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如果你想溶进一座城市——容易，如果你想落户一个村庄——难，因为一个村庄一个国！）[/SIZE][/COLOR][/ALIGN][ALIGN=center][COLOR=#ff0000][SIZE=4]（一 ）  缘[/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青年男女没有谁不渴望烂漫爱情的，正值青年的杨少峰很希望能够遭遇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传奇。在部队他阅读了许多爱情小说，常常被那些烂漫的爱情故事弄得神魂颠倒，不知晨昏。但是他只能空自欢喜。他所服役是一座大城市，虽然他每天都能看得见城里那些温文尔雅的漂亮姑娘，匆匆从他身边经过，可是没有一个女孩留意瞥过来一个妩媚的眼神。他知道自己这个农村兵无缘结识这些高傲的城市女孩。即便结识人家也不会跟他回农村去过那种清苦的日子。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本来在那个时候转业军人是要分配工作的，到地方以后，只要村支书能够给他开具证明，他拿着部队的档案就可以到地方的一个集体企业上班。可是村支书就是不给他开，他把部队分配给他的那个名额分配给了别人。因为他家在这个村子，在这个镇子上没有势力，而且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撒手人寰，他的母亲历经千辛万苦才把他养育成人。[/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他懂得母亲的苦楚和不易，就没有说什么，自己把委屈憋在心里，回来没有几天就到生产队里劳动了，母亲也就放了心。看着自己英武俊朗的儿子，母亲打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高兴，都说庄稼总是看人家的好，孩子还是看自己家的好，这话一点也不假。他一米八零的大个，肩宽体阔，加上这几年在部队的锻炼修养，就是有一种超人的气质在他身上凝聚。[/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他已经二十三岁了，已经是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可他们孤儿寡母的谁会嫁给他呀？母亲总是这么担心着。但是他不着急，尽管生产队里有几个姑娘对他有好感，他能够看得出来，可是他的眼光还很高，择偶标准也很高。他希望自己能够找一个有文化的姑娘，希望自己的对象能够像城里姑娘一样儒雅大方而又不失体面。[/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七月十五是祭扫的日子，一早起来，母亲就打点了祭扫的饭食和纸钱香烛，把这些装进篮子里，让他去给父亲上坟，父亲的坟在离村子五里外的西山上，他拎着篮子，踏着清晨的雾气沿着满是露水的羊肠小道，往山上去。父亲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在他的印象里，父亲就是躺在这个坟包里的一个人，长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他拿着镰刀，每次来给父亲上坟，他都把父亲坟旁的杂草割掉，给父亲的坟头垫上新纸，今天亦是如此。离父亲坟不远的一家也来上坟，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他认得这个老大爷，他是他们邻村的刘老汉，这是来给老伴上坟的，他的老伴和他父亲一样，也已经在这里许多年了。[/SIZE][/COLOR][/ALIGN][ALIGN=left][SIZE=4]    [COLOR=#ff0000] 他招呼道：“大爷您也来上坟？”大爷一边答应着，一边从篮子里往外拿饭食摆着，一边唠叨着：，“这是你最爱吃的炖豆角，这是你最爱吃的烧茄子。也没有好东西给你做，你就将就着吧？”一边又从篮子里拿出半瓶酒洒在坟前撒了几滴一边说“哎，你不会喝酒，可是我天天喝，也让你闻闻酒味，活着的时候没有跟我享过福，也不知道你在阴曹地府过得好吗？”听着老大爷的话，他想到了母亲，母亲每次来也是要在坟前唠叨上一番。[/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看大爷祭扫完，他凑过来，递给大爷一支烟说：“大爷坐下来抽支烟吧！”大爷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烟，一边问他：“你什么时候转业的，不去当兵去了，可是好几年没有看到你了。”“上个月回来的，五年了。”他说。他一边说，一边划着了火柴，给大爷点着了烟，自己也点着。他和大爷一起坐在坟前的山石上说话。[/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孩子你今年多大了？”“二十三了。”他说。“有可心的对象了”大爷又问。“没有那。”他回答道。[/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也该成家立业了。给你说门亲，不知道可愿意？”大爷问他。“可以呀，不知道是哪庄的？”“梅堡的，是我外甥女，今年二十一了，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我姐夫是个老中医，姐姐是个裁缝，姐夫去年刚刚过世，这孩子上了高中，却没法上大学，只得回家跟我姐姐一块过，娘俩日子也挺难。姐姐前两天到我那去，让我给姑娘找个婆家。”老汉把这事说完，急着回去了。他还得到生产队里喂牛，杨少峰也得回生产队干活。[/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少峰回来把刘老汉给他提亲的事情说给了母亲，母亲让他有空拿点礼物去刘老汉家致谢。晚上生产队收工回来，他就拿着母亲准备好的礼物去了老汉家，虽然不是一个庄的，但是老汉也很了解他们娘俩，非常看重少峰。告诉他后天他们可以在梅堡村和五堡村（少峰所在的村子）中间的五里桥上见面。得到了这个喜讯，少峰心里美滋滋的，一路唱着小曲回到了家。[/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片美丽的大草甸，草甸上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花，有美丽的金莲，紫色的马兰，红色带斑点的百合，白色的芍药，漂亮极了。一只蓝色的大蝴蝶在草甸间的花丛上飞舞，他太爱那只漂亮的蓝蝴蝶了，就追逐着那只蝴蝶，蝴蝶越飞越远，他也越追越远，好像来到了一个山谷，谷底又有一片草甸，这时蝴蝶不见了，满地的野花让他目不暇接。这时候他听见有人在唱歌：[/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SIZE][/COLOR] [/ALIGN][ALIGN=center][FACE=楷体_GB2312 ][COLOR=#ff0000][SIZE=4]春季百花开[/SIZE][/COLOR][/FACE][/ALIGN][ALIGN=center][FACE=楷体_GB2312 ][COLOR=#ff0000][SIZE=4]花开彩蝶来[/SIZE][/COLOR][/FACE][/ALIGN][ALIGN=center][FACE=楷体_GB2312 ][COLOR=#ff0000][SIZE=4]春光易逝芬芳尽[/SIZE][/COLOR][/FACE][/ALIGN][ALIGN=center][FACE=楷体_GB2312 ][COLOR=#ff0000][SIZE=4]青春莫徘徊[/SIZE][/COLOR][/FACE][/ALIGN][ALIGN=center][FACE=楷体_GB2312 ][COLOR=#ff0000][SIZE=4][/SIZE][/COLOR][/FACE] [/ALIGN][ALIGN=center][FACE=楷体_GB2312 ][COLOR=#ff0000][SIZE=4]芳草艳阳天[/SIZE][/COLOR][/FACE][/ALIGN][ALIGN=center][FACE=楷体_GB2312 ][COLOR=#ff0000][SIZE=4]事事皆有缘[/SIZE][/COLOR][/FACE][/ALIGN][ALIGN=center][FACE=楷体_GB2312 ][COLOR=#ff0000][SIZE=4]请君听我歌一曲[/SIZE][/COLOR][/FACE][/ALIGN][ALIGN=center][FACE=楷体_GB2312 ][COLOR=#ff0000][SIZE=4]与君共缠绵[/SIZE][/COLOR][/FACE][/ALIGN][ALIGN=center] [/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那美妙的歌曲，他从来也没有听到过，非常的委婉抒情。