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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帘西风
        五月初夏,这个天与地也不知是结了什么缘怨!竟如此的风侵雨浸不饶不依。天阴沉,地昏暗,而我的心呢,也随之发霉。爱斜雨菲菲,风细细,这样的天气最是撩人愁不禁。爱轻风细雨已是什么时候的心境?恍惚之间那只是前朝光阴里故事,与我只是擦肩而过的某位有着无数细密心事的青衣女子。把她那满腹的幽怨和无限情谊蹙在眉间的女子。今时今日,事过境迁,岁月唯一刻下的竟只有这愁肠百结。那个望着窗外聆听鸟语,静望花开的人儿,已朦胧成了旧年里的山水图画。似有若无的在世间某个地方轻袅如烟。那个为鸟鸣而欣喜,为花开而痴醉的人,越走越远,最终背影只在视线里定格成两个黑点。
        为何雨要下不停?为何我要思不断?望着窗外的雨滴,细数着我心血在滴。一、二、三,默默地我问自己,这是怎么啦!我竟然想着要滴尽这身上每一滴血。我要把这血肉相连之躯还给你,无论今生来世我只想与你是路人。
        这世上与我有着同样痛彻心肺的人啊!是不是也一样在这风雨下倾听自己心哭的声音。左三年,右三年,我用二千一百九十个日日夜夜好不容易筑起的情感堡垒。我自以为是牢不可破、风雨不浸,可以好好卫护自己的堡垒,为何要在那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会被你窥探、击破。是天缘还是孽缘,没有慧眼我看不透。只是这样一颗曾经拒绝融化的冰,一旦冻土破冰,将化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江水永不休,爱不休,你这样在我耳边轻轻细语。你说我是修女你便是骑士,注定要用你的佩剑,撩起我的面纱,带我去享受这和风细雨的美好天地。在我苍白无力、羸弱的身体里。有你注入给我的血滴,你说这样我们真正的血肉相连,天涯海角任我逃向哪里,身体都会流趟着你的血液,融进我心里,牵一思,而痛全身。你的爱是如此缠绵、霸气,不容分说。拥我入怀,你说带我去看人生最美的风景。那一刻,靠在你怀里,我感觉时间凝固,享受着你给我的甜蜜和幸福。那多像一杯醇香美酒啊!但愿常醉不再醒。我任性地享受,以为有你的日子便是永恒。
        爱就爱了吧!我从不问你来自何方?将去向哪里。付出真心,我想你会带我去天涯海角我愿意。我知道,斜阳暮色里,盼伊望长风。我把相思染成彩虹挂在天边,照在你的路头前。我想你一定看见了,那里有我渴盼的眼睛和深深的眷恋。所以,每当心痛流泪的日子里,你总会如期而至,然后会把紧紧相拥,摩挲着我的耳垂轻声呢喃道:宝贝!对不起!”你说你舍不得我流泪,我又何尝舍得你为我内疚痛悔。我只有和着泪封住你的嘴。“有你真好!”没有忧伤彷徨,没有寂寞孤单,我想我已抓住了幸福,已知足,还贪求什么?于是,笑出的泪淹没在我们无尽缠绵里。
        我多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啊!自由飞翔在你爱的蓝天下。快乐溢满胸膛,我恨不能追风撵月,我多想告诉路边的小草,枝头高歌的黄莺。我多想有你们与我分享这快乐。和柳丝共舞,与溪水欢歌,在雨中追逐。你陶醉在我的热情、烂漫里,我要做你生命里的精灵。你拯救了我的灵魂,我复活了你鲜亮的青春。你说上天注定你我相逢,所以才雪舞梨花,蓦然相逢。在你我最需要彼此的时候,牵起了手。
        暴雨梨花,零落了一缕香,更零落了霜华芳魂。晴空劈雳,当某天,有个视我于妖孽、狐媚子的女子义正严词地向我兴师问罪时,她歇斯底里,疯狂地对我狂轰乱炸。我被击得瞠目结舌,苍白的我,心头冰凉,四肢打颤,有如风中飘絮。这样的措手不及啊!我怎知道我爱的人,原来他的爱竟像草原一样广阔。原来他的宝贝不只我一个。我是多么羞愤和恼怒,被我视如生命般的纯洁真情,竟然被人践踏得一文不值。我的尊严、我的骄傲那一刻跌落到了谷底。面对一个双眼红肿,怒目而视、口吐白沫的女子。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连我自己都想给自己一耳光呵!无地自容,我好恨!为何你的爱要带给这许多屈辱和悲伤。你说你是我的骑士,此刻,你在哪?为何爱我却不能保护我。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面对这样一个河东狮吼般的女子,我并不是畏惧,想要回敬她,可我师出无名啊!爱上他那刻起,我从没要求他给我个什么名分,我以为自己就是他的唯一。我信任他就像信任我自己一样,他也是一直这样温情脉脉地将我包围,我怎么了想到六月飞雪,天将变。
        两个女人的战争我极为不耻,或许我所有的伤痛她也跟我一样有着同样感受吧!我对她而言,像极了一个撬门而入的小偷,被主人发现,除了落荒而逃,我别无他路。亲爱的!这就是你所谓的蓦然相逢的惊喜结果么?我看惊倒是惊天动地,可只能酿得一杯苦酒,独自饮。
        爱与恨从来都是比邻而居,爱多深,恨就有重。逃?又能逃到哪儿去?纵使逃过空间,你却仍然居住在我心里。我是多么恼怒这样的自己。当我痛得无法呼吸时,你殷切的电话总会划破夜空,执着地一遍又一遍拨打。可怯懦的我再也不敢接听,只能把手机贴在脸上,心底不停呼唤着你的名字,任泪水泗流。
        你发信息说:“宝贝!对不起!求你出来见我。所有的一切并非如你所想,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我爱你,我要你,永远都要。”
        我的爱人,我的感情都被践踏得面目全非,我遭受着别人的流言蜚语。纵使我这样,可是你呢?你能给我什么?你说宁愿自己受伤害也舍不得委屈我。是的,亲爱的!我完全相信你的真心。可是这又如何?我还不是一样受到了伤害。而我呢,不是也和你有着同样的心境么?见识过了那位母狮的威力。我又怎舍得你为我受难受屈,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她把你折腾得声名狼藉,四面楚歌。想当年,乌江一别,为成就楚霸王一世英名,虞姬泣血挥剑相决绝。我虽无虞姬那般的刚烈,可我有着她一样的深深爱恋。所以,我强忍着不与你相见,只是愿你过得平安、如意啊!我想没有我,另一个她也会好好爱你吧!要不,她又何必寻踪觅迹,大费周折地将我寻,对我恶声相加说誓死也要捍卫自己的领地,这难道不是爱的动力吗?可是我错了,如果早知道离开也会让你如此痛苦、如此煎熬以致消沉到一病不起。如果早知道世上真有如此狠心肠的女人,要你只是为了折磨、打击、报复你,就算真的下地狱,我甘愿与你一起沉沦啊!可惜!世上是没有如果的。所有的一切无能多少痛与伤,我都只能将它扛在肩上,我想痛越多一分对你就罪少一分。是我不够爱你,不能完全忘我地爱,如果真爱何必要在乎那些可怜的自尊,如果再爱一些,又怎会任性、固执地任你在病榻上而死要面子不去问候呢。只要我勇敢一点点,她或许就会放过你。唉!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一杯伤情酒,痛饮醉难休啊!
        窗外时时刻刻下不停,想你的心恰似江水流。亲爱的你!为何不将我带走,让我在这孤单寂寞里独自难受。我知道你也牵挂着我,就在我的周遭,你默默地将我注视。那阵迎面而来的风是你亲吻,雨丝似情丝啊!绵绵缠不休。是你撒下的相思泪么?亲爱的!草深绿浓,五月飞花,我是如此的想念你,为何你不入我梦里来。难道人鬼殊途,彼岸花开,你真的看不见我流泪的脸,已憔悴不再是旧日容颜么?你竟恨心不眷顾。偷来的情啊!从此后只能梦魂相依。
    [ 此贴最后由碧荷恋尘在2010-6-9 20:58:30编辑过 ]
    燕子回楼,往事匆匆,风中辗转君不回头。闹花枝头只伤影,柳下堤里思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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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照窗前,风吹动着白色纱蔓,来回轻扬飘舞。好美的月,好温柔的风啊!萍心潮难平,忍不住强撑起身子,哆嗦着穿上拖鞋,摇晃着来到窗下。房间并不大,即便如此,这小小的活动已让她气喘咻咻了。略舒口长气,她忙靠在了窗台上,微闭双眼,任轻纱在脸庞来回拂过。那轻柔的感觉蓦地划过心头,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P]    她爱这月色竟有种痴迷,也是因月色让她的病情一时好一时坏地慢慢消耗着她的生命。翔!她一声低呼,心头疼痛难忍,紧接着一阵激烈的咳嗽,她慌忙捂住嘴巴,生怕又惊醒了母亲。又怕母亲那双心疼、无奈又悲伤的泪眼。这大半年来,爸妈已为她担惊受怕、劳心的头发已白。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二十二年的养育疼爱,未思图报,竟还这样累及他们,心里不觉赫然颤动,一阵羞愧之情,淹没了她的自哀自伤。­[/P][P]    自作孽,不可活。萍想到此心里顿觉豁然开朗起来。你不我与,此情何待。谁个女子不怀春?初恋!太多美好记忆、付出了太多真情,那分分秒秒,点点滴滴已深深铭刻在心。四年的恋爱历程,一路的相思煎熬,一路的欢声笑语。萍明白是自己太傻,不懂得细水长流,把一生情牵都预前透支了。真心被浪费,要后悔的应该是他吧!自己无非是丢失了一颗善变又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心,既如此该是庆幸才对,自己干嘛傻傻得几乎为此轻贱了生命。太不值了!­[/P][P]    只当是十八岁时一觉梦,醒来之后该清明。二十二岁那个秋月皎洁的夜晚,蔡馨萍决定了自己生命重生。­[/P][P]    一年后,风城最大民营企业柯宇纺织印染有限公司,萍在好友林红的帮助下,已是柯宇的出纳兼总经理秘书。­[/P][P]    清晨,当大地露出第一缕曙光,林红便将自己收拾得一身鲜亮。今天她要带萍出去会见一个重要客户,说白了就是要将这个南非大客商的订单拿下。据了解想钓上这条大鱼的厂家不在少数,竟争激烈程度可想而知了。好在是那个叫曼特·琼斯的南非籍英国商人跟男友周建军的叔叔交往甚厚。因此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倒是先人一步掌握了些琼斯先生的个人资料。譬如此人典型的双重性格,既内敛又外放,有时看起来很亲切,有时又典型的英国贵族旧习派头,冷漠高傲令人不爽。不过这人虽说有点难琢磨,可他有个特殊的爱好,这点爱好还跟《红楼梦》里宝哥哥颇有几分相似。他向来以惜花人自居。对女子的评价也富于东方文化,女儿如水,行如风拂柳,静如兰幽香,他特别喜欢这样的感觉。据说这都得益于他的祖上对古老东方文明的神往,从明代起他的家族不断有人来到东方这个神秘之国探密。自小受中华文明的熏陶,养成了他的这一特殊爱好。因倾慕建军他叔叔的画艺和书法,他们才结为忘年交。也正是冲着这点,林红才决定带萍去会会这个洋中国通。在她眼里,萍的外貌堪与林妹妹媲美,瓜子脸,弯弯眉,瘦削肩膀杨柳腰。脸一激便红,气一急便娇喘吁吁。往哪一站,简直活脱脱一个现代版林黛玉。谈判桌上这第一印象分很重要,除了萍再没人可胜任的了。­林红心里很清楚,她可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P][P]    都说湖南妹子外柔内刚,这一点倒跟林红完全相符。漂染成栗色微卷的长发很有动感自然地倾泻而下,修饰精致的五官,匀衬地分布在那张蜜色洋溢着自信笑容的椭圆脸蛋上,多年的职场熏陶,从容、悠雅的举止,在一身月白色的纯棉套装的陪衬下,愈发显得媚而不俗,清而不高。八年风云,八年苦熬挣扎,她终于从当初一个胆怯的打工妹,挣到如今总经理的位置上。这一路的艰辛、酸甜苦辣和困苦挣扎,深夜回味真如一场游戏一场梦。当然,这些属于她内心的情愫,她是从不道与外人所知的。会寂寞,会快乐,这才是生活的真谛吧!留一个惊艳的背影在人前,有什么不好。羡慕的眼光才令她觉得那些苦和累没白费。尽管它觉得自己这样想有点卑微和可怜的感觉,可她仍然不后悔。得与失从来都是平等的,平常心待之才能愉快地将每天继续下去,她才不会傻傻地刻薄自己。­[/P][P]    就如此刻对镜望佳人,她奖励自己一个甜蜜的笑容。“今天务必马到成功,”她在心里默默为自己加油,手随势做了个有力的加油动作。这是多年来她形成的习惯,也是她对自己能力的一种肯定。对自己瞄准的目标,一向抱着势在必得的心态去对待。趁着这个星期天,人们放松休闲的时刻,不知不觉中她将要为公司拿回全年四分之一的订单。只有这样,在新一轮的经济萎缩冲击下,才能让公司安然无恙地度过风波。任务是艰巨但也是可喜的,所以为了慎重,她完全没告诉萍此行的真正目地。只当是平常的去休闲、放松一下,也只有这样萍才不会因紧张而惶恐不安、手足无措,因为那样反倒失去她的贞静和淡定的优雅美了。自然中她淡淡忧伤的面容,似笑却颦的眼神,一定会深深抓住琼斯先生的心。林红对自己的判断和预测充满自信。[/P][P]    为今天的约会,昨晚她带萍逛了女人秀一条街,特意为她买了件最新韩式百变束腰长裙。粉兰的颜色,松下腰带,变成一款时尚、性感短装礼服。林红考虑得十分周到,鉴于礼拜是以休闲名义邀请对方,自然以休闲着装为宜,刚好那款短装裙宜动宜静,十分合适今天这样的场所。而一旦白天会面愉快,琼斯先生一个高兴,晚上夜宴肯定是少不了。这样的时候,再系上那条镶有白色轻纱长裙,灯光下完全就是一副现代仕女图了。这样的百变效果再加上萍的天然而成的娇弱羞态,定能抓住琼斯先生的眼球,这对以后的谈判就打下了一个良好基础,搞不好是事半功倍呢,以她历往的经验看不是不可能的。­[/P][P]    噗……噗……噗,一阵手机震动状态的哑沉声传来,正在梳头的萍忙地扑到床上,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看都没看一眼懒洋洋地“喂!你好!请问哪位?”­[/P][P]    “怎么?美人还在睡梦中啊!”­[/P][P]    “呵!红姐,是你呀!我早就起来了,正准备打的去你那的。”萍现住在离公司不远的一处公寓楼里,这原是公司为家不在本市而单身的办公室人员租的房。年前,另两位同屋结束了单身生活,这就剩下她一个人了。林红跟男友在市区买了套商住楼,离这也就十几公里路程。­[/P][P]    “嗯!倒是有心,我可舍不得你挤在公交车上。快下来,我在楼下了。”不知为何,见到萍就让人有愉快的感觉,楼下林红欢快地笑说道。