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我疑惑地望着雪修,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我?”
雪修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她说的是:要是亦航哥就不会像你这样!”
我惊讶地问:“她怎么这样啊?”
“所以,我知道,她心里真正爱的人其实是你而不是我!她一直笼罩在你的阴影中。你说我能忍受吗?所以,我只好尽可能选择回避和她接触,尽量少同她说话,免得她总是指责我。其实我内心多么苦闷啊。”
我辩解道:“雪修,不是这样的。我和她交往的时间并不长,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就更短了,而且我们的关系虽然比较好,也绝对是很普通的朋友。我没有,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非同一般的关系来。”
“也许,这种普通的交往并不说明在她的心里就没有其他的感情。也许正是这种交往,促使她产生了那种感情吧。所以,我才说她真正爱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这样,她很自然地总是拿你来和我比,总是用你的标准来衡量我。所以,当发现我和你有许多的不同时,自然地也就令她不满意了。”
雪修的话让我心情沉重起来,也应证了上次月箫对我说的那些话和我的判断。于是,我满是忧虑地说道:“雪修,你的话可能有道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真对不起。其实,我多么希望你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啊。你们去东海度蜜月去回来以后直到你出事以前,我一直没有见过她,也很少和她联系。你们之间的不和谐,她也从没告诉过我。你出事后,直到去年5月,我因为自己的原因过来看她,才从她那里知道你出了点事。我发现她心情并不好,我也以为只是因为你出事了的缘故。”
雪修摇了摇头,说:“袁主任,我知道这并不关你的事,我也丝毫没有怪你的意思。今天是你问起我才说了这些话,若是你不问起,我也是永远不会说的。”
我感叹道:“雪修,我知道。可想到这事毕竟与我有关,心里很难过。说真的,我多么希望你们能和好啊。”
“袁主任,你的意思我明白。就我来说,在内心深处,依然爱着她。如果她能回来,我自然也不会再怨她什么了。不过,我感觉她是不会回来。好了,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
和阿枫见面时,我聊起和雪修间说的那些话。阿枫说:“我也是见过雪修的,也听说过一些关于雪修的事情。他是代上司顶罪的,上司答应不出三年就会把他弄出来。雪修是个很重情义的人,就主动把责任全担当了。后来,他的上司又被另一起案子牵涉了进去,这才查出原来雪修认下的案子也是他犯下的。这样,雪修在过了一年多狱中生活后被无罪释放了。”
“原来是这样。阿枫,你觉得他们两个能和好吗?”我问道。
“很难。其实,你也应该明白。”阿枫说道。
“我真想和月箫谈谈。”
“郑总可能过两天就会回来的。如果你能等的话,就能见到她。你想和她谈什么?叙叙旧当然可以,不过如果你要谈她和雪修的事情,我估计没用。”
“如果这样的话我就不等她了。可我们毕竟是很好的朋友啊。她现在内心一定非常孤独。渴望和人交流。”
“放心吧,郑总是那种能忍受的人,有时我真佩服她竟然有那样大的承受能力。可她压力毕竟太大,承受太久了,如果你和她挑起那些事情来,反而会让她再也无法承受,使她的精神砰然崩溃。说不准你会害了她,也害了你。何况导致现在的情形本来就是因为她爱你。你去找她这不是引火烧身吗?上次的情形你也是看到了的。”
“可是,正因为与我有关,看着她这样,作为朋友,我能无动于衷吗?帮她难道不是我的责任吗?”
“可是,你又能怎么样呢?我现在这样不也是因为你的缘故吗?那你又打算怎么帮我,怎么对我负责呢?”阿枫激动起来。
阿枫的话让我无地自容,更加难受起来。
阿枫见我不言语,便压抑下自己的激动,柔声说道:“亦航,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当然也不是要你现在对我承担什么责任。有些事,是朋友的关心可以帮忙的,可有些时候朋友的关心反而是越帮越忙。”
“阿枫,你说得对。我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其实,我也是说我们都可以不提那些事情,不要太多的同情,也不要过多地自责,抛开那些事,轻轻松松地做朋友,就像你当初和郑总做到的那样。”
“嗯。我听你的。”
阿枫借机转移了话题:“亦航,我多么希望我们早些把事务所开起来共同工作呢。”
“是啊,我做梦都盼着有属于我们的事务所,盼着能和你一起共同工作,共同探讨。”
阿枫突然问道:“对了,电视剧拍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看到啊?”
“不久前我去了趟他们的一个外景地,和吕总聊了一下情况。她说9月份可以封镜了,三个月后期制作,春节前和观众见面应该没问题。”
“我希望你写的电视大获成功,让你大大地挣钞票,接着你好风借力出小说,大大地畅销,钞票越挣越多,我们的愿望早日达到。他们现在有没有开展宣传啊?”
“他们一边拍一边已经在炒作了。你是不是不大留心娱乐新闻啊?很多报纸的娱乐版开始在报道了。”
阿枫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看现在的娱乐新闻了,所以关于你的电视的报道自然也没有看到。不过,你这一说,我以后倒得常常翻看一下娱乐新闻,关注一下你的电视的动态了。”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娱乐新闻。那都是为了吸引观众的眼球而胡编滥造的。”我说道。
阿枫来了兴趣,说:“他们说了些什么来着?你说来听听?”
“不值一提。比如男主角和女主角擦出火花来了,女主角要离婚,她老公闹到摄影棚打人砸机器啰;什么导演的私生子是某某啰;什么某某官员其实是某某剧中人的生活原型啰……不一而足,其实都是瞎扯蛋。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他们自己传出来的,过了几天,有关当事人马上又出来辟谣,又是新闻发布会,又是单独接受某大报娱记采访推出独家报道。现在人家都这么做,你不做也不行。”
阿枫笑了起来,说:“那他们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把你也弄点什么绯闻出来推出去啊?”
我笑道:“哈哈,吕导演已经给我打预防针了,要我有思想准备。”
“你准备好了吗?他们打算怎么推你啊?不过把你推推也好,这样以后你的书就更好卖了。”
“那还不是现成的素材?就写我和你的事啊!”我逗道。
阿枫笑道:“我们有什么事?这和你的电视有什么关系?你骗我吧。”
“本来就是和你开玩笑啦。好了,我们还是不说这个了。这次见不到月箫,总归有些遗憾。”
“这样吧,等她回来了我就告诉她,也许她会找你的。你要有思想准备啊。你什么时候走呢?”
“如果明天事情办妥了,当天就回去。说实在的,我还蛮想念冠华的呢。”
“怕不止是孩子,还有老婆吧?”
“瞧你说的,我和柳悦也可以算老夫妻了,有什么好想的。倒是你,这么久没见了,还真有点想呢。”
“现在有了柳悦了,还想我做什么?”阿枫问道。
“她怎么可以取代你呢?不管怎么说,我们有过那样深的经历,现在也算是朋友,何况我们还有那个约定呢。”我真诚地说。
阿枫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是啊,其实我也是很想你的,不过我的想念与你的并不完全相同。因为你已经有了她,只是把我当初昔日的恋人和现在的朋友来想;而我一直把你仍当成我生活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这也是我无法再接受其他人包括大乔的原因。”
62 “阿枫,其实我不值得你这样的。你应该忘记那些,开始你新的生活。大乔也不错,对你的爱也很深。”我满怀歉意地说。
“你不要说他了。你就那么希望我爱他嫁给他吗?是因为你对我感到负疚,为了让我摆脱目前的境遇而向我推销他吗?或者,是不是因为我还爱着你,你怕我再去纠缠你想给我找个替代品?”阿枫激动起来。
她的话让我意外,也令我尴尬。“你怎么这么说,阿枫?”
阿枫缓和了语气,不过声音还是很大:“我有我的思想,有我的感情,我的自由,不要别人为我安排什么。也许你是想关心我,可这种关心在这种情形下,让我不高兴。”
“对不起,阿枫。看见你现在的情形我心里不好受,我好像有一种负罪感。”
“我什么情形?我觉得我现在过得挺好啊。你也不必想得太多。你的确对我影响很大,但不至于让我为你不嫁了。如果以后有情投意合的好男人,我可能还会嫁,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的男人,如果有什么时候又能遇见。”说罢,阿枫笑了笑,但笑得有些苦涩。
既然这样,我便也不说什么。看我不做声,阿枫也不好意思起来,说:“亦航,刚才我话重了,对不起啊。我知道你也是好心。不过,你放心,我真的过得很好,很平静,很轻松,一点也不苦,一点也不烦。”
“那就好。我要走了,麻烦你代我向月箫问好。”说完,我站了起来,准备走。
阿枫也站起身来,说:“不多坐一会儿?是不是因为我刚才的话伤害你了?你要原谅我啊。”
我笑了笑,说:“哪里,你千万别多心。时间不早了,我和人家约好了有事的。”
“那我就不留了。有空我去看你们一家。”
“行,我一定盛情接待。”
离开华西时,我突然想起舜华来,决定去看看她。
我给文萱打电话,谁知她不在家,接电话的正好是舜华。便说道:“舜华,是我,爸爸。你怎么今天不上学?”
“爸爸,你怎么老不给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我好想你。”
舜华的话让我无地自容,便恳切地说:“舜华,爸爸对不起你。我也想你,可是怕你妈妈会怪我。”
“你们的事我不想管,可我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孩子,你骂我吧,我没有尽父亲的义务,该你骂。”
“爸爸,我不会骂你的。我就是想你。你过来看我好不好?我想看你,我做梦都梦见你好几次了。”
舜华的话让我又感动又羞愧,便一个劲地说:“好的,我现在就去看你。你一个人在家妈?你妈妈在不在家?”
“是不是妈妈在你就不来了?其实妈妈已经不怪你了。”
我有些心痛,说:“不管怎样我都会去看你的。下午你就可以看到我了。”
舜华显然非常激动,说:“好啊,我就在家里等着爸爸。”
看见我,舜华十分高兴,我也很兴奋。文萱还没有下班。我决定带舜华上街,给她买几件衣服。
一路上,舜华都拉着我的手,让我既有父亲的幸福感,又感到这些年没有尽到父亲责任的愧疚。我给她买了好几件衣服,她很高兴,又要我去书店给她买书。
我们回来时,文萱已经回家了,看见我,她很吃惊。我也有些尴尬。
还是她先说话:“想孩子了?”
“是的。”我回答。“你过得怎样?一个人吗?”
“是的,你呢?结婚了?”
“是的。文萱,辛苦你了。孩子越来越像你。”
说了这些我们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要走了,舜华很是不舍。我说以后会经常给她打电话,会来看她。
次日下午,我回到了北京。柳悦问我去看了阿枫和月箫没有,我如实相告。我还告诉她我去看舜华了。柳悦说我早该去看看她们母女了,问我有没有接舜华来北京玩,我说没有。柳悦生气了,说:“你怎么能这样对舜华?”我不好意思起来,又不敢说怕她不高兴,担心这样说她会更生气,就说自己疏忽了,说过几天给舜华打电话请她暑假来北京玩,柳悦这才高兴起来。柳悦的大度让我很感激。
一周后,接到月箫的电话,说她刚回来。“很遗憾那天我不在临川没有见到你。如果不是这几天忙,真想马上到北京来看你。稍晚些闲些一定去看你,很想见你,想和你聊聊。”
“我也很想见你啊。希望你能尽早过来。”顿了一下,我接着说:“月箫,我见到雪修了。”
“是吗?他怎么说?”
我想了想,说:“其实,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他希望你们能和好。他说他还是爱你的。月箫,不是我说你,你是不是也要检讨一下你自己啊。”
“亦航,别人可以这么说我,你不能。我的心思你不会不知道吧?也许,我们本来就无缘吧。当初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总是错过见面的时候;后来我们总算在在江城见面了,成了好朋友,终于相爱了,碍于文萱彼此都不敢表达;再后来你和文萱离婚却不告诉我;如今我离婚了,你却又找了别人。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当初我们在一再错过后终于能成为朋友,难道我们现在就不能在错过后又走到一起?我要告诉你,我现在不会像以前只知道怨,我要努力去争取。”
“月箫,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亦航,其实,你和柳悦并不是真的相爱,对阿枫也是这样。你以为你爱她们,不过这只是你的幻觉,你真正爱的是我。你不会忘记我,不会忘记我们曾经那么深厚的感情。而这一点,是你和柳悦、阿枫都没有的。你不用考虑什么对柳悦的责任,也不要对阿枫怀什么负疚,回到我这里来吧。我们在一起,一定非常幸福,你不是想再一次拥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吗?我现在就可以帮助你实现自己的愿望。”
月箫的话让我感到格外沉重。“月箫,如果没有经历柳悦和阿枫,我敢说我和你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可现在不行。真的对不起。”
“不!亦航,我知道我们行的,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也许,刚开始你会一时不适应,但我们有以前的感情基础,我也会用我的爱来抚慰你,体贴你,让你快乐、开心,给你温暖和幸福。这样,你就会逐渐忘掉那些,而真诚地爱我的。”月箫恳切地说。
“月箫,不可能了。你不要总是生活在过去的梦想里。当初你不顾一切去找雪修的教训你还没有记起吗?”