正当他听得入神的时候，歌声停了，从不远处的山坡上大树后面走出来一个漂亮女孩，粉衣绿裙，长发飘然，黛眉秀目，窈窕可爱。[/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少峰惊奇，便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女孩一如村中少女，无半点羞涩，平静地回答道：“这里是蝴蝶谷。”“哥哥从何处而来，欲往何处去？”少峰说：“我也不知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只是迷失了方向。”“那就在这里歇息片刻再走吧！”于是两个人坐在树下的岩石上。少峰不是腼腆的年轻人，他是个开朗达观，平时很爱说笑的，今日有人能陪他聊天，还是一个美丽的姑娘，自然乐不可支。把那三朝五代事情尽拿出来演说一番。[/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女孩站起来，指着那些开放的花说：“你看这山野多好，我们且不可误了春光，走去采些花来。”少峰从小就在山野里撒欢长大的，他拉着女孩的手就往山下的草甸里跑。他感觉女孩温柔如春风，快乐如小鸟。不多时他们各自采撷了大把的山花，又跑上山来编织花环，少峰编织了一个七色的花环，给女孩戴在头上，女孩显得非常娇媚可人。在这无限的春光里，他们已经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这时少峰抑制不住奔腾在心中爱的情感，抓住了女孩的手，女孩竟然没有拒绝之意，一往深情地望着他的脸。少峰只感到血往上冲，心里狂跳，他一把抱住了可爱的女孩。[/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鸟雀惊飞，艳阳躲进云层，就连风儿也收敛了噪音，给这对恋人最佳的空间结合。此时的少峰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冲关夺寨，所向无敌，统帅着千军万马的将军；又像搏击巨浪狂涛的舵手，一切等待着他去征服。他身体里有无穷的生命的原动力，那力量足以让火山喷发，让山崩地裂。他是最勇敢的人，他勇敢地释放了他青春的全部能量。他惊悸着，喘息着。一阵奇怪的声音突然惊醒了他，原来是一场梦。[/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此时他发现自己正拥寝而眠，仿佛那个女孩子的身体的余香还留在枕边，那个女孩子的眉眼、精神、气质，他记得清清楚楚。他睡不着了，坐起来，想着明天的约会。[/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这里是河北省靠近山海关的地方，坐落在燕山山脉之间。这里的村子多数都是聚族而居的，但是梅堡村是个大村子，有上千户人家，是杂姓的村子，梅堡村和他们村之间有五六里路，中间就有一条河，近几年河上才修起了一座桥。[/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为了与女孩见面，他从生产队里请了假，按照媒人告诉的时间早早的来到桥上，从桥上远望自己那个被绿树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村子，小村子的上空炊烟袅袅，还能听到村子里的鸡鸣、犬吠、马嘶、人声。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劳动，许多人已经到队里去等着分派任务了，许多赶集的妇女正挎着篮子，匆匆从村里走来。[/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八十年代初，人们的着装还很土气，许多农村大妈还穿着偏襟的衣服，而且衣服上多有补丁，就是城里衣服也没有像样的样式，清一色的蓝灰衣服，在下班和上班的高峰期，人们就好像走进了一个蓝灰装点的世界里。只有一小撮新潮男女开始穿着特殊颜色的服装，许多人还无法接受，把他们看成另类。少峰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多了，到了约会的时间了，怎么也没看到来人。倒是过来几个女孩，怎么看也不像给他介绍的姑娘。这时候少峰才想起来自己太唐突了，竟然忘了问问女孩的名字了。他只得冒昧地去问了一个个过来的女孩，问人家是梅堡村的吗？都摇头说不是。正在他问的时候，过来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姑娘，脖子上还扎了一个浅粉色的纱巾，纱巾的四个角上都有一朵白色的梅花。，她立刻吸引了少峰的眼球，看着女孩从自己身边匆匆而过，少峰认为这个女孩一定是城里的学生或上班一族，农村的女孩子，还都穿得很土气那。他没有敢上去问人家，女孩在桥上站住了，四下张望了一会，也好像是在等什么人。可是少峰没有敢过去，不过他却看到这个女孩子的行为举止太像那个把他引领到人生胜境的梦中女孩了。少峰在桥头无望地呆了一会，就下桥去媒人刘老汉所在的村子了。[/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刘老汉所在的村子离五里桥很近，到了刘大爷家，大爷正准备去生产队，看到少峰很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看到姑娘了？”少峰摇摇头说：“没有，我也不知道人家姑娘的名字，也不知道哪一个是呀？”听了他的话刘老汉哈哈大笑地说：“全怪我，全怪我，哪有这样给人家说媒的。你也不用去了，走咱们上她家去。”说完他就领着少峰去了梅堡村的姐姐家。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妇女给他们开了门，老汉说：“姐姐，这就是我给慧娴说的那个小伙子。慧娴那？”“不是上五里桥去相看去了吗？还没有回来那。”姐姐说。少峰客气地给老妇人鞠了躬，老妇人给他们搬来凳子坐下。这时候少峰才打量了这个说给他的女孩子的家：三间石头砌的正房，盖着灰色的瓦片，房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修葺了很破败。院墙是用泥堆砌的，不是很高，经过风吹雨淋，像是要垮塌的样子。正房的右首有一间五六平米的小房子，是做厨房用的。也是很破败的样子。[/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女孩跑进来，正是少峰在桥上见到的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系着粉色纱巾的姑娘。舅舅赶紧给少峰介绍道：“这就是我外甥女，慧娴。”少峰惊喜异常。要知道少峰与这个叫慧娴的女孩子的爱情故事，请看下篇《烂漫》。[/SIZE][/COLOR][/ALIGN]

[QUOTE][B]下面引用由[U]若莲[/U]发表的内容：[/B]

妙不可言[/QUOTE]
啊？楼上的喜欢？

[ALIGN=center]（二）浪漫[/ALIGN]
 
[SIZE=4]    [COLOR=#ff0000]对于美的追求，男女是相同的，男人见了靓丽的女孩会回头看，女人见了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也会驻足。听到少峰问那些女孩是否是梅堡村的时候，慧娴已经猜到他一定就是舅舅给她说的对象了，但是由于女孩的矜持，她没有主动去问少峰，看着少峰离开了。[/SIZE][/COLOR][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二十一岁，是女孩子青春时期最浪漫，最富于幻想，最亮丽最美好的时期，不是吗？可是在农村有许多女孩十七八岁就找对象成家了，慧娴二十一岁，已经是她们村里大姑娘了，和她一般大的女孩家的孩子都满地跑了，她就是因为在城里读了高中，回来后又跟着母亲做缝纫活，才把找对象耽误了。所以母亲不得不求助于自己的兄弟，给慧娴物色对象。[/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慧娴站在桥上，看到桥下的河岸上柳枝拂地，庄稼地里的谷子已经开始璓穗，稻田里稻子扬花，燕子穿行在柳荫间，雀鸟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听。地里的鸣虫也在叫，到处都是生机盎然的景象。觉得自己成天坐在缝纫机前为别人做衣服，把这美好的艳阳美景都耽搁了。[/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一边看着，一边想着。