­[/P][P]    “干嘛要这么早?”萍看了手机时间才刚八点。她很奇怪不就像往常一样,礼拜上午睡大觉到十点多钟,再约上三五个人,去一有山有水远离市区的地方,打打牌,聊聊天,喝点茶清静一会。饭毕,高兴起来又轮回红尘,去歌厅装腔做势地哼上几句。­[/P][P]    “我们得先去洗头、做头,等建军处理完事也就差不多了。”林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想着今天一定要把萍所有的气质和美丽挖掘出来,她甚至边开车便幻想出萍云鬓高耸,钗环斜插,身着轻纱的娉袅身姿从由远而近地从她脑海里走了出来。­[/P][P]    一个半小时的折腾后,萍果然不负她所望。一头瀑布被微微烫卷,斜向右边松松挽了个燕子髻,旁插一水晶钻发梳,娇俏、别致。余发被归拢一处自然地垂下,层次分明,喷上淡淡七彩,动摇之间明暗错落,十分的撩人。这与她周身气质再配上那身短裙自然妩媚。望着镜中的自己,萍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可以打扮得这样明艳、韵致、体态风流。人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再没错的了,她心里暗暗赞叹道。林红更是为这样的效果惊艳和开心,当然这高兴的成份公私间杂。­[/P][P]    临城古老的石板路,长长的旧俗街,一色的青专灰瓦。悠闲的人群,临街支起带有岁月沧桑的老招牌,和旧时燕子穿堂过的闲景无一不让萍惊喜和激动。那些店家也不像外面那样放着嘈杂的音乐,声嘶力竭地叫卖呐喊。或时而有脾气暴躁的店主与客人大声争吵。这里的商家真的很有趣!好像都只是摆出他们的商品供人欣赏一般,静静地瞧一瞧,买不买全由你高兴。“这里不会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吧!他们怎么都这样神定气闲,不焦不躁呢?”萍边逛边想着。这让她像是久别家园的孩子般,仔细地瞧着身边的一切,那怕一粒尘埃都不愿放过似的。­[/P][P]    “红姐,这真美呀,像都市里的世外桃园哦!生活在这的人一定没有烦恼吧!”­[/P][P]    “是,这里是世外桃园,周建军就是在世外桃园长大的。再往前马上我们就可以看到他出生的地方了,这会他一定到家了。”­[/P][P]    “哦!那怎么看他不像世外高人呀!还没你厉害。”萍快乐地开着玩笑。­[/P][P]    林红没吱声,笑笑靠近她挽起她的手问道:“喜欢这里吗?”­[/P][P]    “当然啦!比起那些什么山庄,这里可真正称得上一个“静”字,而且还“雅”。­[/P][P]    “那以后我们就把这当作休闲去处如何?”­[/P][P]    “正合我意。”两人说笑间已到一座庭院前。­[/P][P]    “到了。”林红停下脚步说道。萍随她话音一落也跟着站定。顺着她眼瞅的方向,抬头望去,只见高墙门楣上方有一匾,红底黑字上书“白云深处”四个圆润、隽永大字。当萍正盯着愣神功夫,听见院里传来一阵爽朗笑声,紧接着便看见建军由里出来。­[/P][P]    “啊!有劳两位美女久候,失礼啦!”他嘻笑着还模仿戏里朝她们鞠了一躬。­[/P][P]    林红趁势拍了一下头,假装嗔怪道:去你的,酸不酸啊!”然后话锋一转“客人接到没有?”­[/P][P]    “报告夫人,任务已圆满完成,现在欢迎检查。”­[/P][P]    “油嘴滑舌。”林红爱恋地瞥了他一眼,边说边拉起萍一起走进院子。­[/P][P]    “红姐,你真幸福!他是你的开心果。”萍借机贴进她耳边戏笑地小声说道。­[/P][P]    不大的院子,除中间石径小道,靠院墙一溜全被竹林掩隐,近道两边栽有几株海棠,过天井,正房左右窗前居然还植有三两株梅。建军前面带路,很快萍看见正屋大厦间,红木桌前,一白须老人正和一发黄肤白的老外对弈。没紧门,建军便嚷嚷:“叔叔,您瞧谁来看您了?”­[/P][P]    “别跟我闲扯,有本事把红儿给我带回来,否则我谁都不看。”老人没抬头,自顾醉在棋中乐。建军刚想说什么,林红上前拉拉他衣角,做了个摆手姿势,示意他不出声。然后,她又退到跟萍站在一起,拉她悄悄退到老人身后观棋不语。稍后,可能是琼斯先生有些奇怪建军刚咋咋呼呼,怎么突然又安静下来,下意识地抬头一望,恰好对着两张盈盈笑脸。他正欲张口问好。林红忙把手指放嘴边做了个禁声动作。琼斯先生很配合地埋头继续与老人下棋。就这第一回合,虽说无声,可林红已从对方眼里看到愉悦和惊喜,这便是她要的结果。­[/P][P]    三分钟后,老人以一子之势赢了琼斯先生。林红这才在背后甜甜地叫了声“叔叔。”老人一听竟然开心地腾得一下站起来,满脸红光地拉住林红的手说道:“我说你这丫头,是不是把叔叔给忘了呀!一直不过来看我。”­[/P][P]    “叔叔,”林红不好意思撒娇地叫道。“哪里,我们这不是特地忙里偷闲来看你吗?看我还带了最要好又漂亮的女朋友一起来仰慕您的词情画意呢。”她巧嘴八哥似地说着,“当这么多人面说我,您也不给我留点面子。别人还以为我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呢。”­[/P][P]    “呵……呵!果然是一个我见犹怜的美丽姑娘!”一句玩笑话,逗得萍满脸砌红云。“那你们以后可记得常来看我这孤独老人,那才算有心。­”[/P][P]    接下来,周鸿泰老人便为他们相互做了介绍,自然林红心里是一清二楚的,只是萍感到很突然,整个过程她始终低头偶尔微笑回应一下便没有话说了。好在他们都开朗又幽默,加上建军的灵活搞笑,气氛十分融洽。午餐是老人家特地请来邻居阿婆烧的本地小菜。琼斯先生体贴地扮着他的绅士,看得出他非常喜欢萍。林红偷偷观察,看他眼神掠过萍时总满含笑意,虽然那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林红已经很满意了,她看见他眼里的愉悦,便也见了希望。她不动声色,尽量围绕他感兴趣的话题聊着。­[/P][P]    风穿摇竹舞婆娑,林红和建军正陪着琼斯先生在院里的石桌前品茶、聊天 ,萍端杯茶悄悄来到林下望着竹林神思,风过,几片花落叶飞,轻扬在她身前身后。建军叔叔说萍激发了他的灵感,非要为萍画两张写意画。而这一提议也得到琼斯先生的极力赞赏。他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念道:“[SIZE=2]蒹葭苍苍,白露为霜[/SIZE]。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萍!你就像是从水雾里走出来的女子。”他这样的理解倒也另类不俗。于是,也借用老人家的水墨,以竹为虚,以人为景,临学着画了一张竹影风韵图,还说一定要请好匠师装裱出来。­[/P][P]    琼斯先生游兴大发,画后还自告奋勇带她们逛了后院山岭。萍这才明白,书匾上那“白云深处”几个字的由来。原来这街依山而建,她们一路走来是从下往上,由于修建时人工铺垫,坡度缓,所以行走起来并不觉得。从后院出来,群峰环绕,郁郁葱葱。遇天气阴阳变换,便云烟袅绕,小院座落其间,便有白云深处的感觉了。­[/P]
      [ 此贴最后由碧荷恋尘在2010-6-9 21:23:02编辑过 ]
      燕子回楼,往事匆匆,风中辗转君不回头。闹花枝头只伤影,柳下堤里思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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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这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功”。临城之行已让林红觉得达到预期目的,萍也因有这么一处清雅之地感觉愉快。周鸿泰老人也是亲朋老友相聚一堂欢喜之情自不必说。就连琼斯先生也是兴致盎然地主动提出与她们结伴同行回风城去,因为他此次来华的主要任务还是要在风城寻找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当然,这次恐怕他是公私兼顾了,这是他内心的秘密,我们不得而知。
            回到风城,林红便显露出了她的精明强干。她没让琼斯先生有喘息、犹豫的机会,第一天陪同他游览风城并介绍此地的人文风貌。她的博闻、诙谐时而穿插在谈笑之间,逗得那个一向自负的洋中国通开怀大笑。他说:“林小姐真了不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口才又是超极棒,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公关人才。”然后他稍停顿,接着话峰一转又说:“只是不知你那位好友萍小姐是否也跟你一样聪明啊!”
            话点到此,林红心里通亮,心想:“我本来就是公关出生,没有两下子能拼到今天?何用你来夸奖。”不过她还是满面笑容地顺着琼斯先生的话说:“先生真会开玩笑!我那能跟我表妹萍比呀!她可是堂堂国际商贸的高材生哦!”
            看来林红的一番话让琼斯先生很诧异,所以他惊讶道:“萍,是你表妹?她还读过国际商贸?”
            林红说:“是呀!她是我表姨的女儿,算不算我的表妹?不过在她在家里绝对是小家碧玉般地被宠爱、呵护着。不像我红尘里打转,满身尘埃,像个混世魔王。”
            “哈……哈……!林小姐真的很有趣!把自己比喻成你们神话里的混世魔王。据我了解这个魔王应该是雄性的吧!”琼斯先生这会是调侃戏说道。
            林红接着爽朗地笑说道:“先生真不愧为中国通,连这魔是雌是雄都分辨得一清二楚。可我是现代魔王,男女平等时期是不分雌雄哦!”说完她甩了头发,趁机偷窥一眼琼斯先生。
            曼特·琼斯正被她的话逗得开怀大笑,又见她甩头回眸时的可爱动作,忍不住赞道:“林小姐真是个十分有趣的女人!。”
            “是么!”见他正笑容满面,林红随机说道:“那本小姐是否有幸能邀请先生参观一下我们公司啊!”说完还一脸渴望和期盼的盯着琼斯先生,不给他分毫的退缩和推辞时间。
            见他只笑不语,林红心里暗骂道:“狡猾的狐狸。”不过她嘴里吐出的却是:“琼斯先生!我表妹萍可能已经做好了接待工作哦!她和我一样热情欢迎您到公司参观呢。”
            “萍,别怪红姐借用你一下。”林红最后不得不抛出诱饵,她在心里抱歉地思量着。
            第二天,按预约琼斯先生到柯宇公司来参观考察。精明的林红便让萍做好他所需要的全部资料,全程陪同参观解说。一切如她所愿,晚宴上,在萍的推荐和丝丝入扣的分析解说下,一份完整而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就这样似乎是不经意地签了下来。
            接下来的庆功宴是在琼斯先生离华的头天晚上,设在了碧海蓝天大酒店,出席晚宴的除了董事长肖振邦,只有公司财务会计张锡林。林红还特意请了建军的叔叔周鸿泰老人。
            下午建军安排好健身会馆里的事务,打电话跟林红说由他去接叔叔和琼斯先生。[/P][P]    下午,萍处理完一些杂务,便没事干,暂时悠闲的她其实并不知道这次整个商务过程中自己扮演了何等重要的角色。只是能完成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红姐交待的任务,她很开心。快乐得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
            “馨萍,这次表现很不错,好好干!”或许是她的快乐感染了对面做帐的张会计,所以他抬起头笑着对萍说。
            “啊!对不起张叔,我忘了您还在工作。”她为自己的忘形而羞红了脸,忙垂下头伸了伸舌头。
            “别把你张叔我看成寒风中的老萝卜干,我还是很懂得生活情趣的。继续唱吧!蛮好听的,不妨让我也重温一遍年轻的感觉。”张会计衷心地笑说道。
            这时门被“笃、笃、笃”轻敲三下,然后便有人不请自入。
            “董事长好!”面门而座的张会计,抬头便看见肖振邦董事长正端着他珍爱的红陶茶杯微笑着走了进来。
            原来今天他听完林红的工作汇报后,原本为繁琐家事而积聚的愁云一扫而光。望着这个昔日的黄毛丫头,而今在自己的栽培、呵护下日渐变得成熟、妩媚又精明的女子,心中既欣慰又有那么点失落。于是满目深情地注视着面前这个对他不亚于一杯毒药的女子感慨地说道:“红,辛苦了!你终不负我所望,现在完全可以替我挡一面了。好好干!”说完他握了握林红放在桌上的手。
            这双温暖有力的大手,林红再熟悉不过了。多年来他一直是这样鼓励、信任自己,甚至是力排众议把她从一个小职员扶到总经理座位上。这一路下来他担负了不小的压力,冲过了重重险阻。甚而险些弃家而去。他既像自己的长者又像情人,工作、生活上给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其实和他在一起除去外人的异样眼光令人有如芒在背之感外,她自己感觉是很快乐的。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彼此陷入了情网,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尽管他比她年长二十岁,可他们依就燃起了熊熊爱火。
            肖振邦的妻子早年因患子宫肌瘤而做了子宫切除手术,那时他的事业才刚起步,也没因这事有太多想法。为填补家庭缺憾,他们便商议从亲戚家抱养了一个女孩。一晃十五年过去,他和她都没想到彼此有这样一段缘分。
            十八岁来到这家当时只是纺织厂时,林红的确还只是个对外面世界两眼一抹黑的黄毛丫头。好在她机灵、乖巧又长得甜美动人,很快从车间调到仓库,然后由仓库到办公室,最后便像块璞玉般被肖振邦给挖掘出来。
            这些往事像幻灯片一样在脑间一一闪现。“呵!我这是怎么啦!”林红摔摔头轻笑了一下,暗骂自己不该又去伤往事。
            “怎么啦!红?”虽说他们都已说好从此以后只在心里将彼此珍藏,可见她的异常情绪,他还是忍不住担心牵挂。
            林红回握了一下肖振邦的手,以示谢意,然后微笑说:“没什么,只是想到这次能顺利地跟琼斯先生签约,主要得力于我表妹萍,她才是今天庆功宴上的功臣呀!”