“你错了。当初我去找雪修是因为和文萱的那个电话。他让我离开你,不要破坏你们的家庭。我非常难受,所以才去找张雪修的。”说完,月箫显得忧伤而哀怨。
63 月箫的话让我吃了一惊。可是,就我现在的情形我又能怎样?所以也只能断了她的念头:“月箫,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们真的不可能。”
“不,我相信最终我们一定会走到一起的,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我对此深信不疑。”
“月箫,那时我们相处得很好,我的确很喜欢你,甚至还爱过你,也向你表白过。可我们毕竟是错过了。错过了无法再去追回。我已经有了我新的爱,新的生活,何况中途还有阿枫。现在,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就让我们继续做朋友吧。”我恳切地说。
月箫冲动起来,说:“难道你现在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吗?我不相信,在你内心深处,一定还是爱着我的,不是吗?现在你是和柳悦在一起,也许你觉得你很幸福。但我明白,你们不是真正的相爱,或者,你以为你爱她可并不真的爱她。你会想着我,也会想着阿枫,所以,随着你对她的新鲜感的消失,你逐渐会厌烦她,从而想起我们当初相处时的愉快而浪漫的往事。”
“月箫,你不了解我和柳悦的生活和情感。我们真的相爱,爱得很深。我们不会分开。我也很喜欢你,喜欢你的个性,我很高兴和你有那么美好的感情,我仍会好好珍惜。”
“也许我了解你和柳悦的生活和感情的细节,但我了解男人,了解男人的感情和需要。”
“月箫,你就不要再和我说这些了,不要给我和柳悦制造麻烦了,好吗?我和她能走到现在不容易,我不想被任何人毁坏,我不想再对不起她。算我恳求你了。”
“你就这么容易忘了你当初对我的情感吗?”
“月箫。我并没有忘,我也曾幻想过和你在一起不分开。可世事沧桑,那种梦想早已被埋葬。让我们轻松面对,好吗?”
“不,我不想再放弃,我要追求。”
“月箫,你怎么就这么倔呢?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如果你再这样,恐怕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我不愿意这样,我非常喜欢你,也非常感谢你。不过,我会珍惜我来之不易的幸福,我不会再伤害柳悦。当然,我也不想伤害你,永远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月箫,一个好朋友真是难找,尤其是异性朋友。让我们好好珍惜这份难得的情缘,精心苛护它,好吗?……怎么,你在哭吗?你不要哭好吗?”在我说话的当儿,月箫已经在啜泣了。
见月箫没说话,我接着说道:“月箫,我知道,这些年来,你心里一定很苦,你需要关怀。我以前做得不够,很少去主动关心你,实在对不起。因为,我一直以为你很幸福,你也没有向我说过什么,我无法知道你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听了我的话,月箫显得很激动,说:“你应该知道!凭我们当初的感情,你不会不想着我。那次我去东海急匆匆找你是为了什么你也不会不知道。后来,你之所以不找我,是想忘记那一切。你怕因为想我,因为和我联系会破坏我和雪修的关系,是吗?其实你是需要我的,可你不敢说。你是忘不了我的,可你为了我强迫自己去忘却。就是你先后和阿枫、柳悦在一起,你还是不能忘记我,她们在你心中还是不能取代我。对吗?”
月箫的话让我很难过,低声说:“月箫,我是不能忘记你,她们也不能取代你。因为我说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当初回避和你的交往,的确有雪修的因素,更主要的是因为我以为你们在一起过得很好。我怕你和雪修会误会我。”
“你知道为什么我得知你离婚的消息后会那么激动吗?因为那时我才明白我有多么爱你,完全超过了对雪修的感情。于是,你永远成了我心中挥之不去的记忆和思念,这就决定了从此我无法和雪修再好好地一起生活了。其实,我也知道他不会犯罪,他一定有自己的隐情。可既然他自己要承认,我何不借此机会和他把婚离了呢?我以为,这样我们就可以回到一起了,可没想到还是得不到你,你又要和别的女人结婚。我曾经试图阻止你们,然而还是没有成功。不过,我这次没有成功,不等于以后不会成功。我想让你知道,其实你是多么爱我,也想让你知道,我的爱有多深,我的决心有多大。”
“月箫,你想干什么?”我害怕起来。
“不要问我想干什么,你只需知道结局如何。这对你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你认为你和我在一起会不会很幸福?” 月箫说道。
“月箫,我相信如果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可柳悦呢,她又会怎么样?你为她想过没有?”
“现在你这么为她想,可你有没有为我想过?我心中的苦楚,有谁为我消除?除了你,没有谁能帮我。如果你都不管我了,我还有什么幸福可言?”月箫越来越激动了。
月箫的话让我非常难过。不知道该我怎样去安慰她。
“月箫,你一定要冷静。我不会不管你的,相信我。有机会我一定去看你,如果你方便也可以过来。我会尽可能多地关心你。好吗?今天我们就说这么多。行吗?”
月箫没有回答。突然好像她那边有敲门声,接着听见她说了声“请进”,就把电话挂了。
打过电话,我心里一直很难过,很不平静。真没想到她会这样。我该这么安慰、关心她,才能既能让她快乐起来又能让她放弃呢?说实在的,要是没有柳悦,我会毫不犹豫地决定和她在一起。可我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再伤害柳悦了啊。
可月箫呢?是啊,正如她说的,除了我没有人能消除她的苦抚平她的伤。可让我用伤害另一个人的办法去为她疗伤,又怎么行呢?
冠华已经会会叫爸爸,可就是不叫妈妈。柳悦有时便假装生气地说:“这个没良心的,我那么辛苦地生他带他,竟然这么偏心眼!”
让我就特别高兴的是,梅子也已经喊我爸爸了。
柳悦突然提起很长时间没有做设计了,想到让她为了孩子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也有些很难为情,就说找个保姆回来,这样她就有时间继续做了。她却说只是突然想起有些可惜,不过让别人来带自己的小孩却不放心。
不过,我还在在留心有勤快朴实的丫头一定找个来,让柳悦可以从家务中解脱出来。
有一天下班回家,经过一家银行门口,突然有人叫我:“袁书记”。回头一看,有点面熟,可就是想不起名字来。她便朝我笑了笑,说:“我是阿颖啊。”
我怎么也想不起来。问道:“哪个阿颖?对不起,我忘了。”
“你在江城当书记的时候,常去的浮云阁的那个阿颖呀。”
这一说我真的想起是有这么个女孩。便问道:“你怎么不在那里了?是怎么到北京来的?在北京做什么?”
阿颖便把如何离开江城到北京来找工作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说是刚来北京,还没有找到工作。我产生了同情心,想了想,便问道:“你到我家去带小孩如何?”便把我和小孩的情况简单说了说。她一听,说:“反正我刚来北京,也没找好事,那我就跟你去吧。”见她答应了,我便带她去劳务市场办了手续后,便把她带了回家。
柳悦以为是我带来的客人,我忙解释是我找来的保姆。柳悦看了一眼,说:“模样还不错。你以前做过吗?”
阿颖看了我一眼,我忙把脸撇了过去。见此,阿颖脸红了,轻声说:“没有。”
“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柳悦又问道。
“以前……以前是餐馆服务员。”阿颖犹豫了一会,回答道。
“怎么样?满意吗?”我不想柳悦再问下去,便说道。
“你都带回来了,我还能说什么?”柳悦说道。
“看样子她是个朴实的勤快得到孩子,估计你会满意,所以我就带来了。”我回答道。
阿颖来后就承担了大部分家务,柳悦终于可以做她的设计了。渐渐地,柳悦也有点喜欢她了,说她又勤快又乖巧,只是年纪大了点怕留不久。我就说以后有年纪小点的再说吧。
我没想到阿颖的到来给我和柳悦的关系会带来如此惨重的灾难。当然这是后话了。
64 一周岁的时候,冠华已经能说不少话,也开始学会走路了。他走路时一走一扭的样子实在可爱,常常惹得我们开怀大笑。
他还有个习惯,就是爱扯我眼镜,常常在我看书写字时跑过来把我眼镜扯了,让我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又一会,冠华又来抓我眼镜了,柳悦就笑,说这孩子现在就爱上眼镜了,将来一定是个做学问的。梅子就在旁边反驳道:“哪里啊,他是给爸爸提意见了,不让爸爸看书要爸爸带他玩呢。”
冠华还爱缠着他的姐姐。梅子一放学回来,他就特别高兴,跑到她身边去。梅子看书做作业,就去抓她的书和本子。如果梅子锁上门,他就在外面哇哇乱叫,直到梅子把门打开为止。但当梅子朗读课文时,他却奇怪地显得特别安静地听着。于是,梅子有了经验,一旦她在做作业冠华要去捣乱时,她就边做边背书。这一招果然灵验,梅子再也不担心冠华捣乱了。当然,梅子一有空就过来逗冠华,和他捉迷藏,惹得冠华兴奋不已,便更加依赖她了。
有一回,因为不舒服我提前回了家。看见我回来了,阿颖热情地迎了上来,说:“袁书记回来了啊。冠华他妈出去有事去了,让我告诉你说她晚上可能不回家吃饭。”我便问是什么事,阿颖就说是有个女的打电话来,她接了电话就出去了,也没说去哪里。我便问冠华在哪里,阿颖说可能是刚才玩累了,正在睡;我又问梅子在哪,梅子在房间答应道“我在做作业呢。”
我感到有些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阿颖走过来,问道:“袁书记,您今天怎么了?刚才进门时就发现您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啊,是有点感冒,不过没事的。”我回答道,心想,这孩子还蛮细心,蛮会关心人呢。
“感冒也不能掉以轻心啊。家里有什么药吗?我去帮你拿。”阿颖轻柔地问道。阿颖的话和说话的语气让我感到很温暖,也很安慰。
“好像就在电视柜旁边的抽屉里有吧。那就麻烦你了。”
阿颖马上给我找来了药,又端来了水。
我不禁有些感动,笑着说:“阿颖,你还蛮关心我啊。”我指了指沙发,让她也坐下来。
阿颖在我旁边坐下,接着说:“袁书记对我这么好,让我非常感激,所以才会关心您啊。看您工作那么辛苦,我都为您感到心疼。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我怕您老婆不高兴。”
“啊?柳悦为什么要不高兴呢?她不会这样的。”我笑了起来。
“她可提防我了,生怕我和你太接近。我还记得我来的第一天她说的话呢?”
“她说什么话了?”我疑惑地问。
“她说我年纪大了。”
“原来是这句话啊,你就多疑了。她是怕你带冠华带不了多久要找工作要嫁人,我们又得去找其他人来带呢。”
“袁书记,那只是你的看法。你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女人其实有时候是很精明的。不是我多疑,我知道她是怕我会缠上你。袁书记,你说我会吗?”
阿颖已经把对我的称呼从“您”改为“你”,同时把身体朝我挪了挪,已经贴近我了。如果说称呼的改变听起来还自然的话,她的举动已经让我有点不习惯了。我慌忙把身体挪开了些。也许柳悦真的有这样的担心?也许阿颖真的有这样的意图?不过,我不能这么回答她,于是说:你当然不会。”
谁知阿颖竟然追问道:“袁书记,要是我真的勾引你,你敢答应我吗?”
我不喜欢她这种说话的语气,可又不好说她,便回答道:“你不会,我也不敢。”
阿颖有些不善罢甘休的味道了,说:“那要是我真的勾引你呢?”
我想如果柳悦真有这样的担心也许是对的,阿颖也许真向她自己说的想勾引我。我应该制止她!于是说:“别胡说了,阿颖。”
“袁书记还真怕我了?真是个胆小鬼。”阿颖大笑起来。
阿颖的笑让我很反感,我有点生气。说道:“阿颖,你怎么这么说话!”
