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5日,我收到校史编撰组联络人继军发来的《湖北科技学院史》全稿,第一次看到完整的校史稿,看到我们一年多来辛勤劳动的成果,非常激动,也如同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般轻松。我不禁立即打开文件读了起来。虽然这两天特别忙,我还是在工作的间隙和休息的时间认真地把师专部分(从1937年到2002年)读了一遍。编撰组通知昨天下午邀请部分老领导、部分部门负责人对校史稿提意见。由于下午还有其他工作,我没有听完整,但从听到的一些意见,联系到自己参与校史编撰这一年多的经历,有些话很想说说,但是在会上没有机会,所以,我想还是写下来吧。
我想我是和校史有缘吧?或者,可以径直说,也许是我和这个学校有缘。我毕业的1989年是个特殊的年份,本以为凭自己学校的牌子,凭自己的能力,可以有个比较理想的单位,然而,由于这种特殊,在我们还没有市场这个概念,更不用说心理准备的时候,我们被突然推向了市场,很无奈,我走向了咸宁师专。虽然在很多年里,我不是很顺利,但是,这是一片美丽的校园,也有很多我欣赏的人,也有一些很好的朋友,更重要的是,这里离家很近,当教师还是暑假,我可以在哪个酷热的季节在毒辣的太阳底下陪着他们一起劳作,分担一下他们的艰辛,让自己的良心得到些许的安慰。1997年,学校举行60周年校庆,因为学校曾经办学的一个地点在离我家只有大约3公里的很近的一个地方,我接受了拍照采访的任务。采访完,我很有感触,就写了篇文章,发在校报上,也被校史收录。这是我第一次与校史结缘。
这次把我纳入校史编撰组,在最初接受校史编撰的任务,我并不是很情愿。因为工作实在太忙,不想给自己增加太多了额外负担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压力很大,怕自己做不好。谁都知道修史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个我后面还要说。但是,既然是我们编撰组长何德庭教授点名要我,人家尊重我的历史专业的背景,而且是直接主管领导出面找我,我当然只能接受了。如今以我一年多自己撰写的过程,以我和“战友”们一起讨论编写的经历,以我在这期间听到的一些人的议论,我想谈几点感受。
首先,我们这次编校史,对于我们学校,可以说具有开创性的意义。此前,师专60周年校庆时编过一本所谓的《校史》,但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校史,没有系统的体系,只是一些文章的组合;医学院建校20周年时也编过一本简史,但是过于简略。所以,我们的工作基本上可以说是从头开始,从历史档案里找材料,从现存的老同志那里核对史实。我说具有开创性,有这样两层意思。一是我们做的是一件非常有意义,非常了不起的工作,我们应该为进入这个校史班而感到荣幸。把这个重任交给我们,是组织对我们能力的肯定,也是对我们的信任。所以,我们深知应该认真地工作,出色完成组织交给我们的任务。二是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任务。在编撰过程中,我们遇到的困难和挑战是前所未有的!我先接受的是咸宁学院编的第四章,也就是2011年的工作。应该说史料比较集中,而且年代不远,收集也比较容易。就是这样,我查阅的资料也不下100万字。后来,因为一个同事的退出,我又接受了第三章其中一节(第7节)的任务。虽然跨度只有3年,仅仅涉及到这几年学校工作的一个方面,仍然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其中辛苦更甚于前者。可以想象其他同志在做那些年代更久远、时间跨度更大、涉及面更广的部分时,付出了多少心血!更让我们意想不到的困难是,编写过程中,医学院部分的一个老师刚进入班子就退出,所有任务都压在一个年龄比较大的老师身上。由于他没有任何史学专业背景、没有修史经验,不懂修史的方法,加上不会打字,在收集材料和写作方面他做得非常辛苦,但写出来的东西却与写史的要求相去甚远。最后时刻,只能再抽调人马修改,让我们其他人指导,而新加入的人虽然有文字功底,但对修史同样并不熟悉,加上时间紧迫,重新收集和整理材料都来不及。这样一来,就延误了时间,等到书稿成型,距离校庆也就一个月时间,要大修已经来不及,成为这次修史中的一大遗憾。
