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又梦见爸爸您了。
梦中,爸爸您给了我好多腊肉,在家里的灶前熏着。看到家里的一刀腊肉上有好多精肉,您说:再割坨精肉给你吧。就拿刀割了一大坨给我。醒来,我不胜唏嘘。
从我很小记事起,爸爸您就一直非常关心我、心疼我,担心我。无论是我小小年纪离开家到县城上初中高中,还是我远离家乡数千里到遥远的西北兰州上大学;无论是我因病休学,还是因故离婚;无论是我买房子,还是儿女出生,父亲以满满的深沉的父爱,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帮助我,为我担忧,为我开导。
可是,爸爸您就这样匆匆走了,没有过一天轻松的悠闲的日子,没有享受一点儿儿子给你的幸福。曾经很多回,您说要到儿子这里来安度晚年,你说不想增加我的负担,在年老体弱的时候,还要拼命攒钱好来伴儿子媳妇养老;还计划好每天去捡垃圾,贴补家用,减轻我的负担。可是,你却匆匆走了,让我猝不及防,让我无法接受。
想来,您走后的这些日子里,我已经好多次梦见您了!每一次,不是你在田间劳作,就是您在关切着我。甚至有一次,在我半醒半梦间,你来到我的床上,深情地看着我,默默地不发一言。
很快,您就去世3个月了,接着是100天,接着是清明节和您的冥诞。爸爸,儿子想念你,满是对你的怀念和牵挂,还有深深的愧疚。
爸爸,我会经常回家看您,亦如你健在的时候。可是,毕竟,我看不到您,您也看不到我了,只有那一坯黄土,堆积在您的棺木上。您再也不会和我说话了。多希望,能像您活着的时候一样,能陪着您一起做事,甚或是什么也不做,陪着您看看电视和影碟,陪着说说话,告诉您我工作和生活情况,也听您说乡村轶事,甚至于和您争吵,为您对妈妈的粗暴,为您的坏脾气。
——可是,这一切,已经不可能的了。为什么,当初就没有多回家几次呢?在您生病前的岁月,除了寒暑假,我是很少回家的,即使是寒暑假,因为诸多的客观的原因,我在家待的时间也不长。现在,就是想弥补,也不可能了。
如今,我已经步入48岁的本命年了。都说本命年是不会那么顺利好走的,我突然想起,您像我这个年龄的时候,是哪一年,您是怎样的一个48岁,而那一年我又在干什么?掐指一算,那应该是28年前的时候,那是1986年。那一年,我在大学二年级,你一面在家干田里的农活,一面去大山砍柴斫树,卖谷卖柴为我攒学费和生活费;那时候,大姐二姐已经出嫁了,都有孩子,您做了外公了;弟弟在上初中呢,正是少年意气,活力四溢。你是辛劳的,可是你也一步步实现着您的理想,因而也是快乐的。在农村人的眼光中,你无论物质还是精神都是比较富足的,令人羡慕和称赞的。可是,48岁的我又有什么呢?一路走来是如此坎坷,如此失落。在一个小城市里,过着艰难的生活,女儿不在自己身边,儿子还在咿呀学语,不能给自己的妻子和儿女快乐的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工作也不顺心,经常为一些琐事而劳碌奔波,讨不到好,还要莫名地怄气。虽然没有您的辛苦,却已经远离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和满腔抱负,有太多的不如意不甘心。或许,命运,可能也是遗传的,你的劳碌命也传给了我吧?
妻子在催我睡了,原来已经夜深,的确是该上床睡觉了。此刻,除了电脑的嗡鸣声和键盘的滴答声,外面已经是万籁俱寂了!好了,爸爸,我去睡了,有空再和您聊吧!
爸爸,我亲爱的爸爸,我朝思暮想的至爱亲人!愿你在天之灵安息,也希望,我,您的孙女、孙儿健康成长,有幸福的快乐的生活,强似您我。我会为此努力,他们也会努力,我们一定会幸福,并且把幸福的信息传达给您,您就放心吧!
2014.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