阿颖脸马上红了,上显得很难堪,讪笑道:“袁书记生气了啊?对不起,刚才我只是和开玩笑的。我再也不会了。好了,我去做饭了。”说罢站了起来,向厨房走去。
听她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对阿颖似乎严厉了些,便不好意思起来。既然警告了她,也不妨点到为止,免得以后尴尬,于是说道:“做饭还早,我们先聊会儿。原来你在酒吧活比较轻松,现在让你在我家做这些脏活累活,委屈你了。”
阿颖讪笑着说:“袁书记怎么这么说啊?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在家也经常做饭。这些对我算不了什么。就怕我做的饭菜不可口,让袁书记不满意了。”
“阿颖,你以后就不要叫我袁书记了,就叫袁律师吧。你饭菜做得很好,孩子也带得好我很满意的。”
阿颖高兴起来,说:“能得到你的夸奖我很高兴,我还生怕你们不喜欢吃我做的菜,又不好当面说会在背后议论我呢。至于称呼,我叫惯了,所以就没有改。不过,我还是愿意叫你书记。这让我想起在江城的时候。那时候你和郑经理对我们可好了,一点也不拿我们当下等人看。所以我们都非常喜欢你们。”
我严肃地说:“我一向认为所有人在人格上都是平等的。他从事什么工作并不重要。所以对什么人我都是一样的态度。我最反感那些看见自己社会地位比较高的人或者有了钱就自以为比别人优越,瞧不起其他人。”
“袁书记,你真好。……袁书记,不知道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啊。”阿颖突然说。
阿颖的话有些古怪。“什么问题就问吧。只有我知道的,一定会回答。”我说道。
阿颖神秘地笑了笑,说:“袁书记,那时你和郑经理那么亲热,感情那么好,为什么后来就没有在一起呢?那天你说让我过来带小孩,我还以为是你和郑经理的小孩呢。”
我想起了月箫现在的情形,有些难过。于是说:“这问题可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还是不说吧。”
“既然袁书记不愿回答,我就不问了。”
“感情的事情很复杂。”
“袁书记,我觉得真是好巧,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我们镇上有几个朋友在北京搞装修,几个月前,他们有人回家,说缺个记账的,问我愿意不愿意来,我就和他们一起来了。后来他们的事做完了就走了。我不想走,决定就在北京找事做。这不,就遇到你了。也许我和袁书记有缘分,应该为你服务吧。”说完,阿颖笑了笑。
听她这么说,我也笑了,说:“那你愿意为我服务多久?孩子大了就不要保姆了。”
“你是说那时你会辞掉我吗?”
“就是我不辞你,你最终也会走的。你总不至于一直呆在这里吧?”
“要是我想呢?你不赶我走我就不走。”
“不过这也不是我说了算。还得看柳悦的意思呢。孩子不需要人带了,她也没有理由留你啊。”
“那倒也是。说起来我还是舍不得离开袁书记的,你对我这么好。”
“我有对你好吗?我怎么不觉得?”我问道。
“怎么不是?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从没轻视我,也不像有些男人对我们动手动脚的。你的人品让我非常敬重。我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袁书记。”
“我对任何人都是这样,对你并没有特别的地方。”
“可是我遇上的人都没你对我这么好。所以我才会感激你,舍不得走。”
说话间,饭菜已经做好了。感觉今天的菜味道似乎更好,也许是今天阿颖特别高兴的缘故吧。
我、阿颖和梅子刚吃完饭,冠华也醒了。阿颖忙去哄冠华,喂他吃饭,梅子在客厅看电视,我走进我和柳悦的卧室,打开电脑查资料。
65 晚上8时,柳悦回来了。我问她出去是什么事,柳悦朝我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说:“就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一定是什么事不敢对我说吧?要不就快说。”我催促道。
“还真不敢说。过些时候再告诉你,行吗?”
虽然我不情愿,但也不能勉强。便问道:“那得过多久?”
“两个月,行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女人就是女人,什么事还要神秘兮兮的!”
柳悦朝我靠了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笑了。
我摸了摸她亲过的地方,说:“这还差不多。”
“看你美的!那亲爱的老公,请你把电脑让给我,好吗?我来找点资料。”
“我说呢,为什么这么亲热,原来是要我让电脑。行,我支持你!”说罢,我在她鼻尖上轻轻地刮了一下,让出了电脑。
柳悦显得很满意,说:“谢谢老公。如果我的设计能得奖,我就拿奖金给你买套衣……”话没说完,柳悦立即红了脸。
我高兴起来,说:“什么?你要参加设计比赛?好啊,实在太好了!我全力支持你。”
“看,我本来想等得奖了再告诉你的,一不小心竟把秘密给泄露出来了。”柳悦不好意思地说。
“这么说你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怕得不了奖?我想你一定行的。我一向就认为你在这方面有天赋,你思路开阔,而且经常有神来之笔,给人惊喜。”
“看你说的!好像我现在已经成了著名国际服装设计大师似的。我哪有那个能耐啊。”
“国际大师不也是普通人中间涌现出来的?普通人同样也会有国际大师所没有的精彩之笔。每个人都会有她独特的生活体验和独到的眼光,有时就成了设计上的灵感。我相信,你就是这样。我期待着你的作品获奖,期待着你有越来越多的优秀作品走上T型台,走进人们的生活。”
“这么说,你对我蛮有信心啊。不过,比我优秀的还是大有人在啊。所以我还是心里没有底。到时候要是失败了,可不许你笑话啊。”
“我怎么会笑话你啊。其实对于获奖和事业的成功,一方面要有信心,另一方面也要有平常心。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压力太大,就会缩手缩脚,思路也放不开,反而出不了灵感。”
“谢谢你,亦航!”
“好,为你的奖金和我的衣服而奋斗!”我竖起右臂振臂欢呼。
柳悦甜美地笑了。
一天回家,竟然发现阿枫和柳悦在亲热地交谈着。见我回来了,阿枫解释说:“来北京开会,想正好看看你们,就给你们家打电话,是柳悦接的,就直接把我从车站接到这里来了。其实早就想来看看你们了,现在才有机会。”
“见到你真是高兴。”我欣喜地说。
“亦航,我正在请阿枫评我的参赛作品呢。刚完成的,你也评评看。”柳悦在外面大声说道。
“你看我穿着柳悦姐设计的服装怎么样?”
我这才知道阿枫身上的这套衣服原来是柳悦的设计作品。衣服布料是最新式的环保型复合原料,整体色调是一种比较活泼明快的鹅黄色,穿在阿枫的身上非常合体,显得明朗而超脱。服装的整体风格很大气,也很高雅,该简洁处简洁,该精致处则精致。我不禁赞赏道:“服装设计得好,穿衣服的人形象气质也好,实在是绝配啊!”
“阿枫的身材的确好。不过你也别两面都讨好,给提点意见吧。”柳悦说道。
“亦航哥是都愿不得罪啊。不过,我觉得还是衣服设计得好。确实太好了。”阿枫说道。
“我看主要是阿枫身材气质衬得好,不然也没有这样的效果。我穿着就不行。”柳悦说道。
“哪里啊,我从没穿过这么让我满意的衣服,自然是柳悦姐设计得好。”阿枫说道。
“看你们对吹起来了。”我笑道。
“那你这个中立者做个客观的评价。到底怎么样?”柳悦阿枫异口同声地说。
“我不是已经评论了吗?”
听了我的话,两人都笑了起来。
“不过也不是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柳悦一边打量一边说。
“当然了。如果你要想在北京市春季时装设计大赛上获奖,自然要求要更高点。”我说道。
“什么?这是柳悦姐大赛的参赛作品?依我看,肯定能得奖。”阿枫兴奋地说。
“就你喜欢说。”柳悦嗔怒道。
“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让阿枫试装,不就是想改进吗?”我说道。
“那你们就给我提意见啊。阿枫,你说说。”柳悦浅笑道。
“其实我对这个也不是很懂。”阿枫抿嘴笑了笑。
“阿枫就不要不好意思了,每个女人未必是个天才的服装设计师,可一定是个天才的服装鉴赏师。何况是你这样高品位的职业女性。再说了,你要是不提意见,柳悦还以为自己的作品已经无可挑剔了呢。”我笑着说。
“笑笑笑,笑你个头。”柳悦一边说一边举起手中的尺子假装要来打我。
我忙叫道:“阿枫你看看,她像不像母老虎?”
阿枫认真地说:“我觉得在色彩上还可以改进,如果从胸部往下色调从浅逐渐过渡到深,效果可能更好。层次更丰富,也更显得素雅了。”
“好,这意见很好。看来亦航说得果然有道理,阿枫确实是位鉴赏家了。我自己总觉得哪个地方不是很满意,却不知道到底在哪。你这么一说我终于明白了。”柳悦兴奋地说。
“过奖了。柳悦姐你肯不肯把这件衣服送给我?”阿枫郑重地问。
“哪能这样送你啊。”柳悦说道。
“怎么了?”我和阿枫几乎同时惊讶地问。
“我得按阿枫的意见改好了才能送给她呀。”柳悦笑着说。
“那这件呢?”我问道。
“那就只有我这种品位不高的家庭妇女穿了。”柳悦说道。
我知道她在对我刚才说阿枫时的评论吃醋了,阿枫却没有听出来,说道:“柳悦姐怎么这样说呀,其实我好羡慕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啊。我是没难耐只好死读书学法律。”
“我也一样。”我接着阿枫的话说道。
我以为我的话接得很好,正在自鸣得意,只见柳悦已经生气了:“你们一唱一和倒是很会配合啊。好,你们都聪明,就我笨,行了吧?”
“阿枫,看来我们拍马拍到马蹄子上去了。柳悦这人有个特点,别人给她提意见她就特别高兴,可一旦吹捧她她就生气。看见衣服设计得这么好,我竟只顾赞扬,却忘了她的这个特点了。”我装作认错道。
66 “好了,别废话了。既然我对这件衣服不满意,阿枫也提出意见了,自然就不能送她了。可总不能扔了吧?自然只有我自己穿了。没想开个玩笑给你们抓住把柄取笑起我来。”柳悦笑道。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衣服做好送给阿枫呢?”我问道。
“这两天肯定是不行了。我得找人去染布,还得做。不知道阿枫能呆多久啊?”柳悦说道。
“我可能最多只能呆三天。不过,我也不急着要。现在还是冬天,衣服也穿不出去,晚些再送我也不迟啊。”阿枫说道。
“行,哪天让亦航给你带过去去。”柳悦说道。
“那就太麻烦你们了。”阿枫愉快地说。
“你何必如此见外。怎么说我们也算朋友了吧?”柳悦亲切地说。
“柳悦姐你实在太好了,难怪亦航哥会爱上你。看来亦航哥还是真有眼光啊。”阿枫颇有感触又略带伤感地说。
柳悦拉着阿枫的手说道:“阿枫可不要这么说。其实你是很出色的,很多方面都比我强。你知道你让他多么为难了吗?不过,亦航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所以才会选择我,并非我比你出色。当然,他也很重情义,而我也不是那种很小器的人。你们毕竟认真地爱过,我懂你们的感情。”
听了柳悦的话,阿枫感慨地说:“有柳悦姐这么大度的女人,亦航哥才会这么幸福,我也感到欣慰。”说罢,阿枫瞥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回头对柳悦说:“柳悦姐,有件事想问你,不知道你同意不?”
阿枫到底想说什么?我迷惑不解地望着她。
柳悦笑着说:“妹妹有什么话尽管说啊,怎么在姐面前吞吞吐吐起来了?”
阿枫沉思片刻,说道:“我想亦航哥一定告诉过你,在滨海时,由于我的一个严重的错误,害得衡平所破产,亦航哥也背上了沉重的债务。那时,我和亦航哥都有个心愿,一定要再把衡平所重新办起来。没想到,现在我和亦航哥已经……”阿枫停顿了一会,接着说:“可是,现在这个愿望还是占据在我们心里。所以,我想问问你,愿意不愿意支持亦航哥和我把这个心愿变成现实。只有你答应了,我们才能一起干。如果你答应,我和亦航哥都会非常感谢你的。”
听了阿枫的话,柳悦惊问道:“亦航,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起过?我只知道你一直想赚钱还债,只知道你想自己办所,却不知道背后还有这样的感人故事。现在阿枫和亦航都在这里,我就向你们表个态,我全力支持你们。”
我兴奋地说:“两年前衡平的破产是我们心中永远的痛。作为衡平的负责人,我负主要责任;阿枫是那个案子的诉讼代理人,她觉得她有错。当时我和阿枫正相爱,我们决心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要重建衡平所。现在虽然我和阿枫不在一起了,可那一直是我们的一个心结。我一直没有说,是怕你不放心我和阿枫在一起,所以担心你不同意。现在看见你和阿枫这么亲热,我正琢磨着要对你说了,没想到阿枫先说了。”
“因为这件破产案是我引起的,所以事务所破产时我就对亦航哥说,我一定要和亦航哥携手奋斗,成就我们的事业。再说了,我也不甘心啊。”阿枫动情地说。
柳悦听了,认真地说:“亦航,对自己的老公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对阿枫我更没什么不放心了。……阿枫,自从我见到你那天起我就喜欢上你了。再说了,我从来就不愿限制和勉强亦航的。如果他觉得和我在一起不快乐、不轻松而和别人在一起更自由、更愉快,不再爱我了而爱上了别人,我也是决不会为难他的。你说假如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了,我强行把他留在这里,彼此都不幸福,那又何必呢?其实现在的时代,不仅心留不住,人也是留不住的。阿枫你说呢?”