觉得还是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家里桌子上还有两条裤子没有裁，缝纫机上还有一件衣服没有做，自从父亲去逝以后，她和母亲就靠每天为别人做衣服为生，但是自己挣的钱是要交给生产队，生产队里按照每人每年分得的粮食分给她们，那时候粮食管得紧，你若不往生产队里交钱，你就没法吃饭。人家有权有势的手艺人，都进了镇子上的集体企业上班，慧娴孤儿寡母的，就是做得再好也进不去，加上自己又生得弱不禁风的小姐身姿，不能到生产队里去干重体力活，只得承继了母亲的职业，在家为乡邻们裁做衣服，那时候裁做一条裤子才五毛钱，一件衣服才一块钱，慧娴几乎天天在缝纫机前做衣服，才够交给生产队的粮食款，娘两个才得以维持生计。[/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马克思整天研究剩余价值理论，可是在生产队的时候，有谁想过自己的剩余价值有多少啊！可惜中国那时候的农民里没有马克思思想武装出来的人。自然不知道剩余价值，不懂得剩余价值了。就算懂得了也觉得自己是在为国家做事，为国家是不能计较多少的。[/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慧娴顾不得多想，就匆匆回家了，刚好碰上舅舅领过来的少峰在她家院子里说话。这时候慧娴开始仔细打量着少峰，古铜色的方脸，浓眉大眼，身材修长很阳光很健康的青年，慧娴毕竟是有文化的姑娘，见过世面，上来主动地和少峰握了手，从告别那个懵懂少年以来，少峰还是第一次碰触异性的肌肤，那感觉就像触电一样，比姑娘还不好意思那。“走，进屋里坐吧！”慧娴把少峰让进屋，慧娴母亲和舅舅为了让两个人可以谈谈话，没有跟进来。[/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慧娴进屋以后，就解下了脖子上的粉纱巾。给少峰倒了一杯水，自己就走在桌前，打开了一块布，开始按照尺寸裁剪裤子，少峰端着水，只看见慧娴在布上画了几下，一条裤子的前片就成形了，慧娴拿过了剪子，几剪子就裁下来，然后又在布上画了几下，一条裤子的后片也成形了。少峰看傻了，杯子里的水很热很烫手都不知道了。烫得实在受不了了，才赶紧把杯子放在了床上。[/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慧娴只告诉少峰我们先当朋友处着，看看彼此的性格是否相合，婚姻可是终生大事，你我都马虎不得，少峰虽然没有从慧娴口中得到对自己的认可，可他觉得人家姑娘没有一口拒绝和他的交往，就有希望。他一定要好好表现一番，赢得姑娘的芳心。[/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第二天在生产队里干活的时候，少峰就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他希望快点日头落山，生产队快点放工，他好去见慧娴，那时间越是等待越是难熬。好容易到了收工时间，少峰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家，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就跑出去了。他跑到了离家三四里的山上，采撷了一捧山花，又跑到了慧娴村子里的供销社买了一些糕点，捧着花拿着点心在黄昏时分来到慧娴家，看到厨屋里烟雾滚滚，慧娴的母亲正坐在灶前烧火，锅灶不好烧，所以满屋子是烟，少峰走了进去：“大娘，做饭那？是不是锅灶不好烧呀，明天我给您修修。慧娴那？”“在屋里做活那。”慧娴的母亲站起来说。[/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少峰捧着花，拿着礼物进了屋，此时家家户户已经亮灯了，慧娴正在灯光下做衣服，灯影下的慧娴，更显得妩媚，绰约。缝纫机打打的响，慧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活计里，根本就没有发现已经站到眼前的少峰。但是她闻到了花香，那一缕花香浸入心脾，此时她正在上衣服袖子，这个环节需要裁缝特别的用心，否则做出来的衣服就出不来效果，她没有因为闻到了花香就分散了精力，还是在全神贯注的做着活计。直到少峰喊了一声：“慧娴，你忙着那？”她这才停住了机器，开始打量了一眼站在眼前的少峰，并且赶忙站起来，让少峰坐下，把少峰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拿到跟前闻着花说：“你从哪里采的花真香呀？”一边说一边出去拿了一个瓶子，把花插上了。她还对少峰说：“以后来拿花可以的，礼物可就不要买了。以后你要是天天来，礼物还买不起那？”[/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说完慧娴依旧坐下来做活计，少峰只能在一旁看着她，注视着自己心爱的姑娘。时间慢慢的从两个年轻人身边流过，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夜里十点钟了，少峰顶着星光回去了，慧娴送他到了大门外，看他走过了巷子的拐角。[/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少峰可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没出几天慧娴家的厨房就焕然一新了，他找了几个要好的哥们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给慧娴家的厨屋新砌了锅灶，粉刷了墙壁，他在部队几年是工程兵，学了一手瓦匠活，小伙子的活计干得很利落。慧娴的母亲心里很高兴，觉得慧娴找了一个可靠的对象。[/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那时候全国正在播放电影《少林寺》，农村的小青年，看电影看疯了，电影在别的村子放映，年轻人不顾一天的疲劳，争先恐后的结伴去看，在改革开放初期，电影无疑给还没有接触到新思想，新理念的农村注入了新鲜的信息。就是从电影里人们知道了许多新鲜事。致使那时候的农村到了有电影的夜晚真是万家空屋，满街空巷，少峰很羡慕，也想带着自己的对象慧娴去看，可是每次到她家，她就是在缝纫机前做活，央求她去她也不去，总是说谁的衣服，必须明天做完，人家等着取。有时他也不无抱怨：那些永远也做不完的衣服，把他们的恋爱都耽误了。[/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有一次，慧娴那天收到的活都是黄衣服，紫裤子，那些个送衣服来的姑娘，衣服让她做小翻领西服而且要超短的，裤子是西裤，她没有做过这样的衣服，那些姑娘们就讲给她，怎样怎样的衣服，她很是纳闷。就问本村这个追赶时髦的姑娘珍珍，你们从哪里看到的这样的服饰，怎么不拿到柳林镇的被服厂去做？珍珍说去了，那里的老师傅不给做，再说他们给做我们也不想让他们做，我们还怕他们做的不合体那！那些老守旧。就会做肥肥大大，土里土气的衣服，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衣服，实话告诉你，我们是看了《庐山恋》的女主人穿的衣服，才让你给我们做的，那衣服可好看了，不信你也看看去，今天晚上好像柳林镇上映《庐山恋》。我们还要去看哪。从来不出去看电影的慧娴，有了出去看电影的欲望。[/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晚上少峰又如约而至，看到慧娴不是坐在缝纫机前，而是正在家梳洗打扮，少峰正不知何故，慧娴开口对一脸狐疑的他说：“今天我不做活了，等会我们去柳林看电影去，村里的小姐妹早都去了。”[/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得到这个喜讯，少峰高兴异常，要知道他是多么希望能够和慧娴出去，哪怕出去说一会话也好，在家里尤其是在慧娴做活的时候，他就是有爱的情感那也是难于表达。晚霞映红了西天的山岗，倦鸟忙于寻找归巢，少峰的心里只有美丽的慧娴姑娘，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心情就会无比欢畅。[/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有人醉心于美酒，有人醉心于山水。少峰醉心于影片中的爱情故事，而慧娴却醉心于影片中的服装，她记得每一次女主人公换的服装。慧娴心灵手巧，只要看到服装的样式，她就能够裁剪，她买了许多服装裁剪的书籍，结合着母亲教她的裁剪方法，又细心揣摩书中的裁剪方法，总结出了自己独特的裁剪方法，她裁制的服装，非常得体，总是赢得乡亲们的赞誉，尤其是那些爱美的小姐妹们，对她的服装裁做是推崇备至。每次看到自己裁做的衣服穿在别人身上，合身得体，她就很有成就感。