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生于幽谷之中,山涧泉水滋润着她,密林葱木庇护着她。她本属于那里。即便静静地开,静静地谢。
——题记
春天到了,兰草花开了,百花争艳之时,姹紫嫣红之中,却唯独对她情有独钟。本以为那是儿时遗留在山间的回忆,可没想到在市井之中,无意中看到了她的身影,欣喜之中又有几分失落。
那是一个晴朗的春天的早晨,我像往常一样穿过后校门那条交易繁忙的街道,无意间被一股很熟悉的清香吸引住。寻香探去,映入眼帘的竟是兰草花。像是偶遇阔别已久的挚友,欣喜万分之后,却被这一幕震撼了!她被连根拔起,根被清理得很干净,没带半点泥土,连根茎的纹路都清晰可见,深绿而修长的叶子虽然依然直挺却显出几分憔悴,浅绿的花苞掩藏在叶子之中,显然只剩下为怒放积蓄着的最后一点力量了。她就这样被赤裸裸地摆放于嘈杂的街道旁,而且摆放得很整齐,角度也很好,路人一眼就可以看见花苞。
在花丛之中站着一个衣着不整的中年男子,扯开嗓门吆喝几声,一下子招揽了很多路人驻足观看。兰草花在路人的手中摆弄着,中年男子就和路人讨价还价起来。
我就站在一旁,静静地嗅着花香,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没打算把她买回去,因为我知道我即使很细心地栽培她,浇灌她,最终她还是会渐渐枯萎,我不想亲眼看着她死亡的过程,即便会来得晚一些。因为她本生于幽谷之中,山涧泉水滋润着她,密林葱木庇护着她。她本属于那里。即便静静地开,静静地谢。她扎根的是广袤的土地,而不是一个狭小的花盆;她需要的是鸟鸣花香的森林,而不是嘈杂纷乱的市井;她是文人墨客笔下的主角,而不是市井商贾讨价还价的对象。她不屑于世人的啧啧称赞,即便有人们细心的呵护,却还要选择生命的终结来捍卫自己生命的原初,让心归属那无人惊扰的幽谷。我想这也是历代文人墨客垂青于她的缘故之一吧。
看着手提着兰草花的人纷纷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看着商贩鼓鼓的口袋和满脸的笑容,看着剩下的依然躺在水泥地上待售的兰草花,我走开了,望望远方——
在某个山谷应该还有那么一株在独自芬芳着吧?
咸宁学院医学院 05级 谈海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