“你就真不怕我吗?我可是还爱着亦航哥的哟。再说了,人的感情可是会发生变化的。柳悦姐就不怕他和我一同共事,感情越来越亲密,他又爱上我吗?”阿枫说道。
柳悦沉思了片刻,一字一顿地说道:“说完全没有想法那是假话,除非我不爱他。可是,如果他最终决定选择你而不是我,那一定是因为在他看来你比我对他更好也更重要,他对你的爱超过了对我的爱,你让他觉得和你在一起他更幸福。那么,我会尊重他的选择。因为,爱一个人就是要给他幸福,如果你不能给他幸福就应该放他走,让他去追求属于他的幸福。阿枫,你说我说得对吗?”
阿枫不禁赞叹道:“柳悦姐,你真是爱得太伟大太无私了。没人能比你更让亦航哥快乐和幸福了。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当初他才会选择的是你而不是我的缘故吧。亦航哥决不会辜负你的,我也不敢自找死路啊。”
阿枫说完,我也激动地说:“柳悦,我好感谢你,决不会对不起你。有你的支持,我们的事务所就一定能开起来了。现在我们就缺钱了。不过如果我的小说能成功的话,我想明年就很有希望了。”
“不会是就你们俩吧?你们需要多少钱?亦航,我一定尽力帮你。”柳悦说道。
“当然不能只是我们。一个有实力的事务所首先应该有一批有实力的律师。当然经济实力也很重要。我们想再找两个人一起合伙,然后招聘一些精干的专职律师。”阿枫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
柳悦笑道:“我一定会尽力支持你们。亦航是我老公,我有责任帮他尽快还清债务。我打算把房子抵押了去贷款。”
我忙说道:“柳悦,我说过不要你的钱的。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是夫妻就应该同甘共苦。我愿意这样,不行吗?你不要再说什么了,我明天就去找银行。”柳悦断然道。
柳悦的话让我非常感动。如果我再拒绝她的好意的话,她一定会生气,也不尽情理了。于是说道:“谢谢你,柳悦。我不会忘记你给我的支持。”
阿枫也深受感动,高兴地说:“有柳悦姐的支持,我们当初三年之内的约定可以尽早兑现了。这两年我自己也有点积蓄,爸爸又给了我一些钱。”
柳悦也显得很高兴,说道:“好,那就希望你们的约定早日变成现实。”
柳悦的态度让我非常满意,也让我充满了感激之情。
吃过晚饭,阿枫去宾馆休息去了。
阿枫走后,柳悦问我还欠多少钱。我债是还得差不多了,可是没有多少积蓄。
“那好,什么时候你们打算办所了,什么时候我去银行办抵押。”柳悦说道。
“谢谢你,柳悦。”我高兴地说道。
“好了,你不必说了。我说了要和你同甘共苦的,不然还叫什么夫妻?”
67 吕导演告诉我,电视剧所有外景拍摄已经完成,正在进入紧张的后期制作阶段,预计在10月份就能完成。目前已经有许多电视台对电视剧感兴趣,在洽谈播出事宜。
许多新闻媒体对电视剧表示了很大的关注。我决定借此机会推出我的小说。正在我考虑这个问题时,瀚海出版公司找我洽谈小说的出版事宜。我并不急于和他们商谈,随着电视剧的推出,一定会有更多的出版社找我。
果不其然,随着电视剧宣传活动的不断升温,以后陆续有几家出版社找我。考虑到它们的条件,我决定还是给瀚海出版公司。因为瀚海提出小说出版时先期支付我100万。对我来说,100万是非常重要的。
元旦就要来临了。到处洋溢着新年的气氛。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月箫突然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没想到吧?”月箫满面笑容地问。看来她的心情还不错。
看见月箫这样,我也感到欣慰。于是说:“是啊。事先怎么不说一声?”
“非要说啊?给你一个惊喜不是更好吗?这次时间比较匆忙,我只想来看看你。”
“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我微笑着问。
“明天我随国家旅游局的一个代表团去旧金山。家里事多,昨天晚上才过来,下午我就去旅游局报到。”
“原来这样啊。有空去我家吗?我请你吃个便饭啊。”
“吃饭可能就没有时间了,晚上肯定有统一安排。如果时间来得及,我就去拜见你夫人。你们过得满好的吧?”
“嗯,不错。你自己呢?”
“我?还不是老样子。你有没有想过我啊?”
“当然想你了。”
“我才不相信。那你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也不去看看我?”
“上回不是去了吗?你又不在。你说了来看我的,怎么也不来?”
“我这不是来了吗?”
“毕竟不是专程来啊。看来你心不诚。”
“我未必不想专程来。只是一来工作忙,二来你也不一定愿意见到我。其实你上回也不是专程嘛。”
“月箫,你何出此言?”
“你自己也知道。如果我来找你,还是会追问你。你愿意听吗?你会考虑我的请求吗?”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过了一会儿,说:“月箫。我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觉得很幸福。我非常感激你对我的感情。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我也会为你祝福。”
“说这些话对我有什么用?我需要的是你的爱,需要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你能做到吗?”月箫激动地问道。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觉得非常难过。我不忍心看到月箫现在这样啊。
“月箫,这辈子,注定我们没有缘分啊。我的确爱过你,很长时间里,这种感觉一直在撞击着我的心房。如果在我遇见阿枫以前,或者在我到北京后柳悦不是这样对我,也许我们会在一起。是的,要是没有她们,我们会在一起幸福地生活。可是事实不是这样啊。我会在心底留住你,甚至在一个人的时候,也许会想念着你,想念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情形。但是,我真的很无奈啊。你可以责备我,但我请你不要再说了,行吗?下班后去我家玩玩吧?”我伤心地说。
“我知道你会这样说,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是我还是来了,抱着一丝希望。你家我就不去了,没有时间。”月箫沉重起来。
此时,我的心情越发难过起来。“谢谢你的爱,真的。我不会忘记你。”我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走近月箫,突然我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深情地注视着她。
月箫对我的举动感到很惊讶,眼中突然噙满了泪水。一种神奇的力量突然向我袭来,我情不自禁地将她猛地抱在怀里。
就在此时,让我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月箫挣脱了我的怀抱,转身跑了出去,留下我在那里目瞪口呆。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她的这种举动让我非常难过,觉得特别对不住她。她一定是非常生气,对我十分失望了。因为当初我那么爱她,现在在她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什么也不能给她,不能承诺她什么。此刻,她心里一定很难受吧。我想,还是让她静静吧,过些时候再给她打电话。所以我并没有喊住她,也没有去追她。我这样做对吗?也许她本来是希望我去把她追回来,把她喊住?可是,如果她停下来了,随我回来了,我又能做什么、说什么呢?我真的好烦啊。
她的不幸都是我引起的,她是对我寄予了很大期望的。可是我却让她很失望,她的怨恨也是理所当然的啊。我不禁自责起来。在这种心情下,做任何事都没有精神,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带着这种闷闷不乐的心绪回家,我径直进了卧室,干脆躺到床上。那种难过而又烦躁的感觉折磨着我,真的好累,渐渐地便支撑不住,迷迷糊糊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想起了敲门声。也许是柳悦吧?于是我应了声:“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并不是柳悦而是阿颖。
“怎么?有事吗?”我惊问道。
阿颖轻轻一笑,马上收住笑意,露出关切的神情,说道:“看你进来时神情不对,再一想现在也不到你下班的时候啊,怎么回来了?便有些担心起来。现在看你在里面呆了这么久不出来,又没有任何动静,我更不放心。所以想来看看你是病了,要不要我做什么。你没事吧?”
“啊,没什么。谢谢你,阿颖。”我感激地说。
“没事就好,刚才把我急坏了。”阿颖一面笑一面向我走了过来,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突然发现阿颖比往日更美了,便不禁多看了两眼。
“袁书记怎么这么看我啊?我是不是……”阿颖一边低下了头一边说。
我笑了,说:“阿颖,我觉得你今天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看。”
“是吗?谢谢夸奖。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我特别高兴。不过,像我这样的人再好你都是看不上的。”阿颖一边说一边抬起头,用充满诱惑力的目光看着我,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刚把眼睛移开。
“袁书记怎么不回答我?你不是说我好看吗?怎么不看了?你看啊,我让你看。”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一句赞美的话说出来引起她这样。
“真的,袁书记,你是我认识的最好的人,我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只有你喜欢看我,你想看什么地方我都让你看。我会很高兴的。我知道我自己很美,很多人都喜欢我,但我不会随便给人的。不过要是你想要我,我会非常乐意地献给你的。你想要我吗?我会让你心情好起来,会让你很舒服。你要吗?反正现在家里就我们俩,我们的事谁也不会知道的。”阿颖一边说一边开始脱衣服。
我惊呆了!“阿颖,你这是怎么了?快把衣服穿起来。”
阿颖干脆把衣服脱了个精光,一脸的妩媚,说:“你到底想不想要啊?柳悦不会知道的。”阿颖一边说一边把脱得赤身裸体的身体向我压了过来。
阿颖接着说道:“我功夫很棒的。你从柳悦那里一定没有领教过这么好的功夫,我一定让你非常满意,从没有过的舒服和痛快!快来啊。”此时,阿颖已经开始扯我的衣服了。
68 “阿颖,你不要这样。”我想推开她,从她的身体下抽出身体。可她的手把我的衣服抓得很紧,我一推她的手,反而把我的裤子拉下来了,我慌忙把裤子往上提。
“袁书记,你一定也很棒吧?快给我好不好?我好想要了。你知道吗?到你这里来以后,我一直没有接触过男人,真的好难受啊。好几次想找你要都没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你消魂的。你一定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吧?想不想要啊。快来啊,我都受不了了。”阿颖已经非常疯狂了,又去拉扯我的裤子。
扯下裤子,阿颖一只手死死地抱住我,另一只手抓住我的阴茎往她私处拽,对准后开始往里面塞。而我再也无法抗拒,一用劲便刺了进去,阿颖立即发出欢快的叫声来,并开始急剧地上下波动起来,或前后左右扭动着,一边动一边叫嚷着,显得那么快活,那么兴奋。我从来没有经历如此激情的场面。我被完全感染了,也激昂起来,便一翻身把她压在下面,快速地上下抽动起来,她则拼命地把身躯或一上一下起伏着,同时大声叫嚷。
大约10来分钟终于结束了。看着阿颖和自己的裸体,刚才还激动亢奋着的我突然感到羞愧起来,觉得这两具肉体是多么的可耻,多么的丑陋。
就在这时,阿颖问道:“啊,袁书记,你觉得我怎么样?是不是很棒?我感觉到你一定很舒服,是不是?不过我觉得你也很棒啊。像你这么棒的男人就应该有我这样的女人来陪,来满足你,来让你享受啊。你以后还会给我吗?有了这一回,你一定忘不了我的,一定还会找我要的,是不是?”
此刻她的这些话在我听来是多么淫荡。刚才我就是和这个女人做爱吗?我越来越感到羞愧,也觉得万分地对不起柳悦。“不行,我再也不会答应你了。”
“你不怕我把我们今天的事情告诉柳悦吗?”阿颖威胁道。
“你太可恶了。你这个女人!”我气愤极了。
“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把今天的事告诉柳悦。只要你答应随时满足我,我就永远不告诉她。要不你给我20万,我们就相安无事。”阿颖得意地说。
“看来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啊。你就是想敲诈我。我一文钱也不会给你的。”我愤慨地说。
“那好啊。我等着看你的喜剧了。”阿颖笑得更得意了。
“你以为柳悦会相信你吗?”
“我可是你领进来的啊。我会告诉她我们原来就是情人,你把我领来就是想再续前缘。你背着她已经多次和我在一起了。你看她是相信你的还是相信我的。怎么样?害怕了吧?还是乖乖答应我啊。”
“答应你什么?是和你保持性关系还是钱?”