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快乐和满足。慧娴看了电影以后，感觉到一个追求美，追求幸福，追求个性的时代到来了。[/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月亮升到了中天， 电影散场了，可是两个人还意犹未尽，此时慧娴受了这个电影中女主人的蛊惑，已经大胆的挽住了少峰的胳膊，两个人并肩走在了回去的路上。他们走得很慢，这对大胆的恋人，引来许多人的驻足观看，在那个时候人们还不敢大胆的表达自己心中的爱，是恋人也不敢走得很近，怕别人看出来，总是有一段距离，心虽然想的是要在一块，行动上却受着禁锢思想的制约。不敢越雷池一步。但是受到新思想启蒙的慧娴不象那些农村女孩一样守旧。她要爱，她要大胆的去爱。所以她大胆的对少峰说：“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找个地方坐坐吧！”[/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如银的月光倾泻在田野里的庄稼上，倾泻在河岸上的柳叶上，倾泻在村庄的屋宇上，倾泻在一对恋人的身上，他们肩并肩坐着，谈论着理想和未来，被贫穷困扰着的他们都有着对新生活的强烈的憧憬和渴望，月影慢慢的向西移动，这对恋人却浑然不知。[/SIZE][/COLOR][/ALIGN][ALIGN=left][COLOR=#ff0000][SIZE=4]    真实的生活中没有太多的浪漫，日子还是日复一日的过着，要知道这对恋人以后的生活，请看下篇《爱》。[/SIZE][/COLOR][/ALIGN]

[ALIGN=center][SIZE=5]（三）爱[/SIZE][/ALIGN][ALIGN=center][SIZE=2][/SIZE] [/ALIGN][ALIGN=left][SIZE=4]     一种伟大的情感，让好心的人播撒开来，撒播在人世间，他就会开花结果，结出爱的种子。[/SIZE][/ALIGN][ALIGN=left][SIZE=4]     在农村有一种风俗，还没有结婚的男女，如果确立了恋爱关系，到了节日男方必须给女方家送节礼，八月十四这天，少峰就拎着节礼去了慧娴家。临走时告诉慧娴，八月十五他们生产队要派他和几个村民到县城去干几天瓦匠活，最近几天他不能来了，临走时非常的恋恋不舍。慧娴也有些不舍，但是她顾不得，那些村民送来的服装，等着她做，她没有时间想其他的事情。[/SIZE][/ALIGN][ALIGN=left][SIZE=4]     早晨起来母亲就不知道去哪了？慧娴起来洗漱完毕后，就开始坐在缝纫机前做活，每天都是如此，母亲承担了一切家务，母亲在闲暇时就给她锁扣眼，那时候没有机器，一切活计都是手工的，母亲的活计很好，她还会做盘扣，蝴蝶的，寿字的，蝙蝠的，金鱼的，花的，慧娴就是受了母亲的熏陶，才如此痴迷的爱着服装。[/SIZE][/ALIGN][ALIGN=left][SIZE=4]     不大工夫母亲回来了，她买了节礼，点心罐头什么的，慧娴很纳闷的问？我们要去给谁家送节礼呀？母亲说：“等会吃了饭，你给少峰家送去，我们不能光要人家的东西。”“妈，哪有女方给男方家送节礼的，这样做不会招来人家笑话吗？”慧娴孜孜扭扭的不愿意去。“别人家送不送我不管，我们一定要送，你知道我们养你有多不易，也应该知道少峰母亲养他有多不易，我们不能光知道让人家来看我们，而不去看人家的母亲，听你舅舅说少峰他妈妈穿的非常简朴，你带上尺子，给她量量尺寸，给她做身像样的衣服，过了节就给你俩订婚。听见了吗？”慧娴难以违抗母命，只得点头答应着。[/SIZE][/ALIGN][ALIGN=left][SIZE=4]     慧娴一路打听到了少峰家，黑色的大门紧闭着，只得上来敲门，过了一会一个女人在门里问：“谁呀？来了来了。”那个女人开了门，一看见漂亮的慧娴就眼睛一亮，怯懦的问：“你是？”慧娴赶忙笑着说：“您是杨少峰的母亲吧？大婶我是少峰的对象，来看看大婶。”少峰母亲刚用手和完猪食，手上脏兮兮的，赶紧用围裙擦了手，那高兴劲就甭提了，她听少峰说过慧娴长得多好看多好看，那只是听说，如今看到这么漂亮的未来的儿媳妇就站在眼前，简直就像做梦一样。赶紧接过了慧娴手里拿着的礼物，一边说：“你看还拿东西来，快坐快坐。”赶紧搬来小凳子，用衣服袖子擦了擦，让慧娴做。慧娴不好意思的坐下了，开始打量自己未来的婆婆。她很高大，但是很清瘦，方脸脸上满是皱纹，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花白了一半。大婶穿着深蓝色偏襟的罩衣，罩衣上有两个和衣服颜色不一样的补丁，补丁的针脚很细腻，一看就知道她也是个会做活计的女人。大婶给慧娴倒了一杯热水端过来，慧娴赶忙站起来双手接过来。[/SIZE][/ALIGN][ALIGN=left][SIZE=4]     少峰的母亲赶紧把猪喂上，过来陪慧娴唠嗑，心里那个美呀，无法言说：这辈子就盼着儿子长大，看着儿子找上好对象，慧娴不但人长得漂亮又心灵手巧，觉得上天真是眷顾他们一家，自己受苦受累的把儿子养大，就是盼着能够有这么一天。慧娴和老人聊了一会就站起来，从衣服兜里拿出尺子，要给大婶衣服尺寸，大婶不好意思的说：“你看大婶应该给你做身衣服。”“婶子，我有的是衣服，我母亲吩咐我一定要给您老人家做身衣服。”慧娴说。少峰母亲只得让慧娴量了衣服尺寸，慧娴没有坐多久就回去了。[/SIZE][/ALIGN][ALIGN=left][SIZE=4]     即便是好事情，别人都不去做，只有你去做，别人就会怀疑你动机不良。[/SIZE][/ALIGN][ALIGN=left][SIZE=4]     几天以后，当少峰的母亲和邻居说起少峰还没有定亲的对象上她家来也给她送节礼的时候，那些邻居都说这是人家姑娘不愿意了，把节礼给他家送回来了，这世界上就没有女方给男方家送的道理，这可把少峰的母亲吓坏了。赶紧穿戴整齐又买上了一些礼物，走着上梅堡村来。[/SIZE][/ALIGN][ALIGN=left][SIZE=4]     走着走着，那十几年前的往事不禁涌上心头，他的丈夫也就是少峰的父亲是一个马车老板，在一次给生产队送粮的路上，马惊了为了拦住惊马，少峰的父亲死死地拖住马缰绳，马车从他身上压过去，他还没有到医院就死了，那时候少峰只有五岁，许多人劝她改嫁，可是她怕孩子到人家受气，就没有迈出那一步，自己苦巴苦业的带着少峰，把他养大成人，因为少峰从小在学校是运动员，长得小伙又标志，那时候验兵非常严，少峰竟然被选中了，当了五年兵，她自己在家苦守着日子，心里还是很欣慰。[/SIZE][/ALIGN][ALIGN=left][SIZE=4]     到了慧娴家，慧娴正在缝纫机上做衣服，慧娴母亲坐在床上给衣服锁扣眼，看到她拿着礼物来，都很惊讶！赶紧把她让进屋来，她上来就问：“孩子你不是不愿意我们家少峰了吧？你可别甩了他呀？自从少峰你俩认识以后，我们家少峰就像变了一个人，天天都在唱歌啊！”说着竟然哭起来，把慧娴和他母亲弄得莫名其妙的。慧娴母亲赶紧放下活计，拿过板凳来让她坐下。慧娴也起来给她倒了杯水，双手捧给她。慧娴的母亲问明了原因，知道她是被人说的误会了。慧娴母亲告诉了她让慧娴送礼物的原因以后，她破涕为笑了。于是两个女人在一起说起了家长里短。慧娴也拿出来给她做好的新衣服，亲自给她穿上，是件蓝色斜纹布料的偏襟罩衣。少峰母亲穿上很合身，守寡十几年就没有给自己添过新衣服，第一次穿上儿媳妇做的新衣服，让这个一辈子在苦日子里煎熬的女人，不知道说什么了。她美的只是笑。[/SIZE][/ALIGN][ALIGN=left][SIZE=4]     于是把少峰小时候的事情说给慧娴娘俩听，她说：自从少峰父亲去逝以后少峰可懂事了，少峰从小就是学校的运动员，可是在少峰四年级的时候，学校组织运动员到镇里的中心校去比赛，要求每个运动员必须买一双运动鞋，少峰知道家里困难，就决定不去参加比赛了。我们家邻居二胖和少峰一班回来跟我说：“婶子，少峰跑的可快了，你怎么不让他当运动员了，他要是去镇子里比赛还能拿奖那？”回来我就问少峰，这孩子就是不说为什么不参加了，最后还是二胖告诉我，说我们家少峰可能是因为怕家里没钱买不起运动鞋才不想参加比赛了，当时我这心里可难受了，当天我就去了镇里，到商店一打听一双鞋要四块钱，但是我只有三块五毛钱，在人生地不熟的镇里我求借无门，最后狠狠心上供销社所属的废品回收公司把过腰的长发剪断卖了两块钱。给孩子买了鞋，又花八毛钱给孩子买了一个小背心。当我把鞋和衣服拿给少峰时，少峰抱着我哭：“妈，我不当运动员，我不让您为难。”那双鞋少峰就是参加运动会时穿过一天，舍不得再穿，平时就穿我做得鞋。现在那双鞋还好好的在箱子里放着那。[/SIZE][/ALIGN][ALIGN=left][SIZE=4]     她还告诉慧娴她们娘俩：有一次少峰得了很严重的肺炎，镇里的医院不接收，让她们娘俩到县城医院去住院，她那时候没有钱，家里只有一头还没有长够大的猪，她把猪赶到供销社下属的屠宰场去卖，人家那些工作人员嫌猪小死活不收，她就给每一个工作人员磕头，求他们行行好，救救他们母子俩吧！