生你是我唯一敬佩的人。那么多的沟沟坎坎你都走过了,如今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分担、一起商量,总想得出有解决办法来。”­[/SIZE]
        [SIZE=3]     看着姐姐、嫂子们不幽怨、不解的眼神,看着眼前这对悲痛万分的小儿女,兰妈心里那是伤啊!谁又懂?她心中道:如果能说明白我又何尝不愿?她悠然一声长叹:“造孽呀!造孽!”她明白此刻无路可退了,不给他们一个明白的理由,他们绝对不会甘心分手。罢!罢!罢!为了快刀斩乱麻,顾不得许多了。这时她让嫂子到储藏间,那有一个红木箱子,在最下层有个老式挎包,帮她拿过来。然后她又喊起兰儿到床边来。对他们说:“现在我给你们看样东西,看完后你们就会明白,该何去何从了。­[/SIZE]
        燕子回楼,往事匆匆,风中辗转君不回头。闹花枝头只伤影,柳下堤里思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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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四》[/B]
           [SIZE=3]    [FACE=楷体_GB2312]泪痕不学君恩断,[/SIZE][/FACE]
          [FACE=楷体_GB2312][SIZE=3]      拭却千行又万行。­[/FACE][/SIZE]
          [FACE=楷体_GB2312][SIZE=3]      从此无心爱良夜,[/FACE][/SIZE]
          [FACE=楷体_GB2312][SIZE=3]      任它明月下西楼。[/FACE][/SIZE]
          [SIZE=3]­[/SIZE][SIZE=3]     原来那个日记本里为我们记述了这样一段幽怨、深情而又万般无奈的陈年往事。[/SIZE]
          [SIZE=3]     杨谦的爷爷原是一老革命,在那场暗无天日的文化大革命时期被定为现行反革命,随后连同家人一起驱逐到这个小县城来接受改造。(这很有点古时仁人志士遭流放的感觉。)老人家一生耿直,从不奴颜卑膝地看人脸色,更不会这样为自己的前途去讨好、巴结上司。故而文化大革命结束后,他这个级别的人都灵活地打通关节,该复位的复位,该升迁的升迁,而他却是在这小县城里当了一名九品芝麻官。[/SIZE]
          [SIZE=3]­[/SIZE][SIZE=3]      儿子长大后,便子承父志,也走上了军人道路。不同的是他在父亲亲密战友的关怀下,直接进入军区司令部当了一名通迅兵。而且很快,他英俊、挺拔的外表吸引了司令大人的千金小姐。于是他们一来二往地好上了。三年后复员,在未来丈人的运作下,顺利进入司令部挂职。一切都很美满如意地进行着。就在他们准备商议婚事那段时期,在改革春风的吹拂下,物质丰富了,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这世间仿佛是一夜春风,百花竞开。司令千金的人生价值观也随之来了个彻底改变。以前怎么瞧怎么顺眼的男友,现在怎么越看越窝囊,越看越觉得他缺少男人气派。瞧瞧同在一个文工团的姐妹们,条件都不如自己的,而今一个比一个牛地赛着比着装、比首饰、比谁更阔气,最要命的是还比着谁的老公或男友家室更好、更能耐、更会赚钱等等。这一切给她内心带来了莫大的冲击。她明白,除了一张好看的外表,目前自己男友的一切都成了她的软肋,让她再也不是众人羡慕的骄傲公主了。这无形的落差,让她心里极不平衡。而恰在这时他提出结婚,这让她不免陷入两难之地。她不甘心自己的命运不如人,最终狠心地对他提出了分手,虽然她依然爱他。[/SIZE]
          [SIZE=3]­[/SIZE][SIZE=3]       和父亲一样有着牛脾气的他,受不了那污辱和打击,谢绝了老司令的挽留,毅然回到这小县城,然后被安排到下面小镇上当一名副镇长。那时他才二十四岁。兰妈妈便是生长在这里。当时只有十八岁的她被分配在镇小学当音乐教师。在一次例行工作检查中,她带领学生为领导视察工作作汇报演出。风和日丽的天气里,她美丽的身影、清甜的歌声,真像一贴灵丹妙药,熨贴了他那颗皱折的心。就这样杨子雄把她装在了心里。[/SIZE]
          [SIZE=3]­[/SIZE][SIZE=3]       后来经过打探,得知美人名曰桃枝,本地人士,暂无男友。好一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美人啊!他不禁为自己的发现感到无比的喜悦,也扫尽了这一年多来心里的阴霾。于是他便找王镇长的夫人出面为自己保媒。恰在这时,桃枝的哥哥因患重感冒没能及时医治而转换成了伤寒症。镇上医院的院长已给他父亲露了底,再不转到大医院去,就只能看他等死了。[/SIZE]