“你确实很棒,我也喜欢和你在一起。当然我也爱钱。这,实在让我难以取舍啊。不过,我还是愿意要钱。在你这里我只能有你一个男人,还得偷偷摸摸。出来了,我想和谁就和谁,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有,想在哪就在哪。多自由自在,还能感受各种男人的各种滋味。”
“你实在是个恬不知耻的娼妇。”我骂道。
“可是刚才你已经和这个娼妇做了。好了,废话少说。什么时候给钱给我?限你一个星期。”她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门开了。
我抬头一看,柳悦站在门口,看着我们,一言不发。我慌忙开始穿衣。
阿颖也听到了推门声,回头看见柳悦,她并不去穿衣,立即装出万分委屈的样子哭诉着说:“柳悦姐,不关我的事,是他强迫的。我也是没办法,我怕他会……”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你给我滚出去。”
阿颖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哭诉起来,一面开始穿衣一面说:“柳悦姐,不是我的错啊,我是冤枉的啊,是他引诱我啊。”
阿颖一走,柳悦关了门,逼视着我,说:“亦航,你自己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在和你结婚前,我可以给你充分的自由,我也给了你足够的时间让你考虑是不是真的爱我,是不是一定要和我结婚。婚前你的任何事我都可以不管。现在既然你娶了我,就应该忠实地对待我。其实,我还是对你够宽容的,难道不是吗?没想到你倒把狐狸精给领到家里来了。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在一起多久了?就是你们真受不了也要把门锁上啊,不要让我看到你们的丑态。亦航,你说你让我还能怎么相信你,以后又怎么指望你呢?”柳悦脸色铁青,满身愤怒和哀伤。
柳悦的话让我无地自容,痛心地说:“柳悦,我已经错了,也不想辩解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至于今天的事是怎么发生的我也不必说了。因为不管怎么样,我都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了。随你处置吧。”
柳悦冷漠地看了我一眼,随即也出去了,猛地把门关上。
我忐忑不安地在房间呆着。她会把我怎么样?会原谅我吗?还是会和我离婚呢?我不知道。唉,怎么就让柳悦看见了呢?如果不是让柳悦当面看到情况可能会好一点。要是阿颖进来时把门锁上就好了。我怎么也不想到门竟然没有锁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悦敲了敲门,说:“还不出来吃饭?等我端给你啊。”
我忙从床上起身,走了出去。走到桌前,柳悦和梅子都在低头吃饭,阿颖也在。柳悦似乎显得很平静,我紧张的心稍微放松了。阿颖已经擦去了泪水,不过脸色很苍白。这顿晚饭一定是柳悦自己做的,因为和阿颖做的饭菜风格不一样。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她做的饭菜了。要是平常我会赞美几句的。可此时我知道我什么都不能说。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吃了一顿沉闷的晚餐。
晚上柳悦没有进我们的卧室。
第二天,阿颖走了。
连续几天,柳悦都不和我说话,也不进我们的房间。我悔恨极了。当时怎么就没有把握住自己呢?
由于觉得自己太愧对柳悦,又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我也就一直没有主动和她说话。她的怨恨是可想而知的。我怕不论说什么都会是火上浇油。
又过了许多天,柳悦还是没有主动和我说话的意思。她怎么在想?是不想再理我了,或者是在等待我表示什么?看来,还是得我打破僵局了。
“柳悦,你的设计做得怎么样了?”我凑近柳悦,满脸堆笑地问道。
柳悦嘴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可马上闭了嘴,什么也没说,并且把脸转了过去。
她是不想理我,还是没想好怎么说,还是想看我的态度?不过,我又能说什么呢?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惟一能说的就是请她原谅。
“柳悦,希望你能原谅我。以后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我心里充满了悔恨。
柳悦逼视着我,声音却很平静:“你说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呢?我对你还不够宽容吗?可你竟然敢公开在家里这样,门都不锁,你哪里把我放在眼里?对我哪有起码的尊重?”
柳悦的话让我感到羞愧难当,无言以对。
69 “没话可说了是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对你的爱和宽容的吗?你可以不和我结婚,但你既然和我结婚了就不能伤害我,我已经无法承受又一次的伤害了。这就是我以前一直没有答应嫁给你的原因。你的假象迷惑了我,让我以为找到一个好男人了,就答应了你。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会这样。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而是别人告诉我,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我眼里揉不进任何砂子,只要一看见你,一想到你们那一幕,我就想哭。你知道这些天我是多么痛苦吗?你知道晚上我在床上哭了多少回吗?你说,为什么男人都是这个样子?”柳悦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这是发生那件事后柳悦第一次在我面前哭。在我印象中,也是我们结婚一来的第一次。
我取了纸巾准备给她擦眼泪,她猛地推开了我的手,接着说:“我以为我找到了我一辈子的依靠,没想到我们结婚才一年多你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看来,你是靠不住的了。”
柳悦的话让我难过极了。我悲戚地说:“柳悦,你应该明白我是爱你的。我是犯错误了,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既然你现在无法原谅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我要告诉你,我真的是爱你的,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不,我再也无法相信你了,我不想第二次被你伤害。该怎么着,你自己知道。反正我们是无法像当初那样生活了。你可以去上班了,你也可以不回来。因为你并没有把这里当成你我的家。”说完,柳悦抽身出去了。
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我简直要心碎了。真想打电话把阿颖狠狠骂一通,拿出手机才知道自己并不知道她的号码。
每天我还是照常上下班,下班还是回到家,可柳悦已经不再对我友好了。偶尔也说些话,可那是非说不可的时候。梅子也看出我们的尴尬来了,也不再叫我。虽然她没说出什么话来,可时常用一直愤怒的目光看我,让我害怕。是啊,她自然是站在她妈妈一边的。只有冠华不醒事还时常来缠我。
转眼又是要到春节了。由我的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在全国热播起来。我的小说也出版了。瀚海出版公司在第一批30万册面市之际把100万打到了我的账上。这样,我的积蓄就有了200万了。
柳悦和我的关系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我的心简直沉闷得不得了,工作没心思,睡觉也睡不好。我便辞去了工作,想出去走走,度过这段郁闷期,再去和阿枫商量办所的事情。我想,也许我这一生注定要四处漂泊。
临走前,我把想法告诉了柳悦。柳悦抬头看了我一眼,面露惊讶之色。但马上低下了头,什么也没有说。
我知道她不会再说什么,就起身出门了。
出了门,到了火车站,我却不知道该去哪。去哪呢?在售票厅外徘徊了半天,遇上一个退票的,正巧是去滨海的,我下意识地买了下来。
我牵挂着滨海,牵挂着在滨海发生的一切。自从我的事务所破产离开那里,我已经快两年没有去了。故地重游一定别有一番感受吧。只是过去的人不在了,情况也不同了,不知会怎样?好在我很快又可以重新起步了。
两年了,滨海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我特意没有去我们的事务所原址。不是不想去是不敢去。有一天晚上,我走在大街上,竟看到了当初我和阿枫第一次去的那家茶馆了!名字没有改,还是叫“温馨港湾”。我突然产生了想去看看的冲动。
当我走进去时,服务生见只有我一个人,感到很奇怪。我说要“情有缘”,就是我和阿枫一起呆过的那个房间。正好还是空的,服务生便领了我进去。
我要了两杯茶。服务生问我是不是朋友还没来,我说朋友走了,就我一个人。服务员看了我一眼,满是狐疑。我想了想,说:“你可以出去了,我想静一静,有事再叫你。”服务员应声而出,轻轻带上了门。
我的思绪飞到了往昔。
假如我不离开阿枫,不去北京看柳悦,我的生活会是怎样一种情形呢?是不是我和阿枫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可是,是不是又如月箫所言,我和阿枫之间并不存在真正的爱情,有的只是我对阿枫的欣赏和阿枫对我的敬佩?那样的话,我们生活在一起会不会有许多的分歧和争执,我们的生活是不是也会不和谐?也许还会有不幸的结局?
我有想起月箫来。当初那样好的朋友,却一再错过,现在她那么痛苦,而我也一时失误让柳悦无法容忍。如果当初我和月箫走到一起了又会怎样呢?会真如她说的我们会很幸福吧?
还有和文萱的婚变。
柳悦这些天怎样了?她还是不能原谅我吗?我还有机会和阿枫走到一起吗?或者正如月箫所言她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感情啊,为什么竟是如此复杂?人生啊,也是如此坎坷艰难!我呆不下去了,立即召进服务生,结账出去了。
我在大街上飞快地走着。海风吹在我的脸上,凉嗖嗖的,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路灯一会儿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一会儿又短到不足一尺,这时长时短的变幻恰如人的命运。
滨海已经不属于我,我要离开滨海。那么我去哪呢?去我来滨海前呆的地方江城,还是我去江城前工作的地方那个华南小城镇远?可这两个地方都没有给我留下多么美好的记忆,除了和月箫的认识和交往。是啊,这两个地方无一例外地都和月箫有关,有我们的思念,我们的欢笑。可如今,我们却是这么一种尴尬的境地,成为一个怎么也绕不开的难题。
就在这时,意外地我又接到盛达公司老总盛必文的电话。盛总说找我真的好费劲。原来那个案件二审的审判长因为受贿被逮捕后查出了当年受贿的事情,在案件再审时他的公司胜诉了,所以他决定依约还给我400万。这一年多来他一直在找我都没有音信,最近看了我的小说和电视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他要我把账号告诉他,马上给我把钱打过来。
盛总的话让我非常吃惊,也非常激动,有做梦的感觉。我忙说了自己的账号。第二天,我的账上就收到了400万。我决定把大乔和王主任曾经负担的各自100万退给他们,剩下的留做我和阿枫做开业资本。
我立即给阿枫打了电话。
听了我的话,阿枫开始还不相信。当我确认后,她却突然哭了,哭得很伤心。我问怎么回事,她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我只好安慰她,让她冷静下来,慢慢说。
阿枫一边哭一边说:“就是那个案子,害得我们分手,现在就是拿到这200万,我们的感情业无法挽回了。我恨那个审判长,那个黑心的法官。要是不是因为他贪赃枉法,我们怎么会弄到现在这个地步,我的亦航哥怎么会离开我啊?他葬送了我的幸福。我……”阿枫有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阿枫的话让我非常难过,说:“阿枫,你冷静点。现在伤心业于事无补了。好在有了这些钱,加上我们现在的积蓄,我们可以更快地把我们的事务所办起来,重新开始我们的事业,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我还要告诉你,我的电视正在热播,我的小说业在畅销呢,我已经有了200多万了。”
阿枫转悲为喜,说“我现在也有200多万了。那我们今年5月16日就可以开业了吗?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筹备了吗?”
“是的。”我兴奋地说。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我们一起商量怎么弄。”
“我争取尽早过去。”
阿枫说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了。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交流,你来之前提前告诉我。”
“好的。”我回答道。
70 第二天,突然接到大乔的电话,说阿枫出车祸,正在医院抢救,昏迷中一直叫着我的名字。
我惊呆了,阿枫昨天还和我通了电话的呀!如果她有生命危险,我如何能承受!一股极度的悲伤向我袭来。我告诉大乔马上就过去看阿枫。
电话一挂,我慌忙往机场赶。好在有下午的机票。两个小时后我上了飞机,下午5点,我赶到了阿枫的病房。
大乔说阿枫刚苏醒过来。现在睡着了。
阿枫醒了,问:“是你吗?亦航?你怎么来了?”
“是大乔告诉我的。可把我吓坏了。”
大乔和我聊了几句借故出去了,房间只剩下我和阿枫。
“阿枫,到底怎么回事呀?”我焦急地问。
阿枫笑了笑,说:“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和大乔坐在车上,突然对面的车子越过黄线撞了过来,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实在是万幸啊!”
“没事啊,你不在身边我怎么敢死啊,再说了,我们的约定还没有成为现实呢。不过也快了。正好你来了,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除了头部,还有什么地方有伤吗?”
“腿骨折了,还不知道我能不能站起来。好在大脑还好,我可真怕变成痴呆,就做不成律师了。”
“不,你一定能站起来的。你首先要有信心。”我鼓励道。
“对了,柳悦姐说送我的衣服你带来了吧?要不是躺在病床上不能,我一定会马上穿起来的。”
我该怎么和她说?还是先掩饰一下吧。“一听说你出事了,我就急匆匆出来了,没想起衣服来。”
“这样啊,那下回再说吧。只是,如果我再也站不起来了,那么美的衣服让我穿着也是一种浪费啊。”
“阿枫,你怎么这么说?你一定可以站起来的。”
“谢谢你的鼓励,亦航哥。”
“我在期待着我们的事务所尽快做起来呢,所以希望你能恢复如前了。”
“亦航哥,你好像情绪不好。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我不知道,也许是吧。”我应付道。我突然想起,大乔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他们之间现在关系怎么样了?便问道:“阿枫,这些天一直是大乔在陪你吗?”
