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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月

2008-05-04 22: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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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分手那天

　　当祁允赶到医院的时候，一切都晚了。这件事情，如果发生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可能并不表示一切；但是在祁允，他觉得，这就是他的一切——确切的说，是他和尤佳诺的一切就这样完了。
　　钟敏正站在病房门口，她看见几近失魂落魄的祁允向这个方向跑过来，心底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但是，她还是毫不留情地、尖锐地指责着祁允：你怎么才来？！祁允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一把抓住钟敏的胳膊：你快告诉我，她怎么样了？满脸的焦急，还有痛苦。望见祁允这样的神情，钟敏没有再问，转过身，轻轻地推开身后虚掩的病房房门：你轻声点，别惊醒了她，她好不容易才睡着。
　　不过刚刚跨进病房，祁允已经看见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庞。是的，祁允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无论佳诺在哪里，他根本就不需要再寻找，只要抬头，目光就能直接投向佳诺在的地方。这次也是一样，可是这次在祁允的心里已是泛起一股难言的苦涩。
　　走到病床边，刚动过手术的佳诺，面庞苍白，蜷睡在被子里，很虚弱的模样。看着佳诺，祁允的心里一紧，再紧，紧得心里生疼生疼。他俯下身，轻轻地亲了佳诺的额头。
　　钟敏，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钟敏还来不及开口，祁允自顾往下说，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佳诺会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难道她就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这可是我们的孩子，是我和她的第一个孩子。
　　你说过你不爱她了；既然你都不爱她了，你凭什么再要求她来顾及你的感受？钟敏反问着。祁允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望着沉睡的佳诺。
　　男人的移情别恋永远都比女人快，尤其是已婚男人，当爱情的新鲜热烈为平淡的婚姻生活所代替之后，他们的心，总会潜伏着蠢蠢欲动，平日里是绝对不向外表露，只会暗暗地伺机而动。当然，这样的心动是需要恰当好处的时机，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可少。
　　祁允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陷入婚外恋，他很自信自己的专情，这种自信一直持续到他看见程素欣的那天，不过是短短的瞬间，他立刻就明白了一个所有男人都明白的道理：男人永远都是不安分的。那一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程素欣的身上，他心里有着强烈的冲动，他要程素欣成为他的女人。在他知道程素欣是公司新进的秘书之后，他不由得有着自己都说不清的兴奋。
　　其实，祁允与其他男人比起来，他的自控能力是相当的厉害。他当真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以他现有的身份地位，只要他一开口，自有人来投怀送抱。可是，他不愿意；只要是他不愿意去碰的，任对方再怎么纠缠，即便是当着他的面脱光了衣服来挑逗他，他也能面无表情地将对方推开，自顾扬长而去。事实也是如此，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佳诺的事，只是在程素欣这件事上，祁允承认是自己先错了一步，然后一错再错，最后是步步错。
　　但是感情这种事，即便是婚外恋，在一开始的时候，又能说是谁的错呢？人都是有感情的，异性之间又是天生的相互吸引，他对程素欣，不仅仅是停留在那一瞬间的心动，而是真的动了心。也许，这也是婚姻的悲哀之处：再怎么相爱的两个人，一旦结了婚，久而久之，爱便爱得淡了；这时只要任何一方偶遇了任何一丝新鲜，都会掀起爱情里新的波澜。
　　说来也奇怪，佳诺从不过问他的工作，或者应当是从不干涉他的应酬。可能是因为他与佳诺青梅竹马地长大，熟悉着彼此的脾性，所以佳诺很放心他的社会交际。这种猜想，祁允没有问过佳诺，但是发自内心，祁允很感激佳诺对他的懂得。结婚这么久了，祁允也习惯了佳诺的照顾。虽然佳诺工作也忙，但不管怎样，在生活起居方面，她的确将祁允照顾得妥妥贴贴、体体面面。祁允和佳诺亲热的时候，不止一次，祁允都会在佳诺的耳朵说一句“我爱你”，而这绝不是祁允的假装。
　　最后一次对佳诺说那三个字也就是在看见程素欣的那天晚上。直到和程素欣在一起很长时间了，祁允还会想起那天晚上：当他如往常一般对着佳诺说着爱的时候，莫名其妙地，他竟心中暗自希望着是程素欣，当时他就被自己这一想法给吓了一跳，心里也突然觉得别扭起来。再以后，再与佳诺亲热，他再也没有说那三个字，觉得自己似乎有了心理障碍。哪怕是后来和程素欣在一起，他也从来不对她随便说；程素欣也是个聪明的女人，从不要求他对她说些什么爱她之类的话语。
　　祁允很小心翼翼掩饰着他和程素欣的非正常关系，他与程素欣在公司人员的眼里看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上下级的关系。毕竟，凭借祁允多年来在公司里树立起来的威信与口碑，也没有人会将他往坏里想。
