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婚姻生活不美满，但我觉得我还是一个比较幸福的人。我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把自己放在理想的王国写自己感兴趣的文字，寄托自己的情感和理想，虽然谈不上有成功的事业；我还有着心心相印的朋友，他们是我生活的重要部分，是我工作和爱好之外我最大的安慰。
    写作和朋友让我感到生活很愉快，充满了情调，使天天都感到新鲜和有激情。写作让我赢得了朋友的尊重，和朋友的交流促使我思维更加活跃，更能写文章。因此，我既爱写作，也感激我的朋友们，我以极大的热情沉迷于写作，也以极大的热情和真诚和朋友们交往，这两者都让我获得了无限的乐趣。有时候，我会把我和朋友的故事，把我们交流的情节写进我的小说里去。
    我所有的文字都是发在我的博客里，然后把有些比较满意，朋友也认可的文字发在一些大型的文学网站和文学杂志。我还出版了一部长篇小说《今夜无雪》，写的是一个官场爱情故事，以我曾经的一段感情生活为蓝本，不过大部分内容都是虚构的。小说刚发表时几乎没有什么反响，让我很沮丧，不过朋友对我的小说都很赞赏。
    除了工作和自己的写作，我的时间几乎都是和朋友在一起，当然我们交流的方式除了见面，主要是网络，还有手机。在我看来，在人际交往方面，现实和网络有许多相通的地方，有着相同原则，那就是真诚，不欺瞒。——我自己就是这样做的。
    对了，我是一家地方文学杂志的编辑。此前我在一所地方大学——南楚师范学院担任文学系教师。后来，也就是去年4月份，我来到了现在的东楚文艺做副主编。在我的朋友中，有的就是我以前的学生，——工作之余我一直把学生当成朋友，学生也把我当他们心目中的朋友、大哥，有的甚至毕业多年了，仍然和我保持着联系；有的通过写作认识的文友。我们交流文字，交流生活的经验和工作的体会。所谓写作上的朋友当然也有我曾经的学生，但我这里是特指除了学生之外的纯粹因为我的文章而认识的人，他们大都是在看了我发在博客、网站和杂志上的文章后和我认识的。
    这些朋友里有沐雨、小布点、风信子，有潇月、小也、xk911，有糖小果、小手冰凉、香香、彬，等等。让我有些遗憾的是，前些时候和香香发生了一些争执，就很久没有联系了。此前，香香是和我交流最多的网友。我们认识已经一年多了。不久前我们还见了面。那是我去杭州开会的时候。我们的争执与失去联系就是因为这次见面引发的。她把我们见面的事情告诉了她老公，结果她老公很生气，不许她上网。她说要听老公的，因为她很爱她老公，很爱她的家。我非常恼火，因为我并没有想爱她，更不想破坏她的家，虽然我把她当成网上最好的朋友，可是我对她从来没有动过“邪念”，我只是觉得她是一个值得我交往的有许多让我感动的真诚而且带着天真的可爱女人。也许因为我是搞文字的人，感觉她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这样一种可以不带一丝杂质的感情的对象。所以，当她说不能和我再交往时，我很失望，而且几乎是愤怒，感觉自己的感情被人玷污，我甚至骂她老公是个没有气度的不值得她爱的小家子气的可笑男人。她当然要维护她的老公，于是我们也就断绝了往来。那一回我是真的生气，感觉自己的感情被侮辱了一样。后来就有些后悔，在我的博客写了一篇文章《无边的落寞》，追忆那些曾经出现在我生活里后来因为各种原因离开的朋友们。这些都让我非常伤感，也让我非常珍惜仍然在身边的朋友。
    当然，在这些朋友里，我不是没有有些“邪念”的人。这个人就是彬。
    我是在认识香香不久后认识彬的，我们不是通过网络认识的，网络也不是我们交往的唯一方式。但网络是我们交流的主要方式。不过，就是在我们认识了很久以后，我都不敢想象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甚至让我产生“邪念”的那种。因为，那时候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差异似乎无法弥合：思想不同，对许多问题的认识和态度完全不一样。
    大概在认识半年后，我和彬的交往便才多了起来，我开始越来越喜欢她了，而且开始超越了对朋友的那种喜欢。于是，我试图追求她，而她总是坚决地要我打消那不切实际的念头。可是，很奇怪地，我们总是能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我常常惹她不高兴，而她也常常让我很失望。可是，下一次见面（网络或现实中），我们却忘记了所有的不悦，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而后周而复始地演绎着我们的故事，没有更进一步，也没有变糟。
    到这个春天，我和彬就认识了整整一年了。相比一年前，我们已经从陌生人变成了朋友；可是比之于半年前，我们的关系却还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变化。依然是朋友，只不过比一般的朋友亲近了些，比一般的朋友我多了份期待，而她也知道我的心思。我不是用语言“挑逗她”，她则时而顺着我的话和我开着玩笑，像给我鼓励；时而语气生硬地警告我，说那是不可能的。于是，我一如既往地不即不离。常有热烈的交流，有快活的玩笑，也有怒气冲冲的争吵和争吵后依旧的亲热与平淡。
    就是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李敏。那正好是早春三月。被漫长的冬季压抑的自然界开始解冻，阳光明媚，生命在勃发；被冬季的严寒禁锢的人们也焕发了活力，心情变得开朗。
    李敏的出现就如同一股清凉的风吹进我的心房。带着她的摄影作品，带着那些来自西藏的花、白雪和圣洁的湖水；带着那些叫人心碎的精致玲珑的文字，有着优美忧伤的意境；带着那些来自遥远的世纪、遥远的地域的音乐，荡涤着我的肺腑；也带着她的不幸的生活和坚强但时而忧郁时而欢快的个性。就这样，她走进了我的生活，走进了我的心。
    我是通过网络认识李敏的。是她先找到我的。问她为什么找我，她说看见我的资料地址写的是南楚，她曾经在南楚上过学，对那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说我的确是南楚人，而且也在那里工作过，不过我现在在东楚。问她在哪里，她说在黄石。有了这层关系，我们很快就谈得热乎起来。我问我怎么称呼她，她说：“你就叫我敏吧。”我便一直叫她敏。
    当然，让我对她产生好感并且喜欢和她聊天的，首先是因为她给我发的那些照片。
那天我问她在做什么，她说在看照片。我问是什么照片，她就给我发了一些照片。看了照片，我问是哪里的，她说是在西藏拍的。我问是不是她自己拍的，她说是的。其中有一张是圣湖的远景，拍摄于黄昏时分，光与色得组合有一种震撼的力量。还有一张她命名为“那些花儿”，她说是在一个露天的厕所外面拍到的。画面的艳丽与灵动给人与无限的愉悦感。“最美最香的花和让人难以启齿的厕所相伴而生，真的让人无限感慨。”她说。
    我便向敏问起她去西藏的情形。她说她在西藏真的很丢脸。她是和同事一起去的，因为高原反应，她病得很厉害。许多地方她都想去，可是同事都不让她去。她很想去看圣湖，可是没有去成，这给她心里留下深深的遗憾。于是她只好远远地对着圣湖拍了些照片。
    我便对敏说，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再去西藏，一定让你去看圣湖。如果你还是发生高原反应，不能走到圣湖，我就抱你去，要让圣湖的圣洁宁静的水来涤荡我们的身体，沐浴我们的心灵。敏便说：“那好啊。西藏是身体的地狱，眼睛的天堂，灵魂的故乡。”
    后来，敏又给我看了许多她拍的其他题材照片。我不得不承认她是很有艺术天赋的，她对画面的认识有自己深刻的思想，无论是人像摄影，还是风景摄影与创意设计都体现出一种很高的品位，体现出对艺术的独特的见解。我也喜欢摄影，就给她看我的一些照片，她就不客气地进行评点，说得我很汗颜，不得不叹服她。她说她是她们当地摄影家协会的成员，他们经常聚会交流经验和体会。我觉得我就是参加这样的活动是太少了些。
    接下来我又知道她对音乐的痴迷。对于音乐，她也有很高的欣赏品位。最初她给我发了两首曲子，一是《the first day of spring》，一是《perfect Indian》。这是我第一次听这种音乐。此前我都爱一些上世纪80年代的流行音乐，当然现在叫老歌了。那时我在上中学和大学，对于那时候的许多歌我现在都记得，看着歌词都能唱出来。也许那时候年轻有活力，记性好，也许因为怀念那个年代怀念那样的生活。敏给我的音乐让我震惊不已，让我如醉如痴，就像我在上面的散文里写的那样。
    不久我又从她的博客看到了她的一些文字，又一次感到震惊。那是一些精致的散文和短诗。从中体现出来的敏的文学素养和她驾驭语言的能力再一次让我惊叹不已。那张精致的文字，典雅的意象、深邃的意境、忧郁的情感简直让我折服。说实在的，做了10多年文学教师，我还没有见过如此完美，如此地让我心动的文字。在她的一篇文字后面我这样写道：

    读着这精致的忧伤的文字，我的心碎了一地。谁来捡拾我的心的碎片，然后把它们拼起，用她的心吹一口灵气，让我的心复原，然后把这颗带了她的手心的温度和她的灵气的心安放在我的胸腔？

    我感觉敏就是我一直苦苦寻觅的，本来属于我，但是后来不幸丢失的另一半。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为自己的丢失而痛苦，一直试图找回来。现在我终于找到了，能不激动万分、欣喜异常吗？
    我的感动、我的欣赏得到了敏积极的回应。于是，我们不可避免地立刻成了最好的网友和最好的朋友。
    其实敏不是什么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她毕业于我所在的南楚市的一所中专。那天我们在网上认识时，她说她之所以找我，就是因为我在这所城市，她对这个城市充满了怀念。她的出身不仅没有引起我的任何藐视，相反更让我敬仰，因为从她的身上我看到了她的顽强和她的付出。
    那段时间我们几乎天天晚上都在网上，在聊天，聊摄影、聊音乐，当然更多的是聊文字。接着我们自然而然地聊起了生活，也就知道了她的不幸处境。
    敏是那种有个性有魅力，无法叫人不感动的女人，何况我这样的文人，又在我这样的心境下。她的才识、她的忧伤，是如此地打动我，让我欣赏，也让我喜爱；让我担忧，也让我关切。很快地，我把敏当成了我的红颜知己，任何人包括彬都无法替代；而我则也是她的蓝颜知己了，那种真诚的关切和欣赏完全发自内心。

    一个月后，我开始觉得我离不了她。也许我爱上了她？在一个夜晚，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我为她写下了《这个春天》这篇文章：

    这个春天对我来说应该是比较好的一段时间，虽然也有些麻烦和遗憾。在这个春天，我觉得自己很容易快乐、开朗起来，也容易感动，容易知足。感谢上苍给了我这么美好的春天，给了我这么多的快乐和启示。
    我最想说的是那些花儿。那些花儿确实给了我许多的快乐，有了那些花儿，也开始了我这个美好的春天。
    那些花儿来自遥远的西藏，开得很茂盛，很疯狂，给人以振奋，能把人从宁静中唤醒，便有了精神，有了热情；能把人的忧伤消除，便有了欢乐，有了幸福。我如醉如痴，尽情吮吸，尽情拥抱。
    然后是其他精美的风光和人像以及创意图片。广袤的高原，白雪皑皑的山脉，妍丽的小花，安静的人物、暗动的心绪，等等。我发现自己牢牢地被吸引了，深深地被感染了。我找到了一片从未见过的土地，拥有了一片从未有过的豁然亮丽起来的星空。我孩子般激动起来，欣赏着，赞美着。
    然后是那些精致的文字和它们组成的高雅的带着忧思的美丽的意象和缥缈的纯洁的意境。我的心醉了，醉了的心碎了，碎成了一片片，洒落一地，是那么美丽，那么甜蜜，痛，并享受着。
竟然还有那些美妙的音符组成的奇妙的音乐！那音乐似乎来自远古的时代，那么深邃；又来自遥远的国度，飘忽而悠远。可是，马上那么熟悉，像来自心灵的呼唤，击打着我的灵魂，那么轻柔，却通身舒爽，心也被涤荡。
    ——于是我忘情地欣赏着，并发自内心地叹服。这，真的是一种常人无法拥有的美好的享受。我想，我该知足了；我想，我真的好幸运。