“是啊,多亏他了。他正是我出事那天过来的。所以就一直没走,照料着我。幸好他没事。”
他过来做什么?我不禁想道。
见我沉默不语,阿枫好像猜出了我的心思,笑着说:“亦航哥,你在想什么啊?你是不是以为我和大乔怎么了?还没有呢。他是过来办案随便来看我的,正准备去吃饭,就发生车祸了。不过,这些天确实难为他了,让我好感动。”
我的心稍微开朗了些。突然我说了一句自己也感到吃惊的话:“阿枫,假如有一天,我再向你求爱,你会答应我吗?你心里还爱我吗?”
阿枫惊疑地望着我,问道:“亦航哥,你是不是说如果我残废了,你要照顾我?不,我不会这么自私的。不过,我还是要感激你。”
“啊,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那是不是你和柳悦闹别扭了?”阿枫从被子里往上挣,突然痛得叫了起来。
我忙去扶她,一边说:“你不能起来就别起来了。都是我不好,让你受惊吓了。”
“你快告诉我是怎么了?”阿枫追问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吵了几句而已。”
“那你胡思乱想什么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是我情绪不好,就胡乱说了。对不起啊。”
阿枫笑了,说:“真是的,你们夫妻闹矛盾就拿我开心,幸好我没有答应,不然柳悦姐可要找我麻烦了。”
这时,大乔进来了。我告诉他盛总给我转钱的事,感谢他当初替我承担的责任,要他把账号告诉我,我可以马上把他那100万转给他。大乔说那是他认的份额,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我给的。我说既然盛总如约给了我一半,我自然要还他了,不能再让他承担责任。阿枫也劝大乔收下。接着我们三人就一起聊了一会。
看到时候不早了,阿枫也有些疲倦。我忙说:“阿枫,我先走一步,明天再来看你。大乔,这些天可把你辛苦了。”
“袁主任,我们都是阿枫的好朋友。这事正好让我遇上了,当然要帮了。现在好了,你来了,可以和我换班了。行,你明天早些来,我也好美美睡一觉。只是不知道你能呆多久啊。”大乔说道。
“我吗?我现在想呆多久就能呆多久。不过,阿枫的事还是要你多担待。”我和大乔握了握手,又和阿枫打了招呼,出去了。
第二天上午再去看阿枫,却发现月箫在那里,见了对方,月箫和我都觉得很意外。阿枫说月箫姐来了,她就让大乔先走了。
在阿枫面前我们不好说什么,所以只是简单地问候了几句。我们都陪阿枫说话,给她鼓劲,聊一些轻松的话题。在我们的感染下,阿枫的情绪也很好。
大概11时,大乔过来接班了。月箫邀我一同走,说:“亦航,到了我的地盘我做东,中午该我请你吃饭。”
一出病房,月箫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和我联系呢?”
我辩解道:“我不是还没有来得及吗?我刚到。”
月箫很不高兴,说:“你这是辩解。对我生气了,是不是?你不想见我是不是?”
我继续分辩道:“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和你生气?我也很想见到你,和你聊聊。今天上午就是你不来,下午我也肯定会去找你的。”
听了我的话,月箫语气平和了下来,问道:“你,过得还好吧?”
我不想把我和柳悦闹矛盾的事告诉她,便说:“还不就是那样。你呢?好吗?工作忙吧,也别太辛苦了,钱又赚不尽,要多注意一下身体。”
月箫叹了口气,说:“还能好到哪里去?不过工作的确比较忙,也就没有那么多心思考虑其他事情了。这样也好。话说回来,我还是邀感谢你的关心。”
“我,让你受苦了。”
月箫嘴角先蠕动了一下,说:“好了,你别说了,我不说了。我们吃饭去吧。”
“好的。”我答应道,跟着月箫上了车。
在车上,月箫的情绪慢慢好了起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你一定喜欢。”月箫一边笑着说一边回头看了我一眼。
“什么好地方啊?”我问道。
“到了就知道了。”
不一会,月箫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说:“到了。你一定喜欢这里。”
月箫要了个房间,坐了下来,我也跟着坐在她旁边。
月箫愉快地说:“这里有临川最有特色的风味小吃,我给你点几样,你一定会喜欢的。”说完,她叫过服务员说了几样菜名,都是我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谢谢你了。”服务员意出去,我说道。
月箫嫣然一笑,说:“看你对我还客气什么。”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算是对她的回答。
71 “对了亦航,听阿枫说你们在筹备事务所,准备得怎么样了?”月箫突然问。
“是的。阿枫怎么对你说的?”我反问道。
“十几天前,阿枫把以前你们在衡平的情况告诉我了。她说她最多在我这里再做半年,要我准备找其他人。”
我感叹道:“没想到阿枫这个时候出事了。那你怎么对她说的?”
“我当然要尊重她的意志,更同情你们的遭遇。同时我也希望你们实现那个梦想。一旦她提出辞职,我当然只能同意她的请求另找他人了。说实在的,阿枫已经成了我重要的帮手,我还真舍不得她走呢。可她说那是她的一个梦想,是和你的约定,她要弥补她的过错,协助你造就一个在全国有一定影响的律师事务所。也许只有你可以让她放弃。当然,我说了我会支持你的。”月箫诚恳地说。
“这是我们的一个梦。”
“柳悦支持你们吗?”月箫突然问道。
“是的。”我幸福地回答道。
“那你们现在准备得怎样了?如果你需要钱你就对我说。别的忙我帮不上,这个忙还是可以帮的。”
“谢谢你。如果我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找你,也只能找你。”我回答道。
说话间中饭也吃完了,临川的风味小吃果然像月箫说的很不错。
月箫说下午她有事,问我住在哪,一下班就去看我。我就把住宿的宾馆告诉了她。月箫问我现在去宾馆还是医院,我说去医院,她把我送到医院门口就走了。
进了医院,我先找医生了解阿枫的治疗情况。医生说情况非常理想。听了医生的话,我进了阿枫的病房,感觉她的情绪还不错。
见我进去了,阿枫对大乔说:“亦航哥来了,你去吃饭吧。下午休息一会儿吧,吃了晚饭再过来换亦航哥,晚上郑总一定会和他叙旧呢。我也想现在和亦航哥谈谈我们事务所的事呢。”
大乔和我寒暄了几句,应声出去了。
大乔一走,阿枫立即脸露阴云,说:“亦航哥,你为什么要对我撒谎呢?”
我大吃一惊,问:“我撒什么谎了?”
“你别装了。我问过大乔了,你根本不是从家里出来的。他说是先给你家里打电话的。柳悦接的电话,说你不在家,所以他接着给你打手机。”
原来这样!可是,我还是不想让她知道真相。怎么办?我想了想,便说道:“是这样的。我那时正在办公室,所以柳悦才说我不在家。接到大乔的电话,我没有回家就出来了。”
“亦航哥,你还在撒谎。”
“我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我认真地说。
阿枫真诚地望着我,说:“亦航哥,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为你担心。不过,从你刚才的表情,我看出你并没有说真话。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昨天为什么那么问我了。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怎样了?”
既然阿枫猜到了,我便也不再隐瞒,说:“是的。我们关系很僵。这一切是我造成的。”
“和我有关吗?会不会是因为我们的交往吧?”阿枫着急地问。
“不,与你无关。你别乱想。”我回答道。
“我想也不会。那是和郑总有关了?是她做了什么了?”
“你怎么会这么看?”我惊问道。
“难道真是这样?其实我一直担心她会给你们惹麻烦,没想到我的担心变成了现实。有许多次我想和她谈谈,可不知道怎么谈。因为,我怕她会以为我有私心。亦航哥,在这种时候我真不知道怎么帮你了。”
“其实也与她无关。”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说呀。”
“我……也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就……唉,真的说不清楚,我……反正是冤死了,也伤心死了。都怪我。”
“你也不要这么难过。哪天我去做做柳悦姐的工作,她一定会听我的。”阿枫安慰道。
我难过极了,说:“阿枫,可能你还不了解柳悦。她是决不会原谅我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阿枫着急起来。
“我能怎么办?现在我们虽然没有离婚,可天天在一起反而让我更加痛苦。我相信,她一定比我更痛苦。所以我就辞职了,想出来走走。”我痛苦地说。
“刚才你说你辞职了?”阿枫惊问道。
“是啊,这样正好一心一意考虑办所的事情。现在我们的钱也差不多了。再找两个信得过的朋友。……”
“那你和柳悦姐的事情到底怎么处理呀?”
“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反正现在的情形是不能太糟了。所以我只好出来。离开对她可能恰恰是一种解脱。所以,昨天我才会突然问起你假如我和柳悦离婚了你会不会还能接受我。”说完,我沉重地低下了头。
阿枫突然眼中有了泪水,说:“亦航。我现在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你的话对我来说太突然,而且你们今后会怎么发展我也不知道。加上现在我自己的情形,我现在无法静下心来想这些。请你原谅我。”
阿枫把许久以来对我的称呼中的“哥”字去掉了,让我感到心里一暖。于是说:“阿枫,我能理解你。我以后不会主动再提那个问题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合作。”阿枫笑了,笑得有些苦。
“我本来也就是想和你谈这个问题的。”
阿枫望着我,问道:“亦航,你出来多少天了?柳悦姐没给你打过电话?你也没打电话给她?”
“没有。”我答道。
“这几天你有没有冷静地想过你们之间的问题?你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啊?”
“柳悦的性格你可能不清楚。好的时候特别好,一旦她恨你了,你就彻底完了。”
“那你有没有和她好好谈过呢?”
“我也想好好谈谈,也尝试过,可她不给我机会。”
“女人都有些脾气。过了这么些天了,她也会冷静了许多。你早些回去,她一定肯好好和你谈了。”停顿了一会,她接着说道:“在以前,我是多么希望你离开她回到我身边。但当我认识了她,特别是你们结婚后看到你们生活得那么美满,我又多么希望你们永远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虽然我受点苦,也算不了什么。可是,我想,假如你们不得不分开了,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你的。可是,现在,当你们的矛盾真的出现了,我又沉重起来。”阿枫叹了口气,久久沉默着。
“是因为大乔吗?”我问道。
“大乔还在其次。我知道其实你现在还在爱着柳悦。而柳悦对你的爱,也不是能那么轻易放弃的。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主动点,多做些努力。”阿枫说道。
“如果我努力了,还是不行,怎么办?”
“你这样说话证明你根本就无意做最大的努力。”
我一脸的无奈,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心里好烦。”
“我想你还是应该先回去,用最大的诚意和柳悦好好做一次交流。”阿枫诚恳地说。
“阿枫,谢谢你,我听你的。阿枫。说实在的,这些年我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你却没有怪我,让我好过意不去。现在你还这样为我想。说真心话,如果我和柳悦真的无法和好了,我是多么希望能和你……”我深情地说。
72 阿枫眼眶潮湿了,显然是被我的话感动了。她擦了擦眼睛,低声说道:“亦航,你千万别那么讲,不要觉得对不起我。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如果你和柳悦姐实在和解不了,你还是答应郑总吧。她真的是非常爱你的,也非常需要你的关心和爱。我相信你们在一起一定很幸福。至于我,你就不要担心了。有你这样的大哥,我很高兴,而且以后我们还会在一起工作呢。”
阿枫的话让我深受感动,也更加难过,下意识地抓起她的手,说:“阿枫,这些天反正我事情不多。不管我和柳悦的事情怎样,我和你又会怎样,我都会用大部分的精力来考虑我们事务所的筹办事宜。等你康复出院了,我们就正开业。我问了医生,3个月绝对没问题!至于月箫,我会像朋友一样关心她。”
“这么说5月16日我们的事务所是办不起来了?都怪我,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阿枫,这怎么能怪你呢?其实也不一定要非要在那个时候办不可啊。”
“那你说我们把所办在哪呢?”
“如果我和你柳悦姐能和好,当然在北京最好了。那里我比较熟了,而且在首都,业务还是比较好做的。如果实在是无法和好,我们就去华南。那里有我的朋友,也是现在中国经济最活跃的地方。”
“行,我听你的。”阿枫转悲为喜。
“你和大乔说了我们办所的事情吗?你和我一起办所,大乔会有意见吗?”