但是没有一个人对她们可怜的母子动恻隐之心。她急得都昏死过去了，最后也不知道是一个供销社领导的什么亲戚，决定买下她的猪，那时候猪五毛钱一斤，那个人只给她两毛钱一斤，可是她急着用钱啊！哭着把自己不知道费了多少辛苦才养到这么大的猪卖了。那个人转手就把她的猪以五毛钱一斤的价格又卖给了屠宰场，而且还是当着她的面。说到伤心处，这个可怜的母亲泪流不止，就连慧娴的母亲也陪着她落泪，此时慧娴也停机侧目，泪水涟涟。[/SIZE][/ALIGN][ALIGN=left][SIZE=4]     不说社会主义制度如何，单这垄断经济体制那就是害人的魔爪，杀人的利刃。[/SIZE][/ALIGN][ALIGN=left][SIZE=4]     哭了一会，少峰的母亲好像醒悟了赶紧擦擦眼泪说：“好了好了，现在好了，苦日子都过去了。”她告诉慧娴的母亲：慧娴他们订婚结婚她都会像模像样的置办，她不会亏待了慧娴的，还告诉她们娘俩，少峰有一笔复员费，都会拿出来给他们置办婚礼用，让慧娴放心，她一定会象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慧娴的。如果慧娴愿意在娘家，她也会舍得让少峰来做上门女婿。[/SIZE][/ALIGN][ALIGN=left][SIZE=4]     爱有伟大和渺小之分，少峰的母亲给予儿子的爱是所有母爱中最伟大的爱，不仅把儿子养育成人，还把儿子培育成人。[/SIZE][/ALIGN][ALIGN=left][SIZE=4]     订婚以后少峰和慧娴的来往更密切了，少峰几乎天天收工以后都去慧娴家呆上半天，有时候慧娴在活计少的时候也会去少峰家，帮着婆婆做些家务，婆婆总是不让她动手。两家商定少峰结婚到慧娴家，因为慧娴要在村子里做活，等到过好了，把婆婆也搬过来，一家人在一起过。这么商定以后，两家老人都没有异议，一桩美满的姻缘就等待大婚佳期的到来了。[/SIZE][/ALIGN][ALIGN=left][SIZE=4]     走进婚姻的殿堂是每一个成年男女的美梦，要想知道他们的婚后生活请看下篇《情》。[/SIZE][/ALIGN]

[ALIGN=center][SIZE=5]（四）情[/SIZE][/ALIGN][ALIGN=left][SIZE=4]     对于等待婚期的恋人，几个月好像很漫长，可是时光却真的是匆匆太匆匆，转眼就快到年关了，他们的婚期将至。少峰母亲为了给儿子结婚做铺盖，已经好几年没有用棉花票和布票了，总是跟每年要结婚的人家兑换，等到自己家的儿子结婚时再用，又求了不少人，费了不少事，才买到了十几斤棉花，和一床被子一床褥子的布，那时候日子较好的人家已经给儿子结婚置办两套铺盖了，但是慧娴和他家商量好了一家做一套铺盖就行了，都不是很富裕，慧娴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尽管少峰的母亲自己也能做，但是为了儿子新婚吉利，还是找来四个“全人”（即儿女双全，父母健在，夫妻和顺的妇女）来给少峰做被子和褥子，农村讲究可多了，被子和褥子的四个角里都要放上小银子（二分钱硬币），还在被子和褥子的四个角上穿上染了色的花生，这是农村的风俗，也不能笑话她们，都将富贵望儿孙吗？[/SIZE][/ALIGN][ALIGN=left][SIZE=4]     腊月十六日是他们结婚的大喜日子，虽然是男到女家，可是也办得很隆重，两家的亲属来了很多，一对新人劝酒敬酒点烟，一天也没得消停，只盼着日头落山，希望早入洞房。[/SIZE][/ALIGN][ALIGN=left][SIZE=4]     华灯初上黑夜已至，多数喝高了的酒徒都回家倒着了，还有几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不肯走，一直在洞房中嬉闹，弄得小夫妻俩很尴尬，又不好意思撵人家，只得慢慢地等，等他们自己困倦了主动回去，这一等就到了深夜。众人走后只剩下了两个人，慧娴坐在炕上，看着自己的爱人，看着这个从今以后将要和自己走过一生的人，心中既高兴又忐忑。在洞房花烛夜，一个新嫁娘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她要面临一次人生的蜕变，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有许多女孩惧怕新婚夜，她们甚至在新婚之夜不敢宽衣解带，有的甚至和自己新婚的丈夫对峙，不让男人碰自己，在慧娴她们村有这样一个女孩曾两次出嫁，都因为不肯与男人同床，而被男人送回家，以至于终生未嫁，最终以悲剧形式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人生。[/SIZE][/ALIGN][ALIGN=left][SIZE=4]     慧娴把被子铺开，等待着这个时刻的到来。少峰也脱衣上炕，躺在她身边，极尽温柔的爱抚着她，让她不住狂跳着的心才有所平静。当她怀着娇羞和忐忑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呈给自己所爱的人时，她知道从前的守身如玉是不是为了他，为了自己所爱的人那？温存过后，并不像那些文学作品中所描写的一样，极尽销魂，初婚之夜留在她记忆里的还是身体的疼痛，而不是快感。那个时候的农村中的青年男女还没有像现在的青年人一样开放，在结婚前他们仅仅拉过手，从来没有超越过爱的底线，所以慧娴初婚之夜两个人都有羞涩的感觉，而不敢放肆地去爱。此时月亮已升至中天，透过窗帘照进屋子，少峰在明亮的月光中看到新房里非常漂亮，一切都是新的，新糊的棚顶，刚刚粉刷一新的白色的墙壁，墙壁上贴着的胖娃娃的新年画，新打的家具，家具上的新被子，还有身边的新娘慧娴，这让他有如堕梦中的感觉，而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慧娴也无睡意，他们俩坐起来，少峰拥着娇美的慧娴，他温情地问：“我们真的在一起了，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你怀疑，那我打你一下你看看痛不痛？”慧娴刚刚举起小手，就被少峰的大手抓住了。月亮慢慢地西移，他们相拥着进入了梦乡。[/SIZE][/ALIGN][ALIGN=left][SIZE=4]     婚后几天两个人一直缱绻缠绵，沉浸在新婚燕尔之中，沉浸在幸福里。生活就像叮叮咚咚的琴键，奏出美妙的琴音，当人们心情快乐的时候，琴声就无比美妙。不需要财富，不需要荣誉，只是要感受，感受美好的生活。不管他们有多相爱，不论他们有多缠绵，还是要以生活为目的，还是要好好地过日子。因为已近年关，慧娴的活特别忙，她收了两个徒弟，缝纫活还是做不过来，她只好起早贪黑地裁剪，把裁好的衣服发出去，发给镇被服厂的工人师傅去做，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哪！当年因为垄断服装裁做的被服厂，现在是门可罗雀，几乎没有人上门来裁做衣服了。其实不论做哪一行都是要与时俱进的，不能保守要继承传统，还要不断地学习新的东西，行业如此手艺也是如此。现在镇里被服厂的那些守旧的老裁剪师也不得不放下架子，给慧娴做活。[/SIZE][/ALIGN][ALIGN=left][SIZE=4]     女人一旦把自己呈给自己所爱的男人，就会对这个男人产生深深的依恋和浓浓的情义。可是男人要有事情做，男人不能无所事事。为了给少峰落户，慧娴四处奔走，求了支书求主任，总算把少峰的户口落在了梅堡村。婚后第四天，少峰就在梅堡村的第五小队，第三组上工了。刚一开始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自然没有在本村生活习惯，可是少峰也是随遇而安的人，觉得还是可以。年轻人有一股子力气，出力的活也不怕，不惜力气，冬天的农活就是堆肥，装车往农田里送粪，反正生产队会找出活来，不让社员闲着的。[/SIZE][/ALIGN][ALIGN=left][SIZE=4]     已经过了小年二十三，眼看就要过年了。慧娴每天晚上都忙到半夜，少峰收工回家也得帮着熨烫衣服，那两个徒弟也每天九点以后才能回家。那时候的农村还很穷，农民不能按季节买服装，每年过年做一身衣服，要穿一年的，有孩子的人家，哪怕家里再穷，到过年时也要给每个孩子做一身新衣服，让孩子穿得漂漂亮亮的过年。[/SIZE][/ALIGN][ALIGN=left][SIZE=4]     这天，婆婆带着一大三十来岁的大嫂来到他们家，那个大嫂还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大嫂和那个小女孩都穿得很破烂，一看就知道非常的贫寒。那个大嫂胳膊上挎着一个包袱，慧娴赶忙迎出去，把她们让进屋里，给婆婆和那个大嫂搬来凳子，让她们坐下，并给她们倒了茶。那个大嫂没有喝茶，她走到慧娴裁剪的案子前打开了包袱，把包袱里的衣服摆在了慧娴裁剪的案子上说：“他嫂子，求求你了，你看这都快过年了，孩子们还都没有新衣服，这是他们那个死去的爸爸留下来的裤子，我想让你给孩子们改做两件小衣服。”