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8-28 11:21:01

     当他走进艺馆的时候，我正低头为客人斟酒。嗯，无须抬头，我知道是他来了。因为，我清楚地感觉到原本喧闹的艺馆突然安静下来，还有，我为之斟酒的客人，有着慌乱的呼吸。
     放下酒壶，转过身，我只是略略一颔首，嬷嬷笑得风情：“姑娘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把最艳的舞跳起来啊。”顿时，丝竹声声，霓裳满堂。
     只是，馆内依然弥漫着难以描述的不安。我明白，他们，那些喝酒纵欲的男人们，都在害怕却只能故作镇定。
     无数道目光都在他的身上躲躲闪闪的游走。无数双手都暗自放在腰间的剑柄或刀把上。他只是低着头，喝着他的酒，一杯，一杯，一杯。
     他是怎样一个男人？俊朗，挺拔，沉默，忧郁。眉宇间，是永远也抚不平的愁。我知道江湖中关于他的传闻，我知道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我知道他是一个为情为义所伤的男人。
     我还记得他第一次来艺馆的时候，是在一个沉沉的雨夜。
     他一身酒气与湿漉的雨水混杂着，坐在角落里。他的眼神，是痛苦，是挣扎，是迷茫。待我舞毕，他邀我与他喝酒。然后，他醉眼朦胧地拉着我的手，嘴里喃喃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从那天以后，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里，看我的舞，喝他的酒。也是从那天以后，他再来，仿佛不认识了我从未与我喝过酒一样。
     当我还是孩子，就被送来嬷嬷这跟着学习技艺。听嬷嬷说，我从小就有天赋，只要乐律一响，只需她教一遍，下一遍，我就能舞得个八九不离十，再下一遍，我就能舞得娴熟。不多久，我成了艺馆的头牌，慕名而来的客人不计其数。
     因为艺馆，我在江湖里的名声也越传越广。所以我敢断定，他，也是知道我的。
     我听见了音乐的暗示，该我出场了。我闭着眼，旋转，旋转，旋转，系在腰间的银铃，清脆的响。爆满艺馆的喝彩与掌声，我只是闭着眼，舞步不停。其实，我从来就没有快乐过，只有当我起舞，我才能忘掉生为舞娘的喜悲。这是多么矛盾的命运啊！闭着眼，看不见尘嚣，心里是阳光正好；时光的沙漏也被我悄然踩碎，我为自己沉醉了。
     一片叫好声，没有他的。我微微睁开眼，望向他，却迅猛不及地与他的眼神相遇。然后，我看见他端起酒杯，一脸笑意，就这么看着我，喝下了酒。这个男人！我笑着闭着眼，旋转，旋转，旋转，系在腰间的银铃，清脆的响。
     这回，我主动拿着一壶酒，在他对面坐下。他没有拒绝。
     他接过我手中的酒壶，拿起一个酒杯，给我斟满酒，递给我。我一饮而尽。他再斟酒，我再一饮而尽。他欲再斟酒，我伸手拦住了他。我拿过酒壶，给他的酒杯斟满，再斟满自己的。然后，我们一饮而尽。他喊着嬷嬷再上酒，那股英气真的逼人。
     酒是越喝越浓，话是从来就没有。我们只是无声的对饮，一杯，一杯，一杯。然后他又醉眼朦胧地拉着我的手，又嘴里喃喃的，又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我不应该再期望什么了。他根本就不记得我，他不记得当年是他在大街上看到了无家可归的我，看我可怜，于是带到了艺馆，让嬷嬷收养。也许，我应该感到庆幸，我还能与他亲密地喝着酒，像暧昧的情人像熟悉的朋友。我知道，这样一个男人，我拥有不了，他注定不属于任何人。
     带着十二分的醉意，他踉跄地走出了艺馆。只影，在溶溶月光下的，被拉得漫无边际的修长。
     我倚着门梁，想起当年，他在送我来艺馆的路上，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大侠，他的剑很冷，手很冷，心也很冷，于是，他冷死了。
     那时我还小，看着他笑，我也笑。而今，我是有名的舞娘，我懂得了城里风雨世间冷暖。我想摸到他的心，是不是也比手冷比手里的刀更冷。
     世人都胆寒他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然而，他的飞刀，惟独这一次，是真的偏离了。

小说吗？我想起蔡依林的《舞娘》了。

写的时候是因为<舞娘>这首歌,再写的时候就自个想着把个带点忧郁神情的小李穿插进来,我估计还是受了焦恩俊的影响,他演的小李飞刀,我那阵子迷死了.:)

你写这样的东西让我感觉好笑
因为有点生硬
使我想痛快的笑
呵呵
哈哈

浪漫，有意思。古龙有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