“我和你说了,我与他现在还没到那一步,也许,以后我会接受他,不过这也不是我现在考虑的问题,我的心里只有办所。……唉,这些日子,也真够难为他了。”
“你可以邀请他加入我们的行列啊。我欢迎他再次加入我们事务所。”
“那可不行。就是我们真在一起了,我也不希望他和我在一个所里。如果我和他不能在一起,就更不利于工作了。所以,我还是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那我们再另找两位一起来合伙。我有个朋友,不过还没和他谈。”
“我也可以找一个人。我曾经间接和她说起过,我想应该没问题。”
“过几天等你可以出院了我再回去。到时候你在康复医院治疗就不需要我陪着了。我会和柳悦好好谈谈,争取一个好的结果。然后把事务所的事集中精力搞一搞。”
说了这么久,我想阿枫也该休息了,便不再说什么,叫阿枫好好歇息。阿枫愉快地笑了,说:“刚才说得那么开心,一点也不觉得累。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果然感到有些累了。行,我睡一会儿。郑总已经安排人照料我了,过会儿公司就有人来,大乔也会来的,你也回去休息吧。”
“我就等公司的人和大乔来了我再走吧。”
我话一说完,门开了,走进一位女孩。阿枫见了,忙叫道:“小雪来了啊。亦航哥,小雪就是郑总安排来照料我的呢。小雪可好了,又漂亮又聪明,活泼得很。有她陪着,我一点也不心烦。”
嘱咐了阿枫几句我就走了。
这时月箫打来电话说本来说好和我一起吃饭的,可她要要陪旅游局的领导吃饭,问我去不去。我说不去了,反正不认识。她说那她吃过饭来看我。我说如果晚了就不必了。她说一定要来,想和我聊聊。
在宾馆的餐厅随便吃了点东西,洗了个澡,我就躺在床上看闲书。可心情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我干脆书也看不了,翻身下床打开电视机。可除了中央台的1、6、8频道,不是清宫戏就是青春偶像剧,而且还是韩流,加上中间无休止地插播的广告,实在让人生厌。我最反感的就是韩剧了,除了靓男俊女几乎一无是处,真不知道现在的人是怎么了,喜欢看这样的电视。中央台的几个频道都是军事题材,让我提不起神。
终于调出一个非军事题材、非清宫戏和韩流偶像剧的法国的喜剧片。
喜剧片看完,又扫了一遍频道,最后停在了一个谈话类节目,说的是演艺圈的一些事情。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原来是月箫打来的。月箫说过来看看我,我不好拒绝,就答应了。
此时电视节目也完了,我便坐在床头边看着书边等月箫。
大约半个小时候后,有人敲门,我想一定是月箫来了,便起身给她开门。
月箫身上有轻微的酒气。还不待我说话,她自己笑着说:“喝了些酒,没关系吧?要不是我说有事要走,他们还会拉着我喝的。可我不能让你等太久了啊。”
我也笑了,说:“没什么。现在才九点钟呢。”
“出了点汗,我先去洗一下。你再等会吧。”月箫不等我回答就径直去了卫生间。我便一边坐在椅子上看书一边等她出来。
大概一刻钟,月箫出来了,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清香来,脸上也显得很快活,很能感染人。我不禁问道:“遇上什么好事让你这么高兴?”
月箫笑了,说:“我显得很高兴了吗?是啊,看见你了,我当然高兴。”
“可是我心情并不好,怕影响你的情绪呢。”
“难道我就不能让我的好情绪影响你吗?”月箫说罢在床上面对我坐了下来。
“我……不知道。”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心里其实也是爱我的?”
“月箫,我感谢你那时给予我的快乐,可现在,我真的无话可说。”我诚恳地说。
“亦航,我为前些日子我的冲动和给你带来的不愉快而抱歉。不过,我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一直是爱着你的。”
在发生了和柳悦的矛盾后,对月箫这样的话听起来似乎特别亲切和感动,不禁动情起来,说:“月箫,真的谢谢你。我不知道我……”我突然想起了阿枫的话。阿枫说得对,我应该回去和柳悦再好好谈谈。
“好了,亦航,我们今晚不说这些。开心点,好吗?我们出去喝杯茶怎么样?”
我没有回答,我不知道该不该去。
“就算你陪我怎么样?刚才喝了点酒,不大舒服,想喝杯茶解解渴。”
“我这里有茶。我现在给你沏。”说罢,我站起身来。
“也罢,我自己来。”月箫站了起来,开始自己沏茶。一边沏一边说:“看来你是不想去了。”
我静静地看着她沏茶,看着她沏好后坐下来慢慢地啜。突然,月箫抬起头来,看到我在默默地看着她,莞尔一笑,问道:“怎么这么看着我,我怎么了?”
那一笑,真的好美。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这样的笑了,比起当初,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我不禁脱口赞道:“月箫,你的笑真的好美!”
“是吗?”说完,她又是莞尔一笑。
不知不觉中,我的心情也好了些,话也多了。这一点,月箫也明显地感觉到了。因为她的表情也轻松起来。我们聊了许多。
“亦航,今天晚上我可以在你这里睡吗?”月箫突然问道。
什么?是不是我听错了?便问道:“月箫你刚才说什么?”
“我想在你这里睡,让你陪我。不行吗,亦航?”月箫用明澈的眼睛望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73 “亦航,我并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你知道。这些年来我很少有性的要求。和雪修在一起时我们就很少。离婚前我们已经分居差不多一年了。从那时起我就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过。对于你,我也不是因为性,我是希望能让我靠着你的身体,感受你的温暖。这是我最大的愿望。也许,我们真的无法更亲近了,错过了一次就错过了一生。让我第一次,也最后一次和你睡着靠在一起吧。你不愿意满足我这个心愿吗?”说完,月箫站了起来,缓缓向我走来。
月箫的话让我心痛,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向她迎去。突然,月箫紧紧地抱住了我,而我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她的腰。
“想这一天,我已经很久了,亦航。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吗?”月箫一边说一边抱紧了我的背,她的胸部紧贴着我,我听见了感受到了她的心跳,很快。
“想过,当然想过。”我老实回答道。
“现在,我们终于抱在一起了。”
“是的。”
“亦航,这说明我们心里还有对方,虽然我们可能在现实中不能走到一起。不是吗?”
“我不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亦航,不要想得太多,不要难过。毕竟现在我们是抱在一起了。你让我贴着了你的身体,感受到了你的热量。我好像感觉到我的热血在沸腾,我的心在澎湃,我似乎也感到你的热血沸腾心情澎湃了。你把我抱得很紧,我几乎喘不过气,不过也许是我自己太激动。我感到很快乐,很幸福,就是你把我抱得更紧,让我无法呼吸,我也会感到幸福……”
月箫的话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小,而我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不过我还是把手放松了些。我们就这样抱着,站着,谁也不想先松开。
“我们躺下来好吗?我都有些累了。”月箫轻轻地说,一面拉着我往床上倾倒,我便随她而去,两个人立即倒在床上,月箫压在我身下。我忙翻了下身,和月箫一起侧躺在床上。
我们就这样抱着,谁也没有说话。突然,月箫打了个冷战。
“冷吗?”我问道。我抬起身,把被子拉开盖在我们身上。月箫却没有做声。于是我也不再说话,静静地听她轻微的呼吸,然后是她轻微的鼾声。她睡得那么安详,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我不禁想道:可怜的女人,可爱的女人。我能不能接受她呢?会不会选择她呢?突然感觉好累,也迷迷糊糊起来。
第二天早晨,当我醒来时,月箫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我喊了一声也没有人答应。突然,我发现了床头柜上有一张纸条。我明白一定是她留下的了。
亦航:
上午我有个会,我先走了。12点之前我给你打电话。
吻你,月箫
我一边穿衣起床一边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似乎还那么清晰。我和月箫会再续前缘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先随便吃点东西再去看阿枫吧。我一边想一边打开昨晚关掉的手机。突然有短信进来。打开一看,只有一行字:“冠华病了”。原来是柳悦发的。
出来好几天了,我不曾打一个电话回去,她也没有给我打电话。我想要不是冠华病得很厉害,她是不会告诉我的。看时间,是昨晚11点发的。再翻看未接电话,发现从10点到11点她先后给我拨了5次电话。我的心骤然紧张起来,不知道冠华到底病得如何了,她昨晚一定非常着急!
我得马上回去!
我立即给柳悦打电话。那头传来柳悦的哭声。
我惊问道:“柳悦,冠华怎么回事?”
柳悦哽咽着说:“亦航,冠华病了,现在在医院里。昨天晚上我睡觉前他还睡得好好的,一会儿突然在床上翻滚起来,不停地哭,我一摸,好烫。马上给医院打电话,接着给你打电话。你快回来吧。我好害怕……”
我也差点要哭了,急切地问道:“是什么病?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说不清楚,冠华还在抢救室,医生说是很危险他们只能尽力。你快回来啊,我受不了了……”
“你先别急,我马上回来。”
说完,我立即赶往机场。路上我先给阿枫打电话,把情况跟她说了。再给月箫打电话,手机关机。对了,她一定是在开会。我便发了条消息,说冠华病了我得回去。
只有下午3点15的班机。买好票,我又给柳悦打电话,柳悦哭着说,冠华还是昏迷不醒。还有5个小时,我只好在候机室等。一个小时后我又和柳悦联系一次,依然是昏迷不醒。要是冠华有个不幸怎么办?我心如刀绞,后悔不该离家出来。
大概11时半,月箫打来电话,问我现在在哪里,冠华到底怎样了。我把冠华情况如实说了,告诉她我现在在机场等飞机。她又问我什么时候的飞机,想过来送我。我说如果忙就不要来了,她却是毫不犹豫地说把手边事情先处理一下,马上就过来。我便也不好回绝。
12点,我又给柳悦打电话,她哭着说:“还没有醒过来,医生说要是下午5点还没有醒,恐怕永远醒不来了。”听了柳悦的话,我不禁也要哭了。
1点,再打电话过去,还是没有苏醒过来,,我的心更沉重了。
两点多,月箫赶来了,问我吃过没有。我说没有,吃不下。她说:“那哪成呀,无论如何得吃点。我陪你去餐厅吧。”我说“算了吧,马上要登机了,回去再吃。再说了,飞机上也有饮料和点心。”
月箫温柔地看着我,眼里似乎有淡淡的忧伤和不舍。过了一会,她说:“过几天轻闲些了,我去看冠华,可以吗?”
“谢谢你。”我应答道。心里却在想,那时候不知道冠华怎么样了,我和柳悦又会怎么样。冠华这次的生病和能否病愈会怎样影响我和柳悦的婚姻呢?
到登机的时候了。月箫和我先后站了起来。当我转身向检票口走去时,月箫突然喊住了我。我停了下来,回过头。她立即向我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抬头凝视着我,说道:“亦航,不管怎样,我都永远爱你。”说完,滴滴泪珠从她眼眶里滚落下来,流在脸颊上。
我轻轻地给她擦去泪水,柔情地说:“月箫,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我很着急,心里很乱。我现在不知道冠华和柳悦到底怎样,所以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但是,请你相信不管怎样,我会很感谢你,在我心中永远有你在。”说罢,我紧紧地抓住月箫的手。她低下头靠在我肩上一言不发。大概过了一分钟,也许更久,我放下她的手,转身向检票口走去。
74 冠华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让我轻松了许多。但他的病也不是短期能治好的。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一周,才能决定能否出院治疗。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就一直泡在医院,柳悦也是这样。这些日子除了与孩子的病有关的话题,我们也没有更多的话。这样的沉闷让我几乎要窒息。
有一天,柳悦突然主动和我说话了。她说:“亦航,我对不起你,没有把孩子带好。”
柳悦的话让我吃惊,也让我动情。望着她憔悴了的面庞,我真诚地说道:“柳悦,不能怪你,都是我的错。这些天,让你受苦了。谢谢你。”
“不,还是怪我。如果我多一点心思在他身上,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是我大意了。”
“还不是我害的。是我让你伤心了。好了,你也别自责了。这几天你已经够难受了,看你都瘦了不少了。好在孩子没事,不就是需要点钱的问题。”
“好在没事。要是真有什么,我不知道该如何伤心,该如何像你交代了。孩子的医药费你不用管,全部由我来负担。”柳悦说着说着眼泪又夺眶而出了。
“那哪成呢?应该我出。”我坚持道。
“你就别和我争了,你的钱要办事务所。”柳悦的态度很坚决,我便不再和她争辩了。
一个星期后,冠华可以出院了。我们高高兴兴回家。不,我不知道还是不是我的家。这样想着,在为冠华高兴的同时,心里便笼上了一层阴云。
突然想起没看见梅子了。我问柳悦怎么回事。柳悦说这些天就让她住在她爸爸家里。
柳悦的话让我突然不快起来。我不在的日子,他们是不是和好了?是不是他们早就有了往来,所以她才对我这么绝情,这么冷淡?