    接下来便有了更美好的东西，那不仅仅是欣赏，也不仅仅是佩服，是一种心的吸引，心的共鸣，是关切，是信任，是相逢了一世纪、相聚了一千年的那种熟悉和认同。我感觉是自己找到了多年来一直在找寻的遗失了很久很久却是自己最需要的那一部分。而这一部分一旦回到自己身边竟然迅速地与目前残缺的部分结合在一起，天衣无缝，然后进一步融合，分不清那是原来的，那是找来的。它们原本属于一体，现在重归于一。
    我想这个春天仅仅是一个序曲，我知道后面一定有美仑美奂的一出精致玲珑、晶莹剔透的好戏，真的是唯美！没有痛苦，只有快乐；没有伤害，只有爱抚；没有遗憾，只有满足；没有怨恨，只有祝福。充满了欣喜，充满了感动，充满了激情，充满了美！
    是的，美从这个春天开始。在这个春天，美扬帆起航，沐浴着美的光辉，向着美的方向，沿着美的征程。

    敏一定看出了我的感情的变化，而且我也知道她是喜欢我了。于是，不久后我们有了这样的彻夜长谈。
    “小敏，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也许不能说喜欢，还是欣赏和倾慕吧。”
    “呵，每个人内心都喜欢别人欣赏自己的。我也很欣赏你的内敛。”
    “我不啊，我和不同的人相处表现截然不同。我有过网恋，你相信吗？我欣赏真实的，能和我真诚相处的，而且需要我帮助的人。”
    “呵，相信的。”
    “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
    “我很容易动感情。”
    “你会喜欢一个有孩子的中年女人吗？”
    “如果我觉得她足够好，我就会喜欢。”
    “呵，谢谢。 我很愿意你欣赏、喜欢我，但是那个字我不愿意动。对不起啊。”
    “没有什么对不起。现在我也不敢想，不愿发生。我不敢奢望，起码现在还没有。我就是喜欢和你说话，轻松、愉快，不无聊也不累。”
    “呵，谢谢。”
    “我们都知道最美的是什么，最伤人的是什么，所以我们去欣赏，而不是拥有。”
    “是的。如果有一些伤感，非常抱歉啊。”
    “是有些伤感啊。但是我明白有些东西一想拥有就会失去，或者想拥有更多而失去本来就有的。现在我已经拥有你给我的快乐。”
    “别为我担心了，我现在成熟得足以知道什么是自己应该拥有的。”
    “太冷静和理智也会失去许多本来该属于自己的，或者丢失那些已经属于自己的。要坚守自己，对本来属于自己的不放弃；要把握机会，对可能属于自己的努力抓住。”
    “你心里有爱的人吗？”
    “还没有呢。”
    “遇上过吗？”
    “像是。动情过，现在又有些怀疑了。”
    “今天说了些话令你不安 ，非常抱歉。”
    “什么话呀？我有不安吗？”
    “呵，我以为是，看来不是。不好意思，多情一下。”
    “你怎么了啊，我是很喜欢你，觉得和你很近。是我多情。”
    “呵，也别这样说。只能说我们的个性与内心很相近，就像遇上那块散落的自己。”
    “我感觉你是我丢失的，而且最需要的那一部分。”
    “让我们做最亲近的人，却不要相爱，好吗？凡是爱我的人，最后都伤心而走。”
    “我想我会爱上你，我怕我会爱上你。我喜欢做和你最亲近的人。如果我不让你觉得伤心，我也不会伤心。”
    “爱像春天的树叶，你可以摘落剪枝，但总有一些还是生长着。葱郁了一个夏季，然后在秋天飘落。而我要的是一生的爱，没有人给得起。 顺其自然吧，不是想爱就能爱得上，也不是想不爱就不爱的。如果说得你听着不舒服，我将非常抱歉。”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因为我现在还不知道我爱你不，会不会爱上你。”
    “先打下预防针，呵呵。”
    “我很理智的。我赞成你的话，我们的看法其实是一致的。我不是孩子呢。只是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欣赏和赞美。”
    “能得到你的欣赏我感觉很愉快。”
    “我因为欣赏你而获得愉快。”
    “那我问你，你深深地爱过一回吗？”
    “你不要问。我爱过也绝望过。”
    “好的。你还想爱吗？”
    “我不会停止追寻的步伐，也许上一次的错过是因为有下一次在等候。”
    “嗯，我感觉自己是不是太平静了。”
    “我不会伤害你。如果你没有受伤，我的伤也不觉得痛。我理解你的平静。没有理由不平静啊，你不是孩子。这样可以少犯错误，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
    “我希望你找到了爱，也同时找到真正的幸福。“
    “没有找到，但我相信我能找到。”
    “因为我用真诚来呼唤另一颗心，而且我不会错过任何机会，哪怕会受伤。受伤我也会包扎好伤口又站起来，走下去。坚持去找，坚持去完善自己，就会有的。”
    “你会离开家？”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不到那样的时候。”
    “没有人会像我这样，我认为别人都是可以过得下去，而我不能。”
    “你不能怎样？什么叫过得下去？”
    “我不能忍受一生去陪伴自己不爱的人，只是我还有责任。”
    “你是上帝送给我的。”
    “呵，你别这样说，我会有负罪感的。”
    “什么啊，你怎么这样说？”
    “只是不想再纠缠在感情里。我太冷静，通常不能回应别人的感情。这样吧，我们做兄妹，如何？”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答应你。我懂你，所以更欣赏和佩服你。”
    “允许我笑一下吧。不是朝笑你，而我小得意地笑一次。”
    “很高兴有你这样的妹妹。我也在笑，心里，脸上。能让你这样一笑，我很满足。”
    我们一直聊到凌晨两点。敏下了，我也关了电脑。不知道她会怎样，我很久都无法平静，无法入睡，想我们认识这一个多月来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一切。我越来越觉得我可能会爱上她，哪怕现在还没有，而她也可能会爱上我，哪怕她现在不能。于是我越发激动起来。
    这时候也正是彬很少上网的时候。我不知道我这样的感情的变化是不是和彬与我交往的减少有关。她给了我心灵的震撼，改变了我的生活，同样也影响着我和彬的交往。我想，如果我不认识敏，如果敏不知道我和彬之间的事情，我和彬还是会保持那种不能进一步也不会变糟的关系：好像对方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虽然不是最重要的一部分，不自觉地要和对方联系、聊谈；可是永远也不可能走到一起成为爱人，就像两条无法交汇的平行线。
    当然彬不知道我和敏交往的情况。在这过程中，我和彬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有一次，我告诉彬我认识了一个叫敏女人。奇怪的是彬并没有接我的话，让我很不解。
    就在这时，敏突然向我问起了彬。

    我没想到敏会向我问起彬。
    还是一个晚上。上网不久，聊了些别的话题后，敏突然问：“你有女朋友？”
    敏的话让我很吃惊。我说我没有女友。是的，我当然没有。我想起了彬，彬自然不算我的女友。
    “去年中秋不是跟女朋友过的吗？”敏接着问。
    “去年中秋？我在受苦啊。怎么了？”我回答道。
    “你自己说的。”敏说。
    “我说什么了啊？”我真的不记得我说过这样的话。
    “我在看你的文章，你在文章里说的。”敏说。
    我想起了，我的一篇小说里有这么个情节。怎么她当真了？她为什么关心这个？于是我问道：“你在研究我？”
    “研究。”敏回答道。
    “为什么？你想知道我是不是在欺骗你？”
    “是的。”
    “你觉得我在讨好你，欺骗你，其实不喜欢你？”
    “我没有这样想过，只是想了解一个人。”
    我在心里笑了，回答道：“去了解吧。你有什么疑惑可以问我。”
    敏便问：“你有一个，或者曾有一个很相爱的女友，是吗？”
    我不知道她指的是彬，还是我以前和她提过的曾经的爱，便问道：“什么时候？”
    “去年七八月的时候。”敏说。
    原来她说的是彬。我便回答道：“没有女友，只有一个谈得来的网友。她信任我，和我说生活的烦恼和自己的失误。我觉得网上的真诚很难得，也很喜欢和她谈。”
    敏追问道：“好到中秋佳节想要和她一起过？”
    “那是小说。”我回答道。
    “没有生活的真实？对不起，我不问了。”敏说。
    我想我得和她解释清楚。“你可以问。也是有生活的影子。那是中秋前两天去武汉开会，然后见了她，留她和我几个朋友一起吃了个饭。吃过饭她就走了。她家就在武汉。中秋晚上我回家了。原来我们聊得很多，今年少了，因为她很少上网了。去年她经常出差，晚上常常是一个人在网吧度过，所以我们遇见的机会很多。”
    “哦，说过爱吗？”敏继续问道。
    我回答道：“没有说爱也不会爱。她不是我会爱的那种女孩，她也不喜欢我。她喜欢钱，喜欢帅哥，而且对她来说我也老了点。呵呵，我突然发现你很在乎我。”
    “人太聪明了，没办法骗自己。”敏说。
    我不明白敏的意思，便说：“什么意思？谁想骗自己？其实你没有必要了解这些。我对你是心的欣赏，和她不同，更深入。你不可能爱我，我也不敢做你不愿意我做的对你不好的事。”我觉得我有必要向她解释清楚。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好了，不说，也感觉很有趣。”敏说。
    她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觉得必须让她说清楚。“你什么意思？我不喜欢你不把话说明白。”
    敏说道：“我只是看了你的文章。既然贴出来了，我就看了，没有去打听你什么。我是说我太聪明了，自己骗不过自己。”
    我突然感觉敏对我的感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她开始喜欢我了，不管她承认不承认。于是说：“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有心思。你心里其实开始喜欢我了？”
    “开始喜欢。”敏承认。
    果然如此！敏的话让我很激动，也很感动。“非常感激你！”
    “我喜欢事情清清爽爽的。”敏说。
    我不解，便问道：“什么事情清清爽爽？怎样是清清爽爽？”
    “不糊里糊涂。”敏说。
    “对什么不糊里糊涂？”我还是不明白她指的什么。
    “对别人说的话。”
    “我的话？现在你清爽吗？”
    “不是很清楚。”
    “哪方面？我的为人？我对感情的态度？我对你的喜爱？”
    “所有的。”
    我极力想向敏表白。“我对你的欣赏是从未有过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有才华的高贵的女人。我很惊讶你只是一所财会中专的毕业生，却凭自己的努力有如此的文学素养和艺术素养。你的身上透着高雅的气质，这些让我折服！我们有的是交流的机会，我会在你面前暴露我的真实面目。在你面前我是赤裸裸的，透明的。我不伪装。”
    她也听出了我的话音，于是说：“谢谢你给予我的关注，感觉你有些生气。”
    我忙辩解道：“我没有。如果你可以看作是我表现出了一些缺点的话，是我在辩解。因为我怕你误会。不过我决是不生气！一想到自己面对的是如此高贵的你，一想到你微笑的样子，我不可能生气。”
    “我哪里是高贵的，也被人曾骂得血淋淋的。”
    “我懂你。我知道你的高贵，是我心目中的圣女。”
    “呵，这几天我在想自己想持续得到你的宠，不自觉地在展开自己孔雀美丽的翅膀。”
    感觉敏的语气轻松了，我的心情也清爽起来，说：“孔雀就是不开屏的时候也是高贵的禽鸟。爱她不独爱她开屏的时候，爱的是她本身。”
    “呵，我所有的羽毛都售卖完毕，所以的华彩都将散尽。”敏说道。
    “你的羽毛在我的手上，我的心中充满你的华彩，对你的喜爱已经充溢着我的身心我的血脉。”说完，我突然为自己的文采得意起来。想自己不愧于文学杂志的执行主编。
    敏的话为我的感觉做了注脚。“呵，好美的诗歌！”
    我继续开心着，说：“不是诗，是我心声的自然流露。不像你的诗有那么玲珑的语言，那么深挚的情感，那么悠远的思绪。”