            “噢!是吗!没想到我们红现在也有了伯乐之智嘛!肖振邦说着还宠溺地在林红鼻子上轻轻刮了两下。又接着道:“就是你说的那个极具古代美的表妹吗?你真了不起!居然还能古人今用啊!”肖振邦半是夸张半是得意地说着。也有将近一年了吧!肖振邦暗想自己倒真没发现有这么个人物。
            于是,很自然他好奇地想到要去看看林红眼中,这个具有古典美的功臣模样。
            这里,萍一听见张会计说“董事长好!”自己也连忙站起转过身,正看见董事长面带微笑地冲她点点头。“董事长好!”她礼貌地叫了声,随后拘束不安地垂下头,她不知是该坐下还是该去给董事长倒杯水,可是他手上好像有茶杯耶!糟糕!我该做什么好呢?
            “蔡馨萍是吧!”
            “是,董事长您有什么吩咐吗?”
             许是瞧出了她的紧张慌乱,连那身公主衫的花边似乎都在颤动。于是肖振邦又用极轻柔的语气说道:“没什么事,只是过来看看,大家都辛苦了!算我打扰各位工作了,你们继续,我转转这就走的。”
            六点,林红开车带着萍,肖振邦开车载着张会计一行四人提前十五分到达碧海蓝天。他们来到预定的包间边喝茶边等着建军接他叔叔和琼斯先生到来。
            正当他们谈兴正浓时,只听门外侍应生招呼客人的声音传来。肖振邦急忙丢掉刚抽两口的香烟,然后整了整衣装。接着在周鸿泰和琼斯先生刚到门口,他便先人一步跨到门边。热情招呼道:“周老啊!好久不见!您可好!”而萍和张会计也连忙起身与众人点头致意。
            “这位定是南非有名的利华公司总裁琼斯先生了,久仰!久仰!”他热情地握着琼斯先生的手,自来熟地说道。
            这时,林红很得体连忙来到琼斯先生身边,指着肖振邦向他介绍说:“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肖董事长,肖振邦先生。前两天因出差在外,为没能早点结识您而懊悔呢。来来来,快入座,今天你们可要好好勾通、切磋一番了。”说到这,她又扭头朝肖振邦说:“琼斯先生可是个中国通哦!您呆会可把那些诸子百家的什么跟他好好交流一下,说不定您那些疑惑不解的东西便茅塞顿开了。”说到此她又回头望着琼斯先生说:“是吧!琼斯先生,那回您跟我谈这些的时候,我可是一窍不通,为将功补过,现在我给您找来位知音了。”[/P][P]     林红这头说完,忙又过来周老身边,在老人家面前亲热、撒娇地打起招呼。只听后面琼斯先生说:“肖先生真是慧眼识英才,这个林小姐可真像你们戏里那个……他稍思一会接着说是那个了不起的花木兰女子,一个有趣的女人。 ”
            建军忙着招呼他们依次坐下,按例各人点道菜,然后由他作主又加点几道本店镇宝菜,酒水也尊自己喜好点来。这顿颇具家庭聚会时的饭局便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结束。
            饭后,肖振邦提议去听听音乐,周老先生好静,所以他说:“我这半身尘外人无福消受这些莺歌燕舞,你们只管尽兴去玩,我可没法奉陪了。于是他提前告退。
            “建军,辛苦你把周老送回去了,路上小心注意安全。”酒店停车场,肖振邦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然后在一片再见声中,建军先驱车而去。
            接下来他们一行人来到本市最顶级的娱乐会所“红磨坊”。这里云集着豪门贵人,政府要员。而能到这里享受的人也差不多都是这的会员,持着贵宾卡、享受着高消费中的一点意思折扣。当然,这点折扣并不能让来此奢华的人心动,他们要的不过是那点贵宾的面子。
            贵族式消费到底不一样。一到门前,便有人主动上来帮您泊车。然后客气地将车钥匙还给你,一声“愿您尽情快乐”,让人心里说不出的受用。
            “不知琼斯先生有何喜好,我这俗人只好带你到这俗地来寻找片刻欢娱了。”他们一行往红磨坊入口处走,肖振邦向身边的琼斯先生问道。
            琼斯先生不紧不慢地回说:“你们中国有句俗语叫‘客随主便’,肖先生如此盛情,我非常感动,何况还有这么出色的佳人作伴。”他说着眼睛不经意地向林红和萍扫过去。
            林红很笃定地向他回敬了一个微笑。萍却羞涩地将头低下,似乎是很专心地注意脚下的路面。
            红磨坊,萍早有耳闻,却是第一次亲历感觉它的热情、浪漫。门外灯火璀灿,霓红闪烁,远远望去,渺若星辰。而一入里面却是灯火迷离,若隐若现的让她有些眩晕感。幸好琼斯先生一直注意着她。
            “小心!”他暗呼一声,及时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才没让她因不适而洋相百出被自己的长裙绊倒。
            “谢谢!”幸亏灯光暗淡看不见她尴尬羞红的脸。
            这时林红和肖振邦也发现了刚才的小插曲。“怎么样?没摔着吧?”林红转回身关切地问道。
            “你看,这不好好的吗?林小姐放心,我会是个好的护花使者,不会让你表妹受任何伤害?”没等萍开口,琼斯先生便抢先这样玩笑地回答着。
            林红说:“嗯!我完全相信琼斯先生。”
            正在这时只听一个欢快的声音冲这边叫道:“嗨!红,你们终于来啦!从下午接你电话起,我可是望眼欲穿哦!”
            “嗨!肖董好!好久不见了,还是那么潇洒迷人啊!”这时一个轻盈的身影飞舞了过来,一下立在林红和肖振邦面前,与他们分别来了个热情拥抱。
            “小凤一张嘴还是那么甜,人是越来越漂亮了。”肖振邦与她打趣说道。
            “是吗!红,你们肖总一直是这么明夸暗讽人的吧!”
            “你呀!还是这张伶牙利嘴,让人爱恨交加。”林红作势拧拧她的脸爱怜地说道。”
            “哎!你不说今天有贵客临门吗?还说给我个惊喜,贵客在哪呀! ”
             林红忙道:“是,看只顾跟你胡扯,把客人都冷落了。”说着,她退后一步,把琼斯先生和萍推她前面。   [/P]
        [ 此贴最后由碧荷恋尘在2010-6-9 21:41:46编辑过 ]
        燕子回楼,往事匆匆,风中辗转君不回头。闹花枝头只伤影,柳下堤里思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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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说到肖振邦正欲上前为他们互相介绍,还没等他开口,便听见两个女子同时惊呼。
              一个叫道:“于小凤!”
              另一个惊呼:“蔡馨萍!”
              紧接着二人又激动地冲上前,来了个热情拥抱。这一叫唤不打紧,让站立一旁的两位男士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幸好这时林红走上前来,拍了排沉浸在久别重逢喜悦中的两个可爱女子,才让她们惊醒过来。小凤还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拉着萍的两手摇晃着说:“这是真的吗?真的是你呀萍!”萍激动得满脸通红地点点头,她还在为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忘形而感到不好意思。见此景,林红连忙向两位男士解释道:“她们曾是大学同学,分别快五年没见面了,所以呀这才高兴得过了头,让你们见笑了。”
              说完她又一把拽过小凤到琼斯先生面前介绍说:“凤,这位就是我们今晚的贵客,利华国际贸易公司的总裁,曼特·琼斯先生。这次中国之行,琼斯先生公务繁忙,难得今晚有雅兴,到你这红磨坊里潇洒走一回,你可给我招待好了喔!”然后她扭头指着小凤向琼斯先生说道:“琼斯先生,这位美人可是红磨坊里顶顶有名的女磨主,江湖人称她是“风落磨盘,遍地生花”,因此众人送她个别号‘凤魔主’,便是这位舌生莲花,长袖飘香的于小凤小姐了。”林红这番大费周章的介绍,原是存着私心的,她想定单已拿下,合同也签了,自己也没必要再让表妹充当棋子,一时利用她原本是无奈之举,这会她倒想通过八面玲珑的小凤来转移琼斯的视线,以解自己对表妹的愧疚之情,当然她更多的是想保护不让表妹受伤害。这也是当初琴姨把萍托付给自己时一再叮嘱的。
              只是这次林红怕是低估了琼斯先生的情商了。当她一心为他二人介绍时,琼斯先生的一颗心完全被萍刚才的激动情绪所牵引。眼神一直放在她那眉色如勾下一对因涨满快乐情绪流光溢彩而明亮动人的美眸上。直到林红介绍完,他还懵懂不知。
              其实,对于小凤来说根本用不着介绍,她于小凤何许人呀!早已训练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人往哪一站,她便分出个宾主来。不过这些交际场上客套礼节还是得过一遍的,林红懂,她也清楚。所以客套完了,于小凤很快乐地伸出右手说道:“琼斯先生您好!能认识您这种真正的绅士,是我三生有幸。”
              一语惊醒梦中人,琼斯先生这才回过神,忙伸出左手用力握了握小凤的手,以示自己刚才的失礼。他这才仔细看了眼前被林红介绍称为“凤魔主”的热情、漂亮的女子。灯光下,一身墨绿色拖地晚礼服,几乎像是天然而成地贴在身上,把个玲珑突致的曼妙身材勾画得完美无缺。一头瀑布倾泻而下,自然、飘逸。凤眼顾盼间,秋水盈盈。他大脑里立即闪现出一个词语“天生尤物”,不过这赞叹他只放在心里。一般不轻易赞美女人的他还是非常愉快对肖振邦说道:“肖先生的一番盛情难却呀!看来我今晚注定要掉进温柔乡里了。”一句玩笑话逗得众人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小凤把他们领进红磨坊雅致的包厢里,这儿或看表演或自娱自乐都行。她与众人随意闲聊两句后,便说出去安排一下,呆会告个假,专门来好好作陪。
              小凤一走,林红便请琼斯先生献歌一曲,“林,我这一声狼嚎怕不把二位佳人给吓掉魂。还是你们来吧!我保证绝对是个热情观众。”琼斯先生幽默回绝道。萍是害羞断不肯在她们董事长和琼斯先生面前开口的。所以林红只好说:那就我就献丑以娱大家了。一曲歌毕,周建军才匆匆赶来。有他在,气氛活跃多了,喝酒、唱歌、侃段子、跳舞。只是萍隐隐觉得,当林红和建军对歌、跳舞时,坐在一旁的肖董好像情绪低落,有点郁郁寡欢。她不明白表姐的快乐怎么会让董事长不开心。或许是自己多心吧!当领导的可能都习惯了心事重重愁眉不展。她在心里暗想道,于是她扭过头来想看看琼斯先生是否也是这种表情,没想后者正深情款款地盯着自己看,她一时惊慌忙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心里怦怦乱跳。
              这一细微动作没逃过琼斯先生的眼睛,也被抽着雪茄的肖振邦从吞吐的烟雾中不经意间看见。看惯了风月场上那些穿花引蝶的女人,再忽然看见这么羞怯怯,柔弱娇娇的女子,肖振邦心里蓦然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多年前,也有这么个娇俏羞答答的女子令他心旷神怡,情难自禁。他闭上眼睛回忆起那些美好的岁月和美好感觉,“真是时光如水,太匆匆了!”他心里一阵感叹。睁开眼睛再望过去,只见琼斯先生正热络地对萍轻声说着什么。她换了个姿势,稍稍前倾,微侧着头朝向琼斯先生,一手支在腿上顶着下巴。好像是听得很认真,时而听她轻浅的笑声传来。又深吸了口烟,吐出浓浓烟雾,肖振邦觉得萍在他眼里开始升腾、升腾,最后开始飘渺似有若无地荡散在茫茫云天下。他心里突然有些懊恼嫉妒起琼斯先生,他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有了这种念头,而且这念头随着他们谈话时间延长,变得越来越强烈。他甚至幻想那个侧耳倾听,时而巧笑倩兮的女子面对着的是自己。起先,因林红和周建军带来的小小烦恼现在完全被眼前所见的困扰给代替了,又一根雪茄后,他实在忍不住,于是趁音乐再次响起,他果断地起身来到萍面前做了个邀请姿势,同时对琼斯先生说道:“抱歉!琼斯先生,我可以邀请她去跳支舞吧!”
              “当然,有歌没舞岂不单调,您完全可以尽兴。”琼斯先生非常绅士地回答道。
              于是肖振邦很自然地拉着萍的手,在她还没完全发应过来,就被他拉进舞池轻轻拥在怀里。她很慌乱也很紧张,只木木地随着节拍左右摇摆。有多久了?她一直不愿接触外界,刻意地抗拒着任何人,这种心态使得原本比较沉静的她变得愈来愈胆怯了,同时也少了许多快乐的体验。
              “你可以让自己放松下来吗?现在我不是你老板,你也不是我的员工,就让我们像朋友一样,让我带给你快乐吧!”肖振邦在她耳边温柔地低声说道。一阵男性粗重的呼气吹进她脖根处,她忍不住痒痒,稍稍偏了下头,缩了缩脖子微笑了一下,心情也随之轻松起来。只是她依然不敢抬头与她的老板对视。要不然,看见老板那双爱怜、灼热又复杂的眼神,她搞不好就吓得腿脚发软吱溜一下瘫倒在地,那可就糗大了。
              还好舞到一半时,小凤进来一把拖起琼斯先生,两人滑进舞池。她冲萍投来一暖暖的笑容,使她很快镇静下来,在她刚进来角色时,舞曲已终。
              那个晚上因琼斯先生第二天早上要坐飞机,因此大家也没劝多少酒。不过看起来众人都还玩得蛮开心的,尤其是小凤一别五载与老同学相遇,她那个激动、感慨起来简直是稀里哗啦!什么人生,追求、梦想、爱情,三杯下肚她倒像个究究学者绘声绘色地演出起来,一会逗得大家捧腹大笑,一会又让人听得是唏嘘感伤不已。只有萍真正听出了她内心真正的苦涩,也明白、体会出了她大二那年突然休学后的无奈,以及她入世后的辛酸、挣扎。她想职业无贵贱,只要是凭劳动所获,只要能为这世界带来欢笑,能让身边的人感觉到幸福和快乐。所有像她这样的女子是坚强而又可爱的,所以那刻起,萍依然坚定地视她为知心好友,就像从前校园里一样,她们的情谊从未因时空而阻隔、淡薄。
              当然,那个夜晚还留给她另一个欣喜和不安。那是琼斯先生在与她共舞时,在她耳畔轻声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念完之后,他还那么深情反复地说道:“窈窕淑女、窈窕淑女,萍!你就是我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淑女啊!”
              他说得那么认真,萍几以为是在梦中观戏,有那么一刻心里还真有那么些感动。不过旋即她便清醒,暗暗嘲笑自己,说什么入定,尘世中人家这么小小玩笑还当真。她淡然一笑,算是回报了他对自己的好感。“封心锁爱”她早已注定的命运是不可更改。
              月底,萍和张会计忙得不可开交。这些天,也不知为什么肖董时不时来个突然造访,然后又没什么事,一两声招呼后便离去。造好最后一份工资表后,张会计取下眼镜,仰头在眼角滴了两滴护理液,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稍作休息。接着随口像是自语又像是对萍说道:“这回公司又要发生什么事了?”