见我很久没做声,柳悦说道:“你在想什么?我们都不在,总不能把梅子一个人撂在家里吧。”也许我的表情很难看,不然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见我没有回答,柳悦又问道:“这次你能在这里呆多久?现在我也没什么事了,可以在家照顾孩子。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你这是在撵我吗?”我愠怒道。
“你别误会。我是说你不会就这样呆在家里吧?现在正好筹办你事务所的事情。时装设计大赛结束了,我暂时也没事,不想耽误你。”
“是吗?你一定得奖了。”我急切地问。
“是的,是二等奖。有3个一等奖,10个二等奖。有一家时装公司要生产我的设计,我答应了。还有几家公司要聘我为设计师。”
“好事啊,你答应了吗?”
“我说要考虑一下,因为我不知道该答应谁。接着是冠华病了,就没有时间考虑这事,所以都没有答复。”
“那你现在考虑啊。”
“冠华刚恢复,我可不想再又什么闪失。这段时间还是多陪陪她吧。”
“我可以在家带孩子啊。”
“你的事我可耽搁不起。过了这阵,我再找事吧。现在我只希望带好冠华。”
我热情地望着柳悦,说:“柳悦,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柳悦瞟了我一眼,突然冷冷地说。
“你……”柳悦的态度让我不悦,本想说什么,可一想到现在的情形,就没有说下去。
倒是柳悦发火了。“我,我怎么了?你以为小孩病了,你叫回来了,就表明我原谅你了吗?”
“柳悦,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有什么你就说吧。”
“这次我先去了东海,想过几天去临川和她谈办所的事。谁知她出车祸了,我就立即去看她去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们的事情,想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挫折终于走到了一起,想我们为什么现在又……”
“你说什么?阿枫出车祸了?现在怎么样?要不要紧?”
“已经不要紧了。我想了许多,觉得我们能走到一起真的很不容易,我也珍惜。希望你能原谅我。阿枫也让我回来和你好好交流一次。”
“她那么说了吗?是的,她一定会的。我知道。”
“是的。她还问起你答应送给她的衣服,我说出门太匆忙忘了带,答应以后给她带过去。”
“那你下次一定记得带给她。”
我发现柳悦在回避我们的关系。为什么?我只好再把话题往上面引:“柳悦,不管怎么说,我是爱你的。我还是希望你原谅我。”
“现在,不是原谅不原谅你的问题,而是我,对感情已经冷漠了。好了,我也不怪你了,你也不要说我绝情。我的个性你应该知道。”
“柳悦,难道我们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你对我的爱,我清楚地知道;我对你的爱,你也明白。以后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我也是一时糊涂,被阿颖那个娼妇诱骗。”
“你现在可以被她诱骗,就能保证以后不被别的女人诱骗?”
“有了这次的教训,我不会了。”我保证道。
“你不要说了罢,总之我对男人失去信心了。”柳悦不耐烦地说。
“柳悦,你是过去的伤痕太深了。你不觉得你对我太苛刻了吗?”我痛苦而愤懑。
“你要这样说也可以。其实也可以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想,如果现在原谅你了,以后你还会因此而对不起我,甚至离开我。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那我可是生不如死。”柳悦充满了哀怨。
柳悦的话让我迷惑不解。“你什么意思?”
“难道现在的情形不正是月箫希望的吗?也许你终究是要被她夺走的,不如我现在主动放弃。”
柳悦的话让我气愤起来:“你怎么这么说?我是那样的人吗?你不相信我?”
“我就是这么想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现在也不清楚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信誓旦旦地说:“柳悦,我错了,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就是月箫有什么想法也是不可能的。而且她应该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是不会走。”
“你是说因为孩子的病吗?我不想因为孩子的存在左右我的思想。当初,如果不是有这个孩子,也许我们就不会结婚。”柳悦叹息道。
我提高声音,辩解道:“不,不是这样!悦,我娶你并不是因为孩子。如果说与孩子有关的话,也只是因为从你肯为我怀这个孩子这一点上,让我看到你是多么爱我。给我一次机会吧,我要好好回报你。”
“回报是爱吗?好了,你不要再说什么了,我不说什么了。这些天我很累,我先去休息一会儿。你出去吧。”
柳悦衣服也没有脱就卧倒在在床上了,不一会就发出匀称的轻微的鼾声来。她一定很累,而且主要不是身体。不然她不会这么容易睡着。这些日子她一定也想了许多。
我感觉到我们的和好也不是没有一点希望。于是我决定先住下来,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和她谈。我想现在应该马上把梅子接回来,这样家里的氛围就会好一些,对我们的和好肯定有利。可是,我又不知道那里的电话,怎么办?
没想到梅子自己打电话来了。见是我接电话,梅子沉默了几秒钟,还是叫了声爸爸,让我感觉到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越发坚定了我接她回来的打算。我忙告诉她我非常想她,现在弟弟出院了,我和妈妈都在家,希望她早点回来。梅子又沉默了一会,说马上就回来。我高兴极了,要她把地方告诉我,让我去接她。梅子把地方告诉了我,说她收拾好就在路上等我。
看着冠华还没有醒,我迅速出了门,快步跑到街上,拦了一辆车。
75 见了我,梅子又叫了声爸爸,问了弟弟的病,便也没有更多的话。
一个小时后,梅子和我到了家。我先进门,梅子在后头。柳悦正在逗冠华,看见我从外面进来,厉声问:“到哪去了?你不是说带孩子吗?我好不容易睡一下,睡梦中只听得孩子在哭,却没人管……”
“妈妈,我回来了。”不待柳悦说完,梅子进门叫道。
“你怎么回来了?”柳悦惊问道。
“爸爸接我回来的。”梅子答道。
柳悦看了我一眼,便不再说什么。我忙走过去逗冠华。柳悦便起了身,说:“我去做饭。”
梅子走进自己房间,一会儿又出来了,过来和我一起逗冠华,要冠华叫姐姐。冠华便清脆地喊了声姐姐。
“梅子,你来带弟弟,我去帮你妈妈。”我说道。
“爸,你最好别去,她不会给你好颜色的。”梅子扮了个鬼脸,轻声说。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这个时候你不要惹她,我看她烦着呢。你弄不好适得其反啊。我最清楚我妈了。”
我笑了笑,说:“好,我听你的。”
“爸,我一定会帮你的。”梅子凑近我耳旁,说道。
我摸了摸梅子的头,说:“梅子大了,越来越懂事了。这些天想爸爸了没有?”
“想呢。开始我看你们不说话,知道你们吵架了。后来你走了,我也怪过你。可是妈妈却要我不怪你,说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事;还说你比我那个爸爸好,要我对你好点;又说以后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爸爸。后来,我想到爸爸的好,也就不怪你了。其实,我妈妈也很想你的……”梅子吃吃地笑了起来。
虽然我们的声音很小,还是让柳悦听见了。只见她厉声喝道:“梅子,说什么那?还不快去收拾桌子准备吃饭。”
梅子的话给我带来了希望,心情便也高兴起来。吃饭时,我不住地给柳悦和梅子夹菜,柳悦只是低头拼命扒饭,一言不发。
在随后的几天,我和柳悦间的气氛就缓和了许多。大概是我回来半个月后的晚上,我大胆敲了她的门,她竟然给我开了门。当我睡到床上时,她也没有做声。
我感觉我们之间有了些缓和,可也感到了我们之间的隔膜。我不知道该欣喜还是担忧。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柳悦和我的关系并没有进一步的好转,她很少和我说话,对我的话也很少回答。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在想,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真不知道该不该主动和她谈。于是我也变得沉默寡言,专心筹备我的事务所。
5月16日,阿枫给我打来电话,说她的康复情况很好,问我孩子的病怎样了,和柳悦和好了没有,什么时候过去。
我想她是特意选择了这个日子的。前面的两个问题我都如实回答了。说到过去的时间我说随时都可以。阿枫就为我叹息,说也许这次柳悦是打定主意了,让我也不必太忧伤。接着我们把筹备的事情和议了一下,进行了分工。
月箫也打来过电话,说想过来看看孩子和我。我怕给我和柳悦的和解带来负面效果,只好谢绝了。
事务所的筹备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我和阿枫约了3个合伙人,加上我们就是5个人。阿枫要我定个时间,几位合伙人一起商谈一下,把一些重大问题定了下来。考虑到多方面的情况,我们确定把事务所放在南海,所以我们决定近日就去南海找有关部门联系,然后是看地点找房子。
本来在营业地问题上我开始也考虑了北京的,可和柳悦关系的不明朗让我无法确定。我想,如果我们关系能转暖,她也是可以随我去南海的,在那里也可以发展她的事业啊。
我把情况告诉了柳悦,说过几天我就去南海。柳悦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把她答应送给阿枫的衣服带过去。我本来想再说谢话,却一时不知道能说什么。
在离开北京的头天晚上,柳悦主动要求和我做了爱。这一个多月以来虽然我们偶尔也做,而她主动提出却是第一次。她的情绪很高,我也是很久以来没有的放松和激动。这就给了我和她和好的信心。
事必,我开始考虑怎么和她的谈话。没想到她主动问起我来。“你要去多久?你还会回来吗?”
“悦,我不知道需要呆多久,要看事情需要多久办好。一办好我就回来接你们过去,好吗?”
“可我对我们的事我是一点信心也没有。这些天我也想了许多,我当然知道你的用意,可我真害怕再一次受伤害。我觉得,无论是和阿枫在一起,还是和月箫在一起,你都会比和我在一起更轻松更幸福。也许,我们的缘分是尽了。”言辞间似有许多的无奈。
“悦!你怎么这么说啊?你为什么总要这么想!”我不禁伤感起来。
“我看还是随缘吧。如果有缘分,我们还是会在一起的。你不要考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柳悦说。
“那你今晚主动和我是……”
“也许我们以后再难见面了。毕竟我们深深地爱过,我也舍不得你啊。只是,也许我们的确缘尽了。”
柳悦的话让我既伤心又满怀自责,我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她,流下了苦涩的泪水。
我们都不再说什么。我的心一直无法平静,整个晚上都没有入睡,这些年来和柳悦在一起的生活片断总在我脑海萦绕。
第二天我离开北京到了南海。走前柳悦抱着冠华为我送行。冠华稚声稚气地说:“爸爸,再见!”这时柳悦流泪了,我也流泪了。
阿枫比我早到。看到阿枫康复得这么快这么好,我非常高兴。看起来她的心情也特别好。是啊,我们的希望很快就要变成现实了。
阿枫说她已经辞职了,现在专心筹办我们的事务所。我没有敢问月箫的情况,她也没有向我提起。
我把柳悦送给阿枫的衣服交给了阿枫,阿枫非常兴奋。接着又问起我和柳悦现在的情况。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不说也罢。”
阿枫便不再问,也陪着叹了声气。我问起她和大乔的事,阿枫看了我一眼,马上低下头,说道:“这次他要和我一起过来我不让。那些天多亏了他。可能过些日子他再来。他把工作辞了,也想过来做。”
我们商议好后,着手按有关程序办理相应的手续。事情办得很顺利,一个月时间把全部手续办下来了,房子也看好了。大家都很高兴。
我们把开业的时间定在7月8日。阿枫说要不是她病了那么长时间,我们一定可以在5月16日那天开业的。我说我明白她的心思,那天她给我打电话我就知道了。可惜是因为我和柳悦关系的影响,我们都不愿也没有心情谈论那些。
离7月8日还有几天,我打算回去看看孩子。临行前,我和阿枫在海边聊了一下午。说是聊,可除了工作,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该怎么说。虽然我们心里想了许多。
还是阿枫打破了沉默,说:“亦航,你把柳悦叫过来吧。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回到她身边。她是个好女人,好妻子,好母亲。”
“可是,她不接受我啊。”我叹息道。
“不,我了解她,也知道你们的感情。她其实是需要你,你也需要她。听我的好好和她谈谈,诚恳地道歉。她一定会原谅你。”
我想起了出发前柳悦的流泪,感到揪心似的痛;也想起了冠华充满稚气的声音。于是,我点了点头,说:“枫,我听你的,我会努力的。只是月箫……”想到月箫,我的心又沉重起来。
“我想她一定能理解你,接受你和柳悦和好的事实!”阿枫安慰道。
我便不再说话,因为我也联想到了自己对阿枫的伤害。也许阿枫感受到了我的心情,也不再说什么。我们就漫无目的地在海滩上走着,走着,听着海浪的声音,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天,渐渐黑了,白天嘈杂的海滩也宁静起来,只有海浪拍击海礁的声音。我感到有些冷了。我想阿枫一定也感到冷了。便说道:“阿枫,我们走吧。”向阿枫靠了靠,伸手揽住了她。。
“嗯。”阿枫应道,贴紧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