    “感觉自己被你捧在心里。也许我不应该这样想，但我还是这样想的。”敏说。
    我能感受敏的开心，接着说：“我就是想捧你在心，或者把自己融化在你的心，你的身。”
    “没有人面对真诚而拒绝感动的。在你面前我愿意做一个透明的人。高贵。”
    “你是高贵而透明的，——就像水晶。”
    这时，敏突然问：“你想去爱一个人前，会想到保护自己不受伤吗？” 
    “不会的，我不会那么想。不过我知道你会想。是不是？”我回答道。
    “会的。我不想再次被人伤害。”敏说。
    我突然有一种冲动，说：“小敏，你真的开始喜欢我了？”
    敏反问：“我可以像喜欢大哥一样喜欢你吗？”
    我能理解敏的话，便也反问了一句：“我可以像大哥一样喜欢你吗？”
    “当然可以。”敏回答道。
    我接着问：“你可以像妹妹一样喜欢我吗？”
    “当然可以。”敏回答道。
    于是，我深情地说：“敏，如果哪天你需要爱人的关心的时候，希望我能让你得到那样的关心；如果哪天我需要你的时候，希望你也能出现在我身边。也许这是我一辈子也实现不了的奢望。假如实现不了，我们还是兄妹。好不好？”
    “好的。我不希望我喜欢的人最后都走了，有的还要将我的心伤得血淋淋的。”敏说。
    幸福充盈在我胸间，我说道：“这样，真好。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让对方被伤害。”
    敏说道：“是完美的亲密的朋友。这个亲密不是那个亲密，你明了吗？”
    “如果做爱人能让你幸福就做你的爱人；如果做大哥让你更开心，我就做你大哥。我会无怨无悔。”我真诚地说。
    “呵，如果你又爱上别人呢？”敏问道。
    我反问道：“如果我爱上别人了，你怎么办？”
    “我会祝福你啊。”
    “在遇上你之前，我可能会；遇上你之后，不会了。曾经我以为我爱过，现在知道，我从来没有爱过。”
    “呵呵，以后你会想，我还是没有爱过，因为那女子不爱我，所以那不算爱情。”敏说道。
    我辩解道：“我是不是爱了，不因对方爱不爱。假如你不爱我但是我爱你，那么在心里就还是爱。”
    接下来我们谈起了其他的话题，慢慢地就谈起了她的过去的情感生活，她现在的家庭状况。这让我理解了她的感情，懂了她。我知道我应该好好呵护、好好珍惜我们这难得的情缘，今后我应该更多地关心她，怜爱她，让她充满快乐。同时，我也应该帮助她，让她摆脱阴霾，对自己充满自信，对未来充满希望。特别是我一定要尊重她，多从她的角度、她的环境为她想想，克制自己的言语，约束自己的思想感情。我不能伤害她，她不能再受伤害。否则她对会我失望，以至因此离开我。那时候我真的就只有留下遗憾，只能悔恨了。
——对，我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是多么可爱的女人啊，而且对我真的很重要。在心里，我不断对自己说。

    到这时，彬已经很久没有和我联系了，我也没有主动联系她，最后一次见面更是好几个月以前了。
    虽然我的城市东楚和彬工作的城市武汉相距不到100公里，可她大多数时候在外地，而当她回单位的时候，可能我又不方便。——其实，机会也不是没有，我可以给她打电话。可是，我很打。首先，许多次打电话她都在外地，长途加漫游，我不想花她的钱，她赚钱也很辛苦；其次，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在电话里怎么和她说。她对我的态度永远是不远不近，一会儿亲热一点，一会儿疏远一些，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我知道她并不爱我，我不是她想爱的那种人。同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她，而她的这种态度也的确让我无法进一步亲近她。
    可是，我又是那么喜欢她，而且无法不喜欢她，虽然知道我们不可能有进一步的结果。彬比我年轻14岁，有年轻人的直率，更有年轻人的活力，和她见面、说话我很开心，感觉自己很年轻。她是一个让人喜欢的人。虽然在许多问题上我们的见解态度都不一致，可是她还是对我很好，一次次对我生气，又一次次主动找我；而我在她面前一次次让她不高兴，一次次在她面前受挫，却也一次次想起她，要主动找她。说到底，我是真的希望她能喜欢我，爱我，我才会一次次去逗她，试图感动她，希望她会被打动，希望她主动对自己示好，可因为她虽然喜欢我对我却没有爱的成分，我的话才会一次次惹她不高兴，自己也一次次受挫。但是，我还是能约束自己的言行。一旦她不愿意听我的话，我马上打住不说，就是见面，如果友好的举动被她拒绝，我决不会有进一步的举动，因为我怕引起她的反感，更不想让她为难。我不想给她施加过多的压力，如果压力太大，可能物极必反，只会把她从我身边逼走，那么连这样的朋友我们都做不成，那么我就彻底没有希望了。有一次，她取笑我，说我明明喜欢和她亲近，却装作不是很喜欢的样子。我便无奈地笑了笑，说：“如果我那样了，你会答应吗？”她望了我一眼，说：“当然不会。”我便也苦笑了，说：“既然知道你不会答应，那么我何必做注定要被拒绝的事情呢？”
    和彬能做朋友已经很难得了，我自己这么想。自己是有些想法，可是决不能因为这样的想法闹到朋友也做不成的地步，而且她也清楚我的想法。因此我没有必要向她表白什么，她知道怎么对待我，对待我的感情，怎么处理我们的关系。
    真的，像我和彬观念如此不同，经历也不相似的人能走向现在这步的确是很奇怪的。说到底，我们是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或者叫品质，就是真诚待人的态度。是的，真诚这一点是我的待人的最基本的原则，所以对于一个真诚待我的人，我是充满感激的，而彬就是这么一个真诚的人。而且，最让我感动，并且把她当成朋友的，是她乐观的生活态度、天真的个性以及对我的信任。这些方面真的对我很重要。而我之所以能得到她的认同，我想也是我的真诚态度。我总是毫不做作地表达自己的见解，毫不掩饰地表现自己，哪怕是自己的缺点。而且我总是很有耐心地听她的话，诚恳地指出她的不足，甚至笑话她。对于我善意的取笑，她一点也不在意，一点也不生气，很能正视自己的不足，对我还是那么友好。这实在是太好了。她明确告诉我她不会爱我，我不适合她，不是那种能给她带来幸福的男人。可是，我很够朋友，所以她愿意也喜欢和我交往。也许，这正是我对她又想爱又不能爱的原因吧？于是我们才时远时近，才若即若离，才经常有争执却总能化解，才时而有说不完的话，时而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原因吧。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上网，而我没有和她联系是不是因为认识了敏的缘故？我不禁想起和彬认识的情景来。
    说来我和彬的认识也是带有很大的偶然性了。正是这样的偶然性，才让我觉得这是一种缘分，才格外珍惜，才怕失去。我想，如果我们只有做朋友的缘分，我就做她的朋友，尊重她、关心她；如果我们有做情人的缘分，我就做个好情人，好好爱惜她，保护她；如果我有幸能让她答应成为我的妻子，我就做个好丈夫，体贴她，报答她。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会有怎样的缘分。但是，现在，我还是可以尽我所能让她多些快乐的。
    我是在武汉的公交车上认识彬的。
    当时，我是去武汉参加一个中国当代长篇小说创作研讨会。研讨会是由湖北省作家协会主办的，参加的主要是省内一些作家、文学杂志主编，当然还特邀了省外一些知名的作家。因为是作协成员，而且刚刚有一部长篇小说问世，我便获得作协的邀请了。我很重视这次会议，因为它不仅给了我与同行交流的机会，而且可以向那些在国内响当当的名家请教创作经验，得到理论上的指导。现在想来，这次与会最大的收获却还不在这里。最大的收获就是我认识了彬。另外一个收获就是会后一家文学杂志社聘我为副主编，从而改变了我的生活方式，为我的创作提供了更好的机会。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那是去年3月份，也是一个春天。虽然常常去武汉，但我这个人方向感忒差，尤其是不会记路，在大街上常常会迷路。武汉的公交车最大的毛病就是很少报站，就是报站那声音也像压根儿不想让别人听见和听懂。还有一个毛病是一个站点从到战前、站牌下、过站牌了可以停好几次让人上下车。此外，武汉总是堵车严重，而堵车停下来的时候也允许上下车，因而往往无法知道到底走了多少站，上车前数的站数根本没有用。所以，我每次到武汉坐公交车，很难知道车到底该在什么地方下车。这回我们开会的地点是圣陶沙酒店，从武昌火车站乘到汉口的10路双层大吧在航空路下车。对航空路我不熟，过了长江大桥我就不知道该在哪里下车了。车上人多，根本看不见售票员。我想只好问车上的乘客了。
    这时，我才注意坐在我身边的女士。女士眼睛看着前方，皮肤白皙，不是很漂亮，但感觉很可爱，瓷娃娃一般。看起来大概22岁上下，不像学生。我感觉女士不像是那种高傲的人，我应该可以问她。
    正要开口，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小姐肯定是不能叫的，人家会生气；同志自然太古板，现在日常交往好像已经被淘汰了；姑娘在我们这儿也不惯用；叫人家丫头也不妥，因为我还不够老。也许是我一直盯着女士被她看到了，就在我犹豫间她把脸转向了我。我如遇大赦般激动起来，忙问道：“请问到航空路还有多远？”
    女士脸上有了笑容，回答道：“大概10多分钟。”
    突然感觉自己的问话不得要领，便继续问道：“还有几站路？”
    女士想了想，说：“4站路。”
    我感觉这样的回答还是帮助不大，便笑着继续问：“对不起，再打扰一下。我对那个地方不熟悉，到时候能不能麻烦你给我提醒一下？”
    也许是我小心翼翼的语气让她产生了兴趣。她凝视了我片刻，笑了笑，说：“行，我要经过那里。”
    女士的话让我产生了亲切感，加上她的脸相和神情本身就让人比较容易亲近，我便和她攀谈起来。她说她在终点站下车，她们公司在那里，那是一家生产电力设备的公司，她是公司的业务员，是公司在鄂东的负责人，她是刚从黄梅回来，现在是去公司。听了她的介绍，我不禁有些小小佩服她了，一个看起来20刚出头还充满稚气的女孩能如此泼辣实在了不得。女士就笑了，说她并不小，已经工作3年了。女孩问我到航空路做什么，我说是到圣陶沙酒店，参加一个会议，她就问什么会，我说是一个文学性的会议。听了这话，女士她便兴奋起来，说：“原来你是作家啊？了不起！有什么作品给我介绍一下，我好好拜读。”于是，我告诉她我刚发表了一部长篇小说，把小说的情况给她介绍了一下。她说她一定找来读读。我一边说今天难得有缘，感谢她的帮助，如果她喜欢我给她送一本，一边掏出名片，说她可以去找我。女士接过名片，看了看，说：“原来在东楚呀。只是我不负责那里的业务，恐怕没有时间，而且让我专门为本书跑一趟太不划算了。”我便问怎么办。女士想了想，说：“这样吧，你下次来武汉你带过来，给我打电话，我过来取。你会经常来武汉吗？我说这样也好，虽然不经常来，但也不少。这样，女士便告诉了我她的名字和电话。
    “你叫我彬，彬彬有礼的彬。”她说。
    “好！”我不禁赞赏道。
    说话间航空路也到了。女士说下车后可能还要走点路，你打个的让的哥送过去吧，他们应该知道。我忙道了谢，下了车。
    会议期间有个小组座谈会，会议主持人是我的一位文友，他让我介绍我的创作体会，我就说了10多分钟。我一回单位，《东楚文艺》的董主编就给我打来电话，邀请我加盟他们的杂志社，请我担任副主编。其时我也正想挪挪，就辞掉了学校的工作答应了他。老婆不愿放弃工资比较优厚和我去东楚，本来我们感情就不好，我想她不愿意走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而我考虑到这些便也没有试图做她工作。为了孩子上学方便，孩子便也留在她身边，我只身去了东楚。
    到了一个新的环境难免有些忙碌，经常有些文学青年亲自到编辑部来投稿，主编就安排我接待，所以我大量时间都在帮他们分析作品了。以至我几乎忘记了彬。直到三个月后，一位在武汉工作的大学同学邀我过去玩，说有同学从山东过来，我才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是什么事。到了车上，给这位同学打电话，翻找电话记录，看到彬的名字才想起那天认识的那位女士，想起给她送书的承诺，不禁有些汗颜了。我想，不如约她出来吃个饭，也好借机解释一下。