              正经帮他核对数据的萍听了笑笑说:“张叔,您眯着眼睛在卜卦呀!”
              张会计闻言立马睁开眼坐直了身子说:“你这玩皮的丫头,又拿你张叔我开心啊!我能卜卦早就位列仙班咯!还在这为五斗米折腰吗?”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萍边笑边说:“那您刚眯着个眼,不是像太上老君求助呀!还说公司要发生什么事,害我还以为您是不自觉中泄露天机呢。”
              听她这么一说,张会计倒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身体往前靠了靠放低了声音说道:“你还真点到问题上去了。据我这么多年对董事长的观察了解,他一定有什么重大决定,就像当年林总的提升那样。”说到这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停了下来。看看对面的萍,她正一副洗耳恭听地端坐在那。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这样嘎然而止的说话方式太不礼貌,他对萍讪笑道:“这个都是旧事,不提也罢。不过你表姐林红真算是个女中豪杰,我一直关注她、工作上尽量支持配合,更佩服她。”其实老张这些年对林红的确是忠心耿耿,就冲这点,也是少数支持维护她升任总经理的人之一,所以在她走马上任后,公司内部大换血时,他毫发未损地依旧统领着公司财务。当然,这其中枝枝末末的细节,萍是不知道的。这点,在萍到公司时,林红已经跟他暗示过,她也不希望萍知道。所以张会计话点到此才没继续下去。
              好在萍是个善解人意又恬静的女子,见人不便明言处,自是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那天谈话后,一连几天倒也没什么事发生。她渐渐忘了张会计那天所说有事发生的话。
              时间过得真快!眼看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佳节了,萍心里不免有些思乡起来。下班后,她给爸妈打了通电话,说起对父母的牵挂,她竟然有些伤感地饮泣起来,害得电话那头的母亲心蓦地一下揪了起来,一把从她爸手里抢过电话对着萍就哭喊道:“我的乖乖女呀!你怎么啦!又是哪儿不舒服了?是有谁欺负你吗?还是工作太累?你可千万要保重自己,要不我们去接你回来?”萍一听妈妈连珠炮似的哭喊,心里悲伤情绪立马被轰得烟消云散。她不得不像妈妈投降撒娇道:“妈……妈!您别难过好不好?我没事,只是太想你们,想着十五的月圆,我不能回家跟你们团聚有些伤感嘛!我在这过得非常好呢,再说有红姐在这罩着我。您就放心吧!”
              听她这么一说,萍妈妈才放下一颗心,也停止了哭泣。“给,你跟女儿说两句吧!我去洗把脸。”说完她把电话递到老公手里,径自走向洗手间去了。望着她离去的身影,蔡建强无奈地摇摇头。他拿起电话:“喂!萍儿还在听吗?”
              “爸!我在呢,我妈呢?她情绪好些了吗?”
              “你呀!是不是在外受了委屈呀!要不跟爸爸说说。”
              没有啦!爸!我发誓真的没有。”萍有点急了在那跺着脚认真地说道。
              “我的宝贝女儿,没事最好,只是你妈妈为了你呀,完全破坏了她一直以来的淑女形象哦!我这个做爸爸的都要吃醋了。”一听女儿没事,蔡爸爸在那笑呵呵地玩笑道。
              “抱歉啦!爸爸有空多哄哄妈妈!愿你们的爱情地久天长!我见证哦。”说完这些连萍自己都吃惊,自己的心什么时候慢慢的也开始晴朗了起来。
              “嗯!爸爸一定遵命,你也要快乐地生活!再见我的宝贝!”
              “爸爸再见!”收了线,萍好半天还沉浸在刚才的温暖快乐中,她似乎看见另一个自己正慢慢复活。爸爸说得对,“要快乐地生活。”此刻她心里欢喜雀跃,她急切地想要找个人分享这份快乐。
          [ 此贴最后由碧荷恋尘在2010-6-9 21:58:34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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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情感神经末稍是异常丰富、活跃的,所以我们一天之中总会有不同的情绪反复交错,萦绕在心间,左右着我们的喜怒哀乐。谁都想快乐一点点,可有些时候情绪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完全不由你控制。就像这会坐在吧台边的小凤,前一刻听萍打电话说想她,好想约她一起去寻找快乐,她一听还得意忘形在原地转了一圈华尔兹,并“欧耶”地大叫了一声。搞得那几个年轻、帅气的侍应生还以为他们经理中了彩票呢。接着,没等她的快乐热三分钟,又接到她的老板徐志高电话,说是让她准备准备,晚上市长大人要招待兄弟城市的领导。已定好晚餐后到红磨坊来体验生活。“哼!来就就呗!还准备什么?难不成搞个夹道欢迎,怕是红磨坊有这个实力,他们倒受不起这柱香了。什么人呀!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她心里冷笑着,不过嘴上却对老板说道:“那您想怎样的安排为妥?”她可清楚的很,这样的时候千万不要自作主张,一切以老板意见为准则,好歹,自己担不了多少责。她为自己的精明、狡猾感到满意,所以即使心里闷糟糟,表面还是笑嘻嘻地说道。于是老板如此这番地跟她交待一番,无非是告诉她有某某领导光临,让她心里有底好安排那些舞小姐相陪。这些倒不是什么难事,她的大脑差不多快成了记事本,对这些重要人物她都熟记得一清二楚,譬如,什么人喜欢喝什么酒、抽什么牌子的香烟,谁喜欢胖,谁喜欢瘦,她都能心知肚明猜个八九不离十。正因此,那些人常把她比喻成他们肚里的蛔虫,这让小凤恶心死了,每每听着这些话时,脸上笑眯眯,嘴上抹着蜜,心里却狠狠地骂道“TMD,有没有点水平,打这么恶心的比喻,一群猪!” 本来这些于小凤而言都是轻车熟路,也没什么可烦恼的,可最后老板说今晚高市长还亲点要她做陪。一句话,像阵风把她的快乐因子吹到九宵云外去了。­[P]    按说,能被堂堂一市之长亲睐,应该感到受宠若惊,无尚光荣的事情,换别人巴结还巴结不上呢。可小凤偏不这样想,她很清楚那个什么父母官早就想打她主意了,对他的暗示她假装视而不见,应付他们这类既想偷腥又怕惹骚上身的人物,她最是不怕的。他们既没商人那种一掷千金的豪爽直接表达勇气,又没有黑道人物那种凶悍、霸道明争暗抢的的胆色,这种人既不能满足你金钱带来的虚荣享受,完全的地下隐秘活动,又让你失去了精神上的感官快乐。做他们的情人那可真是名符其实的暗无天日,简直就是扭曲人性和灵魂。小凤很清楚自己一不从仕,二没经商,完全没必要去做这样一个两鬓斑白,头顶放光的菩萨的相好。如果说从前她是为别人而活,那么现在她已决定让生命的每一天为自己绽放光彩。更何况现在有个视她如珍宝的男朋友在身边呵护呢。所以老板一提到那个高市长,她就心生厌烦。“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进了这座庙门就得拜这尊菩萨。”她无奈地摇摇头。­[/P][P]    说实话,整天在这欢场里应酬,过了最初的新鲜、刺激,她都觉得自己快麻木了,除了一脸假笑,有时几乎怀疑自己是否还有没有别的表情。这几年她风光过也颓废过,更为命运的不公而怨愤过,休学后的遗憾一直让她有些不甘和自卑。为此她一直没跟任何同学联系过,出了校门,为了不争气的哥哥和身患重症的父亲,她又不得已进了欢场这种不要求学历和背景,挣钱又多又快的地方。两年前她还是晨昏颠倒,人鬼当途地挥霍着青春。当然,出卖青春也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她的父亲因此而获得急时医治救回了生命,为哥还清了那些扯不清的赌债,还出钱帮他买房安家。为了不让自己好不容易帮他填上的黑窟窿,又被无所事事的他给掘个坑,她又趁新嫂子才进门还能约束着哥,又咬咬牙出资为他们盘下一家服装店。安排好这一切,她心里也放下块大石头,父母如今身体健康,生活得安逸。送佛送上天,她这样安慰着自己。­[/P][P]    与萍再次相逢,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天空又一次的灿烂。萍的静和纯让她羡慕不已,她的善良和真诚更让她感觉世间的美好。所以,内心深处她跟萍一样珍视着那份情谊。今天她听出了萍的快乐心情,所以不管怎么说,一定不能扫了她的兴。怎样才能既不让萍失望又不拆老板的台呢!她在心里思虑着。­[/P][P]    最后她还是拿起手机拔了男友的号码。电话一通,她亲热地呼叫道:“亲爱的!你在干嘛!想我没有?”­[/P][P]    “当然想你啦!宝贝!”电话那头何强用他那男性特有极富磁性的嗓音甜溺地回道。­[/P][P]    小凤接着问道:“那你在干嘛?什么时候下班?”­[/P][P]    “已经下班啦!怎么宝贝是不是相思漫长,寂寞深呀!”­[/P][P]    “真的!你已下班,那好,你马上到柯宇公司把我的好友萍接过来,随便再把你的狐朋猫友召两个出来。”­[/P][P]    “什么?萍是谁?”[/P][P]     “你这笨蛋前几天不是告诉你了我纯真年代的密友。”­[/P][P]    “哦!知道了!就她一个人?”­[/P][P]    “是,就她,你先接她,然后再叫你朋友,呆会我们就在红磨坊的西餐厅去用晚餐好了。”­[/P][P]    何强一听提到那个土不土,洋不洋的西餐厅心里别提多难受。好像凤也并不大喜欢那里呀!于是他疑惑地问道:“你说那个西餐厅吗?”­[/P][P]    “是,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今天晚上我还有工作走不开,只能就近嘛!不过那儿已经换了大厨,保证不让你何公子再倒胃口了。”­[/P][P]     “嗯!嗯!快去!快去啦!”­[/P][P]     “废话多多,只要把萍陪好了,今晚就陪你登上巅峰”。­[/P][P]     “是,吻你!亲爱的!一会见!”真是黏人!小凤一边挂电话一边心里甜丝丝地自语道。­[/P][P]    放下电话,她看看时间快六点了。离夜场的工作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她的舞小姐们也还没来,大厅里只有做清洁的三个阿姨正各司其职。一个用开水为杯具消毒清洗,一个正擦拭着桌椅台柜。另一个则负责墙面、地面上的清洁。这是凤的要求,这些看得见的卫生的整洁让她放心。她略看了一下她们井然有序的工作,然后习惯性地说声“阿姨辛苦啦!”现在她的心情又快乐起来,走到舞台后面,对她的音响师和帅气的侍应生们说:“我的帅哥们预备工作做好了吗?现在可以去用餐了,四楼西餐厅,你们自便,今天晚上我请客喔!”­[/P][P]    “又可以剥削‘凤魔主’让她放血一次了。”他们中年长的长得有点像混血儿的朱仔(朱枫)一脸夸张地嚷道。­[/P][P]    “凤姐流血,你们不心痛啊!我可舍不得!”搞音控的瘦狐(胡烨)这时抬头眼睛深深地望着小凤半真半假地说道。对于这个很有艺术气质的大男孩。她竟然有些恐惧,她知道他喜欢自己,可她不可能接受这样一种很尴尬的情谊。所以,一遇上他热切的目光,她慌乱地说声:“你们自己上去安排,我还有事。”说完敢紧逃开。­[/P][P]    她没乘电梯,一口气爬上四楼,站在楼梯间,她气喘吁吁倒把刚才的慌乱给冲散了。停顿一会她长舒两口气,让心情尽量平静下来。这才又拿起电话把今晚必须到位的舞小姐逐个通知一遍,直到确定全不缺席她才彻底放心了。剩下的一个小时可由她自己支配了。于是她又自信、满脸微笑地走进餐厅,这里的迎宾小姐显然已熟如家人,老远便“红姐好!”地招呼道,然后热情地将她迎了进去。餐厅中央正有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用小提琴演奏着经典名曲《高山流水》,随便找了个靠窗的大桌,她面对着餐厅入口刚坐下准备好好欣赏一下这清扬、优美的音乐。何强带着萍以及何强的朋友杜彬和黄立伟便出现在餐厅门口,她起身连忙招手道:“强、萍!这儿呢!”闻声一行人便走了过去。­[/P][P]    “来,坐这儿,”小凤把萍拉到自己身边的位子,然后冲杜彬和黄立伟招呼道:嗨!好久不见!随便坐哦!”说完她扬手招来服务生。­[/P][P]    “时间不早,我们先点吃的好吗?”小凤冲着男士们眨眨眼狡黠地笑问道。­[/P][P]    “你都自做主张了还假装可怜兮兮问我们干嘛!唉!何强,你以后可就惨咯!”“­有这么个精明、霸道的女人,可别被修理成小绵羊啊!”说完,他们一阵哈哈大笑。何强没搭理朋友的戏谐,只把一双眼放在小凤身上游移。但见她身着月白色镂花锦缎齐袍晚装,襟边镶滚一道浅粉色边,同色盘扣,像一只只彩蝶翩然入飞。白晰的脖子更被勾抹得纤长,一头长发松松斜挽,垂向一边,一对珍珠耳环更令她动荡之间摇曳生辉,望着眼前的俏佳人,他未饮先醉。
                萍在小凤的催促之下刚点完一份套餐,正抬头把点菜薄递给对面的两位男士,冷不防瞧见何强望着小凤的一副呆模样,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好歹她用手抿住了嘴,用手臂碰了碰小凤,到底没忍住低头附在小凤耳畔发出一声隐忍的“嗤、嗤”笑声。她这一笑不打紧,对面的两位男士却被她那羞怯、可爱模样给深深吸引。未着酒晕桃花颜,才是情态俏丽人。一身亚麻色长裙,月眉,星目的萍,此刻一副小儿女的姿态,让久在职场中的杜彬有如沐春风的惬意和快乐。他有种冲动很想此刻,她是靠在他的耳边轻轻昵喃。
                当小凤正陶醉在何强的浓情蜜意中而甜蜜地微笑时,杜彬附身向何强小声说:“嘿!哥们太不够意思了吧!你有了美娇娘,还留着位颜如玉,也不给兄弟介绍、介绍。”
                何强连忙也小声回道:“别冤枉好人,我可是和你们一样,也是初相识。再说啦!你小子敢动什么花花肠子,也不怕你那位野蛮女友把你给废了?”