说着就把两条裤子拿出来，还有两件洗得发白的两件男孩子的小制服，制服上都是补丁，又说：“就照着这两件小衣服的尺寸做吧，他们哥俩没有来，在家放羊呢。”慧娴没有说什么，很震惊。她家从小就她自己，母亲会裁剪，父亲是中医，尽管生活也贫困，但是从来也没有受过什么委屈，也不知道别人家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今天这情形还是头一次看到。[/SIZE][/ALIGN][ALIGN=left][SIZE=4]     那个大嫂见她没有表态，赶紧对慧娴的婆婆说：“嫂子你快点帮着俺求求一定要收下，给俺的孩子做件衣服，多少工钱我一定给的。”说完就从裤子兜里掏出一个皱皱巴巴的包裹着的手帕，打开来里面都是一角两角的小额人民币，又对慧娴说：“他嫂子这两件衣服多少钱你说我给钱,说完就把手帕里的钱放在慧娴裁剪的案子上。”慧娴赶紧把钱递给那位大嫂说：“嫂子钱你先收着，我都是等别人来拿衣服时，试完衣服才收钱的。衣服先放这吧，我一定在年前给你做出来，你放心吧？”慧娴说完就拿出尺子，招呼那个躲在大嫂身后的小女孩：“来！过来，你叫什么名字呀？”那个小女孩怯生生的回答：“我叫妮妮。”“几岁了，小妹妹？”慧娴问。“我五岁了。”“来，我给你量量，给你也做件新衣服。”小女孩刚走到慧娴跟前，她的母亲就过来抱住了她说：“他嫂子，她就不做衣服了，她还小。捡她两个哥哥的旧衣服就得了。”“嫂子，你看看你，我不问你要钱的，我有的是布头布角，给孩子拼件衣服费不了啥事。”慧娴说着，就把妮妮从她母亲怀里接下来。给她量了尺寸。量完尺寸，那位大嫂千恩万谢地就走了。慧娴没有让婆婆走，一定要留婆婆吃午饭。在饭桌上得知，那个拿裤子来改衣服的妇女，是婆婆的邻居，去年丈夫得了癌症去世了，给她留下了三个孩子和一大笔欠债。[/SIZE][/ALIGN][ALIGN=left][SIZE=4]     慧娴的活计很多，那两个徒弟都不愿意拆裤子改衣服，因为那是很麻烦的活。其中那个叫小芳的徒弟对慧娴说：“你看看这有多麻烦，我们就不该收，好布料的活我们还做不完呢，我看她也就拖着你婆婆来，要不谁在这功夫收她这烂活。”慧娴的母亲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她走过来说：“你们怕麻烦不愿意拆我拆，在世上谁都会有个招灾落难的时候，人是三穷三富过到老，我们可不能眼里光看见有钱人，光盯着有钱人。”说完她就拿着剪子在那认认真真地拆起来。[/SIZE][/ALIGN][ALIGN=left][SIZE=4]     腊月二十五以后，不论谁送活来她们都不再接收了，实在做不过来。就这样每天还做到夜里一两点钟。可是不论多累多忙，慧娴还是亲自把那个大嫂拿来的裤子改做成了两套小制服。看着挂在眼前的裤子改做的衣服，心里就是有一种非常欣慰的成就，觉得裁做衣服真是巧夺天工的事情。慧娴又抽出一点时间找了裁剪剩下来的布头，给那个叫妮妮的小姑娘做了一件荷叶领的红色童装。慧娴家这几天来取衣服的人是络绎不绝。[/SIZE][/ALIGN][ALIGN=left][SIZE=4]     腊月二十八这天，那个大嫂带着她的三个孩子来了，慧娴看到她家最大的孩子也就是八九岁，那个老二六七岁，都穿着露着棉絮的破棉衣，慧娴赶忙招呼她们娘几个坐下，赶紧把衣服拿过来让孩子们试试，都穿着很合体，大嫂告诉她：“本来不打算给他们做新衣服，可是给孩子许过愿，如果他们小哥俩都能考第一名，过年时不管家里多穷都给他们做身新衣服，可是俩孩子都是全班第一，她却拿不出来钱买做衣服的布料，只得求她给俩孩子改做衣服了。他嫂子你看看麻烦你就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了，你还给妮妮做了身衣服。”说完，又掏出手帕，拿出来五块钱放在案子上，这回是整钱，可能是把零钱换了。慧娴赶紧把钱给她塞进兜里，女人死活不肯收。慧娴说：“你跟我婆婆家是邻居，以后婆婆还要靠着你们帮着照顾呢。远亲不如近邻，我就是费点时间，也没有搭什么，以后有什么活尽管来，你可千万别客气。”穿着新衣服的几个孩子都高兴非常，娘几个千恩万谢地走了。慧娴回到案子前心里酸酸的，不知道是啥滋味。[/SIZE][/ALIGN][ALIGN=left][SIZE=4]     慧娴无意间播撒的爱，会在以后绽放出怎样艳丽芬芳的花朵，咱先不说。[/SIZE][/ALIGN][ALIGN=left][SIZE=4]     慧娴直到腊月三十的下午的五点多钟才送走了最后来取衣服的顾客，终于可以歇歇了。此时已经是家家团圆，户户张灯的时候了。劳碌一年了，他们也该算算今年的收成如何了。于是小两口开始点钞算账。今年的活计特别多，尤其是这个腊月，几乎是每天忙碌，不过每天的收入也是很可观。现在生产队限制得也不像以前那么紧了，只要拿够粮食款，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的。她们已经把粮食款在元旦之前就交上了，现在手里的钱全是自己的，怎么不高兴呢？两个人数了一遍又一遍，今年净剩好几百。照这么做下去，他们盼望的好日子不就指日可待了吗？他们有许多愿望，首先是想把房子翻修或者翻盖，两个老人都年岁大了，也想等日子好了，让两个老人好好享享清福。[/SIZE][/ALIGN][ALIGN=left][SIZE=4]     初一是走亲访友互相拜年。新婚的夫妻自然是要走遍所有的亲属家，这是他们这里的风俗，而且还能得到所有亲属的祝福和红包。晚上回到家都非常疲倦，早早地歇了。因为他们结婚，慧娴的母亲把那三间正房让他们居住，自己搬到了厨房里住。[/SIZE][/ALIGN][ALIGN=left][SIZE=4]     一直到正月十五，都没有活计，生产队初五就开工了，依然是做些没完没了的闲杂的零活，就是想尽办法不能让村民呆着闲着。不过收工很早，晚上三点钟就收工了，少峰晚上回来可以带着慧娴去他母亲那个村里去看望母亲，几乎天天都去，母亲自然是很高兴。小夫妻俩顺心顺意的日子，这是每一位做父母的都盼望的儿女们的可心的生活。[/SIZE][/ALIGN][ALIGN=left][SIZE=4]     不论你怎样优秀到一个新单位也不能显露你的才华，你要把和你共事的人都摸透了，知道了哪一个是小人，哪一个是君子，君子怎样应对，小人怎样对付，如果你不这样去做，你迟早会被小人陷害，你所有的表现也将会付之东流。少峰就因为没有领悟这些，以至于身陷囹圄。[/SIZE][/ALIGN][ALIGN=left][SIZE=4]     春天很快的到来了，积雪开始融化了，生产队里开始准备备春耕生产了，妇女开始剪羊毛，男人开始到田野里去开荒。[/SIZE][/ALIGN][ALIGN=left][SIZE=4]     慧娴近日总是感觉身体不适，吃饭也吃不下去，而且总是有要吐的感觉，母亲看到了，很欣喜地告诉她，她一定是有喜了。在少峰收工回来，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少峰。两个人不敢确信，又到镇医院去做了检查。确认以后赶紧去告诉了少峰母亲。母亲自然很高兴，多少年的苦守终于有了好前程。可是事情如果都向着自己想的地方发展那就好了。事情它偏偏就不从人的盼望中来。[/SIZE][/ALIGN][ALIGN=left][SIZE=4]     想知道在以后的生活中，这一家人会遇到什么非同凡响的事情，他们又是怎样奋斗过来的，请看下篇《家》。[/SIZE][/ALIGN]

很有乡村的生活气息啊

[ALIGN=center][SIZE=4]（五）家[/SIZE][/ALIGN][ALIGN=center][SIZE=4][/SIZE] [/ALIGN]
[SIZE=4]    家是男女两个人共同打造的公司，如果是强强联手，那么这个公司很快就会发展壮大，慧娴与少峰就是强强联手，那么他们的日子却没有很快富裕起来。为什么呀？让我慢慢说给您听。[/SIZE][ALIGN=left][SIZE=4]     那时候在生产队干活是记工分的，少峰所在的那个队的大队长看少峰很能干，非常欣赏他，若不是少峰是上门女婿，他很想提拔他当领着大伙干活的小队长，这让现在领着干活女小队长姚桂枝看出来以后非常憎恨少峰，感到他的存在就是对她最大的威胁。所以她就告诉那个记分员李小凡说少峰干得如何不好，把他划分到生产队里偷奸耍滑的那些人里，让他每次给少峰记分都要比别人少三分。这些少峰和慧娴都不知道，他们哪里能够知道那，生产队只有到年底才可以去对工分的。到那时候你再提出异议，什么都晚了。他们也就只有吃哑巴亏了。[/SIZE][/ALIGN][ALIGN=left][SIZE=4]     李小凡从小失去了父母，靠着生产队养大，在学校上了几年学，虽然学习成绩还可以，但是也没有人愿意供他读高中，读大学，上到初中毕业也就回生产队来干活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又生得个头很矮，生产队为了照顾他，就让他当了生产队的记分员，每天看谁出工了，什么活记多少分，谁偷懒记多少分领着干活的小队长都会告诉他，这小子又很机灵，所以生产队对他很信任。