    电话很快打通了。当她听出是我的声音，便问我是不是到武汉了。我便把地方告诉了她，说了请她过来的意思。她说她正在黄石，不过下午可以回来，便问我到武汉什么事情，我把情况介绍了一下，她说你们同学聚会我去不好吧？我说：“没有什么不好，我和同学说是我在武汉的一个朋友。要不晚上我们同学吃过后我们单独出去喝茶吧？”她说如果我和她单独活动同学会猜疑，不如一起吧。于是就说好下午再联系。
    由于是和同学在一起，而且我们毕竟还不熟，所以我和彬也没有说什么，吃过饭她就说要回家了，我就送她到车站。一路上也没有说什么，我只是向她解释忘了带书来，她说下次来武汉再带也不迟。
    也许因为是晚上，月色朦胧；也可能因为是夏季，她穿着比较少，把身材清晰地展示在我眼前，感觉彬比上次要漂亮得多，不禁有些慌乱。此后，心里便有了念想，闲暇时就会想起她，给她发发短信，无非是问问她现在在哪里，情况怎么样之类。对于我的短信她大多是回的，也有不回的时候，但是从来没有主动给我发过。有时我也给她打电话，她大多不在武汉，总是说长途加漫游，很贵的，我也就自觉少给她打了。

    和彬的关系就是这样维持着，直到我再一次去武汉，也就是离认识她那次半年后，上一次见面3个月后。这时已经是初秋了。
    那一次，我从北京回来，在车上突然想起彬来，就给她发了个短信。她说她正在武汉，问我什么时候到。我说很晚。她说她到车站去接我，请我吃饭，因为我上次请了她。我觉得很不好意思，说太晚了不想打扰她，她却说一定要接我。我不禁大为感动，想了想就答应了。也许，在心里，我还是很想见到她的。
    看得出，彬见我前刻意打扮了一番，妆很淡，但可以看得出很花了些功夫。她的脸本来就很白皙，这样的淡妆很适合她。
    她似乎兴致很好，也感染着我的情绪。她先给我安顿了住的地方，接着带我去吃风味小吃，我们边吃边聊。大概一个小时后，我们又回到了房间，才有机会谈了许多话，也更多地让彼此了解了。
    交谈中我得知彬是湖南长沙人，两年前从黄石的一所二类大学毕业。作为一名专科毕业生，要找工作很难，特别是在武汉这样的大城市，而且举目无亲。可她硬是凭自己的耐心、坚强的意志进入了这个城市而且逐渐站稳了脚跟，这不禁让我佩服起来。接着，她谈起了自己的生活。具体情形我不说了，因为那是她个人的生活。她非常坦诚地告诉我那些事情，那是因为我的坦诚，也是因为她对我的信任，所以我也应该让她觉得我是值得信赖的人。我想说的是，这一次的交谈让我看到了一个真诚的，可以作为朋友交往的女人，也感知到了她热情活泼的外表背后工作的艰辛、生活的无奈和心里的疲惫与孤寂，不觉爱怜起来。当然，最让我感动的是她对我的这种信赖。我们以前并没有什么交往，她却这么真诚地对待我，就像朋友一样。
    临走前，彬说不早了，以后有事来了再联系，我说以后多联系。
    因为是从北京回家路过，事先也没有计划看她，所以我又没有能把小说送给彬。彬说不急，下次吧。我说下次我一定记住。
    这以后，我们的联系密切起来，但主要限于手机和网络。通过这样的联系，我对她有了更多的了解，慢慢地就形成了这种不远不近若即若离的关系。说内心话，我想爱她，也有些依赖她，可是，她的观念、她的态度让我不敢也不能进一步亲近。
    一个月后，我们又见了一面。这一面，曾让我又一次燃起了对她的希望，可事后证明这种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这件事也不过是我们关系的一个插曲。
    一个关于当前纯文学杂志的生存与出路的研讨会在武汉举行，我被单位指定参加会议。我把消息告诉了彬，彬很高兴，问明我开会的时间和地点，然后说有空会和我电话联系。这不免让我高兴起来。出发前，我没有忘记带上我的小说。
    到达武汉的那天下午，我告诉彬我已经到了。彬给我回来电话，说她在外地，不过一个半小时后就回来。我想她可能是专门为我往家赶的吧？心里非常感动。我又想，那个时候她肯定还没有吃晚饭，就说我等她回来后一起吃，她就答应了。她说了个地方，因为知道我对武汉不熟，又详细地告诉了我怎么去那里的方式，让我在那里等她。
    当我赶到那个地方时，她还没有到。我就在人行道上逛来逛去等她。大约20分钟后她到了。一脸的风尘仆仆，而且泛着红润。我不觉爱怜起来，好想过去扶住她，在她脸上亲一口。
    “喂，你发什么呆呢？我来了你不高兴吗？我可是听你说来了专程赶回来的。”彬的脸上绽开了笑颜，更显得可爱了，也更让我心动。
    我笑了，说：“谢谢你特意赶回来看我。接下来的活动怎么安排，我听你的。”
    “那好，我会给你安排丰富的内容，让你满意。”彬显得容光焕发起来。
    我们先去了亚贸，叫了两份肯德基套餐，然后逛亚贸的商场。我们一层一层地看，当然她看得更仔细的是服装和化妆品的两层和柜台。我突然想，要不要给她买件衣服或者一套化妆品呢？又一想，这样是不是太唐突了？我和她算什么呢？决定还是作罢。
    从亚贸出来，她接了一个电话，只听见她说是在陪一个东楚来的大客户。接完，彬告诉我是公司老总打来的。我问她为什么要说是东楚来的呢，她说因为我是东楚的，就顺口说出来了。她说：“如果是外地的客户，老总就允许我陪。他让我一定要把客户陪好。”
    接着我们又去逛群光。她还是主要看服装和化妆品。我颇有耐心地陪着她，听着她的评点。在化妆品区，我终于止不住说道：“我给你买一套吧。”
    彬笑了，说：“我有呢。看，不一定是要买啊。如果仅仅是为了买而来看，我们也用不着来逛。如果看到了喜欢的就买，我们买的东西就永远也用不完。逛商店是女人的爱好，看着这些漂亮的服装和化妆品本身就是一种享受。你倒是很有耐心陪我，你老婆喜欢逛街吗？你陪她吗？”
她还是提到了我老婆！我心里一颤，马上镇定下来，说：“她喜欢逛，不过我很少陪她，我不喜欢逛。”
    彬又笑了，说：“那你陪我逛不是很难受吗？”
    “不啊，我很高兴。不知道为什么，陪你逛我一点也不感到厌烦，相反倒是蛮有兴趣的。”我说的是真话，我陪着她始终没有厌倦的感觉，相反倒是兴致很好。因为我喜欢她？因为她快乐的话语？
    “我相信。”彬满意地说。
    一边说着我们一边已经到了卖唇膏的地方。她突然说：“对了，唇膏快用完了，得买了。”
    我忙接道：“那我给你买吧。”
    彬回头看了我一眼，爽快地接受了，说：“也好，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她要的那支唇膏不贵，才15元钱。
    从群光出来，她提起旁边有家电影院，建议去看电影。可等我们去时，最晚的8：30的那场已经开场半小时了。我们说我们不用看开头，就想进去看看，可售票员就是不肯给我们卖票，我们只好离去。
    接着我们去吃宵夜。路上看见一个卖盐水花生的小贩，彬说买一斤吧，带过去吃。我就买了一斤。
    到了宵夜的地方，发现人很多，很多人都在站着等着。彬说武汉宵夜的地方生意都很好。我们等了一会儿才有人离开，我们立即坐了下来把位置占领了，然后叫服务生过来收拾、点菜。还要了两瓶啤酒。
    这时，才想起我们走了3个多小时没有坐了，坐下来我才感觉有些累。彬也说她累了，回来之前就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长途车坐了一个多小时，公交车又是一个多小时。我忙说：“真是谢谢你赶过来看我，还陪我玩，让你辛苦了。”她说不必客气，坐下来了就好了。
    这时才想起忘了把小说给她。彬接过书，说：“我一定好好拜读。”
    我们一边等一边聊天。彬问我房间订好没有，要是没有订好她给我订，今晚的房间公司时可以报销的。我说是会议统一安排的，所以房间早订好了。她便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必给你订了，晚上我必须回家的。”
    吃过宵夜，已经晚上10点多了。彬说要先送我上车后再走，我说你在汉口，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才能回去，已经耽误你这么晚了，你先上车吧，要不我送你回去。她说不必麻烦我了，她自己可以回去。于是我们在街边等车。
    可能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站在彬的身后，看着她柔美的身材，我突然有了拥抱她的欲望。于是走进了一步，抓住了她的双肩。彬显然有些意外，回头望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挣脱。过了一会，轻轻推开了我的手，说：“在街上多不好意思。”
    彬的话无疑对我是一个鼓舞。似乎在说如果不在街上是可以的。我不禁高兴起来，柔声说：“这么晚了，不回去吧？”谁知彬听了我的话却断然说“不行，我必须回去”，让我很是失望与尴尬。我只好说：“那你回去吧。”
    车来了，彬奔向车门。我望着她在车里穿行，她却根本不回望一眼，让我又是一阵失望。很快我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随即车启动了，我只得悻悻离去。
    大约半个小时，我回到了住处。同房间的会议代表说不见我吃饭，问我哪里去了，想约我打牌也不见我。我说去见了一个朋友。那位代表眼睛突然亮了，问：“女朋友吧？怎么没有陪她回来了呢？”我笑了，说：“是女的，也是朋友，不过不是女朋友。”说完就拿起手机给彬发短信，对她能陪我玩表示感激。这中途那位代表又在说些什么我却没有听见。
    发完短信，我便和那位代表聊了起来，原来他是荆州那边一家文学杂志的主编。聊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却一直没有见彬回短信，想来开始她可能在车上不便回，现在也该到家了吧？怎么也不会呢？于是又发了一条，问她是不是到了，祝她晚安。等了很久还是没有回，我也就正好带着忐忑的心渐渐入睡了。
    直到会议结束，彬都没有和我联系，我也没有主动找她。
    大约一周后，也就是元旦后的第二天，我网上遇见了彬，她说已经在九江了。我免不了又一次对她的陪同表示感谢。她突然说起那天晚上她真的很累，只要我再说几句留她的话，她一定会留下来的。
    彬的话让我非常悔恨。我只是觉得既然她说了要走就不该勉强她。为什么当初我就不多留一下呢？于是我回答说：“我只是想尊重你的意志，怕我的强留会引起你不高兴。”
    她马上回了一句话，说：“本来很喜欢我，却要装作不很喜欢的样子。你呀，真让人觉得可笑。”
    彬的话引起了我内心的冲动，说：“我只是不想勉强别人做什么。”
    彬回答道：“你不多说几句留的话，谁知道你是不是真心呢？哪有女人会那么轻易地答应别人的呢？”
    我这才觉得自己实在太傻了，失去了一次和她更亲近的机会。于是，我说如果有下次，我一定留她。她说：“好啊，不过你要请我住五星级，总统套房。”
    本来在说那么认真的话题，怎么彬又开起玩笑了？于是我也接着她的话说：“行啊，只要你肯和我睡一定满足你。”
    “你舍得为我花那个钱吗？”她问道。
    “只要你肯陪我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我说道。
    “看，男人的本性又暴露出来了。告诉你，就是和你一起睡我也不会答应你的，你也别想动我。”彬说道。
    她的话倒让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了，也只好说：“行，不让我动就不动，我一定听你的话。”
    我突然感觉其实彬还是喜欢我的，不禁让我信心倍增。
    这时，彬突然问：“什么时候你也写部小说把我也写一下呀。”
    “我不敢随便写。在和你有故事前我决不写小说了。”我说道。
    “没有故事你可以编嘛。”彬说道。
    我便说：“要素材啊。就我们之间那些事，写了谁感兴趣？如果编得太离谱就不是你了。”
    “要什么事人家才感兴趣呢？”彬问道。
    “起码要有些曲折，有些刺激。”我说。
    彬说道：“你就写这么一个女人，就知道花钱，老搞不定。”
    “什么搞不定？”我问。
    “你说呢？”彬反问我。
    “不知道啊。和我没有故事的人我不会写。”
