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多醒来,就一直睡不着。这新年旧年交替的最后一个夜晚,或者也可以说凌晨,太多的东西涌进脑海。
即将过去的一年,有太多无奈。个人的、身边人的,单位的、国家的。心情很沉重,一直无法安然。常常一个人骑着单车在公路上或山间田畈奔跑,似乎要渲泄某些东西;又常常一个人在湖畔小径或山麓林阴道上徘徊,试图让自己沉静下来。
即将开始的一年,又有太多的未知,也有太多的期待。关于自己,关于家人,关于单位,同样关于国家;关于工作,关于休闲,关于自然,当然还关于社会。有时望着前面的路,一片茫然;有时想着身边的或远离身边的人,又深感压力重重。真的是每一步都有困难,每个人都不容易。
没有哪一年有这个虎年这样的反转。比如对疫情,从社会面清零,发现一例就集中隔离,封闭小区,到彻底放开;核酸检测从一度七天七检,五天三检或一天一检,到处是免费检点,离城也罢进入公共场合公共交通也罢都要四十八小时或二十四小时核酸结果,两码进入与通行,到后来“非必要不核酸”,想检测都找不到地方。又比如我从极忙到极闲。曾经的我忙不完的事。有时七点前就进了办公室然后是一上午都没离开座位,连早餐都省了;有时清晨从上班忙到下班,抬起头发现楼层一个人也没有了,看手机都快上下午班了;有时从黄昏忙到深夜甚至凌晨,走出办公室,陪伴自己的只有清冷的灯光黝黑的树木;甚至有时夜晚躺床上因为一篇稿子不知道怎么写睡不着,反复琢磨,一旦想到好的构思或都想起好的词句,立即兴奋得坐起来,拿起手机在微信或扣扣好友对话框里笔走龙蛇,写完了才心满意足地睡下来,第二天天一亮就冲进办公室写起来。然而没觉得累,也没觉得苦,反而为完成了一项工作而轻松,为写好了一篇稿子而兴奋。然后,然后呢,我可以一整天坐在办公室,静下心来看艰深的或者庄严的文字;可以按点上下班,把自己汇入熙熙攘攘的进校园或归家的人流,可以与身边的同事说些家长里短,身边身外,过往如今。有多少年没这样了?不知道。但我至少知道,我至少十年没能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上的千千静听,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看网上的文章或者纸质的图书了!我竟然感到很新奇,很新鲜,莫名的甚至有时还激动与兴奋。但每每眼睛离开彩色屏幕或是白纸黑字,又失落而惆怅。每每一个人专找少人的时候或寂静的路径漫步,禁不住的想到很多的曾经和将来,想着不知道该欣赏自己还是嫌弃自己,有时就才思泉涌编织一些文段,然后又搜肠刮肚斟酌一些字词,抒发自己的情感与情绪。
突然想起一个成语:寅吃卯粮。一年的疫情与抗疫,给国家与民众带来了沉重的经济负担与心理压力,不就是寅吃卯粮吗?于自己,是不是这些年来做了太多的事情,然后也来个反转,让自己安度晚年,慢慢欣赏与享受剩下的四年退体前的时光呢?那就不只是寅吃卯粮,把辰粮巳粮午粮都给吃了!
这样想着,突然又有点不忍了!这是一向的我吗?是我希望的状态需要的生活吗?我不确定,也不情愿。不管干点什么,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的。没了甲事,可以有乙事呀!做不了A事,说不定还可以做B事啊!我不仅是个兴趣广泛而健康的人,多少也是有些小聪明小才能的人。估计自己活个八十岁是没问题的,也许还能来个九十来岁呢,这么说来人生还有三分之一,有大把的光阴可以“挥霍”,有广阔的空间可以挥洒,岂能就此躺平?如此,接下来的的日子来年一定要好好谋划,谋划长远的日子,也要好好努力,朝着自己谋划的方向前进了!
——对!失去的一定要补回来甚至争分夺秒抢回来,沉重的负疴要卸掉,丢到九霄云外,满怀激情甩开膀子迈大步,充满自信轻松愉快唱着歌儿往前走!不是说要踔厉奋发吗?不是说要自信自强吗?不是说要勇毅前行吗?
看来这失眠的凌晨还是颇有收获的,我至少已经不被失眠困绕,不为自己现在的生存状态苦闷了。那就开开心心过好虎年的最后一天,豪情满怀迈进兔年吧。不说大展宏图,在某些方面来个突飞猛进也不是不可能的哟!
哈哈,从深夜到凌晨里,这就是思绪一缕缕,缕缕都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2023.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