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怎样过去的？它那样快速的流浙了，可我的思维为什么越来越慢？写字的反应怎么会越来越迟钝？
现在的我，已经习惯在事情过去了一段时间之后再来叙述，很少能当时想到什么就写下什么。
我会问自己：为什么这样？我的生活就处于这种回忆和倒叙之中了吗？
眼底没有光彩，心里默默无言，时间却还是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整个七月过得很辛苦，那种心灵的疲惫是我从不曾想到过的。
大雨的深夜的街头空寂而陌生。风吹起大大的T恤，吹进心脏再蔓延而出。
一个夜晚，我体验了从未有过的彻骨的寒冷和心痛。
我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坐在马路边上，看着路灯下纷飞闪亮的雨丝，回想少年时那无数个夜晚，我也是坐在十字街头，徘徊着该往哪儿走，找不到家的方向。
那时也觉得委屈和无家可归，却能镇定下来，感觉无谓，不如现在这般惊慌失措，恐惧着失去。
一度以为我所坚持的东西就要离我远去。泪水在黑夜里陪伴我等待光明，天边的第一丝曙光会刺痛浮肿的眼睛，让我的无助和不知所措再没有地方隐藏。
我告诫自己什么都不能想，不该让泪水在人前流下来，要坚强，要强打起精神去面对工作上所有的事情。
写一些字，但极少真正触及到心里的伤口，只是提笔带过所有的不好。
日不能食，夜不能寐，面无血色，消瘦。
度日如年。

直至后来，我终于明白，任何东西，一旦看得多了或是承受得多了，必然麻木。
任何东西，包括悲伤和痛苦。
渐渐不再哭，只是不愿说话。一个人的时候，没有音乐看不进书。闲下来就发呆，整夜睁眼到天明。
过一日，再过一日。

我以为会疼爱呵护我的人，他言词激烈，字字如刀。
我迫使自己人前只展笑颜，好朋友面前也只字不提，不敢给家里打电话，怕听到爸妈的关心。独自忍受所有。
我知道自己受了伤，很重的伤，却没有由我安静治愈的地方。

悲极，反而泰然处之。
想起佛语说：你今生所受，是你前世所为；你今生所施，为你来世所用。
苦笑，淡淡地想：或许我前世就是亏欠于他，今生才为他所负。
我无法化解，但不愿心存怨恨。

前日，收到一个朋友的email。
处世三十载，他一向平顺，次次在我面对大小波折时鼓励我。
看罢，泪如雨下。
无他写的一个字，只是摘录了一首不知名的小诗。

骤响的枪声已惊破沉静/长空里几声雁哀鸣
小小孤雁  流浪飘零/只剩只影路难认/心里害怕  芦苇的深处/不敢多望  人面太狰狞/忍着痛苦路重认/风里唤叫  从此不可听/瑟瑟秋风  吹得更响/振翅远飞  快快上路/离开这儿的苦境/河边满地有伏兵
小小孤雁  流泪哀鸣/收拾痛楚路重认/心里害怕  仍要挣扎求存/不敢奢望  前路安宁/饱受痛苦胆战心惊/虽已倦困  仍要飞跃重洋/恳请西风  帮它去冲/振翅再飞  探索前程/愿赶上当初那雁影/让它再享昔日温情

他如何想寄这样一首诗给我？他并不知我当时的处境。
而我，果真像那只小小孤雁。
幸老天眷顾，让时间把这一切带离我身边，带走了一切。

当痛已成往事……
我在这里安静地写下所有的感受，并心存感恩，除恨留爱。
愿往事如风。


2004-08-02 23:51

当痛已成往事，痛仍在心底残留。

不知道楼上的现在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