    “哦。不写算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写。”
    “我不知道怎么写啊。”
    “不写一长篇写一短篇不行呀？”
    “你就不能和我发生一些故事吗？”
    “你想和我发生什么故事？你想都不用想。”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想过写一部关于彬的小说，就凭我们的关系，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写的。可是，随着交往的增多，我和彬的感情似乎也深入了。我就想，是不是真的可以写一部以彬为主角的小说呢？就写我们之间的感情历程。可是，那得我和彬真的发展到了那一步才好写啊。于是，说话也暧昧了些。彬好像也不反感，让我心里多了份期待。
    很快到了农历的春节。这期间我没有再见面，网上也很少见到她。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我也想过给她发短信，却还是没有发。一直到春暖花开，我和彬的联系都很少，心里感到很失落。看来，我与彬没有发展的希望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我认识了敏。敏和彬，以不同的形象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在和敏交往的同时，我和彬这样的关系也一直这样维持着。当我告诉她我喜欢敏她却不予置评时，我不免有些失望。这以后的一个多星期里，我很少给彬打电话、发短信，她也没有主动找我，网络她也是一直没有上。因此，倒让我对她想念和牵挂起来。
    但这样的牵挂也只是偶尔才有的，因为此时和敏的聊天已经充斥了我的业余生活，在我的内心，敏的分量也越来越重了，我在享受着和敏相识给我带来的快乐。我想，我和彬真的是不能进一步发展了。
    到了4月底，我和敏的聊天更加深入，更加亲密了，她开始在我们面前显示出女人的可爱和淘气。看来，和我聊天她是开心的，这更让我喜欢她，喜欢和她聊天。于是我说道：“你好可爱啊。现在才发现你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她便回答道：“我喜欢在信任的人面前撒赖，淘气。不太合适吗？在内心我从未认为自己长大。长大的只是我的肉身。为了生活我改变了很多，学会谦杯地笑，自愿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说道：“你的本心是天真的，我喜欢看到你这一面，真实的你。希望你在我面前永远这样有好心态。”
    “呵，我们之间不需要虚假的笑。”她说。
    我笑道：“是的，赤裸裸面对，呵呵。”
    “我还得穿一件必要的遮羞的衣物。”敏开起了玩笑。
    我便也接着她的意思说：“好吧，我批准你。”
    接下来她却好久没有说话了。我问她是不是很忙。她回答道：“一赤裸裸，我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忙认真道：“对不起啊，我说的是灵魂不是肉体。我不敢欺负你啊。你是我的好妹妹，唯一的妹妹。”
    “真的是唯一的妹妹？”她问道。
    我坚定地回答道：“是的，敏。”
    她说她现在开始锻炼身体了，在健身馆锻炼，每周也会有两次去学芭蕾。
    常常地，我们聊得很晚，她一边聊一边看一些养花的网站，她说她喜欢养花，而我也是偶尔看些文学的网站。每一次很晚了，我都要叮嘱她早些下，要注意身体。她说已经养成习惯了，知道这样不好，以后回慢慢改正。
    我们总是不自觉地要涉及到感情的话题。我知道我越来越喜欢她了，不仅仅是以前的欣赏。我想，这是不是和我与彬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希望有关呢？当然，我认为主要是她的人格魅力、她的高贵气质打动了我，而我对她的态度让她对我产生的感动也反过来进一步触动着我的心弦。
    有一次，敏突然问我喜欢什么样的音乐，我说我喜欢她给我介绍的那些美妙的异国音乐。她问我还喜欢什么音乐，我说我喜欢那些上世纪80年代的流行老歌。敏说她也喜欢，接着如数家珍般说起了那些老歌的名字，《当我想你的时候》、《读你》等等。
    突然，敏问我想不想听她唱歌。我说当然喜欢，于是她给我打电话，给我唱起了周迅的《飘摇》。她的声音很圆润，也很有力度。
    原来她歌也唱得好。我由衷地说：“没想到你歌也唱得这么好。我越来越佩服你了，妹妹。”
    她马上回答道：“我是刻意地表现我优秀的一面呢，再就是不好的啦。”
    我便说：“爱一个人就爱她本身，包括优点和缺点，否则就不是她本人了。”
    “我特别的懒散；我好哭，过份脆弱；我吃零食，总是把胃吃坏。”
    我真诚地说：“现在这些和我没有关系，不过我会为你担心。如果你是我的爱人，我会关心你，帮助你。——当然，现在说这些就是自作多情。” 
    “呵，我总是不能在适当的时候说适当的话， 原谅唐突。”她说道。
    我想她是误会我了。我本来说我对她关心是自作多情，她一定以为我说她自作多情了，马上解释道：“你没有错啊，说这些没有错。我是说我很乐意那么亲昵地关心你，可是我没有资格啊。”
    “呵，如何关心我呢？”她问道。
    我回答道：“不和你在一起，只能用语言了。让你少些寂寞和忧伤。深入点，我就不会了。我说了我比较粗心的。”
    “只要让我感觉有你这样的一位大哥关心我，就足够了。”
    “可惜我很无能也很无奈。”
    “呵，我没有这样感觉啊。 不可能要求别人太多，我也不会要求别人太多。痛苦就是得不到，不要求就不会失去。”
    我赞赏道：“谢谢你，你很深刻。”
    “争取我不会，放弃倒是很简单的。”她继续说。
    我不禁问道：“你怎么如此懦弱？” 
    她说道：“有些人即使在认识数年之后都是陌生的，彼此之间总是有一种隔膜存在，仿佛走在河的两岸，遥遥相对，不可触及。而有些人在出场的一瞬间就是靠近的。仿佛散失之后再次辨认，大脑皮层里存留的记忆，依旧数据分明，没有差错。那种近，有着温暖、真实的质感。可以刚刚见到，就与之拥抱。心里有熟悉的言语，待与他诉说，又并不焦灼急迫……”
    我便问道：“你都有过吗？那么现在呢？以后呢？”
    “我的论断是基于一种状况，就是哪些是我应该放弃的，在事后来看。”
    “你不能老做事后的总结者。”
    “我能想象的。最温暖的信任与最恶毒的欺骗我都遇着了。现在，我好像没有什么好追求的啦。千帆过尽均不是。只想努力地工作，学习。”
    我不知道说她什么了，只好说：“好吧。让自己的心宁静。”
    她问道：“我的选择应该是正确的吧？”
    我满怀同情道：“我不知道。你这样也许可以保护自己，但也会让自己苦。” 
    “嗯。我想做一个通透的人，苦也就不苦了。谢谢你，远方的知心人。也祝福你。”
    “小敏，你让我心疼。”我深情地说。
    这时，敏突然问起她当年在南楚上学的时候我在哪里，在做什么，结婚没有。我很惊讶，问她为什么这么问啊？说就是我们那时候认识也不会有什么，她肯定不会喜欢那时候的我的。她说“没啥，只是突然感性了一把， 想知道你是否和我同时生活在同一个城市。”
    我便也浪漫起来，说：“那时我常经过你们学校前面。那时候一定看见过一个美丽的女孩子。有人叫了一声李敏，你甜甜地应了一声，声音吸引我去看，于是看到了美丽的你，于是我就倾倒了，你成了我的梦中情人。很浪漫吧？”
    “呵呵。浪漫啊。”敏说道。
    我接着说：“我梦了你16年啊。”
    “呵，不说这个，你也别想这个。爱我的人都受伤。”敏说。
    我笑道：“哈哈，我不怕受伤，为了你，受伤值得，只要你不嫌弃我。——不过，说真的，现在说这些太早了啊。”
    敏说道：“我给不了你将来。我们只能做兄妹，你不要有希望。 对不起。”
    我知道敏的担忧，知道她心中的伤，真诚地说：“我不贪婪。希望正如地上的路，呵呵。一点点希望，激励自己，足够了。我也不浪漫，不幻想，但是我总是给自己一些希望，让自己不至于太悲伤。我能理解你，也知道应该现实，我不会很傻的。我不会伤害你，也会保护自己。我们都要保护自己，更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决不伤害对方。”
    “好的。你说的话我听着很温暖。谢谢。”敏说道。
    这样的谈话总是让人愉快，谈完了还让人充满了思念，也充满了期待，期待这下一次的相聚，下一次的深谈，期待心与心的碰撞和交汇。在心里，我已经对敏产生了依赖，已经离不开她了。
    期待中的敏又出现了，问道：“想看我的新散文吗？”
    “当然想。”我高兴地回答道。
    我找到她写的那篇标题《天眼》的文章。文字的精致、意境的优美让我折服！我便赞叹道：“你是了不起的画家，不仅仅画意象，也画心灵。”
    “书写心灵。你是在夸我吧？”她说。
    “我发自内心的震动，我的心为之奏鸣。”
    “谢谢你的欣赏。”
    “看了你的文章，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我希望和你化为一体，成为你的血液，成为你的心的一部分。”
    “我是一朵白色的罂粟。”
    “你的意思是你美丽而有毒？”
    “是。你会躲着我的，到了最后。”
    “我不懂。你是说你会让我可怕？因为你让我如此感动，你会把我看得透明？”
    “我是说,我们的距离太近,最后反而会生份。”
    “但我不会。”
    “爱而无望,我是会选择逃避的。眼不见,心会稍微平静。”
    “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呢？只要心心相通，我就满足，就对你充满感激。”
    “是我想得太世俗。只是为了不伤害你。”
    “我知道你不会爱我的，我有自知之明，我觉得那简直是奢望。”
    “你是哥哥。”
    “谢谢你叫我哥哥。”
    “我很乐意有一个宠爱、欣赏我的哥哥。只是我却不允许被撒娇了。”
    “为什么不能啊？”
    “不成样子。”
    “别这么说啊，我不会那么严肃的。”
    “那就好。你会见识我的双重人性。”
    “我喜欢真实的你。”
    “我是说,顽皮快乐的孩子与生即忧郁的孩子。”
    “我会让你有更多的顽皮快乐的一面，而不再忧伤。不过我也不想改变你的生活习惯。好吗？”
    “好呀。”
    “那就这么说定了。”
    “谁不想快乐,谁不想积极？”
    “是的，但是如果忧伤有人分担就会少些，快乐有人分享就会多些。”
    “好啊。下次给你再看一个好散文。”
    “期盼着。”
    “呵,也期待看你的作品, 碰撞后的火花给予我灵感。”敏说。
    我热情地说：“我们彼此鼓励。”

    我越来越贪图与敏的聊天，贪图这样的聊天给我带来的快乐的感觉，就想当初和彬聊天一样。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爱上敏了吗？在心里，我对自己说：没有，肯定没有。可是，我真的无法知道，我是不是爱上了她。我知道我不能爱她，她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我说不清楚，但我感觉那并不是真正的爱。就她目前的状况，她也不大会爱上我。可是，我真的无法不想她，也无法不喜欢她，以至于，在我的心里，彬已经退到了次要的位置。是的，彬很久不上网了，更没有给我发短信，打电话——她从来不主动给我发短信，打电话，而我也已经几乎有10天没有主动和她联系，给她发短信，打电话了。现在，我只在乎敏。
    交流感情成了我们聊天的主要话题。有一次，一看见敏上网后，我立即说：“我现在越来越喜欢你了。” 
    “像喜欢别的女孩子一样? ”敏问道。
    我回答道：“不一样。你更深刻，更有内蕴。”
    “只是层次不同的区别? ”敏追问道。
    “内涵不同，层次、程度也不同，本质也不同。呵呵。”我笑道。
    “谢谢有你相伴,让我平添了快乐。”敏说。
    我兴奋地说：“你也让我快乐。”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真情让人快乐。”敏说。
    我赞同道：“是的，所以我感谢你。网上遇见真情不容易。”
