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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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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月
2010-12-11 18: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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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
[P]2010-10-24 14:35:00 [/P][P] [/P][P] 又是那条熟悉的路。
玻璃橱窗外,又一次忍不住停下脚步的季翊,无须寻找,一眼便看见了挂在角落的那件旁人看来不起眼的婚纱。
这件婚纱真的式样很简单,丝毫没有特别之处。可是一件物品的价值往往只是在于懂得珍惜与在乎它的人是谁,与旁人的说辞无关。
季翊微微的有些走神,她望着印在玻璃橱窗上的身影,与六个月前的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还是那么瘦。不,是更瘦了。
有店员走了出来,礼貌的询问着季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摇摇头,在店员疑惑的目光中,季翊走远了。
直至走到第二个拐角,季翊的脑海里还是婚纱的模样。怎么能够轻易地就忘记呢?说忘记,是一个天大的自我欺瞒。比借口更多一点的解释,是掩饰。
有时候感情的事,仿佛是悟不透的玄机,以为是这样的,往往却是那样的。一切未到柳暗花明的时刻,都会有着速不及防的峰回路转,令人喜忧参半。甚至,忧多过于喜。
季翊依然清楚的记得,六个月前的一天,正是那家婚纱店那件婚纱,她穿在身上,从试衣间里走出来,满脸的羞涩与甜蜜,走到耐心等待她的毕昇面前。随着回忆的逐渐清晰,季翊又看到了那一天毕昇望着她的眼神,涌动着的,是爱。
然而,是爱,又能怎么样呢?是爱,还不是分开了。
曾经以为自己也会是最美的新娘,却不曾想,带着自己奔向幸福天堂的,也是将她推向深渊地狱的人。就在喜帖都已发出的时候,毕昇不见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连最后一个能够让季翊产生质疑的片段都没有。没有任何征兆,前一天,毕昇还与她去挑选了即将挂在新房客厅的壁画,次日,他的手机便处于关机状态,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因何原因。
原来,这就是电视剧里常有的逃婚,只不过当逃婚的情节发生在现实里,季翊无法轻松的当自己是一名看客。但是,她没有哭闹,没有到处寻找,她仍旧把添置的物品都一一摆放进了新房,按照她和毕昇当初设计的样子。
不过季翊依然发了一条短讯:
我等你,半年为期,逾期就狠狠把你忘记,不止是伤心的还是包括一切甜蜜。要等你,要证明自己我可以纵容你在心底,也可以当你只是路过的人而已。
这是一段歌词,季翊很清楚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都这么久了,丝毫没有毕昇的音讯。毕昇的父母,隔段时间便会打来电话,声音里是疲惫,也有歉意。季翊也能明白两位老人的心,所以她从不多说,只是听,但她会在临挂电话的时候嘱咐两位老人天气转凉,注意保暖。季翊不忍听见老人的叹息,每次都是匆匆的挂了电话,便戴着耳塞,躺在夜色里,听着一首又一首的情歌。只是听着,没有一滴泪水。
想起这一百八十多个日夜,梦一场。即便是做梦,亦都有醒来的时候,何况这还不是一场幻觉。
日光下,并无新鲜事。这个世上,有谁真的会等谁呢?半年为期,不过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内心蹉跎。淌过风雨之后泥泞的路,应该就是坚实的阳光大道了吧?
被一阵急促的喇叭声从回忆中唤醒,原来是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马路中间。季翊对车窗后的司机报以歉意的笑,随机快步走到对面。
站在楼道口,抱着刚从家居店买来的花瓶,季翊半天也找不到新房的钥匙。吃力的换手,却失手遗落了花瓶。一地的碎片,季翊蹲在地上,怔怔的。
这款花瓶,是她订了好久才拿到的。这款花瓶,也是毕昇一眼看中的。毕昇说,这款花瓶,每天都会有一束木槿花。因为木槿花朝开幕落,但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就像太阳不断地落下又升起,就像春去秋来四季轮转,却是生生不息。更像是爱一个人,也会有低潮,也会有纷扰,但懂得爱的人仍会温柔的坚持。因为他们明白,起起伏伏总是难免,但没有什么会令他们动摇自己当初的选择,爱的信仰永恒不变。
如今,说这番话的人,去了哪里。人都没了,还要什么花,还要花瓶做什么。
打开门,进门的玄关处整齐的放着一双男式皮鞋,很熟悉的款式,是她陪毕昇一起买的。季翊有些意外,意外到不知所措。抬头,让她心念的人,歪躺在沙发里睡着,两腮深陷,一脸憔悴。
季翊走了过去,俯身望着,内心里有着难以描述的情怀。被毕昇随手放在茶几上的一些杂物:香烟,打火机,皮夹,宾馆住宿发票,还有各式各样、纸张或大或小的火车票、汽车票,以及一张他与一名女子的合影。
沉思了半晌,季翊放下手中的新房钥匙,放在仍在熟睡的毕昇的手边,连同从挎包里拿出的一张写满字迹的信笺。
关上房门的刹那,心里有点疼痛,可随即释然。疼就疼吧,人生在世,怎能没有丝毫痛楚?只是希望疼痛过后,依然有勇气抚摸那些致命伤。不能健忘,就坦然。既然不能不想念已逝的时光,就让那些快乐和悲伤陪伴着一起成长。
还是忍不住回头,望着楼上种有仙人掌的阳台,季翊已不愿再想起昨夜写这张信笺时的泪眼模糊,却在此时不由自主的哼着信笺的结尾句,哼得泪眼模糊:
爱到痛之极,才需要一段等你的限期,来遗忘自己。
这是一句歌词,是半年前发给毕昇的最后一条短讯的歌词的结尾句。
刚才,看着毕昇与她的合影,季翊的心里,还是很疼。原来,他还是无法忘记过去。既然如此,何不与昨夜电视剧里女主角一样的坚毅与洒脱:不要把幸福寄希望于别人,从今天起,为自己而活。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季翊顿悟。时间过得真快,半年了,等这个男人等了半年,既然是自己在无望的等待,那么,结束吧。毕昇,季翊,可惜,谁都不将是彼此的毕生记忆。
不错,现在毕昇是回来了,可已是逾了期。
瑟瑟的秋风,随之而来的是无孔不入的凉意,昨天已是霜降时节,寒潮来了,天气更冷了。季翊坚定地走着,走着走着,迎着风,奔跑了起来,她要充满热情的奔跑向一个温暖的冬天。 [/P]
[COLOR=blue]不要因路远而踌躇。只要去往,必到达。[/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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