                等服务生端上他们的饭菜,小凤快到上班时间,她匆匆吃了两口,然后端起红酒跟大家碰了个杯,接着说:“强!你带我好好招待一下哦!阿伟、彬哥,你们边吃边聊。最后她冲萍笑了笑,“看,由三位帅哥陪着,你够风光了吧!开心哦!”说完她挥挥手她潇洒地转身走了出。
                萍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坐在三位男士之间,心里便不自在起来。虽然他们都极温柔、亲切地对她说笑,可她依然不习惯那热情的目光。“早知她没时间,就不该约她了。”她心里后悔地想着。因为不熟,他们始终说些不着边际的闲话,偶尔夹杂几句笑话,她才轻轻浅笑回应一下。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一副淡然样,很是辜负别人的盛情,可她天生不善于与人勾通,更何况几乎算是陌生男子。他们还在饮着酒,自己又不好意思说先走,正在她如针坐毡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拿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她犹豫着接还是不接?最后她为了透透气还是按了接听键。并向他们微笑致意道:“抱歉!我接个电话,”说着边来到走廊边。
                “嗨!晚上好!萍!”一听见这并不流利的汉语,萍便猜出是那个琼斯先生。
                “您还好吗!琼斯先生!”他怎么知道我的号码?萍心里诧异着,可嘴上还是礼拜地问候道。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萍!伊人相牵,我好,又不好。”琼斯先生在哪深情拗口地诉说着。
                她完全没了到琼斯先生居然还懂得这么冷僻、深奥的《诗经》,而且是对着自己倾诉,她有些迷糊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萍!你怎么了?可听见我的话?”没等到回应,琼斯先生有点焦急起来。
                “我……在听,琼……琼斯先生!”萍有些支唔地说道。
                “一日不见,如三秋。你们的老祖宗真了不起,两千多年前就看穿了我的心思。”琼斯先生那西方特有的幽默的话语,令萍刹那间心里怦然一动。那个高大、英挺的身影便在脑海间浮现,只轻轻地“嗯”了一声她陷入了沉默。
                “萍!你会想念我吗?我已经等不及,这个月底决定去看你,你还会欢迎我吗?”
                “欢迎!当然欢迎您!”说完,连萍自己大吃一惊,怎么会说出这么虚伪客套的话来,好像现在也不是工作时间。什么时候自己也学得这么虚了。
                “那我们不见不散,萍!今天聊到这,再见!”道完再见,萍便灵机一动,回到桌前跟他们说自己刚接电话有事要先走一步了。众人见主客已告辞,便也随说都吃罢也该散了。萍原说不麻烦何强,自己可以打车回去。可何强连连说:“不行,不行,怎么能让这么漂亮的小姐独自打车回去呢?”
                黄立伟他们也附合说道:“对对对!让这么漂亮的妹妹独自打车,那我们三个还算什么男人,简直没脸混嘛!”萍拗不过他们只得遵从,下楼时,杜彬故意落在后面,趁没人注意把自己的名片悄悄递给了萍,并且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临上车前,萍给小凤打电话说自己要回去了,并让她安心上班。她怎知她的好友此刻在那水深火热中煎熬。萍的心也因那通电话起伏不平,今夜注定不平静。 [/P]
            [ 此贴最后由碧荷恋尘在2010-6-9 22:41:45编辑过 ]
            燕子回楼,往事匆匆,风中辗转君不回头。闹花枝头只伤影,柳下堤里思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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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回到住处后,萍看看时间九点不到,她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旷泉水,想让冰凉的水冷却自己有些发热的情绪。这样半瓶水下去,她依然心绪难平,那个模糊的影子时而映入脑海,让她感觉恐惧。“我不要想!不要想”她在房间来回徘徊,摇摇头努力地排斥着那个想侵占她脑海的身影。纷乱的思绪让她感觉有点疲惫,于是她打开电视,仰身躺到床上,调整了一个极舒服的姿势,专心地盯着电视看着旅游卫视里正播放的巴黎时装展。
                  “噗……噗……噗”又是一阵电话振动声从床头柜的包里传来。“唉!平时寂寞得想发疯时也难得有一个电话。这今天是怎么了?”她边烦恼地想着边伸手勾着从包里摸出手机。靠在床上懒洋洋地:“喂你好!请问那位?”
                  “嗨!馨萍!是我,你在家吗?”一个男中音委婉道来。一时间萍还真没听出是谁,于是她拿着手机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喂!怎么不说话?我是肖振邦。你听见了吗?”
                  “啊!肖董,是您啊!抱歉我只是没想到您会给我打电话。”肖董竟然对她直呼自己的大名,这让萍吃惊又惶恐。为弥补自己的大意过失,她又连忙笑问道:“肖董!您这么晚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一听说晚,肖振邦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才刚九点过十五分。“这丫头大约除了上班,极少出来过夜生活吧!”所以当别人开始在暗夜里寻找快乐时,她开始进入梦乡。想到此,他微笑着摇了摇头,驱散了刚才因她的怠慢而渐生的恼怒。随即又笑着对萍说道:“你确定现在很晚吗?不过,我已在你住处的楼下了,你快点下来吧!”[/P][P]    听肖振邦这么一说,萍心里“咯噔”一下,没来由地慌乱起来。她握着手机半信半疑地踱到窗口,撩起白纱蔓遮住身子,侧头偷偷望下去。果不其然,透过街灯那停在楼下的奥迪小车,以及斜靠在车身上拿着手机正抬头望向她这扇窗户的不是肖振邦又是谁!
                  这下她心里像装了十五只吊水桶,七上八下的,不知如何是好。“这个肖董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晚了会突然开车到这来?好像白天也没什么紧要工作,更没有出什么错?为公,不像;论私,他们又没什么私交,甚至抛开红姐和雇用关系,他们几乎算是陌生的。”可现在老板居然开车来了,萍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可她又不能不回答,于是在大脑还没理清前,她头仰靠在墙壁上,对着手机像是梦呓般地“嗯”了一声。
                  “那好,快点下来,我等你。”肖振邦愉快又急切地说完后,没等萍反应过来便挂了电话。然后他像个凯旋而归的猎手,边快乐地哼起了小曲,边在车旁等着萍的出现。
                  “又是无从推辞。”萍拿起手袋边走到梳妆台前,整理刚刚躺下时弄得有些零乱的头发,边想着怎么自己生活得越来越有种身不由己得感觉了。鼻子周围略补了点粉,又擦了点滋润唇油,镜中又是张清丽动人的面孔。她满意地拍拍自己的脸,然后又喝了一大口冰水,这才转身走出去。
                  萍的身影一出现,肖振邦立即停止了欢快的音乐,满脸玩味又欣喜地看着她款款而来。“你真美!”在他为她打开车门时,那一阵扑鼻而来淡雅的清香让他情不自禁地说道。旋即他又后悔了,“萍不会以为自己俗气轻浮了吧!”他懊恼地想着。在打开前门坐进驾驶座后,还忐忑不安地朝后面望了望。正好对着萍的一张羞红的笑脸。“肖董!您总这样直白地夸女孩子吗?”为活跃一下气氛,萍灵机一动地玩笑道。
                  一句话倒问得肖振邦不好意思起来,一时真不知如何回答,他只有“嘿……嘿”两声憨笑算是回答。天知道,他肖振邦向来都是潇洒自如,何时这样拘谨过?事业成功,成熟、干练的他,历来只有女人青睐追逐的。几时赞美女孩子来着,甚至对林红都没说出过这么肉麻的话。他为自己今天一连串的反常、幼稚行为感觉好笑。
                  本来被他的沉默弄得有些紧张的萍,这时透过反光镜看见肖振邦在那暗暗偷笑的表情,不觉心头一松,刚才那个极像玩皮孩子因捣蛋成功而露出天真得意的微笑,让她觉得十分可爱。这样一个成功的大男人居然也有孩子气的一面,这一发现,一下拉近了他们的距离。至少萍这会儿已经可以轻松像朋友间地笑问道:“肖董!您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藏着自己偷偷的笑呵!也不让我分享一下?”说完,她还故意歪着头从侧面把他审视一番。没成想这一歪头,她发现她们肖总从侧面看竟如此的英俊,剑眉、朗目、鼻若悬胆,嘴角勾起的笑意让整个面庞看起来少了平素的冷傲、严肃,转而为温暖而亲切。这一发现让她不禁有些呆住了。幸而她及时从反光镜中感觉到肖振邦向她投来的深情目光,这才让她醒悟过来。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慌乱满脸羞红地忙垂下头向着车窗外,心不在焉地问道:“您这么晚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她这一系列动作,肖振邦看在眼里,既好笑又心疼。此刻他很想将她拥入怀抱,告诉她不要惊慌害怕。对于萍的问话,他毫不隐瞒地直说道:“我想你,而且非常迫切地想见到你,这情绪已超过了我所有其他,你说算不算重要的事?”说完他还不放过双眼将她深锁。
                  “该死!干嘛心怦怦乱跳像要蹦出来一样,萍呼吸有些短促起来,心开始发紧抽搐地一阵阵痛起来,她咬咬牙强撑着没出声。前面的人还在等着他想要看到的那张惊慌、羞怯的小脸,向他投来憎恶或是惊喜的一瞥呢。他意犹未尽地深深守望着,直到萍被一阵更强烈锥心之痛袭击,她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地仰靠在靠垫上,呼吸艰难地喘息着。肖振邦才意识到不对。他忙扭过头来急切地问道:“萍!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萍想要告诉他什么,可呼吸困难的她哪里说的出话来,她只抬手指了指窗外。
                  这下肖振邦可吓坏了,他马上发动油门准备送她往医院去,只听后面传来一声低呼:“不要。”
                  “不行,你都痛成这样一定要去医院。”肖振邦又恢复他平日的霸气果绝地说道。
                  “不要!”为不使他担心,萍努力挤出个微笑虚弱地说,然后又抬手指指窗外。
                  肖振邦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好立即下车又迅速打开后车门,一把将她抱了出来,“是要回去拿药吗”他心疼又爱怜地问道。
                  这时萍没回答,只仰身深深地连呼了三空气,然后又慢慢闭上眼睛靠在肖振邦怀里。见她如此,他不敢惊动她,只好借着车身支撑着静静地望着她。约莫一两分钟她缓过劲来,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连忙从他怀里挣脱下来,满脸羞得彤红的她,想到刚才被他拥个满怀,这下让她更难堪了,她几乎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惜没地缝,她手足无措地扭着裙带。嘤嗯地悄声说:“谢谢肖董!刚才对不起!我……”
                  没等她说完,肖振邦便上前一步,抬起她的下巴,认真地问道:“别说什么谢!你确定自己没事,完全好了吗?”他完全一副不信任的眼神探寻着。
                  “嗯!真的没事了。”为躲避他灼人的眼光和被他抬起下巴的亲昵之举,她稍用力滑开他的掌控,并原地转了两圈伴着一阵清脆笑声。“怎么样?是不是完全好了。刚才……”
                  看着萍像只蝴蝶般欢快地在面前转圈,肖振邦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她竟想块魔磁一般深深地吸引着他的心,为她欢喜为他痛楚,情难禁,他悄悄地陷了进去。这会见她活泼可爱,他也跟着情绪高涨起来。“走,不说了。”他打断萍想解释的话,牵起她的手又坐回车里。“趁今晚月色朦胧,带你去过美丽的地方。”说完他便发动了汽车。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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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浅秋的风还是微温而凉爽的,山下湖畔游廊两边藤蔓缠绕,虽没有了春天时的青翠欲滴,但那枝叶强留不忍离的精神也是喜人的。沿途的长青树,偶尔随风飘落一片飞叶,始觉秋来临。
                    游廊沿湖曲曲折折绕在了亭台之间。靠西边向湖边延伸突出的一高亭里。石桌石椅,两人面湖而坐,朦朦月色下的湖面此刻像是荡漾着一曾轻烟,娉娉袅袅,似有若无,极尽了朦胧、梦幻美。身临其境,萍才感悟到肖懂所说的人间仙境所非虚言,“原来他并非一个完全的世俗商人,内心也有这样的雅致情怀啊!”她在心里暗暗感叹着,并嘲笑自己的无知和寡闻。
                    “呵!何事可乐?让你偷偷地笑。”肖振邦问道。
                    萍没想到他的观察力如此之强,朦胧中连自己都不知觉的轻笑都看见了。那他是不是一直……想到这她心里一热,脸腾地一下又烧了起来。慌乱中忙回道:“没什么,只是为这月光湖色而快乐。”稍后她问道:“这儿叫玄月湖么?好美!我怎么一直没听人说过呢?”