    “穿着屏幕握握你的手。”敏说。言辞间真情毕露。
    敏的话让我动情。我回应道：“我感觉得到。”过了片刻，我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敏，我越来越觉得我会爱上你！我越来越担心，因为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一到晚上就上网看你在不在，想和你说话。一看见你我就感到幸福，看不见你心里就牵挂。”
    敏没有回答。我有些担心，假装轻松道：“你害怕了吧？吓跑了……”
    敏回答道：“呵，有事呢。谢谢你，我明白你的心意。”
    我滔滔不绝地说：“还是该我谢谢你，给我如此多快乐，让我知道有这么好的女人，有这么让我喜欢的女人。认识你真的是三生有幸！能和你成为朋友更让我感激上苍的垂青。我感觉我真的好幸运！”
    敏突然说：“我要是爱上你了，那不成了网恋？我怕又是做了件错事。”
    我鼓励道：“没有错，小敏。我不会伤害你。你也不会伤害我，我很享受。”
    敏说：“我不担心这一点，倒是怕你对我的感情伤了你自己，这才是我最担心的。我很坏，老是想诱惑你。”过了片刻，敏接着说：“还是忍不住想要表现自己。我刚才说错了。”
    敏的话让我觉得很有趣，便追问道：“到底是诱惑我，还是表现你？”
    “表现，我没那坏。”敏说。
    我不相信她的解释，问道：“怎么你错得那么离谱？你不坏，就是诱惑我也是因为爱我，我喜欢被你诱惑。”
    “不准再说这个了，我只是很轻轻地用文字来诱惑你啊。”敏说道。
    我高兴起来，说：“是的，你的文字表现出的你，让我很佩服，也很爱慕。”说完这，想起她前面说的网恋，我问道：“你怎么看待网恋？”
    “网恋，关键是两人。”
    “两人怎样？”
    “两人真实。不欺骗，不隐瞒。”
    “我们现在呢？真实吧？”
    “呵，不知道。时间那么短，谁说得清楚呢。不说这个了。我们是兄妹哦。谢谢你，让我今天晚上很快乐。”
    “我很快乐，非常快乐，因为你。”
    “其实我老公评价我，就是唠叨，爱钱，懒散。”
    “那你爱钱吗？其他的我都喜欢。你有情调，有品位。听你唠叨就是幸福，你的懒散就是美。”
    “生活像把锉子，消磨了人的斗志、激情。剩下来的，都是厚厚的痂壳。互相伤害。我也做的不够。”
    敏的话渐渐有了些伤感的情调了。我便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她的经济情况，她也问了我的。虽然说问别人这些好像不妥，我们却感到很自然。看来她的收入还不错。我于是打趣道：“这样我就打算追求你了。”
    “好唦，你追钱吧。”敏说道。 
    我能想象敏说这话时的神态，便笑着说：“这样我们可以过上不错的日子了！”
    似乎要打击我，敏说：“你在说笑话吧？我只爱比我强的人，你可要记着哦。”
    我假装不愉快，说：“你肯定不爱我了。我怎么可能比你强啊？”
    敏没有回答我，我便继续说：“人生3阶段，先为父母，后为孩子，再为自己。以后我会追你的！我要追求自己的幸福。” 
    “很有道理。”敏赞同道。
    文字也是我们经常的话题。
    应敏的要求，我把我的长篇小说《今夜无雪》给她寄了一本。几天后，敏说收到我的小说了，“写得很好啊。”她说。
    “很差，你不必安慰我。我倒是喜欢你的语言。”敏的称赞让我有些羞愧。
    “语言很成熟。 其实这是两种不同风格的东西。我的比较虚，诗意一些。”
    “我喜欢你的，语言很凝练。”
    “其实我也喜欢你那样平实的，我现在都不会写字了。”
    “我现在也不行了，那是以前的文字。”
    “只有越来越好的，不同的只是你对自己的要求越来越高了。”
    “我都不知道写什么了。”
    敏突然说：“我们来写春天，好吗？”
    “写春天？我的脑子已经空了，生活太平淡。”我回答道。
    “生活本来就是平淡的。我们都不要有怨言，不要有过高期望。”敏说。
    我说道：“我是说现在我已经无法写东西了。”
    过了一会，敏又问道：“我们写一个关于春天的。好吗？”
    我有些不自信，说：“我不知道能不能。你说吧。” 
    “要我说什么？我已经说了啊。”
    “你说写一个关于春天的，可是我们怎么写呢？”
    “你写你的，我写我的。”
    “我还是不知道写什么。春天，太大了。具体点。”
    “感慨吧。今年这个春与往日有何不一样。”
    “我现在还没有感慨，春天还没有结束，我不知道这会是一个怎样的春天，春天后又是怎样的夏天。”我想到了这个春天里和敏的相识。
    “春天都快过了。立春就开始了。在天气尚冷的时候，春天已经来了。一种诗意的春天。”
    “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可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意味着什么，以后又会怎样。许多事情，要发生过后，才能思考，才能写。”我指的就是在这个春天和敏的相识和亲近。
    “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吗？”
    “认识了你，这是与以前任何一个春天不同的。在我经历里，在我生命里，你是独一无二的。”
    “嗯，谢谢你给予我的欣赏，这让我非常感动。如今人与人之间太冷漠了。”
    这时，我突然想，以后或许我可以写部小说，把我和敏的感情写进去。可是，我现在还无法知道我们会是怎样的今后，会有怎样的结局，也不知道这小说能不能写，又该怎样写。便兴奋起来，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写这些，以后又怎样写下去。也许，若干年之后我会写吧。我想，如果写，也应该是最好的一部书了。书名可以是：从那个春天开始。”
    “很好的名字。”敏赞赏道。
    我更加兴奋，说：“你的确让我欣赏。我喜欢过女人，但从来没有过值得我如此欣赏的女人，而且我们的距离一下子就很近了。就像我以前对你说的，你让我感觉是我生命中丢失的，我正在找寻的那部分。让我惊喜，让我兴奋。”
    “有时候爱情是一个人的，有时候只是感动了自己。原谅我这么说。我现在心情很淡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很感动。”敏的话充满了忧怨。
    我便安慰道：“我只是说我的想法，你让我非常感动。”
    “还有能力爱上一个人，生命中还能出现一个让自己有恋爱感觉的人，这都是一件值得快乐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事情会往什么方面发展。我几乎什么都没有做，你却给我了这么多。”
    “不，你给了我许多，是以前任何人没有也不能给的。能认识你这么好的女人，我已经很荣幸了。我很知足的。”
    “我还有些惶恐不安呢，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离你远一点，才不会伤害你。”
    “你永远不会伤害我的。”
    “希望如此。你昨天还说，不要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我知道的。只要我不伤害你，你就不会伤害我。我决不伤害你。伤害你在我看来就是伤害我自己，是一种罪过。”
    “谢谢你。”
    “不要说谢谢，我说了许多次，我不要你说谢谢。我就是欣赏你了，因为你值得欣赏。我并没有为你做什么，有什么值得你谢的呢？要说谢也该我谢你，你让我快乐而充实。这是一个美妙的春天，也许会是一个美妙的一切的开始呢。——对了，你是怎么想到写春天的？”
    敏的情绪显然好些了，说：“今天休息的时候，出外转转，山间的梨花已经开了一半了，最美的丰姿我错过了。还有一棵白玉兰，藏在浓密的树林里，一身洁白，让人感觉非常安静。今天得了一个好句子。‘柳树在春天里飘啊飘，非常美。春风就是这样一浪一浪地飘在柳枝上。’”
    我不禁赞叹道：“‘春风就是这样一浪一浪地飘在柳枝上。’好美的意境！”
    我关于春天的小说现在当然不能写，敏却开始了。她写的是《渐渐深入——四季：春天》。

    随着交流的深入、相互了解的加深，我和敏的交往却不如当初那么轻松了。这里面的原因，我想一方面是因为敏的不愉快的感情经历给他留下了太深的伤痕，对感情有一种担忧和恐惧的心理，让她无法面对新的感情，也无法乐观地积极地设想自己的未来。而我，也在半玩笑半认真中表达我对她的不仅仅是欣赏，而且无法掩饰的喜爱与依恋。因此，我们便不免有了矛盾，常常有不愉快的对话了。我总是劝说她，让她不要总是沉浸在不幸的感情里，不要有任何思想和精神的负担，要乐观地、开朗地生活，要对生活、对未来充满信心。可是，我根本无法说服她，有时候她甚至不允许我提感情问题，让我觉得很伤感。其实，我完全可以理解她的感受和她的思想。可是，我总是觉得她这样的状态对她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我还是禁不住要说她，有时便以一种玩笑的口吻，试图开导她，让她有一种好的心情和心态。然而，我的姿态得不到她的认可，反而激起她的反感，她甚至是明确地说她不喜欢我这样的男人，不会和我有什么瓜葛，她仅仅是因我对她的欣赏而对我感动，还说什么欣赏她的人很多，她不能因此而爱他们；向她表示过爱的人也不少，而她都拒绝了。敏的话让我感到很悲哀。虽然她也有淘气的时候，可一涉及感情却非常严肃，非常反感。而我总是在她面前谈论感情，结果自然她要拒绝，要厌烦了。于是，这样得情形就难以避免了——
    那天晚上上网，看见敏在线，我便问她心情怎样？她说那是相当的好啊。我便很高兴，以为会有一个愉快的晚上。可是，后来却让我很失望了。
    开始，她的确很高兴，不断地给我发可爱的表情和图片。我就问她怎么那么多可爱的表情。她不回答，继续给我发。
    我于是说：“看来你心情不坏。”
    她依然没有话，继续发着图片。我心里直笑，忍不住说：“好了，别淘气了。一高兴起来孩子一样。”
    她还是不回答，继续发。我就说：“你也有如此可爱的时候。不要太可爱了，不要让我爱上你！你愿意这样发展下去，出现那样的情况吗？”
    敏终于说话了：“不愿意。”
    我便说：“那你就不要让我太喜欢。”
    敏却不回答，又接着发图片。我终于忍不住了有些恼火了，说：“你太那个了。”
    “太什么？”敏问。
    “你让我发呆，不知道说什么。”
    “我是一个36岁的女人。我有自己的想法，我不会轻易被人影响。我不是小姑娘。”
    “我受你影响了。”
    “什么影响？”
    我有些怄气，说：“你明知故问呀？” 
    敏竟然回答“不知道。”
    我很恼火，说：“装疯卖傻！”
    “得了吧，你可以承认你是，但不要拉上我。”
    “是说我，我比较软弱的。”
    “那干嘛说受我影响？”
    “你太好，我就会动感情。”
    “动就动吧，我可管不了你想什么，但那与我无关。”
    “你也有责任。”
    “抱歉，我不想去思考这方面的问题。”
    “那你老实点。”
    “我怎么了？我什么时候不老实？你最好厚道点。”
    “好了，你太好，我就会喜欢你，就这么简单。我想做你的男人，想你做我的女人。只要你给我机会我就做。如果你不给我机会，我就永远做哥哥。”
    “你的性格还没有我坚强。所以……”
    “我会比你坚强的，我到关键时刻很坚强，只是表象我很容易动情。”
    “请不要想了。我们不是一类人。”
    “不是一类人？不要想什么？”
    “不要想我们有末来。这样说，我感觉很难受。”
    “我知道。我记得你的话：顺其自然吧，不是想爱就能爱得上，也不是想不爱就不爱的。”
    敏没有做声。我接着说：“我不会做无谓的努力，更不想因此伤害你。”
   “是我多虑了，抱歉。”敏说。
    “但是，如果你走到我面前了，我不会无动于衷的。所以你要随时警惕我，警醒我，别让我伤着你了。”我说道。
    敏做了个得意的表情代替回答。我便说：“好了，别淘气了，还说比我成熟呢，孩子一样。你得意什么呢？说不准哪天我失控了就欺负你。”
    敏问：“在我不愿意的情况下，欺负我？”
    “如果失控了，当然会这样！”我回答道。