          [SIZE=3]­[/SIZE][SIZE=3]       姚老爹自小是从湖南一路逃荒到此地的,在这也没个正经亲人。一生老实巴交的凭一份力气养活了她们姊妹三人。眼看儿女们都大了,都可以自食其力,也能为家里解忧排难了。自己的腰虽也被压弯了,可往后有了儿女撑家,自己也可歇口气了。谁料天有不测风云,年轻轻的儿子居然得了这种要命的病。[/SIZE]
          [SIZE=3]­[/SIZE][SIZE=3]       这眼看着儿子的生命危在旦夕,自己却无能为力,将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如何不让老人家伤心难过。因此老父亲那几日是老泪纵横。起初镇长夫人来提亲,他还一口气给回绝了:一来女儿还小,二来自家是一穷二白的人家,怎能高攀那凤凰枝头呢,这门不当户不对的。虽说是小门小户的,但乖巧的小女儿那可也是老俩口的掌上明珠呀!倘若一时贪慕虚荣,日后让女儿受委屈,那不是剜他们的心吗?[/SIZE]
          [SIZE=3]­[/SIZE][SIZE=3]      当桃枝得知这其中的隐情后,小小年纪的她便自作主张地找到镇长家,说明了自己的观点:只要杨子雄能救活她哥,她就跟他好。这就是他们最初的相识的过程,那说不准交往更准确地说叫交易了。[/SIZE]
          [SIZE=3]­[/SIZE][SIZE=3]       俗话说:哪个女子不怀春?那个少年不做梦?接下来的交往中,桃枝发现他原不像自己想像中的纨绔子弟。因为镇上几个有头面人家的儿子就整日不无正业,到处惹事生非,以兹事扰民为乐。她本人就受过他们好几次骚扰。­因此当杨子雄在没跟她相识的情况下,居然请镇长夫人出来为同保媒,有点以官压民的气势,这一作为,便让她极其反感,遂把他划入纨绔子弟之流。后来在他们慢慢相好后,某天她盈盈地对他说出最初对他印象时;他一把将她抓进怀里说:“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纨绔子弟。”那天他们真正的合二为一了。[/SIZE]
          [SIZE=3]­[/SIZE][SIZE=3]       两年后,桃枝的哥哥也结婚成家了。由于子雄的奶奶年事已高,急切地盼望着在有生之年能抱上重孙子。所以一个劲地催他们赶快结婚,早添孙子。正这当口,国家为顺应时代需求,脱离了那种泥杆子闹革命时代,提倡培养年轻化、知识化的干部考核标准。子雄正好赶上了这大好时机,因此婚事就搁了下来。这时桃枝也从学校调到镇妇联,不久又调到县里工作。[/SIZE]
          [SIZE=3]­[/SIZE][SIZE=3]      相见真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此心才得萌春动,归来已负梅花约,更遗恨翩翩。[/SIZE]
          [SIZE=3] 两年的培训很快结束,盼来春归又春去。但见落花满地红,无人见怜,葬花冢。玄妙的人世间究竟藏有多少我们不可预知的事啊?人性的脆弱和反复便是人间悲剧的缔造者。[/SIZE]
          [SIZE=3] 当人归心未归时,桃枝心随桃花逐水流。原来当年那个司令的千金在跟子雄分手后,嫁给了一个商人。当然他们并不是真心相爱,一个看重她背后的靠山,一个瞧准了他是个会赚钱的机器,这样一种各取所需的婚姻。并没想她所期望的那样能给她带来炫耀的资本,特别是早产儿子的出世,看着他一天天长大,越看越像杨子雄,更让她怀念从前那些花前月下的甜蜜往事。[/SIZE]
          [SIZE=3] 后来老公三天两头的不归,越来越没把她放在心上,她就跟他大吵一架,拿到一大笔钱后就带儿子跟他分手了。然后通过父亲又找到了杨子雄。为确认儿子的身世,还为他们做了亲子鉴定,确认了儿子真是子雄的。看着聪明可爱的儿子,一种舔犊之情让他们走近了。培训归来,他带回的还有那对母子。­[/SIZE][ALIGN=justify][SIZE=3]当他们一大家欢聚庆贺时,桃枝黯然神伤地在江边徘徊。此刻她的愤怒、委屈、欲哭无泪的绝望将她推向了生命的悬崖。她无言的悲伤唯有对这滔滔江水倾诉。可这奔流不息的江水又怎能涤尽她心头的伤呢?那些天她是怎样熬过来的,无法想像。要不是后来发现自己身怀有孕,她怕是已随这滔滔江水奔流而去了。­[/SIZE][/ALIGN][SIZE=3] 问情是何物?它是穿肠的毒药。为情迷惑为情伤,情至深处,情已歇。看到此,公主和杨谦都明白了,为何妈妈和爸爸都违背常理,强烈地要求他们分手。­ [/SIZE][SIZE=3]“谦!你相信吗?相信这是真的吗?”­公主一反常态的平静的问道。[/SIZE]
          [SIZE=3]­[/SIZE][SIZE=3]     “不,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这是事实啊!那个男孩是我,而阿姨后来生下了你。真不可思议,我们居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SIZE][SIZE=3] [/SIZE]