                    肖振邦没及时回答她,又是爽朗地笑了两声后,将她紧紧锁在了眼眸里。那灼热光芒让萍感觉极不自然,她又轻轻别过头茫然地注视着前面的湖水。
                    她就像个惊慌的小鹿,突突地就撞进了他心里。肖振邦似有不甘却又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其实它不叫玄月湖。”
                    “啊!它不叫玄月湖?”萍惊讶地叫道。
                    “是啊!玄月湖是我为它取的名字,它现在叫月湖,不过要追索起来,历史变迁中它几经易名。”
                    “哦!这么说来,它一定有很动人的故事吧!”萍探好奇地问。
                    “算你猜对了,”肖振邦的手指有节奏地弹击着桌面微笑着说:“相传古时候,也不知道具体是哪朝哪代,这里就已是商贾云集的繁华地。那一年,遭天灾,海水咆啸而来,接着又瘟疫肆虐横行。一时间尸流遍地,满目苍痍。镇上有一个远近闻名的张铁匠,祖传手艺十分了得,张铁匠有三儿两女,原本勤勉幸福的一家人,一场瘟疫下来偌大个家里只剩下那个叫金龙没成家的小儿子了,老张铁匠临终前一再叮嘱小儿让他收收拾东西奔往他乡逃命去,也好让他老张家不至于因此一劫而断了香火。小金龙是个孝顺儿,直到父亲咽气草草收埋后,他才打着个包袱流浪他乡讨活去了。
                    这一路餐风露宿,披风戴雨,也不知翻了几道山淌了几条河。终于在他体力不支晕倒在路边时被一当地过路人救下。好在此人颇有能耐,在这一方最有权势的贾老爷家当管家,也算是个久经世面,察颜观色之能人。因见这金龙虽篷头垢面,但细瞧之下,见他天庭饱满,双眉入鬓,便有几分喜欢,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今,老爷府上也正招家丁。看这孩子也不是个懒手懒脚之人,遂就把他带回贾老爷府上。[/P][P]    寒来暑往,转眼三年已过,张金龙也在贾府上呆了三年。在刘管家的调教下,已从当初跑腿家丁升为帐房管事。由于风不吹雨不淋,人也出脱得如玉树临风,在那府里进出,那仪态风姿绝对不输于那些豪门公子,又加上人勤,办事周到,为人忠诚,也颇受贾老爷待见。有一天,贾老爷忽然心血来潮把刘管家喊来,说是要为金龙在府上丫环中为他保门亲,这样他就会更忠心安稳地为贾府效力了。当然,作为一个流浪儿来说,主人能有这份心意已是十分荣宠难得的事情,他应该感激涕零地欣然应允。贾老爷这样想,老刘管家也是这样认为。可是他们谁也不知道金龙已跟府上的四小姐月绮偷偷好上了。他们早已海誓山盟,一个非卿不嫁,一个非卿不娶。所以当刘管家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时,他一时间竟懵了。一头是自己的主子恩人,一头是自己的生死至爱。仵逆老爷吧!一个不好自己被扫地出门,别说爱月绮小姐,怕到时一拆穿,想见面比登天还难,以老爷家的势力这绝非虚言。可如果依了老爷娶了别人,不,不,不,金龙绝不能做这背信弃义之人,何况他自己真的无法割舍对月绮的情。左难右难啊!最后他跟小姐走投无路之下,私奔回了家乡。后来为生存他又从操旧业,挂起了张记铁铺的招牌。有了这老字号,生意倒也不错。二人恩恩爱爱,生活虽跟贾府上无法相比,可相爱的人在一起,纵是寒窑冷粥苦也甜。
                    可天有不测风云。抛弃了锦衣玉食,这月绮小姐也得像平常人家的媳妇,操劳家务,曾经出入华车蓬盖的她,而今也得跟着左邻右舍的阿姑小妹们一起去河边洗衣淘菜去。月绮不仅出落得花容月貌,大户人家里又熏陶得针红女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再加上她活泼、可爱、乐善好施,没事做针线时又讲些书里的奇趣逸事给大家解闷。所以一时间,她在众乡亲眼里那真算是仙女下凡。大家直道老张家祖上积德为张金龙修来了这么个神仙娘娘一般的人物做媳妇。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远近百里纷传月绮小姐乃神仙品格般的人物。这话传到临安府台姚大人的公子姚敬耳朵里。这个不学无术,整日走狗斗鸡,穿花折柳的家伙就动起了歪脑筋。一日他带着贴身跟班二头和几个家奴去野外郊游,路过一河边时正看见月绮跟几个姑姑在河边洗衣嬉戏。姚敬被其中一个浅绿色裙衫的女子吸引,两眼放光地死盯着人家看。这时二头忙附在他耳边说那位女子便是传闻中张铁匠那个神仙一般媳妇。那姚敬心里早就想入非非,“果然仙人下凡,愁煞人也。”他酸巴啦叽的在那胡说道。二头早揣摸透了主子的心思。忙又上前叽叽说:“公子要想采摘那人间仙葩也非难事,只要如此这般……保你成事。”
                    原来这府台姚大人,仕途通达,可膝下单薄,纵有一妻三妾,却只有姚敬这么一个男丁,故而平日里也就格外纵容些。直到过了弱冠之年,便想收收他的心,也好随他谋个一官半职充充门面,以备将来接管支撑这偌大家业。可混小子已疏于管教,劣根成性,朽木难雕了。带在身边一来二往有那么几次让府台人丢尽了颜面。遂就放弃了。只好指望他早日成亲好给他添几个孙子再作打算。可这姚公子浪荡惯了,好人家的小姐都不愿跟他这号人,差一点的人家他们又看不上,上年好不容易有一个姚府台的同仁老兄肯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他,谁想没三个月就把人家新媳妇给气跑,说宁死也不愿跟他。所以到如今,姚公子二十郎当的人了,还光泥鳅一个。这便成了府台大人的头号心病。
                    歪师二头就是捏准了老爷的软肋,才唆使姚公子找他老爹说相中一个姑娘想娶人家为妻。到这个时间了,府台大人再也没心思去想什么门当户对,只巴巴地想着快娶个儿媳妇好抱孙子。今听儿子这么一说,忙回道:“谁家姑娘?让管家找个媒婆带上聘礼前去提亲就是。”姚敬见老爹已答应忙又回道:“可是这姑娘是被人家拐带过来的。”府台人一听心里顿时一股无名火冒起:“你这个败家子,那里没有姑娘,你竟要娶个青楼女子为妻,你……你!”姚老爷心想儿子整日寻花问柳,一听说是被拐带,以为是看中哪家妓院的姑娘了。所以气得他四肢冰凉话都说不利索了。姚敬一看知道他爹会错意思,忙又解释说是邻镇张铁匠从外乡拐带一个漂亮女子,如今自己也相中了还跟他爹发狠说,除了这月绮姑娘他谁也不要。姚府台爱子心切,也不细问,一纸公文下来便把张金龙以拐带良家妇女的罪名给关进大牢。这飞来横祸一下让月绮吓得六神无主,这无亲无靠的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虽有乡邻劝慰,可无人能助她救出金龙。想着她的金龙哥在牢里受罪,她心焦、伤心的整日以泪洗面。后来有知事的人忙传话给月绮小姐说明其中原委,为了换回金龙的性命和自由,她迫不得已答应了姚公子的逼婚。只是她没了想这个姚公子心狠手辣,在二头说是斩草要除根的怂恿下,她明明看见金龙哥走出姚府的,却不知他们连夜又把张金龙绑在一块大石上沉入了海底。
                    据说那个晚上狂风怒吼、雷鸣交加,却没下一滴雨。将金龙沉入海底的其中一个人当晚返回途中被雷给劈死了,另三个,两疯一傻,整日口里念叨着厉鬼缠身来索命了。月绮知道这一切后心如刀割,一天晚上她趁府里人熟睡,带着自己从家里偷出来时的柳琴,身着素纱裙。一人悄悄溜出府,黑暗中跌跌撞撞地沿路奔跑至海边,爬上海岸边最高的山峰上,对着茫茫大海,手拂扬琴唱起了金龙最喜欢听的《渔舟曲》。她一遍又一遍不听地唱,不停的呼唤。那歌声悠扬、哀婉。感动生灵,海水不在呼哮,远海上渔人们忘记了劳动。据说连海鸟听了都停止鸣啼,在她周围头顶盘旋、翩翩起舞。三天三夜,她屹立未动,日夜都有许多善良的人们在这倾听神往,说是有仙女下凡在灵岩上与仙鹤一起歌舞。最后在一个月半弯的夜色里,她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泪后,一缕香魂便袅袅腾空而去。只剩下身子还做拂琴模样痴痴地立在岩上。
                    说也怪,就在月绮升天时,那山岩隙峰里就一只往下淌水,而更奇的是那三座山峰竟像接到命令似的同时移动成一条半圆弧形。流下的山水越积越多,最后绕山成了一个半月形的湖泊。而月绮姑娘的头也从海边蓦然回首眺望在湖水中央,再接着这曾经光突突的海岩峰上也开始葱郁蓊蕤,鸟语花香起来。后人说那是湖是仙女的泪聚而成,山是仙女的血滴翠繁花。为怀念这美丽、善良又痴情的月绮姑娘,为为纪念她跟张金龙的纯真爱情,当地人就叫这“仙女湖”。
                    后来,那个姚府台怕人们把故事传说将他牵扯进去有毁清誉,便以官府名义命名为“天湖”。接着又不知哪朝的一个有名的文人遍游天下路经此地,为这动人的故事附上一联:“寒宫桂下玉杵静,天水月湖琵琶景。”他借用月宫仙子哀怨倾诉了自己对这悲伤爱情的同情,后改湖名为“镜月湖”,希望它能像一面明镜一样照亮世人。
                    “多么美好啊!”萍早已沉浸在美妙动人故事里,感动的泪流满面而情不自禁地悠悠叹道。
                    “为谁感动?”肖振邦听出了她的异常,故而轻轻地问道。说完他抬起手腕看了看夜光表已经快十一点了。“好快啊!”他在心里惊呼。
                    “为你的故事感动,你说人世间为什么真情就难存呢?”她模糊地问道。
                    见她一副神往迷惘的样子,肖振邦不禁心里一荡,不自觉地握着她放在石桌上凉凉的小手说:“傻瓜!正因为它难存才稀有,而难能可贵地被人追慕、渴望呀!要是真情易得,泛滥成灾,谁还唏嘘感叹了。”
                    “您也有这样的感觉吗?是不是每个人心里都藏有这样的情?”此刻萍还没从故事里走出来,她感触地自然问道。
                    肖振邦很喜欢她现在这个模样,心里欢愉地回说:“是,每个人都有,只是有人幸运地遇见,而另一些人终其一生也无缘得遇。”说到这他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直了直腰,语气稍微有点严肃地说:“萍!我刚想起来一件事,你要不要跟小凤打个电话?她现在恐怕在那有些招架不住。”
                    他突转话锋,问得萍有些莫明其妙地随声应道:“啊!您刚说什么?小凤她遇到什么危险吗?” [/P]
                [ 此贴最后由碧荷恋尘在2010-6-16 4:47:59编辑过 ]
                燕子回楼,往事匆匆,风中辗转君不回头。闹花枝头只伤影,柳下堤里思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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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前面正说萍因为肖振邦的话锋突转,让她莫名为小凤担心起来,满脸焦急地望着肖振邦寻问道。紧接着可能是夜间受凉,再加上她情绪突来突往的起伏迭荡,胸间又开始抽搐一阵针刺般的疼痛袭来,使她眉毛向上一挑,紧促地呼吸让她自然地用手捂住了胸口。
                      “萍!又怎么啦!心口疼吗?”肖振邦的心也跟着收紧,紧张地关爱道。
                      原来这蔡馨萍天生的本源羸弱、血脉不足,从小医生就断定了她不能大喜大悲。否则情绪过激便会引起心脉大乱 ,心头便如万箭穿刺般的疼痛而导致呼吸困难。不过一般没什么大碍,偶有病发只须在空气通畅的地方,安静地让她静缓一会,等体内经脉自动调节畅通后,再做几个深呼吸就好。更幸是她自小有父母精心呵护调养,这才让她平安地跟同龄人一样快乐成长。
                      此刻她担心着小凤,知道自己这不过是一时的症状而已。所以一阵疼痛过后,缓缓长舒了口气对肖振邦轻声说:“老毛病眨眼就没事,您瞧这不是好了么。”说完她还伸开双臂向上做了个伸展运动,然后又接着问道:“只是您刚说凤怎么啦?她不是在红磨坊上班吗?”她心里正疑惑着,你肖总人在此,凡人一个,又没长千里眼,怎么突然就知道小凤有麻烦了?当然这只能放在心里嘀咕的话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见她一副着急又疑虑的模样,肖振邦这才说道:“去找你之前,我是从红磨坊过来的。而且,很巧的是小凤今天要招呼的客人也是我不能怠慢的。”
                      “不能怠慢,那您……现在……?”萍听得有些糊涂了随口插言问道。
                      “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原来这次市里那些头头脑脑们为标榜政绩,想在当地有影响的企业中,挑选两个出来做为上市公司。而做为本地最大民营企业的柯宇纺织当然就榜上有名了。当然,做为商人来讲能把自己的公司做大做强,能在有效的成本空间获得最大利益,这本是为商之道。肖振邦原就有这方面的考虑,只是时机未成熟,深谙商场之道的他绝不会莽撞地贸然行事。这次由市里出面正好是个契机,若能成功,自然是皆大欢喜的美事了。当肖振邦踌躇满怀地正想再放手一搏时,那个分抓企业的高市长却给他出了个难题。当然人家首先说的还是为你好,因为按政策柯宇公司若要上市,以目前规模还须扩容。于是他一副大义灭亲模样,主动让肖振邦兼并那家表面属于他小舅子实际是他高市长暗箱操作的一家中型纺织厂。这外人不知还真当他高市长是个正义凛然的一方父母官了。可当肖振邦暗地调查那家纺织厂和听了高市长开出的兼并条件后,差点没被气得吐血,一怒之下差点没上去掐死那只贪婪的苍蝇。那个表面菩萨般的市长大人也真敢开口,那家已被他小舅子折腾得欠了一屁股外债的厂,他居然要求肖振邦给他开张五百万的支票外带公司上市成功后他要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他肖振邦何许人也!风里来雨里去什么没见识过。看样子他高市长还真把他看成了一个目不识丁纯粹的农民企业家了,三把两瓢的好糊弄。他心里冷笑着,若依他往日性子是别的事情怕早就拍屁股走路了。可现在不能,一来公司上市是大事也是往后发展中必需的。所以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依然笑容满面地与高市长周旋着,希望他能明白不要吃了肉还把汤给喝光了。这次桐城市领导来友好参观学习,他也是积极地配合高市长全程听候待命。
                      这不,白天肖振邦为友好城市的领导安排好了明天返程的一切礼仪等物,晚上高市长又说去红磨坊为即将远别的客人饯行去。其实肖振邦明白市长大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早就摸透了他那点花花肠子。倘若换成别人,肖振邦说不定还想方设法帮他得愿以偿。可此时此地,一来小凤跟他和林红是多年的朋友,他本人也十分欣赏这个热情、泼辣又极尽妩媚的女子,而今又兼她是萍的同窗好友;二来高市长的极度贪婪和狡诈让他越来越讨厌,所以逆反心里也让他不想小凤被他染指。不过不知何因,看得出来今晚的客人也并没多大兴致在这寻欢作乐,而他此刻也很不想呆在这陪这些政治术客们毫无诚意地在这强颜欢笑。
                      所以,当在包厢里小凤跟他提到萍刚从楼上离去没多久时,他心里莫名地怦然一动,旋即一股强烈想见到她的愿望填满胸。快九点时,他凑到小凤耳朵边说自己有点事要去处理,想让她帮忙打个圆场,可巧小凤也正好想呆会借肖振邦之力帮她脱身,因为高市长在与她共舞时已经不明目张胆地向她示好了,她不想得罪人可也不想自己被吃豆腐。于是两人自然地达成协议,在肖振邦祥装腹部剧烈疼痛时,小凤立马为他作证那大概是他老毛病胃痉挛复发了,接着很顺利肖振邦就出来直接开车到了萍的住处,当然这个他是没跟小凤说的。而按他们约定好两个小时后,他得打电话给小凤帮她脱身。而现在当他跟萍说起这些时,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让她清楚明白,或许原本就不清不楚的,比如小凤此刻她一万个不愿应酬那个令她讨厌的秃头市长,可她又不能明白地说出拒绝。而他自己呢?更是可笑。居然像个毛头小子,为见到她,竟想出那么个似乎有点诅咒自己的小伎俩来骗过众人。而且自己还真说不清这是一种什样的动力驱使。因此他只能对萍简单地解释说:“今晚他们有个重要客人可能有点喝多了,而他又点名让非让小凤作陪,你是知道,小凤虽是作为红磨坊的经理,但同时又是最当红的舞女,许多客人完全就是冲着她去的,所以一般她是不能将客人拒之门外的。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必须让客人趁兴而来愉快而去,这样客人们才会有兴再次光临。所以今晚我出来时,她已经害怕了,怕那个客人借酒撒疯,她就不好应付了,就托我说过一两小时给她打个电话好让她脱身。”肖振邦委婉而费力地刚解释完,萍急忙说:“那快给何强打电话让他直接把小凤接回来呀!”肖振邦一听无奈摇摇头笑道:“傻瓜!我们只是打电话给她解围呀!这个时间她还不能离开红磨坊的,倘若给她男朋友打电话,那楞头小子不知就里的一激动说不定反把事给闹大了。这样不是没帮上她的忙倒添乱了。”萍一听似有所悟地“噢!”了一声,接着便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脸皮发烧。随后又轻声问:“那我给她打电话可以吧!”肖振邦微笑地望着她点了点头。于是萍拿出手机拨通了凤的电话号码,以一种十分痛苦的语气说:“喂!凤!快来救我。”
                      只听对方传来一声惊慌呼叫:“萍!你在哪?遇见什么事啦?”