    “看来我的消失是对的。”敏说。
    我不禁大吃一惊，问道：“你要消失？”
    “不上网不就是消失了吗？”敏回答道。
    敏的话让我很失望，也有些恼恨。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说以后会少上网，想回避和我的感情吗？于是说：“你这样绝情？我会痛苦的。如果你不上网我就去找你。你不能伤害我的。”
    “我活着够累了，不要给我添乱。”
    “我没有给你添乱。而且你也不能那么看。”
    “我现在根本不愿用脑子想这样问题。以后不要谈了。我是一个没有多少感情的人。用完了，怕了，给不起别人。”
    “你老这样说，一会像孩子，一会像老人。我不希望你这个样子，我不喜欢你这样。”我感觉我越来越烦了。
    敏却格外地沉静，甚至有些冷：“最严肃最纯真最道德的爱情，往往便是敢于爱自己真爱的，敢于对曾经爱过而现在不爱的坦率地说也‘不爱’。而苟合则正好相反。”
    我有些不大明白，也许她误会我了。于是说：“我不会和你苟合，那样是不尊重你也不自尊。也许我不会爱你，也许我会不顾一切爱你。但是，现在，我希望我们是朋友，我希望你乐观轻松地生活，不要想太多，更不要有包袱。现在，我开始感觉到我们很难在一起。我不敢勉强你改变自己，你包袱太重，我怕说太多反而激起你的反感，反而把你推远。我不能冒这个风险，代价太大。如果失去你这个朋友，不如让我选择死去。而你是不可能接纳我的，我和你的要求距离太远。我清楚。为此我也很失落，很沮丧，甚至很痛苦。” 
    “后半生会按我自己的心意选择，绝不凑合。找到了，我会舍弃一切；找不到，就这样。”
    “也许我们不该相识吧，可是我们还是相识了。我得谨慎小心，倍加珍惜和呵护，我绝对不能让自己失去你。如果我伤害你了，为了赢回你，我会不惜任何代价。”
    “就像初夏我步入平原。原野麦子金黄像阳光，置身其中，哪一颗是我的，我不得而知，我听从心灵的指引。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是最入眼的。是心灵的相互吸引，是崇敬。”
    我已经不知道如何把我们的谈话继续下去了，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开始心情那么好，一说到感情就如此冷漠。如果说下去我们也许会争吵起来，我想最好的办法是我下去，以后再说。于是说：“我明白，我懂。我下了。你也不要太晚了。”
    “bye。”她说。
    她的话让我感觉浑身发冷，便感慨道：“有些难过，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能上来，我什么时候能遇上你。也许我们再也不可能有彻夜的长谈了。”
    “随缘吧。”敏的话依然那么冷淡。
    我有心痛的感觉。“你要好好的，多爱惜自己，我不能老和你说了。”
    “嗯，不上了，就好好休息。谢谢哥哥，你也一样，要长胖些。”敏的话温柔起来，也许是受了我的感染？
    也许这就是兄妹吧？我颇为动情，说：“我一定好好养养自己，长胖起来。我鼻子有些酸，你不会又说我不坚强吧？”
    “做自己吧。”敏说。 
    我真诚地说：“我很久没有这么动情过，虽然动的不是爱情。”
    敏没有做声。我接着说：“我很久没有哭过，可是去年和多年不见的大学同学告别的时候我哭了，大声哭了，流了好多泪，怎么也止不住，过了好久才强忍住。我真的好意外，我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哭。敏，我现在就有想哭的感觉。我越来越觉得我可能会爱你，而你不可能接受我，于是我想退而求其次；而你心有余悸不肯和我往来，于是我们成为陌路；如果我再要不明智地乞求你，你就会很生气，于是我们就会成为仇人。——这样的结果真的很可怕，却是最可能的结果。我很担心，很害怕，很难过。”
    敏回答道：“我已经平静了。知道那样是没有用的。”
    我又一次无话可说了，必须下了，可仍有些不舍。于是说：“你忙你的吧，我再不走就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不知道下一次网上的见面会在什么时候。也许一天，也许一周，也许一个月，也许更长，更长。你一定要保重。”
    “生命就是这样，遇上了心爱的，却不爱自己。”敏说。
    “要开心点，乐观点。”
    “我心累，你不要过多地给我压力。 我想平静地带孩子，做点事业。”
    “我不给你压力。我不说了。”
    “爱了又如何？浪花飞得高，砸得粉碎，我想海浪轻抚海滩。”
    “你已经明白我的心了，也理解我了。我不必多说什么了。”
    “我不是一个很容易被人影响的人。谢谢你欣赏我，但感动也仅此而已。我不说了，再说多了，对你不公平，空生烦恼。”
    敏的诉说让我感伤起来。“妹妹，叫我一声哥哥吧。你叫了我就下。”
    “好哥哥， 下吧。”敏说道。

    看来，在她目前的心态下，我们的关系是很难轻松交流和相处的了。以后和她说话时不能不小心谨慎了，以免刺激了她，伤害了她，引起她的不愉快和许多的伤感来。可这样一来，我就感到有了压力，不由得想起以前那些轻松愉快的交往，也不禁要想起和彬来。
    敏和彬，到底谁适合我，谁最终可能和我走向更亲密的那一步呢？也许，她们谁都不适合我，谁也不可能和我走到一起？在内心里，我更喜欢谁，更可能追求谁呢？当然，如果她们都不愿意和我发展下去的话，我自然也不会对她们任何一个提让她们不情愿的要求，这对我、对她们都没有任何好处。如果因为我的什么要求要让她们疏远我，要把朋友变成陌路甚至仇人的话，我宁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珍惜这朋友的情缘。
    是的，我和我老婆没有爱，不然我也不会在她之外试图找寻真正的爱情，不会希望和彬或敏发展爱情。可此时我觉得无论是敏，还是彬都无法和我有什么发展了。首先，她们似乎都不是我想象里的爱人，其次，她们好像也都不希望和我有什么那样的关系，哪怕是那种情人似的关系。
    可是，我心里仍然无法不想。特别是对于敏，我还是无法抑止自己内心的冲动，也无法对她的态度感到伤悲。当然，我是怎样也不能触怒她的。我想，她其实也需要关心、需要理解。也许她其实是爱我的，或者至少需要我的关心和理解，仅仅因为过去的感情经历给她带来的伤害才让她不能接受感情，其实并不是讨厌我。当然，也有可能正因为这些使她无法爱任何人，自然不爱我。那么，不管她对我有没有爱意，我也要理解她，谅解她，不要让她感到有任何来自我的压力。
    相比之下，我和彬的关系似乎更亲密一些，我对她的想法也更暧昧一些。是的，敏是那种让人敬佩、欣赏的女人，像高贵的天使，而彬给我的是亲切、可爱的感觉，孩子一般。当然，彬也是很有想法很有主见的，而且这些和我的观念很不一样。想到这，我就很痛苦。我想，如果我会爱敏的话，也是一种又敬又爱的感觉，在她那里，我会紧张，有压力，不敢放松。和她交流我得小心翼翼，生怕说了她不喜欢的话，生怕伤害了她。如果她生气，责怪我，我就不敢再说什么，得赶快道歉，生怕伤着她。在彬这里，我则很轻松，我可以说她不喜欢听的话，她不会怪我，就是一时生气，过后也就好了，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而且我可以宠她，惯她。她撒娇的时候我会很开心，她责备我的时候我可以逗她乐，就是向她道歉的话，也可以是油腔滑调的。
    这段时间我之所以冷了和彬的交流，难道正是由于敏的缘故？而她为什么也总不在网上呢？以前可没有这么久不上网的。
    我决定给彬发条短信问问她。可真要给她发短信，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以前，我给她发短信总是问“你在哪？”、“最近好吗？”、“注意休息，注意身体”之类的话。现在，我该说什么呢？我还真有些犯难了。如果网上还好些，双方都可以找话题。想了想，还是决定发条这样的短信：“很久没有和你联系了，生气了吧？你情况怎样？我很牵挂你。”
    等了半天彬没有回复，我便有些担心。试着打电话过去，发现已经关机了。以前也有这样的情况，后来一问是在充电，所以也就只好作罢，晚些再打吧。晚上再发短信，立即就回了，果然充电在。可她没有回答我开始的短信，我想再说点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也就只好不发了。
    可是，我心里还是不由得要琢磨开了。想起那回我说我喜欢敏，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后来她也没有问起着，也许她真的对我什么想法也没有，我和谁交往、喜欢谁和她也没有任何关系。这样一想，不禁又有些失意了。
    晚上上网，我有些怕遇见敏了。虽然她说她要从网上消失，却担心万一她在，我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格外想见到彬。
    说来也怪，有一天上网真的就看见彬了。一见到她，我的心情就如以前轻松快乐起来。
    问起这段时间的情况，她说是回了老家一趟。问她什么事情，她说家里的一些事，却不说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便也不好多问。
    我们轻松愉快的聊着，一扫因为敏而给我心里带来阴霾。于是想，也许彬才是适合我的女人吧。就在这时，我决定要为彬写一部小说了。于是说：“彬，我答应你，为你写一部小说。”
    “真的啊？”彬问道。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的许多情况我不清楚呀。”我说道。
    彬说：“你可以问我啊。你想知道什么？你想怎么写？”
    我回答道：“我写我们相爱，愉快地生活在一起。”
    彬却说：“你和我，是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
    这样的话我不是第一次听到，我已经不在意了，继续涎着脸说：“不给我机会啊？”
    彬反问道：“你还想怎么样呀？
    我依然没有正经地说：“下次见面，我要你就陪我睡。”
    “有问题你！”彬的话非常生硬。
    我满不在乎地说：“不行啊？你可以考验我啊。我决不动你的。”
    彬断然道：“不要这样想了。我是不会和你这老的人睡的。”
    彬的话让我心里一怔，马上刀割一般痛了起来。但我还是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反问道：“想想也不行吗？”
    “好，你想。”彬说。
    无法明白她的态度，但显然不是我喜欢的。终于我有些生气了，问：“你怎么说话的？”
    “你就想想吧。我就这么说。”彬说。
    彬的话让我心里更不好受了。于是说：“你这样说很伤害我。”
    彬显然知道我生气了，好像想缓和气氛，安慰道：“不要这样嘛。你本来就比我老一些嘛。你可比我大十几岁。还不算老吗？”
    语气是和缓，可这样的话还是让我不舒服。我便说：“你根本瞧不起我是不是？”
    “什么瞧不起呀？”彬反问道。
    我依然带着怨气，也反问道：“你认为我很傻是不是？你笑话我是不是？”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只喜欢帅哥吗？”彬说。
    一听她说喜欢帅哥我就忍不住又生气起来。以前她也常常对我说她喜欢帅哥，我只是说帅哥有什么好？帅管什么用？最重要的是要人家爱你，关心你。不过，这回我实在是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恨恨地说：“我讨厌你说这样的话！”
    “我早就知道了。”彬说。
    “你知道什么了？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朋友是不是？你老这样说很没意思。”
    “早就知道你讨厌我这样说话了。”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说呢？帅哥有什么好的！”
    “你怎么老生我的气啊？我没有怎么说你啊。”