          [SIZE=3]“你闭嘴,谁跟你是兄妹?‘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不是你说的吗?你不是说今生我做你永远的宝贝吗?怎么这么快变了?我们不是兄妹,不是。”公主边喃喃念叨着,边往后退着,突然她撕心烈肺地悲呼一声:苍天啊!你瞎了眼!”说完不顾一切地向山下飞奔而去。[/SIZE]
          [SIZE=3]­[/SIZE][SIZE=3]       公主像疯子一样跑回家,碰得一下关上房门,任凭外面呼喊捶打就是不开门,所以她没见杨谦最后一面,关进房间再也没出来。[/SIZE]
          [SIZE=3]­[/SIZE][SIZE=3]       杨谦在那守了一天一夜,无奈公主始终不肯打开那扇紧闭的房门,只好回家去清理自己的思绪。临走前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接,只好发了条信息:“往事不能忘,凝聚成心伤。真情留待岁月为你我洗礼,无论角色如何变换,我始终在你身旁。千万!千万保重!等你理清心丝,我们再见!”­[/SIZE]
          [SIZE=3]  问情为何如此这般捉弄人?纵有千般的缠绵,万般的恩爱。到如今情线难牵,意难平。[/SIZE]
          [SIZE=3]­[/SIZE][SIZE=3]       情是那焚心的烈酒;穿肠的毒药。为何你我却那般的痴缠?[/SIZE]
          [SIZE=3]­[/SIZE][SIZE=3]       为何茫茫人海?偏偏你我相逢。演绎一场,前生恩怨,今生孽缘。­如果相逢注定是错;我宁愿它一错再错。说什么再见?怕只是梦里琼楼相会。用一生的痴情,尝还了前世恩怨。但愿得,来生里,再结姻缘。[/SIZE]
          [SIZE=3]­[/SIZE][SIZE=3]       六天了,像是漫长的六个世纪。公主杳无音信,杨谦是牵肠挂肚,无心任何事情。父亲说:“男子汉要拿得起放得下。”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无法做到。那天他心神不宁,诚惶诚恐地无法让自己安静下来。无形中总想是有根绳子牵着他,要他往某个地方去。他明白那是什么方向,于是他稍做了下工作安排,便开车来到小城。可能是怕兰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往外跑吧,楼梯间的栅栏门被锁住。他只好站在楼下,冲着阳台呼唤着兰儿。出乎预料,兰儿走了出来。穿着一袭奶白色的长裙,头发向后高高扎起来,化着淡妆。远远望去,像是瑶池仙子。见她如此漂亮,还满含深情地对着他笑,杨谦一颗悬挂着的心,这才落下。他连连向她挥手,以示此时他欣慰、开怀的心情。突然,公主对着他大喊了一声:“谦哥!”接着,随话音落下,一张纸片从空中飘然而下。还没等杨谦看清,紧接着公主纵身一跃,只见裙琚一张,随后比纸片飘落得更快。只听“趴”的一声坠落在杨谦面前的水泥地上。这一切太出乎预料,来得太快、太猛,没等你有反应的机会。虽然杨谦很努力,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来接,可哪儿来得及呢?­[/SIZE]
          [SIZE=3]  风轻慢,雨休急,花开花落几时与。情已落,心成灰,一屡香魂化尘飞。[/SIZE]
          [SIZE=3]  去者已去,留者悲。这样的一副残忍又血肉模糊的场景,无论是谁也想像得出是何样的凄烈了。杨谦当时双腿一软,爬了过去将她搂在怀里,脸贴着脸,没有言语,没有泪水,只定定地看着她。[/SIZE]
          [SIZE=3]­[/SIZE][SIZE=3]       三年过去了,如今那山上依然是青翠、苍郁一片。人们依然早起上山,或练剑,或跳舞,或打太极,用不同方式来获取强健的身体。偶尔兰妈妈迟疑、呆板的身影出现在山头,便引来人们唏嘘不已。[/SIZE]
          [SIZE=3]­[/SIZE][SIZE=3]       好一个多情又无情的女子啊!此刻你能否看见夕阳下,暮霭里,晚风撩起妈妈的白发,迷糊着她老眼昏花。[/SIZE]
          [SIZE=3]­[/SIZE][SIZE=3]       左三年,右三年,人生有几多三年任叱诧?是否你真的已快乐、安祥?看不见人世的伤。­[/SIZE]
          [ 此贴最后由碧荷恋尘在2009-11-10 9:13:40编辑过 ]
          燕子回楼,往事匆匆,风中辗转君不回头。闹花枝头只伤影,柳下堤里思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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