他从此就派上了这样的好活，不出力就玩玩笔头子就可以和一个出大力的社员挣一样的工分。[/SIZE][/ALIGN][ALIGN=left][SIZE=4]     这小子最近处了一个对象，是本村一个叫立英的姑娘，为了给姑娘有个好印象，决定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决定做一身像样的衣服。人是衣服马是鞍嘛，那自然就求到了慧娴。把衣服料子买来，求慧娴快点给他做好，慧娴给他量了尺寸，告诉他先紧着他的衣服做，让他明天就来取，这小子自然高兴非常，回家就高高兴兴地和人家女孩去约会去了。慧娴自己熬了半宿的夜，把他的衣服做好了。等第二天小凡来取服装的时候，他给慧娴钱，慧娴告诉他说：“兄弟这衣服钱不要了，就算我为兄弟帮忙了。谈恋爱用钱的地多着呢。以后成家立业了一起算。”小凡又拿出来钱给慧娴说:“手工钱不要我就不给了，但是这衣服里子钱和兜布钱我可一定要给，这都是你花钱买来的，我不能让大姐你赔了。”慧娴推开他说：“这钱也不要了。钱我是不要了，但是我还有事可要求你，你在队里不是记分员吗？你姐夫刚刚到队里干活，人都不熟悉，你可要照顾着点，兄弟我可拜托你了。”李小凡领命拿着新做的衣服走了。[/SIZE][/ALIGN][ALIGN=left][SIZE=4]     刚走出慧娴家不远的胡同，突然又折了回来，他想起了一件事，一定要给慧娴姐说说：于是就把小队长姚桂枝怎样让他给少峰大哥记分的事情告诉了慧娴。慧娴听完以后，顿时脸色吓得蜡黄，因为虽然结婚没有几日，但是她已经了解了少峰的为人，少峰年轻气盛是个要面子不要命的主儿，这要是让少峰知道，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呢。于是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和小凡一起到了生产队的大队长家，把这些事情说了一番。队长一听很气愤，他可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生产队里谁干活卖力谁偷懒他是一清二楚的，他愤愤地对李小凡说：“人家少峰是队里最肯出力的青年，你给我改过来，你以后再听她的你就给我干活去。这个女人怀的是什么心，好懒不分了吗？”[/SIZE][/ALIGN][ALIGN=left][SIZE=4]     得到了大队长的认可，小凡把工分簿改了过来，慧娴也就放了心。春天转眼到了，现在已经是开始种大田的时节了，少峰他们开始每天在地里种玉米。那时候没有农业机械，种玉米全靠人刨坑种，一天种不了多少地，还把人累得要死。这几天少峰就一直刨坑，女劳力点钟。有一天那个女小队长不在，眼看就要到中午歇息的时候了，每天都是种完女劳力筐里的玉米种就歇息，他们中午不回家，每天捎饭在地里吃。今天可能进度慢了一些，每个女劳力的筐里还有不少种子。这时候已经到了歇息的时间，队里平时偷奸耍滑的那些人就想出了一个主意，他们把那些女劳力筐里的种子折在一块，挖了一个深坑，就要倒进去，这时候非常有正义感的少峰就过来阻止他们，不让他们往坑里倒，说这是坑国害民的事情。他们正在争吵的时候，女小队长来了，许多跟少峰一样想法的人就觉得那几个人做得太过，那时候作为粮食的玉米还是很珍贵的粮食，这样糟蹋了许多人都心疼。可是当女小队长听完了事情的原委以后，竟然这样说：“埋，大伙都累了，这又不是我们自己家的，现在还是我说了算，也不照镜子看看你是谁，你算哪棵葱哪瓣蒜呀？”有了小队长的撑腰，于是那些人又对少峰是一顿讽刺与挖苦。都说他一个上门女婿还敢在生产队里指手画脚，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弄得他是憋屈带窝火，一整天心里是愤愤不平。晚上收工以后他也没有回家，跑到他们村子外面最高的山峰的峰顶上，对着对面的高山声嘶力竭地呼喊，才算把这一天的怨气喊出来了。黑天以后才回到家里来，慧娴问他去哪了，他也不肯说。心情沉重也没有吃下多少饭，就草草地睡下了。[/SIZE][/ALIGN][ALIGN=left][SIZE=4]     一种制度如果体制不健全它就不会长久。生产队这种体制从诞生之日起，就注定了它的短命，而这时候已经走到了它生命的尽头。许多出力的人挣不到工分，那些靠偷奸取巧混上生产队头头儿的人，不干活还都能挣上高工分，真正出力的人受气受害，你却没有地方去说理。这就是那个年代的悲哀，中国农村近现代贫穷落后的根源。[/SIZE][/ALIGN][ALIGN=left][SIZE=4]     从他和小队长发生冲突以后，少峰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尽管这样，有时候还是要受到那些为非作歹的人的奚落。如果不是看到慧娴身怀有孕，做活越来越笨，他怎么会这样忍气吞声呢？他也是血气方刚的青年。小时候尽管没有父亲，他也没有受过谁的欺辱，他的拳头从来都不是吃素的，在军队五年他受到了很好的部队教育，所以今天才会一忍再忍。一个人的气度就犹如一座火山，如果挤压到一定程度他迟早会喷发的。[/SIZE][/ALIGN][ALIGN=left][SIZE=4]    过了农历的端午节以后，生产队里开始锄二遍地了。那时候还没有除草剂，就靠人工除草，地头地边的草都特别多，许多人都不肯铲地边的垄，所以每次都把少峰挤兑到最边上。少峰也不是懒人，也就不去和他们计较，多出点力对于年轻力壮的他来说也没有什么。[/SIZE][/ALIGN][ALIGN=left][SIZE=4]    可是那个女队长却处处和他过不去，就在他铲的那条垄上找草，看到一棵小草也喊着少峰回来铲。不但喊他回过头来铲，还挖苦他说：“你有什么能耐，就靠着你媳妇生活，有本事就不给人家做上门女婿。还让你老婆上队长那去找工分，你老婆也就是长了漂亮的脸蛋，队长才给你加工分，有啥本事呀？”实在把少峰气急了，他摔了锄头恨恨地问：“你他妈要整人你就明说，这是干什么？我不看你是个女的我非打扁了你不可，嫌我铲的不好你来铲，老子还不干了呢！”[/SIZE][/ALIGN][ALIGN=left][SIZE=4]     少峰气冲冲地回到了村里，也不想回家，就到离村子几里外的镇子里的馆子里喝酒，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得酩酊大醉。太阳快压山的时候，才咧咧切切地回到家。进屋就扑在慧娴裁剪的案子上，双手把慧娴案子上的布料，和裁好衣服裤子都推到地下，口里还含混地说：“就知道做活，做活，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少峰还说了些什么慧娴也没有听清楚。慧娴蒙了，赶紧把他搀扶到炕上，给他脱了鞋。慧娴母亲听到少峰回来，从厨房里把饭端了过来。一看慧娴案子上的衣料抛了一地，就什么都明白了。她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把那些让少峰推到地上的衣料捡起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她知道以后她家慧娴难过的日子还在后边呢。[/SIZE][/ALIGN][ALIGN=left][SIZE=4]     第二天少峰酒醒以后，看到已经怀孕五个多月的慧娴，感到自己昨天的所作所为很对不起自己的妻子。慧娴尽管怀孕好几个月了，但是还像从前一样做着活计，即便妊娠反映很厉害，也从来没有停止过手中的活计，而且因为她的口碑好，裁缝活特别多，她几乎是天天忙到半夜，晚上腿肚子都肿得很厉害，但是她从来没有说过苦喊过累。这是多好的女人呀！就在少峰吃饭的时候，慧娴对少峰说：“昨天可把我们吓坏了，昨天晚上你吐了好几回。一定还不好受吧？你如果真的在生产队里干不了，咱就别干了，我也很忙，你就在家里帮着我，我教你裁剪，你裁我做这样不是也很好吗？听说别的地方都包产到户好几年了，我们这里也会包产到户的，现在口粮也不限制的那么紧了，我们可以买着吃，不用到生产队挣工分也没事，我看你就别去了。”少峰觉得这些裁剪的活是女人的活计，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做这些？他才不怕那个女队长呢。他对慧娴说：“你放心我没事，他们还能吃了我？我就不信那个邪，看他们能把我怎样！”吃完早饭，少峰又早早地去生产队干活了。他想不论那个女人怎么找他的茬儿，他不理她就是了。为了慧娴，为了快要出生的孩子，也为了这个家。[/SIZE][/ALIGN][ALIGN=left][SIZE=4]    不是有一句话：“最狠女人心”吗？少峰敢公开反对她跟她叫板，让她在队里的全体社员跟前很没面子。队里以前也有几个落户过来的上门女婿，这些上门女婿自觉比别人矮一头，在人前人后都是唯唯诺诺，对她是唯命是从。她所以整天跟队里这些不论是男劳力还是女劳力吆五喝六惯了，现在竟然有人敢公然反对她，这不是无法无天了吗？她咽不下这口气，赌咒发誓除非少峰不来上工，只要来她就会往死里治他，让他知道知道知道她的厉害。