　　但终究是有意外，夜里从酒吧出来之后，喝多了的祁允拥着程素欣就在街道上吻了起来。尽管是喝多了，但是他还是能看见路过他俩身边的女子的惊愕表情。酒高人胆大，是的，祁允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在自家小区门口与程素欣亲吻，所以，当佳诺看见他俩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不安分地伸进了程素欣的衣服里。佳诺不是傻子，这种事情，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看错。与其说是祁允觉得尴尬，倒不如说是他悔之不及，他怎么都想不到佳诺会在小区门口等他回来。
　　佳诺没有与他争吵，安静地窝在沙发里，凝固的空气让祁允真想把自己打死。他没有多做解释，他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爱你了。
　　当天晚上佳诺就搬去了钟敏的住处，随后钟敏一通电话将祁允骂得让他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人。尤其是钟敏最后的那句话，更是让祁允后悔得不得了。他听着钟敏对他说着：你知道不知道，佳诺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她今天刚检查出来，还没来得及对你说，你就这样对她？！电话里，他也听见了一旁佳诺哭泣的声音：钟敏，你不要告诉他，我求求你。
　　放下电话，祁允瘫在沙发里半天动弹不了。佳诺有了他的孩子，佳诺有了他的孩子……满脑子里，祁允只有这么一个意识。拿起手机，他才发现有一条未读信息，翻开，正是佳诺：今晚我等你回来，我有一个天大的惊喜要告诉你。
　　天哪！祁允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他这都是做的什么事！他怎么这么混蛋让佳诺看见了他和程素欣，他怎么能对佳诺说出他不爱她了的话。给佳诺打电话，已是关机，打给钟敏，亦是关机。一夜未眠的祁允次日去找钟敏，被拦在门口不许进，钟敏说让他给佳诺一段时间。于是，他不再找佳诺，他等着佳诺原谅他，不管多久，他都愿意等。而程素欣当真是聪明的女人，接过他的支票，立马离开了公司。
　　家里没有佳诺，祁允觉得特别地难过，做饭洗衣这样简单的事情，祁允完全没有头绪。他想着佳诺的体贴与温柔，想着想着都会泪流。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祁允再真明白了，他对佳诺，不是不爱，而是爱得就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会这么的爱。为什么直到失去才懂得？祁允心疼，疼得心都被掏空了一般。
　　为什么你不拦住她？为什么？为什么！站在病房走廊，祁允痛苦地靠着墙，反复地问着。
　　钟敏蹲在祁允的面前：你和佳诺结婚五年了，五年了！佳诺从小就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她永远都跟在你的身后，跟到现在。你倒好，现在有身份有地位了，你也学那些混蛋在外面乱来，你把佳诺当什么了？烦她了还是厌她了？还是真像你说的，你不爱她了？
　　不！不！不！我爱她，很爱很爱她！我怎么会不爱她！祁允揪着头发，难过得直撞墙。钟敏没有拦他，她倒希望祁允将自己撞清醒过来，让他看清楚他是怎样地伤害佳诺。待到祁允平静下来，钟敏从包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祁允，信封上是佳诺清丽的字迹。
　　祁允接了过来，手有着颤抖，半天都没有打开来。钟敏在推开病房房门的时候，转身对祁允说：对不起，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先看了这封信。我希望你看完之后，能答应佳诺的请求。
　　坐在病床边，守着熟睡的佳诺，钟敏的心里，也很是难受。握着佳诺的手，钟敏轻轻地说着：佳诺，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就不能给祁允一次机会，你这样地爱他啊！手心里，佳诺的手有着轻微地抖动，钟敏看见佳诺的眼角有着一滴泪缓缓地滑落。而门外，是祁允努力压抑的哭泣，那薄薄的一纸信笺，成了祁允再也散不去的痛楚。
　　
[FACE=楷体_GB2312]　　允：
　　请你原谅，我没有与你商量，就私自做了这个决定。你要知道，我有多么痛苦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对不起，我终究不能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你应该知道，我是多么地爱你。是的，我可以原谅你，可是我不能原谅你拿我的爱来伤害我。或者，我不能原谅自己。是我不好，我没有经营好我们的爱。
　　我知道，你说不爱我了，这不过是你的懦弱。你怕我跟你吵，是不是？所以，你给了我这个答案。你傻，你好傻。
　　我也好傻。我知道，你会恨我，恨我不要我们的孩子。但是，请你相信，我真的爱你。正因为爱你，我才选择彻底地离你而去。我承认，也是我懦弱，我怕再留在你身边，我会有着女人天生的猜忌来怀疑你来禁锢你，我不想让你看见这样的我。我也不要和你有任何的关联，我怕任何一丝关联都会提醒着我和你有过的幸福，哪怕是我们的孩子。不是我不要这个孩子，而是我不敢，我没有勇气。
　　我该怎么说才能让你明白我做出这个决定的矛盾与痛苦，当你读到了这些不知所云的话语之后，请你成全我，放了我，让我走。
　　
　　P.S.还记得我们五周年结婚纪念日时，在餐厅里听到的歌吗？我们都说很好听，竟是《分手那天》。当我找到这首歌时，有些害怕，害怕是一语成纖。你看，我越是怕，越是无法逃避。允，我一直以为我想要的承诺，你都能给，也都是你给。可是，我哭都哭不出来，怎么到了最后，我和你之间，反而如我的名：佳诺，佳诺，原来所有的想要，不过是美好的诺言，再也实现不了。
　　
　　这么快就走到了尽头/还以为彼此仍然拥有/看着那熟悉的脸/还有双舍不得放开的手/许多话还没有说出口/回头看看来时的路/虽然充满坎坷/我们也肩并肩的渡过/爱不是一封情书/爱是无悔的付出/爱不是相互约束/爱是衷心的一生的祝福/如果真有再见那天/求求你不要泪流满面/你知道我会哭/我会忍不住/我会紧紧的把你抱住/如果也有寂寞那天/就一起想想我们从前/不管再多天/不管再多年/回忆永远是我给你最真的礼物
　　
　　回忆永远是我给你最真的礼物。
　　
　　佳诺[/FACE]

[COLOR=blue]不要因路远而踌躇。只要去往，必到达。[/COL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