                      “我在家,心绞痛犯了,好疼!快来救我!”
                      这时只听凤在那头更加激动地对她喊叫:“萍!你听着,别怕,坚持一会我马上就到。”说完只听她在那头紧张而慌乱地好像跟客人们打着招呼,说有紧急事情要赶去救个朋友。
                      约摸她此刻已走出包厢,萍连忙恢复常态对电话那头的凤说:“凤!我好了,你脱身了吗?谢谢你为我担心哦!明天请你吃饭压惊。安心工作去吧!明天见!”说完她没等凤回话急忙“叭”地一声关了电话。因为这会她才反应过来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凤肯定会惊讶自己怎么知道她的窘况而及时为她解围。而自己和肖董这么莫名其妙地在一起,又是在晚上,虽说只是在湖边赏月,可她跟肖董之间原本是两个没多少交往的人,现在这里游湖逛景,怎么说也是无从解释的事情,所以她心虚地迅速挂断电话。
                      然后她才正眼望向肖振邦想从他脸上看看自己刚才这样说是否妥贴,却看见后者正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她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忙紧张地问道:“肖董!那个……我刚才说错话了么?”一声提问肖振邦才回过神来,接着他情不自禁拍了拍萍的脸愉快地笑说道:“没有,很好!只是没想到你领悟得这么快,而且你还很有些表演天份哦!”
                      “您这算是在夸我呀!撒谎也值得表扬?”萍难为情地说道。
                      “善意的谎言,上帝会宽恕我们的。”肖振邦微笑着说完。接着又温柔地问道:“怎么样!今晚还愉快吗?”
                      “嗯!谢谢肖董能带我来欣赏这么美的湖光夜色,还有那么动人的故事。”
                      “快乐就好,夜凉了,走吧!我送你回去。”说着肖振邦起身,可能是坐得太久,他抖了抖腿。这时萍也刚好站了起来,面对着他,好奇地瞪着眼睛看着他做这些动作。她可爱的模样让他很想伸手牵着她一起走,可不知何故一对上萍那纯洁的眼神他又胆怯起来,于是刚伸出的手又自觉地缩了回来。“走吧!”他有些懊恼地说完,就前面带路走出了亭子。
                      一路无话,很快到了住处,在萍刚推开车门准备下车时,肖振邦扭过头意味深长地对她说:“其实,真正要说感谢的人是我。”说完,等萍一出车门,他就“呼”地一下把车开跑,只把萍的一声“再见”远远地抛在了夜风里。
                      躺在床上,萍想着刚才肖振邦最后那句话有什么意思。琢磨半天无果后,她嘲笑自己简直是庸人自扰,后来睡意渐渐袭来,朦胧中一觉竟睡到了大天光。
                      起床后她习惯地端起床头柜上的凉茶,走到窗口拉起窗帘推开窗户,边喝水边呼吸着窗外清新空气。一阵晨风吹来,凉意嗖嗖,她下意识地吸了口气,才发现手臂上有两滴雨点。她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天空竟然飘起了雨。“果然是秋意阑珊,吹面寒。”她想着转身去洗漱了。
                      今天工作不是很忙,仔细地审核了一下车间送上来的产量报表后,手头上也就没什么事了。百无聊赖,她抬头看看张会计,仍然坐在那忙着计算着那些他似乎永远也忙不完的账目。她有些好奇地随口问道:“张叔!”
                      “啊!什么事呀!老张正在哪劈里啪啦地拨着他的算盘呢,冷不丁被她叫一声唬了一跳。
                      萍说:“您看,同一间办公室里,您总是有忙不完的工作,而我呢却这么悠闲地像在混天偷日。”
                      老张闻言“嘿……嘿……”一阵轻笑说:“你呀!工作轻闲不好吗?张叔我老了,比不得你年轻,脑瓜灵活、思维敏捷工作起来有冲劲,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工作做好了,我这只能是老驴拉车。”
                      萍一听老张说到老驴拉车,忍不住捂着嘴巴偷笑着说:“您真谦虚!那就老了,工作上认真、负责,一丝不苟的,连林总和肖董都佩服得很。张叔这是在婉转地批评我工作马虎大意吧!”
                      “瞧你这伶牙利嘴的,张叔可没有那个意思哦!只是……”说到这老张故意停顿下来,然后探身稍向前,压低了声调又说:“只是在职场里打转,记住有时你不能把工作一下给做完了。不过,你现在做的不错,还年轻,以后慢慢就知道了。”说完,老张端起面前的茶杯准备喝口水,打开一看里面已经没茶了,他预备起身倒茶,眼尖的萍忙起身说道:“张叔别动,还是我来为您煮杯咖啡吧!”
                      “哦!那就先谢谢你咯!不过你张叔我这清汤寡水的命喝不惯那洋玩意。你就给沏杯茶好了。”
                      “是。”老张的亲切、幽默让萍感觉快乐,她欢快地走到办公室的外间,那个临时接待室,那儿有整套的烹茶工具。
                      她刚出去没一会,肖振邦手里那一叠数据帐本走了进来。看见萍的座位空着,心里一愣。他不便细问,只好对张会计玩笑地说:“老张!又忙着啦!你的珠算可是越来越顺溜了,可真得把计算器给淘汰了。”
                      “肖董好!瞧您说的,我这哪跟得上计算器啊!只怕一日不练给生疏了。您这是来……有什么事吧?”老张望着他手里的资料说道。
                      见他问起,肖振邦随手把资料递给他说:“今天把手头工作先压一压,然后把这些数据给我整理分析出来,我要最精确贴近现实可行性的。给你两天时间,你看没什么问题吧!”张会计随手翻开看了看回道:“请肖董放心,明天下午就整理好。”[/P][P]    肖振邦满意地点点头,似乎不经意地望着张会计对面的空座位微笑着说:“馨萍呢?你要忙不过来,让她帮你统计数字吧!”[/P][P]    见老板盯着萍的座位发问,老张忙回说:“她刚整理好一些报表,大约去洗手间了吧!”[/P][P]    肖振邦“喔”了一声,转身抬头望了一下通往小接待室的门,接着说:“那不打扰你们,先忙吧!”话音落地他就走出了财务室。[/P]
                  [ 此贴最后由碧荷恋尘在2010-6-18 22:00:12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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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君有心怜佳人,无故秋风扫落花。­[P]     窗外风声沙沙,落叶纷纷,窗内寂静无声。当一阵电话铃声将萍从一摞数据中卡回现实时,已是傍晚时分。她有些迷糊地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对面座位空空,才想起下午三点多钟时,张会计外出去税务所办事了,看来是自己的电话响了。她心想着便拉开抽屉拿起手机一看,可不正是小凤打来的未接电话。于是她连忙重拨了过去。刚响一声那头便传来凤懒洋洋地责怪声:“小女人!你说话还算不算话呀!都快饿死我了,也没等到你的电话。”­[/P][P]     “嗯……”萍心里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她话中之意,急忙回问道:“你等我电话么?”­[/P][P]     “哎!­该不是你忘了昨晚说今天请我吃饭吧!还是过一晚就反悔了有呀!”[/P][P]     经她这么一说,萍心里暗叫着“该死!怎么真就把这事给忘了?”于是她连忙歉意满怀地回说:“没忘,只是今天临时有点工作要赶出来,所以没来得及给你电话嘛!”[/P][P]     “我不管哦!为了吃你一顿饭,我可是整天滴水未进,已饿得是前胸贴后背了。”电话那头凤提高了音量夸张地大叫道。[/P][P]     萍一听可乐了,咯、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半天才揉着肚子说:“凤!你太可爱了!就算是当我是万恶的大地主,想扒层皮下来,也不能亏待自己的胃嘛!”[/P][P]     “不跟你罗嗦啦!快说有没有过期作废嘛!”听萍在哪嬉笑着调侃自己,凤不依地撒娇道。[/P][P]     “好!好!好!没作废,想吃什么,去哪里?全依你好了吧!”萍欢快地说道。[/P][P]     “嗯!还是你最疼我,来!亲一个。”说到这,只听电话里传来“波”的一声响,紧着凤嬉笑着说:“快点哦!我收拾一下马上来接你。”[/P][P]     “是!恭候魔主光临啦!”收线后,萍迅速整理好资料,并把它们归位完毕,便静等着小凤。[/P][P]     岛苑,幽幽的灯光下,小凤已是大半瓶红酒下肚。萍担心地劝说道:“少喝点嘛!又没谁跟你比试酒量。刚不是还嚷嚷着饿坏了吗?空腹喝酒会伤身体的。”萍很奇怪,刚才还兴致勃勃地载着自己在市郊飙车的那个仿佛是青春无限的女子,怎么一转眼坐到这灯红酒绿中,就变成一个独倚高楼愁不休的人了。[/P][P]     “没事,我喜欢这样品酒的感觉,爽快!”凤有些言不由衷地说道。[/P][P]     “别在我面前装好不好!有什么烦心事还不能跟我说么?你等下还得工作应酬呢。少喝点啦!”[/P][P]     “哈!哈!哈 !”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凤毫无顾忌放肆地一声大笑,蓦地引来邻桌众人诧异的目光。萍难为情,隔着桌底用脚轻轻踢了她一下。凤并没在意,笑完后接着说道:“你还真多余担心了,那种场合我还能把自己给灌醉么!岂不是笑话,又白白砸了我‘凤魔主’的招牌了。实话跟你说吧!夜场里,十有八九的酒我都敬了土地公公了。”说完她又端起酒在眼前摇晃着对萍说:“来!今天好不容易有人陪着我也来碰个杯嘛!别辜负了这美酒,这流光溢彩的夜色哦!”言罢,没等萍发话,凤一仰脖子酒杯已空。嘴里还喃喃道:“霓虹闪烁,摇滚着我的命运,你看它不是灿烂辉煌吗?何必要白为它感伤?”[/P][P]      她迷离的眼神让萍心里一紧,疑惑而担心地说:“感伤?是你自己吗?这可不大像你的性格,何况你现在事业爱情双丰收,何来忧?”[/P][P]      凤看了一眼萍,又望向窗外灯光下那朦胧而繁茂的长青树,无奈地苦笑着说:“光鲜的背后,谁能看见我的哀愁?”[/P][P]     “是你掩饰着不让别人看见,你本性太要强了,可是至刚易折啊!何必要为难自己呢?”萍现在不完全了解眼前这个昔日的同窗,更怕触及到她心中的隐痛,所以只能委婉地说道。[/P][P]      凤依然目光游离在窗外说道:“谢谢你能了解我。没办法,这么多年来我都佯装欢笑着过来的,习惯了掩藏悲伤。别怪我,不是存心想隐瞒你。”[/P][P]      萍真诚地回道:“没关系啦!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不想你忧伤,想你快乐着。就像每次见到你那样总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P][P]     “吾是红尘惆怅客,风起云涌浪千重。萍!你信爱情吗?我是说爱情真的值得信赖么?”凤好象是感触颇深地说道。[/P][P]      萍由衷地赞道:“好一个感性的‘凤魔主’哦!”接着又问道:“这算另一个凤的版本吗?只是这问题提得太深奥了,追踪溯源,千万年来人们身体力行在其中实践,也无法得出个答案来。渺小如我,更是无从解答啊!不过你正在爱中燃烧,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矫情了呀!”[/P][P]      凤回道:“那如果我被这熊熊爱火灼伤了呢?你知不知道,今天我跟何强大吵了一架,他的无理让我伤透了心。”[/P][P]      萍听她这么说似乎有些惊讶,连忙问道:“何强,他不是对你呵护有加,忠心耿耿么,怎么舍得伤你的心呢?”[/P][P]      “唉!不说了,恼火!我原本也是想着他信任我、娇宠我,所以这才想起昨晚上的事心里难受、委屈,想着向他倾诉后,能得到些安慰的。谁知他一听完,反倒在那大呼小叫地数落我说“还卖不卖弄风情?这下招来狼了吧!你不是魔主吗?这点事还不小菜一碟,跟我说起什么作用?”你说他在那幸灾乐祸的什么意思呀!气死我了。这哪像我的男朋友说的话?简直就像是仇家才有的心态。”凤激动地说道。[/P][P]      这会萍才略有所悟,原来她是因这个缘故忧愁、恼怒着。于是她放下心来微笑着说道;“你呀!真是被他给宠坏了,难道没听出来他那是醋气薰天么?亏你还惯于察言观色呢。就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也会妒忌吗?你每天晚上那么妖艳十足的在那种场合迎来送往,他能够对你一直爱护有加,已是难能可贵的了,别对他发难,挑战他的底线,这会让你们彼此受伤害的。”[/P][P]      萍的一席话让凤听后垂下头沉思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望着萍幽幽地说道:“你说他是嫉妒,不是因为厌倦了而瞧不起我吗?”[/P][P]      萍无奈地摇头道:“天啦!你什么时候这么自卑起来了?他若瞧不起早就不会跟你好了,还那么迁就、娇宠你么?唉!人说陷入爱情里的女人就会变傻,还真没说错。看来你也没轻饶他是吧!”[/P][P]      凤被萍说得有些脸红地点点头说:“是。我当时正伤心来着,谁要他火上浇油连讥带讽地对我大叫一通。那会我被气得是暴跳如雷,所以嘛……自然也是把他给骂的狗血淋头。要不是我实在舍不得忍了又忍,差点就把分手二字说出口了。”[/P][P]     “嗯!亏你还算有点理智啦!”[/P][P]     “什么意思?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呀!就算如此,他事后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明知道我饿着肚子也不闻不问。”凤满含委屈的吸着鼻子说。[/P][P]      看凤有些可怜兮兮的样,萍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他也需要温柔和安慰嘛!你别总把自己的不愉快当机关枪向他扫射,然后他还得哄着你,逗你开心。可容忍是有限度的呀!这会得是你他打电话道歉了。”[/P][P]      “道歉?不干,我才不要向他低头呢。”