于是这个女人就教唆了队里的那几个偷奸耍滑的泼皮无赖。[/SIZE][/ALIGN][ALIGN=left][SIZE=4]     于是这几个人就想找少峰的事儿。在少峰下午收工回家的路上，队里的那几个泼皮挡住了少峰的去路，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奚落少峰。少峰那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禁得他们这一番奚落呀！[/SIZE][/ALIGN][ALIGN=center][SIZE=4]   [FACE=楷体_GB2312]男儿可杀不可嘲[/SIZE][/FACE][/ALIGN][ALIGN=center][FACE=楷体_GB2312][SIZE=4]   几番羞辱恨难消[/SIZE][/FACE][/ALIGN][ALIGN=center][FACE=楷体_GB2312][SIZE=4]   匹夫不夺英雄志[/SIZE][/FACE][/ALIGN][ALIGN=center][FACE=楷体_GB2312][SIZE=4]   斗罢归来血染袍[/SIZE][/FACE][/ALIGN][ALIGN=left][SIZE=4]   [/SIZE][/ALIGN][ALIGN=left][SIZE=4]      村里有一个好事的大嫂，风风火火地跑到了慧娴的家，进门以后上气不接下气的告诉正在全神贯注地做活的慧娴：“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你们家的少峰把人打坏了。快去看看吧。”当时就给慧娴吓得不会动弹了，就像梦魇了一样，想说话也说不出来，想喊人也喊不出来，想站也站不起来。她见慧娴迟迟不肯动地方，就像傻了一样，就过来推她，这才把慧娴推过来，赶紧随着她往外走。刚刚拐出她们家的那个胡同，就看见满脸是血满身是伤的少峰走过来。看着少峰，慧娴只有惊讶的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SIZE][/ALIGN][ALIGN=left][SIZE=4]     少峰回到了家，草草地洗了脸，告诉慧娴说：“快给我拿钱，我出去躲躲。”就在慧娴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慧娴的母亲过来了，她对少峰说：“你上哪去呀？你看家里这么个情况，我和你妈都老了，也帮不了慧娴什么，你这一走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你跑了和尚还能跑了庙？还是赶紧投案自首吧，打坏了他们我们赔，他们住院我们给出医疗费，如果他们没什么大碍，我看也不会有什么重刑，蹲个一年半载就出来了。”经过了慧娴母亲的再三解劝，少峰打消了出去避祸的念头，主动去投案自首了。[/SIZE][/ALIGN][ALIGN=left][SIZE=4]     一个双重身子的单薄瘦小的女人，用她瘦弱的肩膀挑起了这个战后残破的家，她要去打点少峰留下的所有的官司，她拖着沉重的身体去医院安抚伤者，她忍受着伤者家属的侮辱和欺凌。她还要去公安局给少峰打点。于是把手里的那几个钱全折腾出去了也不够，只得四处求亲靠友借钱。[/SIZE][/ALIGN][ALIGN=left][SIZE=4]     那几个被少峰打坏的人里，数姚四儿最厉害，肋骨被少峰打折三条，腿骨被少峰剔成粉碎性骨折，肩胛骨骨折，这个姚四儿本来和姚桂枝有点远亲，这不就仗着这位远亲姑姑整日为非作歹，无所事事。[/SIZE][/ALIGN][ALIGN=left][SIZE=4]     这个姚四儿住进了医院，但是挑起事端的姚桂枝，却没来医院看过他，他在医院里是憋气带窝火，如果不听信她的话，自己今天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也不知道是否会落下残疾。腿上肩膀上都石膏固定，让他难受非常，越是难受越是来气他的那个远方姑姑姚桂枝。他和赵虎、姚二（他二哥、赵晓海都是他们队里不爱干活的人，但是也得去生产队干活，要是不去干就连饭也混不上，他们每天干活也是糊弄，从来就没有认真过。队长姚桂枝对他们也没有啥办法，只能听之任之，只要来干活就行，至于干得怎么样也就不太去计较，这样就把这几个懒汉给收买了。本来她以为让这几个人一起上把少峰打一顿，弹压一下少峰那种浸在骨子里的傲气，省得他日后表现出众威胁到自己现有的地位。并没有想到这几个刚一和少峰交手，胆小的姚二就吓跑了，赵虎一看形势不妙，也躲起来找不到影了。最后只剩下了赵虎和姚四儿，赵虎一看自己不是少峰的对手，也不再上了，只有姚四儿这小子不知死活，所以才被少峰打成重伤。[/SIZE][/ALIGN][ALIGN=left][SIZE=4]     人最怕的是真心，你如果真心对待别人，即便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感化的。慧娴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次一次往医院跑，为姚四儿拿医疗费生活费，还经常给他买营养品。慧娴的表现感化了他，他把他们为啥和少峰打架的事情告诉了慧娴，并且告诉慧娴他不想追究少峰的刑事责任，如果好了再也不听信坏人的挑唆了，觉得慧娴和少峰都是好人，他对不起他们。[/SIZE][/ALIGN][ALIGN=left][SIZE=4]     因为姚四儿不甚追究，所以少峰被法院只判了两年，这已经是慧娴希望的最好的结果了。[/SIZE][/ALIGN][ALIGN=left][SIZE=4]     有一天，慧娴正在缝纫机前做衣服，门突然开了，没看见有人进门，她也没有在意，过了一会两个小孩子抬着一筐鸡蛋进来了，她定睛一看正是婆婆家的邻居。她在年前曾经给他们做过衣服的那小哥俩，那个哥哥走过来告诉她说：“我妈妈让我给嫂子送点鸡蛋来。”慧娴站起来，赶紧去包里拿钱给他们，他们哥俩异口同声地说：“嫂子我们走了。”[/SIZE][/ALIGN][ALIGN=left][SIZE=4]     慧娴拖着沉重的身子追到大门外，小哥俩已经拐出了巷子口跑远了，这时候慧娴的泪水扑簌簌地流下来。这么些天来慧娴历经了多少困难她都没有哭过。她好像想起来什么赶紧回过身来，走回到裁剪的案子前，决定为那几个孩子再做一身夏天的服装。[/SIZE][/ALIGN][ALIGN=left][SIZE=4]   服装做好以后，就让来看她的婆婆捎给了那几个孩子了，那位大嫂过来亲自过来道谢，就这样她与这一家人结下了不解之缘。[/SIZE][/ALIGN][ALIGN=left][SIZE=4]     收秋以后，慧娴快要临产了。在镇里的产房里，慧娴看到了别的孕妇都由丈夫陪同着住院，丈夫的百般呵护让她心情感伤，那眼泪就止不住地流。慧娴母亲看到女儿就过来搂着她说：“你和少峰刚刚认识我就知道迟早会有一天会有不幸，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早。少峰那是个出色的孩子，你想想只有那些懦弱无能的人到人家去做上门女婿才肯忍气吞声，咱家少峰是忍不下去的，迟早会有这一天。既然已经这样了，孩子，没有过不去的坎。没事的，有我在呢。”[/SIZE][/ALIGN][ALIGN=left][SIZE=4]     经历了所有的女人都曾经经历过的分娩的阵痛，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儿安静地躺在慧娴的身边。看着女儿就好像看到了少峰一样，于是慧娴把心态调整好，准备迎接新的生活。[/SIZE][/ALIGN][ALIGN=left][SIZE=4]    到了年底，女儿三个多月的时候，她们这个梅堡村也要分产到户了。那真是家家庆贺，人人欢呼。都希望自己单干，人都是希望自由的，谁愿意整天受人斥责，被别人管着生活呀？人只要是对未来的好日子充满希望，生活就会有奔头，就会有干劲，谁不希望将来吃好穿好那。[/SIZE][/ALIGN][ALIGN=left][SIZE=4]    慧娴家分到了八亩地，她们那里一人二亩地，虽说他们孤儿寡母的在梅堡村，但是她的高超的手艺让她在梅堡村民的心里分量很重，没有人敢轻视她，要不是遇到姚桂枝那样歹毒心肠的邪恶女人，他们家少峰也不会打人犯罪，进监狱。这要是换到在村里吃不开的人家，她家少峰和女儿都是分不到地的，牲口是和别人家一起分到了一匹马，但是慧娴是女人也摆弄不了牲口，就没有往生产队里交钱，放弃了那匹马的使用权。即便这样，慧娴也很高兴。[/SIZE][/ALIGN][ALIGN=left][SIZE=4]    快过年了，少峰已经在监狱里服刑半年了，慧娴准备带着女儿去看看少峰，于是她给少峰写了一封信。要知道以后他们会怎样，境遇如何，请看下篇《家国》。[/SIZE][/ALIG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