其次,我想表明一个观点,就我们这次修史而言,应该把握一个原则,那就是正视历史,面向未来。众所周知,在原来的师专和医学院合并组建的时候,由于旧的学校情结和其他一些因素,学校运作得并不是很顺利。在编撰这种合并学校的校史的时候,不可避免要牵扯到来自不同学校的老师心中的某些观念。因此,编修这样一本校史,似乎有点揭开那块尘封的历史伤疤的意思。但是,我以为,在学校合并组建十周年的时候,我们应该有足够的承受能力,以一种平和的心态,来看待这一块伤疤。毕竟,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无论是苦涩还是甘甜,都是学校发展河床中的一粒砂子,都值得我们去珍视。就是那种相互的恩怨,也应该以博大的包容之心一笑置之。我们更应该把眼光放在更长远的未来。其实,写校史的一个重要目的不是为了纠缠当年的历史真相,而是在回顾过去的过程中总结历史的经验和教训,为学校的发展提供一笔珍贵的财富,因此,我们就应该有未来的视角,未来的眼光。我不赞成在其中的一些观点上纠结。比如,现在有一些原医学院的老同志对1937年作为学校办学的起始有异议,主张把湖北医学院的历史纳进来,因为医学院的起源湖医的分院。但是,在1985年,医学院是搞过20周年校庆的,2005年,咸宁学院的医学院也搞过医学教育40周年,都没有把1965年以前的湖医部分考虑进来,为什么现在反而成为问题了呢?如果这么说,师专曾经有段历史叫武汉师范学院咸宁分院,难道也要追溯到武师的历史吗?且不说在写湖北科技学院历史的时候把湖北医学院的历史考虑进来对不对,但是,这个时候,是不应该考虑,不然,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不然这个校史能不能印,甚至这个校庆该怎么搞都成了疑问,因为75年是个历史定位,也是这次校庆的一个历史基调。既然此前没有提出这个问题,现在更不应该考虑。一些医学院的老同志有想法可以理解,但是不应该成为否定校史的理由。既然以前医学院是个本科院校,师专只是个专科,那么老医学院的老师就更应该有本科院校的气魄和度量,有更高的思想境界。老师专和老医学院本来亲如兄弟,不少医学院的老师就是师专的毕业生。一合并就更是一家人了。如果因为合并反而结怨,如果因为编校史进而让已经熄灭的分歧死灰复燃岂不让人痛心?更是与我们修史的目的相悖。与其把注意力和精力放在对过去的耿耿于怀上,不如为学校未来的发展道路出谋划策,为学校现在的建设多做奉献。
最后,我认为我们修史的人应该有历史的使命感,同时勇敢地承担起我们的责任。同样一个历史事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对于庞杂纷繁的史料,每个人也有自己选择的标准。就是那些著名的历史学家,在对一些重要历史人物、重大历史事件的评价上,同样是众说纷纭,甚至南辕北辙。我们参加编史的时候,我想每个人都做好了挨骂的心理准备。我们不求被人赞扬,不求我们这本校史有多高的评价,只要有人肯定我们付出了大量的劳动就足够了!现在史稿出来了,有肯定的,也有批评的,我认为都是我们应该承受的。肯定和表扬是我们以辛勤的劳动换来的,我们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批评和指责,也许不一定都很客观,但是,我们同样要心平气和地理解和接受。但是,这不等于说所有的批评意见我们都要听从。同样一段历史,事件本身是一个方面,但是由不同的人写肯定有不同的面貌,呈现给世人的肯定是一段不一样的历史。现在既然是我们在写,而不是别人在写,责任由我们来承担,我们就应该勇敢地承担起来,不受不同的意见所左右。对于这些意见,我们一是要认真听,要尊重提意见的人,因为那也是表达了一种观点;二是要分析,用我们自己的思想和观念来鉴别;三是在鉴别的基础上进行取舍,如果我也认为是对的,就接受,如果我认为不对,就剔除;四是考虑到时间很紧,即便是正确的意见,如果修改起来难度很大,耗时过多,也只好忍痛割爱。虽然很可惜,很遗憾,我们就把遗憾留在心里,留在书中,让后面修史的人来完善来提升吧!毕竟,想不留下遗憾是不可能的,其实遗憾也是一种念想,是一种美。另外,我还是希望校史写得尽量翔实点,多为后来人保留一些珍贵的史料,给后人更大的取舍权。有些东西,是我们千辛万苦从大量的故纸堆里挖掘出来的,如果我们删除了,后人又得去钻故纸堆;如果我们保留下来,就让后人轻松点。哪怕由于有些部分保留了很多细节性的材料,导致比例有点失衡,我们就希望后人有能力把那些粗略的东西充实一下,而不是为了照顾后者而舍弃那些宝贵的史料,削足适履不仅痛苦,也是荒唐可笑的!别人要指责就让他们指责去吧,我们问心无愧就是了!
2012.9.27