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有位同事说他们楼道(单元)过年的时候轮流一起吃饭。我想,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做法,对于增进感情很好。毕竟是同一个楼道进出,经常碰面,却难得有机会在一起聚聚、聊聊。有了春节聚会这个仪式,大家可以更熟悉更了解,一个个的单元房就不再是一个个鸽笼,临时有事了,也可以请楼上楼下左邻右舍帮衬一下,照应一下。
人们常说人类社会,社会是由人类组成的,动物界植物界是不存在人类这样的社会的。但是社会不是由所有单个的人直接组成的,而是一个个的群体或称组织。不同的人以不同的媒介如亲属、单位、地域等组成群体,各类群体再形成社会。社会要稳定,必须有稳定的群体,通过群体来约束群体的成员,这中约束就是游戏规则。每个群体根据群体的定位和属性有不同的规则,一个群体可能有多个规则,这些规则也会有不同的层次,分别对不同的事项进行约束,从而维系群体的稳定性。过年的时候轮流到各家一起吃饭,就是一种游戏规则!对这个楼道来讲,可能只有这个规则,也可能在别的方面有别的规则,可能有的是单独属于这个楼道的规则,也可能是适用于这个小区的一般规则,也有可以是任何小区住在一个单元的住户遵守的普遍规则。
一种游戏规则得以形成,关键是需要能被大家认可并遵守。当然,游戏规则不是一开始就有的,首先需要人提议,提议后再由大家支持和接受。一项提议要变成游戏规则,有两个关键因素,一是看提议者是谁,二是看这项规则本身有没有必要和可能。
首先,提议者很重要。同样的意见当某某人提议时得不到其他人的响应,换了一个人效果可能就不一样。为什么有的提议者的提议能得到响应而有的人却不行呢?背后起作用的是实力。有实力的人提出来的意见和没有实力的人效果显然不一样。这就是成语“人微言轻”的意思。决定实力的因素有多方面,比如社会地位(权力、学术、财力)、个人魅力、历史背景、人脉关系等等。一旦提议者的提议成了游戏规则,提议者就成了规则的制定者。提议者成为规则制定者凭的就是实力。
在群体中,除了规则制定者、规则服从者,还有规则破坏者。在群体内部,实力强大的人永远是规则制定者。而有些人,就永远只好做规则服从者了。服从者之所以只能是服从者不能是制定者,主要是缺乏实力。他可能有思想但是没有实力,提议得不到大家认可,别人的提议也许正和自己的思想,很好,那就积极支持;如果不合自己的意志,也只能服从,因为不敢反抗。他可能凡事都抱无所谓的态度,只要不对自己的利益构成威胁,或者大的威胁,有人提议就附和、顺从。服从者之所以是服从者而不是破坏者,也主要是因为缺乏实力,还有一种可能是缺乏思想。也就是说,有的人是不敢破坏,有的人是根本就不想破坏。要成为规则破坏者是很不容易的,首先他要有一定的实力,当你的实力足够强大,可以打败旧规则的制定者的时候,你就成了新游戏规则的制定者了。这时候你就不再是破坏者了。这里的破坏者指的是永远是规则的破坏者而不可能成为制定者。他有一定的实力,但实力不够强大,最终的结果是无法成功挑战权威,也得不到大家的支持和拥护;或者,他就有着天生的叛逆思想,就是现成秩序的不满者,他就是想打破规则,不管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也不管能不能得到其他人的赞成。这样的破坏者在群体中就永远是悲剧人物或者叫悲情角色。有的人在不同的群体起着不同的作用,有时候是规则制定者,有时候是服从者,有时候则是破坏者。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人,不管在哪个群体,永远是规则的制定者,那就是成功人士;有的人永远是规则的服从者,这就是普罗大众,芸芸众生;有的人永远就是悲情者,失败者。
提议者如果实力足够强大的话,不管提议的内容是什么,都可以得到大家的遵守,哪怕是不情不愿。但是,如果提议者的实力不足以有这样的影响力,就要看你的提议是不是能代表所有人至少是大多数人的利益和意志了。如果提议对大家都有好处,至少没有坏处,就会得到大家的赞同至少是默许,就可能遵守,进而成为游戏规则。
不同性质的群体,规则的刚性是不一样的;同样的群体,针对不同的事项,规则的刚性也不同。比如你在某个楼道,你不喜欢过年的时候一起聚会,别人邀请你你不去,你也不邀请别人来你家,这样别人就不会再邀请你了,其他人可能就觉得你有点不大正常,就不大愿意和你打交道,好事不和你分享,你要人家帮忙照应人家也会找理由拒绝,你从此就被这个楼道的人边缘化了。但是,他们不会把你逐出这个单元,可是,虽然你还住在这个单元,但是你已经实质上不再和群体有什么关系了。有些群体对规则破坏者则是采取驱逐的方式,有的则是直接消灭的方式。但是有些规则不是这样。虽然你没有遵守这个游戏规则,但是在其他方面并不影响你们的关系。比如一个单位的同乡有过年聚会的习惯,你不参加聚会并不影响你和同乡在其他方面的交往,该关照的时候照样关照。相反,你参加了群体的一个游戏,遵守了规则,你可能未必得到群体的支持和保护。比如你参加了; 楼道的新年聚会,但你和群体外的人发生了冲突,群体的人就未必站在你一边;你有什么绯闻劣迹,群里的人一样到处传播。这就涉及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群体的紧密性。
群体越紧密,规则越容易得到遵守,而对规则的破坏者的制裁也越严厉。有两种群体是比较突出的,一是血缘,二是友情。血浓于水,血亲是一个最为紧密的群体。“人们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就是一种规则。但是,如果违背了血亲的规则,就可能是大逆不道了;友情是除了血亲外最珍贵的情感,很多生死之交至今让人感佩。但是,人们对友情破坏者的谴责也是非常严厉的,背信弃义是被世人唾弃的卑劣行径。
总之,是有人就有群体,有群体就有游戏,有游戏就有规则,有规则的制定者、服从者和破坏者。我们未必都能在任何群体都成为规则制定者,但是,如果能参与规则的制定也是可以值得庆幸的。当然,有时候,我们只需要服从,在另外一些时候,为了捍卫自己的利益,为了维护自己的原则,该破坏的还是要哦破坏,哪怕力不从心,哪怕是以卵击石。这样才能彰显自己的存在,体现自己的价值,否则,有你没有你都是一个样,那你在这个群体就得不到尊重,得不到重视,你的利益就会被漠视,你的人格就会丧失。
2012.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