    彬这么一说，我就想我是不是真的太冲动，对她太不客气了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为什么要这么激动？因为我喜欢她而要改变她的观念，希望她喜欢自己爱自己？也许，她虽然每次说喜欢帅哥仅仅是女孩子爱虚荣的一种通病，如果真的让她考虑作为自己爱的选择未必就这样吧。或者她仅仅是在取笑我对她的喜爱？或者她仅仅是和我开玩笑，因为我不喜欢她那么说而要故意刺激我？也许，我不该这么认真。如果她真的只是喜欢帅哥，还有像她以前说的，还喜欢有钱的人，那么我就不应该对她存有任何想法了，这样的想法只会让我痛苦，也会伤害我们的交往。如果作为朋友，仅仅是朋友，她喜欢什么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丝毫也不会影响我们做朋友的。的确，如果仅仅作为朋友，她和我相处得还是很好的，她还是喜欢我的。她一再强调喜欢帅哥，也许是想告诉我她不可能和我有更深的关系，想让我打消念头，至于她为什么要这样也许原因很多，或者她真的不希望和我发生什么，或者，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希望，只是考虑到我们各自的情况，考虑到现实的困境而想劝阻我不希望我们彼此有什么伤害？
    于是，像以前一样，我们很快就又有说有笑了，好像刚才根本没有发生那些不愉快的交谈一样。话题又引到了小说。
    “你想在我的小说里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你想叫什么？”彬反问道。
    我便问：“就叫彬好不好？” 
    “不行，我的同事会知道的。你叫冰莲吧。冰清玉洁的‘冰’，雪莲的‘莲’。彬说。
    “好！冰清玉洁的雪莲。你皮肤那么白，真的就像雪莲花呢。”我马上赞同道。
    我们接着又说了写其他话。彬说她得回去休息了，怕晚了不安全。我说那你走吧，注意安全，要早点休息。
    虽然中途有些不愉快，这次聊天总的说来还是让我很开心的。我想，只要我不提那样的话题，我们的谈话会一直这么轻松。就是说了这样的话题，也不会影响我们友好交往。我不禁要想，为什么她能对我如此宽容呢？她是不可能把我的话当成仅仅是玩笑的，一定知道我有那样的念头的，可她虽然当时可以拒绝我，但并不因此在心里留下什么痕迹，起码在我看来给我的印象是这样。我觉得她是那种心胸开阔坦荡的人，和这样的人交往的确是件轻松愉快的事情。而且，我相信，她对我也一定是有好感的。如果我们交往下去，感情深了，进一步的发展也不是不可能。不过，现在我必须克制自己，怕说多了惹她不高兴。
    我又联想起敏来。她们是如此不同，却都如此让我喜爱，虽然喜爱的原因不同。我真是有些茫然了。
    看来，对敏我必须保持小心谨慎的态度，不去触怒她；对彬也只能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不能贸然亲近她。而且，说到底，我对她们的感情也许都还不是真的爱。于是，我逐渐厌倦了这样的交往了。于是，也不愿意再上网，不像遇见彬或者敏，或者其他什么人。心想也许我和彬或者敏的交往和感情只是我生活中的一段插曲吧。

    就是在这个时候，大学同学悦梅说最近要到武汉来开会，问我有没有时间见一面。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很想陪她好好玩玩，就很高兴地同意了。可是，我对武汉的路都不熟悉，也没有一个人在武汉的公园景点玩过，更不用说那些娱乐设施了。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彬，我觉得应该可以找她帮忙，不知道她愿意不。于是，我给彬发手机短信，把情况告诉了她，问她能不能帮我陪同学。
    彬马上回复了，问我同学来武汉的时间。我说她在下周星期三来，星期四和星期五开会，我想星期五下午过去，想在星期五晚上陪她玩。彬说那样的话就没有什么问题，她会在星期五回武汉。我问她现在在哪里，她说在黄冈。我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上网，我们把安排商量一下。彬同意了。
    想到关键时候彬答应帮我忙，我感到非常高兴，同时对她充满了感激之情。
    晚上，我们便在网上商量起陪我的同学悦梅游玩的计划。好久没有和彬长谈过了，我感到特别亲切，也特别感动。说是商量，主要是我听彬的安排，当然彬也很认真地听取我的想法。我说我不熟悉情况，主要还是听她的，彬便热情地帮我筹划起来。
    彬说起来头头是道，安排得细致而周到，让我非常满意。我感觉找她的确时找对人了。彬说我们可以去江滩公园看夜景，然后吃武汉特色的晚餐，接着可以去吉庆街听音乐，然后去歌厅唱歌，可以喝些酒，然后蹦迪，最后再去宵夜。她还提醒我不要忘记给同学买些特产让她带回去，还建议我早些去武汉，陪同学看看黄鹤楼，去东湖游玩。
    第二天晚上，我们又在网上遇见了。我知道，如果出差在外，她晚上一般是在网吧度过的，我想应该陪陪她。结果真的就遇上了。于是，我们轻松愉快地一边说陪同的事情一边开起了玩笑。和她开玩笑我情绪总是很好。
    “对了，昨天我忘了问你，你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彬问道。
    “女的，不是帅哥，你别动歪心思。”我回答道。
    彬说：“我可只对帅哥感兴趣哦。多大了？”
    我回答道：“比我小一点比你大。”
    彬便说：“是这样呀，那我不陪。”
    “你流氓！”我骂道。
    彬却没有生气，接着问：“几个人呀？”
    “一个。”我回答道。
    “一个女生？那你一个人陪好了，我不当灯炮。”彬说。
    不知道她是不是开玩笑，我怕她真的不去，便开始奉承她，说：“我陪不好，要请女侠出面才能搞定。” 
    “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我怕和你们打交道。”
    “你不是也大学毕业！怕我吃你？她又不吃你，说不定有给你的礼物呢。”
    “真的呀，我最爱占小便宜的了。”
    “也不见你占我什么小便宜。”
    “我要星期五才能回，这个星期很重要的事要做。”
    “我也是要开会，星期五下午才能去。”
    “你老情人来了，开什么会？”
    不知道彬是不是开玩笑，我怕她误会，辩解道：“不是情人。”
    “就是就是。老同学嘛。”彬说。果然她是在开玩笑。
    “我没有情人。”我再一次强调。我不想她误会我，以为我和许多女孩有特殊的关系。
    她便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而说起陪同的情况，问我打算带多少钱，问晚上我住什么地方，我说住朋友住宿的酒店比较方便。她问什么酒店，我说真的很巧，就是当年我去武汉开会认识她那次住的圣陶沙。她说如果我晚上在那里住就要多带些钱。我便又和她开起了玩笑，说：“如果你要留下住就还要多些。”
    “你住不住呢？”彬问。
    “如果你住就陪你。”我说道。
    “我不住。一个人的话住一晚要三百多的。”彬说。
    “那我一个人住那里什么意思啊？”我试探着问。
    “要不你和你同学住吧，节约点。”彬说。
    我辩解道：“那是不可能的啊，我们没有那样的事情的。”
    “钱要多准备一点，我不可能一个人陪你们去玩。”彬突然说。
    我惊问：“你不能一个人？什么意思啊？诈我啊？” 
    “你想想呀，我以什么身份和你去接待你的同学呢？三个人怎么玩呢？至少得4个人呀。当你们说话时，我做什么呢？”彬说。
    彬说的有道理，我却向继续试探她。便说：“你怕什么啊？就当我情人嘛。要不说我老婆，我同学她又不认识我老婆。我们不会撇开你的。”
    “只是这样不好。这样吧，我再叫个女的出来。可以吗？”彬说。
    “有什么不好呀。”我说道。
    “给你们更多的空间。”彬说。
    “难道你想叫男的呀？” 我反问道。接着又说：“不过要是女的，你不怕我见异思迁呀？”
    “其实叫个男的更合适。”彬说。
    我喜欢和彬这样的聊天气氛，话就有些暧昧了：“男的不行，我吃醋。本来我们感情就不深，你不想好好培养一下？”
    “和我在一起，只会花钱，其他事不会做。”彬说。
    “我乐意啊。”
    “那你的家产不出两年我就会花光。”
    “花光就花光。我没有钱了你也可以离开我。为了你，值得啊。”说着说着，我已经动情了，不再说玩笑话。
    “那好呀。我先叫个好朋友来帮我考查一下，看看是不是那个事，要是她说可以的话就可以。”
    “考查什么？玩的方案吗？怎么才叫可以？”
    “笨呀。我叫上我的一个女朋友来和你们一起玩，她要是觉得你还行的话我就当你情人好了。”彬说。
    她一定还是开玩笑吧？不过我多么希望她说的是真话，于是认真地说：“那好！谢谢你给我机会。凭你这话，就是没有当成，我也要感激你的！你心真好啊。”
    彬突然问：“可能要花很多钱的。你愿意为你同学花那么多钱吗？”
    “当然愿意。”我回答道。“同学是非常可贵的。对朋友我也很大方，可以倾其所有。钱算什么？如果不能带来快乐有什么用？假如能换来感情，花多少钱也不为过。”
    “感情，不是用钱能换来的！”彬说。
    “是啊！ 所以感情比钱更可贵。所以你明白为什么我这么在乎你吧？”
    “什么呀，不要说我了。你是接待你同学，又不是我。不要主次不分好不好呀。”
    “我是告诉你，如果你不做我情人不和我睡我也不会因此不要和你交往，不做朋友。你拒绝我也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许多事情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这样吧。你来武汉后，先到你同学住的酒店登一间房，下午要是你同学不开会了的话，你们就去逛逛步行街。我们还要不要商量一下细节问题？”彬转移了话题。
    “你先帮我想想。”我说道。
    接着我们又谈了些陪同的具体细节。彬考虑得非常周到，应该说她的确很能干，尤其是这份热情让我感动。于是，我真诚地说：“到时候麻烦你了。你太好了！再次表示感谢。到时候再当面致谢！我下了，你也早点下吧。”接着，又开了句玩笑，说：“注意身体啊，好好珍惜啊，我要检查的！”
    “什么呀？”彬问。
    “检查你精神、身体是不是很好，还要看你乖不。”我回答道。
    星期五下午，一到武汉我便给彬发短信。彬说她有些事所以会晚些回武汉，我和同学便先去看黄鹤楼了。我们还没有回到住处，彬和她的朋友就到了。我向彬和她的朋友介绍了我同学，彬正要介绍她的朋友，女士就主动说道：“我姓李，叫我小李就是了。”彬接着说：“是我们公司李经理。”于是我们互致问候。
    由于同学说已经和开会的代表一同去过江滩，我们的计划就稍微做了修改。但吃晚饭、唱歌、蹦迪和宵夜这样的内容都安排进去了。彬和李经理都很热情，特别是唱歌和蹦迪的时候彬的兴致都很高，还喝了不少酒。看来她实在是个热情活泼，能唱会玩的女人，我国家喜欢她了。
我们一直玩到凌晨三点。李经理先回家了，彬送我和同学回酒店。我便留她住下来。彬想了想，说：“我喝多了，也晚了，那就住下来吧。不过你不能动我。”
    彬的决定让我很高兴。能把她留下来就行了，其他的现在不必考虑。
    进了房间，彬先去洗澡，洗好后我接着去洗。我出来时，彬已经睡在床上了。
    “你睡沙发吧。”彬说。
    “可是沙发上没有被子，我怎么睡？”我说完便走近床，钻进被子。
    彬把身体移开，远离我，说：“保持一米的距离。”
    我很想贴近她，便朝她靠过去，彬马上推开了我。
    我有些失望，也有些按捺不住。可是，既然她不同意，我也不能过分，否则会把她从我身边赶走。我只好克制自己，希望等她睡着了再贴近她。
    我一直没有睡在等待机会。每次以为她睡了朝她靠，可她并没有入睡，一次次推开我。我想，也只能这样了。既然她已经愿意和我一起睡了，以后还是有机会得到她的。想到这里，我安静起来，心里不再失望了。
    彬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说她们单位星期六要上班。我也没有挽留她一起吃早餐，只是对她陪同我的同学和我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