凤决然地道。[/P][P]      “你呀!别太犟了。现在不是谁向谁低头的问题,而是考验你是否真心爱他的时候。人家向来迁就你,哪怕是为了回报你也该迁就一次嘛!你说是不是?”萍说完见凤还在那纹丝不动,便用脚在桌下又踢了她一下说:“快点啊!给他打电话,说不定他正巴巴地等着你的电话呢。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一声道歉,他就不会生气啦!你看多简单,就可以让你们恢复到往日的恩爱。”[/P][P]      “真的需要打这个电话?”凤已经掏出手机还一脸不甘地望着萍问道。[/P][P]      “一定、必须、肯定要打的。”萍鼓舞着说。[/P][P]      “嘟——嘟——嘟——”一连三遍电话那头都无人接听,凤气恼地将手机狠狠扔向沙发。见此景,萍连忙问道:“怎么啦!没打通还是……”凤没直接回答,端起酒杯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她又拿起酒瓶摇了摇见里面也见底了,才气恼地说道:“管他呢!再也不跟他打电话了。什么男人啊!这么小气竟然连我电话都不接。”[/P][P]      萍一听也觉得不对劲,可又想想不对呀!以何强平素对凤的宠爱和深情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莫非他发生了什么?想到此她忙对凤提醒道:“我想何强肯定不会故意不接你的电话,会不会他发生了什么事?”[/P][P]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因为生气可能遇到什么意外吗?”凤被萍说得有些紧张地问道。萍点点头,然后又说道:“你再打电话他的朋友或者公司同事问问看今天他有没有上班,现在有没有跟朋友在一起。”凤这会再也不敢说什么了,只“嗯”了一声连忙翻起通讯录查找起电话,逐个打去询问。[/P][P]      其实,她们在这胡乱猜疑时,何强还真跟杜彬在酒吧里喝酒。那娇滴滴的吧女温言款语着实让他受用,他一杯又一杯的豪饮,尽情地释放着心里憋屈的怒火。他暗愤着今天是他妈的什么倒霉日子?一大早莫名其妙地被局长训了一顿,接着出车时又出了点小事故。他憋着火刚把事情处理好,凤一个那样的电话,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原先他就不赞成风继续留在红磨房的。他知道那个老板是看中了凤的交际能力和她协调能力,才许她百分之八的红利,兼任营业部经理,而凤也舍不得这高薪又风光的工作,离了这,一没技术,二没特长的她去哪找到一年几十万年薪的工作。虽说何强家境比较富裕,父亲是开发区的区长,母亲在医院里是著名的儿科教授,他们家的组合可算是完美的名利双收型的。而出生寒门小户的凤自知从传统观念讲,他们已是门不当,户不对了,所以愈是这样她愈不能在金钱上依靠别人,她想这是她唯一能够维护自尊的方式。尽管在相爱的人眼里,她这有点矫情、执着得有点呆气,可她仍然说服了何强。他们感情日深,说不清楚什么原因,何强这个家人眼里的霸王,硬是被凤给修理得俯俯帖帖。这一点让何强那雷厉风行的父亲也大叹不如,最后连何强那有些势力的母亲也不得接受他们两人相爱的事实。[/P][P]      何强心想着,一直来,自己对她关爱、呵护备至,从没对她大声呵斥过,更别说恶言相讥了。今天自己实在是窝火,一时没能控制好情绪才冲动地对她说那些话。原本自己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如果凤真心喜欢自己应该感觉到异样而在最初的生气后,会仔细关心询问自己的。万没想到她竟然对自己不关心不说,反倒是噼里啪啦的一顿怒骂,真是太可恶!太失望了!何强喝完又一杯酒后,心里越想越气,越想越痛苦,难道自己的爱就这样付之东流了吗?[/P]
                    [ 此贴最后由碧荷恋尘在2010-6-18 22:23:20编辑过 ]
                    燕子回楼,往事匆匆,风中辗转君不回头。闹花枝头只伤影,柳下堤里思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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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不两个明明心里有爱的人,却只是为了一时之气,各自在心里暗思量着,恼恨着。何强醉意阑珊时和杜彬各带着一个酒吧女进了酒店,一夜风流快活去了。可笑凤心急如焚的在哪一遍一遍逐个的将他所认识的人电话打了个遍,人家回答都说不知其所踪,唯独杜彬的电话只空想着无人接,她心想着莫非两人在一块,这一思量不打紧,凤不由得又恼火起来。既然跟杜彬在一起,很显然他是没事的了,而且不知在哪寻欢取乐了。她太明白杜彬这小子,天生是个不知忧愁的家伙,除了工作整日就思谋着怎样快活怎样去了,于是她的不安迅即又转变成了烦躁和气恼。萍也无奈,只能把些安慰的话来劝解一会,然后各自回家休息了。[P]       一连两天平淡无奇,萍一如既往的上班下班,做着那些重复又必须的事情,原本安然的她而今却不知为何总心神不宁,思想也不由的时而开小差起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心里惴惴不安。张会计还笑她是不是恋爱了想男朋友想的,所以才把保管送上来的出货单给当成了废纸扔进了纸篓里去了。正当她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感到羞愧时,林红走进了财务室对她说道:“下班后别走了,一起去我哪吧!”“噢!”她勉强地微笑着回应道。林红见她似乎有点懒懒的样子,仔细地看了看她,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工作太累了?”林红的关怀让她感激又不安,这简直是无病呻吟嘛!她连忙真诚的笑说道:“我很好啊!姐不要担心啦!晚上有什么活动吗?要不呆会我先下班帮你准备准备去。”林红道:“没什么准备的,晚餐我们出去吃,再说了,就你我可不敢再劳驾了,上次让你在厨房里帮下忙,不到一顿饭功夫你竟把自己划伤两次。流那么多血,我看了都难过,要让姨妈知道了还不心疼死了。”萍一听林红拿上次的事半真半假的取笑她,假装生气的撅着嘴道:“姐!你干嘛!在外人面前揭人家短处,好不地道哦!”[/P][P]       张会计在哪听见她这么说,忍不住呵呵笑道:“我可没听见啊!你这丫头平时嘴巴里张叔、张叔的叫得那么甜,原来心里却把我当外人啦!亏我平日白疼你、爱护你了。”萍一听心里着急得连忙分辨说:“张叔!我不是那个意思嘛!你看我姐她把我说的一无是处,人家多没面子。”张会计见萍急了心里一乐,索性停下来看向林红戏说道:“喔!是呀!林总你也是,人姑娘家还没对象呢。你怎么说人家短处,这不贬低了我们萍,让人家男孩子望而却步嘛。”[/P][P]       林红一听,知道老张是在玩笑,便也想着借此机会提醒一下萍,也好了去姨母当初的一番嘱托和担忧之心,于是顺口道:“老张您真是操些冤枉心,凭我再怎么说她两句,也不损她的美丽。不是自吹的话,我萍妹,要貌有貌,要才有才,不骄不躁、温柔可人。但凡眼放低点,要多少男朋友没有。”精明的老张一听林红这么一说,马上领会了其意忙道:“那是、那是,现在像萍这么漂亮又贞静的女孩真不多见。我还想着是不是她太美好了,让那些男孩自愧不如而不敢追求了。”听她们一唱一合的,萍这回真急了。羞红满面连连跺脚说道;“姐!你们别拿我开心了好不好?你哪像王婆卖瓜呢。”[/P][P]      “好!好!好!不说了,看把你给羞的,我也不过实话而已,你要再这样眼高不望尘世景,到时候可就不只说说而已了。算啦!不给你们闲扯了。我还有点事去办呢,”说完林红便扭身出去。[/P][P]      等她身影完全消失,张会计这才冲萍笑笑说道:“你呀!在家定是个娇惯的公主吧!跟林总你们表姐妹清深啊!没见她对你比对她男朋友还紧张,你这丫头人甜命也好。”老张的话让萍感觉快乐,她幸福地笑道:“嗯!红姐打小在我家长大呢,我妈对她视如己出。可能是我太笨,什么事都做不好,所以她才特别迁就和紧张吧!不过不管怎么说,有她这样的姐姐我很幸运哦!”他们说笑着一会就到了下班时间。[/P][P]       林红带萍回到家时,周建军和他的一帮朋友早就在家里等着了,他们或坐或站地在阳台上听着音乐,品尝着美酒,欣赏着小区里的人造风景。一见林红进来,周建军的嫡系朋友杨立忙回转身,隔着客厅的花架冲她们点点头笑道:“嫂夫人未到,我们可是反客为主了,开了你的十年陈酿,不介意吧!”这时林红已换好拖鞋,对着鞋柜上的大镜子理了理头发,然后穿过小走廊来到客厅笑说道:“我倒想介意呢,可已经来不及了嘛!你们喝都喝了。我干嘛要白做这恶人惹人嫌呢!”“还是嫂夫人聪明啊!不愧为领导就是有胸襟。”这时斜依在阳台吊兰旁的姚斌走进来说道,他边说还边拿眼睛扫视着随后进客厅的萍,心里暗暗惊叹:“好一个美妙佳人啊!素衣纤纤,眉色如黛,肤如雪。他心里纳闷着,这个分明是头次相见的人,为何有如此熟悉的感觉。他忍不住想要走近跟她亲切招呼,可他知道这是很不妥很冒昧的。于是他强忍着心中的渴望,扭头向林红笑问道:“啊!今天有贵客临门,怎么也不为我们介绍一下。”[/P][P]      “嗨!萍!你好!”姚彬的话音刚落,杨立便向招呼道。随后建军和他同学涂宏宇一起从阳台走进来,他冲萍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走向林红揽着她的肩膀悄声说着什么。涂宏宇却爽声道:“馨萍好啊!几天不见越来越漂漂亮哦!”涂宏宇的话让萍不好意思,羞涩地半垂着头回道:“杨哥、涂哥好!”说完她包都来不及放下,连忙拧起林红刚从超市带回的水果,匆匆的逃到厨房去清洗了,只听背后传来他们一阵的谈笑声,她却莫名其妙的心慌慌。[/P][P]      这时一阵突突的电话震动声“噗噗”的从包里传来,她甩甩了手上的水珠,从包里拿出电话一看是小凤。她边接听边关上水龙头。“嗨!凤你好吗?怎么不说话?”电话里一片沉默,萍忍不住焦急地问道。半天那头才悠悠地一声长叹,接着凤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不好,很不好!”听着凤似乎带着哭腔的声调,萍紧张的问道:“怎么啦!”“我心里好乱,好烦啊!你在干什么,可以陪我会吗?“说完也没等萍回话,她竟然莫名其妙的给挂了。这下萍心里愈加的不安了。她三下两下洗好水果,放进一个好看的水晶质地的镂空盘里,端起来使劲甩了甩水滴,然后出来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快来坐下歇会,别一来就干活了,让人家以为你姐像嫁了个周扒皮似的,”周建军指了指身边空着的沙发对她玩笑道。说罢大家一阵哄笑,坐在近处的涂宏宇连忙起身对萍说:“来,坐这边吧!你姐夫他还真比周扒皮更胜三分,我可是领教了。你以后来了只管跟我们一样翘着二郎腿等他两口子忙活去。”“哪里呀!我也只不过洗了点水果,看你们说的我像是受了无尽的剥削一样。”萍不好意思的笑说道。这会她心里装着事,也没工夫坐下,拿眼瞅瞅客厅没见林红,便又扭头问周建军道:“哥!我姐呢?”周建军朝楼上努努嘴回道:“楼上。可能洗澡换衣去了吧!一会就下来了,你找她有什么急事吗?”萍说:“没什么啦!我上去跟我姐说两句话,”说完她冲众人莞尔一笑便上楼去找林红。“小女人的悄悄话,可别没玩没了哦!让你姐赶快点。”周建军在后面冲着她的背影说道。“知道啦!很快的,”已到楼间的萍轻笑着回答道。    [/P][P]      楼上林红已吹干了头发,正对着镜子擦着弹力素定型。听完萍的叙说,心里也是一惊。颇意外的说道:“凤平素可是个轻易不饶输的人,今天怎么啦?”萍应声道:“我也是这样想啊!她一向好强又乐观,如若不是遇到特别大的打击,肯定不会这样伤心无奈的说那些话。而且,明明烦闷的要死说是想我陪陪她的,却不知为何没等我回答询问,她又把电话给挂了,姐!你说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呀!我好担心。”[/P][P]      “嗯!你说的也是,这样我们叫她一起出来吃饭、喝茶,让她也放松放松,那地方上班久了,人心里会特别累的,搞不好是精神压抑太久让她无法释怀。”林红说着从衣柜里拿出件粉蓝色长袖掐腰裙装,准备到隔壁房间换衣服,刚到门口她又说转身对萍道:“我去换衣服,你先给凤打个电话,问她在哪,让她等着我们马上过去接她。”[/P][P]      “是,我这就跟她打电话,姐!你赶快去换衣服吧!”萍说完忙掏出手机给凤拨电话。看着萍热切忙禄的可爱样,林红摇摇头走出房门,原来她一直受姨妈所托,也为萍的终身大事着急,更怕她陷在初恋的惨痛梦魇里无法拔出来,这几年她都努力的排斥着异性的接触,一个人卷缩在父母给予的小小温暖的贝壳里。随着岁月流逝,姨妈和姨夫越来越担心,可爱女心切的他们又不敢强行硬逼着她去做她不愿的事情,她天生又那么一个娇弱的身子,万一逼出个什么好歹来,让他们如何面对晚年的凄凉光景。而林红八岁时母亲因嫌弃父亲无能,狠心地抛下他们兄妹三人,独自去寻找她的幸福去了。是姨妈不忍把她从乡下带到城里,一直视她为亲生般的教育呵护着,年长五岁的她自小也特别心疼萍,姐妹俩感情一直非常亲密。可以说如果没有姨夫姨妈一家,也就没有她今天的林红。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她都真心希望萍幸福快乐,对姨妈的嘱托她更是不敢马虎。在这么多来来往往的人中,她对建军的最要好同学涂宏宇倒是十分看好,他长相英挺,家世也不错,他本人稳重有涵养又不失风趣幽默,有自己的事业,更重要他也是个重情之人,初恋女友分手后一直也没正经再找女朋友。就冲他对旧情念念不忘这一点,林红便觉得这在当今已是很难得了。她又通过建军了解到涂宏宇好像对萍也很有好感,于是她便跟建军商量着让他们好好相处,今天便是想借着为姚斌接风,让他们多接触的,因为她还不知道萍现在的心里是否还藏有失恋阴影,她不敢冒昧,只能用这种看似顺其自然的方式,让他们彼此适应,彼此互生好感了。她原本打算好的,没了想遇到凤这档不愉快的事,可作为好友她又不忍不顾。因此,萍打电话时她才不无奈地摇摇头。[/P][P]      其实, 她们哪里知道,这个多事之秋,凤的命运正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呢。你道那天何强被顶头上司训斥是无妄之灾那就大错特错了,原来这都是拜高市长所赐,这还仅仅是故事的开头,他要得到小凤必须从何强下手,他要逼着小凤乖乖向他就范。当然这一切自不必他亲自出马,而由他那个善于察言观色的秘书出面为他摆平一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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